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去洗澡吧。我会把台词背完的。”
兰笙:“啊……可是,这个……”
兰笙顿时觉得自己好像那种压迫员工的无良老板,他意识到这可是整整108页的PDF啊!!
一个晚上看完都费劲,更何况是背完!!!
哦不对,第一天应该排练不了这么多。
所以谢逢歌只需要吃透前两幕就行了。
兰笙智商突然上线,露出睿智的表情,看着谢逢歌。
谢逢歌凑近询问:“怎么了?”
兰笙脸热:“……”
犯规!实在是犯规!!
凭什么谢逢歌一在他身边他就智商下线得像个智障一样啊喂!
兰笙撇撇嘴,他本来当时打赌就没打算让谢逢歌背一百多页的PDF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去拉谢逢歌手之后,看到谢逢歌凑得那么近,就脑子稀里糊涂的。
“哼,你……”
兰笙气愤地手指指着谢逢歌,但对上那张死死碾着自己审美点的帅脸,兰笙又说不出什么可恶的话来。
“背不完台词不许睡觉你!”
青年气愤转身,揪着谢逢歌刚刚拿来的浴巾就是往浴室大踏步走。
谢逢歌不禁失笑,轻摇头,开始聚精会神地读起剧本来。
第一次挑战表演,这不是谢逢歌擅长的事情。但好在之前因为追兰笙的行程,对《伟大艺术家》的大部分剧情早已烂熟于心。
当然,这部分剧情不包括兰笙表演的杀手下场之后的内容。
所以谢逢歌看剧本,第一时间扫了眼最后一幕的尾声。
原来杀手在去准备杀死女佣夺取画作的过程中,已经被女佣和画家的故事打动,他拿了画作来和赫蒙洛夫周旋,也早就串通了法官等人在暗处观察。
木仓声一响,杀手倒地,屏风随之倒地。
其后站出一排包括女佣、法官在内的正义人士。
赫蒙洛夫的戏份在他罪行被揭穿的这一刻戛然而止,旁白讲述了他为自己的罪行最终付出的代价。
当然是绞刑。
而杀手作为一个觉醒的英雄般的人物,其死因却没有得到正义的平反。官员不允许有人在此案件中比他们本身更加居功至伟,杀手依旧被当作十恶不赦的坏蛋处理。
风波并没有停止。一个赫蒙洛夫倒下,还有千千万万个赫蒙洛夫露出马脚。
最终一幕,伟大的画作出现在法官大人的家宴上。
女仆身着长裙,华丽登场。
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女仆,杀手当日所见的那一个,不过是另一个杀手解决掉真女仆后,假扮而来的。
至于另一个杀手又由谁雇佣,剧本并没有明确交代,但她出现在法官大人的宴会上,其身份也可见一斑。
这一对杀手和雇主,究竟是平安无事地结束这一场蝇营狗苟,抑或是像赫蒙洛夫和他的杀手一样,在背叛和处决中双双死去……
由人猜想,毕竟故事的背景本来混沌不堪,剧本的传作者也不吝于揣测人性的恶。
谢逢歌翻回剧本开场,跟着脑中在剧场观看时的回忆,一一记下赫蒙洛夫的台词。
兰笙将整个身子泡在浴缸里沉思吐泡泡。
他感觉今晚的氛围有点可疑。
首先,为什么浴缸里要撒花瓣?还要放两只大黄鸭玩具?
谢逢歌这是把他当什么了?小孩子吗?
兰笙捏着大黄鸭屁i屁皱眉,但是小孩子洗澡应该用不着花瓣浴吧??
还有这么大个浴室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浴缸躺两个成年男人都完全没有问题,水还是流动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兰笙安详地躺在浴池了里观察和思索。
这些本来就已经够奢侈了,谢逢歌居然还在浴缸旁边立了个小金桌,蛋糕、草莓、棒棒糖,甚至还有高脚杯盛的果汁……
兰笙惊呆了,不是……这大豪斯不是无人居住吗??谢逢歌到底哪弄来的这么多的新鲜食材啊???
直到兰笙肚子“咕~”叫了一下。
兰笙:“…………”
好像下午从影楼周老板那里出来,一直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所以谢逢歌准备这些,是怕他洗澡的时候饿了?
啊这……那他这么早就说要洗澡,是不是太有点那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逢歌该不会看出来他脸红心跳了吧??
