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涅斯接下他的话题:“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虫族或许会在技术争夺赛里取得出乎意料的成绩。”
晏云说着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诺恩身上。
厄涅斯的目光跟着他落在不远处守在阿提卡斯身旁的诺恩身上, 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一开始他们或许真的认为虫族是一个找死的国家, 这种找死或许不是因为愚蠢,而是因为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所以对自身的实力和敌方的实力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同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在帕尔冥国的身上,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迫害的土著国家并不少。
不过在诺恩在第一轮赛事里展现出来的强悍后,晏云意识到虫族这次或许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以他的角度来看, 如果虫族在这次争夺赛上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得到了战舰和机甲技术的图纸,本就可以以肉身硬抗机甲的他们在主要技术匹配上来后,绝对不亚于任何中等国家,就像是当初的鲛人族一样。
“拉慈维多并不是一个和平的星际, 比起多一个敌人,我们更乐意多一个朋友, 而且我们本就有与你们交好的打算。毕竟陌生星际的出现,也往往代表着会出现一些没有出现过的能源, 蓝星很乐意和你们进行一些资源上的置换。”
在晏云和厄涅斯进行交谈的时候,很多国家也在私底下讨论着虫族的选手。
经过一天的缓冲, 那些思维被拖入腐朽凝滞的泥泞里的人开始回过神来,纷纷在私底下做起了自己的思量。
这种时候大多数高等国家都还在自持身份保持着观望,他们想着至少要等在第二轮塞场上,他们不被想要找回面子的帕尔冥国淘汰掉,才有资格被他们主动接触。
至于中等国家的想法则要更简单点,与晏云这种高等国家出来的想法不同,比起与虫族交好,他们更想要自己强大,所以中等国家更多的则是把目光放在了诺恩的身上。
“诺恩。”伦斯看着虚拟视频上的画面:“以虫族现在表现出来的信息中看,虫族中最值得注意的只有他,其他的选手虽然也很厉害,但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强悍。”
伦斯转头看向他的队友:“不过我还是觉得虫族目前对我们不具备威胁。”
“我们塞勒涅国虽然是中等国家,但比起其他中等国家更幸运的是今年我们国家有一位新的双S级机甲师。”
伦斯的目光落在下首二十四岁的拉罕身上。
拉罕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伦斯继续道:“就算这个诺恩真的出乎意料,能不可思议地以肉身对上双S级机甲师,那我们也还多一个双S级机甲师能对他们核心人物阿提卡斯造成威胁。”
“从第一轮虫族选手的表现来看,这个叫做阿提卡斯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只要能将他控制在手里,虫族的其他选手必定束手就擒。”
“不过我还是觉得以肉身硬抗双S级机甲太过离谱。”伦斯看着虚拟视频上定格的画面“虽然徒手打败S级机甲就已经足够离谱了。”
很难形容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并且亲眼看见视频的那一刻内心的感受。
当初看见这个叫做诺恩的选手在机甲场馆里徒手砸毁A级机甲驾驶舱的视频时,他就觉得已经足够离谱了,没想到还能看见更离谱的。
这导致伦斯虽然认定他不可能对双S机甲造成伤害,心里仍旧做出了备选方案,就怕他真的就如此离谱。
“不过无论这个诺恩能不能对双S级机甲造成伤害,这次争夺赛期间我们都要竭尽全力和他搞好关系,然后在下一届争夺赛前将他拉入我们的阵营。”
还没有驾驶机甲就这般强悍,驾驶机甲后的强悍可想而知。
为了国家的发展,这般强劲的选手必须争取来塞勒涅国。
伦斯的目光放在一旁用手指随意地卷着头发玩的身影上:“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维露利亚。”
维露利亚是他们之中最会和其他国家的选手打交道的,她像是天生就具备这方面的天赋,和她说话的人很容易就会放下戒备,这让她很轻易地就能打探到许多关键的消息。
维露利亚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伦斯:“队长,这个任务我完成不了。”
伦斯皱眉:“为什么?”
维露利亚指了指虚拟视频上被诺恩挡住的那个身影:“想要将这就叫做诺恩的选手争取过来,就必须把他身后的那个金色眼眸的大美人一起争取过来,不过以这个金色大美人所表现出来的身份来看,他必然是不可能被争取过来的,所以也代表着诺恩不会被争取过来。”
伦斯扭头看着虚拟屏幕上那个模糊看不清的身影,很是不明白地道:“为什么争取诺恩就必须争取这个花瓶?”
