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雄虫徒手碎钢甲by积雪下的黑猫
积雪下的黑猫  发于:2024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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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扶青看着眼前严严实实将他挡住的诺恩,对上他紧缩成线的瞳孔,伸手敲了敲他的骨翼,难得安抚了句:“放心,没事。”
闻言,诺恩收起骨翼,扭头看向身后那由数万雌虫组成的黑色壁垒。
雌虫的骨翼锋利的同时又极奇坚硬,一般的炮火很难对他们造成伤害,但雄虫不同,他们除了强悍的精神力就再也没有其他自保手段,随便一颗炮火和子弹就能轻易要了他们脆弱高贵的命。
厉扶青同样看了一眼身前的黑墙就扭头看向身后的雄虫。
这些原本躺着,坐着的雄虫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站了起来,此时对上他的视线纷纷扬起嘚瑟又得意的笑容。
厉扶青原本是打算用精神力暂时缓一缓这些炮弹,等赫斯安泽和这些雄虫离开就撤去精神力。
他当然可以扭曲弹道,但是这里不像荒星,在热闹繁华的首都星,这些炮弹无论落到哪都不合适,反倒是这高台,毁了也就毁了造不成什么伤害。
可问题是……
他目光落在这些雄虫虽然嘚瑟,但有几分苍白的脸色。
可问题是这些雄虫在他使用精神力的同一时间…也使用了精神力。
精神力消耗过大的赫斯安泽虚弱地躺在地上,对上厉扶青看过来的视线时得意地扬了扬眉:“怎么样?吓你一跳吧!”
“嗯。”厉扶青点头承认:“确实吓了我一跳。”
在此之前,厉扶青从不知道雄虫的精神力如此奇特,它不仅可以和雌虫建立起单方面的链接,它甚至还可以和雄虫建立双方面的链接。
赫斯安泽他们虽不能像他这般使用精神力,但是他们在那一瞬间向他发出了精神力链接的邀请,并在建立链接后,通过精神力链接将自己磅礴的精神力混合进了他的精神力里,再由他主导着一同向着炮弹对撞而去。
不然单凭他自己是无法正面硬抗这数百颗炮弹。
厉扶青清楚自己的情况,他的意识海和这具身体的精神力海还没完全融合,这也使得他精神力混乱且极容易暴乱的原因。
若是改变这数百颗炮弹的轨迹他可以做到,但是再多的暂时还不行。
见厉扶青承认了,希利安弗恩这些强撑着的雄虫不是往沙发上一躺,就是往地上一躺。
厉扶青在虚拟指挥战里用精神力攻击的方式他们不是不眼馋,但若要去问,骄傲的他们拉不下这个脸,于是背地里就偷偷摸摸反复观看他的视频。
虽然没看出个什么来,但好在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不然今天他们还帮不上这个忙。
一旁的侍者连忙过来要扶起他们,希利安弗恩费力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道:“别动,让我们自己躺会。”
雄虫的精神力在他们诞生的那一刻就在无限制地增长,从而一定程度拖累了身体,虽然虫族强大的身体素质撑起了这庞大到不可计数的精神力,但消耗过大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虚弱和难受。
厉扶青塞了颗糖在嘴里,他也难受,他的难受不仅仅是精神力消耗过大,还要加上开始暴动的精神力海。
只是他比较能忍,除了脸色格外苍白外看不出其他异样。
倒是诺恩从他吃糖的动作和发白的唇看出了异样,他单手拎了个沙发过来让厉扶青坐下,又转身去弄了杯去了腥味的犀兽奶,然后打算去看看有没有止痛的药剂。
窝进沙发里捧着温热的犀兽奶的厉扶青,看向精神力海里浮现出来的那张图像。
在与雄虫建立起精神链接的那刻,一张如蛛网般的图像出现在他的精神力海里,那些蛛网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雄虫。
厉扶青看向这些躺在地上平日里暴虐、嚣张、肆意、狂妄却在危险来临时没丝毫退缩念头的雄虫,又扭头看了眼那些用骨翼筑起高墙将爆炸的余威挡在外的雌虫。
他抿了口犀兽奶,心里生出些许微妙,雌虫、亚雌、雄虫。
虫族的这三种虫中,秘密最多的居然是看似最简单没脑子的雄虫。
尖锐刺耳的警啸声从远极近,大批量的警用悬浮车和战舰在短时间内将这片天空占据,雄虫遇险这在虫族可是天大的大事,再过一会怕是军队就要来了。
而此事的主谋米勒,此时正坐在一堆碎石上,灰头土脸衣衫破烂脸上还带着擦伤地四十五度角仰头看着天空中的警车。
就在四分钟前,他按照系统的规划走出爆炸范围,然后炮弹就在空中炸了,他成功被波及到,一分钟前才从碎石堆里爬出来。