那谢逢歌会不会觉得不正常,还觉得自己喜欢他???
靠……这怎么可能!
大热天从外边到家里,想先洗个澡的话,这很正常啊。
兰笙发现一旁壁橱上摆放的酒水,又看了眼高脚杯里的果汁。
“……”小孩子才喝果汁,大人都是喝酒的。
谢逢歌把他当什么了?还倒果汁呢,哼。真是小瞧人。
他羞i耻地把手里大黄鸭往水里一丢,随便开了瓶就是咕噜咕噜。
一口气喝完一整杯红酒,兰笙这才心满意足坐回池子里,继续洗香香。
浴室里雾气蒸腾,也不知道刚刚那是什么酒,喝起来清甜可口果饮料似的,怎么才没多久,就眼前晕乎乎的了?
兰笙晃了晃脑袋,挤了点沐浴露往身上抹。
他眼前总莫名其妙地想起谢逢歌的脸,还老是想到谢逢歌的月复肌,遒劲又柔车欠,还很热i乎。
兰笙涂抹沐浴露的手掌从脖颈,摸到自己的月匈口,从上往下到小月复部,又慢慢挪到了月退根。
水里的青年脸颊被蒸得通红,他肤色原本雪白,但此刻被浴缸流动的热水也是冲刷成大片的粉色,水i光淋i淋。随着掌心下移,兰笙的脑袋也越来越低,耳根更是泛出很不自然的血红色。
兰笙脑袋有点晕,索性后脖颈靠在浴池边上,他感受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迷迷糊糊间,兰笙恍惚意识到身体的不对劲。
意识模糊间,兰笙隐约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但他太困了,大脑根本混沌不清,手指不自觉沿着月复部线条缓缓下移。
可惜他掌心光滑,还打了沐浴露,并没有带来什么令人愉快的感受,兰笙难受得皱眉。
现在是在谢逢歌家里,他用的是谢逢歌的浴池,就连手上滑溜溜的雪白泡沫,也来着谢逢歌的精心准备。
兰笙潜意识里感觉到自己现在这样是不对的,但一股厚重的困乏感几乎将他的意识完全裹挟。
头脑晕眩,浑身泡得发i软。
浮浮沉沉了有一会儿,兰笙觉得口干,伸手想去拿只草莓,池子里就被带起一阵哗哗的水声。
兰笙举起草莓醉眼朦胧地往自己嘴里喂,但手指完全没有力气,竟然连颗草莓都拿不住,“咚——!”一下,鲜红果实尽颗没入水中。
这一水声几乎瞬间拉回兰笙几乎沉睡的意识,兰笙倏忽睁眼,面红耳赤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慌忙间,兰笙失手打翻了小金桌上的酒杯瓷盘,乒呤乓啷碎了一地。
温水池里的青年慌慌张张想要站起来,结果双月退发车欠地重重坐回池子里。
谢逢歌客厅听到动静,心下顿时一紧,立即往兰笙的方向赶。
打开浴室门前他甚至来不及细想是不是会有所冒犯,只是用力一拉,便见兰笙红着眼眶趴浴池边的模样。
不只眼眶红,浑身都红,还湿漉漉的,连睫毛都湿。
谢逢歌看到池边狼i藉,有些担忧,过来蹲身在池边和兰笙平视。
池子里的青年好像刚刚哭过,脑袋前所未有地乖顺地耷拉着,就连眼睛里都是可怜兮兮的眸光。
谢逢歌担心又紧张,抬手去碰兰笙的脸颊,温声问:“怎么了?”
兰笙哭唧唧瘪嘴:“因为你之前限制我吃甜食,我现在低血糖犯了。”
谢逢歌:“低血糖?”