维露利亚指尖轻撩起一缕发丝,墨绿色的眼里带着笑意:“当然是因为爱情呀。”
闻言,坐在前面的拉罕想了想道:“这个好办,既然这个诺恩喜欢金色眼眸的大美人,我们就投其所好,派两个金色眼眸的美人去诱惑他。”
维露利亚翻了个白眼:“喂喂喂,你可能搞错了这点,他喜欢的是这个阿提卡斯,不是什么金色眼眸的大美人。”
拉罕显然对她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只有你们才会相信什么情情爱爱,只要有足够多的利益,足够多的美人,我就不信这个诺恩不会投奔我们国家。”
“队长,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伦斯想了想后点头:“好,这个任务就交给拉罕。”
维露利亚没好气地丢开手里的发丝,她看着拉罕:“作为队友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太过分的话会倒大霉的哦。”
拉罕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
维露利亚见此弯了下眼眸,她有预感,拉罕绝对要倒大霉。
除了伦斯他们外,其他中等国家的选手也纷纷动了要将虫族这个叫做诺恩的选手争取到自己国家的想法。
对于此事,虫族的虫们毫不知情。
晏云在和厄涅斯暂时谈了个大概后,就带着路浮离开,和虫族的谈话他还要上报给上面。
厄涅斯这边也将和蓝星选手的谈话上报给了法利斯恩塞萨。
将话报告上去后厄涅斯撒手没管了,这种事情是两国的事,自然有虫去交涉,他这个队长还是先想想明天的第二轮赛事。
夜色逐渐降临,吃了晚饭后厉扶青就回到房间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研究米勒新给他翻译的那五十个字。
第一轮赛事出来后,得了些许声望值的米勒给他新翻译了五十个字,厉扶青对照着这些翻译出来的字,在心得上找到相同的字将其给翻译过来。
敲门声响起,厉扶青侧头看来的同时顺带给打开了门。
赫斯安泽提着东西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话说我还没和你一起喝过酒呢。”
闻言,厉扶青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这是酒?”
“嗯,这可是我自己酿的酒,从虫族带来的呢。”赫斯安泽坐下,把手里的酒放在桌上,扭头看向厉扶青:“尝尝?”
厉扶青摇头,目光落回手上的字上:“我不会喝酒,且酒这种扰乱神智的东西少喝为妙。”
赫斯安泽直接忽略他的话,打开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塞进厉扶青手里,眼里带着些微得意:“快尝尝,这可是我赫斯安泽亲自酿的酒,一般虫还没资格喝呢,就像是伊恩,他就甭想喝到我的酒。”
厉扶青目光落在手上玻璃杯装着的浅红色液体上,又抬眼看了看赫斯安泽,想了想轻抿了一口,奇怪的味道让他微微蹙了下眉:“不好喝。”
“啧,这就是你不懂喝酒了。”赫斯安泽靠在沙发上抿了一口酒:“我酿的这酒,口感清醇,层次感十分复杂,初始会有些微的甜,然后又有点微妙的青涩,后劲又十分的劲爽。”
厉扶青看了看手里的酒,低头又尝了一口,随即轻微地抿了下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为什么他没尝出来甜,只尝出来了辣?
厉扶青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上,他不明白这种味道奇怪的液体为什么会有虫喜欢。
见此赫斯安泽有些许不满,他起身拿过桌上的酒杯重新塞进厉扶青手里:“这可是我酿得酒哎,好歹也要喝完。”
“放心,我们这是在屋里喝,就算喝醉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厉扶青看着手里的酒,他倒是不怕出什么事,他就是单纯的觉得不好喝。
“不愧是我酿的酒,比起我哥买的那些酒好喝多了。”赫斯安泽自我陶醉道。
闻言,厉扶青再次看向了手里酒杯中盛着的浅红色液体,好喝?
