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州被吓了一跳,忙拉着林军后退几步,柔声说道:“叔叔,我们只是想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男人依旧声音冰冷,“请离开吧,我这里不提供借宿。”
大雨滂沱,雨声和闪电声交织在一起,吵的人心烦气躁。
林军调整呼吸,强行按捺下心底的不耐,道:“只要你收留一宿,我们可以用物资做报酬。”
听到这句话,男人沉默两秒,沙哑着嗓音问道:“你们有药吗?”
“有的,叔叔,你需要什么药呀?”卫州眼前一亮,道。
男人道:“有止疼药吗?”
“有的。”卫州连忙回到车里,抓起背包里的衣服一阵翻找,拿着药盒来到墙下,刚要丢进围墙里,手腕却被林军一把握住。
他不解地眨眨眼,小声询问道:“怎么了?”
从少年手中拿过药盒,林军撕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板药片,使力扔进围墙里,扬声道:“我手里还有两板,你要是打开门肯收留我们一晚,在我们走后,这两板也会是你的。”
围墙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后,别墅门吱呀一声从内而外被打开,秃顶的中年男人探出头,用惊恐又警惕的目光看着卫州二人。
“你们进来吧。”
卫州侧过身子,露出身后的黑色汽车,挠了挠后脑勺,很是不好意思,“叔,车上其实还有三个人,能一起进去吗?”
听到还有三个人,中年男人后退一步,刚想关上大门,卫州眼疾脚快,忙用腿插进大门缝隙,试图做最后一次挣扎。
“叔,车上虽然有三个人,从根本意义上来说,其实只有一个正常人,另外两个一个全身瘫痪、一动不动,一个变成丧尸、被绳索牢牢捆着身体,没有自主行动能力!”
他四指并起,指天指地发誓道:“我卫州敢拿性命起誓,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违者天诛地灭,亲眷死绝,一辈子也生不出孩子!”
听了这番话,中年男人神色略微缓和,重新打开大门,让出条路,道:“你们进来吧。”
卫州高兴得眉眼飞扬,回到车里把哥哥牵进别墅。
陆眠下车,将司沐辰打横抱在怀里,冒着风雨踏进别墅。
拿着薄薄的一板药片,中年男人如获至宝,径直向屋里走去,一行人亦趋亦步地跟在他身后,远远看到米黄色的沙发上正歪着一个中年妇人。
那妇人蜷缩着身体,神情痛苦,额上满是冷汗,似是在忍受剧痛。
第067章 高智商反派博士10
见此情状,中年男人眼角眉梢都是心疼,紧走几步,动作轻柔地将妇人拥进怀里,抠出两粒白色药片,喂进妇人嘴里,道:“阿凤,我找到止痛药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会再痛了。”
阿凤靠在中年男人胸前,虚弱地睁开眼,问道:“孔肃,药是怎么来的?”
孔肃看向门口,道:“我留他们借宿一宿,这是报酬。”
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阿凤看见五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没露出一点皮肤,看起来非常神秘;还有个清俊少年一动不动蜷缩在另一个帅气男人怀里,非常怪异。
回想起前几日好心收留过路人,却反被洗劫一空的经历,她颤抖地站起身,夺过丈夫手中那一板药片,扔在几人脚下,恶声恶气道:“我们夫妻俩不要这劳什子报酬,请你们马上离开我家!”
见他们服用药片后立马过河拆桥,卫州气得撸起袖子,语气里满是不忿,“哪有你们这样的?吃了我们的报酬,却不履行诺言!”
他扁扁嘴,嘟囔道:“你们这对骗子夫妻,早知道就让你丈夫也发个毒誓了……”
孔肃被说得面红耳赤,忙拉住妻子,好声安抚道:“他们手里有枪,要真想做坏事,根本不用顾虑什么,应该都不是坏人。”
“再说,咱们这栋房子里哪还有什么值钱东西,就算他们动了歪心思,这次开错门的代价也不过是咱们这两条命。”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阿凤,你没多少日子可活,在剩余的时间里,用我这条命来减轻你的痛苦,我觉得很值得。”
原来,这位大叔之所以要止痛药,是想减轻妻子的痛苦。卫州心里酸酸的,上前几步,把那盒止痛药一股脑塞进孔肃手里。
孔肃惊诧地看着他,道:“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卫州取下背包,又在衣服口袋里摸出两盒止痛药,看向陆眠三人,“出发前我们带了很多药物,今天中午路过那个小镇时被抢劫一空,这些止痛药是我怕遇到抢劫,偷偷藏进衣服口袋里,这才没被劫匪翻出来。”
他低垂下头,呐呐问道:“陆哥,学长,我能把这两盒止痛药留给他们吗?”
