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校长也试图说服豹崽，回归自己父亲身边，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幼崽就像是裹了胶水一般，死死黏在了程知鱼身上。
眼看考核时间越来越近，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孔雀校长一拍大腿，定了：“你们两组家庭合并考核！”
程知鱼懵懵地眨眼。温利连忙解释，“这种措施以前有过先例，两组家庭合并考核，成绩合格线提高。”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猎杀至少1500只荒原鼠才算过关。”
程知鱼：“……”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豹崽崽不愿意走，只能揣在怀里一起考。
就是可怜了小龙崽，好端端的，就要多少几百只大耗子。
豹人在原地愣了愣，最后也没反对。不合并，幼崽考试就没希望了。
“好，”孔雀校长道：“既然都同意了，那我们考核继续。”
一群人下到山谷。
程知鱼照着昨天的做法，先把小崽崽安顿好。
小龙崽适应良好，乖乖的藏在石头后面等着爸爸大杀四方。
反倒是豹崽崽，不太习惯躲在暗处，几次都想跟着程知鱼跑。
“崽崽乖，这里太危险了，快去藏好，待会儿再出来收人头。”程知鱼安抚道。
豹崽崽看了他一会儿，很乖地跑回去了。
豹人看得一脸无语：“你就是这么教育崽崽的？”
程知鱼不明所以：“嗯。”
豹人：“……”
真不知道，该说这人类不知者无罪，还是怪他心软短视。
但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功夫里，程知鱼已经扛着枪跨出去了，威风凛凛的跑在山谷中。
没一会儿，就废了一地荒原鼠。
程知鱼擦掉脸上的泪和血，不顾眼眶还红着，把两只崽崽带到大片荒原鼠面前，让他俩闭着眼睛捡人头。
每当俩小崽子成功杀死一头手无缚鸡之力的老鼠，就会获得程知鱼一句夸奖。
更新把两只小崽崽迷得晕头转向。
小龙崽：“爸爸好厉害。”
豹崽崽：“爸爸最厉害。”
豹人：“……”
边境，萧酌言刚睡醒。
昨晚连夜处理了公务，熬到快天亮才睡，今天特意请了早会的假在家补觉。
他刚从床上起来，智能系统就自动拉开窗帘，按照他的习惯提醒今日流程。
【幼崽考核已经开始，是否确认进入直播间】
萧酌言刷牙的指尖一顿。
昨天他就在直播间荒废了一整天时间，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看了。
正要拒绝连入，话到嘴边，又变了个样，“……接入。”
【好的，已为您成功接入萧逍幼崽直播间】
刚接入直播间，还没看清画面，萧酌言就听直播间里传来两道奶音：
“爸爸好厉害！”
“爸爸最厉害！”
萧酌言：“……？？？”

第15章 亲亲
直播在虚拟屏幕上显现，画面里，程知鱼眼角鼻头都泛着水光，红彤彤的。怀里两只小崽崽一左一右抱着，都脆生生地在喊爸爸。
萧酌言眯了眯眼。
左边是他儿子没错，右边的儿子是从哪儿来的？
一场考核，他怎么就喜得二胎了？
程知鱼刚蹲下就被两只小崽崽扑了个满怀，差点被扑倒。他手臂在身后的石块上撑了一下，才勉强稳住身形，忙抱住两只争宠的幼崽。
两只小崽崽在他怀里黏黏糊糊，试图使尽浑身解数争宠。
“爸爸别哭。”小龙崽软乎乎给他擦眼泪，“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程知鱼慌忙擦掉眼泪，他也不想哭呀，但泪腺不受控制，但凡受一点刺激，眼前就水蒙蒙一片，总让人觉得他哭得稀里哗啦。
“谢谢崽崽，但你们还太小，危险的事情让爸爸做就好了。”
小豹崽不甘落后：“我也保护爸爸！”
小豹崽毛茸茸的身体软绵绵的，程知鱼悄悄伸手揉了揉，满足地眯起眼睛，毛茸茸撸起来真舒服。
但他还是觉得小龙崽摸起来手感最棒，小豹崽摸起来再舒服，那也不是自家崽崽，迟早要跟着豹人回归族群，他要是撸上瘾了，以后可没地方过瘾去。
小龙崽每说一句话，豹崽都要不甘示弱地学舌。