‘系统,有你是我的福气啊!’他语气不明地道。
系统:‘……’
爆炸刚发生还没十分钟,厄涅斯就已经飙车到现场,他一来就将厉扶青拎着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见没受伤后提起的心才放下,就敏锐地发觉了他精神力海的暴动。
他眉头一皱,拎着厉扶青转身就上了悬浮车。
回到希瑟尔庄园,厄涅斯将他爱干净要去洗澡的弟弟摁住,精神力尝试探入他的精神力海失败后,就转身拿出精神力安抚剂和止痛剂熟练地注射进他胳膊。
“警惕性还是这么强。”将针管丢弃的厄涅斯捏着厉扶青的脸,见他脸上才养出来不久的血色又悉数褪了去,眼里泛起细密的心疼:“我的小阿提卡斯怎么走到哪都爱出事?”
“以后想待在家里就待着吧,不催你出去了。”
“兄长。”厉扶青仰头看着他,又像是被他眼里那像是心疼的情绪惊到了般,下意识垂下眼帘:“兄长,我很厉害的,没有任何存在能在我手里把这条命夺去,所以别担心。”
闻言,厄涅斯眼里浮现一丝笑意:“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自夸的。”
厉扶青抿唇,难得有点不满:“兄长。”
厄涅斯轻笑出声:“我知道小阿提卡斯很厉害,但是…会疼的。”
他抬手揉了揉小阿提卡斯的头:“唇色都白了,去好好睡一觉吧。”
厉扶青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目送厉扶青离开后,厄涅斯转身在沙发上坐下,修长有力的手指相互交叉着放在身前,垂下的眼帘下,冰蓝色的眼眸里蕴含着压不住的森寒怒意。
回到房间后厉扶青洗漱了一番就躺上了床,嗅着被子上传来的淡淡味道和夏日风中独特的味道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梦中,厉扶青看到了自己的师尊。
他的师尊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一生最看重的就是青阳宗,是人人称赞的天悯剑尊,会在看见头狼身下将死的自己时随手将他捡走,也会将捡来的自己随手丢在宗门任由自己差点饿死。会在他因为抢坐骑妖兽的食物被咬个半死时将他救下,也会贪婪嫉妒他的天生道体,取他的血肉来助修炼。
他为他取名厉青,想把他永远束缚在青阳宗,但偶尔也会对他生出怜悯,给他改名远青。
只是…后来他杀了他的师尊。
在一次魔族攻打青阳宗的时候。
那一次魔族险些灭了青阳宗,记忆中那天连天空都是血红一片,满地的残肢断臂和零碎的尸体,黏稠的血液染红青阳宗的每一片砖瓦,重伤的师尊将濒死的他拖进上古禁阵,不顾他的反抗握住他拿剑的手捅向了自己的腹部。
温热的血液渐在他放大的瞳孔上,师尊的灵力和禁阵霸道的力量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里。
从小厉扶青对疼痛的忍耐力就很高,他在随着狼群捕猎时被猎物踢断过手骨,在抢妖兽食物时被妖兽一爪差点连脏腑都给剖出来,在试炼塔里被万重灵山压碎身上所有骨头,在幽火里被焚烧去所有血肉,这一系列的经历磨炼出了他对疼痛的高忍耐力。
但是在那天,年十五岁的他仍旧痛得难以忍耐,那铺天盖地如同奔流一样涌入体内的暴虐力量,仿佛要将他每一块血肉融化,那力量带来的不仅是疼痛,还有活物无法承受的死气与恶意。
没有人知道厉扶青那天是如何活下来的,也没有人知道魔族那一天遭遇了多么恐怖的事。
只是在最后青阳宗多了一个叫厉扶青的剑尊,他暴虐嗜血,杀戮成性,甚至连自己的师尊都杀了。
在那一天后青阳宗上下的人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恐惧和厌恶。
厉扶青对他们的恐惧和厌恶没有任何反应,那时候他被恶意和死气冲刷得腐朽凝滞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他欠青阳宗一条命,他永生都要束缚在青阳宗内。
这句话是天悯剑尊在死去前,重复厉喝着刻入他脑海里的。
在荒芜死寂的禁地里,他时常发呆地坐在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上。
厉青,厉远青,厉扶青,这三个名字他其实一个都不喜欢。
在梦境的最后,他梦到了第一次见到厄涅斯兄长的那天,在那堆满书的屋子里,兄长他坐在宽大的书桌上,修长有力的手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散漫地翻了好一会后,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阿提卡斯!
