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藤四郎也点头,并且强调道:“如果退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不去啦!”
五虎退没有说话,他好像并不擅长被人这么看着,往着乱藤四郎的方向挪了挪,而这个动作让乱藤四郎眼睛一亮:“太好了!那我们一起去找一期哥,好不好。”
不过说完这句话,乱藤四郎又顿住,抬起头担心地看着就这样剩下一个人的百鸟。
“去吧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百鸟笑着说道:“我已经饿得走不动啦——你们谁也别想让我离开这里一步。”
“……或者我去厨房帮光坊?”
“……请务必不要这么做!”乱藤四郎和烛台切光忠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这次只是意外——”百鸟拖长了尾音。
乱藤四郎叉腰道:“上次您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这句话刚落下,烛台切光忠就注意到了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
乱藤四郎僵住,道歉的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百鸟却在他开口前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去吧去吧,一期在等你们。”
“……好。”乱藤四郎拉着五虎退,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站在原地的百鸟。
烛台切光忠敏锐地意识到其中藏着什么,忍不住开口道:“鹤先生?”
“那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的早餐了,光坊。”百鸟并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笑着说道。
这座本丸的食堂和之前那只萨摩耶审神者的有些类似,因为本丸人员众多,所以非常像“大学食堂”。
百鸟找了个位置坐下,大概是现在还没有到大家每天吃早饭的时间,所以整个空间里就他一个人。
百鸟撑着下巴,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
其他人或许不在意,但烛台切光忠肯定不会允许他顶着脏兮兮的脸和衣服出现在厨房的。所以他们都是被烛台切光忠压着去换了套衣服才出门的。
百鸟不知道一期一振会和两振小短刀说什么,但是在刚开始被封印暗堕气息的应激反应过去之后,只要一期一振不刺激到五虎退的神经,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就算出现了,乱藤四郎肯定会回来找自己。
乱藤四郎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了,他已经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前审神者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兄弟,所以能和一期一振说话,他也很高兴。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百鸟面前的位置被人拉开,他抬眼,看到了熟悉的粉色袈裟。
“……宗三?”百鸟收起撑下巴的手,原本显得无聊的表情消散,赤色的眼睛眨了两下。
“鹤丸殿下。”宗三左文字的语调向来透着哀愁般的忧郁,但这一振刀剑,相较比他上一个见到的,显得要更……正面一点?
“找我有什么事吗?”话是这么说,但百鸟也猜得出宗三左文字找自己是做什么的。
“关于小夜……”宗三左文字一开口,就让百鸟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不用谢我啦。”百鸟笑着打断了宗三左文字的话,开口道:“我可不是免费帮忙的,另一个你有支付过代价哦。”
“你和江雪,都很好地保护了自己的弟弟呢。”
宗三左文字被打断了话语,也没有要续接的意思,在听到百鸟所说的话语后,平静而轻缓地回应道:“是这样啊……”
他即不问既然有另一振自己和江雪兄长,那他们去哪了,也不问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在此刻对百鸟轻轻点了下头,就算是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宗三左文字就像是一个信号,大概也到了平日里正常早餐的时间,不同的刀剑或单独又或和兄弟伙伴一起,谈笑着走进这个空间。
很快,这个算的上空旷安静的餐厅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百鸟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哪怕其他人什么都不做,这里也不是没有单独一人的刀剑,可和这些正常的刀剑付丧神处在一个空间之中,他的特殊还是出乎意料地在此刻显现地格外显眼。
不过百鸟还没有“高冷”几分钟,不同于其他人还得自己去领,一份美味的饭餐就这么“啪嗒”落在了他的面前。
百鸟一抬头,就看到了深色皮肤显得一脸不耐烦的大俱利伽罗。
他一手端着一份早餐,放下百鸟的那份之后,自己很自然地拉开了刚刚被宗三左文字短暂占据的位置,也坐了下来。
“嘿嘿,这里应该没有人吧?”伴随着活泼欢快的声音,百鸟侧过头,戴着羽毛发饰的深蓝色短刀端着早餐凑到了他的旁边。
而本该在厨房工作的烛台切光忠也拉开了大俱利伽罗旁边的位置,笑着道:“让您久等了,光忠特制——玉子烧。”
“真是的,所以这么理所当然地排挤我了吗?”白色的那只鹤拉开了百鸟另一侧的座位:“哟,一直没来得及打招呼。”
这一份早餐当然不是只有玉子烧,米饭、味增汤、还有烤鱼,相当丰盛。
“没有人哦,乱和退现在应该已经被兄弟们包围了吧?”百鸟先回答了小短刀,然后对大俱利伽罗笑着道:“谢啦,伽罗坊,以及辛苦了,光坊~”
伴随着烛台切光忠的不客气,以及大俱利伽罗招牌的哼声,百鸟目光落点在了白鹤那双金色的眼瞳,眼睛一弯:“其实上午我就想打招呼了,但是你跑得太快了。”
“额……所以你当时看到了啊?”鹤丸国永一噎:“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
太鼓钟贞宗很不客气地嘲笑了出来:“太逊啦,鹤先生!”