气得小龙崽额头小角发光，转头瞪了一眼远处的成年豹人，“你保护你自己的爸爸去！”
这个豹族的兽人怎么回事，连自己的幼崽都管不住，居然让这小幼崽在外面乱认别人的爸爸！
小豹崽：“程知鱼就是我爸爸！”
小龙崽瞪着小豹崽咬牙切齿，最后气呼呼地在程知鱼脸上亲了一口，炫耀道：“爸爸说过他最喜欢龙宝宝，你不是龙，你是豹，他还是最喜欢我的！”
小豹崽表情愣了愣。
他压根儿没听小龙崽叫嚣了什么，一双眼呆呆地看着程知鱼被亲过的一侧脸。
还能这样吗？
幼崽原来是可以拿嘴巴碰爸爸的脸的？
珍贵人类皮肤又白又软，还香，亲上去一定很舒服。
小豹崽眨了眨眼，学着小龙崽的动作，柔软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程知鱼的脸。
下一秒，他眼神忽地亮起。
——珍贵人类好好亲！
小豹崽兴奋地抿了抿唇，又要凑上去，结果在最后一秒，亲上了一只冰凉的小手。
小龙崽：“……”
小豹崽：“……”
小龙崽把小手藏到身后，使劲在斗篷上擦了擦，手背都擦红了还觉得不舒服，“谁让你亲别人爸爸的，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要不是担心伤到爸爸，他真的想喷火了！
小豹崽也疯狂揉搓自己嘴唇，揉得发红滚烫，“你干什么伸手，一点都不好亲！”
没有爸爸香，也没有爸爸软，龙族的小幼崽一点都不讨喜。
【我我我我我我我（疯狂举手），我也想亲】
【刚才那一幕你们谁看到了？珍贵人类的脸好软】
【小豹崽真是实打实地亲，程知鱼脸蛋都被他亲凹进去了】
【我也想被小幼崽争着亲】
【别信！直播间都是骗人的！我刚才去亲我爸爸，结果！我被他！踢！了！一！脚！诈骗直播举报了】
程知鱼眼睁睁看着两只小幼崽快要打起来，心里着急，忙把两小只放下，一左一右牵着，“山谷里还很危险，荒原鼠随时还会过来，崽崽们别吵架好不好？”
小龙崽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抿了抿唇，又在程知鱼脸上亲了一口，“你是我爸爸。”
小豹崽吧唧一口，“我爸爸。”
人类爸爸真的好好亲！他好喜欢！
小龙崽气得眼泪汪汪，赌气似的又亲一口。
小豹崽又亲一口。
小龙崽……
几个来回后，程知鱼被糊了满脸口水：“……”
“好了好了……”程知鱼举起手，示意两只小家伙暂停亲亲活动，温柔道：“亲亲活动到此结束，你们还在考核，还没达成猎杀目标呢，记得吗？”
小豹崽撅着嘴唇不满，“可是他比我多亲了一口。”
小龙崽傲娇地仰起头。
他后背有翅膀，直接扑簌簌飞起来，抱住了程知鱼的脖子。
小豹崽看得一脸艳羡，他也想飞到爸爸怀里。
程知鱼安抚地摸摸小豹崽的脑袋，“你们俩都是我喜欢的崽崽，整个豹群里我最喜欢你了。”
小豹崽兴奋又矜持地抿了抿唇角，圆碌碌的大眼睛里满是高兴。
小龙崽刷地抬头：“那我呢？”
程知鱼一碗水端平，“你当然是我最最最喜欢的龙崽崽了。”
小龙崽想了想：“那元帅爸爸呢？他也是龙。”
程知鱼一顿。
开玩笑，萧酌言他根本就不认识好吧。
即使承袭了原身所有的记忆，但在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里，鼎鼎大名的萧元帅，不过是一片模糊的虚影，看不真切。
但程知鱼觉得，镇守边关这么多年，统领边防百万大军的兽人，估计得是一身钢筋铁骨，满口獠牙，身躯比山岳还要巨大骇人，翅膀轻轻一扇，整片山脉都会随之炸裂……
噫……啧。
程知鱼打了个冷颤。
不喜欢不喜欢，不敢喜欢。
程知鱼脸色苍白了一瞬，认真地看着小龙崽，信誓旦旦：“在我心里，你元帅爸爸没有你帅，也没有你厉害，所以我更喜欢你。”
正在看直播的萧酌言：“…………”
温利无奈地扶了扶额。
幸好元帅不会看这种无聊的直播，否则他要是知道程知鱼这么诋毁他的英勇形象，还败坏他在龙崽心里的形象，他应该会立马从边关杀回来，收拾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弱小人类。
两只小崽崽终于安静下来，看着程知鱼的眼里满是亮光。
程知鱼松了口气，终于哄好了。
两只崽崽争起宠来，一般人还真是吃不消。
