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牌位后—— by林沁人
林沁人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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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旦看着这样的两人,心里一阵阵发酸。
大仇终得报,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
过了初五,年就算过完了。
陈霜宁的最后一副药已经吃完了,风行舟给他把了脉,高兴道:“已彻底痊愈,恭喜宗主!”
隔天,他们便离开了客栈,乘了数辆马车,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大宅。
他们回去的那天,宅子里跟过年时差不多了,也是足足热闹了两三天。
回大宅后,莲旦轻松了许多。
他还是住在原来那间屋子,小旦现在快两岁了,也想学着白家姐姐自己住,莲旦和霜若就给他把书房里放了张床,拾掇了一番,让他住了进去。
宅子里都是靠得住的人,长乐可以放心地交给宅子里的婆子们带,晚上,莲旦终于能睡好觉了,空闲时间也多了。
只是,陈霜宁却忙了起来。
在琉璃城时,他便和冷杉以及白无双商量了分家的事,也和各地师兄弟通了信。
教主死了以后,这魔教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他们这些师兄弟对魔教恨之入骨,自然是不肯继续让它存在下去。
这几年,为了处理那些逃散的罪大恶极的教众,以及左右护法,他们才一直还维持着原状。
现在继续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冷杉和他们不大一样,他当初也是被迫入教,但一直不肯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所以没被重用过。
后来陈霜宁渐渐起势,两人目标相同,便越走越近。
教里像这样的人,也有一些,这些年同甘共苦下来,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
这大宅就当是他们这些浮萍似的人的家,过年过节了,或是想家了,就回来住住。
教里的其他产业,如果零碎分开实在可惜,就照样经营,陈霜宁推举了冷杉,做这些产业的当家人,其他人也都同意。
到时年底计算盈亏,再来分配。
不想如此的,也可以直接分走自己那部分份额。
忙过了这事,时间都已经进入三月了,天都渐渐暖和起来了。
莲旦每天没事时,便看书练字,偶尔去厨房做点吃的,给陈霜宁送去。
忙的那段日子,两人见面不多,送吃的过去了,也只能简短说两句话。
有时,陈霜宁回来得早,过来看看孩子,莲旦想起琉璃城那婆子的话,想挽留对方,却总是不尴不尬的,开不了那个口。
就想着,还是等陈霜宁忙完这阵再说吧,就这么拖了下去。
霜若天天跟莲旦在一起,也奇怪地问过,问他怎么不搬去和她哥一起住,莲旦也是磕磕巴巴地敷衍说,等忙完这阵的。
现下,陈霜宁终于是忙完了,空闲多了,莲旦却还是不好意思提这事。
晚上时,长乐被婆子抱走了,莲旦洗了澡,在屋子里待着,耳朵里听着隔着小厅,另一边的动静。
几次走到门口,又都返回去了。
这天晚上,莲旦洗完之后,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看书。
窗子被他推开了个缝隙,散散屋子里的水汽。
院子里那棵树的花开了一些,香气从那窗子的缝隙里飘散进来,很好闻。
莲旦手里的书看了好半天,也没能翻上一页,他目光时不时看向屋门,眼睛里现出挣扎之色。
正在这时,他听见小厅另一侧的屋门响了一声,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听声音是往院子里去了。
莲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就把窗子关严实了。
脚步声停在了院子里,须臾,一阵悠悠的笛声响了起来。

莲旦站在窗边,静静听着。
过了一阵,笛音停了,有人走到窗下,低声问道:“要一起喝杯酒吗?”
