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的,也是从门缝塞进来的。”
萩原研二搂着上野秋实的肩膀,问他:“小秋实,你有收到吗?”
上野秋实正在打哈欠。他昨晚又没睡好,脸上黑眼圈加重,配上那些还没散去的青紫痕迹看上去有点凄惨。
听到身旁的问话,他放下手摇了摇头。
“没收到。”
“看样子对方是打算利用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好让我和景光对小秋实产生恶感,进而远离,让小秋实彻底孤立无援的感觉。”
萩原研二捏着下巴沉思,脸上伤同样还没好完的松田阵平看着那边仿佛事不关己昏昏欲睡的青年,啧了声。
“白痴树懒,你该不会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这次都从社会败类进化成人渣败类了。”
上野秋实沉思几秒,回顾一遍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坚定摇头。
“没有,要是真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妈还没动手之前我爸就会打断我的腿。”
但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之前和谁闹过什么矛盾,以至于对方这么恨他。
“景,你和研二这两天有什么发现吗?”降谷零问一旁的诸伏景光,对方摇了摇头:“虽然锁定了几个比较有嫌疑的,但是都没发现什么动静。”
“看样子今天下午还是得去一趟才行。”萩原研二道:“我倒是对对方口中真正的小秋实感到好奇了,信上的口吻看来对方似乎认识以前的小秋实,我还挺有兴趣的。”
开学至今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基本摸清了上野秋实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小秋实,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萩原研二好奇的问他,其他人也带着些许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
上野秋实眨眨眼,迟疑道:“应该跟现在差不多?”
他从国中开始就差不多这个样子了,也就小学的时候耐心会差一点。因为从小和外租父还有妈妈一起学习剑道,他要比普通孩子能打些,偶尔会因为听见一些议论自己外表的声音不耐烦的过去问他们有没有事,不服就打一架之类的。
后来被妈妈说过几次就收敛了很多,等大了一点就更懒得管了。
见没个头绪,伊达航看了眼时间,提醒他们:“比赛时间快到了,我们该回去热身了。”
这次的足球友谊赛一共有四个班参加,早上两场同时进行,优胜的队伍下午进行决赛。
虽然时间有点紧,但毕竟只是友谊赛,中间还安排了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决赛下午才开始,所以也就还好,当然累肯定是累的。
“那你们先去吧,我们一会儿过去给你们加油助威,千万别输了。”
萩原研二笑嘻嘻的表示,松田阵平冲他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们是谁,有我和零还有班长在,怎么可能会输。”
“那我们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诸伏景光说:“秋实这边交给我们,你们安心比赛,不用担心这里。”
“那行,你们自己也小心点,秋实,别一个人行动知道吗?”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说完话又看向上野秋实,“对方显然对你有很大恶意,不确定这是不是故意调离景他们的陷阱,你要是接到什么让你一个人过去的消息记得千万要叫上他们,你身上还有伤,别逞强,也别想着一个人解决,要是还像上次那样我们就真的生气了。”
降谷零说话的同时表情多了几分认真。
上野秋实眨眨眼,在几人的注视下默默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话说这些人真的没在他脑子里装什么监视器吗?怎么他打算做什么这些人都知道。
上野秋实在心里叹了口气,等要去比赛的这三个人走了以后,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正打算离开的两人顿时停下脚步。
“……小秋实,你还真是……”
哑然片刻后,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一脸受不了的抬起手,报复性地在上野秋实头上揉了好几下,拿过他手里的纸条。
“搞半天你还真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啊?”
