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后被迫成为玄学大佬by橘猫果果
橘猫果果  发于:2024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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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晔重新走回棋茶厅,再往一步一步走过去。
1、2、3……217、218、219步。
少了三步,也就是说这两边并不是完全对称,差了四五米的距离。
这是误差,还是把上去的楼梯隐藏了?
禾晔更偏向于后者,他重新站在棋茶厅,朝左侧的墙壁望去,盯着盯着突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是一面以花鸟山林为背景的墙面,墙面周边用石膏做装饰,可禾晔发现墙壁右面的石膏处,似乎有被触摸的痕迹。
他走上前才发现,石膏外有一条细小的缝隙。
禾晔屈指在画上敲了敲。
“砰砰砰——”
他诧异地微挑眉头,这不是一面实墙,像是一块厚木板。
禾晔尝试着推了下,这块画壁很轻易地被推开,里面漆黑一片,有着很重的尘土气,看来上面的通风不好。
他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发现是一个往上走的楼梯。
看来自己猜对了。
禾晔看了眼里面堆积厚厚一层的尘土,回头对牧夕璟说道:“摄像机给我,你在这里等着。”
牧夕璟也闻到了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感觉空气中全都是灰尘。
他嫌弃地皱眉,但还是拒绝:“不用,上去吧。”
禾晔回头望向他,提醒道:“很脏。”
牧夕璟应声:“没事。”
禾晔可以,他也能办到,没那么娇气。
禾晔没再多推让,直接走了进去,牧夕璟抽出一张纸巾遮住口鼻,跟了进去。
墙壁重新合上,禾晔看到门口有一根拉灯线,尝试着拉了一下。
“咔哒——”
灯亮了。
光线昏黄,虽不亮堂,但聊胜于无。
禾晔关掉手电筒,拾阶而上。
第三层的格局,与二楼相差无几。
只不过楼下的棋茶室变成了一片空地,左右两边各四个房间,站在走廊边可以看到一楼的客厅。
禾晔按照刚才的次序,直接打开了左侧第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麻将室,摆着具有年代感的麻将桌,华丽精致的四把椅子,旁边桌子上还放着饮水壶、果盘、茶点等东西,只不过现在都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
禾晔看了一圈,依旧没发现什么问题,继续去往下一间。
而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全都空着,什么东西也没有。
禾晔便来到右侧,他想其他房间一样,顺手拧了一下门把手,结果并没有拧动。
这房间锁了。
禾晔抬头,看到门牌上“雜物間”。
杂物间,那这里面应该放着很多与主家有关的东西。
禾晔转头,望向四周,试图找一根铁丝来撬锁。
可这一层除了灰还是灰。
他偏头对牧夕璟说:“在这儿等我。”
禾晔打算下楼去找根铁丝,可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传来一道轻微的锁响。
“禾晔。”牧夕璟唤住他。
禾晔闻声回头,看到牧夕璟站在门边,对他说:“门开了。”
他诧异道:“你怎么打开的?”
牧夕璟耸了下肩,无辜道:“不知道,随便一拧就开了。”
禾晔:“……”
应该是这种锁的时间太久,已经锁不牢了,不过倒是省了去找开锁工具的麻烦。
他转身回去,推门而入。
杂物间里堆了不少东西,全用白布盖着。
禾晔身上已经沾了不少灰尘,也不在乎干不干净,对牧夕璟做了个退后的手势,屏住呼吸,将白布掀开。
果然,他这动静惊动了满屋尘土。
等尘土重新落回地面,禾晔已经翻看起杂物堆里的东西。
他的运气很好,翻找出几样自认为有用的东西。
两个日记本,一个照片簿。
日记本是大少爷贺邱岩,二少爷贺邱跃两人的。
二少爷贺邱跃的日记应该是小学的时候写的,内容全是学习累,出去玩,吃什么好吃的东西之类的东西。
禾晔大致翻看一遍后,放回了原位。
反而是大少爷的一篇日记引起了他的注意。
1910年6月11日,晴:
太好了,妈妈说明天带我和弟弟妹妹去爬山,我一定要第一个爬到山顶去!
