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后被迫成为玄学大佬by橘猫果果
橘猫果果  发于:2024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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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牧夕璟现在是活人?
可活人又怎么能闯入地府,况且他肩头的阳火那么弱……
禾晔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却没想出什么头绪。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可禾晔刚有动作,就感觉到腰间的手臂一紧,身后传来一道悠长的呼吸声,吗,牧夕璟的下巴抵在男生的后脑处,因为刚睡醒,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毫无防备的慵懒沙哑,打招呼道:“醒这么早。”
禾晔轻声应了句:“嗯。”
身后传来衣服与被子摩擦的声音。
牧夕璟撑起上身,去拿床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十三分。
“时间还早。”
男人重新躺回被窝,将禾晔揽入怀中,亲了下他的耳垂,见男生没了睡意,便开始交代今天的拍摄流程。
“今天还是与前几期一样,九点下楼做妆造,十点大巴车带你们去召灵地点,进行三次召灵。”
“下午你们需要抽签,将七人分成三组,分别去三套房子进行探查。”
“上期节目播出后,反响不太好,都说不如前面两期精彩,估计后面节目组轻易不敢再乱搞事情。”
牧夕璟说的是节目组胡乱塞嘉宾的事情。
禾晔:“嗯。”
没有多余的嘉宾骚扰,对他来说是好事儿。
牧夕璟察觉到他心情不错,也跟着勾了勾唇角,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关心问:“今天还感觉乏力吗?”
禾晔撑起身,将枕头调整位置,半倚半靠着说:“好多了。”
前两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盹、精神萎靡,在飞机上牧夕璟还与他商量要不要取消这期节目的拍摄,被禾晔拒绝了。
牧夕璟坐起身,拿起旁边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也调整了一下自己枕头,与禾晔一样倚靠着,拿起手机询问:“早餐想吃什么?”
禾晔脱口而出:“火锅。”
这两天生病没什么胃口,吃的饭食也清淡,嘴里全是药的苦涩,很想吃一些口味重的东西。
牧夕璟提醒道:“早上不能吃太重口,刺激肠胃。”
他说完,见禾晔不太高兴,商量道:“晚上我陪你去吃火锅,早上先吃点蛋饼,或者清汤面?”
禾晔思索半秒,说道:“馄饨吧。”
牧夕璟爽快答应:“好。”
男人打了前台电话,让服务员八点送餐上来。
两人窝在床上闲来无事,打开电视,随便放了一部电影,闲聊起天。
这次话题,是禾晔主动挑起。
“牧夕璟。”
“嗯?”
“你是活人吗?”
牧夕璟被一时问住,思索道:“不算是。”
禾晔:“你有心跳。”
有心跳、有体温、像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不怕阳光……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只厉鬼。
正因如此,前期两人相处那么长时间,禾晔都没有质疑过牧夕璟不是活人。
牧夕璟应道:“嗯,有生命体征,但不算是活人。”
禾晔仰头看向男人英俊的侧颜,问:“会变老吗?”
牧夕璟:“不会。”
三四十年前,他就是这幅模样。
禾晔:“活死人?”
牧夕璟猜出对方的想法,解释道:“算是溯本同源。”
“我是被你救活的。”
禾晔挑眉,问:“怎么救活的?”
牧夕璟摇头,表示不清楚。
“你没告诉过我,不过现在这些不入流的借尸还魂术,应该是借鉴了你的东西。”
禾晔心底生出一种猜测,问男人:“我也是博道院里的人?”
牧夕璟:“不是。”
那就好,至少他前世不是一个无恶不作、草芥人命的术士。
牧夕璟:“不过,博道院这个名字,是你给起的。”
禾晔:“……”
到底没脱开关系。
禾晔侧头觑了他一眼,示意男人继续往下说。
“你说,道法不应该有正邪、高低之分,术法好坏全看术士如何运用,道法众多,不应该被一家独大,然后就给一处新道观起了这个名字。”
禾晔问:“哪个道观?”
如果只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道观应该还存在。
牧夕璟摇头:“不知道,后来那里面的两个道士结伴云游四海,道观慢慢荒废了。”
怪不得华夏协会里的道士说,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博道观到底在什么地方。
禾晔问:“我与博道院的牵扯深吗?”