兰笙哭丧着脸点头:“没力气,头也晕。”
醉糊涂的青年将这一切难以解释的感觉归咎到低血糖上。
他张开手就是要谢逢歌抱,因为他总不能在池子里泡一辈子吧,他又不是什么小美人鱼。
谢逢歌读懂了兰笙的意思,百依百顺地将青年从浴池里抱起。
兰笙很自觉地双月退勾住谢逢歌月要,谢逢歌无法,只能握住兰笙的两条月退根,将人整个向上托住。
他闻到兰笙气息里的酒味,皱眉。
在心脏狂乱的跳动声中,谢逢歌又不可忽略地感受到一个男性的存在。
他跨过地上的玻璃瓷片,艰难地将兰笙丢到卧室床上,自己也连带着落入床中心。
那个存在并没有消失,反倒是一路上被谢逢歌的衣服布料来回取悦,越发地骄纵起来。
谢逢歌凌乱吐出两口气,但还是尽量保持理智,和兰笙拉开一段距离。
男人颀长而宽阔的身形几乎将兰笙整个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朦胧夜色里酒气氤氲,醉醺醺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清醒着的人难以忽视这股清甜酒气。
谢逢歌谢逢歌眸色晦暗,喉结干涩地滑动了一周。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走,或许局势就再难掌控了。
但倾下的身子沉寂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舍得丢下某个小醉鬼走开。
在怀中青年亲i昵的噌噌下,谢逢歌重新俯身,拇指轻轻按在青年人不断吐出热息的两瓣唇上。
“怎么偷偷喝酒?”
兰笙摇摇头又往上贴了几寸,狡辩道:“才不是偷……”
指尖稍一用力,本就娇艳欲滴的唇就更加红得诱人了。
原本迷迷糊糊的小醉鬼被这一下按得吃痛,皱着眉抬眼去看谢逢歌。
即便是在醉酒的情况下,他也感到不可置信:“你……你欺i负我?”
某个醉鬼好像很生气,但不多,因为整段控诉都显得柔弱异常,太颤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柔软的模样,好像只要轻轻戳一下,就能立马哭出来。
一副委屈得不知道给谁看的惨样子。
谢逢歌马上就松了手指。
恍然回神自己在做什么,就要匆忙离开,哪知刚刚还一副愠恼样的青年又预判了他的动作,顺手将人拉下。
声音都软了:“……就喝了一口,你别走行不行?”
第46章
谢逢歌向来家教严苛,且常常以君子慎独,即便是自i渎都是少有的情况,更何况是给其他人手i出来。
但眼下,牵着他手指往下带的青年实在是……
谢逢歌知道兰笙醉酒的反应,也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现在对兰笙做任何事情,等第二天早上兰笙醒来,也是断片忘得一干二净。
兰笙满脸玉态,浑身绯红,手指还按着力道,想要谢逢歌握住自己。
谢逢歌喘ii息渐重,理智也要在兰笙轻轻的噌弄中紧紧崩成一根细弦。
谢逢歌一手被兰笙牵住,一手撑在兰笙耳边,兰笙仰着下巴,嘴唇依旧在吻他耳朵,轻轻地刮噌。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只骨节分明撑在床上的手掌将被褥抓出了凌乱的褶皱。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但下一秒,湿ii软的触感全然包裹住谢逢歌的耳垂。
青年眼眸半睁,懒倦又仿若梨花带雨地颤颤呓语:“……谢逢歌,帮帮我吧。”
这一刻,兰笙好像不是醉酒,而是清醒着的情ii动。
他分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抓紧被褥的手指松了,澄黄灯光下,谢逢歌在兰笙身上覆下全然笼罩的阴影。
不论明天,也不论立场动机,只论当下、论心。
谢逢歌想吻他。
深深地吻他。
如果明天兰笙醒来还记得,他也许要把告白提前了吧。
第二天清晨,兰笙始终如一地断片了。
因为醉酒后睡的很早,兰笙醒来时天才蒙蒙亮。
他睁开眼,感觉到脑袋有点沉,完全想不起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嘶……”
兰笙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毯上。
“?又是奥特曼??”
兰笙惊讶地盯着自己睡裤上好大的一个塞罗奥特曼,嘴巴微微张开。
他沉默了:“……”
谢逢歌果然比他还喜欢奥特曼才对吧!
也不知道他台词背得怎么样了?
兰笙看看时间,现在居然才五点,虽然猜测谢逢歌现在可能还没起床,但兰笙还是想去看看。
就……确认一下,这很正常吧。
但是第一次来这个别墅,兰笙根本不知道谢逢歌睡在哪个房间。这层找了另外两个卧房,都没是无人居住。
总不能不在这层吧?
兰笙正疑心,想着要不算了不着了吧。
窗外恍然雷电大作,开始轰隆隆地下起大暴雨来。
“!”兰笙被雷声惊了一下,意识到就连首都都要由秋转凉了。
再看自己这一身长衣长裤的奥特曼睡服,兰笙这才后知后觉,不是吧谢逢歌……他连今天降温都先看好了啊?