上野秋实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你啊。”诸伏景光无奈,知道他是不想连累他们,也不好说他什么,走到萩原研二身边,两人看着字条上的文字。
——【你家里人知道你曾经做过的恶心事吗?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还有脸留在学校吗?不想曝光自己的秘密的话,主动退学吧,人渣。】
看完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上野秋实。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上野秋实撇着嘴。
老实说他现在是真有点好奇了,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被称为人渣。
这已经可以算是对他人格上的污蔑了。
“下午我跟你们一起去。”上野秋实说。
萩原研二点点头,又笑着道:“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这种事情肯定要双方都在场才行,总不能只听一边的话就随便下结论。”
“当然我们肯定是信任你啦。”萩原研二揉着他的头,笑眯眯的说:“别担心,我们肯定会站在你这边,不过要是真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们陪你一起道歉就是了。”
上野秋实眨了下眼睛,嘴唇动了几下,没说话,面色些许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早上没什么事,他们之后去看了足球赛。
不过因为还在‘吵架’中,几人都没给松田阵平他们声援,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早上是和隔壁森田班的比赛,另一场比赛在学校后面的草地上,每个班的都在为各自班级的选手声援,还有其他班的人也来凑了个热闹。
鬼冢班这边,降谷零从开学开始各科成绩就表现的极为优秀,体力和灵活程度也毋庸置疑,伊达航仅次于他,同样是个相当优秀的人才。
加上还有个松田阵平,敏锐的直感总能让他在合适的时间做出合适的举动,即使被两三个人围追堵截也能找到一丝空隙将球完美的传出去。
比赛结果对另外几人来说毫无悬念,但胜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大声欢呼,萩原研二甚至想扑过去找松田阵平他们庆祝,被诸伏景光一把拦住。
三人只能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降谷零他们被同学们包围起来欢呼庆祝。
“……可恶。”萩原研二满脸幽怨地望着那边。“都怪那个该死的家伙,不然我现在就可以过去和小阵平击掌了,以前明明都是我第一个跑过去的。”
“嘛~”诸伏景光安抚他,“忍忍吧,下午还有决赛,到时候再庆祝也一样。”
“那万一下午输了呢?”萩原研二幽怨的不行,诸伏景光挑眉反问:“你觉得有他们在可能会输吗?”
“也是。”萩原研二抓了把头发,那几人的能力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别担心,解决完这边的事情下午就和他们一起好好庆祝就是了。”
“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烤肉店,环境不错,特色烧鸟很好吃,等下午的比赛结束晚上一起喝一杯?”
萩原研二眼睛一亮。
“行啊,我没什么意见,小秋实呢?”
他转头看向坐在大树底下的上野秋实。
“你能喝酒吗?伤口愈合没?”
上野秋实眨眨眼,迟疑地点了下头。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喝酒应该没问题。
不过,他也要一起去吗……?
“那就这么决定了。”
萩原研二伸了个懒腰,道:“好了,我感觉现在自己又充满动力了。”
诸伏景光笑着摇头。
在约定时间到之前,本该在休息的降谷零忽然找了过来。
当然是背着人的。像是地下工作者秘密接头一样,在路过他们的时候降谷零在诸伏景光耳边小声说了个名字:“注意白川。”
诸伏景光表情微愣,很快恢复自然,佯装无事地去找了萩原研二他们集合。
“白川?”
听到诸伏景光的转述,萩原研二有些疑惑:“确定不是相川而是白川?你会不会听错了?”
“应该没有,名字发音完全不一样,不至于听错到这种程度。”
诸伏景光捏着下巴沉思。
他们之前分析出来最有嫌疑的四个人分别是和秋实住在同一个楼层的长尾,大原,相川,津久泽。
从宿舍的位置来看,相川和津久泽住在秋实左边,也就是靠后的位置,长尾和大原在右边,比较靠近楼梯。
四人当天都来的比较晚,长尾和大原甚至差点迟到,但也因为当时时间比较晚,他们之中可能有人在所有人都下楼后故意返回去放恐吓信。
所以他们才会把这几个人列为嫌疑人。
但为什么零会特意提到白川呢……
“我想起来了。”萩原研二忽然敲手:“白川和大原好像是同一个高中出来的,还是同一个社团,两人一起参加过县棒球赛进了前八强,据说关系特别好。”
“你是说?”诸伏景光拧眉:“恐吓信是白川拜托大原帮忙放在秋实房间里面的?”
“这我就不确定了。”萩原研二摇头,问上野秋实:“小秋实,你记得白川这个人吗?”
上野秋实眼底刚显出茫然,萩原研二瞬间秒懂,拍了下额头,重新换个问题问:“你之前高中是在哪里的?”
“帝丹。”
听到上野秋实的回答,萩原研二有些疑惑:“那就奇怪了,白川的高中好像是在长崎县那边。”
这两人又没产生什么交际,怎么会有矛盾呢?
“大学呢?”萩原研二又问,上野秋实老老实实回答:“东大。”
萩原研二诧异的挑挑眉:“行啊小秋实,居然能考上东大。”
上野秋实歪头,脑袋上缓缓冒出问号。
他虽然记人不太行,学习还是可以的好吧。
上野秋实眨了下眼,反应过来眼神逐渐多了几分锐利。这人是在怀疑他的智商吗??