他疑惑着再次低头抿了一口,仍旧奇怪的味道让他稍稍怀疑起了自己的味觉。
赫斯安泽斜倚着沙发,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聊:“哦,对了,你说的那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玄之又玄的状态我找到了。”
厉扶青抬眸看向他。
“说来也不是我找到的,是你哥也体会不到你说的那种状态,就干脆让撒利亚研究研究。”
“清醒状态和睡眠状态是生物体的维生系统根据身体状况而自动切换时的表现,想要处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那种状态,就必须得让身体和脑电波都处在静息状态,而意识却保持清醒状态。撒利亚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还真研究出了一种可以帮助我们进入那种状态的仪器。”
赫斯安泽伸出手腕,指了指手腕上的一颗黑点:“喏,就是这个,为了方便,我让撒利亚给我植在皮肤表层下了。”
厉扶青凑近了看那颗黑点,金色的眼眸里浮现浅浅的惊讶,还能这样吗?
“不过。”赫斯安泽皱了下眉:“我倒是在那种状态下观测到你说的那些能量粒子了,就是那些能量粒子不怎么受我控制,费了很大的劲,现在虽然稍稍能控制一点了,但是目前还无法有什么很大的作用,而且有点太消耗精神力了。”
对于精神力消耗过大这点厉扶青是清楚的,他坐直身体看向赫斯安泽,打算看看他现在能做到什么地步,就让他控制一下空中的能量粒子朝他出手。
赫斯安泽欣然同意,他一口喝光手里的酒,将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凝神控制空中的能量粒子。
过了许久,直到一缕风从窗外溜进来拂动厉扶青额前的发丝,屋子里还是没见什么异常。
厉扶青疑惑地看着已经瘫倒在沙发上的赫斯安泽:“你躺着干嘛,是你发现这样操控能量粒子要容易一点吗?”
赫斯安泽扭头看向他,嘴唇微动:“累。”
厉扶青歪头:“?”
赫斯安泽爬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刚刚已经操控能量粒子朝你出手了,你没感觉到吗?”
闻言,厉扶青检查了一遍身体,没察觉什么异样的他再次疑惑地看向赫斯安泽。
对上他疑惑视线的赫斯安泽面无表情,过了会才咬着牙抬手提示般指了指他的头发。
没反应过来的厉扶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突然想起什么的他皱了下眉,有点迟疑地道:“你说的是那缕风?”
“那是一缕风吗?那明明是一阵风。”
厉扶青:“……”
他动了动唇又闭上,过了会还是没忍住吐出几个字:“天资愚钝。”
赫斯安泽不干了,抬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竖着眉毛道:“我天资愚钝,我怎么可能天资愚钝,我天资愚钝的话,其他还操控不了的雄虫那就是蠢笨至极了。”
“你哥哥厄涅斯都还没我厉害呢。”
“绝无可能。”厉扶青断然否决:“我兄长资质一定比你好。”
“绝对没我好。”赫斯安泽站起身:“不信我们去问问。”
厉扶青跟着起身:“好。”
大晚上的厉扶青和赫斯安泽来到了厄涅斯的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回响在空荡的走廊上。
见厉扶青敲门没敲开,赫斯安泽大手一挥:“你这样敲门不行,太小声了,让我来。”
闻言,厉扶青让开了身子,赫斯安泽袖子一挽,捏着拳头凑上前“砰砰砰…砰砰砰砰…”地大力敲了起来。
走廊尾部听到敲门声的诺恩起身打开门看情况,目光落在厉扶青身上时他皱了下眉,阿提卡斯阁下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想着顺手关上了门,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还没等他走到,厄涅斯就皱着眉,一脸不耐地打开了门。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随便扯了条浴巾围着,身上的肌肉有着明显的紧绷感,汗水随着因充血而显得更加沟壑分明的肌肉往下滑落,明显是刚才在做着什么剧烈运动而被中途打断了。
厄涅斯眉眼不善地瞥了眼赫斯安泽,目光落在一旁的厉扶青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他眼睛微眯,凑近嗅了嗅后,抬手轻拍厉扶青的头:“喝酒了?”
厉扶青皱眉,摇头道:“酒不好喝。”
厄涅斯没忍住挑眉:“不好喝还喝这么多,喝的什么酒?”