牧夕璟:“不深。”
之后,禾晔又问了几个问题,牧夕璟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不过从男人不咸不淡地语气中听出,对于这个害人不浅的道观,他并不怎么熟悉。
没一会儿,禾晔就失去了探究的兴趣,听着电视里播放的声音,打开了斗地主。
牧夕璟伸手将人半揽入怀中,看着他在游戏里‘大展身手。’
八点,服务生准时敲门,送来早餐、水果。
两人起床洗漱,吃过早餐,收拾一番后下楼去做妆造。
中午10:43分。
大巴车抵达召灵地点,禾晔等人从车上下来。
这次召灵不是什么荒废仓库,也不是什么烂尾楼,而是一个非常破旧、脏乱,墙上写着大大‘拆’字的老小区。
小区总共七层,窗户外用来防盗的铁栅栏全都生了铁锈,玻璃是非常老旧的那种蓝色玻璃,低层的住户为了隐私性,在窗户上贴了各种花色的贴纸。
厨房的位置全是黑腻腻的油垢,红色墙皮也都脱落、开裂,看起来这小区的确有些年头了。
经主持人韩烁介绍得知,这小区已经被列入危房名单,里面的住户已经全部搬走。
一番开场介绍后,禾晔、郭路权、陈罗昌、谭梁山、萎衣、李华城,以及新加入的董罗元七人进行抽签。
禾晔抽到了2楼202室。
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的房子,装修破旧、杂乱,家具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上面的红漆已经脱落的七七八八,头顶是一盏昏黄的钨丝灯泡,发出昏暗橘黄的灯光,根本照不清房间。
客厅、厨房、卧室的窗帘都紧紧拉着,透不进来一丝光线,将几个房间衬得漆黑无比,黑漆漆的门洞仿佛深不见底,让人心生怯意,总感觉屋子里随时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冒出来。
客厅中央,依旧摆着一张长木桌、两把椅子。
桌上整齐摆放着招魂需要用到的物品。
禾晔走上前,用打火机点燃两根蜡烛,坐在了里面的一把椅子上,背对着几个黑漆漆地门洞,面朝入户门方向。
这次房间的灯没有关闭,就这么昏昏暗暗地亮着。
等了大概半分钟左右,并没有幸运观众进来,反倒是身后一直有凉风吹过来。
禾晔侧头朝身后瞥了一眼,不疾不徐地从托盘里拿起一张黄纸,执起毛笔,点蘸了朱砂墨汁,默念咒语,快速画出了一张镇宅符,随手贴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原本还在凉气冒出的屋子,瞬间变得寂静,那股凉意也随之消失。
反观其他房间的嘉宾,此时也在忙碌着。
他们身为术士,对那些东西都十分敏感,几人在长木桌边坐下后,皆是后背发凉,身后那几个开着门的屋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似乎做好了随时吓他们一跳的准备。
他们虽有了心里准备,知道身后有不干净的东西,但并没有去理会。
只有萎衣,放出了保家仙进去探查。
一分钟后,摄像监控里,七道房门同时被人打开,进入房间的幸运观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进入禾晔房间的幸运观众,是一个上了年纪,身形佝偻的老头,满头银发,穿着老头衫,外面罩着一个深蓝色的中山服,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进来,动作缓慢地在禾晔对面坐下,主动打招呼道:“禾老板,你好。”
“你好。”禾晔直接询问:“老大爷想召谁来?”
老大爷摆手道:“我不是来召魂的。”
“禾老板,你上次给那个老大哥算出寿命将尽,你能不能也给我算算,看我还能活多久?”
