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跟班们被吼的一愣,回过神来连忙围了上去。
那小孩儿皱了皱眉,绷着一张白净的小脸松开手侧头躲开对面打过来的拳头,从秋千架上下来,一点不客气的对刚才朝他出拳的小孩子打了回去。
站在后面围观的降谷零都愣住了,反应过来那边七八个小孩就已经打成一团,那小孩儿看起来像电视上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似的,结果下手特别暴躁,谁打他他就一定要还回去。
但对面毕竟人多,没一会儿就落下方,降谷零见状连忙凑过去帮忙。
一看他,邦夫更生气了:“又是你这家伙,好啊,我明白了,你们就是一伙的,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成功将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的降谷零抽了抽嘴角,但也没解释,和人打成一团。
那小孩儿明显是学过的,有他帮忙后压力没那么大,很快就把几个跟班揍的嗷嗷叫唤,邦夫见情况不妙发现今天可能要输,气急败坏的放下狠话,带着人狼狈的跑了。
降谷零坐在地上喘气,脸上被揍了几拳,身上也因为沾了公园沙地的泥巴和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歇了口气就看向旁边,那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去,精致漂亮的小西装变得乱七八糟,沾着泥点子,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点没有刚才光鲜亮丽的样子了。
降谷零看过去的时候,对方正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泥巴,看到自己的衣服变得脏兮兮之后,眉头更是像打结了一样皱成一团,眼眶还有些红。
降谷零眨了下眼。
这家伙该不会是被打哭了吧?
不是,架都打完你哭什么啊?刚才明明还那么嚣张。
“喂,你……”
“啊!找到了!”
降谷零刚想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他扭头看去,惊讶地看到艾莲娜医生家的明美一脸焦急的跑过来。
他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的,刚抬起手就看到明美急匆匆的跑向自己身边的小孩子。
“小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妈妈和亚里莎阿姨好担心你的。你身上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明美焦急的脸上升起怒意,看向旁边,却是一怔:“零,你怎么也在这儿?”
降谷零尴尬地放下自己刚才抬起的手,摸了摸鼻子。
见他身上也都是伤,明美皱了皱鼻子,脸颊微鼓:“又是附近那几个坏家伙是不是,他们今天又欺负你了?还欺负小秋,等我回去就和爸爸告状!”
降谷零歪了下头,看向对方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小孩儿。
他和对方被明美拉着去了宫野诊所,他们到的时候诊所没什么人,艾莲娜医生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聊天。
是个黑头发长相很漂亮的女人。
降谷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就看到被明美拉来的小孩儿挣开她的手,走到女人身边带着鼻音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妈妈。”
软软糯糯的声音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冷着脸叫人滚的模样,看得降谷零不由瞪大了眼睛。
女人连忙蹲下身轻声细语的安抚,明美也拉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说刚才的事,艾莲娜医生听完后皱了皱眉,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宫野医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进到里面拿了个医药箱出来。
艾莲娜医生接过后朝降谷零招招手,让他过来。
降谷零满脸别扭的走过去,帮他上好药后,艾莲娜医生又提着医疗箱到旁边说话的母子身边,蹲下身对女人说:“亚里莎,我帮小秋上下药,我刚才看他的手好像破皮了。”
上野亚里莎朝她感谢地笑了下,轻轻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背:“小秋,把手伸出来让艾莲娜阿姨帮你上药好不好?”
上野秋实看了看面前的医生,又看向自己的妈妈,瘪着嘴委屈:“妈妈,衣服。”
他扯着衣服的下摆给自家妈妈看,眼眶红红的,配上红色的眼珠子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一样。
“妈妈回去再给你重新买一套好不好。”上野妈妈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哄着:“我们先上药,一会儿回家妈妈带你去商店重新买一套一模一样的。”
上野秋实瘪着嘴点点头,把手递到一旁带着笑意看着他们的艾莲娜医生面前。
上野妈妈看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家小秋被我养的娇气了点,让你看笑话了。”
艾莲娜医生摇摇头,还没说话旁边的明美就开口反驳:“小秋才不娇气呢,这么漂亮的衣服被弄脏了我都好生气好生气的,那些坏家伙真的好过分,他们一定是嫉妒小秋这么可爱才会欺负他,太过分了!”
