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霁允点头,“朕知道。”
他皇叔闲着没事就受伤,哪次不是他站出来的,他都站习惯了。
“这些都不重要。”连霁允满脑子都是他皇叔被一个哥儿救了这件事,“刑统领,你现在立刻叫人偷偷去调查一下顾家那个嫡子,只是调查,别的什么都别做。”
刑晏盯着连霁允,“真的要查?”
连霁允坚定,“查。”
他皇叔一身谣言,唯独在这方面干干净净的,若是被某些小人刻意陷害,他自然是要帮助他皇叔率先除掉这些渣滓的,不然耽误了他皇叔以后娶亲,影响到他堂弟出生的速度了怎么办。
刑晏原本还想再劝劝,可连霁允一个眉头轻皱过来,他便当即改了口,“臣这就叫人去查。”
对于他们现在的能力来说,想要查清一个活的如此简单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当天夜里,连霁允便坐在床边,眉头皱皱的听着侍卫查来的消息。
等到侍卫离开,寝殿内又只剩下他和刑晏两个人的时候,连霁允连最后那点儿情绪都不忍了。
他转头去问刑晏,“顾易秋宠妾灭妻,能杀吗?”
刑晏单手按住连霁允的脑袋,试图压制住什么,“别激动,宠妾灭妻只是外人传的,顾易秋对外表现出来的只是不太喜欢自已的结发妻子,并没有做出灭妻的实事出来,律法罚不了他。”
连霁允歪着脑袋挣扎了一下,“那他的嫡子现在和摄政王府有了关系,以他爱财的性子,真的不会借此讹皇叔?”
刑晏将连霁允压的死死的,“换做别人,顾易秋可能就去了,但这人是王爷,他没这个胆子。”
连霁允松了口气。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他皇叔毕竟“美名”在外,因为他们演戏的原因,他皇叔身上现在还背着“疑似造反”的名声,这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灭满门的身份,晾他顾易秋也没这个胆量去招惹。
所以当他皇叔隔了一段时日主动找过来,说他要迎娶顾听唯的时候,连霁允只是愣了一瞬,脑海中随后浮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现在叫人去杀了这个顾府嫡子,不知道还来不来及。
谁知道不过半年,他便开始庆幸自已当初没有冲动对他这个皇婶下手了。
“皇叔,朕的皇婶呢,身体如何了?”
想当初,知道他皇叔要娶这个顾家嫡子,他还未开始阻拦,就屈服在他皇叔几句话中。
当然,也是他相信他皇叔的决定,这才接受了这个他从观音娘娘那里求子求来的皇婶。
不仅如此,有了“秘密圣旨”的过命之交,又有了第一次见面的良好印象,他对他这个漂亮又开朗的皇婶印象简直不止一星半点儿的好,用他皇婶的话说,那就是相见恨晚,再恨晚。
“他没事,受凉而已。”连印池现在不管大事小事,只要能避免这两人见面,他就坚决不会让他们见着。
连霁允听到他皇婶受了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他眉头微拧,“皇婶那身体着凉可不是小事,秦老看过了吗,用不用叫御医再去看看,王府中名贵药材可还有,要不朕还是叫人再送一些过去吧,皇叔觉得上次那株人参怎么样?”