一旁的赫斯安泽插话:“我酿的酒。”
厄涅斯皱眉,这种自酿的酒一个不注意出问题的几率很大。
他捧着厉扶青的脸,扒着他的眼睛检查了一番,没看出什么的他给虫医打了个通讯,就一把扛起厉扶青朝治疗室走去,路过诺恩时吐出一句:“把那个蠢货也扛过来。”
趴在兄长肩膀上被扛得有点晕乎乎的厉扶青看见诺恩,抬手招了招,含糊地说了句:“好呀,会炸毛的狼。”
诺恩脚步顿了顿,抬眼看向不远处站在门前皱着眉盯着他们这边看的赫斯安泽,眼神渐渐变得不善。
在治疗室里折腾了一会,确定只是酒的后劲有点大,两虫只是喝醉了并没有什么事后,厄涅斯就把厉扶青带回房间安置好,出门时让诺恩给照看一下,然后就一把拎着赫斯安泽的后领,拖着他来到赫斯安尼的房间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门一开,他就一把将赫斯安泽塞进睡眼惺忪的赫斯安尼的手里,语气不耐地叮嘱道:“看好你弟弟。”
赫斯安尼莫名其妙地看着手里挣扎着试图给他一拳的赫斯安泽,在嗅到他身上的酒味后,明白过来什么的他向厄涅斯点了点头,随后关上门,拖着赫斯安泽往沙发上一丢,就转身继续睡觉去了。
房间里,坐在床边的诺恩守着躺在床上的厉扶青。
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照在床上,被兄长塞进被子里的厉扶青并没有睡,他安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到了鼻子上,只露出一双繁复瑰丽的金色眼眸静静地看着守在床前的诺恩。
为了避免他闷着,诺恩伸手将被子给他拉下来,然后手就被厉扶青给抓住了。
诺恩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对上他视线的厉扶青抿了抿唇,目光沉沉脸色严肃,给虫一种他要说什么很严重的事。
诺恩脸色正了正,等他着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厉扶青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先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拉着诺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才看向他道:“头发乱了。”
诺恩一愣,回过神来后试探地道:“那要理一下吗?”
厉扶青沉着脸,郑重地点了下头:“要。”
诺恩起身放轻动作用手指给厉扶青理顺头发,期间厉扶青动了动头,抬头看他:“有点痒。”
闻言,诺恩稍微用了点力,过了会他察觉到阿提卡斯阁下往他身上靠了靠,他低头看去,才发现阿提卡斯阁下已经睡了。
他下意识放轻呼吸,将阿提卡斯阁下的头发理顺用发绳束了个小发尾拨到左边的肩膀后,慢慢地将熟睡的他放在床上。
作为这一切的诺恩并没有走,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
在熟睡中的厉扶青侧了一下身后,诺恩的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在他那被枕头挤出弧度的脸上。
静静地看了两秒后诺恩收回了目光,过了一会又不自觉地将目光再次落在那被挤出的弧度上。
反复了好几次后,诺恩最终没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脸色很是沉稳地板着,身体却诚实地起身凑近了伸手轻轻地戳了一下。
软软的带着点温凉,和那天捏阿提卡斯阁下的脸时的感觉一样。
诺恩没忍住又戳了戳,戳着戳着一个不小心就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眸,心里一慌,戳歪了角度,戳在了微热的嘴唇上,甚至轻微地碰到了点牙齿。
温热的湿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诺恩猛地收回手,热度不可抑地袭上脸颊,他不敢看厉扶青的神情,视线略微有点慌乱地落在一旁的窗帘上。
厉扶青从床上坐起,头有点晕的他用手轻微地抵了一下额角,然后抬眸若有所思地看向眼前有点慌乱的诺恩。
“转过来。”他道。
诺恩心里有点慌乱,闻言,还是转过了身。
厉扶青朝他招招手,诺恩不明所以地俯下了身,然后感觉脸被轻轻地戳了一下。
他诧异地抬眼看向厉扶青。
厉扶青垂眸看着自己戳着他脸颊的指尖,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他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诺恩会这么喜欢戳他的脸,他想了想,用指尖按住了诺恩的唇。
诺恩心脏颤了颤,他望着厉扶青的脸,指尖明明是按在唇上,他却有种心脏被按住的感觉。
唇上的温度比脸上的高,厉扶青垂眸想着,轻微地碾了碾后微微用力指尖往里探了探,触碰上了坚硬的牙齿。
下一秒,厉扶青的指尖被轻微地舔咬了一下,他惊讶地抬眸看向诺恩,对上了诺恩微微暗下来的竖瞳。
诺恩的身体轻微紧绷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的就咬了上去,他目光紧紧地落在厉扶青的脸上:“阁下,厌恶吗?”
