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寡夫再婚合集by醉折桃花
醉折桃花  发于:2024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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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家一脉从官,一脉经商,手中有权有钱,在南部十三州都是说得上话的。现在的徐家全靠着沈家手里施舍的一点救济过日子。
而沈冰台,就是沈家整个家族的掌事人,整个沈家,都听从沈冰台的安排。
可以说,如果沈冰台想,甚至也能随时插手徐家的一切事务。
“这里便是灵堂了。”徐夫人已经走进了灵堂,说着话还在抹泪。
陆雪青听到徐夫人进来,连忙站起身行礼。他是男子,因为是嫁过来,所以也只能行福身礼,不可以行拱手礼。
“雪青拜见婆母,婆母慈安。”陆雪青低着头向徐夫人行礼问安。
这些规矩都是徐夫人亲自定下来的,美名其曰徐家是世家大族,要懂礼仪守规矩。若是做的不好,陆雪青连饭都不许吃。
他嫁入徐家不过半年,比在家中瘦了好大一圈,越发清减。
徐夫人对他是极为不满意的,尤其是在徐亭落水去世之后,便觉得是陆雪青克夫,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今日大约是当着外客在,没有直接斥责他,仅仅只是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位是沈家掌事人沈冰台,是我娘家的侄子,也是亭儿的表兄。”徐夫人介绍得不情不愿,毕竟当着外客,她这个做婆母的不能表现的太刻薄,让人知道了名声不好。但是还是竭尽所能的撇清陆雪青,只说是徐亭的表兄。
“见过表兄,表兄万福金安。”陆雪青连忙行礼问安。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被徐夫人挑出错误来。
陆雪青身形纤细,因为夫君去世,所以今日披麻戴孝,穿了一身素白衣衫,外边披着一件轻薄的白绢斗篷。腰间系着银色的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来。
他额头绑着白布,编发的发带也换成了白色。长长的白色布条垂落在肩膀,正好露出一截儿比素白衣衫还要白皙的颈间肌肤。
陆雪青只是站在原地,那娇弱风流的姿态就能让每一个看到的的人失控。
“还不快拿几支香来。”徐夫人最讨厌陆雪青这模样,明明是个男人,偏偏一脸狐媚子相。若不是他拢不住亭儿的心,亭儿怎么会去花楼,又怎么会失足落水。
陆雪青在这里跪了太久,站起来都艰难,更别提再走几步。他皱着眉,小心的往前两步,膝盖酸痛得让他立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取了香,又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走到沈家掌事人面前,恭恭敬敬的递上去。
因为被怕说不恭敬,陆雪青唯有递香的时候微微抬起了头,这才看清面前的青年到底什么模样。
那一瞬间陆雪青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没想到面前的人如此年轻,看上去比他也大不上几岁。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只是神情冷淡,像极了一尊美人玉雕,只可远远观赏,不可接近。
陆雪青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与沈冰台对视。
也就没有看到沈冰台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美人眉头微蹙,一双眼睛摇曳生情,像是会说话一般,满是诉不尽的委屈。贝齿轻咬红唇,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吻上去。
“像个什么样子……”徐夫人看着陆雪青的模样越发不高兴,当着其他人她不方便直接指责,便小声的嘟囔出来。
沈冰台面无表情的从陆雪青手中接过香来,不紧不慢的点燃,然后插到香炉里,就算做祭拜过了,徐夫人也没有任何异议。
沈冰台和徐亭虽然是平辈,但是徐亭只是徐家次子一脉的,在整个大家族里尊贵一些,却只能继承一部分家产,正经的继承人是长子一脉的。而沈冰台是沈家最正经的嫡系长子,年纪轻轻就是沈家的掌事人,自然是不必下跪祭拜的。
“姑母,既然已经祭拜过,族中还有其他事务,便在此告辞了。”沈冰台上完香便要离开,声音也极为冷淡。
陆雪青在深宅大院里待着,整日听后院妻妾一轮,也听说过沈冰台的名声。这人清冷高傲,不怎么喜欢搭理人。