好在两只小家伙好哄，乖得很。
【笑死，两只崽崽这也太好哄了】
【豹崽崽你醒醒，整个豹族他就只认识你一只豹子啊！不喜欢你喜欢谁啊？】
【但凡有个幼儿考核毕业证，也不至于被人类骗这么惨】
【呼叫元帅！这里有人诋毁你！快来收拾了这名弱小人类！收拾过程建议全程直播，我可以付费购买！】
【报告！在线人数里发现军方高级账号！疑似边关信号！】
【什么！！？？？？？】
弹幕迅速滚动起来。
温利一直分心注意着直播界面，生怕有舆论攻击程知鱼。看到这一幕，他眯了眯眼睛，点开了在线观众席。
下一秒，他长长地嘶——了一声，脸都吓白了。
元帅的账号！
在线时长四小时！
温利一下子就站直了，军姿笔挺。
【好，确认了，那金色账号就是元帅】
【温少将的军姿说明了一切】
【在线采访：请问元帅，听到程知鱼说更喜欢小崽崽，您有什么感想吗？】
【操，楼上够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酌言面无表情地看着直播间掀起狂潮。
程知鱼对这一切懵懂不知，还在跟两只小崽崽亲热。
萧酌言对这名从天而降的妻子，印象渐渐改观，并产生了一丝好奇，他决定再观察观察，看看这名人类还有什么能令他惊讶的表现。
半晌，他手指轻轻动了动。
发送弹幕。
【至尊黄金账号-恶龙：保密。】
【活的元帅，我捉！】
【操，我好像磕到真的了】
【不是说元帅根本不喜欢人类吗，为什么来看直播啊啊啊啊啊啊】
【我懂我懂，我嘴巴缝好了，您就悄悄在线看老婆直播好了】
萧酌言目光落在最后一条评论上，轻轻皱了皱眉。
现在的深渊居民，活泼得有点过头。
他不过是想看看程知鱼如何通过考核、如何跟幼崽相处罢了，他们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温利这会儿已经疯了。
满脑子都是“元帅在看直播”“元帅看到二胎了”“程知鱼当面诋毁元帅”“元帅什么时候杀回来”等等想法。
直播间的动荡，除了温利，在场其他人都不知道。
程知鱼哄好了小崽崽，重新拿起大枪，预备搜寻第二波荒原鼠。
毕竟考核要求太高，他还需要努力，不能拖累了两只小崽崽。
豹人青年一言难尽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他的幼崽，从来没有这么又乖又软地抱过他，看着小幼崽全身心投入程知鱼的怀抱，他看得有些吃味，道：“原来你就是这么陪考的？”
程知鱼疑惑地抬起脸。
这名豹人自从来到山谷，就没见他说过一句话，全程充当背景板，有时候存在感比温利还弱些。
难得见他开口。
豹人道：“你这么干，他们基本学不到什么了。”
程知鱼垂眸看了看身边两只小崽崽，温和道：“他们还太小，过早的接触血腥，不利于心理健康，长大些再慢慢学也来得及。”
豹人皱起眉。
他不懂什么叫心理健康，在千万年如一日的教育制度下，所有幼崽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再学就晚了。”
这回程知鱼还没说话，小龙崽就抬脸冲他呲了呲牙，“不晚，我爸爸不会害我的。”
小豹崽难得和小龙崽统一战线，“就是就是，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豹人：“……”
小崽子，你爸我在这。
程知鱼不欲解释太多，摸了摸两只小家伙的脑袋，道：“那我们走吧。”
豹人愣愣的看了会儿程知鱼，视线在接触到他脸上干涸的泪痕时，莫名有些烦躁。
眼看程知鱼就要踏入战场，豹人皱了皱眉，快步走过去，把程知鱼手里的枪夺下。
程知鱼吓了一跳，脸都白了。
小龙崽和小豹崽同仇敌忾地呲牙。
温利也脸色一变，“你干什么？”
豹人看了看手里的枪，有些没反应过来，懊恼了片刻后，他把大枪扔到远处，硬邦邦道：“我来杀，我可不是元帅，让一名弱小人类来拼命，你和幼崽，都在这儿等着。”
萧酌言：“…………”
豹人说完，晃了晃脖子，扑进了山谷的鼠潮里。
温利呆滞：“……”
他刚才是不是在内涵元帅？

【果然是豹子胆，真是什么都敢说】
【元帅，相信女性的直觉，我合理怀疑他想撬你墙角！！！】
【楼上合理！豹崽崽受了伤豹人都没皱一下眉，不过看到程知鱼流了点儿眼泪，他就跳进山谷杀得三进三出，双标豹我看透你了！】
