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表情变得严肃。眼睛要是出了问题后果就太严重了,他连忙问道:“小秋实,你眼睛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有去眼科医院检查过吗?”
听到对方这番话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上野秋实:……
“没事。”就是晚上出来太急忘记戴隐形眼镜了。
上野秋实的外祖母是爱尔兰少数民族,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后眼睛就变成了奇怪的红色,连医生也解释不出这是为什么。不过好在除了眼睛以外身体没有出现其他不良症状,要说有什么问题就是不太能记住人的长相,家里人也就没再过多纠结。
外祖父是日本人,家里开道馆的,妈妈继承了日本人的黑发特征,两边的家里人就彻底放下心来,没想到上野秋实出生后意外继承了祖母的外貌特征。
从小因为过于独特的外表饱受其害不厌其烦的上野秋实忍到国中毕业实在忍受不了就给自己染了头发戴了有色隐形眼镜。
要不是爸妈坚持太早戴隐形眼镜会影响视力,他在小学三年级就准备这么做了。
而这些甚至要追溯到祖母那一辈的东西解释起来实在过于麻烦,上野秋实挪开视线避重就轻回答:“你看错了,我眼睛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萩原研二皱眉,以他的观察力自然不可能看错,但看小秋实的表情好像也不是什么疾病的关系,祖辈遗传?混血?配上这人平日里倦怠的样子看着还挺像传说中的吸血鬼的。
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萩原研二也没体贴的再过问,不是什么身体问题就好好。
正巧另一个声音传过来。
“我说,你们俩也差不多一点吧。”松田阵平靠着隔间门框双手环胸无语地望着两人:“我在里面忙活半天,结果你俩在那亲亲热热聊天,好歹考虑下我的感受吧。”
萩原研二挑了下眉,顺势接过话题:“所以小阵平你现在是吃醋了吗?回去后我可以陪你聊一晚上哦。”
松田阵平翻白眼给他:“那还是免了,大晚上不睡觉又不是脑袋不正常。”
被嫌弃的萩原研二也不在意,笑嘻嘻的问道:“炸弹拆完了?”
松田阵平哼了声,“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上野秋实跟着萩原研二走过来,看到隔间内被拆下来放在马桶盖上计时器已经熄灭的炸弹,心里彻底松了口气,忍不住对着松田阵平比了个大拇指。
“厉害。”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哪点亮的技能点,但这一手操作应该可以媲美专业的拆弹组了吧?
上野秋实脸上忍不住带出点赞叹和佩服的神色,松田阵平瞟见后嘴角止不住上扬,又装作不在意的哼了声:“这种只是最基本的定时装置,只要摸清楚线路顺序一根根剪断里面的电线很轻松就能搞定。”
他瞥了眼上野秋实,又道:“你要是想学也不是不可以教你,不过有个条件。”
上野秋实和萩原研二同时疑惑地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双手环胸,从鼻间溢出一声重重的不满的哼声,指着上野秋实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给我把我的名字抄一百遍,直到你那个金鱼脑袋彻底记住为止!!”
上野秋实:……
萩原研二:……
小孩子吗你?
上野秋实一秒死鱼眼,虽然认识这么久还没记住同学的名字是不太礼貌,但是这对他来说确实有点难度。
而且抄一百遍名字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觉得手累,虽然有点眼馋拆炸弹这个技能,但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就不信那种穷乡僻壤的乡下会有人特意跑去埋炸弹。
上野秋实撇开视线,用沉默掩饰心虚顺便拒绝了这份好意。
松田阵平:……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脸上井字符一个一个往外蹦,气得撸起袖子,萩原研二连忙拦住他,嘴里打着哈哈:“嘛、嘛,小阵平你消消气,小秋实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冲动,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呢。”
“不是个屁!”松田阵平耐不住心里的火气冲着萩原研二大吼,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上野秋实:“开学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我们天天在他面前晃结果连名字都没被记住,这家伙根本就是完全没把人放在眼里!”
“小阵平,你先冷静。”萩原研二也不知道自家竹马怎么忽然间这么大的火气,只好先耐心安抚对方变得激烈的情绪。
“小秋实没有那种意思。”
“hagi你也差不多一点!”松田阵死盯着上野秋实怒声道:“你把人当朋友,人家根本就是把我们当成空气,记性再怎么差也不至于天天见面结果连名字都记不住,分明就是故意的,这家伙根本就不在意我们这群人!说不定心里压根就没把我们当成朋友!”
