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小夫郎被摄政王宠飘了by不予程上
不予程上  发于:2024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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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听唯不懂大汲的礼仪,他只是听到连印池说今天会很累,也就自然而然的顺从下来,全然不知这种行为在别人眼中代表了什么。
一路上,顾听唯也不知道连印池正在经历什么礼仪,就感觉这人抱着自已左一趟右一趟的,抱的顾听唯搂着连印池脖子的手都有些酸了,一群人才热热闹闹的来到正厅。
到了正厅,顾听唯被连印池放了下来,接下来的环节就是他还算熟悉的拜堂环节。
一拜自然是拜天地,二拜拜的自然也不会是顾易秋这种人,顾听唯看不见,也不知道拜的是谁,三拜那就是对拜了。
顾听唯手中握着一条绑着大花的红丝绸,站在连印池的对面。
随着傧相一声“夫妻对拜”的高喊,顾听唯顺着红绸的方向弯下腰。
“送入洞房!”
顾听唯早就有所预料,握紧红绸准备被带着回去,谁知道还没动,就再次被抱了起来。
顾听唯:“……”
就真的一步不用走呗?
行!他接受了!
他连震惊的过程都没有,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被抱着回了新房。
进了房间,顾听唯被连印池放在床沿边,听着傧相叫连印池掀盖头。
盖头被连印池轻轻挑起来,顾听唯的视线也逐渐从盖头下的一亩三分地变的开阔起来,直到盖头被完全掀起,他看见站在他面前的,和他身着同样花纹喜服的连印池。
今天的连印池还是那个他熟悉的摄政王,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总有一种连印池看自已不像是看兄弟的感觉。
连印池的表情还如平日一样面无表情,可看着自已的眼睛和看着别人又有些许不同。
难道成过亲的兄弟都这么看人?
顾听唯一时有些头晕。
他们今日身上的喜服都被熏了香,同款的熏香让顾听唯生出一种面前这个人和他很亲密的错觉。
连印池从身边伺候的小厮手中拿过两个酒杯,将其中一个递给顾听唯,自已坐在顾听唯旁边,“合卺酒。”
顾听唯只看了一眼便接了过来,他试图收敛自已的情绪,侧过脸不再看连印池。
交杯酒,他就算再不懂大汲的礼仪也不会不知道这个。
他端起酒杯,感受着连印池慢慢靠过来。
顾听唯一直是把连印池当兄弟的,可是当连印池真的靠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晃了一下神。
明明就是同款熏香,他却觉得连印池身上的熏香味道要更好闻一些。
“……王爷。”
两个人手臂相交,顾听唯没忍住叫了一声。
“嗯。”连印池应了一声。
两人现在的距离非常近,顾听唯甚至看的清连印池眼睫上根根分明的睫毛,作为一个知道自已性向的人来说,这个面对面的距离已经超过了顾听唯心里能接受的范围。
顾听唯也不知道自已叫这一声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下意识就叫出来了,具体想说什么,他自已也不知道。
连印池看了他手中的酒杯一眼,以为他是不想喝这种酒,语气很微妙的柔和下来,“就这一杯,图个吉利。”
顾听唯知道连印池大概是理解错了,可他现在又没办法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他并不是不想喝这杯合卺酒,他只是觉得和连印池现在的距离太近,自已有些不太习惯?
顾听唯看着近在咫尺的连印池,没说什么,凑上去,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连印池看着顾听唯泛起粉红的耳垂,抿唇笑了一下,也跟着将酒杯中的酒喝下。
喝了合卺酒,这次的成亲仪式就算差不多了,可连印池是摄政王,自然不能像普通人家成亲一样。
“王妃今日需要和本王一起出去见客。”连印池说。
“好。”顾听唯现在感觉特别别扭,他巴不得赶紧出去,人多了可能就没这种感觉了。
连印池从床沿边站起来对顾听唯伸出手,“那走吧。”
顾听唯纠结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握了上去。
临近出门,连印池微微弯腰,温声对顾听唯嘱咐,“外边可能有些不长眼的人会说些什么,王妃不用在意,不开心直接怼回去就好,有本王给你撑腰,王妃不必忍着。”
顾听唯很认真的点点头。
放心吧,他压根儿就没想忍着。
跟着连印池到了宴请宾客的院子,顾听唯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
放眼看去,整个院子乌压压的全是脑袋,推杯换盏的,窃窃私语的,好生热闹。
“好多人啊。”他不禁感叹出声。
“害怕的话一会儿就跟在本王身后就好。”
顾听唯笑了一声,“王爷可能是小看我了,人多才好。”
人多了才有商机,不然你以为去参加酒会的都是去喝酒的?