连印池被连霁允嗡嗡的头都有些疼,话都还没听完,便直接制止了连霁允。
“摄政王府不缺这些,你皇婶也没大事,只要你别找他喝酒,两天以后他就好起来了。”
连霁允:“……”
他心虚的摸摸鼻尖儿,小声,“不喝了,皇叔放心吧。”
连印池倒也不是想在这种时候找连霁允的麻烦,他面无表情,“把那些能让人看出你情绪的小动作都收收。”
连霁允当即放下自已的手。
连印池:“说正事吧,你皇婶叫我来跟你说,他有些其他的想法。”
连霁允:“那你叫皇婶自已来说啊。”
连印池看过去。
连霁允一顿,“哎呀,你看朕这记性,忘了皇婶身体不舒服了。”
连印池暗中松了口气。
连霁允:“要不朕还是亲自去一趟摄政王府吧,正好也去看看皇婶。”
连印池:“……”
正事说了半天,连霁允最终也没能从他皇叔那里获得他皇婶的探视权。
他这皇叔,自从有了他这个天仙般的皇婶,他这个侄儿的地位便一降再降,短短几个月而已,已经防他跟防什么似的,生怕他带坏了皇婶一样。
他皇叔就像是立在他和他皇婶之间的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想要跨越想见,简直难上加难。
等到入了夜,连霁允迫不及待的拉过刑晏,将自已往刑晏怀里一扎。
“累了。”他说。
若不是怕挨训,他真想让他皇叔来看看这个场面,他也是有人抱的,也不是整天整天都会惦记他皇婶的好吧。
“皇叔怕我带坏皇婶,总是拦着不让我们见面。”跟刑晏在一起,是他现如今为数不多可以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你说我也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吧,皇叔怎么就信不过我呢。”
刑晏一手托住连霁允,另一只手揽着他后背,用一名局外人的眼光,客观且直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王爷不止信不过你一个呢?”
连霁允:“???”
刑晏也不止一次见过那小摄政王妃,他想了想,笑了下,“或许,比起王妃,皇上这局还要略逊上一筹了。”
连霁允:“?????”
刑晏到最后也没说他为什么要略逊一筹,他没说,连霁允也没继续追问。
他都逊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只不过他天生好奇心重,听了刑晏的话,总有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瞒着他皇叔,甚至还背着刑晏,连霁允悄悄叫来自已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人。
“你,去给朕查一下皇婶。”
侍卫一脸震惊,“查,查摄政王妃?”
是皇上不要命了,还是皇上不想要他的命了?
连霁允:“也不算查,皇婶身边有游三和暗卫在,你再怎么也越不过他们去,朕的意思不是让你去调查,是让你观察。”
远远的观察一下,看看他皇婶每天都在做什么,行为方式如何,又是怎么和他皇叔相处的,知道的差不多就行,也不需要太细致。
他只是想知道自已比起他皇婶,他略逊在哪里。
结果当天上午派出去的人,午膳之前就被他皇叔“打包”送了回来,刑晏亲自带着被五花大绑的人进了御书房。
“皇上。”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连霁允看到这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没用刑晏先开口说什么,他自已就开始反思上了。
“朕这侍卫也是往暗卫的方向培养的,平日里办事也还算利落,怎么对上皇叔的暗卫就被发现的这么快,果然还是朕培养人的能力不够吗?”
他略逊在哪里不知道,他的侍卫略逊在哪里这下子倒是变的很清楚。
还在等着连霁允反思自已行为的刑晏:“……”
连霁允:“不过也正常,就算是皇叔他摄政王府的侍卫进了暗卫营,都不一定全能活着出来,比不过也正常。”
两句话,半句没提自已为什么要派人去监视摄政王妃。
刑晏:“皇……”
“啊,对了,就算只去了半天,也应该看到皇婶在做什么了吧,来,刑晏,给他松绑,让他给朕好好讲讲。”
有别人在,刑晏也不能像私下里那么对连霁允说话,他稍缓了片刻,看着连霁允,心道了一句自求多福,听话的给侍卫松了绑。
松了绑后,“那臣先下去了。”
连霁允现在着急听他皇婶的事,随意的摆了两下手,“下去吧。”
谁知道,刑晏刚走,侍卫便“噗通”一声跪下,“属下办事不力,请皇上恕罪。”
本来也没指望太多的连霁允抬了下手,“站起来回话,说说你都看见皇婶做什么了。”
饶是连霁允发了话,侍卫依旧跪着没起来。
连霁允:“嗯?”
侍卫哆哆嗦嗦,却又不得不说,“王妃他……他请属下喝了杯茶,说了句辛苦了,便叫人将属下送到了王爷面前,然后,然后属下就王爷被送回来了。”
连霁允:“……”
他皇婶竟然请他的侍卫喝了茶?
他都好长时间没有喝到他皇婶的茶了。
“就这些?”他问。
侍卫:“和王妃有关的就这些。”
连霁允:“还有和皇婶无关的?”
意外收获?