注意到两个人都对这个称呼有所反应,太鼓钟贞宗一顿,苦恼道:“哎呀,现在有两个鹤先生了?”
可是刻意分开区分,就好像在强调另一振的暗堕……
“反正分得清,没必要。”大俱利伽罗开口。
太鼓钟贞宗被说服了:“也是!”
他们并不遵循吃饭不说话的传统,随意地找着话题,大俱利伽罗不怎么加入话题,但基本上每句话都会有回应。
虽然之前就有注意到……但大俱利伽罗算是另类的话痨吧?百鸟的笑点再一次诡异地被戳中了。
“不愧是光忠特制——很美味哦!”百鸟轻快地说道。
他如此评价着,在心里一点一点计算时间。上个本丸的极限是半个小时,但是这个本丸的力量不比上个本丸差,甚至更加强劲厚重,和审神者娇丨小的身材并不相符。
再加上之前的暗堕气息加重、被五虎退啃了那么多灵力,他体内的平衡多少有些被打破了,所以最好提前离开。
虽然很美味啦,但一想到自己这一句话会带来的后果,百鸟眉眼微垂,收敛着心中的郁闷。
百鸟无法接受其他本丸的灵力,鹤丸国永知道这一点,但是就像是上个本丸一样,刀剑付丧神会天然忽视食物之中的灵力,这是他们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太过日常、反而叫人无意中遗忘了这份人人知晓的常识。
吃一顿早餐用不了太多时间,其中比较拖延时间的反而是他们之间的对话,等时间差不多了,感受到体内灵力的逸散,百鸟双手合十,放下筷子,语气依旧爽朗轻快:“我吃饱啦——”
“已经一个晚上了,我去看看小夜的情况。”百鸟满不在意地邀请道:“要一起吗?”
因为他知道,这些过于温柔的刀剑反而不会在这种时候特地跟着他。他越是大方,就算有人真的要和他一起,也更好打发。
果不其然,他们并没有选择跟着,等百鸟高高兴兴踏出门之后,鹤丸国永才突然愣住,问道:“说起来,他知道修复室的位置吗?”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烛台切光忠不确定道:“应该知道吧……?”
“可是我们本丸很大诶!”太鼓钟贞宗站起身:“我去帮他指路!”
然后他就被鹤丸国永按住了肩膀:“还是我去吧,刚好我有话要和他说。”
百鸟并没有走得很快,还能看到对方一点身影的鹤丸国永,很快就发现对方的行动路径显然不是去修复室的位置。
别说不是修复室了,根本就开始脱离本丸的建筑位置了吧!修复室再偏僻,也不可能偏僻到农田森林里吧!那个方向一看就不是啊!!