“王妃不怕就好。”连印池带着顾听唯略过一众注视着他们的目光,直接去了正厅。
正厅里倒是比外边要安静的多,除了几个伺候的人在,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人在。
顾听唯跟着连印池一进来,就见最上座的年轻男人莞尔一笑,“皇叔皇婶可算来了,新婚之日,朕先恭喜皇叔皇婶了,祝皇叔皇婶永结同心,永沐爱河。”
正厅内的几人都是自已人,连霁允也没有什么好装的,只是念在有别人在,还端着自已皇上的架子。
顾听唯见过小皇帝。
在梦里连印池的葬礼上。
他微微弯腰,对这小皇上行了个礼,“顾听唯见过皇上。”
“皇婶不必多礼,这里都是自已人,坐下说吧。”连霁允第一次见到顾听唯,不由的在心中斥责替自已打探的侍卫。
他这小皇婶是样貌还算不错吗?
那是非常不错了好吗?
虽然身份配他皇叔可能是差了点儿,但这脸长的还是和他皇叔挺般配的。
“本王有事要和皇上相商,其余人先退下吧。”连印池淡淡开口,“出去后你们知道该怎么说。”
一白衣男子拱了拱手,“王爷放心,我等知道该说什么。”
等到屋内人员散尽,连印池看了一眼顾听唯,“想要和允儿说什么,现在说吧。”
顾听唯回看着他,眨眨眼,“王爷不出去?”
连印池和连霁允皆是额角一跳,连霁允下意识的就去看他皇叔。
连印池一声轻笑,“本王也要出去?你和允儿难道要研究如何吓唬本王不成,还不准本王听了?”
顾听唯一哂,垂下头,小声解释,“王爷多想了。”
连霁允看着两人的互动,最初的惊讶褪去,嘴角早已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皇婶,这里没人,还叫什么王爷,叫夫君就行,不用把朕当成外人。”
顾听唯:“……”
我不拿你当外人,你小子自已还挺不客气的啊!
顾听唯尴尬的笑了一声,“皇上,我……臣……臣妾……”
顾听唯觉得这称呼怎么说怎么别嘴。
“皇婶不必客气,就称臣就好。”连霁允及时开口。
别的哥儿嫁人以后都要称臣妾的,但他皇婶不用,谁让他皇婶是他皇叔的人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这皇婶,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要不是他皇叔还在这里,这声臣他也想给他皇婶免了。
“行。”顾听唯也没客气,“臣是有话想要和皇上说的,今天这机会来之不易,我们速战速决。”
感觉像是来做坏事的连霁允抬眼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在喝茶的连印池,“……好。”
半个时辰后,摄政王和皇上出来了,后边还跟着笑意满满的顾听唯。
众人看了一眼如沐春风的皇上,和黑着一张脸的摄政王,一瞬间又对传言起了质疑。
难道王妃还是喜欢皇上,只是被迫和王爷在一起?