禾晔拧眉。
怎么又来一个算寿命的。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抱歉。”
老大爷却继续道:“禾老板,我知道上次有人找过你算寿命,节目组也做出了警告,但我的情况与他们不太一样。”
说着,他将一个纸条递过来:“你先看看这个生辰八字,再听我说。”
禾晔闻言,垂眸朝桌面上的纸条瞥了一眼。
上面记着一个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张美菊,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禾晔的手指在桌下快速掐算,默默地在心底盘算一番,发觉这也是女人的八字,而且八字的主人已经去世多年。
他不解地望向对方,没明白这老者到底什么意思。
老头浑浊的眼睛与他对视,伸出犹如枯树皮般皱巴巴的手,指向自己,说道:“张美菊就是我。”

第211章
禾晔诧异地拧起眉,仔细打量对方,可不论外貌、声音,还是面相,都昭示着对面的这人是一名男性。
男人的身体,女人的魂魄,难道像毛总老娘那样,被小鬼借尸还魂了?
但既然‘活’过来了,这人为什么还要主动找上门来问自己什么时候死?
她买寿命的时候,那些道士没告诉她?
禾晔收起思绪,说道:“外套脱掉一只袖子,伸手过来。”
他本以为对方会不愿意,没想到老者十分配合,将一只瘦弱的胳膊搭在了桌子上。
禾晔掀开他的短袖袖子,检查一圈,并没有在他的大臂上看到杯口大小的黑紫印记。
他略微诧异,心道:不是借尸还魂。
禾晔问老者:“你是怎么进入这具身体的?”
老者摇头:“我也不清楚。”
“就是一天深夜,我在街上游荡。”他伸手指向自己的身体:“这老头蹲在十字路口烧纸,我听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就好奇地凑过去听。”
“结果还没听几句,就感觉他的身体有一股无法抵抗的大力,硬生生把我吸了进来。”
“他这具破身体,都快八十岁了,浑身都是慢性病,全靠着吃药维持不说,还有两个讨债鬼儿子,整天上门找麻烦,说各种难听话,我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都快要气死了。”
“我也想过自杀,可实在胆小怕疼,喝药、割腕、跳楼,就连溺死、饿死的方法我都试过了,可总是在临门一脚时退缩。”
“我当初是意外死亡,并不是自愿死的,我本人很惜命,根本做不来自杀这种事情,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老头阳寿将尽,快点死掉的可能性上。”
“禾老板,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马上就要投胎了,可不能在这儿节骨眼上犯事儿,要是让地府里的阴差知道我人上身,说不定会影响我的投胎进程。”
老头瘦弱的面容上出现焦急不安的神色,看起来不似作伪。
不过,禾晔并没有因为他的催促立即行动,而是从容不迫地说道:“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成功。”
毕竟这种情况,禾晔也是头一次遇到。
“还有,刚刚那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能全信,所以会招来阴差带你回地府调查。”
老头闻言,连忙拒绝:“啊,那可不行,要是让地府里的阴差知道我上了活人身体,万一取消我的投胎资格怎么办!”
“不会。”禾晔解释:“如果真如你所说,是鬼魂被迫吸入身体,阴差不会对你做出处罚,但若是你撒谎,事后查出身体是你抢来的,那就另当别论。”
老头不放心道:“地府里的阴差真能查出原因吗?”
“他们不能冤枉我吧?”
禾晔说道:“不能。”
老头严肃的脸上出现纠结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是勉强答应道:“行吧。”
“那你试试吧,现在我要怎么做?”
禾晔提醒道:“打电话让人过来,事后领走这具身体。”
等会儿张美菊的魂魄一抽离,这具身体要么还有一口气儿,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抢救,说不定还能交代两句后事,要么直接变成尸体,送去火葬场。
“好。”
老头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头的两个讨债鬼儿子打电话。
导播间里,冯大丞听完两人的对话,瞬间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喊道:“不……不行,快阻止禾老板!”
他们这是综艺,而且还在直播,怎么能死人。
虽然老头的魂魄已经不是老头,可不管怎样,人都不能突然死在他们综艺节目上,不然到时候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冯大丞继续急匆匆地吩咐:“小张,给区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监督,说咱们节目上可能要出人命。”
202室,老头拨出去电话说自己快死了,让两个儿子过来给自己收尸,结果两个儿子却以为他在没事找事儿,直接在电话里把老头臭骂了一顿,还说让他安分点,他们上班忙的焦头烂额,没空应付他。
电话被挂断,老头气的血压上升,浑浊的眼睛都给憋红了,指着手机道:“禾老板,你听这两个畜生说的是人话嘛!”