莲旦咬了咬嘴唇,说了声“好”。
窗外的声音道:“外面凉,披件外袍。”
莲旦答应了一声,去把架子上搭着的外袍拿了下来,穿在外面,出门去了。
院子里,一身白衣的年轻男人立于月下亭子里,竹笛放于石桌上,旁边是一壶酒,和一对儿杯子。
男人正低头垂目,将杯子倒上酒。
他垂着眼皮时,眼型很美,但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白皙,微风拂过,把他的白衣衣角和束在脑后的长发,吹得轻轻飘动。
在莲旦走过来时,他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抬眼看了过来,在看清来人时,眉目一下就柔和了下来。
莲旦一直知道陈霜宁长得很好看,其实这么久,也该是见惯了的。
但他还是会时不时的,会在某一刻因为这张美好的脸,而看得呆住了。
酒壶放到桌面上时,发出轻微的“喀”的一声,莲旦一下子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看得太久了,赶紧移开目光,看向脚下,进了亭子。
石椅上,已经铺了软垫,陈霜宁和莲旦两人面对面坐在石桌两侧。
莲旦莫名地心跳加速,脑子里着急地找着话说。
“今……今天月色不错。”莲旦磕磕巴巴道。
“嗯。”陈霜宁看了看亭外,“这几日应该都会是晴天。”
莲旦说:“晴……晴天好。”他到底在说什么,说完自己都直咬嘴唇。
陈霜宁看着他,笑了笑,拿起了杯子,莲旦也忙把自己那杯拿了起来,两人轻轻碰了碰杯,各自仰头干了一杯。
陈霜宁说:“这些日子事情多,好久没和你好好说说话了。”
这酒虽说度数不高,还有桂花的甜甜的香味,但到底是有酒精的,一口下了肚,肚子里立刻热乎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美,莲旦一下子就觉得酒气涌了上来,整个人都像冒着火一样。
他看着对面年轻的男人,心里躁动得厉害,只觉得那人的那双眼,好看得让人不敢直视。
莲旦扭开脸去,说:“是啊。”
这两个字过后,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莲旦的心里懊恼又难过,到这种时候,嘴笨得很,明明有许多话想讲,但就是破不了那一层薄薄的冰似的,怎么都开不了口。
这时,对面年轻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他拿起桌面上的笛子,走到了亭子边缘处,往院子里那棵开满了白色小花的树上看了一阵。
之后,陈霜宁回过头来,看向莲旦,道:“最近得空,我学了一首曲子,要听吗?”
莲旦当然点头。
陈霜宁看着莲旦,两手抬起,将笛子放到唇畔,笛音悠悠响起。
这曲子没了之前听过的那种凄凉,反而有种淡淡的喜悦,和难以言表的缠绵之感。
曲子很短,不到半盏茶工夫,已经结束了。
莲旦对乐曲没什么了解,他只在之前来大宅的路上,在酒馆见过专门以卖唱维生的父女,再有就是村子里年节时,会有戏班子来唱戏。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曲子好听极了,有种说不出的让人心里一动的意味。
陈霜宁放下笛子,肩头轻轻倚靠在亭子一根木柱上,问道:“喜欢吗?”
莲旦点头,说:“很好听,喜欢。”
陈霜宁弯起唇角笑了,自从他身上的毒解了之后,整个人渐渐有了变化。
他脸上的笑容多了,眼神平日里还是冷冷的,但见到亲近的人时,会一下子柔和下来。
他性子脾气本来就是很好的,只在那毒长期的折磨下,无法受控地暴躁和易怒,不过就算在那时,他也从没伤害过身边亲近的人。
现下身上的毒解了,日日夜夜折磨他的苦痛解除了,他身上的重担也卸下来了,整个人都轻松柔和了许多。
陈霜宁眼睛看着莲旦,轻声道:“这曲子,叫《凤求凰》。”
轰的一下,莲旦的脸红得不行了,心跳得飞快,简直快要跳出胸腔。
陈霜宁看着他的眼神,在渐渐变幻,含了些让人呼吸发窒、头脑发晕的东西。
被对方这么看着,莲旦却根本没有试图挪开目光,直勾勾地迎着这样的眼神。
脚步声响起,陈霜宁缓缓来到他面前,低头将桌面上的两个杯子斟满酒。
莲旦随着他,将自己的杯子拿了起来,两人又是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陈霜宁看着他沾了酒液的唇,说:“起风了,回屋吧。”
莲旦“嗯”了一声,放下杯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亭子,经过花树,又踏上门廊前的台阶,进了屋。
陈霜宁把莲旦送到卧房门口,脚步停在那里,看着他进了屋。