不过他隐约觉得,沈冰台应该是不太喜欢徐夫人的。
陆雪青也说不出什么缘由来,只是有这样一种直觉。
“无妨无妨,沈家事情多,你忙是自然的。也不要过于劳累,多多休息养足精神才是。”徐夫人同沈冰台说话便是一副谄媚样子,“若是事情多,也可以叫澄儿来帮你,他年纪小是小些,很是伶俐的。”
徐澄是徐夫人的次子,徐亭的亲弟弟,今年刚过十五。因为是嫡幼子,所以徐家非常溺爱,养得性子骄纵,书也读不进去,事情也做不好。
如今徐亭去世,徐夫人自然是想把这块烂泥扶上墙。
沈冰台不置可否。
徐夫人心中对这种态度自然是不满意的,又不敢向沈冰台发脾气,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陆雪青,“今夜你继续守着,明日寅时寅时四刻过来侍奉。”
寅时四刻……陆雪青脸色微微发白,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今夜要跪上一整晚,还要起来侍奉婆母,实在是难熬。
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沈冰台,干净无辜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
沈冰台微怔,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世家大族里可没有正妻亲自守灵的,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说徐家规矩不好。表弟正是议亲的年纪,怕是也会受到影响。”
他难得说这样长的一大段话,听得徐夫人微微一愣。因为是沈冰台开口,她实在无法回绝,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吩咐陆雪青回去,之后都不得来守灵。
陆雪青急匆匆的就想赶紧回去,生怕婆母又想起什么改了主意。他向婆母微微欠身行礼,然后又向沈冰台低头行礼。紧接着急切的向外走,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才扶着大门微微回头——
小鹿一般湿润柔软的眼睛黏黏糊糊,仿佛带着钩子。
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陆雪青的心怦怦的,跳得厉害,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里,才有些踏实的感觉。
就在刚才,他竟然尝试在灵堂前……勾.引沈家的掌事人沈冰台。
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了。
他自幼是被当做普通男子养大的,家中富裕,也是千娇万宠,一朝变成了梦兰君,嫁进这高门大院里来,日日都在受婆母的折磨。
现在夫君去世,好不容易盼着能被送回家里,婆母却逼迫他为夫君守节,不许改嫁不许回家,苦苦守在这方寸之间。
陆雪青实在是受不住,可是也没有办法。他家里现在不比从前,更何况家中经商,像是徐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就连朝廷都未必放在眼中,更何况他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小商人。
他思虑良久,只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不顾廉耻的——勾.引一位能管制徐家的人。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身皮囊还算有几分价值。梦兰君本就没什么地位,再想改嫁旁人大概也不会相信他是处子之身。倒不如引诱一位有权有势的掌权人,帮助他脱离徐家。
只要脱离徐家,他献出这副皮囊……又有何不可呢。
他不曾沾染过情.欲,不知道这点小手段能不能让沈冰台多看他一眼。等徐亭出殡之后,恐怕他很难有机会再出来。
稍晚些时候,陆雪青的陪嫁侍女流香端着一个食盒走进了内间。她瞧见屋里有人,还被吓到了。
“少爷您回来了,刚好我从厨房领了吃食回来,您快趁热吃一点。”流香看到是陆雪青,连忙叫他过来。
当初陆雪青嫁过来本来有好几个陪嫁的侍女,都被徐家以各种缘由退了回去,现在陆雪青身边就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流香。
因为他在徐家不受待见,导致流香也跟着他受苦,虽然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没有克扣,其他下人看不起她,本不该她做的事情也被叫过去。
陆雪青到徐夫人那边据理力争,却还是改变不了。
“今日.你辛苦了。”陆雪青走上前去有些心疼的说道。他是个主子,却连身边的侍女都保护不了。