“小阵平!”萩原研二加重了声音,表情多出几分严肃:“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松田阵平咬牙闭嘴,黑着一张脸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
萩原研二心里叹了口气,他不是不能理解小阵平的心情,以他的性子会生气也是正常,但小秋实也不是故意的。
“小秋实,小阵平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回头看向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上野秋实,却见对方一直盯着马桶盖上被拆下来的定时炸弹,额上甚至冒出了冷汗,冷白色的肌肤上更是找不到一点血色。
“小秋实?”萩原研二担忧地叫了声,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去看那枚定时炸弹,没有在上面发现什么异常,眉头轻皱,又将视线放回上野秋实身上,看着他的脸色担忧道:“怎么了?是伤口不舒服还是什么?”
还是说被小阵平刚才的话伤到了?
刚发了一通火的松田阵平耳朵微动,视线不经意地斜睨过去,用余光瞥向那边。
上野秋实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目光死死的盯着定时炸弹。
刚才他的脑海里又一次出现了爆炸的画面,他和身边的两个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巨大的爆炸淹没,带着强烈冲击性的画面刺得上野秋实脸色煞白,直到耳边加大的声音传来,他才从那副景象中猛然惊醒。
“小秋实?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把医生叫过来?”
萩原研二担心地看着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变得急促的上野秋实。
松田阵平也皱着眉走了过来,语气有点冲:“喂,你到底怎么回事?伤口难受还是怎么了?要不要帮你找医生,说话!”
上野秋实忽然攥住萩原研二的手腕,急切的问他:“人员撤离需要几分钟?”
萩原研二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反射性的回道:“预定时间是八分钟内全部撤离,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就开始撤离工作。”
上野秋实闻言立刻松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十点五十五分。
松田阵平拆除炸弹的速度很快,但尽管这样也花了四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刚才说话也浪费了两三分钟的时间,离预定撤离时间最少也需要三分钟,现在外面的人肯定没有全部撤离出去。
他不知道这个明明已经拆除掉的炸弹为什么还会爆炸,但现在的时间显然不够,不管是再次拆除还是人员撤离,时间都不够。
上野秋实咬破舌尖让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住院大楼一共十七层,是附近最高的楼层,从这里跑到天台最快速度需要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在天台把炸弹对准空旷的地方扔出去,应该能将伤亡情况减到最低。
下一次爆炸在一分半后会出现十秒的倒计时,还有时间。
思及此,上野秋实不做思考,直接拿起定时炸弹推开身边的两人冲了出去。
“喂,秋实?!”
没反应过来的两人望着他的背影焦急大喊,迅速跟了出去。
出门左拐旁边就是紧急通道,上野秋实拿着定时炸弹一股脑的往上面跑,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匆忙跟上,完全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上野秋实连一秒的时间都不敢耽搁,咬紧牙关一层一层的跑上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到了天台入口,上野秋实推开大门却发现了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
大门被锁住了。
上野秋实这才想起来,像医院这种地方,为了防止一些不堪忍受疾病困扰的病患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都会特地将天台锁住,甚至就连房间里的窗户也被控制的只能拉开一部分。
看着面前仿佛堵住生路的大门,上野秋实咬紧牙关不甘地抱着定时炸弹侧过身用肩膀撞击锁住的大门。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追了上来,在楼梯上就看到他疯了似的用自己受伤的身体撞门。
“小秋实?!”
萩原研二迈开长腿三两步跨过剩下的阶梯,严厉呵斥:“你在做什么?不要命了?”
萩原研二一把将他拉开,上野秋实看到他们,心里燃起希望,语速前所未有的快:“快来帮我一起把门撞开!”
“炸弹还有几十秒就要爆炸了!”
“什么?!”
两人脸色剧变,松田阵平很快反应过来,扣住上野秋实的肩膀,沉声道:“你让开。”
上野秋实不敢耽搁,退了两个阶梯把门口的平台让出来。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点头,口中默契的喊出口号:“1、2——!”
上野秋实望着他们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撞击大门,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底的焦灼,下颚绷紧,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
“滴——”
定时炸弹熄灭的屏幕重新亮起,鲜红刺目的数字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倒计时: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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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当地的医院是什么样的,我们这边的医院病房的窗户只会开到连小手臂都没办法横过去的宽度,防止有些病人和家属一时想不开,包括厕所,厕所的窗户还会设的比较高,大概到肩膀位置?天台门甚至会在锁上的前提下在门把上套上那种拇指粗的铁链。
秋实:……@#%#……@!#%#¥……!(树懒脏话)
第20章
当看到自己手里的定时炸弹屏幕重新亮起时,上野秋实连心脏都停顿了一瞬。他猛地咬紧下唇才没有发出声音,视线瞬也不瞬地盯着大门,心脏在这一刻快的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倒计时:九秒。
经过两人猛烈的撞击,上锁的大门出现了松动。
——倒计时:七秒。
嘭的一声,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因为惯性冲进天台。
——倒计时:六秒。
上野秋实跨上平台迅速冲了出去。
——倒计时:四秒。
天台入口在大左侧,下方是一整片绿化,上野秋实在接近围栏还有十来米的距离脚步停下,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定时炸弹掷向围栏外面的高空。
——倒计时:两秒。
定时炸弹旋转着飞向黑夜,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再次闪动。
——倒计时:零。
轰——!!!
