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迷路了by持也
持也  发于:2024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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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开店到现在相处了这么久,林净光看背影都能知道他的心思,嗤了声就从吧台起身,拉开了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干嘛干嘛?”鹿尘被拽的踉跄了几步:“这我的地盘儿,散个步都不行了?”
“你散了得有十七八个来回了好吗?”
林净瞪了他一眼,放低声音警告道:“都快扎完了你还晃悠个屁,让人小陈安心点,没看你路过一回他眉头就皱一回吗!”
鹿尘挠了挠头发:“有吗?我怎么没注意。”
“沙发上的弟弟从你第三回过去瞄进度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了。”林净声音里的责怪很明显:“你看人家让你吓的,都没敢挪过屁股。”
“嘶……”鹿尘身体微微往后一仰,目光审视:“怎么着,心疼啊?”
“心疼。”
林净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长的好看,值得我疼。”

瞥了眼正在吧台付钱的肌肉男,应寻又悚然了片刻。
“您看,我就说一千五绝对划算吧。”鹿尘倚着玻璃门,语气笃定的就像刚才满屋子乱窜的人不是他一样。
“嗯。”
男人收回手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匆匆的折回到了陈灼边上。
感受到他的视线,陈灼收拾工具的动作顿了顿。
“有什么问题么。”
“不不不。”男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来回搓着后颈:“就是想跟您说声……谢谢。”
陈灼有些意外,却还是神色淡定的摇摇头:“不用。”
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落在男人眼里,更让他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难怪你们老板说你是这个店里最牛的纹身师,弄完了真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男人说着就想拍拍陈灼的肩膀。但在触及到他视线的那一刻,又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陈灼偏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吧台里的人,没有戳穿这个谎言。
“嗯,字母本来就很容易覆盖。”
“容易吗……”
“这个图案,”男人指着自己胳膊上的沙漏,声音都有些晦涩:“盖住的是我十多年的感情。”
陈灼没接话,只是礼貌的用眼神示意自己在听。
男人却像是不想再多说了,苦笑着摆了摆手:“总之谢谢你,大师。给我设计了一个这么有寓意的纹身。”
虽然纹身背后的故事很让人心酸,但「大师」两个字一出来,鹿尘还是忍不住乐了。
被边上的林净狠掐了几把才控制住没有笑出声。
陈灼本人也被这个称呼喊的表情一僵,完全忽视了男人说的下半句话。
工作室里安静了好一阵。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男人走之前还是没忍住轻轻拍了下陈灼的肩膀:“真的谢谢你。”
目送男人走出工作室,鹿尘看着他有些恍惚的背影,脸上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
“之前看了他发来说要盖住的字母纹身,我还以为又是个浪子回头的非主流。”
“没想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失恋了。”
“十年的感情……”林净重重的叹了口气:“盖的住名字,盖不住回忆啊。”
应寻听的胸口也有些发闷,默默起身绕到陈灼背后摸了摸自己最喜欢的寸头,才又稍稍治愈了一点心情。
脱下手套,陈灼也跟着顺了一把自己的短茬:“很好摸么。”
“好摸。”应寻声音很轻。
察觉到了这人的低落,陈灼也就没躲。
任由他给自己洗头似的来回搓揉。
撸了一会儿,应寻满脑子还是那个男人最后说的「有寓意的纹身」。
沙漏能是什么寓意?
珍惜时间?
脑袋上的爪子终于不再作乱,陈灼才反手在他腰上轻轻一捏:“摸够了?”
“今天的份是摸够了,以后的还没。”应寻痒的想往边上躲,身体却还是被求知欲牢牢的钉在了原地:“……陈老师,你画的沙漏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啊?”
特殊的寓意?
“5×5cm之内要求用一个不规则的柱体遮盖字母。”
陈灼有些好笑:“沙漏是最好看的图案。”
“啊???”
应寻很诧异:“你之前不是说……”
“说我做的每个纹身都会有意义么。”
读懂他的表情,陈灼直接给出了解释:“这里的预约都不经过我的手,所以设计都是以观赏性和图案大小的要求为主。”
“……那刚才那个男人怎么说谢谢你给他设计了这么有寓意的纹身?”