1910年6月12日,阴: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爬山的时候,妹妹一脚踩空,从山上掉下去了!
医生说妹妹伤到了腰椎,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都怪我,不应该说要去爬山的,明知道妹妹那么调皮爱玩,竟然还带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现在好害怕,可是爸爸妈妈都在医院照顾妹妹,没空理我。
爬山这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他们回来后会不会责怪我?
我再也不敢了。
1910年6月13日,阴:
听赵管家说,妹妹醒了,我好想去看看她,可是爸妈不让。
之后每天,贺邱岩都用日记记录自己的心事。
这个大少爷似乎把妹妹瘫痪的事情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而且从前面的日记中可以看出,他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妹妹。
禾晔很快将整本日记翻完,发现这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妹控。
里面的日记内容,其中一半都是记录自己和妹妹的日常,特别是贺雨璇瘫痪后,他更是把注意力投在了妹妹身上。
记得其中一篇日记,说他在学校被表白了,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女生,但他以放学后要去陪妹妹没有时间恋爱为由,拒绝了。
不管妹妹是不是他拒绝的借口,但他的确做到了一个好哥哥。
但这样的好哥哥也很可能会因为愧疚,帮妹妹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禾晔合上日记本,放回原处,打开了厚重的相册。
相册足有几十厘米厚,前面几张都是贺长宏、肖丽珠两人年轻时的照片,禾晔对他们最初时有多恩爱并不感兴趣,直接翻到了最后面。
最后一张照片,正好是禾晔想要的。
最新版的全家福。
照片中,贺长宏一身中山装,头发发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十分严肃。
坐在他旁边的肖丽珠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毛毯,头发斑白,脸色发青,神情呆滞,嘴角隐约有口水流出,看来时日不多了。
在肖丽珠旁边站着四个孩子,两男两女。
肖丽珠身后站着一对男女,男人帅气,女人靓丽,是贺邱跃夫妇,怀中还抱着一个看起来刚刚几个月的小婴儿。
贺邱跃旁边,站着的是大少爷贺邱岩以及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
这时候的贺邱岩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周身已经有了家主的气场,能把伴侣带回家,看来在贺家已经掌握了不小的话语权。
能走到这一步,不止年龄增长,还有狠辣的手段。
所以他手上沾染人命,也不足为奇。
禾晔光从他面相上就看到了不下十几条人命,真实数字可能更多。
看来他作为贺雨璇帮凶的可能性最大。
禾晔这么想着,随手往前翻了一页,看到一张人数更多的全家福,其中包括贺长宏的几个姨太太。

这张全家福因为人多,照片下面还特意带了名字介绍。
贺长宏看起来五十出头的年纪,虽然头发泛白,但精神奕奕,气势雄厚,一副大家主做派。
左手边是妻子肖丽珠,她的精神看起来也不错,雍容华贵,气质温和,非常有当家主母的气质。
他们两人坐的是紫檀木雕花椅,肖丽珠左手边是贺雨璇,坐在稍微低一些的椅子上,笑容灿烂,维持着天真无邪,可爱温柔的面具。
贺长宏右手边的中年女人坐的椅子也稍微矮一些,椅子没有扶手,与贺家夫妇的椅子明显的区分开来。
这中年女人看起来比肖丽珠年轻几岁,一身锦绣旗袍,坐姿端正,脖子上、耳朵上都带着碧玉,面容上挂着浅淡笑意,看起来周身气质不比肖丽珠差多少。
这是二姨太,苏琴。
禾晔的注意力落在她的面容上,这位二姨太虽然满脸慈祥笑容,刻意隐藏起了锋芒毕露的眼神,但依旧看得出她不是一个善茬。
苏琴的眼睛里充满野心,且不是个柔弱性子,在贺家这群女人中,绝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
奈何她的命运坎坷,不得丈夫喜欢,又命中无子女,就算性格再要强,最后也只落得一人孤独终老的下场。
当然,这也可能与她年轻时作孽,手上沾染人命有关。