灼热暴烈的火焰在天上炸开,强烈的气流吹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石和硫磺的味道,炸开的炸药碎片带着火焰尾巴砸落在天台上。
亲眼看到炸弹爆炸,上野秋实整个人像是失了力气似的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额上细密的汗水凝成水珠滑至下巴,心脏快得比庆典时热闹的鼓声还要剧烈。
上野秋实向后躺在地上,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坏掉的风箱,发出赫赫的怪声,肺部一阵难捱的灼伤感,连耳朵都出现了耳鸣。
他敢发誓,自己前二十多年的经历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一分四十秒来的刺激。
上野秋实将手从眼睛上面拿下来,放在胸口用力按住心脏的位置,胸膛里太过剧烈的跳动让人喘不过气,甚至感觉到了抽痛,让他不禁皱紧眉头,神色显得十分难受,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算缓了一些。
“小秋实,你还好吗?”
说话声和脚步声一起传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走到上野秋实身边,半蹲着身体关心的看着他。
刚才听说炸弹马上又要爆炸了两人其实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做出行动。当看到炸弹被上野秋实扔出去,并且在几十米外炸开的情景,两人才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冷汗。
要不是小秋实及时发现并且做出行动,他们三个今天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
光是想想,萩原研二就觉得后背发寒,连骨头缝都仿佛透着寒气。
炸弹拆除之后需要等人过来回收,他和小阵平谁都没想过明明已经拆除的炸弹居然会再次亮起,并且是在最后倒数十秒的时候。
仅仅十秒的时间,即使能做出反应也根本跑不出爆炸范围,必定会出现牺牲。
这个炸弹犯的心思实在是……太阴险了。
萩原研二捏紧手指,从没想过一个人的心思居然可以这么恶毒。
这种设置,分明就是故意要取人性命的。
松田阵平此时的心情也不太好。炸弹是他亲手拆下来的,结果炸弹并没有被完全拆除,他彻底落入了敌人的陷阱,还差点赔上了他们三个人的性命。
心跳逐渐平息下来的上野秋实睁开一只眼就看到两个不是在哈哈大笑就是在凶巴巴闹腾的人面色阴沉,脸上的愤怒和懊恼都快溢出来了,
上野秋实长呼一口气,干涩的喉咙让声音多了几分沙哑。
“累死了。”他面无表情吐槽:“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刺激过。”
“感觉寿命都减了好几年。”
萩原研二回过神,赞同的点点头:“确实,这种事情要是再来几次真的要减寿好几年。”
听他还要再来几次,上野秋实一秒变回死鱼眼,“这种事情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
所以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萩原研二骤然失笑,余光看到身旁脸色难看的松田阵平。两人的默契和了解让他一眼就看出自家竹马这会儿在想什么,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小阵平,事情和你没关系,不用太在意。”
松田阵平捏紧手指,沉声道:“我应该再细心一点,拆完也应该多检查里面的线路,不该觉得把炸弹拆下来就没事了,这次没发现炸弹的问题是我的失误。”
听到他自责反省的话,萩原研二挠了挠脸颊,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
转念想到,小阵平毕业以后很大可能会进入拆弹组工作,经过这次教训以后拆炸弹的时候能更小心仔细一点也是件好事。
这么一想,萩原研二也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野秋实瞥了眼他们,收回视线看向天空,这才发现,今天晚上居然是满月。
温润明亮的圆月悬挂在天上,漆黑的夜空之上万里无云,像一块黑色的画布,无论涂抹上什么缤纷的颜色都没办法在上面留下痕迹,看起来既神秘又宁静,叫人不自觉的开始胡思乱想。
松田阵平不是那种会让自己一直沉浸在消极情绪里的人,反省过后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
他看到萩原研二坐在上野秋实身边,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月亮,就好像特地过来赏月的一样,不由嘴角微抽。
“你们还要待到什么时候?”他说:“刚才的动静下面肯定看到了,还得下去和教官汇报情况呢。”
“小阵平,你别急嘛~”萩原研二笑着说:“好歹让我喘口气吧,刚才跑上来我现在腿都还有点软呢。”
说着,他朝松田阵平招了招手:“你也过来休息会吧,今晚月亮这么圆,不好好欣赏一下实在太浪费了。”
听到他的话,松田阵平瞥了眼旁边在地上躺平装死的人,没再催促,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萩原研二往旁边让了让,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他。
松田阵平脚步微顿,萩原研二冲他挑了下眉,眼神往旁边瞟了一眼。松田阵平唇瓣微抿,走到中间默不作声地坐下。
“……”
看他一直不说话,萩原研二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