侍卫垂着头,哆嗦了一下,“王爷,王爷叫属下回来给您带个话,说今日晚些时候,他会来看望皇上的。”
连霁允:“……”
“刑晏!叫朕的刑统领回来!”
连霁允发誓,他不是害怕他皇叔,他就是单纯的不想惹他老人家生气。
将刑晏叫了回来,又将其他人都遣了下去,连霁允凑到刑晏面前。
“皇婶最近要帮皇叔做些事情,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刑晏点头。
连霁允:“那你觉得,我这个时候要是为皇婶提供那么一点点帮助的话,皇叔还好意思教训我吗?”
刑晏点头。
连霁允:“……没别的办法了?”
刑晏点头。
连霁允:“……”
看看他皇叔找到的贤内助,上能开酒楼,挣银子,下能养皇叔,生堂弟。
再看看他找到的这贤内助,自已有了麻烦他就会点头。
刑晏:“皇上现在知道害怕了,不是自已偷偷叫人去查王妃的时候了?”
连霁允:“不是你说的我略逊一筹,我还不能探究一下了?”
刑晏明显一愣。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是自已昨夜那么一句无心的话,可他那句话,是在夸王妃?
就算是夸,摄政王妃那是能随便去查的人吗。
也就是王爷和皇上叔侄两个人确实一条心,彼此之间也足够了解,但凡这两个人中间有一丝一毫的龃龉,他们都不可能活到这个时候。
刑晏叹了口气,“是臣说错话了。”
这回换成连霁允点头。
刑晏:“你和王妃,偶尔也是不分上下的。”
怪不得王爷说什么也不让这两个人见面,私下里还叮嘱他,万不能放皇上去见王妃,就这样,换他,他也得谨慎。
又是阴阳怪气,连霁允听得出来。
他皱眉瞪着刑晏,只是还没说话就被刑晏抢先开口。
“皇上若是不想被王爷训,等到王爷来了,主动和他讨论一下国库的问题吧。”
看着连霁允带着疑惑的眼睛,他解释道,“只是个建议,在王爷面前不一定好用,但王妃最近一直在变着法的往国库里扔钱,我们不清楚原因,王爷肯定是清楚的。”
关于国库问题,王爷之前若是主动提了,那这话还真就没有问的必要,可王爷什么都没说,说明这些事王爷是不希望皇上知道的。
既然不希望知道,那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就能谈谈这件本不应该被知道的事。
转移一下注意力,先发制人,说不定真的能够少被训几句。
“有用吗?”连霁允怀疑。
他皇婶之前说要给他挣钱,让他成为最有钱的皇帝,他也问过为什么,只是他皇叔和皇婶谁也没说罢了。
刑晏:“调查王妃的事你都做了,还在乎这些有用没用?”
没用也没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连霁允拧着他那双好看的眉,思考,“你说,我要是告诉皇叔,他若是训我,我就去找皇婶诉苦,这样还会被训吗?”
刑晏伸手,附上他的脸,将他拧着的眉头舒展开,实话实说道,“那你可能会被训得更惨。”
还有可能会被禁足。
看着连霁允了无生趣的样子,他没忍住笑了笑,提醒了一句,“这次就当个教训,以后记得,王妃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入了王爷眼的人,就算是你,也尽量少去打他的主意。”
尤其是这王妃的身体,柔弱的简直令人发指,见过王妃一面之后,他都怕王爷一个习武之人,哪天一个不小心多用了些力气,再将这王妃的骨头捏碎了。|
连霁允不服气,“我也没怎么打皇婶的主意吧。”
刑晏:“你拉着王妃喝了半天的酒,还要怎么打人家主意。”
这么多年了,他就这么一次没跟着连霁允,这人出宫就给王妃灌醉了。
这是王爷后来说的,也有人说,当时醉的就只有皇上自已,王妃看着还好,谁知道后来怎么也醉成了那样。
反正不管怎么说,拉着人喝酒是真的,连霁允自已也承认了,虽然不知道王爷最后为什么一句责备都没说,但有了一次就算了,要是还有第二次,想必就算是王妃来求情也没用了。
连霁允也知道自已那天喝的是过了些,他最开始只是想让他皇婶陪着他喝一点,没想到后来喝的上了头,毕竟他是真的挺喜欢他皇婶的,明知道他皇婶身体不好,怎么可能卯足了劲儿的劝他皇婶喝酒呢。
刑晏这么一提,让他瞬间没了刚刚的底气,“皇婶回了王府,才醉成那样,我也不知道那酒的后劲那么足。”
不过那些都不算什么了,他这次叫人去盯他皇婶才是目前主要问题。
“先不说那些了,皇婶前几天是不是又往国库里扔银子了,这次又扔了多少?”