厉扶青抽出微微有点刺痛的手指,盯着上面的牙印看了会后,看向面前的诺恩摇了摇头。
他自己也有点诧异,在诺恩咬他的那刻,他心里升起的并不是厌恶,而是一种陌生奇怪的感觉。
因为怕被厌恶而冷却下去的血液在厉扶青摇头的瞬间沸腾起来,诺恩看着阿提卡斯阁下指尖上的那抹湿润的牙印,呼吸逐渐灼热起来,血管里的欲望翻搅得理智蒙上了一层雾,他抑制地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厉扶青看着他的模样,突然伸手触摸上他滚动的喉结,稍微用力按了一下,他的眼里很是平静,说出的话却好似在疑惑,又好似只是陈述:“你在渴望什么?”
略微的窒息感让诺恩狭长的眼尾染上了一抹绯红,带着说不出的野性和靡丽。
闻言,诺恩的目光落在了他淡色的唇上,心里喧嚣着的欲望让他控制不住地凑上前,察觉到厉扶青没有躲避后,他大着胆子地一点一点靠近,然后轻轻地贴了上去。
寂静和黑暗放大了感官,唇瓣相触的瞬间,诺恩和厉扶青都不由轻颤了下。
诺恩觉得自己或许是疯了,也许今晚喝醉的不是阿提卡斯阁下,而是他。
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就拉开了距离,心脏莫名紧缩得疼,他是紧张的,却又是渴望着靠近的。
他没有拉开太远的距离,他望着厉扶青,嗓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喑哑:“阁下,我在渴望着你的触碰。”
厉扶青垂眸看着他,月光不知何时从他的脸上移开,隐藏在黑暗里的金眸看不清情绪。
诺恩再度凑上前,呼出的气体带着潮润的灼热,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阁下能碰碰我吗?”
厉扶青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碾着他眼角处控制不住浮现的细鳞,在诺恩再次凑上来时他依旧没有躲,甚至配合地低下了头。
很奇怪的感觉。
厉扶青垂眸看着诺恩眼处不受控制开始蔓延的细鳞。
雌虫动情时脸上蔓延的鳞片和处在作战状态的不一样,更柔软,更漂亮,它沿着眼尾蔓延,却不会像作战时那样遍布半张脸,只在眼尾处和眼睑下蔓延出一个神秘的虫纹模样。
看上去神秘又野性。
他盯着诺恩眼角处的那一抹绯红,莫名地轻咬了下诺恩的唇。
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奇怪到比酒精还容易影响神志。
被咬了口的诺恩心脏颤了颤,一直屏着气的他抬眼看向阿提卡斯阁下近在咫尺的脸,缺氧的感觉让胸口开始刺疼,他往后拉开了距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最后再次丢脸的诺恩,从厉扶青的房间里落荒而逃。
留下坐在床上的厉扶青看着他略显僵硬仓促的步伐,不明所以地歪了一下头。
第76章 六十颗糖呀~
凌晨四点, 乌拉诺斯的各大街道挤满了人群,各国的旗帜飘扬在大街小巷,高空呼啸而过的悬浮车车身上印刷着各国国家的旗帜, 甚至还有人驾驶着小型星舰在高空中拉着巨大的旗帜招摇而过。
街道上播放着激昂的音乐声,悬浮车里的人探出身子跟着高呼呐喊, 各种喧嚣的声音裹携着无法抑制的热情穿过各大街道, 在进入选手住宅区前被阻拦了下来。
与外界的热闹不同,各国选手的住宅区很是安静, 除了树梢被风刮得摇晃的声音和偶尔的鸟叫声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第二轮赛事各国选手要在比赛所在的星球上厮杀七天, 在此之前他们需要足够的养精蓄锐, 熟知这点的乌拉诺星在建造住宅区的时候一同安置了隔音设备, 外面喧嚣的人群也都默契地远离选手的住宅区。
这种热闹的氛围不止存在于乌拉诺星,星网上熬了一夜的网友们此时也很是激动,并且随着时间的接近越发地亢奋。
‘哎哎哎,不知道你们发现没,虫族选手脸上的那个纹路是会动的。’
第一轮赛事过去了两天, 眼看第二轮赛事即将开始,星网上关于第一轮赛事的讨论热度不仅没有丝毫下降,甚至还因为第二轮赛事的即将开始上升了不少。
‘这一点我也发现了,诺恩在与安德烈打斗的时候,脸上的纹路就蔓延了整个左脸。’
‘当初他三拳砸毁A级机甲的时候, 脸上的纹路丝毫没动。这样是不是可以合理猜测他们的战斗力和脸上的纹路有关。’
‘他们中脸上有那种纹路的还不少,这样说的话, 是不是代表当他们脸上的纹路蔓延的时候,他们就都有能力对战S级机甲?’