莲旦进门后,转身过来,两人隔着门槛,一里一外,互相看着。
过了一阵,陈霜宁喉结动了动,说:“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莲旦抬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你也早些休息。”
门缓缓合上了,把门外的年轻男人隔在了外面。
莲旦脸还是热的,他回到床边,手下意识捂在胸口上,坐在床沿发愣。
过了会儿,他起身来到桌边,倒了杯茶出来,仰头喝了,以平息肚腹中的酒气。
喝完了茶,莲旦去脸盆架那边,将布巾放进水里润湿了,拧干后,擦了擦还在发烫的脸。
都忙完以后,莲旦站在屋中,好半天没动地方,看着门板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站了一阵,他突然咬了咬唇,迈开脚步,直奔屋门而去。
到了门口,刷一下拉开了这道门,抬起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发现,门外站着的那修长的人影。
那年轻的男人竟然并没离开。这么久了,他竟一直站在那里。
莲旦喘了一口气,惊讶又有些慌乱地看着对方,“你……我……。”
好一会儿,他也没能说出个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门外的年轻男人动了。
陈霜宁大步进了那道门槛,来到这哥儿的身前,低头很近地看着他。
“我正在犹豫,要说什么,你才会肯让我进门。”年轻男人喃喃似的叹息着说。
莲旦眼睛里有泪光了,不是伤心,而是心动又羞赧,到了极点。
他嘴唇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却还是说不出来。
陈霜宁看着他,弯下腰去,低头在他嘴唇上碰了碰,莲旦的脸红到要滴血了,眼睛不停地眨。
年轻的男人眼睛盯着他的唇,说:“暂时不想说话的话,就不说。”
说完,陈霜宁转身将屋门关上了。
等他关完门,刚刚回过身来时,怀里已经被撞进来个人,那瘦小的哥儿,抬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踮着脚尖儿来寻他的嘴唇了。
两人身高差得有点多了,矮的那个踮起脚来,还是差着一些够不到。
身材高的那个,就配合地弯下了腰,低下头去,让对方贴上了自己的唇。
记不清有多久没这么亲近了,久到唇舌相纠缠时,莲旦身体都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们亲了好一阵,直到嘴唇都麻了,才稍稍分开。
陈霜宁贴着他的唇,手在他背后反复摩挲,沙哑地问:“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莲旦趴在他怀里,乖顺地“嗯”了一声,陈霜宁便弯腰下去,一手托住他,将人整个儿抱了起来,大步去了床边。
床帘被手臂一挥,便落了下来,遮住了里面影影绰绰的身影。
过了好一阵,身材瘦瘦小小的哥儿,两手捂着脸,轻轻哼着。
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地问,“疼吗?”
莲旦摇头,但对方还在极力克制等待他的回应,他只好揽住对方脖颈,将脸埋在对方颈窝里,说了实话,“不疼,就是……有点难受。”
年轻男人侧头亲了亲他额角,说:“那我慢一点。”

第59章 交心
完事儿的时候,褥单都湿了一大片,莲旦窘迫得不想睁眼,由着年轻的男人给他裹了被子,抱去了床边软榻上。
换完了干净的褥单,才把他又抱回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下,把他揽进了怀里。
莲旦趴在陈霜宁身上,还是不肯抬头睁眼看对方。
以前每次都是直奔主题,有时甚至结束了,衣裳还穿得好好的,擦一擦,穿上裤子就好。
孩子都生了两个了,这种事做了好多次了,莲旦也还生嫩着呢,根本不知道,这事还有那么些前戏。
陈霜宁很有耐心,也很温柔,可他越是这样,莲旦越是羞得受不住,眼泪都被弄出来了,全程都抑制不住,还是半途时,陈霜宁下了床,特意拿了布巾过来,搭在床边。
眼泪流得多了,便伸手拿过来,给他轻轻地擦拭。
莲旦能感觉到对方的克制,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更舒服些。所以,尽管因为很久没有这事了,刚开始时很难受,但后来习惯了,便不一样了。
控制不住时,莲旦做了好多大胆的事……。
“这样不闷吗?”
