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迷路了by持也
持也  发于:2024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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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应寻走到角落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手机,直接给陈灼发了条微信:
「陈老师你直接跟他们一起坐在后面就行了。地上很干净,阿姨每天都擦的。」
发完直接又把手机放回了包里,坐在角落靠里着墙,不敢再去看陈灼脸上的表情了。
徐佳铭掐准时间赶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十多个人坐在后面的地上了。
站在教室后门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应寻在哪儿。
有点懵逼的把目光又转向了坐着的十多个人。这次终于看到了坐的离人群最远的陈灼。
那这地方肯定没错了,应寻个傻狗呢?
“《梦回烟雨》正式彩排现在开始,各位同学先试一下耳麦。”
辛玉溪说完朝着教室后面的徐佳铭拍了拍手:“同学赶紧找位置坐下吧。”
在教室里一片“啊啊啊”“喂喂喂”的声音里,徐佳铭犹豫着还是坐到了唯一一个还算是“熟人”的陈灼旁边。
给应寻发了微信也没回,徐佳铭顿时就有点着急了。也不管跟旁边这人到底熟不熟,直接开口问就了一大串。
“大魔王你看到应寻了吗?他是去上厕所了还是出什么事了?这彩排都快开始了。”
居然还没告诉他吗。
陈灼有点无奈侧头看了这人一眼,接着指了指站在人群正中间的应寻。
“粉色束发带的那个。”
徐佳铭疑惑的顺着陈灼的手指看了过去,只看到了“粉色束发带”的背影。
“呃…那妹子知道寻儿在哪里?”
徐佳铭满脸的问号。
陈灼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还没来得及回答,“妹子”自己转过了身。
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句洪亮的脏话。
“卧槽??????”
毫无心里准备的看到和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变成了女装大佬,徐佳铭的心情不是“震惊”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
“这…应寻????”
徐佳铭一脸精神错乱的转头看着陈灼:“粉色束发带是应寻?????”
“嗯,是他。”
陈灼点头。
“后面的同学请保持安静!”
杨思齐冷声喊完,侧过脸对着念旁白的学生说:“可以开始了。”
“月国十二年,军机处安插数名女子于明国一酒楼。其中……”
徐佳铭盯着应寻看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越看越觉得这个扮相毫无违和感。
“所以寻儿演的方烟雨是女主角?”
徐佳铭听了一会发现出现的人名只有方烟雨和慕容博,也渐渐明白了点剧情。
“这是爱情剧?那寻儿说的那个傻比他妈的演的是男主角啊…”
陈灼本来被这人叨叨的差点想起身换个安静的角落呆着,听到这话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
怕打扰到旁边的其他人,陈灼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男主角怎么了?”
“他摸寻儿的手啊,他还说是李……”
我说了什么!
徐佳铭猛然清醒了过来,伸手指向又一次出场的应寻,强行截断了这个话题:“好漂亮啊我的天!”
陈灼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塌”上的男主角,刚想继续追问,“方烟雨”开口了。
“公子,让奴家和几位姐姐为您献一曲舞吧。”
舞妓白皙纤瘦的手在古筝响起的瞬间从宽大的袖袍里探了出来。
一扬一落间腰背的线条展露无遗。
底下顿时响起了一片惊艳的声音。
“妈耶应寻绝了!”
“男生的腰也能摆出这种弧度的吗???”
“我要是将军我也把持不住啊!!”
徐佳铭余光里看见陈灼果然被那女装的傻狗吸引住了,悄悄松了口气。
妈的差点儿就给说漏了!
“操?都瞎了吧?”
人群中突然出现的杠精声音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姜隽在众人的注视中有点尴尬的低下头,伸手扯了扯刚才说话的李子阳:“你小声点,他朋友在呢。”
这他妈就是李子阳和他小弟吧?
徐佳铭听了瞬间知道了这俩人的身份,脸色直接沉了下去。
“朋友不在就能随便说了是吧?”
说完手一撑地就想站起身。
陈灼皱眉拉住了他的胳膊:“别影响排练。”
我影响?