可那日百姓明明就亲耳听见王妃维护王爷的,那一声声,一句句,被茶楼说书讲的颇为真情实感,哪怕没亲眼见到的百姓,现在也都知道这准王妃有多心悦摄政王。
“皇叔皇婶别送了,朕今日看到皇叔成了家,甚是开心,朕宫中还有事务要处理,就先回了。”说完还对着顾听唯笑了笑,“皇婶,有时间叫皇叔带你去宫中转转,朕在宫中等你。”
顾听唯点头,“一定,一定,皇上慢走,臣就不送了。”
连印池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脸更黑了。
皇上也像是不在意一样,和连印池道了一声,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径直离开了摄政王府。
皇上走了之后,众人眼睁睁看着传言中如阎王般的摄政王转头看向了眼角还带笑的王妃。
这王妃也是个胆子大的,摄政王看他,他就目不斜视的看着摄政王,脸上还笑意盈盈的,活活的气死人不偿命那种。
众人心中一阵胆寒,生怕这好好的红事突然就变成了白事。
顾听唯讲完事情送走小皇帝,转头就看见黑着脸的连印池。
顾听唯:“……”
“王爷,我们现在是不是去敬酒?”
连印池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顾听唯也不是傻的,他刚刚和皇上聊的那么投缘,勾肩搭背就差拜把子了,连印池这会儿黑着脸也正常。
他余光扫了一眼外边准备看热闹又不敢光明正大看的人群,想了想,还是决定拿出他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大度气质。
他往前走了两步,靠的离连印池近了近,小声道,“王爷,今日我们大婚,你脸别这么黑嘛,您这个样子被外人看见了指不定还要怎么编排您呢。”
顾听唯平时因为虚弱,说话声音本来就不大,每次软下声音说话,给人感觉都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又乖又软。
“王爷……”
顾听唯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连印池缓了神情,靠近自已拉起自已的手。
“走了,该去见人了。”
顾听唯看了一眼两人十指相握的手,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这喜怒无常的脾气,也就是个王爷,不然可怎么办啊。

第37章 多少?
众人等了许久,没等来摄政王大发雷霆的场面,倒是等来了他拉着王妃到处敬酒的场面,就这,谁看了不得说一句顾家大少好本事。
顾听唯本就长得好看,今天出门之前还被侍女压着在脸上好一顿涂抹,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他,好看的就像是话本里描写的狐狸精。
看见顾听唯容貌的人不禁吸口气,就这,怪不得王爷舍不得责怪,长成这样,他要是皱一下眉都得抽自已俩嘴巴的吧。
脸还是以前顾听唯的那张脸,可是以前王妃有这么好看?
顾听唯跟在连印池旁边,总觉得大家的目光都聚在自已身上,盯的自已头皮发麻,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只能靠在连印池身边,人家走一步他跟一步。
他身体不好,且今日礼仪繁多,连印池把递给顾听唯的酒全部推回去,每次有人想要给王妃敬酒,连印池就会以“本王的王妃正在养身体,不宜饮酒”直接挡回去。
挡了几次后,顾听唯也不用连印池说了,再遇到敬酒的,他自已就笑着回绝了。
“本王妃身体不好,王爷不让多饮酒。”
对于他这个身份,顾听唯适应的速度非常之快,快到他自已都觉得讶异的那种。
跟着连印池走了几桌,顾听唯敏锐的发现他们家王爷好像并不是来敬酒的,而是来示威的。
有的桌,他们王爷路过了会喝上一杯,有的桌他直接就略过了,别说敬酒,就是看都没看上一眼。
直到一个桌前,连印池停了下来,但表情看着并不像是来敬酒的。
顾听唯感觉连印池拉着自已的那只手用了一下力。
他顺着看过去,就见连印池对着他笑了一下,“来,王妃,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户部尚书,余元。”
顾听唯看着面前有些微胖的男人,不明白连印池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微微点下头,“余大人好。”
这一桌的人在连印池过来的时候便都站了起来,谁都没想到摄政王会停在他们桌前。
余元吓的拿酒杯的手都在颤,“王,王爷王妃,这大喜的日子,下官在此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顾听唯眉头一皱,“……”
会不会祝福,他是个男人看不出来?还祝早生贵子,这是明晃晃的找茬吗?