在朝不保夕的末世里,心肠慈悲的人往往活不到最后,甚至会给同伴带来难以预计的危险;
可换个角度想,这样的人通常会很看重兄弟情义,永远不会背刺同伴。
相比较自私自利的同伴,陆眠更喜欢率真感性的同伴。
他扬起一抹浅笑,道:“我没意见。”
看着博士嘴角那抹笑意,司沐辰微微晃神,道:“学弟,这两盒药本来就是因为你才幸免于难的,你想怎么处置都是你的自由。”
卫州欢呼一声,把两盒药尽数递给孔肃,道:“叔,这些都算是报酬,只希望你和阿姨能留我们住一宿。”
被少年的行为感动得无以复加,孔肃眼眶发热,吸了吸鼻子,在对方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几位小兄弟,你们一路上舟车劳顿的,现在肯定饿了吧,先在这坐会儿,叔去给你们做点饭吃。”
卫州正想说不用麻烦,却被妇人笑眯眯制止。
“就让他去吧。”她满含遗憾地摸了摸肚子,感慨道:“因为这个病,我们没能要个孩子,活了几十年,这个家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孔肃他心里高兴,才想跟你们一块吃顿饭的。”
陆眠道:“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常年照顾妻子的饮食起居,孔肃手脚非常麻利,一小时不到就做好了一桌饭菜。
吃完饭,孔肃把多余房间收拾出来,充作暂时的栖息地。
经过商讨,陆眠和司沐辰一间,卫州兄弟俩一间,林军单独一间房。
进入房间,陆眠刚把司沐辰放到小床上,目光就被对方的锁骨所吸引。
原主前几个月的虐待折磨,让少年瘦到脱相,锁骨凹陷到可以养小鱼。方才被雨水兜头浇下,头发湿淋淋的,不停往下滴着水,凸起的锁骨泛着水色,很是诱人。
他莫名觉得喉咙干渴,接连后退几步,道:“阿辰,你淋了一身雨,浑身湿漉漉的,要我帮你洗澡吗?”
司沐辰耳根通红,道:“博士,麻烦你了。”
得到首肯,陆眠拿上换洗衣物,抱着人来到浴室。他先是把对方湿透的衣服脱下,只留一件单薄底裤。
少年腰薄而劲窄,肤色偏白,微乱黑发不断有水珠滴落,顺着修长脖颈蔓延至锁骨,莹莹水珠在灯光映衬下发出隐隐烁光,使得他未有任何动作却带上七分魅惑。
他看得喉结微动,拿着淋浴头不断冲洗对方身体。
“博士,水有点烫。”司沐辰从面颊红到耳根,提醒道。
陆眠看向少年胸膛,发现被热水冲过的皮肤微微发红,忙用手感受水温,确实有些刺痛。
他重新调整水温,往手里挤一泵沐浴露,涂抹在司沐辰周身。
除却身上被折磨出的伤口,少年皮肤光洁无瑕,抹上沐浴露后,更是滑不溜手。
擦洗间,陆眠身下的不适感越发强烈,几乎要从见不得光的地方破土而出。
“阿辰,洗的差不多了。”他匆匆把泡沫冲洗干净,想为对方裹上浴巾。
或许是被今天祝晶劫色的事刺激到,司沐辰虽然觉得羞怯,却打定主意要和博士的关系更进一步。
身体无法动弹,眼神却会装无辜。
他直勾勾看着陆眠,放软嗓音道:“博士,能不能再帮我洗洗下半身?我被你关了四个月,每次洗澡你都会仔细帮我清洗的,这次为什么敷衍了事?”