松田阵平瞪了他一眼,在萩原研二无声的催促下抓了把头发,手肘放在腿上,双手交叉,指尖轻抵,有些不自在地对身边的上野秋实开口:“那个……我之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一时气愤,说话不经大脑,说的有点过分了。”
上野秋实睁开眼睛,眼眸转动,视线看向坐在身旁的人。
“明明你之前才救过我,我还说那么伤人的话,抱歉。”
“没什么,不是你的问题。”上野秋实揉着头发坐起身:“你说的没错,认识这么久还没记住同学的名字确实是我的问题,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松田阵平神色一顿,余光看向身侧。
上野秋实眼眸微垂,语气平静道:“今天谢谢你们过来帮忙,上次的事情扯平了,你不用再觉得自己欠我人情。”
松田阵平眉头轻皱:“之前的事情和这次怎么相提并论,上次你替我挡抢,这次也是因为我没有及时发现问题,我……”
“今天是我叫你们过来的,是我请你们过来帮忙,有什么问题也应该是我来承担责任。这次把你们牵扯到爆炸事件里面,还害得你们差点出事是我的问题,所以我们之间扯平了,以后也不用觉得谁欠了谁的人情。”
“……你什么意思?”松田阵平面色发沉。“你是要和我们撇清关系吗?”
“小阵平。”萩原研二拉住松田阵平的胳膊:“小秋实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上野秋实打断了萩原研二的话,神色接近冷漠地瞥着两人:“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要和任何人打好关系的想法,也不需要所谓的朋友。”
“你这家伙!”松田阵平一把拽住上野秋实的衣领,眼睛都像要喷出火似的,脸上尽是愤怒,“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阵平!”萩原研二怕他动手,连忙过来抓住他的手腕。“你先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你把话给我解释清楚!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松田阵平没理他,死死盯着上野秋实,要他给一个解释。
上野秋实拧了下眉。刚才动作太大,这会儿缓过神来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抽痛起来,估计是伤口裂开了。
他看着满脸愤怒的青年,面无表情道:“我从来不觉得我们是朋友,是你们自己非要凑过来的。”
“老实说,这段时间让我非常困扰。”
“小秋实!”
接近冷酷且不近人情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在两人身上,就连萩原研二也难掩受伤地看着他。
上野秋实别开视线。
松田阵平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松开手,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向门口。
“小阵平!”萩原研二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松田阵平头也不回的走出天台。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的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离开前对着坐在地上的上野秋实说了一句:“小秋实,不管是不是真心的,你刚才的话实在伤人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也不清楚你在考虑什么,但有些话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
看着默不作声的上野秋实,萩原研二无奈叹气,只能道了一声:
“你身上的伤应该裂开了,记得下去找医生。”
他看了看还是不愿意理人的上野秋实,摇摇头,转身走出入口去追前面的松田阵平
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了,上野秋实才泄力似的平躺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挂着圆月的夜空。
对于路人甲这个身份他一直不怎么在意,前提是不会连累到其他人,像他这样的倒霉蛋一个就差不多了,没必要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今天的事情要是再来几次,他的心脏真的会受不了直接爆炸的。
上野秋实叹了口气,侧过身捂住裂开的伤口,低声咒骂了一句:
“妈的,痛死了。”
--------------------
比起自己的事情,秋实更不想连累到别人,他一直隐隐觉得会遇见危险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路人甲Buff()算上这次差不多第三次了,住个院还能遇上炸弹这种事普通人大概一辈子都遇不到,况且还是他打电话把人叫过来的,就差一点点三个人都差点交代在这里,事后想起来真的能让人惊魂未定,又刚好松田田在因为没被记住名字的事情生气,就干脆说狠话把人推远算了。
秋实:我,倒霉蛋,离我远点。
番外篇(加粗)主角(加粗)五人组:……
第21章
昨天的事情因为有教官和警察在下面做调度,不管是安抚病人还是后续清理工作都做的井井有条。
炸弹犯并没有被找到,尽管附近的警察找到了几个可疑的人,但经过调查之后也排除了他们就是炸弹犯的嫌疑。
第二天的新闻报道了这件事,只不过模糊了具体楼层,只说住院大楼被人放了炸弹,好在及时拆解下来,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现在正在搜查嫌疑犯的下落。