刑晏:“不知道。”
王妃隔一段时间就往国库里扔点什么,一开始王爷还叫人来告知一声,现在扔习惯了,已然将国库当成自家库房,小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大到成箱成箱的金银,不眨眼的往里扔,连说都不说了。
连霁允:“……”
他皇婶……该不会是散财童子转世吧?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熬到入了夜,结果伏喜来传,说皇叔来信,今夜不来了。
连霁允大喜,“真的?”
伏喜:“真的,听说王妃有些不舒服,王爷在陪着。”
连霁允又瞬间紧张起来,“叫御医了吗?”
伏喜:“王府有秦老在,哪里还用得着御医。”
连霁允停下来思考片刻,点点头。
那倒也是,他皇叔没事就受点伤,也都是因为有秦老在才没有出过问题,不过他皇婶那个身体确实挺让侄儿担心的。
“叫人挑上一些上好的补品药材给摄政王府送去,记得,悄悄的送,别太大张旗鼓。”
“那要提前叫人去和王爷说一声吗?”
“不必了。”连霁允眼睛一转,“对了,叫刑晏亲自去送。”
他皇叔今日没训到他,那他就主动送个他身边的人上去,总要有人替他承受一下,这样他今夜才能睡的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连霁允的错觉,自从有了他皇婶,他和他皇叔的所有计划好像都进行的格外的顺利,不仅如此,因为他皇婶的存在,现在连暗杀他的人都消停了不少。
听说,都奔着他皇叔和皇婶去了。
只是连霁允也并没有太在意,他身边有刑晏,同样,他皇婶身边也有他皇叔,他能安然无恙的长到现在,足以说明这些人的能力,就连他皇婶自已,明明身体那么弱,却还是做了那么多事情,他总该相信他们的。
可直到秋猎那天,他看着他皇叔怀中完全没了生气的人,他才恍然发现,他皇叔原本赖以保护自已的那些能力,最后却成了伤害他心上人的主要原因。
那是活了十五年的第一次,连霁允第一次生出了一股暴虐心理。
无辜人的命,他为何要管,这暴君的名声他皇叔担得,他为何担不得?
第230章 古代番外十九
攻打南域的事情一旦决定,那便是不能往回收的成命,他皇叔不是开玩笑,他也不是。
只是他皇叔此去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这娇弱的皇婶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他当即有了决定,连夜叫来了刑晏,也没说别的,只是让他将皇叔以前住的寝殿再好好收拾一番,一定要非常非常非常认真的收拾,这样等他皇婶住进来的时候,他也好跟他皇叔保证,一定能照顾好他皇婶。
他皇婶这一伤,搞的他现在也紧张兮兮的,偏偏每天都还有人在“诚心诚意”的上谏,说什么,战事一起,势必会劳民伤财,苦的只会是百姓之类的。
当然,有反对的,就会有支持的,一时间,朝堂上每日都是“别人都挑衅到了门口,还要继续示好是懦弱行为”和“战事会让大汲财匮力尽,民不聊生”的争吵。
连霁允一早就做好的决定,自是不会因为几句争吵就改变,只不过他如今也懒得管,那群人每天想吵就吵,等到他们将今日准备好的言辞都吵完了,他再下一句命令,叫人尽快为摄政王准备粮草。
看着下面有人气的不行又不敢继续言语,他心情也还算好。
平日里小打小闹的动他皇叔就算了,这次竟然下了死手,若不是他皇婶命大,这次秋猎过后,他们就可以直接办国丧了。
都这样了,某些文官还在劝他不要引起民愤,民愤重要,他身为皇上,皇愤就不重要了?
