穿到原始大陆搞基建by途迷
途迷  发于:2024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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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颜秋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声说:“我知道怎么造织布机。”

不止丛容和炎朔,连他脑子里的9527都差点一个趔趄被脑神经绊住。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大概是怕他们不信,颜秋急了:“我真的会,我在商会原本是匠师,后来遇到司康才当了他的情人。”
“匠师?”丛容敏锐地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所以说除了织布机你还会造别的东西?”
颜秋一噎,他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瞪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听错了!”
丛大人嗔怪地拍拍他的手臂,炎朔随即十分有眼色地搬过来一张凳子,颜秋苦着脸坐上去:“我真的只会造织布机……”
丛容笑眯眯地看着他。
颜秋:……
圣城小白花眼一闭心一横,破罐破摔道:“最多再加一个兽车,可是炎黄部落没有疾风兽,也没有铜,根本不可能做出来啊!”
丛容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还会造兽车,当初圣使居伊用来拉火原石和盐的那几十辆厢式货车虽然只有一个车身,没发动机,全靠疾风兽拉着跑,但组合起来的零部件也有不少。
丛容看着颜秋的双眼简直在发光,对不起,是他肤浅了,这特么是小白花吗?不,这分明是大牛,技术大牛好吗?!
“牛,哦不,颜秋,那么你能先把织布机的图纸画出来吗?”丛大人问。
颜秋点点头,随后他便在石板上认真画了起来,边画边说:“不过先说好,我只负责画,不负责做哦,那些石片和木刺会划伤我娇嫩的皮肤……”
丛容:“……行,不让你动手,我找仓做。”
颜秋见过仓,想了想道:“他很聪明,可惜是个奴隶。”
丛容不以为意:“只要仓想,我可以免除他奴隶的身份,让他成为自由民。”
颜秋诧异地停下了笔,他第一次听说有祭司愿意让奴隶恢复自由身,其实在炎黄部落,族人和奴隶的界限似乎并不分明,他们一起出去狩猎,按劳分配,所有人都有兽皮穿,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族人有独立的石屋,而奴隶们住的是集体宿舍。
但这一点不同在仓身上也打破了,他拥有属于自己的石屋。
所以仓到底有哪一点像奴隶?
颜秋深深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然后便听他道:“我原来也是一名奴隶。”
颜秋愣住。
片刻后,他喟叹一声:“炎黄真是个神奇的部落。”
“神奇吗?”丛容不由失笑。
颜秋肯定地眨了眨眼睛。
大约半个小时后,织布机的结构图画好了,不算多么精细,但居然还是三视的!
丛容看看石板又看看小白花,无比震惊:“你有这么好的技艺为什么还要去给别人当情人?”
结果颜秋比他还震惊:“为什么不?当情人多轻松啊,只要躺着享受就能有吃不完的食物,穿不完的衣服,花不完的原石。匠师又苦又累,每天闷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织布,到头来还不一定能分到半块兽肉。”
丛容:……有点道理,但不多。
他研究了一会儿图纸,几个不清楚的地方又当面问了颜秋,最后叫来仓让他看看能不能把织布机做出来。
仓因为之前没能把织布机造出来备受打击,回去后消沉了好几天,这次拿到图纸,激动得哇一声哭了起来。
“丛,丛大人,我以为,我以为您再也不需要我了。”少年奴隶一把鼻涕一把泪。
丛容也不知道原始人居然这么玻璃心,他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当初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还安慰仓来着……
丛大人只好用力拍拍仓的肩膀,安抚道:“怎么会?你是炎黄部落最聪明的奴隶,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织布机造出来的。”
说完,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仓感动得吸吸鼻子,抱着石板造织布机去了,不论如何,他接下去一定不能让丛大人失望,而颜秋害怕丛容继续拉着他画兽车,也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大厅里只剩下丛容和炎朔。
丛容也没料到织布机图纸能这么快搞定,现在好了,他不用再琢磨怎么去圣城了。
其实以炎黄部落目前的人力物力和武力,这个时候前往圣城并不合适。圣城已经造出了火门枪,极大可能还有铜制的刀剑,而他们手上只有一把M9,外加原始到不能更原始的石刀和长矛,一旦发生冲突,丛容还真不能保证在不牺牲其他人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丛容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他想到什么,转头问炎朔:“你刚才说要离开部落?去哪儿?”