徐佳铭气的脸都黑了,刚想开口反驳,这人突然微微向后转过了头。
“你不演就说明没人瞎。”
陈灼面无表情的盯着斜后方的两人,声音里难得带上了嘲讽:“别酸了。”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低低的笑声。
卧槽…?
大魔王居然会开口怼人?
还他妈功力这么深厚?
徐佳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人冷淡的侧脸,又一次被震惊的失去了语言功能。
自己后脑勺怎么就没长眼睛!!
好想看看那两个傻哔吃瘪的表情啊!!!!
徐佳铭强忍了半天才忍住自己想要转身的欲望。
舞台剧的剧情十分紧凑,等陈灼又看过去的时候,第一支舞已经结束了。
旁白握着台本又开了口。
“慕容博果然落入了舞妓精心准备的美人计,从那之后就变成了烟雨阁的常客。这天…”
“诶诶诶,大魔王,你知道刚才那两人是谁吗。”
徐佳铭不着痕迹的朝这人挪近了自己的屁股。
陈灼入戏再一次被打断,干脆转过头对上了这人的脸:“你想说什么,彩排不看了?”
“下周三看正式的不就行了,这边白炽灯一开我看着就出戏。”
徐佳铭抓了抓头发,有点纠结的看了陈灼一眼,声音突然变得犹豫了起来:“呃…你知道应寻和他室友之间的…emm…矛盾吗?”
陈灼想起军训的事眉头就皱了起来:“知道,他腰不就是被踹的么。”
“卧槽你知道??寻儿居然跟你说了???”
徐佳铭短短半个小时里被震惊了三次,感觉心跳都快不规律了。
陈灼看着这人夸张的反应也愣了一瞬:“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不能…”
徐佳铭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满脸认真的对陈灼开了口:“咱们出去吧?我想跟你说点事。”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接起身就出了教室。
“公子今日来的比往常…呃…嗯???”
应寻余光里看到徐佳铭突然站起身,陈灼居然也跟在了这人后面一起出了教室,顿时就没控制好自己的声音。
“表演的时候还分心?”
杨思齐板着脸往镜子上猛的拍了一下,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几个站着的人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都停下来干什么?继续啊!”
说完又是“嘭”的一声。
方以闵听着都觉得手疼,带着耳麦也不能随便开口,只好赶紧在宽大的袖袍底下偷偷伸手扯了扯应寻。
应寻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把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曲了曲膝盖,朝着方以闵盈盈行了一礼。
“公子今日来的比往常晚了些,可有用过晚膳了?”
方以闵入戏也很快,见状立马松开了扯着应寻袖子的手,抬起头露出一脸缱绻的笑意:“用过了。今日有事耽搁了一会,等久了吧?
看这两人又进入了状态,辛玉溪拧着眉探头看了看杨思齐已经敲红了的手:“发这么大火干嘛。”
“明明可以做到100分,排练的时候心里想着别的事就只能演出70分。”
杨思齐揉了揉有点发麻的手,神情有点严肃。
“我要是不这么震震,这小孩儿的魂还不知道飘在哪里呢。”

第31章 大魔王 你是哪种
表演系这栋楼里的每个教室,除了大小不一样,里面的配置全都跟复制黏贴似的:
木质地板、木质扶杆、一整面的大镜子,还有标志性的能晃瞎人眼睛的白炽灯。
随便找了个空教室,徐佳铭打开门回头冲陈灼招了招手:“我们进去说。”
“诶大魔王你也坐吧,你站着我还得仰着脖子讲话。”徐佳铭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地:“我这要说的事还挺长的。”
陈灼看着这人没说话。
被一个接近一米九的人用这么冷淡的表情俯视着,徐佳铭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像是收到了感应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的起。
大概是因为不能继续看彩排的缘故,这人的眼神看上去又冷又燥,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别跟老子废话”的气息。
徐佳铭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呃…是关于他室友的,还有就是应寻他自己的…事。”
陈灼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隔了大概一个人的空隙坐在了这人的旁边:“刚才的杠精就是他室友?”