鹤丸国永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他没有喊住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同振,而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鉴于上午对方那可怕的敏锐性,鹤丸国永跟得很远,想看看对方想做什么。再如何信任也好,暗堕刀的危险性从不会有人忽视。他们的警惕是为本丸负责。
就如太鼓钟贞宗所说,他们本丸很大,有山有树,森林湖泊,农田野外,可谓是样样不缺。
大到——风吹过树枝、树叶刷刷摇摆的声音、溪水流淌的声音都遮掩了鹤丸国永的动静,随处包裹着的灵力更是让百鸟都未曾注意到鹤丸国永的跟踪。
当走到一半,百鸟就意识到了不妙,回房间的话,路过的农田可能会遇到今日内番的刀剑,那么森林旁的溪流反而是他的第一选择。
他真的感谢这个本丸足够大,但也很崩溃这个本丸这么大。
怎么还有这么远的路啊……!百鸟捂住嘴巴的位置说不上后悔但他下次肯定不这么冲动了。
人的情绪就是这样当造成什么麻烦的后果时冷静下来后会忍不住抱怨之前的自己到底在搞什么。
血液滴滴答答从指缝之中溢出这个审神者比萨摩耶审神者还要强大灵力也更强盛连带着食物之中的力量也更充盈。
红色染红了手上原本缠绕着的绷带以及胸丨前的衣领百鸟低叹一声在心中吐槽了一下白衣服果然更容易弄脏百鸟停下脚步看着就距离自己几步远的溪水眼神一动。
于是他往前踏了几步也不再支撑身体就像是那一天晚上一样他毫不犹豫让冷水浸透了自己的身躯。
赤色的鲜血在水中扩散缓缓稀释成更浅淡的色彩将他完全包裹。
原本还隔着距离的鹤丸国永眼睛睁大下意识往前想要抓住那只染血的手。
——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吓啊!
第94章 伤口裂开了。
原本鹤丸国永还以为对方是不是想做什么恶作剧,清早的爆丨炸已经足够惊吓,鹤丸国永都分不清对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毕竟是他的话,再怎么也不至于炸厨房……吧?
回忆起自己过去在厨房帮忙的时候,鹤丸国永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真的没有炸过!
所以如果他还想做点什么,说真的,有趣的话,鹤丸国永很乐意帮忙并且插一脚。
只是看着对方越走越偏僻,就算是恶作剧也会变成不怎么有人出现的位置,这份跟踪自然就变了味道。
他到底想做什么啊?鹤丸国永在心中嘀咕道。
因为一直都只能看到背影,为了不被发现,鹤丸国永和百鸟的位置距离得还算挺远,所幸以刀剑付丧神的视力,哪怕是这样的距离,他也足以看清。
但也正因为看得清楚,鹤丸国永几乎将那一幕完全映入了眼中。
先是几滴落地的血珠,仿佛只是错觉一样滴溅在地面上。
然后,那道身影停下了脚步——鹤丸国永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材算不上强壮,因刀身纤细的关系,他化作的人形就算和正常男性相比,也是偏瘦,但是这从不代表他就是纤弱的。这还是鹤丸国永第一次这么明确的感受到——“他”自身的单薄。
因着此刻距离足够遥远,当他口中溢出鲜血摇摇欲坠丨落入水中之时,鹤丸国永哪怕伸手也赶不及到对方身边!
等他跑到溪边,余光看到地面上还未干涸的血滴,根本来不及去关注。他远远就看到了水面扩散开缓慢稀释的红色,那道影子就在红色之下,像是没有任何支撑一般坠丨落着。
刀剑本就是沉重的,若不是自身向上游动,他们只会缓慢地沉入海底。
水会让刀剑生锈,当刀变成人,冰冷的液体灌入鼻腔同样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
在水中睁眼,鹤丸国永穿过那层已经逐渐稀释到没有遮掩作用的浅红色,看到了那道闭着眼睛缓缓沉入河底的身影。
水托扶着他的宽袖,衣领绷带上沾染的红色没有那么容易稀释,依旧留在上面。领口衣角在水中浮动着,阳光透过水面,斑驳的光影浮现在他的身上。在这个静谧的什么都听不到的水下,他看起来就好像陷入了安逸的沉睡。
鹤丸国永无由来有些心慌,他加快了游动的行动,或许是水流改变的方向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白色的鹤看到了那双眼睛在水中缓缓睁开。
赤色的眼瞳似乎还染着此刻的波光,原本平静而淡然的水面落下一块石子,亦或者是一只白鹤在上面戏耍,带起了水面的波澜。
赤色的眼睛微微睁大,重新带起了生动的色彩。
白色的鹤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并未求救、并未呼唤任何人的黑色的鹤,看着那只向他而来的手,似乎是迟疑、又似乎是确定的——他同样抬手抓住了那只并不算强壮的手。
“呼!”鹤丸国永抓着百鸟从水面探出脑袋,这一块的溪水因着一直流动的关系,红色的血差不多也都被稀释的差不多了,只有仔细观察才能注意到这一块的水没有周围那么清澈。
头发和衣服湿哒哒贴在身上脸上,鹤丸国永拉着百鸟坐在岸边,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鹤丸国永的责备询问皆未来得及说出口,在两人此刻的对视之间,莫名地好像被什么逗笑。
百鸟说不清,鹤丸国永也不知道,极其莫名其妙的——说不定是脑子跟着一起进水了,一黑一白两只鹤就这么对视着笑了出来。
“这算什么?落汤鹤?”鹤丸国永带着笑意的颤抖,双手撑在身后,仰着头开口道:“饶了我吧,这种惊吓可不有趣。”
“吓到你了?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你会跟上来。”百鸟摸着自己脖子上因浸水而失去“粘性”的白色符纸,手掌上绷带染上的红色就这么覆盖了上去,他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到跟踪我的?”