说完她还重重的点了点头,握着拳头脸颊气鼓鼓的,看得两个女人都忍不住笑了。
降谷零在旁边撇了下嘴,暗自翻了个白眼。
那个滚字他估计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刚才打架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在意衣服。
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艾莲娜医生帮上野秋实上药,上野妈妈来到降谷零面前蹲下,平视着对方,一脸温柔的笑意:“我刚才听小秋说了,是你帮他打跑那些坏孩子,谢谢你,小朋友。”
降谷零面色僵硬片刻,后退半步抱着后脑勺一脸不在乎的说:“我才不是在帮他,那些家伙一直找我麻烦,我就是想教训他们才出手的。”
上野妈妈弯了弯眉眼,也不介意小孩子的别扭,动作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降谷零僵着脸没躲开。
后来听明美说这对母子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关系要追溯到外祖母那一辈,妈妈和亚里莎阿姨关系很好,因为他们住在东京那边,所以经常写信来往,这次是带小秋过来参加这边的招待会,回去的时候过来和他们打声招呼。
结果临时有病人过来,妈妈就让她带小秋出去逛逛,没想到稍没注意对方就不见了。
“小秋多可爱呀。”明美捧着脸说:“跟电视里的小王子一样,那些坏家伙还欺负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降谷零听着忍不住撇嘴。
表里不一的家伙,可爱个屁。
不过从那之后他就没见过那对母子,也可能是刚好错过,听明美说他们之后也来过几次。
再后来,大概半年左右,宫野一家搬离了长野,他也从长野转学到东京,就再也没见过了。
小秋……
秋实之前说过,他家只有他一个孩子,当年那个外表比较特殊的小孩子又叫上野夫人妈妈,名字也能对上,那个孩子应该就是秋实才对。
没想到十二年后会在同一家餐厅碰到,最后还成了同学,现在关系也还不错。
降谷零放下手,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里满是疑惑。
他妈妈知道艾莲娜医生一家消失的事情吗?这么多年他们有没有联系过?艾莲娜医生离开前有没有和他们说过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消息?他们知不知道艾莲娜医生一家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安全?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来过?秋实一家这些年有没有见过艾莲娜医生?
降谷零坐起身来,心里有股冲动,想现在过去问个清楚。
只是理智又让他停下了动作,抵着手指盘坐在床上不停思索。
以秋实的记性,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大概早就忘光了,就算跟他说估计也一头雾水。
所以最好还是找机会问问秋实的妈妈,就是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自己……
想到这里,降谷零忍不住按了下额头。
他刚才就应该借着照片的事顺势问一下,结果因为太震惊完全忘了。
还是不够冷静啊……
降谷零捏着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倒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表情忽然有些微妙的顿住。
说起来……秋实现在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染发?美瞳?
此时的上野家。
睡了一觉起来的上野秋实看到被自己放在桌上的那本恐怖小说的封皮,想起之前的事情,表情一顿,拿起书走出房间。
“妈妈。”
他在花园找到在浇花的妈妈,面无表情地将书递了过去。
“您可以解释一下这本书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吗?”
上野妈妈闻声转过头,看到上野秋实手里的书,眨眨眼,将浇水壶放在花坛上,一脸惊喜的接过来:“阿拉,这本书在你那里啊,小秋,妈妈找了好久呢。”
她抽了抽书,没抽动,抬眸看见自家儿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表情有些疑惑。
上野秋实从口袋里取出刚才的照片,拿在手里,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妈妈。
上野妈妈:……
上野秋实在家里没戴美瞳,一双红色的眼珠子带着控诉,上野妈妈有些心虚,视线逐渐游离。
“妈妈!”