也不知这贺家是什么虎口狼窝,感觉每个人手上都沾染了人命。
贺家夫妇身后同样站着三个女人,中间的女人看起来年龄最小,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青春靓丽,笑容灿烂。
这是六姨太杜婵婵。
因为年龄小,再加上容貌出众,正是得宠的时候。
只可惜,锋芒太盛,又不知收敛,最后落得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生前生下一女,后来不幸夭折。
在她左边的中年女人,瞧着不到四十的年岁,一头卷发盘起,项链、耳饰全是金银,一身浅桃色旗袍,明明与其他人一样只是站在那里,却莫名多了几分风情。
这是四姨太,夏颜。
她的气质与其他姨太太不同,独有自己的风情韵味,是个懂拿捏男人,有些小心机的性格,眼界短,贪财,但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
命中有一子两女,可最后存活下来的却只有一个女儿,站在她右侧,至于其他两个孩子活不下来的原因,不好太过追究。
六姨太右边,是一个模样温柔似水的女人。
看起来比四姨太小几岁,月白色旗袍衬得她更加温顺和善,柔柔弱弱的性格,很好拿捏。
命中有一女,正好站在她左侧。
这是五姨太,叶念念。
这也是肖丽珠日记中提到的最后变成了疯子的女人。
第三排,是贺家两个少爷。
禾晔将她们的面相看完,发现这几人的命格与日记中描述的相差无几。
他问:“牧夕璟,带手机了吗?”
男人淡淡嗯了声,随手把手机递了过去。
禾晔把这张全家福拍下来后,又往前翻了翻。
前面依旧是这些人的照片,有母女照,有单人照,也有与贺长宏一起拍的照片。
禾晔大致扫了一遍,将相册放回原处,又翻找了一圈,没有搜到什么有用消息,便退出房间。
他接过牧夕璟递过来的纸巾,将手擦拭干净,低头看了眼脏兮兮的衣服,不在意地拍了拍,继续去往下一间。
右侧的三个房间,与左侧一样,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三楼全部搜查完,禾晔便带着牧夕璟下楼。
一楼已经空无一人,看样子他们都已经去往下一个地点。
厨房旁边有一扇单开的后门,通往别墅后面的房子。
在这座别墅后面,还有两座别墅,距离这里有两三百米,一左一右,像是前面的主屋的靠山。
虽然贺家人不行,但房子的风水倒是弄得不错。
禾晔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朝别墅走去,刚走到半路,突然看到亮着灯的二楼窗户上映出一道人影。
紧跟着传出滋滋啦啦的声音,像是……留声机。
几秒后,周围突然传出女人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禾晔不听戏,不清楚她在唱什么,甚至没有因为这声音停顿半秒。
反倒是直播间的网友们,被这漆黑的夜里突然响起的戏曲吓了一大跳。
圆嘟嘟牌小芋圆:【握草,什么玩意儿,突然搞得这么瘆人。】
不是迪迦:【二楼那是人影不会是鬼影?】
小酒爱生活:【咦,我刚才看萎衣、李华城他们刚刚就已经过去了呀。】
天线宝宝一米八:【我也来现场报道,郭观主、陈道长还有谭梁山在右边这栋别墅里,禾老板要不你去右边吧,安全一些。】
满山猴子我最红:【别,去左边!带我们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奶盐奶甜奶咸:【楼上说话有点不负责人了,大半夜闹鬼,就为了你的好奇心,让人去冒险,良心呢!】
满山猴子我最红:【你才没良心呢,你们不是一直吹嘘禾老板厉害吗,难道只是顺口说说,真遇到小鬼就怂了?】
湾仔大馒头:【怂个屁,你是没看前面直播还是怎么的,找事儿是不是。】
满山猴子我最红:【你才找事儿呢!】
直播间正争吵时,禾晔已经推开了左边别墅虚掩的大门。
“吱呀——”
大门发出难听刺耳的摩擦声。
相比前面那栋别墅,这座别墅就朴素许多,虽然也是精装修,但不如前面华丽大气。
头顶的吊灯也只是将房间照的朦朦胧胧的。
就在这时,那道诡异的戏腔突然停止。
禾晔朝楼上望了一眼,看到萎衣从有声音的房间里走出来,站在二楼扶手旁朝下望,看到禾晔、牧夕璟两人,她耸了下肩膀,撇清关系道:“不是我弄得,它自己莫名奇妙……”
话未说完,她身后再次响起咿咿呀呀地唱腔。
这下不用解释了。
萎衣皱起眉,转身再次进入那个房间。
片刻后,唱腔倏然停止。
萎衣再次走出来,对楼下的禾晔说道:“这个房间里我并没有感觉到小鬼的存在,真是莫名其妙。”
禾晔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刚准备在一楼搜寻,那道戏腔蓦地再次响起。
“嘿——!”