鹤丸国永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白衣,大咧咧直接躺了下来:“只是突然想起你可能不知道修复室的位置,想帮你带路,谁知道就抓到了一只鬼鬼祟祟想做坏事的小鸟?”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百鸟无奈道:“这次受到惊吓的是我吧?”
“该轮到我问了吧。”鹤丸国永侧过头:“你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我刚好过来,你该不会就打算沉入水底再也不上来了吧?”
“真严厉啊……”百鸟嘀咕了一声,盘着腿坐着,回答道:“我可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只是衣服弄脏了,想洗一洗?”百鸟用着一种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鹤丸国永也不知道信没信,语气听不清深浅:“是吗?”
“是哦。”百鸟反而来了兴致,单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说道:“我啊,之前可是因为弄脏了衣服,直接就被歌仙扛着丢进了水里的。”
“……真的假的?!”鹤丸国永震惊地侧过头看向兴致勃勃的百鸟。
“真的啊!不信可以去问乱,他也是被丢下水的一员!”百鸟笑得欢快,说道:“我当时可被吓了一跳——原来歌仙是这种人设吗?我真的怀疑世界了。”
“……歌仙,在某种意义上,真可怕啊。”鹤丸国永喃喃,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
“是啊是啊,真可怕啊。”百鸟回忆道:“然后我就很意外的,在水下看到了不错的风景呢。”
“原本想给光坊看看的,但是又觉得,水底太过冰冷了,日复一日看那样相同的风景,还是算了吧。”百鸟轻快地说道:“还不如和在伽罗温暖的怀抱之中……之类的。”
鹤丸国永的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依旧带着笑意:“伽罗坊的话,会一脸嫌弃地说‘没打算和你靠得这么近’吧?”
“哼哼,他可没有拒绝我的机会。”百鸟回答道:“如果不满意的话,最好亲自到我面前拒绝。”
两个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去多久,鹤丸国永才轻轻地开口:“血是什么原因。”
“……脖子上的伤口裂开了?”百鸟眨眨眼:“小退昨天咬得太狠了。”
“喂,你知道骗不过我的吧?”
“只是开玩笑啦,我也没想过你能被骗到……当然,真的能这么略过这个话题就更好了。”
“哈哈,不可能。”
“别笑得这么爽朗啊!显得很可怕诶!”
“会吗?”鹤丸国永微笑着问道。
“……”
“……”
黑色的鹤倒在地面上,语调相当平静:“不知道药研有没有和你说过?应该没有吧,唔……简单来说,我无法接受这个本丸的灵力啦?”
接受灵力?鹤丸国永一愣:“什么时候?”
只是当他将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鹤丸国永立刻反应过来了。
若是说接收灵力的话,早上到现在唯一的渠道,除了爆丨炸的那个意外,就只剩下早餐了。
常识般的日常会叫人遗忘但当被人点醒也是轻易能意识到的答案。
食材之中蕴含着的属于审神者天然充斥在这个本丸之中的灵力。
“……那你还!”鹤丸国永话语只说了一半自己轻而易举就知道了答案。
百鸟笑着说出了他心中所想:“若是什么都不做、放弃这些的话不是太过无趣吗?”