“奴婢无妨的,只是您是主子,还要受他们欺负。”流香也替少爷委屈,好好的富家少爷,如今比在家里的时候瘦了许多。她掀开食盒,里边是热乎乎的饭菜。“少爷先吃饭,这几日徐夫人让您守灵,您都没吃上几顿饱饭。他们在前边开宴,只让您一个人守着。”
陆雪青确实有些饿了,没有接话也不愿多言,拉着流香一起坐下吃饭。
吃过饭之后陆雪青才觉得恢复了些许力气,流香伺候着他洗漱,最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隐约梦到了一双漂亮清冷的眼睛,醒来之后又有些记不清。
陆雪青可没忘记徐夫人让他早上去服侍,只能天不亮便起床到徐夫人的门前等候。
虽然渐渐步入夏日,早上却还凉得很,陆雪青披了一件浅青色的披风老老实实的在门口等候。
纵使他知道徐夫人就是在难为他,因为徐夫人自己都起不来这样早,他往往要等上一个多时辰,徐夫人才慢悠悠的起床。
陆雪青的脚已经站僵了,房间里才隐约有些响动。他刚准备进去请安,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一个刁蛮的少年拦了下来。
“别挡本少爷的路,没瞧见本少爷在这里吗?”少年的声音极为任性,听得出来是无法无天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来人自然是徐夫人的次子徐澄,今年刚满十五。
陆雪青往旁边退了一步,把路让开。徐澄是徐夫人最为溺爱的小公子,他自然是惹不起的。忤逆了这一位的意,徐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他。
徐澄本想欺压一下陆雪青出出气,没想到这人一声不吭,他想挑起争端都挑不起来,最后只好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走进房门向徐夫人请安。
陆雪青一进门就听到徐澄娇滴滴的喊着“母亲”,估计是正在撒娇。他不太想现在进去,一定会被二人一起折腾,可是又不得不进去。
“雪青拜见婆母,婆母慈安。”陆雪青进去之后头也不敢抬,小声的行礼问安。
徐夫人刚梳洗完毕,坐在小榻上等着侍女簪花。徐澄坐在一旁,骄纵的冷眼看着陆雪青,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母亲母亲——”徐澄小少爷约莫又起了什么坏心思,撒着娇说话,“我刚才从外边进来,瞧着门口的小厮偷看嫂嫂好长一会儿呢!也是,像嫂嫂这样漂亮的梦兰君,迷得下人们都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肖想。”
徐澄这话说的难听极了,先是贬斥门口守夜的小厮觊觎主子,后是指责嫂子勾.引下人。
徐夫人娇宠徐澄,又想难为陆雪青,考虑都未考虑道:“你刚嫁入我家半年我儿便去世,自然要为我的亭儿守节。你作为寡夫,平日里不可招摇,败坏名声,今后出来都遮面吧。”
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徐夫人微微顿了顿,想起昨日沈家掌事人的眼神,便觉得自己的决策甚是正确。
遮面?陆雪青脸色微微发白。他是个男子,嫁作□□已经是羞辱,如今竟然还要他遮面,实在是欺人太甚!
“婆母,正妻遮面怕是于礼不合,雪青虽是内院之人,但下人多在内外走动,若是传出去,怕是坏了徐家的名声。”陆雪青连忙解释道,想要竭力让徐夫人收回命令。
徐夫人本来有些犹豫,徐澄在一旁不依不饶的添油加醋,“母亲指点你两句,竟然学会了顶嘴。不愿为兄长守节,可见不守妇道,违逆母亲的话,可见不孝。”
听了徐澄的话,徐夫人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没什么错。
“徐澄,你如此刻薄待人,可曾想过或许有一日,你的下场还不如我。”陆雪青盯着徐澄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性子柔软,纵使气急了,也只会温温柔柔的放狠话。如今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毫无气势。
“母亲你看,这就是兄长的挑的妻子,实在是没有规矩。”徐澄没想到陆雪青还能刺他一句,心中顿时气得不行,他不知道如何回嘴,便向母亲撒娇。
“成何体统,违逆婆母不说,还对小叔子如此说话,你去廊下站三个时辰,知道错了再回去。”徐夫人听不得有人对自己的小儿子如此说话,脸上甚是不耐烦。
陆雪青也不想多待,转身便离开房间。能不用面对这母子二人,就算是罚站也是好的。
离开之时,陆雪青隐约听到徐澄说他近日乏力低热,很不舒服。
在徐夫人院子里折腾了许久,再出来日头已经很高,阳光也有些烈了。
陆雪青自知躲不过,早早的寻了一处能遮日光的地方,规规矩矩的站着。徐夫人也没忘记自己的话,没多久便派人送来了面纱。