萎衣不信邪的再次步入房间。
禾晔没有着急跟上去,而是打量起了这栋别墅,看得出它比主屋的面积要小一些。
一楼除了厨房、洗手间、客厅这些地方,只剩下四间客房。
禾晔大致走了一圈,见客房里干净整洁,没什么可疑物品,不像是被人居住过的样子。
一楼巡视完,他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上了二楼。
正好看到从三楼下来的李华城,他身后同样跟着一个人帮忙摄像。
他问:“怎么回事?”
禾晔摇头表示不清楚。
两人一起朝那间唱戏的声音走过去。
房间里,萎衣正站在留声机旁,神情认真地盯着它。
李华城再次询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萎衣也摇头表示:“这个东西好像被什么控制了。”
禾晔闻言,朝窗户的位置看了看,对其他两个嘉宾说道:“刚才我在外面看到窗户边有人影,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李华城皱眉,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难道是二姨太的鬼魂?”
萎衣疑惑:“什么意思?”
李华城:“这个房间我刚刚来过,这是二姨太的房间。”
他说着,抬手指向墙壁上的照片:“那张是她扮上唱戏妆扮的照片,我猜测她进入贺家之前,应该是个戏子。”
萎衣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皱眉道:“要是这里有鬼魂,我不可能感应不到。”
她的白狐感官敏锐,要是周围真有小鬼出没,它一定有所反应。
李华城也跟着说:“我刚才试了,没有在这房间感觉到鬼魂的存在。”
萎衣拧眉疑惑:“真是奇了怪了。”
禾晔没有立即参与他们的话题,而是先在房间里巡视一圈,在看到床边的扶手时,开口解释:“刚刚那个人影不可能是二姨太。”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询问:“为什么?”
禾晔语气肯定道:“二姨太不是戏子出身,再者她活到了将近古稀之年才病逝,刚刚那个人影的身形纤细轻巧,不是一个七十岁老妇人能扮成的。”
李华城诧异:“你怎么知道她活到了七十岁?”
禾晔没应答。
李华城也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想起他们还在比赛,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儿女。”
禾晔再次否认:“她没有子女。”
李华城诧异道:“她活到七十多岁,怎么可能没有一儿半女。”
禾晔:“没有。”
李华城虽不相信,但也知道禾晔的相面之术非常厉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萎衣出声打破寂静氛围,询问道:“禾老板,那你觉得刚刚那人影,还有这唱戏声是怎么回事?”