话又说回来,他皇叔气成那样,他也拦不住啊。
他皇叔作为主将,因为他皇婶的身体原因,已经算迟行了,不过好在也没人敢催他皇叔,他最近大大小小也发了不少脾气,现在除了在朝堂上会有人冒着风险谏言几句,倒也没有人上赶着来找他的不愉快。
一切进展都如他所想,待他皇婶醒来后,他皇叔便走了。
他皇叔一走,他便迫不及待的将他皇婶接进了宫,他皇婶养上一段时日还要去他皇叔那里,这段时间,他可要好生照顾着。
只是没想到,在皇宫中没出什么事情,他皇婶养的差不多后第一次出皇宫,路上就被人埋伏了,明明之前他已经叫人清查皇城的治安了,结果又给他来这么一出。
御书房内,连霁允看着下边一个个不敢抬头的人,气的不行,偏偏刑晏也跟着那群人一起劝。
本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下更好,这两句话一劝下来,这火跟浇了火油一样,噌噌的。
可能是以前不管自已说什么,刑晏都会尽可能的满足自已,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认为,别人反驳自已没关系,但刑晏就是应该和自已站在同一战线,谁知突然有一天这人站到对面去了,会让他有这么难受的感觉。
虽然他知道刑晏说的有道理,但这并不足以让他消气。
和刑晏在一起的事除了伏喜他们几个身边随时伺候的人知道,连霁允谁都没告诉过,就连他皇叔现如今还一直瞒着,所以现在有了心事,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郁闷了半天,小宫女来报,说王妃回来了。
连霁允站起来就走。
别人都气他,他去找他善良可爱的皇婶还不行吗?
果不其然,他皇婶就是世界上最棒的皇婶,不仅说的话让他心里暖暖的,还很暖心的让他喝了些酒,说是能够缓解压力。
别说,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还挺好用的,等他出了他皇婶的寝殿,再看见刑晏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最开始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只是气还是要生的,他可是皇上,刑晏还没给他道歉呢。
他控制着自已的脚步尽量让自已以走直线的样子来到刑晏面前,等到站定后,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刑晏看。
刑晏一眼就看出连霁允这是又喝酒了,不过知道有摄政王妃在,他也没太担心,王妃那人虽然想法让人难猜了些,但人还是很有分寸的。
他默默叹了口气,抖开袍子披到连霁允身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哄人,余光就看到跟在后边一起出来的摄政王妃。
帮连霁允拢外袍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后,他率先请安,“见过王妃。”
他声音落下后,就听见站在自已面前的连霁允也小声的叫,“皇婶。”
这句软的不行的“皇婶”一出口,刑晏敏锐的察觉到王妃刚冒出的火气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即便感觉王妃的态度有所软化,他还是不觉得这件事会就这样善了,不管怎么说,连霁允都是个皇帝,他把人家用命养出来的小皇帝拐到了自已怀里,怎么可能会被这么容易放过。
不过事到如今,他除了最开始被发现时震惊的那一下,更多的感受竟然是踏实。
就好像心中一直悬着没有解决的一件事,如今终于落到了实处的感觉。
“王爷知道吗?”
连霁允和刑晏的感觉差不多,等了半天,已经做好了要被教育的准备,结果就听到他皇婶问了这么一句。
刚喝了酒,连霁允脑子转的也没有以往快,他默默的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是回答皇叔不知道,还是回答,皇叔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我们也不清楚王爷知不知道。”
自已还没想好,就听面前的刑晏回了一句。
连霁允抬头看了一眼,既然已经有人替自已回答了,他也就没再自已费脑子,配合着小幅度的点了下头,他又再次垂下头,安安静静的等批判。
后边的事情他隐约记得一些,好像是被风一吹,当时突然就有些头晕,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他皇婶让刑晏送自已回去,也在回去后听到刑晏跟自已道歉。
刑晏一个武将,道歉道的不是很让人称心。
别人道歉是为了认错,他道歉就纯粹是为了哄人。
连霁允被按在床上喂了半碗的醒酒汤,又被他小心伺候着洗漱完,然后就被搂在怀里吻了个透。
第231章 古代番外二十
喝过酒,连霁允整个人都软了不少,甚至就连最开始的推拒做的都好像是在欲拒还迎。
好不容易被放开,他气愤的捶了一下刑晏,“我说原谅你了吗你就亲我。”
刑晏抱着他,小心细致的帮他整理乱在耳边的碎发,“都是我的错,下次再有人敢顶撞我们家皇上,我直接将人押去大理寺,以意图气死皇帝的名义重罚,这样行吗?”