“而且光坊的饭菜那么好吃就这么浪费掉也太可惜了。”说出这句话的百鸟回忆起自己之前的浪费遗憾地叹了口气。
人果然是会变的。
从完全不碰、偷摸着隐藏到现在主动……说真的他到底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一想到这个就是一把辛酸泪。他是不是在做这个任务之中就点亮了什么奇妙的倒霉buff?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鹤丸国永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消失得太久了还是因为知道百鸟要去修复室但是没有在修复室找到人所以当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时鹤丸国永和百鸟对视了一眼。
百鸟立刻说道:“帮我!”
鹤丸国永眼睛微微睁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太鼓钟贞宗远远就看到了两个穿着同款、但是完全湿透的鹤眼睛一亮脸上满是担心:“鹤先生!你们怎么在这里?”
然后他回头大喊一声:“我找到他们啦!”
等靠近之后太鼓钟贞宗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百鸟衣领脖子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红色再看看两个人的狼狈惊呼道:“发生了什么?!”
百鸟不说话直接用求助的可怜巴巴的卖乖眼神看着鹤丸国永看着远处跑过来的伙伴鹤丸国永闭上眼睛咬牙道:“他刚才蹲在溪边我想恶作剧太鼓钟贞宗完全没信大声反问:“那血是怎么回事!”
鹤丸国永声音更大:“是之前的伤口裂开了!”
太鼓钟贞宗一愣而鹤丸国永恶狠狠盯着百鸟百鸟眨眨眼睛讨好地卖了下萌。
而听到了全程的烛台切光忠呵呵笑出声温柔的语气叫人背后发凉:“您刚刚说您做了什么吗?鹤先生——”
鹤丸国永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直接扛起百鸟开始跑:“我带他回去换衣服重新处理伤口再见!!”
然后低声对着毫无反抗的同振恶狠狠道:“我生气了下次绝不会帮你了……!”
百鸟乖巧又无辜地笑了一下他眨眨眼睛说道:“谢啦。”
第95章 缠绷带。
今天一早,S1122的本丸的所有人或见证、或在伙伴口中知晓了农田旁那幢房子的爆丨炸的原因。
并没有去现场,很清楚知道自家审神者实力的一些刀剑,在知道是鹤丸国永(暗堕版)造成的时候,表情毫不意外。
甚至带着一种“我就知道是他”的气质。
一定要解释的话,那就只能用万能的“没办法啊,毕竟是鹤丸国永”来解释了。
而听到这样解释的其他人:嗯,非常可以理解。
可谓是展现了鹤丸国永在这座本丸传播极广的名声。
而现在,看到一只白色的鹤,扛着另一个和他身材相仿、却像是一条咸鱼一样搭在他肩膀上的另一只鹤。偶尔路过看到的付丧神也会自然地略过眼神、亦或者兴致勃勃地多看几眼。
“……我的、形象。”对此,唯一的受害者百鸟大受打击。
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东西,唯独形象是被他放在了第一位的。
“在你早上炸了厨房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形象了。”鹤丸国永冷笑道:“多亏了你,光坊以后肯定不会让我进厨房帮忙了。”
以后都不让他进——这句话肯定有些夸张。但是在其他人忘记这次爆丨炸前,大概都会拒绝他吧?
坐在高台远远就看见了两只鹤极为狼狈湿透的身影、还有地面因为衣服湿透地面上滴落的水珠的两位刀剑付丧神平静地喝了一口茶。
“是鹤丸殿下啊。”小狐丸那犹如耳朵的两缕毛茸茸的翘发在风中颤了颤,外表极为野性实际上却相当稳重的青年语气平和。
“或许应该用鹤丸、们。”三日月宗近提醒道。
“也是。”小狐丸若有所思:“听说,是您所在的第一部队将那位鹤丸殿下带回来的?”
“没错呢,连小狐丸殿下也关注这些吗?”