像是被少年的声音烫到一般,陆眠偏过头,手抵在唇上,轻咳一声,道:“那我再帮你洗洗。”
随后,他单膝跪地,目光定格在少年腿间。
司沐辰不适应地闷哼一声,身体发烫到觉得淋在身上的水都是凉的。
“你……”陆眠嗓音低哑,拇指似有似无地撩拨,贴在少年耳边道:“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司沐辰不着痕迹地蜷缩起指尖,道:“我需要……你帮帮我。”
在陆眠手里,少年没有坚持太久,不过十分钟,就结束了一切。
他迅速擦干对方身上的水渍,将人紧紧包裹在浴巾里,送进温暖的被窝,正想回浴室解决生理问题,却被对方叫住。
少年躺在床上,整个身体陷在浅蓝色床单里,活像一条误入水域的小鱼,暖色灯光打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他眉目如画、五官优越。
他动了动唇,轻声问道:
“博士,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陆眠回过身,定定看着司沐辰,哑声道:“现在的你能怎么帮我?”
司沐辰道:“我可以给你口。”
迎着男人的惊诧面容,他一字一句、无比认真道:“我身体不能动,你只需要按照你的节奏来就行。”
盯着少年微红软唇,陆眠看得入迷,几乎就想答应下来,顾及对方身体,强自按捺下来,道:“你先养好身体,再考虑这些事吧。”
他迅速跑进卧室,草草洗了个凉水澡。
躺在床上的司沐辰神情错愕,似是没想到博士会拒绝得这么干净利落,呆愣许久,才回过神来。
好不容易等陆眠洗完澡,还未等他开口说话,男人动作迅速地爬上床,自顾自环着他腰身,道:“睡吧,我守着你。”
靠在博士怀里,司沐辰安心地闭上眼,缓缓沉入梦乡。
睡到后半夜,少年猛然睁开眼睛,额头布满冷汗。
他做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噩梦。梦里博士在第三次给他注射药剂时,他完全失去理智,变成饮血食肉的丧尸,这与他所经历的一般无二。
然而,后面所经历的却截然不同。
因为腹中饥饿,他在变成丧尸后满脑子都是吃人,博士却并未给他喂血,而是继续把他关在玻璃柜中,每天在他身上做生化实验。
饥饿感把他逼疯,在又一次生化实验时,他奋力挣脱身上绑带,把博士撕咬至死。
吃饱喝足后他重新恢复理智,接受不了自己吃人的事实,本想一死了之,却发现身体重新变得瘫痪,饱腹感消失后,理智再次不翼而飞,他又吃了一个人类。
就这样被困在吃人、瘫痪的循环里,在三种药剂完全融合、身体恢复知觉的那天,他早已心如死灰,最终自杀而死。
司沐辰心中惊疑不定,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么奇怪的噩梦。
在现有的发展轨迹里,博士对他分明无微不至、予取予求,又怎会舍得拿他做可怕的生化实验?
还有……只是看着博士那张脸,他就会心跳加速、怦然心动,又怎会舍得猎杀博士?
总而言之,这个梦实在是荒唐至极。
可……不知为何,回想起此前博士对他的所作所为,他又觉得,梦里发生的才是正确的发展轨迹。
因为在喝博士血前,他分明对陆眠恨之入骨,巴不得对方能死无葬身之地。
兀自陷入沉思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响。
自从变异成丧尸后,司沐辰不仅触感翻了几倍,连听觉都灵敏不少,可以听见常人听不到的微小声音。
听其动静,像是有数十个身轻如燕的人正攀着墙壁,接连翻越围墙,飞速往他们这边赶来。
夜半爬墙,绝非善类。
借着微弱灯光,他斜眼看去,身侧男人闭着眼睛,睡姿舒展而优雅,脸庞放松而平和,宛如一幅静谧的画作。
暖光如一层薄纱,洒在对方静谧睡颜上,显得温和而宁静。
对于身体的掌控尚未恢复,若是没有博士庇护,很难逃出生天;
可要是将博士叫醒,又该如何解释听觉灵敏度,以及身体的恢复情况?