“啪嗒”一道木制和金属扭动摩擦声。
兰笙站立的过道旁边,书房的门被人从内打开。
谢逢歌倚在门边,笑意宠溺散漫,但眼底略显乌青色,似乎没怎么休息。
“醒了?”谢逢歌问,带着一丝沙哑。
兰笙木讷看着这一幕,迟钝地点点头:“嗯,睡得好香。你怎么了?怎么一大清早在书房……”
谢逢歌扬手,轻轻挥动手上的打印纸。
“在看剧本。”
兰笙:“啊……?你你不会背了一晚上台词吧?”
“没,台词看一遍就记住了。是在想怎么演。”
谢逢歌往客厅,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兰笙,一杯自己喝下。
润过喉后,谢逢歌的嗓音明显温润了许多,轻柔问道:“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
兰笙呆呆捧茶杯,还沉浸在谢逢歌居然一整晚没睡看剧本的震惊和内疚中,脑子思考也就跟着慢半拍。
“感觉……什么感觉啊?”
“你昨天沐浴喝酒了,你都不记得了么?”
兰笙呆滞:“……”
救命!这个他真的不记得了!!!
他昨晚应该没做什么丢大脸的事吧??
兰笙佯装镇定,心虚喝茶:“嗯,记得一点,那个……我是不是喝完就在池子里睡着了?”
外边雷声沉闷且大,雨点也劈里啪啦密集地砸在玻璃上,狂风骤雨拉扯得树枝也剧烈地晃动着。
兰笙不知怎么,听着窗外的声音,没由来地更紧张了,直接将自己团在沙发上缩成了一个小鹌鹑。
青年人声音也渐渐弱下去,到最后几乎只有嘴唇对着杯口的嗡嗡声:“那我的衣服……是不是也是,你帮我穿的……”
谢逢歌淡淡“嗯”了声。
兰笙:“!!”
他的内心世界还没来得及表演一个狂风暴雨、五雷轰顶,谢逢歌见状又浅饮了一口茶,道:“看来你都不记得了。”
兰笙:“???”
“……不、不记得什么?”缩在沙发里的小鹌鹑,就差把自己整张脸都捂起来了。
谢逢歌放下茶杯,轻描淡写:“没什么。泳池里水蓄好了,要不要现在过去?”
兰笙看了眼风雨大作的窗外:“……”
但是室内泳池好像没什么影响?
但兰笙又看了眼谢逢歌,叹气:“要不今天还是不了吧,你都没睡觉,再要游泳的话,万一累坏了怎么办?”
“累坏?”
谢逢歌视线落在兰笙刚刚还张张合合的唇瓣上,今早再看,那张唇似乎比往日更艳很多。
他想到许多昨晚意乱情迷之下发生的事情,喉结不动声色的轻微滑动,清明眸色渐暗。
他反问道:“嘴巴还疼不疼了?”
“啊?”兰笙手指下意识碰了碰下唇。
“嘶……”怎么被谢逢歌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疼丝丝的了?
兰笙疑惑地抬眼看了看谢逢歌,但还是坚强道:“不疼啊。”
“……”就很害怕谢逢歌嘴里突然蹦出个什么他昨晚酒后的乱行。
还好,谢逢歌只是笑了笑,根本没有要为难他的打算。
然后兰笙有看着谢逢歌去厨房柜子里拿了个小糖果罐子。
兰笙定定地看他走近,“干嘛?”
“怕某人低血糖犯了,怪是我不给糖吃。张嘴。”
谢逢歌拈了两粒软糖送到兰笙嘴里,“维生素软糖,吃吧,没毒,草莓味的。”
兰笙:“……”以前怎么不知道谢逢歌还这么幽默呢?还没毒……谁说有毒了?
兰笙虽然没听明白“低血糖”那句,但总觉得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话,因此嘴巴里的软糖咬起来也气势汹汹的。
直到谢逢歌一句:“吃完自己去锻炼,我煮点茶。游完来餐厅吃早饭。”
兰笙一愣:“?”
“我一个人去吗?”
谢逢歌眄了眼沙发上的青年,唇角勾笑:“嗯,我整晚没睡,恐怕下水也只能给你拖后腿,所以今天就不了吧。下次。”
兰笙:“???”