应寻迷惑了:“难道是他自己脑补的?”
“咳。”鹿尘伸手致意了一下自己的存在:“寓意是我跟他说的。”
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陈灼眼睛里毫无波澜。
倒是应寻开口接了他的话:“你都说了什么?”
“就说沙漏代表着时间的流逝,能让他忘掉过去呗。”鹿尘很难得的没有卖关子:“忘掉了,不就能珍惜当下的时间了么。”
……还挺有道理的。
果然是开工作室的老板,看图说话的本事还是挺厉害的。
没有错过应寻脸上的恍然大悟,鹿尘心里一阵舒坦:“怎么样,文化层次够高了吧?”
“……”
刚冒出头的欣赏又被扼杀在了心底,应寻嫌弃的啧了声,扭头问陈灼:“那如果之前就知道那个客人的故事,你会给他设计一个什么样的纹身?”
吧台的两人顺着应寻的话,十分整齐的把目光转移到了陈灼身上,显然也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
陈灼没有马上回答:“你觉得他像是做什么工作的?”
“嗯……看他身上那个肌肉。”应寻思考了一下:“应该是搞健身或者体育项目那种的吧?”
“对,看他朋友圈,之前好像是咱们这儿的散打冠军来着。现在改行做健身教练了。”林净满脸写着疑惑:“但这个跟纹身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你看到自己健身教练的胳膊上有一个沙漏的图案。”陈灼淡淡的反问:“你会不会好奇他纹这个图案的用意。”
“会,我可能还会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应寻觉得自己好像朦朦胧胧的get到了男朋友的想法。
林净还是一头的雾水:“会吧……?怎么了吗?”
“这样一来只要有人问他一回,他就会想起一回这个纹身的寓意。”应寻被这种反过来的思路震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他就更难把之前的事忘了。”
陈灼起身按着他的发顶轻轻一晃,像是很满意他的理解。
没管另外两个人后知后觉的震惊,应寻继续追问:“那你觉得什么图案会比较好?”
“哑铃吧。”
陈灼比划了一下形状:“5×5cm之内的柱体,哑铃会比较不起眼。”
“对哦!健身教练胳膊上有个哑铃的图案,别人看了也不会觉得稀奇。那就更不会去问他有什么特殊含义了。”林净感叹完立刻锤了边上人一拳:“都怪你!”
????
鹿尘气的扶住了脑门:“……他才给了我多少钱啊妹妹?一千五哎!!我给他编寓意都不错了。”
“你现在上哪儿还能找着我这么用心的老板??”
“欧豆豆你也就现在能装大尾巴狼。”鹿尘朝着陈灼指了指:“等以后自己做了老板,你也收一千五给人家这么尽心尽力?”
陈灼回的冷静:“我会收三千。”

男朋友但凡矮上个十厘米,这老板肯定就要直接上手削他了。
鹿尘也确实是气的不轻,但又拿陈灼这种无懈可击的思维逻辑没办法。
于是他很不要脸的拿捏起了领导的架子。
“你俩。”朝着并肩站一块儿的两个人指了指,鹿尘笑容和蔼:“下午店里只能留一个。”
这下连林净都没忍住喷了:“你能不能行了?说不过人家就不让呆?”
“啊。”鹿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让呆。”
“不然怎么凸显出我这个老板的地位?”
“幼稚。”林净简短的给出了评价。
鹿尘对这两个字相当受用:“谢谢,我确实是不老。”
……这人的自恋程度大概都能和徐佳铭一较高下了。
“嗯?”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腹诽,鹿尘偏过头,脸上的惊讶十分逼真:“你俩怎么还在呢?”
应寻立马露出了一个更逼真的惊讶:“现在是下午了?”
“咳。”
陈灼掩唇轻轻咳了一声,眉眼间全是笑意。
“你俩!立马!给我打包了!一起滚!”
鹿尘咬着牙唰的拉开了玻璃门:“这边滚!”