希瑟尔阿提卡斯!
这个名字在虫族…是太阳的意思。
厉扶青很喜欢这个名字。
像是太阳,耀眼的,干净的,生机勃勃的。
在夏日的晚风中醒来的厉扶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坐起来侧头看着窗外的夕阳。
阿提卡斯,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名字。
坐了一会后,厉扶青起身从屋里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诺恩听到动静扭头看向他,起身走上来仔细地打量一番后道:“精神看着好多了。”
“嗯。”
睡一觉确实感觉舒服多了,连僵持不动的神魂都动了动,和这具身体又融合了不少。
“你的外卖,我给你拿进来了。”诺恩指了指桌子。
厉扶青走上前,拿起桌子上其中一个盒子递给了诺恩:“奖励。”
今天虽然出了意外,但赢的依旧是诺恩,因为在意外发生的前一刻,擂台上就只剩诺恩了。
“真的有奖励?”诺恩惊讶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块看着就很精致昂贵的蛋糕。
“很贵的。”厉扶青补充了一句,然后拿起剩下的两盒蛋糕,出门上楼去找兄长了。
诺恩看着手里的蛋糕,嘴角上扬,这是阿提卡斯阁下很喜欢的那款蛋糕啊。
这蛋糕很贵,将厉扶青剩下的零花钱全部花完了。
下单前厉扶青也没注意有这么贵,事实上要不是下注了诺恩赢了不少钱,他连这三块蛋糕都买不起。
听说星兽的鳞片和内核都很值钱,海特军校的军校生可以上战场,去了军校后他得尽快取得上战场的机会,得去弄两头星兽来当钱花。
抱着蛋糕敲响门的厉扶青这样想到。

第36章 二十颗糖果呀~
阳光从窗外倾斜进来, 盘腿坐在窗前的厉扶青拿出他当初昏迷半年醒来时在医院向虫医要的小本子。
上面除了写着关于雄虫的性格,还写了这具身体未完成的心愿。
厉扶青用笔在考上海特军校这点上打了个勾。
原主未完成的心愿有四个。
得到家虫的认可和喜爱完成了一半,兄长和雷坦应该算是有点喜爱他了, 还差雷勒和撒利亚。
考上海特军校指挥系这个心愿完成了。
那么剩下的还有成为年级首席指挥官和组建一个闯入自身所在年级积分榜前三的队伍。
前两天他的神魂与这具身体稍微融合了点,这具身体也因此强壮了不少, 至少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力道大了不少。
这样看来的话, 完成后面这两项心愿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需要让他注意的就只是雷勒和撒利亚。
要怎么在和他们见不了面的情况下和他们亲近起来获得喜爱呢?