不是……谢逢歌总不能真的一整晚都看剧本去了吧?
忽然觉得好惶恐……
这是有多喜欢演戏才能做成这样??
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jpg
可恶啊……这家伙居然比他最最勤奋的时候还要用功!
金融混子王·笙,再次简直到了年级第一学霸的奋斗精神。
卷,实在是太卷了!!
事实上,偶尔通宵一个晚上,还不至于让谢逢歌到需要特地煮茶提神的地步。
某人不过是想浅浅卖个茶艺,好让兰笙关心关系自己罢了。
但很显然,此等“卷王”行为,已经完全把兰笙带偏了。
在谢逢歌面前,兰笙觉得自己好无助啊。
可怜·柔弱·十分无助·笙,把自己团巴团巴缩在沙发一角,惨兮兮看了谢逢歌一眼。
“那我也不去了,就只有我一个人游,那多没意思。”
他本来就是为了测试和谢逢歌的兄弟情纯度,才提出游泳的,谢逢歌都不去,还测个毛线球球。
当然,如果此时此刻,兰笙知道给谢逢歌家这个大泳池蓄满一池水的巨额花销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谢逢歌微一挑眉,没得到预想中的关心,但得到这样的一句话,似乎也心情很好。
一场秋雨一场寒。
兰笙来的时候是穿短袖,小黄鸭背包里也没有外套什么的,现在要出门去学校,只穿一个短袖真的是有点冷。
兰笙缩在沙发角上,看着外边的瓢泼大雨有点发愁。
光是听声音就冷。
不过……谢逢歌睡衣都能准备合身长袖的,应该也会有合身的外套吧?
“那个……”
兰笙光脚轻轻踢了两下谢逢歌。
谢逢歌:“?”
兰笙:“……”
“有外套吗?合我身的那种。”青年人说话声音嗡嗡的。
好像说出任何他比谢逢歌身量小的话来,都会很不好意思。
“我去找找。”谢逢歌一本正经道。
兰笙看着谢逢歌又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这么正经,好像倒显得是他太斤斤计较了一样。
但是男人……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小……
兰笙别扭地等了一会儿,没想到谢逢歌还真能找到他合身的长衣长裤。
就是……虽然,但是。
兰笙换好衣服,看看自己的,再看看谢逢歌的。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然后兰笙就奇奇怪怪地跟谢逢歌上车、下车、到学校。
上课、下课、去校话剧团。
然后遇到文学社社长小唐。
看到正盯着小唐犯花痴的话剧团财长李劼。
李劼:“卧槽!兄弟你发达了啊!范思哲都给穿上了!”
兰笙:“。。。”
当李劼又看到谢逢歌:“哇焯!情侣装???”
兰笙:“????”
别说兰笙被吓一跳,就是原本安安静静写着新剧本的小唐也是一惊。
“情侣装?谁穿情侣装呀?”
兰笙一脸黑线:“不是情侣装。”
谢逢歌摘下口罩,满面春风地走到兰笙旁边,有条不紊地解释:“是的,只是同一家店买的,凑巧款式相似。”
说完,还要扭头看着兰笙,好像在等着什么夸奖一样。
怎么?难道还要夸他解释得很妙吗??
拜托,他能有那个经济实力去和谢逢歌逛什么范思哲,还凑巧买了同款的衣服,也是很离谱的事情啊!
兰笙战术性后退。
小唐和李劼对视一样,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过有一说一啊,兰笙你小子今天还蛮上进啊,还自己先在宿舍化了妆再来啊?”李劼随口一提。
兰笙摸不着头脑:“化什么妆?没有啊。”
小唐:“啊?我还以为你涂口红了,还想说杀手涂那么艳干嘛呢。”
兰笙下意识摸唇,然后“嘶”了口气,古怪地看了眼谢逢歌,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谢逢歌轻笑,视线从兰笙身上收回,并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手将一早为剧组人员买来的零食礼包分发了出去。
这下全员的注意力也从兰笙嘴巴上转移,全闹哄哄围着谢逢歌抢零食大礼包去了。
兰笙:“……”
好一个笼络人心!
兰笙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范思哲,陷入沉默:“……”
虽然但是,他装上的时候,是真不知道这衣服是范思哲家的。
兰笙在想谢逢歌在不知不觉间,到底给自己花了多少钱啊?