“嗯对!他室友有三个,刚那俩坐一块儿的傻哔,还有一个就是林致余。林致余你认识的吧?”
看着这人漆黑深邃的眼底里慢慢浮现出一丝疑惑,徐佳铭惊讶的脖子往后一缩。
“你不知道???他主演的电影《目击证人》没看过吗??”
“没。”
“《齿轮》呢?这电视剧前段时间超火啊?”徐佳铭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人。
“没。”
徐佳铭都顾不上这人的冷淡了,一脸好奇的问:“你平时都不看电视剧电影什么的吗?就只练画画啊?”
难道没看过这两本就代表平时什么都不看吗。
陈灼也懒得解释,直接点了点头。
徐佳铭:“……”。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人家乐乎账号能有两百多万粉丝,而自己却永远都只能是个点赞喊666的咸鱼的原因吧。
“没事,反正我要说的事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徐佳铭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过于“芬芳”的词语全都略了。
“上回踹他腰就是的刚才开口的那个男的,叫李子阳。这个寻儿和你说过了是吧?”
「被傻哔室友踹了一脚。」应该算是说过吧,虽然他没有告诉自己室友的名字。
“嗯。”陈灼回答。
出柜都只出了一半,那因为取向被排挤的事应寻肯定没跟这人说过。
但李子阳的事这人又知道,那傻狗到底是怎么说的?
总不能说他无缘无故踹的吧?
徐佳铭咬了咬指甲,纠结的五官都有点扭曲了:“寻儿跟你说了哪些啊?就只和你说了李子阳踹了他一脚吗?”
陈灼往墙上一靠,侧过头半眯着眼睛:“你想跟我说什么和他跟我说了什么,有关系吗?”
徐佳铭心里顿时暗操了一声。
他妈的人精啊简直,应寻这傻狗一门心思的扑上去到最后怕是连渣渣都剩不下来。
“如果是连能不能开口都需要考虑的事,那还是别说了。”
陈灼说完就慢慢的站起了身:“我回去看彩排了。”
“诶诶诶?别走!”徐佳铭顿时就急了:“我这不是怕说多了寻儿跟我翻脸吗!”
陈灼停下脚步没回头,有点心烦的蹩起了眉:“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
“难道你不在意?”
徐佳铭也咕噜一下站了起来:“你如果不在意寻儿的事,怎么会放着彩排不看跟我到这儿来?”
陈灼听了这话,静静地、缓慢的回过头,垂眸朝着徐佳铭看了过去。
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实质,徐佳铭觉得这会儿自己应该已经被这人灭口了不止一万次。
两个人在空旷的教室里沉默的对峙着,不管是闷热温度还是气氛带来的压迫感都让人觉得很窒息。
过了很久,徐佳铭还是扛着巨大的“威胁”先开了口。
“咳咳…呃…我说的这个在意吧,它可以是对同学的、对朋友的,或者对…喜欢的人的。”
“大魔王…我不太清楚你是哪种…?”
陈灼脑海里几乎是立刻响起了那天晚上应寻电话里问自己的那句话。
「“陈灼,如果我说我喜欢男生,你会怎么想。”」
怎么想?
取向这件事长这么大自己只想过两次。
一次是高中的时候爸爸把跟自己表白的男性朋友“送”到了德国之前问自己的那句「你也跟他一样有病吗」。
还有就是这通电话了。
虽然当时问完了过后这人马上就用“随便问问”搪塞了过去,但用膝盖想都知道,这种问题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问别人的。
然而令陈灼震惊的不是应寻问的这个问题,
而是当时听到这个问题,自己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人喜欢的男生是谁。
「喜欢」这么复杂的事陈灼一向都避之不及,也从来没想过要去了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画画就可以填满生活的全部空缺。
但这两天时间里,就因为那人刻意的躲避,陈灼居然感觉自己有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和烦闷。
短短半个月自己就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
那这个习惯,又是哪种习惯。
不明白。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灼面无表情的问。
这人的声音已经不是能用简单的“冷漠”“疏离”这种词汇可以描述的了。
徐佳铭突然有了一种直觉,这人漠然的外表后面肯定藏着一抹难以遮盖的锋利。
至于为啥是锋利……
大概是因为大魔王看过来眼神真他娘的像刀子啊!!