一点就着。
心理素质不太行。
应寻在背后偷偷扯了扯陈灼的外套下摆:“这会儿咱们要是真走了,你下午回来会挨训吗。”
陈灼低声耳语:“不会。”
根本没察觉到这两人的坏心思,林净单纯的以为应寻是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怜爱之心骤起。
“没事儿,弟弟你下午要是还想待这儿的话,跟姐姐在吧台玩就行,甭搭理这人。”
“不用了净姐。”陈灼面色温和,拒绝的却很果断:“下午人多,他待着也会不习惯。”
应寻在一旁像是印证他的话似的,十分乖巧的点点头:“谢谢净姐,不用了。”
这两声称呼给林净听的母爱都快泛滥了:“客气什么,以后常来这玩儿,啊。”
“好。”应寻笑的眼睛都弯了弯。
看某个气急败坏的老板就差没把玻璃门卸下来了,林净走到门口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肘击:“跟小孩儿置气,让客人看见你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
“这俩哪儿是小孩儿了!!”
鹿尘捂着肚子还不忘朝两人瞪眼:“就会靠脸收买女人的心!”
原来是嫉妒人长得比他好看。
“这男人我控制住了。”单手勒犯人似的勒住了这人的脖子,林净冲着陈灼一勾手:“你俩快跑。”
操,女武神。
应寻乐的又是一阵东倒西歪,被陈灼揽着才安安稳稳的走出了工作室。
一直等到连魔性的笑声都听不到了,林净才缓缓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鹿尘颤颤巍巍的抚摸了一下自己都快被卡平的喉结,神情落寞:“我懂了,谁都喜欢年轻的肉体,我这种……”
“醒醒。”
假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林净直接打断了这人的独角戏:“你就算跟他们一样大,也没这个竞争力。”
鹿尘瞬间收回了脸上的表情,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你也醒醒,人家已经内部配对了,怎么样都轮不着您。”
“……”林净怔然失语了片刻。
“怎么着。”鹿尘弯腰凑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没搭理他的话,林净喃喃自语道:“……我就说呢,看着怪有爱的。”
????
鹿尘笑容一僵:“你以前对我和我男朋友可不是这个态度。”
“麻烦你自己反思一下,ok?”林净缓过神,立马推开了这人的脑袋:“你要是正儿八经的定下来,我也是这个态度!”
“你又知道他们正儿八经了?”
鹿尘不屑的嗤了声:“俩人加一块儿都没比我大多少,外面的世界都没看完全呢。”
没跟他争这种长短,林净从预约的册子里撕下半张纸,写的龙飞凤舞:“打个赌,他俩大学毕业要是还在一块儿,你就多给我发一年的工资。”
鹿尘惊了:“不是姐姐,相处了也就几个小时吧,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我看人就没走过眼。”林净把写好的赌约往他面前一送:“好好学着点吧。”
******
南方十月的天气确实养人。
就算路两边的树比夏天的时候更秃了几分,光线撒下来也丝毫不晃眼睛。
有人帮着看路,应寻十分放松的扬起脑袋,整张脸都沐浴在了阳光里。
陈灼偏过头看了看他的姿势:“很喜欢太阳么。”
“啊。”应寻眯着眼睛,浑身都散发着惬意:“我特喜欢这种季节的太阳。”
“夏天的太热,春天的太刺眼,冬天的没温度。”
“还是秋天的最好了。”
陈灼没吭声,伸手虚虚的在他眼睛上方一遮:“看久了会有黑点。”
啧,会照顾人。
应寻太吃这种自然流露出的关心了,闻言立马握住这人的手扭过头:“那我就看个更喜欢的吧。”
“行。”陈灼笑了笑:“看我不伤眼睛。”
不管看多少回应寻都会楞神:“……那当然,陈老师的颜值足够养眼了。”
“没你养眼。”
陈灼把人揽到了马路内侧,“你真打算走一站的路么。”
“不是我走。”应寻轻车熟路的晃了下两人交握的手:“是我们。”
“难得能有时间压个马路,陈老师你该不会不打算陪我吧??”
应寻歪过脑袋,故意又问:“不会吧不会吧?”