萧酌言在滚动的弹幕区域停留片刻，皱了皱眉，撬墙角？
画面里，成年豹人已经冲进了鼠群，激起一片飞灰，嚎叫声遍地。
比起程知鱼手中的热武器，成年豹人的杀伤力其实更高。
程知鱼呆呆地站在高处，圆碌碌的眼睛惊诧地看着下方山谷。
豹人无惧鼠潮的汹涌，像一柄人形利刃，直接冲进了鼠群里，没过多久，整片山谷的地面上就趴了一地奄奄一息的荒原鼠。
以往程知鱼用枪射击，也没办法解决掉这么一大片的荒原鼠，而且他不射击致命处，就导致荒原鼠会在最后一刻拼命反扑，好几次差点伤到小崽崽。
但程知鱼现在看着山谷，发现大老鼠们没有任何皮外伤，只是四肢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撅着——豹人把他们四只脚全废了。
程知鱼和身边两小只一起看呆了眼。
尤其小豹崽，盯着亲爸的眼睛蕴了些特殊的亮光。
豹人纵身跃回高处，身上沾了不少血，上衣破烂，他却满不在乎地随意擦了擦，便对程知鱼道：“让两只幼崽去解决吧。”
【嘶……一家四口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程知鱼太有人妻气质了，跟谁否好配啊啊啊啊谁懂！！！】
温利只觉得头疼。
直播间里，那个眼熟的金色账号还在霸气凌人地坐在观众席首位，一言不发，也不知道看没看到有人跟他的配偶献殷勤。
虽说没领结婚证吧，但全帝国都知道程知鱼是他的配偶，万一真跟豹人发生点什么，元帅这绿帽子，岂不是要光华普照整个深渊？
他不能让元帅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身为最得力的手下，他必须捍卫元帅的尊严。
温利皱着眉，表情沉重地走到程知鱼身边，“程先生，我有话跟你说。”
程知鱼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什么？”
看着眼前这一双无辜清澈的圆眼，温利忽然有点难以启齿，来来回回犹豫了几秒，他才掷地有声地道：“程先生，您是元帅的配偶，请您注意一下舆论影响。”
说完，温利又跳到一边的石头上观望敌情去了。
程知鱼懵懵地眨眼。
不是，他在说什么东西？
他做什么了啊？怎么就影响元帅了？
温利是不是找错人了，刚才言语冒犯元帅的人，是豹族兽人吧？
“爸爸。”小龙崽抱了抱他的腿，扬起小脸蛋问：“我们去杀荒原鼠吗？”
程知鱼回过神，蹲下↓身道：“当然要去。”
不然多可惜，这片荒原鼠看起来有几百头了，说不定今天过后，他们的任务马上会提前完成。
这样也好，早点完成考核，崽崽就可以早点离开这个血腥的地方。
程知鱼牵起两只幼崽，往山谷里走。
豹人看着他们孱弱的背影，啧了一声，正打算跟上去，眼前忽然一阵清风吹来。
温利落在了他的面前。
豹人挑起眉，“温少将。”
温利高冷地嗯了一声，看到程知鱼已经下进入了山谷，才转身跟上去。
一路上，他都有意无意的把豹人挡在身后。
【温少将好忠犬！】
【守护元帅的帽子颜色是吧哈哈哈】
【温少将你要笑死我，滑步挡路不要太熟练了】
【豹人：他在干什么？看不懂，我再看看。哈哈哈哈哈哈】
山谷里，小龙崽面前腾起大片火光，龙焰席卷过的地方，荒原鼠立刻会化为飞灰。
这是龙族的天赋异能，得天独厚。
程知鱼一脸骄傲的看着，仿佛在看自家小宝贝在迅速成长。
比起小龙崽，豹崽崽就要辛苦多了，他没有远程攻击的能力，只能近距离用异能攫取荒原鼠的生命力，十分费力，忙活得满头大汗。
但只要一转脸看看程知鱼的笑脸，他马上又斗志昂扬地投入考核。
几个小时后，程知鱼看了看两只崽崽受伤的计数器，801只了！
成年兽人果然厉害，一天就把他们一周的猎杀量都解决了，如果明天同样猎杀800只，那他们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程知鱼兴高采烈地看了豹人一眼，“今天谢谢你，你比我厉害多了，看来崽崽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豹人冷不丁被夸奖，心跳漏了一拍，他似乎知道自家幼崽为什么粘着程知鱼了，这种被鼓励和认可的喜悦，是任何态度都无法代替的。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没事，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儿子也在呢。”