没等做出决断,不知何时苏醒的陆眠翻身而起,将他压在身下,温热手掌虚虚搭在他唇上,压低声音道:“别出声,有人闯进来了。”
许久没喝水,司沐辰嘴唇干燥起皮,被他掌心一磨,心脏像过电一般痉挛抽搐。
“阿辰,闭眼装睡,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
陆眠收回手,将卸下的短刀插进腰间,翻身躺回床上,闭眼假寐。
听着博士的安排,司沐辰异常心安。
只要对方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全部负能量会一扫而空,即便世界末日,也全然不怕。
他发自内心的认为,博士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要是遇到危险,你会丢下我吗?”他指尖微动,抓住身下床单,几不可闻地呢喃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门外。
静默几秒,一道沙哑女声响起:“鬣狗,你觉得,苍狼会住在哪个屋子?”
“阿九,我们干脆把人全杀了。”鬣狗阴气森森道。
“不行,这样会惊动苍狼的。”阿九断然拒绝,嗓音一压再压。
若不是丧尸听觉实在变态,可能根本没法听到:“我觉得苍狼会住中间屋子,我们走窗户,这次可一定要完成任务,不然……”
女人虽没把后果说出,司沐辰却从断句中听出无尽威胁杀意。
陆眠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微撑起身体,贴着司沐辰耳畔,道:
“他们不会去了另外两个房间吧?林哥手里有枪,本身也会点拳脚,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卫州那小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遇到点危险就哭爹喊娘……”
司沐辰道:“博士,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要。”陆眠回答的不假思索,紧紧抓住他手掌,无比认真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得过你,阿辰,我不会为了别人让你置身危险。”
恰在此时,隔壁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微弱枪声。
来不及思考对策,陆眠胡乱套上外衣,将少年背在身上,跳窗而出。
他小心翼翼躲在窗外,探头向林军房里看去。
孔肃夫妻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堆满家具,站立两个成年人都觉狭窄拥挤,此刻却硬生生挤了三个人。
林军赤脚踩在床上,左手握枪、右手握刀,警惕地盯着对面两人。
与其对峙的是一男一女,皆穿着黑色紧身皮衣,手拿枪卝械短刃,腰间另缠着杀人武器。
“鬣狗,阿九,念在我们相识多年,你们就放我一马吧。”
他手腕微颤,嗓音沙哑道:“你们追杀我五年,我也躲了五年,那枚雨核早就被我弄丢了,即便你们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阿九面色不变,冷冷道:“还记得前天那场掺杂着臭味的暴雨吗?”
林军动作一顿,嘴唇开开合合,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老大说,那场暴雨是被你偷走的那枚雨核引起的。”鬣狗擦拭掉匕首上的血迹,说道。
“苍狼,那是老大花费数十年、投资近百亿才研究成功的唯一一枚雨核,由它降下的雨水落在一人身上,足以使那人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他丢掉满是血迹的白布,继续道:“雨核被你偷走后,这场雨落满全球,无论是丧尸,还是人类,都会受其影响。”
阿九勾起冷笑,一字一句道:“老大这么多年的心血,因为你而功亏一篑,你觉得,他会让我们轻易放过你吗?”
林军神情痛苦,喃喃道:“老大说过,那枚雨核能修复任何疾病,我是真的走投无路,才把它偷走的,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她是那么的温柔美好,却日日病痛缠身……”
“我和她刚认识的时候,她连脸颊都是圆嘟嘟的,每天都很快乐,直到被医院检查出肿瘤晚期……每天晚上,我躺在她身边,都能感受到她因为病痛而颤抖不停。”
他面无人色地攥紧拳头,声音里满是懊恼和悔恨,“拿到雨核后,我马不停蹄赶回家,本想给她治病,却发现雨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
阿九双手抱胸,道:“五年过去,你爱人已经死了吧。”
鬣狗嗤笑一声,默契十足地接道:“既然已经无牵无挂,为什么还不回组织谢罪?苍狼,你不会是爱上个女人,就变得和小姑娘一样贪生怕死了吧?”