“就这种情况,我真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禾晔闻言,却半点没有安慰的意思,只冷淡地嗯了声,弄得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的张美菊瞬间没了哭诉的情绪。
他打开手机,又给两个儿子分别回拨过去,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给你半个小时,来鸿心小区分遗产,要是不来,我的钱你一分都拿不到!”
随后利索地挂断电话。
就在他感觉很解气时,身后的入户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年轻男生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地唤了句:“禾老板。”
禾晔正在画符,闻声并没有立即抬头,就连默念的咒语都没有停顿,直到一张符画完,他才抬头望去,见对方冲自己招手,示意他出去一下。
禾晔把符纸放置一旁晾墨,将毛笔搭在砚台边,起身走出房间。
年轻的工作人员帮他关掉了夹麦,小声提醒不能在节目上送老人走,否则会招惹上麻烦,禾晔倒也不坚持,冲他指了指房间,示意他去把里面的老头请出来。
半分钟后,老头拄着拐杖,被年轻男生搀扶出来。
张美菊有点发懵,赶忙问:“怎么了?”
禾晔指了指年轻男生,说道:“让他跟你解释。”
随后,自己转身回了房间。
禾晔的麦关了声音,直播间网友听不到他与工作人员的谈话,只能看到禾老板出去没多久,进来一个年轻男生将老头给搀扶了出去。
眼看勾魂的事情没了后续,直播间的网友一个个开始不愿意。
AKA玫瑰公主:【握草,什么情况,怎么把老头给带出去了?】
顶顶顶不住啦:【是啊,我还等着后面的勾魂呢】
给三三撑腰:【啊啊啊,怎么回事,事情发展正精彩着,怎么突然没了!】
正当直播间的网友疑惑之际,202室的入户门被重新推开。
镜头里,禾晔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到半分钟,一个陌生女人走进来,拿着一张生辰八字,表示自己要招魂。
直播间里:
【????????】
【????????】
【????????】
一排排问号表示着网友的不解。
吹水大王不吹牛:【怎么突然换人了,刚刚那个老大爷的事情好像还没结束吧。】
人间小太阳:【事情刚进行到一半,怎么突然给请出去了,毫无预兆地换了下一个人,什么情况?】
天青色等烟雨:【我也想知道,刚刚那个事情不能播吗?】
姜太公电鱼:【不要啊,我还想看禾老板怎么勾魂呢】
别急,我还有大:【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禾老板没太大把握勾魂成功,为了不翻车,所以让工作人员把老大爷给请出去了,毕竟这是综艺,后期一剪辑就没事了。】
牛奶洗一下面包:【这直播给我看得噎得慌,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烦】
哑巴说书人:【什么玩意儿啊,因为害怕不能成功就换人,既然道行不行,还上综艺充当什么大尾巴狼,滚出去】
吉祥如意兔儿:【楼上的人嘴给我放干净点,少在这儿诋毁禾老板,事情还没公布怎么回事,你颅内高潮什么!】
手可摘星月:【真的好失望啊,上一期就拍了个开放式结局,还说什么以后找到凶手会公布,这期又是拍到一半,诶……】
兄弟你家漏水了:【大家别急,刚刚老大爷不是给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半小时内过来嘛,节目组总不能让我们干等半个小时,先把老大爷请出去,进行下一个,等老大爷儿子来了,说清楚怎么回事,说不定就继续了】
喝一口西瓜汁:【是的,禾老板根本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你们没看到在老大爷打电话的时候,禾老板就已经开始画符了,明显是在做准备工作,说不定是节目组怕承担责任,不让禾老板勾魂,这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要是就这么突然没了,老大爷的家人肯定要闹事儿。】
我要吃三个汉堡:【楼上小姐姐理智分析,赞一波。】
有人主动出来维持秩序,直播间的躁动逐渐被安抚下去。
一小部分依旧生气的网友退出直播间,去观看其他嘉宾,大部分网友继续观看后面的两次召灵。
第二个幸运观众,想招老公,
第三个幸运观众是一名伪装者,进入房间不到一分钟,就被禾晔识破。
眼看三次召灵结束,禾晔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却被伪装者阻拦。
“禾老板,您还需要在这个房间里等半小时。”
禾晔不解,冷淡问道:“为什么?”