上野秋实抬高了声音。上野妈妈抬手抹了抹眼角,有些委屈的说:“小秋,你是在凶妈妈吗?”
上野秋实:……
“我没有。”
上野秋实也有点委屈:“您之前不是说我小时候的照片您都收起来了吗?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
还差点被那些家伙发现了。
倒也不是一定要瞒着,就是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了,可能还会觉得很奇怪。
再说要是被那个笨蛋卷毛知道自己瞒了他们这么久,说不定又要爆炸。
麻烦死了。
上野妈妈单手捧着脸有点尴尬,“妈妈上次在你房间看书的时候拿出来看了下,结果刚好配送员送东西过来,一不小心就忘了。”
上野秋实:……
上野妈妈讪笑了一下,双手合十做出保证:“妈妈下次一定注意。”
“晚上让爸爸给你做你喜欢吃的海鲜拉面好不好?别生气了。”
她柔声细语的哄着,上野秋实暗自瘪嘴,把照片递给她。
“那您记得收好,我回房间了,晚上要出去一趟,晚饭就不吃了。”
上野妈妈应了声好,接过照片朝他挥了挥手。等人上了二楼后她看向手里的照片,叹了口气后眉宇间染上几分忧虑。
————
下午六点三十七分,提前了十来分钟坐车到达东京湾码头的萩原研二他们等来了降谷零和一起过来的诸伏景光,两人穿着一灰一黑的单排扣西装礼服,头发稍微打理了一下,看着身姿挺拔,干净帅气。
这次游轮晚宴希里斯餐厅不止邀请了一些知名人士,毕竟是周年庆感谢晚宴,主要就是回馈顾客的,也邀请了很多店里的老顾客和会员。
名人更像是过来撑场的。
不过希里斯餐厅价格偏贵,能成为他们的老顾客和会员受邀参加,某种意义上也不能算是一般普通人。
又大概过了几分钟,上野秋实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下来,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头发没怎么弄,面无表情地揣着手,耸拉着眼皮在周围扫了一圈,眼底逐渐露出几分茫然。
直到看到那几个已经聚集在一起即使在这种场合也十分显眼的青年,分辨片刻后,抬起脚步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哟,小秋实,今天这身看起来不错啊。”
他刚走近没多远,萩原研二就注意到他,笑眯眯的招手。
上野秋实抬起半耸的眼皮,在他西装下面的花衬衫上停留了几秒,默默挪开视线。
松田阵平看了眼周围:“班长呢?还没到吗?”
“班长刚才发短信跟我说他们堵在路上了,大概还要十几分钟才能到,让我们先进去。”
诸伏景光摇了摇手里的手机,随后把它放回口袋里。
“那行吧,差不多都到齐了,我们先进去。”
萩原研二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把勾住旁边的上野秋实:“走走走小秋实,听说今天会有一些明星过来,你要不要签名?我可以帮忙哦~“
上野秋实被带着走,听完他的话一脸无语:“我又不追星,要签名做什么?”
“当成收藏也不错?难得有这个机会,错过了不就太可惜了。”
萩原研二一边笑着说,一边回头对身后的人招手:“小阵平,你们快跟上。”
在他们身后,松田阵平捏着下巴一脸思索地看着两人,随后偏过头对身边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问:“那只笨蛋树懒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两人一愣,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松田阵平问完也没再说话,就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跟着上了轮船。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了几秒后,降谷零耸了下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那家伙没头没尾的在说什么。
一行人上了游轮,到上面才知道,人数真不少,一眼望过去少说也有四五百人,还不包括工作人员。
要是算上工作人员和船员的话,大概能有一千多接近两千人。
除了一些电视上的明星演员之内的,船上还能看到一些经常出现在报纸上的社会名人过来捧场,除此之外就是餐厅的老顾客和VIP会员,也有一部分像上野秋实他们这样,因为特殊的原因受到邀请的人。
整体来说十分热闹。
上船后看到甲板上的景象,萩原研二不住吹了声口哨。
“晚宴好像是七点半正式开始,现在怎么办?先到处逛逛?”