廊柱乌黑,院墙雪白,陆雪青一身素衣站在廊下,旁边是一棵不小的石榴树,正大片的开着红色的花。
新枝含浅绿,晚萼散轻红。
沈冰台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美人站在石榴花前。他看不清美人,透过石榴树,只能隐约看到一片衣角。
他停下脚步,微微往旁边站了站,小心的暗中窥视着面前的美人。
美人一身单薄素衣,一条银色腰带勾勒出纤细腰肢。白皙的双手放在身前,指尖透着粉意。红色的石榴花挡在身前,好似成了白衣上的装饰。
沈冰台还想仔细看看美人的容貌,却发现美人带着一袭面纱,只露出一双漂亮无辜的眼睛。此时此刻这双眼睛微微低垂,看着地面,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好似无限愁绪在其中。
无助,柔弱,好似一株娇嫩的兰花。
清冷高洁又不失娇美。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来人,陆雪青一回头便看到沈冰台站在廊外。
“表兄万福。”陆雪青连忙在原地行礼问安。他微微低着头,顿时露出一截白皙得过分的后颈。
大约是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沈冰台,陆雪青的动作慌张,袖子也被蹭上去一点,顺着衣袖隐约看到牛乳一般的肌肤上有几道青紫痕迹。
“不必多礼。”沈冰台往前两步,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人的气质本就清冷,这样面无表情的说话就更是难以接近。陆雪青小心的观察着,实在是猜不透面前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在尽力的勾.引了,可是对方好像无动于衷。
这样世家大族的少爷,家教严格,不知道见过多少美人。而且沈冰台是徐夫人的亲戚,纵使关系远了些,却依旧是亲戚。他不知道沈冰台会不会帮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欺负他,床上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想到这里,陆雪青不由得心头一颤,身子也一颤。
他好像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计划失败会是什么后果,万一沈冰台和徐夫人是一样的人……
陆雪青不由得下意识的往后退。只是他想的认真,脚下却没注意到,脚踝扭了一下,来不及去扶廊柱便往后倒去——
人倒是没有难看的摔倒,勉强靠在了后边的墙上,只是脚踝……
“可有受伤?”
青年的声音就在耳边,陆雪青心中吃惊,第一反应循声望去,一抬头刚好同沈冰台对视。
这时候陆雪青才反应过来,他与墙壁之间还隔着沈冰台的手臂,是沈冰台先一步扶住了他!
而他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被沈冰台揽在了怀里。

“我……”陆雪青一时有些不知道要顺着姿势倒在沈冰台的怀里,还是站起来。
他也没做过类似诱惑别人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勾.引。
“我没事……”陆雪青感觉到沈冰台的手放在他的腰间,他还不曾和其他人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要逃离这个怀抱。
然而他刚一用力,脚踝处传来的刺痛让他顿时呆住,身子不由得往下坠,最后还是被沈冰台揽着腰搂到了怀里。
这大大超出了陆雪青的预料,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沈冰台的怀里,他起身后连忙慌张的扶着墙后退一步,低着头行礼道:“多谢表哥。”
之前生出来的勾.引心思完全不敢表露出来。
陆雪青知道自己不是会勾人的料,却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紧张和抗拒。一想到徐家母子二人的欺辱,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
“你怎么在此处。”沈冰台似乎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明知故问。
能做世家大族的掌事人,陆雪青不信沈冰台猜不到他为何会站在此处。可他又不能挑明,只能小声回应着:“是婆母让我在此处反省。”
“日头越发烈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姑母那边我去回个话就是。”沈冰台眉头轻皱,神色淡淡的说道。