“她还没死。”林军把短刀横在胸前,做出防御姿势,“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她。”
陆眠藏在窗外,想起前天那场混杂着臭味的暴雨,眸光晦涩。
根据屋里对话,可以得知雨核能改变人类基因,使人拥有匪夷所思的战斗能力。
真要说起来,他的火系异能也是在淋雨后突然出现的,可怪就怪在,卫州也被那场雨淋了,却没有出现一点异能迹象。
考虑到林军是他们中唯一知道陈恒长相的人,以及司沐辰对哥哥的在乎程度,他犹豫片刻,将少年轻轻放下。
“阿辰,你先待在这儿,我进去帮他。”
司沐辰道:“去吧。”
为了不暴露少年藏身之地,陆眠特意来到门前,一脚将门踹开,扬声道:“两个欺负一个,也不怕被人笑话。”
林军诧异地看着陆眠,似是没想到他会挺身相助。
“陆眠,你出来干什么?”回过神来,他连声训斥:“咱们两个萍水相逢,连朋友都算不上,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私事,跟你没关系,还不快回你的房间去!”
陆眠抽出腰间短刀,分外冷静,“你说过要带阿辰去见他哥的,你不能对他食言。”
林军有些焦急,道:“我和陈恒早失联了,就算带你们回去,也发挥不了一点作用!陆眠,你听我的,快回你的房间,不要再出来乱跑了。”
“只有你知道陈恒长相,单凭这点,我就不可能见死不救。”陆眠毫不退缩,道。
啪啪啪——
房间响起三道掌声,阿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出言嘲讽:“苍狼,真没想到,只过了短短五年,你就变得这么有人情味儿了,居然会为别人的生死考虑。”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从小到大,老大派出的任务,你完成得比谁都好,老大要你杀的人,从没活着见到第二□□阳,你是组织里最优秀的雇佣兵,当之无愧的大杀器。”
“可你现在变了,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有谷欠,让我们极其陌生,你把之前的苍狼藏去哪了,还给我们吧!”
林军缓缓摇头,异常坚定道:“我不想做没有情感的任务机器,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鬣狗迅速出拳,疾如闪电,打出道道残影,林军灵活躲过,看准时机,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陆眠立在原地,并未出手。
与之相反的是身手矫健的阿九,常年执行暗杀任务,她深谙先下手为强的道理,灵活自如地挥舞武器,动作流畅而有力,每次攻击都带着一股凌厉杀气。
阿九明明有枪,只需远攻就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陆眠不明白,她为何要与自己贴身缠斗。
而且,他总觉得阿九虽然动作流畅,却自有股钝钝的滞涩感,像是身体不便一般。
虽然不理解,却并不妨碍他回击。
避开攻击的同时,他猛然朝前跨出一大步,一拳打在阿九下腹,在她被冲力逼得接连后退时,手腕一动,匕首已经横在对方颈间。
他钳制着女人,冲仍在缠斗的两人道:“别再打了。”
两人默契地停止攻击,同时看向陆眠,待看见阿九颈间的艳红血色时,皆是一愣,异口同声道:“别伤害她!”
陆眠从善如流地把匕首稍稍离开那截脖颈,道:“我本来也没想伤害她,只是想让你们停下打斗。”
“敢负伤杀人,你这女人还真是不怕死啊。”手腕翻转间,他用刀柄挑起阿九下巴,玩味地说道。
林军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问道:“阿九,你受伤了?”