粗略估计,认识不到两个月,回回吃饭是谢逢歌出的粮票,之前周老板那里的服化道也是谢逢歌承办了,就连那条女仆裙也……
更别提现在,谢逢歌连衣服都给他买了。
不知不觉间用了谢逢歌不少财力的兰笙略感压力,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哪是什么正经副导演和男主角的关系啊?
这……这这,这难道不是什么新型饭票???还是自愿包吃包住的那种。
愣怔间,财长李劼过来撞了撞兰笙的肩膀。
“诶诶,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人都要演戏了,你还没把咱谢哥拉群里?以后排练安排他不要知道啊?”
“……”兰笙:“这也是我打算说的。”
兰笙瞥了眼李劼,压低嗓子:“你们群里说话太吓人了,骚话太密,谢逢歌不适合往里跟你们混,要被吓跑的。”
李劼:“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李劼怀疑自己听错了,到底谁骚话太密,难道以前天天群里大放厥词的不是某个正在指责的副导演本人才对吗???
哦对了,此人最近群里好久没有发表过什么浪骚言论了,估计是忘本了。
“没事,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当初是谁直播号刚开那会儿,满口骚话的狂飙,带得团里不成风气?搞个舞会还被新生误会成某夜总会的?”
兰笙:“这锅我可不背。”
直播是成员们自己要去看的,被弹幕带坏,还能怪主播吗?
“拉不拉?不拉我拉,否则传出去,那可是孤立社员的大锅!”
“?”兰笙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
谢逢歌从人群里回望兰笙,正好被李劼看见,刚刚还跟兰笙叼啊叼的,打眼对上谢逢歌,马上又是一副笑脸人。
兰笙:“……”
他总有股诡异的预感,这家伙昨晚不还打赌谢逢歌今天台词肯定丢大脸吗?今天见着人了怎么这样?
路时遥甩饭卡的样子在兰笙脑海闪现一瞬。
兰笙一低头,果然看见李劼前胸口袋里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这什么?”
兰笙才伸手,就立即被李劼打开。
“别管,快拉群了。”
兰笙:“。”
兰笙表示拒绝,这玩意儿可不兴拉,群里老打趣他直播间那些事,榜一大哥和主播安安的爱恨缠绵都不知道被小唐翻来覆去炒过多少回了。
这要是把谢逢歌也拉进去,以后他在谢逢歌家里还要不要做人了?
“去去去,准备舞台去,马上开始排练啊。你小子昨天的赌局输定了。”
谢逢歌被兰笙带去换戏服,昨天他喝醉了,没来得及交代谢逢歌几句,这时候才有机会多讲两句戏。
换好衣服,兰笙认真提点:“你待会儿就按照我跟你说的演,老黄应该马上也过来了,他应该会先看看你怎么演,再说怎么改进的。没关系,不用紧张,老黄人很好。我也会一直在台下看着你的。”
以往剧场排练什么的,都不会避讳学校里其他同学在台下围观,遇到一些要参赛的作品,校话剧团更是会在上公开一些表演细节。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兰笙来场内排练,台下总是坐了满座的原因。
但是这次不一样,谢逢歌是个连上课都要戴口罩的人,虽然相处下来,兰笙也知道谢逢歌大概率不是个社恐,但还是顾及谢逢歌,专门让人去关了剧场门,谢绝非剧团人员入场。
“那我们开始第一幕吧。”
兰笙在剧场座下拍拍手,示意所有人各就各位。
谢逢歌站在舞台中央,赫蒙洛夫的燕尾服穿在他身上显出格外的典雅绅士。
即便是和谢逢歌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现在看他站在舞台上,兰笙也还是忍不住惊叹于谢逢歌身量的挺拔。
兰笙都看呆了,还是谢逢歌在台上朝他微笑示意,兰笙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举起胸前的口哨吹了个响。
“第一幕,各就各位,街头的正义。”
这是讲赫蒙洛夫作为城市中,名声极好威望极高的大慈善家,寻常外出在街头,遇见不公、不平的事情,伸出援手,声张正义。
第一幕由于是街头,因此布景较为丰富,人物也颇多。
不过好在布景早由李劼安排布置好了,演员直接上台走戏就行。
一般来说,兰笙作为副导演,该是他带着新演员走戏的,但听说谢逢歌要来,小唐特地跟兰笙申请了,希望自己能够以原创作者兼编剧的身份,做点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