炎朔:……
去圣城搞织布机。他在心里默默说。
少年避开他的视线,淡定道:“我打算去更远一些的地方狩猎。”
丛容惊讶:“为什么?附近的野兽都抓完了吗?”
炎朔摇摇头:“不是,成年的野兽还有不少,但幼崽被抓得差不多了。”
如今丛大人的兽圈里,铁角兽和哼哼兽幼崽的数量比刚从白水大陆回来的时候又翻了一倍,加起来有将近五十只,最早的那一批小铁角兽已经长到了一百多斤,等到凛冬就能宰了吃肉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丛容又问。
“过几天吧,等雨停了。”
丛容唔了一声:“也好,你多留两天,等仓把织布机造出来了,我用棉布给你做一身衣裳。”
炎朔乖巧地笑笑:“好,谢谢丛哥。”
仓确实没让丛容失望,仅仅三天时间,一台由石块和木头制成的古法织布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丛大人,这是什么?”外面下着雨,挖陷阱的时候容易坍塌,各家各户又还有没吃完的食物,因此采猎队并未出去活动,而是好奇地聚集在神庙门口。
“织布机。仓,你来告诉大家怎么使用。”丛容朝少年奴隶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者激动得满脸通红。
仓紧张地捏住了兽袍下摆,声音都有些干涩:“先是经线,把棉线穿过这些小孔,然后拉长套到竖起的杆子上……操,黑牙,你他妈给我住手,别碰那个兽头!”
黑牙被他吼得一个激灵,讪讪缩回手,不服气地小声嘟哝:“明明是木头,叫什么兽头……”
仓吼完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忐忑地看向丛容,发现后者并没有生气,依旧笑眯眯的,暗暗松了口气,对黑牙没好气地解释:“那是用来耕纱的,你没发现它长得很像铁角兽的脑袋吗?支棱出去的四根凸起是兽角。”
黑牙没听懂什么是耕纱,围观众人也没听懂,可被仓这么一说,他们惊讶地发现那用木头做的玩意儿确实还挺像一个兽头的。
仓原本对织布也是一窍不通,虽然有颜秋画的图纸,但真要一比一复刻出来,细节也非常关键,他捧着石板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询问对方,到后来颜秋看到他都怕了。
“你是魔鬼吗?”颜秋狭长好看的丹凤眼瞪着面前的少年奴隶,细白的手指都在颤抖。
仓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厚着脸皮道:“你教我吧,如果丛大人同意,我可以帮你造房子,我知道怎么造房子。”
颜秋现在大部分时候都住在几个情人的房子里,偶尔也会回奴隶们的石屋。
他在圣城的时候虽然是商会会长司康的情人,而对方也说过要给他买一栋房子,可惜承诺还没兑现,就和他前面的十二任情敌在地下汇合了,所以颜秋至今未曾拥有过属于自己的房子,仓的这个提议令他十分心动。
就这样,仓不仅造出了织布机,还对如何使用它了然于心。
仓接下去又详细介绍了穿筘,上机,如何用脚踏板配合梭子织布,最后还拿捻好的棉线演示了一遍。
“会了吗?”他问。
围观众人:……
“这比挖陷阱难多了。”老战士炎崖两条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比舂米也难。”黑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比用甜树汁做糖还难。”多虻连连摇头。
丛容:……
算了,好歹织布机做出来,大不了他自己织呗,对了,还有颜秋,匠师肯定是会织布的。
正对上丛大人目光的圣城小白花:……
丛容朝他微微一笑,旋即转向众人:“刚才有没有听懂一点点的?不要求全部,一点点就行。”
所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老祭司红午率先站了出来:“丛大人,我明白了一半。”
大概是有织毛衣的基础在,老太太对织布的理解比其他人要深刻得多,因此学得也快,几乎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七八成。
接着一名年轻战士也举起手:“大人,我好像也有点会了。”
他叫炎数,年纪还不到二十,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他和仓一起利用榫卯结构造出了第一栋石屋,算是仓0.5版本。
另外又有三个人站出来,分别是毛莨,草籽和一个叫须的瘦小男奴。
丛容让仓单独给这五人做培训,老祭司学得最快,不到半天,便能独立使用织布机了。
不过老太太一把年纪,丛容没打算把她当苦力,只叫她代替仓教其他人。
至于仓,则继续负责造织布机。
丛容希望等剩下四人学会织布以后,能人手一台织布机。
仓有些犯难:“丛大人,我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四台织布机,又是石头又是木头,工程量不小。
丛容想了想说:“你挑几个人一起做,等布织出来了每人都能分到一块。”
仓一愣,旋即不敢置信地问:“丛,丛大人,我也能分到布,布吗?”