伪装者的女生笑而不语,起身退出房间。
房门重新阖上,客厅里归为寂静,禾晔在椅子上坐了半分钟,猜测节目组的用意会不会跟身后的东西有关,他快速画了三张驱鬼符,端起一盏烛台,起身朝身后黑沉沉的房间走去。
身后是两间卧室,一个洗手间。
房间里也被安装了摄像,在黑咕隆咚的卧室里发出一点红光。
禾晔先进入右边的房间,利用蜡烛的微弱亮光,隐隐约约看清这是一间主卧。
主卧的大床上似乎还躺着两个人。
禾晔因看不清,便朝前走了两步,结果凭空刮来一阵风。
身后的房门突然用力的关上,手上的蜡烛也被熄灭。
禾晔微微扬眉,面上不见半点惧色,用符纸重新点燃蜡烛,继续往前走了一步,将摇晃着火光的蜡烛朝前送了送,让他勉强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不是活人,也不是尸体,而是两个穿着唐装,脸颊犹如红屁股的纸扎人。
这时,房间里突然咿咿呀呀地唱起哀怨的戏曲,声音源头来自另一边的床头柜上。
禾晔不太理解。
节目组想做什么?
是让他们感受一下鬼屋里的恐怖氛围吗?

禾晔这么想着,从床尾绕过去,走到另一边,将蜡烛凑上前,看清床头柜上的唱戏机。
这是一个很老旧的款式,爷爷奶奶那辈流行的机器,长方形,犹如一块加厚版的大砖头,上端有几个小按钮,一根天线笔直地冲向花板。
唱戏机很破旧,四个角都已经磕掉了漆,机身上落满灰尘,只有一个按键看起来分外干净,只是房间太暗,上面灰尘太多,看不清都是什么功能键。
禾晔有随身携带符纸的习惯,招阴符、驱邪符,以及折小纸人用的空白符纸。
他抽出一张空白符纸,裹住右手指腹,从左至右摁下按键。
第一个,没有反应。
唱戏机依旧咿咿呀呀地唱着。
他就尝试摁其他按键。
声音+,声音-,继续播放,暂停播放……
终于,哀怨婉转的戏腔蓦地结束,房间里恢复安静。
没有了吵闹的声音,禾晔的注意力再次落在床上的纸扎人上。
他将蜡烛朝前送了送,稍微看清了两个纸扎人的五官。
因为是烧给死人的祭祀,所以画五官时,工匠都不会描画太精细,以免冲撞了活人相貌,甚至有的纸扎工匠会特意把纸扎的五官画的扭曲、夸张一些。
这两个纸扎亦是如此,不过很快他就捕捉到了这两个纸扎人的不同之处。
它们被人点了眼睛。
纸扎一行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纸扎人还是纸扎动物,画眼不点睛。
小时候爷爷曾跟他解释过,说纸扎人是活人送给死人的祭品,可以通阴阳的东西,如果给纸人画上眼睛,就等于给它渡了灵气,也叫开眼,这样纸扎人就能看到阳间,产生留恋,不肯去阴间服侍逝者。
通常工匠都会用针或者其他东西,在眼睛上扎一两个小洞,来代替点睛。
不过有种情况会给纸扎人点睛,那就是在纸扎里面养了‘东西’。
节目组到底想做什么?