阿九狠狠偏过头,避开陆眠不着调的行为,淡淡道:“受伤的不止我一个,鬣狗也是负伤来的。”
“是……出任务伤的?”林军迟疑片刻,问道。
鬣狗脱下衣服,露出千疮百孔的上半身,道:“是老大伤的。”
第069章 高智商反派博士12
他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痕,密密麻麻横亘在每一处皮肤上,拉长的疤痕像一条黑色蚯蚓盘旋在他上半身,看起来异常狰狞。
在那些疤痕上方,覆盖着无数道血肉外翻的新伤。
经过一番激烈打斗,原本就没愈合的伤口撕裂开来,鲜血不断涌出,被黑色皮衣全数掩盖。
林军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鬣狗不仅遍布伤痕,伤口里还残留着尖锐倒刺。
这是组织惩罚罪人时用的手段,通常会用一条沾满盐水和倒刺的皮鞭抽打罪人。
刑罚结束后,罪人不只会遍体鳞伤,倒刺也会如附骨之蛆般钻进罪人身体,无时无刻折磨罪人。
“你和阿九轻易不会背叛组织,是……因为我的缘故?”想起五年间两人的穷追不舍,他略一思索,得到了这个答案。
鬣狗苦笑一声,道:“是。”
阿九语气仍旧是淡淡的:“你不声不响偷走雨核,老大派我和鬣狗把你抓回来,你躲了五年,我们也找了你五年,因为办事不力,每个月底老大都会用层出不穷的法子惩罚我们。”
“苍狼,你现在所看到的,跟我们真正受过的伤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林军身体僵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无法呼吸。
他双手颤抖着,愧疚的情绪像一股涌上心头的洪流,让他无法自控,“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
“追你五年,我和阿九都追累了,苍狼,我们以后不会再追着你跑了,好好和你爱人过你们的小日子吧。”
鬣狗洒脱一笑,短刀在手中不停翻转,动作流畅而放松,像卸掉了一个沉重包袱。
与他对视一眼,阿九素来淡漠的黑眸泛起丝涟漪,接话道:“老大说,既然雨核已经被用了,没必要再揪着你不放,看在你为组织鞍前马后几十年的份上,同意你脱离组织。”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林军欣喜若狂,随后涌上心头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在组织待了三十年,见惯老大的狠辣无情,曾经也有雇佣兵想脱离组织,等待对方的只有一个死字。
像他这种既想脱离组织、又偷走老大珍贵雨核的雇佣兵,怎会如此轻易地被放过?
“为什么会同意我脱离组织?”万千疑问绕在心中,他上前两步,牢牢攥住鬣狗手腕,问道:
“既然同意我脱离组织,又为什么派你们半夜暗杀,鬣狗,你和阿九是不是在骗我?”
鬣狗道:“世界各地遍布丧尸,老大忙着建立基地,一统人类,自然不想在你身上浪费人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阿九挣开陆眠钳制,凑近林军,继续解释道:“况且我们也不是来暗杀你的,只是想来见你最后一面,好好跟你告个别。”
“今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说完,鬣狗套上衣服,同阿九一起,迅速撤离这栋别墅。
一片静默中,陆眠正想翻出窗外,把少年抱进屋里,却见林军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急忙向昔日同伴离开的方向追去。
“林哥,你去哪啊?”
“陆眠,如果天亮前我没能回来……”听到询问,林军脚步一顿,道:“你们就自己去西林市吧,不用等我了。”
这番话说的没头没脑,陆眠听得疑惑,还想再询问几句,房间早没了对方身影。
无奈下,他只能先来到窗外,重新将司沐辰抱进怀里,低声道:“抱歉啊,让你久等了。”
少年乖乖窝进他怀里,否认道:“没有等很久,林哥呢?是不是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嗯,我们等到天亮,要是他没能回来,我们就只能自己去西林市了。”
“博士。”司沐辰停顿许久,在陆眠低头看来时,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你是同性恋吗?”
陆眠身体微僵,“为什么这么问?”
“昨晚帮我洗澡时,你的老二哔卝起了。”
司沐辰薄唇开开合合,吐出暧昧言语:“据我所知,异性恋不会对着同性身体起反应,可你对我起反应了,所以博士,你是同性恋吗?”
陆眠不答反问道:“你比我先起反应,难道你也是同性恋吗?”
“我要是说是呢?”
陆眠动作一顿,目光审视地盯着少年双眸,似是想从中发现疑似说笑的痕迹,然而,看到的只有认真。
他心里一动,刚想剖白承认,却听司沐辰话锋一转:“我开玩笑的,你那天晚上对我又摸又揉的,就算是柳下惠,也会控制不住身体起反应的吧。”
陆眠压下失望,嘴里回道:“那我帮你解决生理问题后,心痒难耐下起了反应,不也很正常吗?”
余下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寂静无声的走廊里,只能听见两道平缓的呼吸声。
恰在此时,凉风拂过,将少年的发梢吹起,搭在陆眠裸露在外的脖颈上,痒痒的,像是小猫在挠。
他向后仰了仰身体,避开那缕头发的骚扰,刚推开房门,却听到怀中人低沉压抑的嗓音:“博士,你还会在我身上做生化实验吗?”
“不会,你是这个世上唯一拥有自我意识的丧尸,我的实验已经够成功了。”
司沐辰继续发问:“那你是不是很讨厌跟我有身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