陈霜宁的手轻轻捏在莲旦下巴上,想让他抬头。
莲旦死死扒着他的肩膀,说什么也不肯。
年轻的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莲旦听见了,耳根子都红了。
他抓住了陈霜宁颈侧一缕长发,惩罚似的在男人肩膀上咬了一口。
陈霜宁觉得痒,缩了缩肩膀,笑得更厉害了。
他抱住莲旦往上挪了挪,在他耳廓上亲昵地亲了亲,用气声问:“刚才,舒服吗?”
莲旦极其不好意思,但还是诚实地“嗯”了一声。
陈霜宁听见了,就抱紧了他,在他头顶脸颊印下细碎的亲吻,就算是再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这年轻男人对他的珍惜和爱恋。
何况,莲旦一点都不迟钝。
他的心软软的,羞怯和放纵过后的懊恼,都一下子烟消云散。
莲旦终于抬起头来,回应地在陈霜宁的唇上亲了亲,年轻的男人的情绪就明显激动了几分,手压在了他后脑勺上,让他更靠近自己,吻住了他的唇。
一个缠绵的吻过后,莲旦气喘吁吁地趴在男人怀里,双目含情地看着对方的脸,看了许久。
在这种时候,陈霜宁的脸颊上还留有激情时留下来的淡淡的红,嘴唇也因为亲吻而微微红肿,微微张着,露出一点白色的牙齿和红色的舌尖,看着莲旦的眼神柔软而满足,这样的他,是独属于爱人的,别人都看不到的惊人的美。
莲旦看得痴了。
陈霜宁的嘴角弯起,又笑了起来。
他问怀里的人:“有那么好看吗?”
莲旦遵从自己的内心,点了点头,“好看。”
陈霜宁神色没变,但耳朵上也渐渐爬上了淡淡的红,他亲了亲莲旦的鼻尖,说:“你喜欢就好。”
莲旦眨了眨眼,“特别喜欢。”
两个人抱在一起,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才好。
莲旦一手放在陈霜宁胸口上,陈霜宁随手把玩着他手腕上那实在说不上好,但自从那次离开大宅时,莲旦就一直戴着的手镯。
刚才床上毫无保留的畅快淋漓,好像一下子就把两人间之前那层薄薄的冰壳冲破了。
莲旦问道:“晚上你想留下,怎么不开口跟我说呢?”
陈霜宁回应道:“我身上的毒解了之后,你就不大理我了,也不提要搬来和我一起的事,我以为,你之前说喜欢我,是在哄我,只是为了让我有牵挂能活下去。“
莲旦惊讶地抬头看他,反驳道:“我才没有哄你,那是真心话。”
陈霜宁笑了笑,抬手捋了捋他的鬓发,说:“是我的错,想得太多了。”
莲旦摇了摇头,神色愧疚,“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陈霜宁疑惑地看着他,莲旦说:“霜宁,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我只是个最平凡不过的哥儿。”
“你重病时,我没空想这些,但你痊愈后,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误会了你的心意,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只是因为责任。”
陈霜宁眼睛里有心疼和自责,他捧着莲旦的脸,说:“抱歉,让你感到不安了,我早该跟你说的,应该像你一样果决,不该有那么多顾虑。”
陈霜宁嘴唇动了动,缓缓道:“莲旦,我喜欢你。”
莲旦瘪了瘪嘴,又高兴,又委屈地哭了出来,他抱着陈霜宁,说:“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莲旦仰躺在床上,软软地打开了身体,咬着唇抱着年轻男人的肩膀……。
夜虽然深了,但床上的两人还是不知疲倦,毕竟他们都还很年轻。
第二天,这屋子的门好晚才打开。
吃过午饭,霜若端了汤药过来给莲旦,莲旦脸颊红红的,问也没问,端起来就喝了。
等霜若出去了,陈霜宁倒了热水给莲旦漱口,漱过之后,在他耳边道:“以后我会注意不留在里……。”
莲旦快着火了,软软地在他肩膀上捶了一记,就出屋去了。