厉扶青考虑了一会后,在星兽这上面画了个圈。
想要和他们拉进距离, 就得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和好奇, 让他们主动来见他。
厉扶青放下笔。
其实最初雷勒和撒利亚对自己避而不见时, 自己是有办法去见他们的。
只是那时候的他觉得要慢慢来, 他对亲情这方面很陌生,慢慢的尝试是最稳妥的,便决定先拉进就在身旁的兄长和雷坦的感情,后来则是因为……
厉扶青合上本子,仰头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星辰树。
后来则是因为他对原主的一切起了贪婪之心。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仔细想来其实无论是诺恩还是赫斯安泽,甚至是萨尔诃斯都与他的目地毫不相关。他却在这上面花费了很多心思,归根结底是他的心乱了。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已经有很久没看到这样的阳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花草树木干净清爽的味道。
禁地那种地方, 死寂又荒芜,待得久了仿佛身处阴森的坟墓, 连空气中都是泥土潮湿腐烂的味道。
厉扶青垂眸,看着膝盖上这双白净纤细的手, 这不是他的手,他的手骨节突出, 手指长而有力,手背青筋明显,指腹间有着常年握剑形成的老茧。
这双手不是他的,神魂上无时无刻的尖锐疼痛也在提醒他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前几天的那个梦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也让他发现了自己这段时间下意识的逃避。
兄长、雷坦、赫斯安泽、诺恩,还有这具不受束缚的身体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起了一丝眷恋。
所以在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他心里悄然生了丝逃避,逃避去完成原主的心愿,想将时间拖得久一点点。
他对原主的一切生了贪婪之心,这让他有点不堪。
九百七十一年,这个寿数对于修者来说并不算长,但是对厉扶青来说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已经麻木,久到他故意坐视自己的身体衰败下去,久到他亲手迎来自己的死亡。
原以为这世间没有任何存在值得眷恋,现在才知道其实是有的。
所以…不堪就不堪点了吧。
厉扶青没有责怪自己的念头,无比平淡地就接受了这点。
既然有了眷恋那就暂时活着吧,他不介意占据这具身体多活上些许时候。
反正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厉扶青的视线再度落到手上的本子上,想了想再次将其打开,在上面写上兄长的名字。
几天前那场明显冲着雄虫来的爆炸在虫族闹得很大,这事都还没解决又接连出现几次范围不小的爆炸。同时天网上出现了许多对雄虫不利的话语,以虫族的技术居然删不掉天网上那些对雄虫不利的内容,甚至追究不到这些内容是从何处而来。
导致外面现在风声鹤唳,随时能看见全副武装的军雌和战舰,那些在网上赞同附和那些对雄虫不利内容的雌虫和亚雌也均被抓捕。
雄虫常年对雌虫亚雌的暴虐和压迫早已让不少雌虫亚雌心生不满,最主要的是这些被雄虫压迫的雌虫和亚雌,要么身份不简单,要么本身不简单,毕竟太过普通的雄虫也看不上。
这就导致了虫族这摊本身就不清澈的水,被那暗中势力随便一搅就变得浑浊不堪。
简单的来说,外患已起,如今再有内忧四起的话,虫族就危险了。
那场爆炸大概与米勒这个亚雌有关,这是那天晚上诺恩告诉他的。
其实米勒在厉扶青这里的印象,只是一个对诺恩怀有恶意的亚雌。
在诺恩没告诉他之前,他并没有想过米勒会与这场爆炸有关。
厉扶青转头就将这事告诉给了兄长,当晚那个米勒就被抓起来拷问。
在虫族有关雄虫的事不一定需要证据,只要有所怀疑者一概抓起来拷问,没有虫能扛过虫族的拷问。
拷问的当天深夜那个米勒就跑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戒备森严的牢狱中逃跑的。
他这一跑差不多坐实了罪名,但问题是虫族怎么都抓不到他。
抓不到他也就代表不知道那股暗中势力的具体情况。
厉扶青想着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反叛军身上,如今处于明面上的威胁只有反叛军。
其实虫族危不危险出不出事与他没关系,他对虫族这个种族本身没什么感情,也有能力在任何混乱的世态中活着,但是兄长身处在虫族这个漩涡之中,那他就不能不管。
他看向手指上缠绕着的他费了不少劲才从驳杂的空气中提炼出来的一丝微弱得风吹都打颤的灵力。
他倒是有心将反叛军直接给灭了,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和这天地间过于匮乏的灵力,至少要等神魂融合一半以后才能考虑。
而且就算灭了反叛军也只是将虫族出事这事往后延了一段时间。
只要雄虫的作风不改,未来依旧会有数不清的反叛军。
想了许久没想出个什么解决办法的厉扶青合上本子。
兄长的身上他放了一丝神识,遇到危险时他能感知到,眼下的他除了能勉强保证兄长的虫身安全外,再多的暂时做不到。
所以没必要想太多,他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去海特军校报道,然后组建一支小队夺得年级积分榜前三。
虽说决定霸占这具身体多活上些许时候,但该完成的愿望也要完成。
除了因为不愿欠东西外,还因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兄长的弟弟,不能欺负太过。
身体没死,原主的灵魂就不能轮回,等他神魂再融合些许,就摆个阵,在神魂上抽点力量贿赂一下这片天地,让原主下辈子能有个好胎,这也算是他使用这具身体,霸占他亲缘的补偿。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厉扶青回头看去发现是诺恩:“有事?”