“啊……只是在想,能让那位殿下都变成这样的情况,到底会是什么。”小狐丸收回目光,品了口茶,又道:“但如我这般背后猜测讨论,未免显得过分。”
思忖片刻,小狐丸略过了这个有些在意的话题,推荐道:“这是我刚晒好的红薯干,请用。”
“哈哈,是吗?看起来真美味啊。”三日月宗近也并未在话题上多停留。
在两人平静的对话之中,鹤丸国永已经带着百鸟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也是日式房间,但是和百鸟现在暂时居住的房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装修更加精致、以及——一开门就能看到的像是药店一样有着几十个乃至一百多个小抽屉的大柜子。
“哈,很好奇里面装了什么吗?”鹤丸国永从壁橱之中拿出两条干燥的毛巾,然后直接丢到百鸟的脸上,盖住了他的脑袋。
他站在原地随意擦了两把头发,让头发不再滴水,也不在意自己和对方身上滴落害得榻榻米变得潮湿的水珠,从橱柜之中又拿出了两套衣服。
不同于昨天晚上审神者准备的一看就没有人穿过的新衣服,鹤丸国永从橱柜之中拿出的肯定是他自己的衣服。
“把身上擦干,然后换件衣服。”这么说着的鹤丸国永,背对着百鸟又踮着脚在那巨大的小抽屉柜子之中随意拉开寻找着什么,一边找一边喃喃:“我放在哪里了来着……”
然后说完这句话的档口,一个被制作成向日葵的惊吓礼盒娃娃突然在他拉出一个抽屉的时候蹦出来。
伴随着bgm,连带着换衣服的百鸟都吓了一跳,更别说直面的鹤丸国永了。
看着头发都支棱起来惊呼一声的鹤丸国永,百鸟惊讶道:“你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放了什么吗?”
“就是要有这种惊吓才有趣吧?”鹤丸国永呼出一口气,顶着向日葵玩偶那刺耳又欢脱的bgm,总算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绷带和一些治疗用具。
等两个都换好衣服的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鹤丸国永摸着下巴打量了一下头发上还盖着毛巾的百鸟:“果然啊……”
“嗯?”百鸟抬眼。
“吃饭的时候就有感觉了,但是果然啊——”鹤丸国永重复道:“像这样面对面坐着,就像是照镜子的感觉啊!真有趣。”
百鸟把脑袋上的毛巾拉下,眼睛一弯:“这样就不像了吧。”
“谁说的,我去染个黑发,戴个美瞳,肯定其他人也很难区分出来吧?”鹤丸国永开口道。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出现会不会让对方感到对比的痛苦,但是真的接触之后,他就很清楚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其实并不在意自己外形的变化以及自身的暗堕,这份情绪甚至还比不上对光坊的早餐的在意。
他并不因此刻的暗堕而自哀自怨,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自己无法承受他人的灵力这个事实,哪怕再糟糕的情况,也能被他品出一点甜味。
就像是……乱藤四郎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本丸的刀剑,这一点光是看都能看出来。
那么,他口中的——和乱一起被歌仙丢下水的事情,还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身上遭遇的坏事,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日常。再怎么样,因为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有了最糟糕的预期,所以都在接受范围内。
或许一时间的确快被情绪压垮了,但是那双眼睛——当看到那双哪怕不同于自身色彩的红色眼睛,鹤丸国永就清楚了。
眼前这振刀、另一振的自己,诞生那刻的基调就是自由的、自信的、骄傲的,甚至于,那份色彩称得上“自我”。
哪怕此刻深陷泥潭,他也会自己调整好心情,然后从泥潭之中爬出来,拍拍自己身上的脏污,也能做出一副“这是个不错的惊吓”的表情。
但这不代表鹤丸国永真的就放心了。
嘛,信任归信任,该担心该在意的,鹤丸国永也不会忽视就是啦。
过刚易折,哪怕自身足够坚韧,当外界赋予的压力太大,刀还是会断的啊。
所以,得努力让人真正地放松下来啊。说不定是个大工程?鹤丸国永平等比对了一下自己的心防和平日表现,在心中琢磨着想道。
鹤丸国永完全不知道百鸟无意中显露的不在意,纯粹是对自家队友出的bug的无奈以及习以为常。
但怎么能说这份理解不是殊途同归呢?
无非是把暗堕的原因,换成队友的不可靠罢了。
关于百鸟的内核,鹤丸国永是一点没有看错。刀剑千年的时光,在没有因灵力导致对其天然亲近的情况下(被审神者唤醒),是很少会出现误判的。
他们的直觉和眼光,很少会受到任何利益或者外物的影响,他们所看到的,往往都是一个人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