禾晔正思索对方是什么用意时,安静漆黑的卧室里倏然响起一道细小的纸张摩擦声。
躺在里侧,距离禾晔较近的纸扎人,胳膊似乎动了一下。
禾晔看向它那只微微翘起的胳膊。
然而,在他视线之内,那只胳膊再次往上抬了一点。
禾晔还未有什么反应,直播间里一个个绷着神经,盯着手机画面的网友忍不住开始吱哇乱叫。
奥利不是猪:【啊啊啊啊啊啊,纸扎动了!】
法斗不是小年糕:【握草,好吓人啊,房间里黑漆漆的,禾老板竟然一点都不怕,怎么做到的!】
超爱吃辣:【呜呜呜,虽然是大白天,可是我好害怕,这纸扎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这大小姐脾气:【我也不懂,不过昨天第三期播放末尾,节目组说下一期有惊喜,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惊喜,我觉得是惊吓才对!】
再说我就翻脸了:【好奇怪,之前我看到那些隐隐约约的鬼魂没有感觉到害怕,可为什么看到纸扎这么吓人呐!】
岁月静好:【这就是中国式恐怖嘛!】
小小丸子呀:【禾老板好淡定,明明看见它动了,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呜呜呜我好爱~】
禾晔的情绪的确没什么波动,他自己就有操控纸扎人的习惯,又从小跟着爷爷做纸扎,根本不把这些诡异的东西放眼里。
非但不怕,反而挑衅般的将蜡烛再次凑近,距离纸扎人红扑扑地脸颊只有几公分,再往前一点,就能将纸扎人点着。
纸扎人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纸张摩挲的声音更重了。
可它的动作并没有阻止禾晔更近一步,橘黄色的火苗舔舐着纸扎的脸颊,但奇怪的是,很容易燃烧的糊纸,却没有被火点燃。
反而是那只‘胳膊’握住了禾晔的手腕,凭空生出一股力道想将他拿着蜡烛的手推开。
直播间里惊叫声一片。
我要做小孩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吃我瓜子啦:【救命啊,好恐怖!】
我要吃三个汉堡:【我去,旁边的纸扎人不见了!】
财神爷独宠张张:【我去,禾老板你千万别回头!!!】
这条评论刚发出,禾晔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被轻轻拍了一下。
他微微侧头,瞥见一个纸糊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阵阴风在耳边吹过。
禾晔手中的蜡烛再次灭掉,卧室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微微皱眉,小声嘟囔一句:“这种游戏很无聊。”
纸扎人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大部分都是靠着自己吓自己,最后吓晕过去,甚至被吓死。
可禾晔根本不害怕。
手中夹着一张驱邪符,随手一晃,符纸点燃,再次将蜡烛燃起,符纸还未燃尽,被他直接丢到了躺在床上的纸扎人脸上。
“啊——”
一道凄厉地惨叫声蓦地响起,一股阴气从纸扎中飘出,迅速融入黑暗之中。
下一秒,原本蜡烛怎么都点不着的纸扎人瞬间燃起。
禾晔未做犹豫,再次点燃一张驱邪符,朝身后的纸扎丢过去。
又是一道尖利的惨叫,里面的东西同样化作阴气逃走。
两个纸扎人对禾晔来说,根本生不出半点威胁。
因两个‘东西’很可能是节目组安排的,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禾晔便没上去追究责罚,绕过纸扎,朝外走去,径直进入对面次卧。
这房间依旧漆黑,床上也躺着一个纸扎人。
这个纸扎人是一个年轻男人模样,但与主卧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开眼’,只是一个普通纸扎,被禾晔随手拿起丢在地上,蜡烛稍微一靠近,糊纸迅速燃烧。
禾晔看着它燃烧起来,微微蹙眉,依旧没搞懂节目组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给出一个无效信息,就像第一期,单人采访时主持人让他们批算一个生辰八字,后面发现,那是凶手的生辰八字。
这次的纸人呢?
总不可能是节目组无聊,只是单纯吓唬一下,想看看他们惊恐害怕的反应。
不管怎样,禾晔先在心里记下了。
之后,他又举着蜡烛,在房间里闲逛一圈,对房子大致有了一些了解,猜测刚刚主卧那对纸扎人里的东西,应该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年夫妇。
当他全部看完,重新坐回椅子上,时间也只过去了十分钟左右。
可那个伪装者说让他在房间里待半小时,剩下的将近二十分钟,他倒不知道做什么了。
他的手机在牧夕璟那儿,就算自己拿着,当着镜头,也不便玩手机。
禾晔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便生出了用符纸画画的心思。
就在他画一只狮子时,门外隐约间传来两道争执声。
这道争执声过去不到几分钟,入户门被敲响。
刚刚那个女人上身的老头被两个脸色难看的青年一左一右的搀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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