连霁允虽然迷糊,却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竟会说些哄人的话,对我今日因为什么生气你半分都不提。”
他今日说的明明也没错,刑晏凭什么不站在自已这边。
刑晏:“王爷若是在,那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可王爷如今不在,我也只能更谨慎一些。”
只要他想,不管什么情况他都能保证护得住连霁允,他不怕事情闹大,只是站在那些大臣的角度上去想,王爷在外征战,皇上因为几个南域的人就要封城,虽涉及到王妃的安危,但如此大规模封城,怕是的确会引起不小的恐慌。
刑晏也知道连霁允并非不清楚利弊,他只是听见有人袭击王妃,心里后怕而已,再加上自已又在他气头上开口帮别人一起劝他。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今天没跟你同仇敌忾就是我的不对,我道歉,我认错,皇上你罚我吧。”还没等连霁允说话,刑晏又继续说,“不过我身娇体弱,皇上别打我板子,我们换别的惩罚行吗?”
还什么都没说的连霁允:“……”
就算罚,他也不可能打刑晏的板子。
连霁允没说原谅,但脸上的表情到底还是因为刑晏几句话一点一点暖了起来,他顺着刑晏的话往下问,“你想怎么挨罚?”
“就罚臣今夜衣不解带的好好伺候皇上吧。”
说着,刑晏也没给连霁允反驳的机会,低着头就吻了上去。
生气的连霁允最是好哄,按在床上好好揉搓一顿就好了,若是没好,就接着再搓一顿。
果不其然,折腾了许久,喝了酒本就有些醉的小皇帝最后因为扛不住,直接睡了过去,临睡之前还知道自已要给刑晏的道歉一个回应,但因为没力气,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刑晏吻过来的时候,轻轻在人家下巴上咬了一口。
咬出一圈整齐的牙印出来。
连霁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清爽,前一天的糟心事在刑晏精心的“伺候”下,也变的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了。
早朝上,昨日那些说反对他做法的大臣也没有再说别的,不仅没说,还在别人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主动站出来帮自已反驳,一整个早晨,神清气爽,过的简直不要太舒心。
唯独有一点还让他有些在意,就是下朝后,有人来报,说王妃今日一早叫人来过,见自已照常上了朝,才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有些知道他皇婶在担心什么……
因为有他皇婶在,连霁允感觉自已和刑晏能顺利在一起的可能好像更大了一些,毕竟他虽然在他皇叔那里失宠了,可他皇婶现在可是风头正盛着。
将他皇婶送去游山玩水的找他皇叔后,皇宫中又再一次的安静下来,不过这样的日子倒也算熟悉,虽然说不上不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
摄政王一路大捷的消息不断从战场上传来,摄政王妃手无缚鸡之力却依旧打入敌军的消息也夹在其中一并传了回来。
连霁允本就想借此机会重振他皇叔的盛名,这下好了,都不用他费心想说辞了,有些一直站在他皇叔那边的老臣主动就前来邀功了。
等到又是一个年后,莫承战败,南域彻底变成他们大汲的,他皇叔又传来消息,说他皇婶身体弱,就不着急赶回来了,正好一路风景不错,他们就散着心回来,所有和正事有关的,都已经叫别人快马加鞭送回来了,后边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让他自已看着处理,不需要再来信过问。
摄政王这话一传回来,那些原本已经相信王爷无二心的人又开始动摇了,一时间,请皇上速传王爷回京,或者让王爷交出兵权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只是连霁允一句没听,完全没在意这些。
他带着刑晏,再次去了当初给他皇叔求子的观音娘娘那里,这回也不催了,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跟娘娘闲唠嗑。
还非要拉上刑晏。
刑晏:“……”
连霁允:“皇婶身体不好,上次秋猎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心中难受,但南域的事情一解决,皇叔也算能放下心来好好照顾皇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