“当然,你的功劳最大,还有颜秋,没有你俩,我们根本不可能造出织布机,也不可能织出布。”丛容微笑着说。
仓被他夸得整个人都红了,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仓最后选了黑牙和大石帮忙,都是身强体壮的男奴,很有一把子力气。
有了织布机却不能立刻织棉布,还需要棉线。
毛芜平时帮老祭司红午捻过不少毛线,干这个特别有经验,丛容便把活儿交给了她,又给她配了几个学徒,都是部落里的女人,女人们比男人要细心和耐心得多,捻的棉线也不容易断。
流程一步步来,工序一道道走,趁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丛大人决定把油灯苏出来。
在这之前,整个异世大陆只圣城有油灯,其他部落不论人多人少,日常照明都靠火堆,大一点的部落会设置火塘,里面的火种经久不息,族人们随时都可以取用。
但不管是火堆还是火塘都不如小小一盏油灯来得方便,也不容易引发火灾,在熬制出兽油以后,丛容就想着捣鼓油灯了。
可惜那时候他没有棉花,捻不出棉线当灯芯,铁角兽毛线倒是勉强能用,但动物毛一旦燃起来满屋子都是蛋白质烧焦的糊味儿,丛大人只好放弃了做油灯的念头。
丛容让炎朔去拿小碗和兽油。
“丛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少年笑得好看,露出一边尖尖的虎牙。
丛容瞥了他一眼:“不吃,做油灯。”
炎朔一愣,乖乖去架子上取东西。
兽油经过加热重新化开成清亮的黄棕色液体,丛容把捻好的棉线对折再对折,拧成小指粗细后放进碗里,只留出短短的一截搁在碗沿上。
随着温度降低,兽油再次冷却凝固,雪白的凝脂将灯芯牢牢锁在中央。
“宿主,我的资料库告诉我,您做的这个东西可能不是油灯,它有另外一个名字。”脑子里的9527忽然幽幽开口。
丛大人挑眉。
生命财富系统语气复杂:“香薰蜡烛……还是羊肉味的。”
丛容:……
闭嘴吧你!
丛大人无视了系统的胡说八道,素手一挥:“成了!”
炎朔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火种,两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火星将吸饱了兽油的灯芯点燃。
橘色的火光瞬间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丛容用一根筷子轻轻拨了拨灯芯,火苗随之跳动,变得更亮了几分,丛大人唇边浮起一抹满意的浅笑。
炎朔的视线从油灯移到银发青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片刻后又转回油灯,鼻尖微动:“什么味道?”
丛大人:……
很棒,果然是羊肉味的。

第81章 穿T恤的丛大人(二更)
异世大陆的第一匹棉布被织出来是在一个星期以后,当时丛容还在床上,老祭司来敲的门,告诉他布织好了。
丛容一咕噜爬起来,草草套上毛衣,跟随红午来到专门为织布腾出的空房间。
“丛大人!”毛莨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米白色的棉布,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早就听丛容形容过布,但真正见到摸到的这一刻,所有人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相比起兽皮,棉布实在太轻薄,太柔软了,就像少女的肌肤,简直令人爱不释手。可他们又不敢多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布给碰坏了。
原始人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毛莨将织好的棉布交给丛容后,很快退回人群里。
丛容忍不住对她笑道:“棉布很结实,不会轻易被碰坏,不信你可以试试。”
毛莨根本不敢试,连连摆手,胆子大的草籽举起手,小声问:“丛大人,我能试试吗?”