萩原研二见状,稍微有点点心虚,故作自然地转移话题。
“但是白川好像也不是东大的诶。”
既然毫无交集,为什么会对小秋实产生这么大的恶意呢?在学校两人也没什么接触。
怪事儿。
但如果不是他,零又为什么会让他们多注意白川?那个人又不是会无的放矢的类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才会这么说。
想的头疼,萩原研二烦躁地揉了把头发。
“好了。”诸伏景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也别在这里纠结了,直接过去问问本人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的也是。”
萩原研二赞同点头,朝一旁的上野秋实伸出手:“走吧,小秋实。”
“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被人记恨成这个样子。”萩原研二笑着朝他眨了下眼,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期待的样子。
上野秋实:……▼-▼
三人在比赛开始前按照约定的地点来到学校旧校舍仓库附近。因为是已经废弃的校舍,平时没什么人过来,所以周围显得有点荒凉。
几人走到门口,发现大门已经被人打开过了,说明放恐吓信的人现在就在里面。
进去之前,诸伏景光看了下上野秋实。
“秋实,你在外面等还是和我们一起进去?”
“一起吧。”上野秋实说:“我挺好奇的。”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湮灭人性的事情以至于被冠上人渣这么个称号。
再者这毕竟是他的事情。
上野秋实走到门前,推开了大门。
旧仓库因为宿舍翻新扩建后不太方便,所以就暂时废弃了,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搬到了新的仓库里,只留下一些货架和杂物,空间算得上宽敞。
仓库整个是长方形的,也因为采光不太好,所以里面看起来挺黑的。
三人从大门走进去,在里面四处张望,却没看到应该等在这里的人。
“奇怪?”萩原研二走到一个货架前往后面看,没找到人。“怎么没在,大门明明是被人动过的,按理说应该就在里面才对,怎么会没人呢?”
诸伏景光在另一边查看,上野秋实观察着四周,几人在仓库里搜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
三人又回到中间的空地,互相对视一眼,都齐齐摇头。
“该不会是故意耍我们的吧?”萩原研二单手放在兜里,看着只有他们三人的仓库,脸上带着点略显危险的笑:“这还真有意思。”
“把人叫过来自己却不见踪影,藏头露尾只敢在背地里做些小动作,还给人送恐吓信,这可不像是一个未来警察该做的事情啊,白川。”
“在你给小秋实戴上那些称号之前,要不要先审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上野秋实两人看着他忽然对着没人的仓库说话,互相对视一眼,都没出声,继续观察四周。
门口的锁有被动过的痕迹,旁边积灰的地面上脚印也还明显,所以人肯定是已经到了,至于藏在什么地方?两人在萩原研二说话的时候开始扫视仓库里可以藏人的地方。
“白川,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萩原研二掏了掏耳朵,又看了眼时间。“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走了。”
说完话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萩原研二摇摇头,招呼其他两人:“小秋实,景光,我们走吧。”
他笑嘻嘻的对两人说:“这种只敢在背地里做坏事的小人不值得在意,小秋实,恐吓信还留着吧,一会儿我们去把信交给教官,让教官来处理这件事。”
“真想不通,身为警察候补还做这种事,恐吓威胁根据刑法可是要拘留警告的,政法课不知道上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故作鄙夷地摇摇头,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尖锐刺耳,带着强烈的不屑意味。
上野秋实眨巴眨巴眼,像是没想到他还会说这种话一样眼底带着些许惊奇的样子,萩原研二眉头一挑,一手一个勾住他和诸伏景光的脖子语调欢快的说:“走吧,回去看完比赛等学校放假我们去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说完就准备带着两人走了。
只是才走了没几步,进来时被打开的大门便嘭的一下关上了。
原本检查过的门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和萩原研二他们一样穿着警校的制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脾气比较温和的男生。
三人停下脚步,萩原研二吹了下口哨:“还真是你啊,白川。”
白川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在他左边的上野秋实,眸光变得深邃了不少。
“我没想到你们会带他来。”他说:“你们就这么信任他吗?”
萩原研二挑眉反问:“不然呢?”
“就这么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白川偏了下头:“你们确定自己真的了解他吗?”