说完,沈冰台挥了挥手,从外边进来一位侍官打扮的人。青年吩咐了两句,侍官便扶着陆雪青往回走。
既然沈冰台如此做法,陆雪青倒也不好回绝,他扶着侍官,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到拱门前,犹豫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沈冰台。只见那人手中折了一支石榴花,正站在树下看着他。
石榴树娇艳如火,青年丰神俊朗,一身玄衣,干净清冷恍若神仙一般。
陆雪青心头一跳,连忙回头不敢再胡乱张望。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陆雪青便觉得轻松许多。他脚上的伤不重,流香给他拿了药油揉一揉便好了大半。
他毕竟大小是个主子,只要徐家人不难为他,旁人还是要注意一些的。所以只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没什么事。
他的嫁妆虽然大半封到了徐家的仓库里,可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没脸动嫁妆。剩下的小半部分在他自己的手里,至少银子是不缺的。
陆雪青坐在床上揉了揉僵硬的小腿肚,心里却想着徐澄。今日徐澄提起来近日乏力低热,身子不舒服,倒是和他当初被诊出是梦兰君之前的症状很像。
能怀孕的男子被称为梦兰君。梦兰君从表面上来看是看不出什么的,最多是比普通男子肌肤细腻一些,个子稍矮一些。但是这些都不是什么明显的特征,有一些男子也会肌肤细腻,身材矮小。
最主要的还是梦兰君的脉象和普通人不一样,还有欢好之时……体内能感觉到一处肉环。
平日里无病无灾很少有人会去诊脉,所以一些梦兰君都是年纪大一些才发现。更多的则是像陆雪青这样,身体发热,乏力,以为生病了,请大夫诊脉才被发现。
如果徐澄是梦兰君……
陆雪青咬着嘴唇,心中莫名觉得有些悲哀。
他正发着呆,这时候流香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食盒,脸上表情欢欣,不知道碰见什么好事。
“少爷,小少爷——!”流香把食盒端到陆雪青的面前,然后献宝一般递过来一个小瓷瓶。“这是沈家沈族长派人送过来的跌打损伤药酒,说是听说少爷扭了脚,特意送来的。”
陆雪青坐在床上微怔,他倒是没想到沈冰台还记得这些。
“还有别的!”流香像是藏了什么惊喜,把食盒端到陆雪青眼前,猛的掀开了盖子。
其实食盒还未打开,陆雪青就闻到了一股鲜果香味。打开一看确实是鲜果,第一层是桑葚和枇杷,第二层是莲雾和杨梅,第三层竟是荔枝。
除开第一层的鲜果是本地常见的之外,其他鲜果都不是本地产的。鲜果娇嫩,运输不易,价格极为昂贵,普通人家是吃不起的。就算是徐家这样的大家族,也都按照份例分发,像他们这样的辈分,能分到一两颗已是不错。甚至平日里陆雪青的份例都被徐夫人克扣,一丁点都分不到。
可是沈冰台送过来的,竟是一整个大食盒。就算是徐夫人,也分不到这么多的。
“谁送来的?可有说什么?”陆雪青连忙问道。
“是之前送您回来的侍官专程又送过来一回,亲自交到我手里,旁的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让主子好好休息。”流香见陆雪青想知道,便仔细回忆了一番,什么都没放过。
只说让他好好休息吗?陆雪青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他的勾引到底有没有成功。沈冰台送这些东西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今日替他解围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人真的只是可怜他,所以才送这些东西来?
陆雪青想不明白。
或许再添一把柴会好些,陆雪青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勾.引还是不太明显。他叫了流香过来,分了一半鲜果给流香,派她偷偷出去问一问,沈家掌事人房里有没有姨娘或者侍妾,无论男女都要打听。
若是房里有人,他不知道以他这点手段能不能勾.引到沈冰台。
流香年纪不大,干活却是干净利落的,她接了任务便出门扫听,一刻也闲不住。
这还没来得及打听出来什么,徐家这边选定了好日子,要出殡了。
出殡是件大事,这样的场合陆雪青自然是需要在场的。
天还未亮,陆雪青就被叫起来,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哭灵。若不是沈冰台发话,恐怕按照徐夫人原定的计划,他需要在灵堂里跪一晚上。
他身后跪着的则是徐亭的一众妾室,徐夫人知道自己儿子好女色,后院的莺莺燕燕趁着无人的时候也来哭灵。
陆雪青实在是哭不出来,全靠后边的莺莺燕燕出声。