“呃…啥在意不在意的,反正我是不在意的…哈哈我们换个话题,换个话题…”
徐佳铭双手合掌拍了一下,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就说这李子阳吧,他这么针对我们寻儿,就是因为他和寻儿是一个高中的。…嗯…寻儿他…”
徐佳铭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怎么才能够在不透露应寻取向的情况下把李子阳的事给讲明白。
好像也不一定得讲的明明白白啊?
略过不就完事儿了吗。
不过事情的大概还是得讲。
不然应寻这傻狗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把自己被排挤的这么惨的事告诉这人。
决定好怎么讲,徐佳铭开口就顺畅了很多。
“寻儿他在高中发生了一件事,这事吧,我觉得还是等他自己跟你开口说比较好,这里我就不讲了。然后寻儿为了躲开自己高中的同学,选了分又高,地方又很远的我们Z大的表演系。”
偷瞄了一眼陈灼的反应,没什么大的波动,徐佳铭就又继续说了下去。
“本来寻儿以为这样就能完美避开所有的傻…呃同学。但是报道第一天吧,在宿舍里这李子阳就跟寻儿说,以前高中就听说过应寻这个大名,然后就是一堆屁话。反正把寻儿搞得状态很差…”
徐佳铭靠在扶杆上,一只手捏的很紧,说到这里声音都带上了怒气。
“那李子阳就他妈是个弱智,高中和寻儿都不是一个班的,道听途说了一点事就在那边瞎鸡儿乱传。长相成绩没一个比的过应寻,舞台剧没资格上还要在背后损几句。”
陈灼想起刚才在彩排教室里听到的阴阳怪气的话,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整张脸看上去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所以应寻搬出来住,其实不光是因为打了一架,而是因为室友一直在针对他?”
徐佳铭气的抬手猛拍了一下扶杆:“打架??寻儿脾气虽然炸了点,但从来都不是会主动挑事的人。李子阳这傻哔,和宿舍里另一个叫什么将军?我也不知道那人名字怎么写,反正就俩人一起阴阳怪气的搞事。”
“他俩合伙把寻儿的军训服偷了,藏在自己的柜子里,寻儿去问李子阳的时候这傻哔还他妈踹了他一脚,这事儿你不是是知道的吗?这怎么能算打架啊,明明就是李子阳被戳穿了狗急跳墙好吧??”
居然是这样。
“嗯,你继续说。”陈灼点了点头。
徐佳铭顿时被这人的态度气的噎了一下。
这要是换成随便哪个谁,自己早就一个头皮拍过去了。
他妈的,自己忍气吞声还不都是为了那条傻狗!
用力捏了捏扶杆,徐佳铭声音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呵呵…我继续说哈…我也是刚才看了彩排才知道,应寻之前跟我说的那个人是男主角。”
“李子阳把…道听途说的事儿跟那个男主角说了。男主角叫方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就叫小方吧。李子阳让小方…啧这个我也没法说啊,反正就是很恶心很下流的手段。但这个小方还算是个人,他把这事儿告诉寻儿了,就在是那天寻儿和你打电话之前…”
“你知道应寻和我打电话?他和你说了这事?”
陈灼是真的被惊讶到了。
头一回在陈灼脸上看到这么“生动”的表情,徐佳铭一时之间都看楞了。
反应过来那个电话是什么内容之后,顿时尴尬的眼神都不知道搁哪儿了。
“呃…他这几天反应很不正常,我怕他又是被李子阳那傻哔搞了,所以就问了问,也没想到他…”
讲到这,徐佳铭抬头对上了陈灼的视线,用自己活到19岁的全部勇气说出了下一句话:
“你这几天…不也是一样吗…?”
陈灼瞳色漆黑的双眸沉静的盯住了这人的脸。
“你跟他说了什么?”
操,这要是说出来绝对会被他杀了吧?