顾听唯这眉头一皱,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余元说了哪句话惹了这位受宠的王妃不愉快。
连印池的此时的脸色也说不上多好,虽然是笑着的,但那笑容总有一种淬着毒的感觉。
“余大人。”连印池冷冷的开口,“本王之前听说,顾大人曾经和你有个交易,本王的王妃差一点儿就送到了你的府上,这也就是皇上下了旨,不然本王可能还要去你府上讨要本王的王妃。”
顾听唯震惊的看向说话连印池。
连印池身为摄政王,是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说谎的。
顾听唯又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知道这件事以后,顾听唯再看这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原本只有两分的好感度,现在俨然已经降到了负数。
面前这人脸丑不说,长得还胖,不是他有偏见,这副模样看着就像是会搜刮民脂民膏的那种人。
顾听唯本来是握着连印池的手,一想到顾易秋那老家伙竟然要把自已送给这种人,胃中顿时不舒服起来。
难受,想吐。
他抱住连印池的胳膊,整个人往他身后躲了躲。
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个人,倒胃口。
这小动作在顾听唯这里是不想看见这个人,在别人眼中可不是这样。
那皱着的眉头,那突然白下来的脸,那往王爷身后躲的小动作,一看就是被吓到了。
如此娇软柔弱的哥儿,惹的一旁众人直皱眉,不善的目光顿时全都聚焦在余元和顾易秋身上。
别说余元这个时候吓的要死,就连距离不远的顾易秋都被吓的两腿直抖,像筛糠子一样。
连印池察觉到顾听唯的动作,直接搂住顾听唯的肩膀把人往自已怀中带了一下。
“余大人,王妃待在这里可能有些身体不适,本王先带着他离开了。”连印池说完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易秋,随后像是什么都没说过一般,搂着顾听唯离开了这里。
能让摄政王在这种日子当面点出来的事,看戏的人大约也知道,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不久后八成是要换个人来坐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换”是贬职还是命陨了。
还有顾听唯的生父顾易秋,今天这种日子,他作为岳丈竟然和来贺喜的人坐在一起,由此可见摄政王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样,再加上要把王妃送出去这种行为,估计和余元的处置也就前后脚的事儿。
顾听唯被连印池带着离开人多的地方,进了一旁时刻备着茶水的房间休息。
“王爷。”顾听唯小口喝了一口茶,还是觉得胃不舒服,“顾易秋真的要把我送人?送给那个……”
想到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顾听唯更加难受了,他话没说完,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连印池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顾听唯喝了一口茶,然后又喝了一口。
……然后又喝了一口。
连印池无奈的伸手拦下他,“别喝了。”
顾听唯皱着眉头,“胃不舒服。”
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和连印池站在那里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什么。
直到从连印池口中听到这件事。
该怎么形容呢。
他当时握着连印池的手,带入一下,换成那个男人的手,顾听唯当时就觉得自已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种反感是生理上的,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王爷,顾易秋什么时候要将我送人的?”
连印池也没瞒着顾听唯。
有些事他自已知道,以后才会有想法想要怎么才能报复回去。
“大概在你被顾儒打了以后。”
顾听唯:“……”
妈个蛋蛋的,这不是自已刚穿来那阵么?
合着这老匹夫不是想送“顾听唯”过去,是看自已性格变了,想要送现在这个自已过去的。
顾听唯要被气死了,一想到自已一睁开眼就在那种男人床上,他感觉胃里刚喝下去那点儿茶水都要吐出来了。
“顾易秋呢?他今天是岳丈,你以岳丈的身份招待他了?”顾听唯刚刚跟在连印池身边的时候一直在注意别人的目光,完全没有刻意去找顾易秋,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自已好像还没有看见顾家人。
经历这件事,顾听唯发现自已还是年轻,沉不住气。
要是换成他爸那个狡猾的商人在这儿,今天说什么也会让这种算计他的小人暗戳戳的掉一层皮不可。
“岳丈。”连印池听到这两个字笑了出来。
给顾听唯笑的一头雾水。
“王爷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连印池不紧不慢的开口,“顾府嫁人,他顾易秋可曾拿出什么嫁妆?本王当时的聘礼折合算下来,大约可抵八座边疆城池,他顾大人可送了什么有心意的嫁妆来,配得上他来做本王的岳丈?”
顾听唯:“……”
这话有多傲先不说,顾听唯直接挑出了他听到的重点。
“王爷,你说,你送我的聘礼值多少?”