上野妈妈第二天来看上野秋实的时候还一脸后怕,心有余悸地对上野秋实说:“还好你没事,妈妈今天看到新闻的时候都要被吓死了。”
上野秋实安慰她:“您别担心,不是这层楼,我昨天晚上睡得早,还是早上看新闻才知道的。”
上野妈妈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看着他:“你这孩子真是,心怎么这么大,要不是警察及时把炸弹拆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上野秋实耸了下肩膀。看他这样,上野妈妈满心无奈,也没再继续讨论这个事情,转而问道:“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
“大概周末,医生说我的伤口愈合的有点慢,再观察几天要是没有别的问题可以回家休养。”
其实这两天就可以出院的,但是他昨晚剧烈运动把伤口撕裂了,被医生训了一顿,处理完伤口就让他这几天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呆着,伤口结痂之前哪也不准去。
医生还威胁他要是再把伤口扯开下次就用酒精给他消毒,听得上野秋实一阵牙疼。
酒精消毒?那不得痛死才怪。
听他说周末就可以出院,上野妈妈瞬间变得高兴起来:“那等你出院那天妈妈过来接你,让爸爸在家里给你做好吃的,看你最近都没怎么睡好,黑眼圈又重了。”
“记得把你那些朋友也叫上,他们照顾了你那么久,还在医院帮你守夜,妈妈都没能好好感谢他们呢,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
上野妈妈的话让上野秋实表情一顿,眼帘微垂,抿了下唇瓣过了几秒才开口道:“他们应该没有时间,学校训练很忙,一天下来人都累死了。”
“这样啊。”上野妈妈遗憾地叹了口气:“还说想让爸爸也认识下小秋你的好朋友呢,真可惜。”
“不过因为训练也没办法,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记得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知道吗?不要犯懒,你现在都已经大学毕业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觉得麻烦就不交朋友,人总不能一辈子都一个人呆着。”上野妈妈语重心长。
听她又要开始念叨起来,上野秋实无奈点头,强行打断:“我知道了,妈妈,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
不过应该是没什么机会。
上野秋实看着妈妈欣慰的脸,不由在心底说了句抱歉。
警察学校。
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按耐了一早上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有伊达航实在忍不住跑去找了萩原研二。
“研二,阵平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火气这么大?”
降谷零指着那边阴沉着脸在洗手池旁边喝水的松田阵平,一脸疑惑地询问萩原研二。
看着几人关心的神色,萩原研二抓了下头发,又看了眼松田阵平在的方向,拉着几人走到没什么人的墙角下面,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听到他复述的那些从上野秋实口中说出的伤人的话,几人睁大眼睛。
“秋实他真这么说的?”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点头。
伊达航眉头微皱:“这么说是过分了。”
光是听研二复述都让人感到难受,更别提阵平和研二还是亲耳听到秋实这么说的。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秋实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诸伏景光有些疑惑,降谷零捏着下巴沉思片刻,问道:“研二,你怎么看的?昨天你在场,你比我们更清楚当时的情况,说说你的看法。”
萩原研二拧着眉沉思了一会儿,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就我的感觉来说,应该不是小秋实的心里话,他当时的样子……回头一想更像是故意说那种话惹我和小阵平生气一样。”
降谷零眉头轻皱,又让他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完后,降谷零看着众人,问:“你们就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秋实是怎么知道炸弹在厕所的,那里还是女厕,单人病房有洗手间,他怎么会突然跑到女厕所去,还找到了炸弹。拆除完炸弹之后他又是怎么知道炸弹还会爆炸?一般情况下看到炸弹拆除谁也不会想到炸弹还会启动吧?况且秋实对拆弹这种事情也不像很懂的样子,连我们中最专业的阵平和研二都被骗过去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听他说完,众人才恍然这次事情中出现的疑点。
“最怪异的就是秋实的态度。”降谷零说:“以他的性格,要是真的讨厌我们或者感到困扰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搭理我们吧?那个人也不是会在意别人看法的类型,开学到现在那家伙做事有多我行我素我们都很清楚。”
“就像研二说的,他说的那些话更像是故意要和我们撇清关系一样,就好像……”
“就好像他知道自己身边会发生危险的事情,为了不连累我们随意故意说那种伤人的话想把我们推得远远的,最好是再也不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