“没没没,我什么都没说,其实寻儿也没跟我说什么,他是打算今天晚上叫我去他那儿再聊的。”
徐佳铭立刻心虚的转移的话题:“反正差不多就是这样。有些事不是我想说就能说的,你听不明白也别问了。还是得等他自己想通了,再跟你开口说。”
陈灼靠在扶杆上没说话。
这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么多蛛丝马迹连在一起,如果再看不出来应寻是因为取向问题被室友排挤,那自己的脑子真的可以不用要了。
但他高中发生的事…真的很难猜出来。
为了避开自己的同学放弃上舞蹈学院,而且还会被只是同校,甚至都不熟悉的人这么针对。
如果只是简单的取向问题,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想了想,陈灼还是决定先把那天电话里的事先解决了。
“我机构那里晚上有两节素描课。”
徐佳铭压根就没get到这人的脑回路,满脸大写的懵逼。
“啊……?”
“八点左右回公寓,我会去找他。”陈灼说。
徐佳铭顿时更懵逼了:“找呗。跟我说干嘛…?”
“你不是说他晚上要找你去聊吗?”陈灼看了这人一眼:“还是你想我们三个人一起聊?”
“不不不不不!”
徐佳铭就差把自己的手摇断了:“你们聊你们聊,一会我跟他吃个饭就滚。”
用得着这么婉转吗!!
直接告诉我别找那傻狗,今晚是你俩的时间不就行了!!!
徐佳铭内心疯狂的咆哮,脸上还是挂起了虚伪的笑容:“大魔王我们回去继续看彩排吧?”
“叫我陈灼就行。”
陈灼语气还是淡淡的。
徐佳铭“……”
以后寻儿要是真和这人在一块儿了,自己该怎么和他相处??

两人回到排练教室,果不其然又收获了一个杨思齐的远程白眼。
陈灼上回在食堂听过这个舞台剧的剧情概要,看了没多久就明白这是已经演到「舞妓等待将军战报」那一段了。
“诶诶诶大魔呃……陈灼…”徐佳铭一个急转弯,差点没闪着自己的舌头:“…这是演什么呢?怎么就寻儿一个人站那儿了?”
陈灼慢慢的侧过头,瞥了这人一眼。
没说话。
帅是真他妈帅,冷也是真他妈冷啊。
寻儿到底是怎么敢去招惹这一款的啊?
徐佳铭赶紧摆摆手,认真的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陈灼这才又平静的把目光转向了教室前面的应寻。
「慕容将军战死半月关口!赤炎军死伤惨重!明国完了!!!明国要完了啊!!!」
背景音乐里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悲吼,声音由远到近,再由近到远,渐渐消失。
接着就是一片嘈杂的哭喊声。
「那月国人是不是要打进来了?」
「没有慕容将军和赤炎军明国可怎么办啊?」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啊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娘!!」
舞妓的身影似乎晃了一下,袖摆也微微颤动着。
转过身的那一刻,陈灼不由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舞妓眉眼低低的垂着,从陈灼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长卷的睫毛和咬的发白的嘴唇。
他慢慢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
眸底并没有那些声音里的慌张,眼尾泛着红。
背景里响起了将军的声音。
「待我这次回来,便向王上请辞,归田卸甲。到时你可还愿嫁我?」
「这是我娘过世前留给我的玉佩,她让我把这个给未来的儿媳,现在我把它给你了。」
「烟雨,等这梨树开了花,我就会回来了。」
舞妓红着眼呆呆的立了会儿,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伸手够了够,脸上泛出一抹脆弱的像是随时要碎掉一样的笑。
开口时喉咙里止不住的哽咽了几声。
“慕容博…梨花开了。”
舞妓的手在这种光线下白的几近透明。
他颤抖着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红透了的眼眶再也盛不住眼泪,就这么顺着下巴的弧线淌了下来。
他穿着和慕容博初见时的衣衫,舞到忘我。
一转一合间衣袖纷飞,腰线被一身霓裳勾勒到了极致。
轻的像是要乘风而去了。
眼泪无声的落了满脸。
一曲断肠,舞妓像是再也站不住了,身影踉跄了几下。
抬首望着“梨花树”,他脸上竟然挂着满足的笑意。
“等我…”
舞妓从怀里拿出匕首,决然的在颈间一抹。
教室里半天都没有任何别的声音,连一向专业的杨思齐都忘了喊结束。
应寻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终于把自己从汹涌的感情里抽离了出来。
接着就有点懵逼。
怎么还不喊结束?