“吹吹海风也不错,还可以等等班长他们。”
几人说着往甲板围栏边上走,降谷零四处观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你们看那边那个,是不是上次在餐厅的那个什么船舶公司的少爷?”
众人听到声音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
“好像还真是。”松田阵平说:“不过他旁边的女人好像不是之前那个?我记得之前是个金发的。”
“有钱人嘛,倒也不奇怪。”萩原研二摆摆手:“今天这艘船好像就是他们家的,我下午没事儿查了一下,希里斯原本准备的游轮出了故障,青森家的小公子听说后就大方的把这艘海之女神Tethys(泰西斯)号借给希里斯餐厅的老板,喏,就在他左手边隔着一个中年人旁边那个,白手起家,很厉害的一个人。”
萩原研二抬起手和几人小声八卦:“听说青森家的大儿子正在追求对方,他弟弟这是在帮忙助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几人都一脸……的看着他。前面都还好,后面是什么鬼?
萩原研二眨了下眼:“下午逛街遇见的一个大学学妹知道我们晚上要来这儿,特意分享给我的小道消息,顺便拜托我帮忙看看是不是真的。”
松田阵平白了他一眼:“那种事情明显不可能吧,怎么说也是继承人。”
萩原研二耸了耸肩膀,诸伏景光不由笑了下:“这艘船好像是新船,看周围的设施都没什么磨损的痕迹,应该没出过几次航,二层的休闲区好像有娱乐室,一会儿去看看?”
“娱乐室吗,听起来好像不错。”
几人在旁边聊天,上野秋实打了个哈欠,望着甲板外广阔的海平面。
这会儿正值黄昏,天空被残阳余晖染上橙红,天边的云彩透着一层漂亮的颜色,边沿仿佛描绘着金线一样。波光粼粼的海水闪闪发光,偶尔有海鸥飞过,湿咸的海风吹打在脸上,伴随着海浪声,安详又宁静。
他靠在甲板的护栏上,手肘搭着围栏撑着脸颊,面向海平面发呆。
又过了一会儿,船都快开了班长还没到,诸伏景光忍不住打电话过去问。
“我这边遇到了一点事情。”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有点嘈杂,伊达航的声音都快听不清了,“高架桥这边发生了一起车祸,人没事,但是路堵死了,车子过不去,得等交警过来处理,估计是赶不上了,你们玩的开心点,星期一学校见。”
凑过来的几人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诸伏景光无奈地叹了口气,和伊达航说了声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看样子今天晚上就只有我们五个了。”
他朝众人摊开手,萩原研二显得有些失望:“这么说今天晚上见不着班长女朋友了。”
“这个点高架桥那边车很多,也是没办法的事。”
“人没事就行,以后有的是机会。”
降谷零笑着说了一句,又看向旁边的上野秋实。
大概是因为下午回忆过,现在看到对方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声冷冰冰的滚字和那个小男孩儿跑到自己妈妈面前委屈巴巴的样子。
和现在比起来……嗯,完全想象不出这是同一个人呢。
没过多久,轮船开始运行,晚宴也正是开始了。
主场在餐厅举行,能容纳下上千人的宽敞餐厅用来接待几百位客人绰绰有余。
晚宴是自助餐模式,餐厅负责人发表了致辞,就是些感谢捧场支持之类的场面话。
整个晚宴其实更像是舞会,怪不得建议人正装前往。
光鲜亮丽的男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社会名人们互相介绍自己认识的人,交换名片,也算是扩展了人脉。
有些客人们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则会上前去要个签名合影什么的,不过这些都和上野秋实没什么关系。
班长和他女朋友不来,那点作为驱使动力的好奇心熄火,他就没了什么兴致。
好吧,说完全没兴致也不对,至少东西看起来很好吃。
在自助台前看到自己之前在网上说评论很好的香煎鹅肝,上野秋实眨眨眼,端了一盘,还有一份看起来很不错的牛排。
他平时热量消耗少,胃口不大,拿了这些就准备回餐桌了。
他转身的时候,一个人背对着他往后退了步,手肘刚好撞在上野秋实手上,他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盘子,好在反应迅速的稳住了,但鹅肝也掉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撞到您了,客人。”撞到他的那个人连声道歉,是个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男人,五官没什么特点,上野秋实看了下就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那人看到他手里的盘子和掉在地上的食物,连忙说:“我马上去帮您换一盘,这里也会找人过来收拾,您稍等一下。”
工作人员说着就从上野秋实手里接过盘子,上野秋实落在他手上的视线一顿。
男人小跑到不远处的取餐区重新取了一盘鹅肝过来递给他,又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将掉在地上的食物包裹起来,朝上野秋实再次鞠躬道歉后跑出去将垃圾扔掉。
上野秋实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取完餐的松田阵平看他在中间发呆,走过来撞了下他的胳膊。
“干嘛呢?发什么愣?”