刚刚萎衣再次把撞针拿到一旁,可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撞针又不动声色地回到唱片上,继续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禾晔不确定道:“可能是留声机的问题。”
他说着走上前,左手移开撞针,右手将那张黑色胶片拆了下来,准备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砰——”
然而,在黑色胶片被拆下来的一瞬间,房间门蓦地关上,头顶的灯也熄灭了,使得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而房间里再次响起似哭泣、似埋怨般的戏腔,但留声机上的撞针和黑色胶片都还在禾晔手中。

是萎衣、李华城的摄像。
他俩只是摄像组里胆子大一些的普通人,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会下意识惊慌也正常。
不光他们,直播间的网友们也一个个情绪激动。
苹果壶:【妈耶,什么情况,不是说没有鬼吗?】
一团小月饼:【黑漆漆的好吓人,什么都看不到了。】
爱上谢广坤:【啊啊啊,立马把小jiojio缩进被子里,被子就是我的结界】
红霞满天:【天哪,黑暗的房间里听唱戏,简直不要太刺激,我现在脊背发凉】
奶奶辈茄子:【不行了,睡觉睡觉,大晚上的太吓人了】
咸鸭蛋:【禾老板,你们小心背后】
“咔哒——”一道细小的声音响了下,同时亮起两道光亮。
禾晔、牧夕璟默契地打开了手电筒。
紧跟着萎衣、李华城,以及两个摄像都打开了手电筒。
六把手电筒,把房间照的比刚刚开着灯还亮堂。
禾晔朝留声机上看了一眼,黑色胶片被他丢在桌面上,撞针也没有再回轨道上,但耳边如诉如泣的戏腔依旧唱着。
萎衣、李华城仰头看向天花板,奇怪道:“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禾晔没接话,拿出一张召阴符,随意一甩,无火自燃,同时口中默念咒语。
一分钟后,房间里毫无反应,还真没有小鬼出现。
禾晔拧眉,再次打量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了墙壁上那张女人穿着戏服的照片上。
他走近几步仔细端详,如果不认真看,会觉得照片只是一张照片,可禾晔却发觉到她的嘴唇微微张开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她的唇明明是闭合着,微微上扬的。
“刚刚她的嘴唇是微抿着的。”
牧夕璟的话瞬间验证了他的猜测。
禾晔淡淡嗯了声,把手电筒递给牧夕璟,把照片取了下来。
这照片很大,足有一米多的高度,再加上实木的相框,重量不轻。
照片拿下来后,回响在房间里的戏腔戛然而止。
萎衣、李华城相互对视一眼,确定有问题的就是这相框了。
禾晔特意往墙壁上看了一眼,除了三颗固定相框的钉子,似乎没什么异常。
之后,他看向相框背面,只是一块普通的合成木板。
他给牧夕璟要来背包,开始在里面翻找东西。
李华城、萎衣两人很是疑惑,询问道:“禾老板,你在找什么?”
禾晔:“工具。”
李华城瞬间了然,问道:“你是想要撬开这块木板吗?”
禾晔:“嗯。”
李华城拦下这任务:“我来吧。”
他从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利用指甲剪上的锉刀把上面固定木板的小钉子一个个掰直。
很快,木板被拿下来,这时在木板与照片的缝隙中突然掉出来一个东西。
几人齐齐低头,看清掉地上的东西是一个巴掌大的锦囊。
萎衣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问禾晔、李华城两人:“打开看看吗?”
李华城点头,禾晔也表示没意见。
萎衣将锦囊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瞬间皱起眉头,语气平静道:“是骨头。”
她走到旁边的桌子旁,用纸巾擦干净一小块地方,将锦囊里的东西倒出来,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好像是指骨。”
骨头大小差不多,她还稍微拼了拼,是一个完整的左手掌。
禾晔朝桌子上觑了一眼,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相框上。
木板被拿开,露出了相片背面。
原本应该空白的背面,却画着一个大大的禁锢咒,木板背面贴着一张黄符。
这手法怎么有点熟悉。
王宝梅好像就是被这样困在了镜子里。
他这想法刚一冒出,耳边再次响起凄凄惨惨的唱戏声。
禾晔抬头,寻声望去,看到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戏腔就是从她口中发出。
她边唱边舞,神情哀伤。
禾晔他们没有出声打扰,倒是女子自己唱着唱着突然掩面哭泣起来。
萎衣主动询问:“你是谁,哭什么?”
女子用袖子拭去眼泪,声音空灵道:“我叫秦园园,是梨香苑的青衣,你们又是谁?”