丛容冲她一点头:“当然。”
草籽上前捏住棉布的一个角,稍微使劲儿扯了扯,棉布果然并没有被扯坏,甚至也没有变形。
在场众人的眼睛立刻都亮了,老祭司红午也啧啧称奇:“我之前跟圣使换的圣衣没两天就变大变长了。”
丛容心说那是因为圣城的人偷工减料,把麻布织得非常稀疏,不像他手中的这匹棉布用料扎实。
丛容让众人继续织,自己拿着棉布回到卧室。
天气热最方便的当然是T恤和短裤,不过手里的这块布很大,就算给他和炎朔一人一套也还有的多,于是丛容准备再做两件衬衫,到时候换着穿。
毕竟,一个体面的男人怎么能没有白衬衫呢?
棉布来之不易,从播种到收获,再到捻线,织成正儿八经的布几乎每一步都遇到了阻力,幸好,最后还是成功了。
因此丛大人这次没像上回做兽袍那样粗犷,直接在兽皮上掏个洞完事,而是先在石板上画了设计图,然后又在布上画上裁缝线,确认无误后才开始动刀。
看着青年低头专注裁剪的模样,9527在脑子里感慨:“宿主,我觉得您如果不当医生,在服装设计方面应该也能有所成就。”
丛容没理会它的彩虹屁,丛氏夫妇掌握着华夏医药行业的命脉,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所以他上辈子只可能成为医生,不会有第二个职业选择。
晚上炎朔狩猎回来的时候,丛容已经把自己的T恤短裤和衬衫做好了,衬衫领子和袖口的部位还做了拷边,只剩下扣子没缝。
“过来。”丛容坐在床沿上,朝少年招手,“我量一下你的尺寸。”
十六七岁的男生几乎两三天一个样,炎朔乖乖把兽袍脱了,只穿一条皮裤,丛容拿了根皮绳当尺:“手臂抬一下。”
炎朔依言抬起手,丛容弯腰将皮尺从他的腋下绕过,再绕回到胸前。
微凉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少年的皮肤,让炎朔不禁头皮发麻,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偏偏丛大人还三分嫉妒七分羡慕地屈指弹了下身前人结实的胸肌,小声嘟哝:“说好修狗的尴尬期呢……”
炎朔:……
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炎朔一低头,就能看见对方低垂的眼睑,浓密的睫毛。
这个角度的丛容敛去了深埋眼底的冷淡和精明,显得异常温柔,他的嘴唇很薄,是花瓣一样美丽的粉色,唇珠十分明显,好似在诱惑谁亲上去一般,于是又给那份温柔增添了几分多情。
“好了。”丛容将皮尺一丢,走到石桌边,将数据记录下来。
炎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良久才收回视线,低声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丛容想了想:“你去河里摸几个河蚌吧,用来做纽扣。”
这时他就有些遗憾他们不是在白水大陆,海边贝类多,做出来的纽扣颜色花样也多,下次去海贝部落收盐的时候,记得问白潮要一些。
不一会儿炎朔便拎着一大桶河蚌回来了,异世大陆的河蚌和原世界的大小差不多,黑黢黢的,而且也叫这个名字。
不过在不缺肉食的情况下,原始人并不爱吃,主要是跟所有生活在淤泥里的动物一样,河蚌肉有一股很重的泥腥味。
原世界的某些江湖餐馆会用大蒜叶和姜来祛除这股腥味儿,只保留蚌肉本身的鲜美,别说还挺好吃的,但丛容现在一没大蒜二没姜,想做得好吃,说实话,可能性不大。
因此他也没瞎折腾,让炎朔用刀把河蚌劈开后,蚌肉剁碎了喂哼哼兽,只留下坚硬的蚌壳。
“刮掉蚌壳外面黑色的表层,再打磨成指甲盖大小的圆片,最后中间钻四个小孔,就是纽扣了。”丛容解释。
炎朔点头表示明白了,果然没多久,一枚打磨得十分光滑,泛着云母色泽的纽扣出现在他眼前。
“真聪明。”丛容忍不住夸奖。
炎朔将那枚纽扣放到他手边,状似不经意地问:“和仓比呢?”