说完又低下头看到他手里少得可怜的食物,嘴角一抽:“你就吃这点?”
还不如猫崽子呢。
上野秋实回过神来,看到他盘里满满当当的食物也是一阵无语。
“我中午吃了很多。”再说一会儿要是不够还能再拿,一次拿那么多吃不完怎么办?
松田阵平:……
他啧了一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刚才在看什么?”
他看向上野秋实刚看的地方,除了宾客和一个服务员的背影外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什么。”上野秋实摇摇头,又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只手,眉头微皱。
他记不住脸,所以更多会关注一些特征,刚才那个人的手有点奇怪。
一个服务员的手……会保养的那么好吗?
上野秋实有点疑惑,长期处于服务工作的人手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点劳累过后的痕迹,刚才那个服务员的手却很干净。
手指修剪的很整齐,而且手上没有什么茧子,更像是一些养尊处优不用为生活奔波的类型。
“你愣着干嘛呢?”
松田阵平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回过头喊了一声。
上野秋实回过神,甩开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松田阵平一起找了张餐桌坐下。
没过多久,其他人也回来了,吃了饭又聊了一阵,上野秋实就彻底把刚才的小插曲给忘了。
这次游轮晚宴共计四个小时,轮船会沿海绕行一圈,让宾客们能全方位欣赏到东京的夜景,算是一个十分有新意的回馈礼物了。
船上也准备了很多休闲设施,不想参加舞会和欣赏夜景的也可以在设施内放松游玩,算是考虑的比较周全,对客人来说也是个相当不错的体验。
“实际上,希里斯餐厅的老板是打算之后再开一个海上餐厅,专门接待有钱人,这次借着周年庆的名头顺便试试效果,所以今天才会有那么些名人过来。”
吃过晚饭,对舞会没什么兴趣的几人又走到甲板上吹海风赏夜景。
这个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灯火明亮的东京在夜晚仿佛夜幕上洒满了繁星,如梦似幻,从船上遥遥看去,人流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俨然一派大都市的热闹景象。
然而他们置身海上,宴会的喧嚣声被隔绝在甲板里面,耳边只能听到海浪拍打船身的浪花声,夜晚的风声,偶尔响起的,属于海洋生物神秘而美妙的声音。
一边是广阔无边的大海,一边是热闹繁荣的大都市,站在着两者之间的交接处,让人莫名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听到萩原研二的话,趴在围栏上感受着海风洗涤的人抬起眸子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
诸伏景光翻了下身,背靠着围栏笑着接话:“你这又是怎么知道的?这应该算是某种商业机密了吧?”