“所以我们才会带着秋实一起到这里来。”诸伏景光面带微笑,看上去很温和的样子。
“即使是法官宣判一个人的罪责前,也需要原告被告同时在场,而不是依照一个人的辩词就给人直接判了罪。“
“白川,可以告诉我们你和秋实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吗?给同班同学放恐吓信,还在里面放刀片这种事情,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误会?”白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鼻间不由溢出一声冷哼,带着厌恶的目光直直射向上野秋实。
“我和这个人渣之间可没有什么误会,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忠?”陌生的名字让萩原研二两人感到茫然,同时看向上野秋实,又不约而同顿住,互相对视一眼,默默收回视线看向白川。
诸伏景光主动开口:“小忠是谁?”
明显感觉到两人视线和动作的上野秋实:……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点来气。
“小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高二那年他因为家里因为一些事情就从乡下转到东京,在帝丹读高中,我们约好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因为隔得远,我们一直通过邮件和信联系。高三那年,他突然跟我说他谈恋爱了,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白川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冷冷地看着上野秋实。
上野秋实:?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忠很喜欢那个女孩子,经常会跟我分享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为他感到高兴,还和他约好等放假了就过去看他。结果那之后没多久,小忠就忽然没了联系,大概过了一两个月,我有点担心,打算等放假就过去找他,结果我又收到了他的信。”
“信上说,他被骗了。”
白川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像掺了冰渣似的,眼底染上阴鸷。
“他喜欢的那个女生根本就是一个穿女装的人渣变态,故意玩弄他的感情,勾引他,最后还以猥亵的罪名报了警让警察过来抓他,结果就是,小忠被警察抓回拘留所,在里面呆了一个星期,学校也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退学,最后连考试都没能参加,更别提考大学。”
“这样一个肆意玩弄别人感情和毁掉别人人生的变态,不是社会的败类又是什么?不是人渣还能是什么!”
听着他带着恨意的声音和质问,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都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
穿女装的变态?勾引男生?玩弄感情?在说谁?秋实??
两人将震惊的视线移到上野秋实身上,而作为被指责的当事人,上野秋实脑袋上的问号都快把自己给埋了。
这人在说啥?他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他茫然的看向身旁两人,希望有人能给他翻译一下。
见他这样,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嘴角一抽,将震惊收敛起来,又把视线放在白川身上。
“白川,你确定你说的是秋实?”诸伏景光迟疑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小忠在信上跟我说过他的名字。”白川一脸厌恶地开口:“我当时因为临近毕业考,一直在复习,等我看到信的时候学校已经放假了,我当天就收拾东西去了东京,但是没能见到小忠。他因为打击太大,虽然从拘留所里出来了,但是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人去调查。”
“在朋友的帮助下我总算找到这个人的照片,只是他在学校根本没什么交际,谁也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后来我去帝丹大学找过,他没有考本校的大学,也不和同学联系,所以根本没人知道他毕业后去了哪里,没想到几年后会在警察学校遇见。”
“明明曾经做出那样的事情,不仅不感到羞愧现在居然还有脸来当警察。”
“小忠从小那么开朗单纯的一个人,从那以后人生彻底被毁掉了,就算复读重新考了大学到现在也不愿意再和人接触,变得内向又自卑,他妈妈整天以泪洗面不知道有多难过,这个罪魁祸首反而什么事情都没有,整天行为散漫无所事事,就这样还能一直待在警校里,毕业后更是能直接进入警视厅工作成为代表光辉正义的人民警察。”
白川恶狠狠的啐了口唾沫,“真叫人恶心。”
看他说的煞有其事,十分深恶痛绝的样子,萩原研二忍不住压低声音询问:“小秋实,你高中的时候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上野秋实拧着眉认真回想自己高三时期发生过的事情,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安静的等着他。
倒也不是相信了白川的话,毕竟他们所认识的上野秋实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对方说话的语气表情包括情绪都在表明他没有说谎,这些也不像是编造出来的故事,所以两人更倾向于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思索了半天,上野秋实才勉强从记忆中找到一点能搭上边的回忆。想起当初发生的事情,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看向白川,语气变得异常冷漠:“你所谓开朗单纯的朋友,就是指一个偷窥跟踪骚扰恐吓最后企图绑架猥亵的智障玩意儿吗?”