“嗯。”诺恩点头后走进来,学他一样盘腿坐下:“第二、第七军团前去星渊的时间提前了,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来和你告个别。”
“原以为可以陪你去报道的。”诺恩有些许遗憾地道。
厉扶青看向他:“我自己可以去的。”
他又不是小孩。
“时间有点紧,我得走了。”坐下来没两分钟的诺恩重又站起身。
“嗯,去吧。”
走之前诺恩口吻迟疑地问了句:“阁下,会想我吗?”
诺恩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问出这句话的,或许是除了诺亚外,与他牵连最多,占据他世界最多的也只有眼前的阿提卡斯阁下了。
听到这句话的厉扶青有点诧异,想了想后道:“如果这是你的要求的话,我会想的。”
诺恩平时对他多有照顾,他不介意满足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的诺恩笑,小麦色肤色的他眉骨锋利,眼神狭长,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是沉稳靠谱,笑起来时狭长的眼尾上挑,有种说不出来的艳丽。
“阁下,你真的…”很温柔呢。
明明看起来这般淡漠,但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轻易地触动虫心。
后面那半句话诺恩没说,从希瑟尔庄园出来的他朝着集合点赶去。
其实那天晚上要不要提醒阿提卡斯注意米勒这件事诺恩是犹豫过的。
因为他不是百分百确定那天的爆炸与米勒有关,但他在擂台上时曾看到过米勒出现在阿提卡斯阁下的身旁,在爆炸后他也寻找过米勒的身影,最后的结果是没有找到。
米勒一心想要推翻雄虫至上,那场爆炸又明显向着雄虫而去,这不得不让他将那场爆炸与米勒联系在一起。
考虑一番后,他还是将对米勒的猜测告诉了阁下。
军部的拷问虽然凶残,但同样的军部不会冤枉任何一个虫,只要这场爆炸与米勒无关,他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同时得到昂贵的补偿。
米勒或许会吃点苦头,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没想到他当晚就跑了,还是在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轻而易举地就跑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诺恩是惊讶的,在最初察觉到米勒有推翻雄虫的意图时,他曾想过米勒他们的势力暗中会如何发展,甚至还有过借他的手杀了萨尔诃斯的想法,但他从来没想过他们居然在势力发展起来的初期就敢对雄虫动手。
这简直是太疯狂了,这样的疯子下一秒会做出什么都是无法预料的。
眼下诺恩很庆幸自己将对米勒的猜测告诉了阁下。
可惜的是他跑了。
诺恩眼神暗沉了一瞬,他不该跑的,他该死的!
边缘星,头发凌乱穿着个大号短袖和汗裤的米勒懒散地走在街上:‘身为系统,你居然连个痛觉屏蔽器都没有。’
系统:‘我又不是什么白莲花娇软人设的系统,谁家大男主系统有痛觉屏蔽器?连一点痛都忍不了,还说什么大男主。’
‘统啊,你这是偏见,谁说大男主就不能怕疼的?而且虫族军部的拷打那岂止是疼,那简直是要命。’
系统:‘……你明知道不会要命的。’
‘不要命我也不想受疼。’米勒将抢劫他的小虫崽的头踩在地上碾了碾,想起导致他这场爆炸失败的罪魁祸首,不由笑弯了眼:‘阿提卡斯啊,没想到他的精神力居然强悍到这种地步。真是……吓死个虫了啊!’
系统没接话,想起他们逃出来时,那充满压迫感以最快的速度蔓延至整个首都星的精神力。
若是慢一步,或许他们就逃不出首都星了。
那样的精神力连身为系统的它都感觉到了危险,就像是它会被发现一样。
但是……可能吗?