陈灼掐了下主动送上门的脸,忍俊不禁:“我有说过不陪么。”
左右观察了一下情形,应寻干脆完完全全的挨到了他的身上:“可以,今日份愿望圆满达成。”
任由这只一米八的树懒攀附,陈灼依旧走的平稳:“还有什么愿望是和我有关的么。”
应寻脑海里立马有了计划,伸手就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之前让自己提心吊胆了好几回的「作案证据」。
“还真有一个是现在就能实现的。”
陈灼挑眉:“说说看。”
“嘻嘻。”应寻唤醒屏幕,露出那张出自徐佳铭之手,角度颇为清奇的照片:“我想换壁纸了陈老师。”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看的多了,除了必要的证件照之外,陈灼从来都不愿意正眼对着镜头。
但比起眼前这人期待的神色,他的这些不愿意都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换吧。”陈灼勾了下唇:“要我怎么配合。”
惊喜呼之欲出,应寻极力克制住才没直接笑成痴汉:“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会不乐意呢!!”
陈灼也没否认,很坦诚的点点头:“是不乐意,但对你例外。”
“……”
要不是在大马路上,应寻都想扑上去吧唧一口了。
这他妈也太让人心动了点!

“寻啊,咱能不笑了吗?”
徐佳铭被瘆的连最爱的四季奶青都快嗦不下去了:“大魔王这是又给你下了什么品种的蛊?”
“他还需要给我下蛊吗?”
应寻说着忍不住又是一阵猛乐:“他本人就是个蛊王。”
……呕。
徐佳铭忍了忍,咬牙转移了话题:“……内纹身店怎么样!”
结果这人双手合十猛的就是一拍:“那铁定绝啊,兄弟!”
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徐佳铭被迫听了个当代都市版本的《神笔马良》。
无数细节在这人的描述下,都让他不得不怀疑「陈灼是不是从霍格沃兹魔法部毕业的」。
看着徐佳铭脸上明显被震慑住了的神情,应寻成就感极速上涨:“怎么样狗东西,偶像转行了也还是这么大佬,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没粉错人了吧。”
“你没考编导专业真是咱们国家的一大损失。”徐佳铭机械似的鼓了鼓掌:“每个编剧要是都能有您这样叙述能力,奥斯卡都该改成在国内颁奖了。”
应寻眼睛眯了眯,语气危险:“你说什么?”
求生欲上线,徐佳铭立马很给面子的感叹:“……不过能让陈灼亲自画稿,还给她纹成纹身永久的留在身体上,光是想想就满足了。”
“她要是知道给她纹身的就是Z神本人,估计以后洗澡都得带手套。”
这还差不多。
应寻满意了:“确实。唯一可惜的就是没看到他的手稿,不然我就给你顺一张回来了。”
“你还能拿到他的手稿??”
依稀回想起之前在食堂的对话,徐佳铭后知后觉的惊了:“不会吧我操?别告诉我上回在食堂他给你的稿子就是他本人画的啊!?”
“……是啊。”
被这人突然的激动搞的有点懵逼,应寻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几张天天都要被自己观摩一遍的速写手稿:“我问他要,他就给我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看清画里的内容,徐佳铭才终于有了「傻儿子居然嫖到了自己偶像」的实感,顿时整个人就酸成了柠檬精:“他画的是你也就算了!!居然还在下面给你签名!!!”
“Z神的签名啊!!我粉了快三年了都没拿到的签名!!”
应寻低头看了眼画稿右下方简单又透着股大佬气息的字母Z:“……他画的手稿,当然有他的签名了。”
“你懂个屁!”
嫉妒心烧的旺盛,徐佳铭气的直接给了他一个头皮:“爸爸成天跟他在一个画室上课,他交上去的稿子从来都只会在背面写两个字的本名!!”
挨了下揍应寻也不恼,心里倍儿甜:“嘻嘻。那照这么说,我这应该就是男朋友特权了。”
……他妈的。
“别喂了,狗粮都堵到喉咙口了。”
伸出食指在签名上摩挲了会儿,徐佳铭语气都是酸溜溜的:“又是国画全身像又是速写人像的,大佬谈起恋爱果然不一样。”
国画全身像??