能起来了吗?
怎么都没人说话?
“卧槽…我要是将军我都不舍得死。”
“这他妈!比看概要还虐啊!!我不要再看第二遍了!”
“对着衣架眼泪都能说掉就掉…我要是去演别说哭了,估计都能当场笑出来。”
教室后面突然响起的掌声和议论声一下子惊醒了杨思齐。
“《梦回烟雨》最后一幕,落幕。”
应寻穿着繁琐的裙子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
“之前光对戏排走位,根本不知道你能演的这么投入这么自然啊!”方以闵也缓过了神,伸手拍了拍应寻的肩:“我都要被你哭活了。”
应寻啪的一下拍开了这人的爪子。
“得亏不用看着你的脸演,不然我眼泪挤都挤不出来。”
“我靠,难怪之前那幕你没哭出来。你有没有作为演员的自我修养啊应寻?”
方以闵满脸的难以置信。
辛玉溪在旁边听的都笑了:“你说的那幕其实应寻哭不哭都无所谓,情绪到了就行。最后一幕是肯定要掉眼泪的,他今天就哭的特别漂亮。”
“神仙落泪罢了,我看的心都要碎了!”
卜珊妮夸张的捂着胸口,一副drama queen的样子。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
“但我还是觉得我嗓音的问题有点大……”
应寻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穿着这样的衣服,演这样的角色,开口是男生的声音,你们不会觉得别扭吗?”
杨思齐在一旁靠着镜子凉凉的开了口:“所以你之前入不了戏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声音很奇怪?”
应寻只好硬着头皮认了:“嗯…是的。”
“只要能让观众也跟着你们入戏,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
杨思齐对着其他几个人抬了抬下巴:“你们刚才看最后几幕的时候觉得违和吗?”
“不违和啊!应寻演的太好了!”
“我就光顾着看他的脸了…”
“舞跳的也好看啊!!”
杨思齐一看这些人又开始放彩虹屁了,抬手在镜子上叩了叩。
“行了行了,应寻方以闵留一下,其他人卸妆换衣服去吧,都小心一点,别把粉底口红蹭衣服上!”
方以闵还是头一回排练完被留下来,有点好奇的伸手戳了戳应寻的腰:“哎烟雨,杨老师留我们下来干嘛?不会还要再走一遍戏吧?”
烟你妈!
应寻被戳的差点原地起飞,眼神一下子就变的很危险。
“有病?”
方以闵:“???”
“你们两个关系是不是很差。”
杨思齐突然开了口。
“刚才看,你们俩单独的戏份都不错。但只要一有肢体接触,眼神里就一点东西都没有了。”
辛玉溪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方以闵你给应寻玉佩的时候,真的就像这玉佩是批发来的一样。一点珍贵的感觉都没有,我完全感受不到你对舞妓的爱意。”
方以闵听的背上一寒:“…老师,这我真的爱不了啊。”
“应寻你也是,跳舞确实是有勾引的感觉了,这个很好。但你的表情还是太冷了,舞妓在将军面前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辛玉溪又对着应寻说了一句。
应寻也是恶心的一哆嗦。
杨思齐指了指台本:“你们自己看看,一个小时里你们俩占的戏份有多少。如果感情不到位怎么让观众入戏?”
“又没让你们两个真的谈恋爱?演戏就是演戏,演完了你们俩打一架都没问题。但在台上,你们俩眼神里就必须得有爱!”
应寻&方以闵:“……”。
“你们俩都是很有天分的人,这点问题只要真心想去解决,那肯定没有问题的。”
辛玉溪侧头和杨思齐交换了一个眼神,对着方以闵挥了挥手:“你也去卸妆换衣服吧,一会儿再去教室数数衣服数量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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