“八座边疆城池。”
“……多少?”
“八座城池。”
“……多少???”
“八……”
“好的,谢谢王爷,我知道了,你不用重复了。”顾听唯打断连印池,也不管这行为在别人看来是有不敬。
连印池也不在意,弯唇浅笑了一下。
经过连印池这么一打岔,顾听唯反胃的感觉淡了不少下去,对他那个渣爹和那个什么元的厌恶情绪也能暂时先放上这么一放。
唯唯报仇,从早到晚,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不差这一天。
平静下来后再想,顾听唯突然觉得这些好像也不算多大的事了。
他往一旁正抿着茶的连印池那边看了一眼。
自已现在已经嫁给这个人了,那群人不管对自已有再多龌龊的想法,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以前顾听唯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是自已的靠山,现如今,他发现,这个表面上冰冷的人不仅会站在自已身后,还会出现在自已身前,主动帮自已处理这些糟心的事。
哪怕有些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这些事就算连印池不做他也说不出什么,毕竟这些本就不在他们的交易范围内。
“王爷。”顾听唯轻轻叫了一声。
连印池看过来,姿态轻松,“王妃若是要道谢的话就算了,你最近总是跟本王道谢,本王都不知道该如何回你了。”
本来想说谢谢的顾听唯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盏茶的时间,顾听唯的脸色逐渐缓了过来,连印池打量了一下,“我们还要继续出去见人,王妃身体可还坚持的住?”
顾听唯笑起来,想到那价值八座城池的聘礼,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放心,王爷,坚持的住。”
不就见几个人嘛,有什么坚持不住的,那些嘴上说坚持不住的都是没有动力的,他这动力可太足了。
两个时辰后,顾听唯软着腿挎着连印池。
“王爷,我不行了。”
要不八座城池还回去四座吧,六座也行,钱他能挣,但腿没了就真没了。
“王妃之前不是还叫本王放心。”连印池口中取笑着顾听唯,提着顾听唯的手臂微微用了点儿力,让挂在自已身上软塌塌的人能站的轻松些。
“王爷。”顾听唯说话都快没力气了,“别人家成亲都是晨迎昏行,您老人家可好,晨迎晨行行行行,您自已看看这礼都行到何时了。”
他今天不像是来成亲的,他像是大堂迎宾的。
连印池:“大汲皇室的成亲礼仪是这样的,本王之前不是和你说过?”
顾听唯不说话了。
他好累,没力气了。
连印池看着又蔫儿了下去的顾听唯,也不忍心再让他陪着自已这么一路敬下去,更何况,这个环节结束之后,他还要带着顾听唯去一趟皇陵,给皇室的列祖列宗上柱香,回来之后还要继续夜宴。
热闹到越晚,代表收到的祝福越浓厚。
他摄政王府的夜宴,想也知道,没多少人敢提前离开。
如此折腾一圈下来,顾听唯这个小身板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住的。
连印池神色肃然,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不远处的一桌人上。
“跟本王来。”连印池带着顾听唯走了两步。
顾听唯像个挂件一样,脚步虚浮的挂在连印池身上,连印池叫他走他就走,听话的很。
来到这桌人面前,一桌人瞬间站起来。
“王爷,王妃。”
顾听唯看了他们一眼,发现都是一群年轻人,他对着他们笑笑,又被迫听了一堆贺喜的话。
连印池听完贺词,破天荒的给一群小辈敬了酒,“各位能否给本王加个凳子,本王在此谢过各位了。”
一群世家子弟顿时愣住。
摄政王越过一群人先来他们这桌已经让他们很惊讶了,这会儿竟然还要加个凳子。
要知道,能被王爷敬酒的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加凳子,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王爷此言折煞晚辈了,晚辈不敢当,加个凳子是晚辈们的荣幸,王爷不必介怀。”
连印池满意的点点头,抬手叫来游三加了个凳子在这桌,随后将瘫的像是融化了般的顾听唯安放在凳子上,轻声叮嘱道,“王妃和宾客坐在这里也算是见客,不算失礼,你就安心坐在这儿,想吃什么就叫游三,本王忙完了来找你。”