那不就是陈灼当着自己面点泪痣的那张吗?
“你是说他画的那张「方烟雨」吗?”
应寻认真回忆了一番,十分确信自己从没跟别人分享过这个小秘密:“狗东西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完犊子!
“没没没,你听岔了。”
徐佳铭摆摆手就想糊弄过去,应寻却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您骗鬼呢?咱俩还是不是发小了啊徐铭铭?”
……现在说了应该也不会被大魔王暗杀了吧?
看他神色有了一丝动摇,应寻赶紧抓着机会继续逼问:“你爱豆都落我手里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他跟你提过我吗??”
“还是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得得得……”徐佳铭赶紧伸手打断了这人的哔哔赖赖:“要我说可以,但这事儿你今后绝对不能在大魔王面前提,知道了也得装不知道。”
“你保证能做到的话我就说,做不到那就拉到。”
“我绝对不提好吧?”应寻竖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哪怕将来露馅了我也不会把你供出去。”
迟疑了一会儿,徐佳铭才勉强答应了:“……那行。”
“寻儿你应该还记得校庆舞台剧那天,晚上又下暴雨又打雷吧?”
“当然。”应寻想都没想:“那天我还住陈灼那儿了。”
“那凌晨的时候你在干嘛?”徐佳铭问。
“睡觉啊……还能干嘛??”应寻啧了声,有点无语:“不是,我真没和他那什么过!”
徐佳铭闻言立马剜了他一眼:“谁问你那个了?”
“他凌晨的时候把那你那张国画的方烟雨人像发在lof上了,还千年难得的配了文案。”
应寻微微一怔:“什么文案?”
“「他」。”
说完,徐佳铭像是怕这人不懂文案的珍贵,又补充了一句:“你别看就一个字儿,大魔王除了商稿之外从来没在别的画上有过注释。更别说他当天还破天荒的在底下回了个评论。”
“大概就是有粉丝问他这画里到底是女的还是男的,是不是现实里真的人。他回了人家一句「是他,真人。」”
“……”
难道那时候自己就已经是他的例外了吗。
应寻心跳都不稳了:“…所以你为什么之前都没告诉我?是怕我知道了把持不住?”
“你拉倒吧,从头到尾你什么时候把持住过?”
徐佳铭嫌弃的打量了他一圈才又开口:“是当时我看到了那张画,觉得太像你了,就嘴贱去问了你们家大魔王,结果他跟我说别让你知道这事。”
“那我哪敢不听他的话啊。再说这本来就不算什么大事儿,今天要是不提这茬我可能都快忘了。”
这他妈还不算大事!!!
“得亏我现在如愿以偿了。”应寻说的咬牙切齿:“不然今儿得非跟你battle个你死我活的。”
徐佳铭不以为然的轻抚了下他的狗头:“真要是对的人,怎么着都能走到一块儿。”
“你俩现在不就是么。”
虽然他说的轻飘飘,但应寻听了还是心里一阵舒坦:“对啊。跟他在一块儿,我感觉自己都变得越来越好了。”
“好太多了。”
对于这件事徐佳铭是万分的认同:“现在都有点像回到了你高中那事之前的状态,身上终于不带刺儿了。”
“你不是还说他哥圣诞前后要签你么,那未来的发展基本上也就清晰了。前途无量啊应寻寻。”
应寻笑了笑:“大概吧,但愿真的能这么顺利。”

十五天的小长假在搬砖狗的眼里简直长的没法活。
要不是有个精神支柱在对门,应寻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个老板压榨干了。
以后绝对不能跟开机构的人拍胸脯说假期天天有空。要不然下场就是一天稳定的四节课结束以后,还会被安排N节单独的一对一小课。
大boss虽然嘴上说原先欠的课时都不用还了,但小课的报酬直接给他拦腰砍了一半。
应寻粗略的算了算,血亏。
尽管天天都累成狗,他还是半点苦水都没在陈灼面前倒过——
实在是舍不得用来之不易的碎片时间去吐槽这种小事。
自从上次一块儿压了回马路之后,陈灼像是也品出了其中的乐趣。每晚从工作室回来,只要有空都要拉着他满市闲逛,光是梧桐路就连续去了三天。
认路之外应寻也终于有机会品到了陈放之前说的「五五开大爷炒饭」,确实和想象中的一样香。
偶尔陈灼给杂志社赶稿或者接到预约需要设计图案没空陪他,他就很自觉的带上无线耳机端着ipad,窝在懒人沙发里边看美剧边陪着一块儿熬夜,不围观也不打扰。