‘你这个猜测就恐怖了, 一个诺恩就足够震撼我两天回不过神来,再来几个的话估摸着我对机甲的信仰会出问题。’
‘除了那个纹路, 你们没发现他脸上浮现的黑色细鳞吗?’
‘本密集恐惧症的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黑色的细鳞?你们说虫族是不是有第二种形态?’
‘虫族的第二种形态,难道是虫子?’
‘……’
‘………’
早早起来在星网乱逛,结果看见这么一句话的克维多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几乎是瞬间想起了虫灾时的场景,那铺天盖地的仿若末日般的绝望,让每个曾经经历过的人都将那种恐惧刻在了骨子里。
‘槽!’
‘TMD你在乱说些什么?!’
若是虫灾的那些虫子真的有智慧,并且能拟态成人形的话,那未免也太恐怖了,比蓝星的鬼故事还要恐怖。
‘赶快呸呸呸。’
‘不是,你们蓝星还信这种呸呸呸的玄学啊?’
‘别管信不信赶快呸呸呸。’
最终在众多网友的逼迫下,那个网友委屈地呸呸呸了三声,并且还录了音发了出来。
听见那三声呸呸呸的网友们顿时安心了许多,继续讨论起了先前的事。
‘不管怎么样,那个诺恩也太过离谱了,那可是S级机甲啊!’
‘我TM连B级机甲都无法驾驶,他居然能肉身硬抗S级机甲。’
‘这就是天才们的世界吗?我们这等凡人只能仰望。’
‘他那八秒估计能载入争夺赛的史册了!’
‘简直帅爆了,我现在的壁纸都是他硬撼S级机甲的画面。’
‘不过他们也算是把帕尔冥国彻底得罪了。’
‘我以为他们放话和帕尔冥国宣战的时候就已经得罪了。’
‘一个S级机甲师就这么死了,想想都肉疼。’
要知道一个可以参加争夺赛的S级机甲师培养起来需要耗费多少资源和心力吗?
这么一个精心培养起来为国家争夺技术的S级机甲师就这么死在了一个土著国家的手里,帕尔冥国不震怒是不可能的。
所以星网上的网友们都明白,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什么,这一场赛事帕尔冥国都绝对不会放过虫族。
‘不知道虫族能不能挺过这一场赛事。’
帕尔冥国可是一个极其凶残的国家,可能是因为他们是掠夺其他低等文明而发展起来的国家,从骨子里就透着股残暴血腥。每届争夺赛上最多的死亡就是出自他们之手,这也导致很多低等国家情愿得罪高等国家,都不敢得罪帕尔冥国这种又记仇,手段又残忍的中等国家。
毕竟高等国家爱面子,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一般都不会和中低等国家计较。
在安德烈死在虫族手上的那一刻,帕尔冥国的网友就在网上疯狂地叫嚣着要杀了诺恩,只是那近乎秒杀的八秒太过震惊,以至于帕尔冥国网友的那些叫嚣都被太过震惊的网友们的发言给压了下去。
但那只是被压下去了,不代表并不存在。
另一边早早起来在训练室热了一下身,就来到场馆内给各国选手安排的休息室的塞勒涅国选手,此时正在进行赛前的各种准备和交待。
伦斯站在最上首拍拍手将队员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除了之前我说过的注意事项外,还有一件事得交待你们,这一次进入场内后不要先急于争夺积分,我们得先找到虫族的选手。”
“以我对帕尔冥国的了解,他们进入赛场的第一时间一定会去找虫族的选手。”
“所以我们有一个任务,就是在帕尔冥国选手的手下救下诺恩。”
“我们既然要争取诺恩这个选手,就不能让他死在帕尔冥国的手上,而且有救命之恩在手,诺恩被我国争取到的几率就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