萩原研二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笑得有些得意:“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这点小情报……”
“不就是刚才取餐的时候听见旁边的随口说的嘛,还搞得神神秘秘的。”松田阵平一点不给面子的拆台,萩原研二手指一弯,有些幽怨的看了过去。
松田阵平挑眉问他:“怎么不去找女孩子跳舞?难得的好机会。”
萩原研二摆摆手:“来参加的人大多都是结伴来的,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识趣。”
上野秋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海风吹过他额前的碎发,有几根发丝吹到眼睛,有些发痒,他忍不住抬手揉眼睛。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他的手腕,上野秋实茫然的偏过头。
?干嘛。
降谷零看着他黑色的眼珠子挑挑眉,松开手道:“用手揉眼睛不卫生,容易感染,到时候眼睛发炎射击课你就上不了了,会影响命中率。”
上野秋实眨眨眼,慢吞吞的应了声哦,将额头前面的碎发薅到脑后,将脸放在手臂上,浑身懒洋洋的看着海。
旁边的诸伏景光注意到降谷零的举动,眼底闪过思索。
“还有两个小时靠岸,进去玩会儿?我刚才看休闲区那边有台球室和乒乓桌。”
萩原研二看了眼手表,开口提议道。
“总不能真在外面站两个小时吧。”他笑着说:“人都要冻傻了。”
“也是。”松田阵平抬手伸了个懒腰:“不知道班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可能重新找了地方吃饭吧,毕竟女朋友难得来一次。”
几人一边说一边往船坞里面走,松田阵平还顺手拉了把上野秋实。
“笨蛋树懒,别发呆了,我们来比一下,不管是台球还是乒乓球我都奉陪,输的人要老老实实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你打算玩真心话大冒险?”萩原研二接过话,踊跃加入:“那算我一个,景光,零,你们来吗?”
“好啊,反正也没事。”
被拽着走的上野秋实:▼-▼
“噗通。”
在进入船坞之前一声奇怪的声音让降谷零脚步一顿,看向周围。
“零,怎么了?”
走在他旁边的诸伏景光好奇地问了声。
降谷零眉头微皱,略显迟疑的问:“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几人看了看对方,摇头。“好像没听到什么声音。”
降谷零目光不停扫视着周围,又跑到围栏前面往下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零?怎么了?”
几人跟着走过来,关心的发问。
降谷零眉头紧锁,“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掉下去的声音。”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诸伏景光迟疑道:“会不会听错了?我确实没听到什么声音。”
“我也是。”
“我也什么都没听到。”
萩原研二说完又问了下上野秋实:“小秋实,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上野秋实摇摇头:“没有。”
“那可能真的是我听错了吧。”听到他们都这么说,降谷零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过敏出现幻听了。
“走吧,去休息室玩一会儿。”
他又朝身后的围栏下方看了眼,确实没什么异常,只好放下心里的疑虑和众人一起进了船坞。
几人到休息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看他们进来也只是随意瞥了眼就继续玩自己的。
休息室房间很大,放了好几张台球桌和乒乓球桌,边上还有个调酒的吧台,边上的酒柜放着很多酒,都是可以自由使用的。
看着台球桌被占满了,几人走到另一边的乒乓球桌前面,先商定好规则。
“五球三胜?”
“可以。”
“没问题。”
“谁先来?”萩原研二又问,松田阵平摩拳擦掌的看向上野秋实:“我和笨蛋树懒先来。”
看他这么兴致勃勃的,萩原研二忍不住好奇:“小阵平,你要是赢了想问小秋实什么问题?”
松田阵平满脸神秘:“现在保密,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萩原研二眉尾轻扬,也来了点兴致。
“行吧。小秋实,给你球拍。”
上野秋实打着哈欠接过,走到球桌的一侧,松田阵平走到另一侧。
临时担任起裁判一角的萩原研二拿着一张球拍竖放在桌上,问他们:“正面还是反面?谁先选?”
“笨蛋树懒先选吧。”松田阵平大气的说。上野秋实默默给了他一个白眼,懒洋洋道:“反面。”
“那小阵平就是正面了。”
萩原研二拧着球拍的手柄上方旋转后松开手,看球拍摇摇晃晃的倒在桌面上,看到正面朝上,他对着上野秋实遗憾地耸了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