一晚上安安静静各自干各自的事,氛围倒也相当融洽。
要是应寻看睡着了没来得及悄咪咪溜回自己那里睡觉,第二天早晨就会很神奇的在陈灼怀里醒过来。
头一回把应寻吓的够呛。
后来次数多了,他干脆反客为主,就算不熬夜也会抱着枕头过去可怜兮兮的求收留,像是咬定了陈灼对他的好脾气。
陈灼也确实纵容了这种霸占半张床的行为。只有被闹腾的狠了才会把这人按住,给他一个警告似的深吻。
应寻直接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睡姿堪比军训。
这天晚上,又一次被军训了过后,应寻还是埋在陈灼的肩窝里不肯抬头,完全忘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树立的酷盖硬汉形象,嘤嘤嘤的撒着娇:“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好舍不得。”
“要不我转专业跟着你一块儿学画画吧陈老师。”
陈灼轻拍了几下他的背,算是安慰:“嗯,还算讲理,没让我转专业陪你学表演。”
“其实你来学表演也不是不行!”闻言应寻唰的抬起脸,眼神都透着亮:“你这长相绝对可以!”
“不过还是算了。”应寻又自我否定似的的摇摇头:“这么浪费你的天赋,我怕下雨天会被雷劈。”
“……”
忍无可忍,陈灼把人打捞起来转了个方向,牢牢制在怀里。
“十二点过了,明天上课起不来又要怪我没提醒你早睡么。”
“……赖我赖我。”在力量优势面前,应寻认错速度一向很快。
在恒温的人形靠枕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
翌日一早。
尽管国画班上午没有排课,陈灼还是借着给杂志社交稿的理由陪应寻坐了大半路的地铁。
安安心心的补了一觉,应寻难得神清气爽的踏进了表演教室。
也不知道是原本就习惯早到,还是怕压点会被拿捏住什么把柄,林致余果然又百无聊赖的靠着扶杆,像是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早啊大明星。”应寻笑着打了个招呼。
“嗯……”林致余脸色还是恹恹的:“早。”
走近才看见他眼睛底下明显的青黑,应寻嘶了声:“你又熬夜拍戏了啊?”
“这礼拜,我统共都没睡满12个小时。”
林致余捏着鼻梁,眼皮都因为睡眠不足折出了三层褶子,“其实休息够不够我倒是无所谓,总有可以休息的时候。”
“但这么没底的拍我是真熬不住。”
“剧组发生什么事了吗?”
脱口而出的问了过后,应寻赶紧又补了一句:“不方便说的话当我没问就行。”
“跟你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林致余笑容里都带着疲惫:“就是有个戏份还挺多的三番男配,镜头都不能用了。跟他搭戏的部分全都要重拍。”
“最惨的还不是我。叶韵秋之前刚把和他一起的戏份全部拍完,昨天听到这消息直接在片场就哭抽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应寻还是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沉浸在惨淡的情绪里,林致余倒是没发觉他的不对劲,又自顾自的继续抱怨:“临时找人哪那么容易,本来这礼拜都能杀青了。现在来了这一出,别说是圣诞,还能赶上寒假排片都算运气好了。”
应寻听着都觉得头疼:“那人出了什么事儿能让你们导演连拍好的镜头都不乐意继续用啊。”
就算再困倦,林致余脑袋还是维持着清醒。
歪过头附在这人耳边才压低了声音回答:“碰了底线,聚众吸那什么被举报了。”
瞥了眼应寻震惊的表情,林致余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哎,拍好几年戏了,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导演和资方这几天头更大,各方消息都得压的密不透风。不然这电影还没拍完就被爆出去负面影响这么大的新闻,倒时候血本无归都是轻的,搞不好连上映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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