小豹崽抱着程知鱼的腿巴巴地控诉：“可你昨天根本没管我。”
豹人：“……”
小豹崽抿着唇：“今天也没管。”
豹人：“……”
小豹崽：“我长这么大你都没抱过我。”
豹人：“……”
小家伙憋着嘴，耳朵和尾巴都耷拉着，一脸要哭的表情，程知鱼心疼坏了，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安抚道：“现在好啦，你爸爸今天杀了这么多荒原鼠，也很心疼你了。”
小豹崽眼角挂着泪，扑进程知鱼怀里，“一定是我以前太可怜了，所以才会在这里遇到爸爸。”
豹人：“……”
小龙崽一看程知鱼又被人抱了，立马也黏糊上去，奶呼呼的叫着爸爸。
程知鱼根本没法拒绝幼崽的亲昵，嗷一声，抱着两只小崽崽大呼可爱的撸来撸去，“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好事，现在才会遇到这么乖巧可爱的幼崽！”
小龙崽眼神亮晶晶的，珍惜又轻柔地在程知鱼脸上亲了一口，“是崽崽太幸运，才会遇到爸爸的，爸爸一直都是全宇宙最好的爸爸。”
小豹崽嗯嗯嗯嗯的点头。
程知鱼高兴得快冒泡了。
豹人看着远处三个人的亲昵，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凄凉。
……考个试，他好像把自己儿子弄丢了。
等三个人黏糊完，天色也不早了，程知鱼带着两只幼崽回了营地。
正要把崽崽抱回帐篷，一名白鹤扑腾着翅膀降落在他面前，下一秒就变成了人形。
程知鱼现在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对这一幕虽然还是觉得神奇，却不再像前两天时，那么惊讶。
白鹤兽人走到他面前，客客气气道：“程先生，您好，我是孔雀校长的助理，校长让我请您到他的办公室去聊聊。”
程知鱼愣了一下：“聊什么？”
白鹤兽人道：“我也不知道。”
程知鱼想了想，点头，“那我先把幼崽送回去吧。”
营地危险，豹崽有豹人护着，他的龙崽崽，就得麻烦温利照看一会儿了。
“不要！”两只小崽崽异口同声，“我也要去，我要保护爸爸！”
程知鱼好笑道：“爸爸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
小龙崽固执地摇摇头，“不想离开爸爸。”
程知鱼无奈，看向白鹤兽人，“崽崽可以去吗？”
“当然。”白鹤道：“跟我来吧。”
程知鱼被带到了一顶巨大的白色帐篷里，这里面都是剧组工作人员，设备复杂又精密，一走进来，几十名工作人员都安安静静地转头看来。
程知鱼一愣，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两只小幼崽一左一右陪着程知鱼，不明所以地对着众人呲牙。
不许看我爸爸！
“程先生。”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程知鱼转过头，“校长。”
“你终于来了，今天的直播我看了，你们这一组收获不错，任务量已经过半了吧。”
程知鱼矜持道：“都是豹崽爸爸的功劳。”
“您谦虚了。”孔雀校长把程知鱼带进一间办公室，语气里难掩兴奋，“程先生，是这样，您之前跟幼崽讲的故事，有出版商非常感兴趣，想问问您，可不可以转让版权，价格好商量。”
程知鱼意外：“……啊。”
“您不用这么快答复我。”孔雀校长把一份合同递给他，“您先考虑一下，如果感兴趣，我让出版商亲自跟您面谈。”
程知鱼晕晕乎乎地牵着幼崽出门，手里还拿着一份合同。
温利从远处走来，看了眼他恍惚的表情，把身侧的直播球关了，“怎么了？”
程知鱼喃喃道：“有出版商……想买我的睡前故事。”
太不可思议了，他一直想赚钱傍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快得简直有点不真实。
温利松了口气，“这是好事啊，价钱谈了吗？”