第27章
上野秋实高中是在帝丹高中,高三那年学校举行周年校庆,又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为了在毕业前留下一点纪念,所以班上决定在周年庆表演话剧,全班都需要参加。
他当时的性格和现在没什么两样,懒散也不喜欢交际,在班上没什么朋友,但因为是集体活动,也没能拒绝掉。
话剧是班上话剧社同学自己写的剧本,故事主要讲述敌国公主和王子在一次舞会上一见钟情相恋却又因为彼此的国家无法在一起,尽管做出了很多努力,但最后王子还是死在战争中,公主也被狠心的国王和王后送去联姻,吞并了王子的国家,公主悲痛欲绝,最终选择殉情。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故事,角色的定夺由抽签决定,因为是自己写的剧本,所以角色数量刚好对应班级人数。
上野秋实的运气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
好是好在,台词没几句,出场时间甚至不到一分钟,差就差在,这个角色是女性角色,需要反串。
因为在抽签之前就已经说好,不管抽到什么角色都不能有怨言也不能交换,而且就算可以交换,上野秋实也找不到可以和自己交换的人,于是也只能默认了。
好在班上负责化妆和造型的同学手艺还不错,做完造型后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上野秋实心底最后一丝顾虑也去掉了。
就当上去走个过场。
等校庆那天上野秋实的爸爸妈妈也来了,不过因为他没和家里人说过要参演的事情,所以就连上野妈妈也没认出来台上漂亮的王后居然是自家儿子。
至于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是因为上野秋实整个高中期间只有这一次校庆才穿过女装。
他又没有什么喜欢穿女装的特殊癖好。
那件事也是校庆之后发生的。
大概是校庆结束差不多一个星期之后,上野秋实早上到学校的时候在自己的书桌里发现了一封没署名的信。
信上的内容有些莫名其妙,上面写着:【你穿男装的样子也很好看。】
上野秋实看得一头雾水,以为是有人放错了,就把信丢到书桌里面没动它,也没管,等人发现了自己放错了自己就会回来拿。
大概过了几天,书桌里的信增加了,依旧没署名,但写了上野秋实的名字,所以他打开看了。
——【我昨天逛街看到了一条裙子,很适合你。】
上野秋实:……
神经病。
他将信撕成碎片丢到垃圾桶里面,只当是有人故意恶作剧,可那之后每天都会收到同样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一直伪装一定很辛苦吧?】
——【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为什么不回信,我一直在等你。】
信上都是这些莫名其妙叫人看不懂的话,好几次都是这样,后面再收到信上野秋实直接看也不看就丢到垃圾桶里面去。
大概是知道他不会看信,某天开始信就没再出现过了。只是没多久,上野秋实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在学校和放学回家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
连续了一段时间,上野秋实实在有些烦了,当时离毕业考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可以开始准备大学入学考试,他准备找机会把人揪出来,然而对方下手却比他快。
那天因为最后一节课自习,上野秋实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带到了话剧社的教室,两只手被反绑在身后。
教室里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一个男生,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上野秋实不确定自己见没见过这个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给他送莫名其妙的骚扰信件,跟踪和偷窥的人。
现在还要加上一条绑架。
上野秋实面无表情地靠坐在话剧社的墙边看着对方向自己靠近,他还注意到对方身后不远的地方架着三脚架和摄像机。
那人来到他面前蹲下,伸出手打算摸他的脸,嘴里还黏黏糊糊的叫着:“秋酱。”
“你为什么都不理我,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你为什么不回我。”
上野秋实被他的语气和称呼恶心到了,眉头紧皱,问他:“你是谁?”
那人顿了下,一脸受伤的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上野秋实:……?
哪来的智障玩意儿?
“你打算做什么?”上野秋实不打算和面前这个疑似精神不正常的人浪费时间,直接了当的问:“绑架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他说完话,那人似乎显得更加难以接受,“秋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不然呢?
上野秋实心里一整个无语。
“你是不是变心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你是因为我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你是不是出轨了?你说!是不是有人勾引你,是谁!你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男生的情绪忽然变得特别激动,用力捏着上野秋实的肩膀摇晃,神情仿若癫狂。
上野秋实虽然心大但不是没有脾气,被捏得肩膀生疼,后脑勺还撞了几下墙壁后,他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是不是有病?”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男的。”
“要找你女朋友滚回去找。”
听到他的话,男生表情一僵,瞪大眼睛强笑道:“你在胡说什么啊秋酱,你明明就是女孩子啊。”
上野秋实:……
“我在校庆的时候都看到了,秋酱。”他看着上野秋实的脸,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这么久没认出你?是我的错,对不起秋酱,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定第一时间认出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男生说的卑微极了,也说的十分真诚,就像是在哄恋爱中闹脾气的女朋友一样,如果这番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话,上野秋实或许会认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