丛容正把棉布裁成需要的形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和仓比,谁更聪明?”炎朔一脸认真。
丛容:……
他仔细回忆,前几天仓造出了织布机的时候,自己好像确实夸对方聪明来着,想不到小崽子居然听进去了,还记在了心里。
丛容其实很难理解这种类似“别人家的孩子”的心理,一是因为他天生共情能力低下,二则他自己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论智商,没有人能超越基因改写后的E017号实验体。
他看了眼表面平静,实际耳朵高高竖起的少年,不由轻笑:“当然是你,你是最好的。”
你是最好的。
炎朔的耳朵尖一下子红了,他继续打磨纽扣,只是手上的动作轻快了不少,唇角微微勾起。
丛容收回目光,9527在他脑子里啧了一声:“宿主,您真会哄小孩儿。”
丛容挑眉:“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找得到第二个价值一万点财富值的私奴?”
9527沉默。
半晌,它复又开口:“宿主,您觉得炎朔好,只因为他值钱吗?”
“不然呢?”丛容想也不想地回答。
缝完衬衣纽扣,和T恤短裤一起过水后又晾晒了一天,丛大人终于穿上了心心念念许久的棉布衣服。
毛衣虽然也柔软,但贴身穿实在太扎了,特别是脖子那里,丛容总忍不住去挠,偏偏他又生得白,一挠就红一片。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以后不用穿皮裤了,那玩意儿真是谁穿谁知道,粗糙又不透气。作为一名专业的外科医生,丛容深刻怀疑再穿下去,可能会影响他某项重要男性性征的发育。
丛大人换上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棉内裤,长长呼出一口气,在T恤和衬衫之间选了半天,最终还是拿起了后者。
T恤舒服,但衬衫更稳重,符合他如今圣主眷属和部落祭司的身份。
然而等他套上后才发现,白衬衫似乎做大了,不仅大,还有点长,丛容正犹豫要不要改改,浴室门被敲了两下后推开。
炎朔已经换上了新衣,同样是衬衫。
他身材颀长,肩背的肌肉和胸肌已经发育起来了,却又不会太夸张,正好能撑起衬衫的版型。大约是不习惯系扣子,一排五颗衣襟扣只扣了中间的三颗,最底下和顶上的风纪扣敞着,露出平直精致的锁骨,乌黑长发高高束于脑后,有种恣意不羁的张狂。
啧,怪不得说白衬衫才是男人最好的制服。
丛容真心实意地夸道:“不错,很帅。”
炎朔第一次听说帅这个字,但从青年的语气大概能猜到是夸他好看的意思,唇角微勾了勾。
“我的这件好像做大了。”丛容低头看看自己的,有些懊恼。
长长的袖子遮住了手背,衣摆一直垂到臀部,薄薄的布料下,两瓣浑圆若隐若现,再往下是笔直修长的双腿……
白衬衫在炎朔身上是男人气质的象征,而在丛大人这儿却多了几分不可描述的情趣……嗯,总之就挺不庄重的。
炎朔的目光在青年身上停留了足有一分钟,然后才淡定移开,将手里的T恤递过去:“我穿有点小,丛哥你穿吧,衬衫给我。”
丛容一想也只能这样,胡乱把白T往身上一套,再穿上五分裤,瞬间他整个人都舒坦了,恨不得大吼一声,棉布,你是我的神!
炎朔在门口定定望着他,眼神古怪。
“怎么了?”丛容疑惑。
少年轻咳一声:“没什么。刚才老祭司派人过来说,又织了一批布出来,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当然要看!”丛容现在一门心思全在他的织布大业上,兴致高昂。
两人来到织布间,里面五台织布机在红午五人的操作下,正有条不紊地运作着,看见他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浮现出慈母般和蔼的笑容。
丛容:?
不过此时他顾不上思考太多,直接问:“布呢?”