程知鱼懵懵地摇头，“只给了一份合同。对了，你会看合同吗？”
兽人世界法律跟他前世社会很不一样，这合同程知鱼一点也看不懂。
温利摇摇头：“不会。我只懂简单的法律常识，这种合同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
程知鱼一秒耷拉下来，看着手中的合同垂头丧气。
这时，身后的帐篷里走出来一名兽人，对方身边跟着一个智能机器人，悬浮着跟在身边。
“主人，请输入指令。”
程知鱼眼神倏地亮了，“对了，我可以问‘元帅大人’啊。”
智能设备什么都会，连APP都能做细节筛选，确认一下合同条款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温利一滞，满脸懵逼：“……等会儿，你刚才说谁？”
程知鱼边掏手机边道：“‘元帅大人’，就是我手机里的人工智能啊。”
温利的视线缓缓下垂，看到了他手里系统落后的非智能设备。
“……”
你逗我呢？
程知鱼还不知道温利在想什么，掏出手机把合同拍了照，然后清清嗓音，“元帅大人，元帅大人。”
温利：“……”
然而，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一款早已经宣布退市的淘汰系统，屏幕忽然亮了起来：【说出你的要求】
程知鱼立马变得惊喜：“元帅大人，请帮我审核一下手机里的合同条款是否存在漏洞。”
屏幕闪了闪，接着，又弹出一道弹窗：
【审核时间3小时，3小时后再查看结果】
温利：“……”

事情解决，程知鱼关好手机，心满意足地抱着崽崽往回走。
他其实并不想把故事卖出去，一来这毕竟不是他的原创，占有版权拿来异世赚钱总觉得对不起先贤。
而且，一旦出版物开始发行，他必然被舆论推到前台，现在他可以仗着“帝国元帅的配偶”这个头衔自保。
但半年后，他和元帅离婚，一名普通人类掌握绝版故事和大量财富，肯定会给他引来灾祸。
所以，程知鱼在心底悄悄期待：最好人工智能发现合同存在漏洞，他就可以借此机会拒绝合作。
即使没有漏洞也没关系，他会想办法拖延到考核结束，然后一头扎回龙穴不出来。
这些普通兽人总不会大胆到，跑到龙穴来逮他吧。
程知鱼喜滋滋地想着。
温利则一脸凌乱地跟在他身后，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程知鱼，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比如，一支被市场淘汰的普通手机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强大的人工智能？
再比如，为什么这款人工智能的语气居然这么冷淡？
……简直就跟边境军营里那位一模一样好吗？
温利扶了扶额，内心一下子闪出不少于十个猜想，但想来想去，他还是倾向于——
程知鱼手机里的人工智能，就是元帅大人。
但……为什么呀？
元帅在边境以冷酷凌厉的手段震慑三军，大概是身份使然，元帅日常中总是面无表情，心里装着国家大事，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听不完的作战报告，忙得脚不沾地。
这样尊贵忙碌的元帅，没道理会为了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珍贵人类贡献自己的宝贵时间吧。
更何况还……这么没形象地假扮别人手机里的人工智能？
这世界太魔幻了。
温利肚子凌乱很久，还是没忍住问程知鱼，“刚才……那是你手机里的人工智能？”
程知鱼点点头。
帝国科技强大，人工智能帮了他不少忙。
“你这人工智能，好像跟其他人的不太一样。”温利试探道。
程知鱼赞叹：“对，它更厉害。”
“……”温利叹了口气：“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不觉得它的提示词很……冷淡嘛？”
程知鱼懵懵地眨眼，“没有啊。”
纯AI嘛，就应该这么公事公办，高效又简洁，有人情味儿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