一直哭到出殡的时辰到了,那几个妾室才被赶回了院子。
徐夫人唯独把陆雪青留下,一直跪到众宾客过来悼念,徐家子弟披麻戴孝准备抬棺送灵。
徐夫人一身白衣站在灵前,她本来想让陆雪青代替身子不舒服的徐澄一起去送灵,被宗族耆老拦下,让她甚是不满意,于是在灵前哭了一会儿,让徐澄扶着她回去休息,这才免了徐澄的礼。
出殡之后就没有陆雪青什么事情,族中大部分人都跟着离开,徐家也没什么人。他出了灵堂便往自己的院子走,难得的轻松让他步伐都轻快许多。
自从徐亭去世,徐夫人以寡夫晦气为由,把他的院子迁到了徐家最偏僻最小的院子里。
这小院子名叫竹云居,因为院内院外都种着几棵竹子才得了这么一个风雅名字。
这地方平日里连下人都不常来,冷清偏僻得很。今日陆雪青穿过月洞门,却瞧见有人正站在那几棵翠竹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来人竟然是沈冰台。
陆雪青心头一跳,他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勾.引,怎么这人就……就送上门了。
他走过来的时候脚步没有刻意放轻,以至于他停下脚步,沈冰台还是察觉到他过来,转身面对着月洞门,直勾勾的望着他。
“表哥万福。”陆雪青连忙上前行礼。他今日披麻戴孝,还带着面纱,从头到脚都是素色。
只有透过面纱露出来的一点唇色是浅红色的。
“你的伤如何了?”沈冰台问道。
这人似乎天生就没有表情一般,总是冷冷的,最多会皱皱眉头,再多的表情是没有的。
至少陆雪青看不出来。
“已经好……”陆雪青本来想说好了许多,又想起自己该接近面前的人,说到一半的话又硬生生咽回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好一些了,表哥可要……看一看。”
话音未落,陆雪青的脸便已经烧成红色,耳朵尖都是粉色的。
这是他能说出口的,尺度最大的一句话。他毕竟是后院的人,邀请一个男人进房间,简直等于是明示。
沈冰台神色微怔,竟真的点了点头。或许是他气质太过严肃正经,陆雪青完全没有旖旎之感,倒像是完成什么要紧的任务。
既然沈冰台顺着他的话答应下来,陆雪青左右观察一下,见四下无人,便带沈冰台进了竹云居。
竹云居的院子小的可怜,走上两步便到了房门口。陆雪青犹豫了一下,掀开帘子带身后的青年进去。
陆雪青先请沈冰台坐在小榻上,然后再沏了热茶端过来。
小小的房间里没什么东西,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小榻外再无其它。
沈冰台站在小榻前并没有坐下,反而是示意陆雪青先坐。
陆雪青瞪大眼睛,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面前的人是要现在看他的伤。他以为……他以为这只是个进屋的理由,没想到……
他有些羞.耻的坐到榻上,一边抬头注意沈冰台的表情,一边褪了鞋袜,小心谨慎的抬起纤细的小腿,露出白皙透粉的脚踝来。
美人如玉,毫无瑕疵,只是脚踝处还有一片红色,看得出来是扭到了,不过颜色淡了不少,应该是有所好转。
陆雪青只觉得太过于羞.耻,脸颊发热,低着头不敢看向沈冰台。却不曾想面前的青年拿出一瓶药酒来,倒到手中搓热,再敷到他的脚踝处,力度轻柔的揉着。
好烫!陆雪青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脚踝,可是却被面前的青年紧紧握住,完全挣脱不出来。
就像是上了镣铐的金丝雀,怎么都逃不出去。

“表哥……”陆雪青被烫得双腿酥麻发软。
沈冰台的力气很大,揉起来也疼得厉害,陆雪青有些受不住,额头顿时冒了汗。
“明日再揉一次,便能正常走路了。”沈冰台从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洗手,轻声说道。
好像他真的只是为了帮他上药才来的一般。
陆雪青脸颊微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默默的收回腿,却隐约听到——
“不要叫我表哥。”
沈冰台的声音极轻,音量也不大。陆雪青低着头没听太清,下意识问道:“什么?”
却见沈冰台坐到了他的身旁,安静的凝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再叫我表哥。”
“可是……”陆雪青不太明白沈冰台的意思。按照辈分和家族关系,他确实应该叫沈冰台一声表哥。
“平日里可以称我为宗长,私下里唤我名字便好。”沈冰台没有解释为什么。
陆雪青隐约察觉到,沈冰台或许完全看不上徐家。在他眼中徐家已经是世家大族,但是对于沈家来说,徐家好像……算不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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