话音未落,五匹叠好的米白色棉布被毛莨双手捧着展示在他眼前。
俗话说,熟能生巧。这次的布纹理比上一批更加细密,纺织组的效率明显提高了,织布速度也变快不少,丛容对此非常满意。
他没有留下这些布,而是作为预支的报酬,分发给五人:“你们可以用它做衣服。”
“丛大人,就是像您和炎朔身上这样的衣服吗?”草籽活泼地问。
“对,我穿的叫T恤,他的是衬衫。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们。”丛容笑着说。
他自认摆足了圣主眷属亲和大度的架势,然而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却仿佛变得更加温柔了。
丛容:???
他下意识朝炎朔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想了想,压低嗓音道:“可能是第一次见到T恤,所以他们都很惊艳。”
丛容隐约觉得有点道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他将T恤和衬衫的样式画在石板上,让五人拿回家研究,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自己。
处理完这些,丛容打算去三号试验田看看那七株葡萄藤。
最近一直下雨,采猎队晚出早归,这个点所有人都还留在部落里,经过族人和奴隶聚居的石屋群,男女老少恭敬地向他行礼。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丛容的错觉,大家的目光和织布组的五人如出一辙,慈爱中带着一丝浓浓的怜惜。
丛容心中越发奇怪。
“丛大人?”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叫个人问问究竟怎么回事,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颜秋。”
几天不见,圣城小白花的气色更加红润,走路的时候腰都是软的,娇得不得了。
丛容摇摇头:“等下一批布织出来,我送你和仓一人一匹。你一个匠师,怎么做衣服应该不用我教吧?”
织布机图纸是颜秋画的,没有他,棉布根本不可能被成功苏出来。
老祭司红午当初从圣使居伊那儿换到的麻衣是一件直筒长袍,颜秋刚来炎黄部落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虽然脏得看不出颜色,但依稀也能分辨出是条长袍,所以丛容猜那应该是圣城的流行款。
颜秋谢过他的好意,随后眨了眨眼睛,真心实意地说:“丛大人,您今天真可爱。”
丛容:?
大概是他疑惑的表情太明显,颜秋抬起手,暧昧地抚上青年的脸颊,狭长的丹凤眼里情丝浮动:“早知道您好这一口,我愿意当那出力的一方……”
下一秒,手便被人啪地打开了,颜秋嗷一声跳起来,愤怒瞪向来人。
炎朔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冷看着他,周身释放出来的寒意让颜秋差点以为自己的人设不是小白花,而是小白菜。
不过,他之所以能成为圣城商会会长最钟爱的情人,靠的不单单是一张好皮囊和引以为傲的床上功夫,还因为他懂得看眼色。
来炎黄部落这半个月,颜秋已经知道眼前的漂亮少年是丛容唯一的私奴,除去外出狩猎的时间,其余时候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部落里都在传炎朔是丛大人的情人。
不过以颜秋十三个情人的毒辣眼光判断,这话纯属扯淡,丛容看少年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情欲,比奈罗河里的水还要干净。
至于炎朔看丛容的……
颜秋摸摸自己肿起来的手背。
脏,比猫砂盆里的沙还要脏!
圣城小白花怒视少年,你特么自己吃不到也不让别人吃是不是?
炎朔淡淡道:“有虫子。”
颜秋:……
丛容没注意到两人间的机锋,他还沉浸在颜秋那一句“您今天真可爱”的后劲里。
异世大陆没有镜子,因此丛容只能跑到河边。
他其实也才十八岁,穿上干净减龄的白T,整个人看上去乖得不行,放在原世界正是深受姨姨们怜爱的类型。
不过因为他上辈子年纪轻轻就是名声在外的外科圣手,所以即便模样再嫩,医院上下也没人真敢把他当成普通十八岁的孩子,见到了都要尊敬地喊一声:丛医生。
“还是应该穿衬衫。”丛容无奈扶额。
他瞥了眼跟过来的炎朔,抱怨:“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炎朔忍住笑意,替他整理了一下卷起来的T恤下摆。
“提醒什么?我觉得挺好看的,而且。”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意有所指,“而且,我不认为圣主眷属的身份会因为区区一件衣服就有所改变。”
丛容一想也是,不论他穿什么,他都是炎黄部落的祭司。
之后几天,丛容穿着T恤在部落里晃来晃去,族人和奴隶们见到他依旧恭敬如常,一口一个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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