顾听唯听到连印池说这样不失礼,忙不迭的点头,“我知……”
想到这是在外人面前,又很贴心的改了口,“臣妾知道了,王爷去忙吧。”
连印池听着这句臣妾,眉眼弯了弯,他挥手叫游三去取了一件轻薄的外袍过来,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给顾听唯披上,“随意一些,按照你喜欢的自称就好。”
顾听唯对着连印池缓慢的眨了两下眼,最后眯着眼睛给连印池露出一个甜死人的微笑,“我知道了。”
连印池站直身体,转身离开之前轻轻在顾听唯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顾听唯抬手上去扒拉,“发型,王爷,别乱揉。”
今天给他收拾打扮的小侍女给他梳了好久的头发呢,虽然他没看出来和平日里他常梳的发型有什么不同,但揉乱了再打理也是很麻烦的。
连印池浅笑着收回手,自已一个人敬酒去了。

顾听唯:“……”
连印池倒是会选人,没把他扔进老年堆儿里去,这一桌看上去个顶个的年轻,看起来年纪和他应该没差到哪去。
一群年轻人也不敢先让王妃开口,只能先做自我介绍。
“王妃千岁,在下谭璟,家父是大理寺卿谭文钧。”
“在下仇明濂,家父是镇远将军仇无庸。”
“王妃吉祥,在下盛禹,家父是靖安侯盛承光。”
“在下刑晔,兄长是禁军统领刑晏。”
顾听唯:“……”
连印池厉害了,怪不得把自已丢这桌上来了,这桌都是人脉啊这是!
顾听唯友好的笑了笑,“各位好,在……我叫顾听唯。”
巧妙的顿了一下,“家夫是当朝摄政王连印池。”
众人:“……”
最先没忍住的是小侯爷盛禹,他很是认真的盯着这位王妃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我之前听说王妃是个颇为神奇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神奇?”顾听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已。
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柔和,这几个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年纪相仿气味又相投的人很轻易就能获得彼此的好感。
几个人短短打了个招呼便出人意料的熟络起来。
“王妃应该还不知道,外边传言的你是个多厉害的角色吧?”谭璟笑了笑,“光是王妃怒斥项柯那群人的事迹,我们几个便去茶楼听了四次。”
顾听唯喝着游三给他倒的茶,“那你们也挺闲的,一个故事竟然也能听这么多遍,听多了不腻?”
盛禹接话,“王妃有所不知,这可不是我们哥几个闲,属实是王妃那日的行为太大快人心,且那说书说的也好,每日都能说出不一样的感觉来,我们这才相约着日日都去。”
仇明濂等盛禹话落后也跟着点头附和,“没错,项柯平日仗着项太傅的名声没少欺负人,我们两拨人暗地里互相看不顺眼很久了,只是真的闹起来,家里那边不好交代,这才没生出什么事端来,王妃此次这么一闹,我们光是听人讲都颇为解气。”
盛禹:“没错没错,这件事传的最多的就是那些曾被他们欺负过的那群人,添油加醋后往外那么一散播,王妃这美名也就传出去了。”
这其中传播的可不单单只有和王爷恩爱的美名,还有敢于对抗纨绔势力的高尚品质。
短短几天,这位王妃的名声就从一个性格阴郁的不受宠大公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人美心美嘴也美的神奇人土。
尤其是他那句,他们家王爷性格温柔善良,更是在百姓当中广为流传。
温!柔!善!良!
摄政王?
不温不柔不善不良的摄政王?
可要是反驳,竟然也没人能反驳的出个四五六来。
他们大汲摄政王是冷了一些,可百姓出事,第一时间出来保护他们的永远都是他们王爷,王爷也的确杀了不少人,可杀的人又都是该杀之人.
这种满身孽障的人,万万称不上温柔善良,可谁又能说一句他的不是。
他们身为大汲的子民只是没有权力,不是没有脑子。
就这样,摄政王以及摄政王妃的口碑突然就朝着离谱的方向去了,且一去不复返。
顾听唯是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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