萎衣跟他一番介绍,说现在已经距离她去世过去百年,现在已经是21世纪,他们过来寻求贺家命案的真相。
好一会儿,秦园园才把她这一番话消化,见他们打扮穿着确实与自己不大一样,才配合着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当初我因为唱一出《祭塔》被贺家老爷看上,但我已有意中人,本打算再过个一年半载就娶亲嫁人,却被霸道的贺长宏强行要了身子,勇哥的家人本就嫌弃我是个戏子,知道我失了贞洁后,便更不同意我过门。”
“原本我们情投意合……”秦园园说着说着,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再次掩面哭了起来。
“我们班主为了讨好贺长宏,硬要把我送到他府上,我实在抵不过,就当着贺长宏的面割了脖子自刎。”
“贺长宏担心我死后,怨念太重,来找他寻仇,专门找了道士将我的鬼魂封进棺材里。”
“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又让人掘了我的坟,开棺拿走我的尸骨封进这幅画里,送给了他的二姨太。”
“他让道士强迫我夜里经常出来唱戏,若是不如他们的意,就将我的魂魄打散,我别无他法,只能照做,把住在这间房子里的二姨太吓得夜不能寐。”
禾晔听完,出声询问:“你说是贺长宏找的道士把你封进这里面?”
秦园园点头:“对。”
萎衣见他这么问,疑惑道:“禾老板,怎么了?”
禾晔摇头,没有解释太多。
其实他想的是,前面王宝梅说她死后,肖丽珠找道士把她的鬼魂封进了镜子里。
禾晔看了下,这符箓与镜子后面画符的人应当是同一个人。
那有没有可能王宝梅也是贺长宏设计谋杀的?
李华城出声询问:“二姨太不是贺老爷的姨太太吗,他为什么要你吓唬自己的情人?”
秦园园摇头:“这我不清楚,不过我感觉贺长宏与二姨太的关系并不好。”
“我被关进照片里那么久,从没见贺长宏来这里看二姨太,反倒是经常听见二姨妈咒骂他怎么不早点去死,后来她总听见我夜里唱戏,觉得这房间闹鬼,就匆匆搬走了。”
萎衣问:“你能看到二姨太在房间里的言行?”
秦园园:“能听到。”
她的鬼魂被捆在照片后面出不去,只能被迫听二姨太房间的事情。
萎衣追问:“那这期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
秦园园努力回想了下,摇头:“不记得了。”
禾晔出声询问:“你自杀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1924年4月23号。”秦园园记得非常清楚。
禾晔:“知道你什么时候被送到这房间的吗?”
秦园园再次回想:“应该是1927年,那时候二姨太刚过完四十岁生日,她很喜欢听戏,生日时她女儿特意带她去戏院里听戏,还体验了戏服,这张照片就是那时候拍下来的。”
1927年。
禾晔记得肖丽珠的日记里的时间是1931年,当时有一句是:疯的疯,病的病,死的死。
他问:“1927年,那时候五姨太疯了吗?”
秦园园摇头:“没有。”
“啊!”她突然露出惊奇的神色:“我想起来了。”
“那时候六姨太刚过门不久,二姨太很不喜欢她,说她一个刚进门的,性格太嚣张,仗着贺家老爷喜欢,横行霸道。”
“有几次好像还抢了二姨太想要的东西。”秦园园一边回想,一边说:“我记得有一次,布行送来一批布匹,二姨太看中了一款豆绿色的布,想要拿来做旗袍,结果被六姨太抢先拿走了,还嘲讽二姨太说她年纪大了,穿这种颜色不衬肤色,让她用深绿或者暗绿色比较合适,当时二姨太回到房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还有首饰,六姨太也都不顾尊卑地抢先拿走自己喜欢的,对此贺长宏也宠着惯着,从不说她什么。”
“二姨太气不过,因此总与六姨太发生争执,我就是那时候被贺长宏暗中放进了相框里送进来。”
“不过贺长宏为了不让二姨太起疑心,并不是照片送过来就让我闹腾,这期间隔了大半年时间。”
“说来也巧,我闹腾没多久,六姨太就死了,贺家人都误以为我是六姨太。”
“虽说二姨太搬走了,但听说她精神出现了问题,经常晚上睡不着觉,就算睡下了,也总是做噩梦,后来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禾晔问:“所以六姨太是1928年去世的?”
秦园园点头:“应该是。”
她当时已经是只鬼,并不能准确地感觉到时间流逝。
禾晔问:“你刚刚说二姨太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五姨太呢?”
秦园园继续应答:“五姨太疯了这件事,我也隐约听到过,但具体什么原因,并不知道。”
禾晔:“时间呢?”
秦园园:“六姨太死后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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