系统犹豫着没将这个猜测告诉米勒,因为这个猜测太离谱了。
它从来没听说过有任何智慧生命能发现系统的存在。

第37章 二十一颗糖果呀~
诺恩走后厉扶青感觉身边突然安静了许多, 明明他在的时候也不觉得身旁多热闹,这冷不丁的突然走了倒是安静得让他有些许不习惯,但也只是些许不习惯而已, 影响不了什么。
早晨起床洗漱了一番后的厉扶青穿着浴袍站在衣帽间挑选衣服,今天去海特军校报道后就要进行一个月的特训, 换洗的衣物倒是不用带, 军校里有专门的特训服给换着穿,就是睡衣得多带两件。
将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后, 突然想起什么的厉扶青转身去到诺恩的卧室, 将诺恩说过的放在床头柜的罐糖给拿走, 走时下意识打量了眼诺恩的卧室, 出乎意料地温馨。
被套是暖色调,窗前放着木质的摇椅和小桌,桌上有一本翻开一半的书和青色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星辰树的枝丫,风从打开的窗吹进, 拇指大小的叶片随着风轻颤着。
这间卧室意外地和诺恩平时表现出来的气质不同,却让他的形象鲜活了不少。
将那罐糖拿回去放进行李里,厉扶青就提着下楼了。
早早在楼下等着的厄涅斯见他下来,目光落在他手上那个小巧得不行的行李箱上不禁笑了笑:“去特训一个月,就带这么点东西?”
“该带的都带了。”厉扶青说着走到他身旁, 抬眼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容:“兄长今天不忙?”
这段时间厄涅斯有点忙,很多时候厉扶青见他都是来去匆匆, 面上还时常带着疲倦。
厄涅斯俯身凑近了让他打量个够,冰蓝色的眼里带着丝戏谑:“再忙的事都比不上送我们家小阿提卡斯去学校报道。”
“我不是小虫崽, 兄长不用特地为我空出时间。”
“那可不行。”厄涅斯伸手戳了戳他一本正经的脸:“兄长可就这么一个小阿提卡斯,弄丢了怎么办。”
反应过来兄长在逗弄自己后, 厉扶青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配合兄长逗弄,等兄长尽兴了后才一起动身朝外走去。
悬浮车升空驶出希瑟尔庄园朝着海特军校的方向驶去。
“对了。”车快要到海特军校时,突然想起什么的厄涅斯扭头道:“你们这次特训的教官大概率是费比安,如果是他的话估计有点麻烦。”
闻言,厉扶青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向他:“什么麻烦?”
“费比安这个亚雌很讨厌雄虫,但凡每逢海特军校新生里有雄虫的一届时,他必报名指挥系的特训教官,为的就是给这些雄虫找麻烦撒撒气。”
厉扶青有点不明白:“他不怕雄虫找他麻烦?”
虫族的雌虫亚雌不都是生怕惹到雄虫,导致雄虫找他们麻烦的吗?
“找啊,怎么没找,不然以他的军功他早就能升至上将了,那能在中将这个位置坐这么多年。不过他呢就烂命一条,左右没什么亲虫朋友,头又铁又有军功傍身,在不能把他弄死的情况下就只能由着他了。”
“他以前被雄虫迫害过?”
“没有。”
“那他的亲虫被雄虫迫害过?”
“也没有。”
“那他为什么这么讨厌雄虫?”
厄涅斯啧了一声,道:“因为某些历史遗留问题。”
闻言,察觉到什么的厉扶青试探道:“与兄长有关?”
厄涅斯难得不自在地左右看了看,最后语调含糊道:“不只是有关。”
“嗯,明白了。”
等了一会没等到他下半句的厄涅斯诧异:“怎么不继续问了?”
厉扶青平淡地道:“只是一些麻烦而已,我能应对。”
所以没必要问一些让兄长不自在的事。
悬浮车行驶在半空中,阳光和高楼大厦的阴影交换着落进车里,明暗光影的交替下,厄涅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嗤笑出声,摇了下头后从前座伸出手捏住他的脸扯了扯:“小阿提卡斯真贴心。”
厉扶青任由兄长扯着他的脸,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无端的有种纵容。
悬浮车来到海特军校大门前停下,厉扶青下车提上行李就要离开,被车里的厄涅斯喊住,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厄涅斯从车窗里探出头,语气散漫中带着丝说不出的认真:“虽说费比安那讨厌雄虫的性子是我造成的,但没必要惯着他,受了委屈就和兄长告状,我去把他腿打断。”
“放心,我们家付得起医药费。”
厉扶青点头:“好。”
他不会麻烦兄长,但是那个亚雌若真的无故找麻烦的话,他会像兄长说的那样把他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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