陈霜宁跟在了他后面。
两人一起去婆子那里把长乐抱了回来。
小旦吃完了午饭,正和白家小闺女在院子里玩,两个孩子玩得可高兴了。
陈霜宁从莲旦怀里,把长乐接过去,在孩子额头上亲了亲。
莲旦肩膀挨着他的胳膊,见四周没人经过,就把脸颊依恋地在年轻男人的肩头蹭了蹭。
陈霜宁笑着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莲旦就红着脸,又在他肩膀上捶了一记,之后,两个人互相看着,一起笑了。
在大宅休整了差不多有半个月后,陈霜宁和莲旦就决定启程回靠山村了。
陈霜宁病重那段日子,莲旦就和他商量好了有关于陈家那房子和田地的事,现在也该去处理了。
和他们一起出发的,还有霜若和柳叔齐。
霜若自然是要和哥哥一起的。
仇报完了,教里分家后,柳叔齐已经自由了,但他和这兄妹两一向走得近,陈霜宁问了他的想法后,便邀请他一起同行。
冷杉和白无双两家人还留守在大宅,陈霜宁他们离开的时候,白家小闺女抱着小旦哭了好一阵才肯松手。
坐上马车了,小旦还在默默流眼泪,莲旦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安抚道:“等中秋咱们还回来大宅过呢,春节也回来,到时候还和姐姐一起玩,不哭了。”
他们到达灵匀山地界后,没有直接回靠山村,而是在十几里地外的妙云镇停留了下来。
兴隆宝铺的掌柜的和伙计们,已经早早收到了消息,给他们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就在兴隆宝铺后身的一处住宅。
这宅子一共有前后两进,大大小小的屋子有好几间,这么多人都住得下。
掌柜的已经提前交了租房和牙人的钱,陈霜宁看过了,非常满意,不仅把花了的钱还了他,还给了掌柜的和办事的伙计一笔不小的酬劳。
他们诚惶诚恐地不敢要,陈霜宁说:“教都不存在了,以后也没什么宗不宗主的了,兴隆宝铺得靠你们经营,我肯定也少不了有事麻烦你们,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说是这么说,他们倒是把钱收下了,但还是恭恭敬敬的,陈霜宁也拿他们没办法。
晚上,众人都把自己的屋子拾掇好了,霜若和柳叔齐出去了一趟,把饭菜买了回来,大家坐在一起饱饱吃了一顿,就各自休息了。
陈霜宁和莲旦还有长乐住在主屋里,隔壁小间住着小旦。
夜里,莲旦怕这地方陌生,小旦会不习惯,就陪着他到睡着了,才回屋。
回去时,陈霜宁已经把长乐哄睡了,正在看书呢。
莲旦脱了外袍和鞋子,坐到了他身边,靠在他肩上,陈霜宁就放下书,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明天先去姐姐那边看看?”陈霜宁说。
莲旦点了点头,说:“好。”
陈霜宁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要回趟娘家吗?”
莲旦垂着眼睛,好半天才回应道:“还是不去了。”
陈霜宁“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深了,夫夫两就躺下睡了,这一阵折腾得都很累了。
第二天一早,霜若和柳叔齐留在宅子里继续打扫,陈霜宁和莲旦带着两个孩子,坐上马车,嗒嗒地去了北岔屯张家。
到了地方时,马车的声音已经传进了院里,白莲叶身上还带着围裙迎了出来,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弟弟,顿时又是哭又是笑地抱到了一起。
又把小旦和长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莲叶见到陈霜宁时,顿时一惊,这人说话声音和身形都和以前一模一样,长相却完全变了。
莲旦解释道:“霜宁之前那具纸人身体用不长久,我们在外面碰见了云游的圆镜师父,他费心给霜宁做了具能长久用的,就是面貌不大一样了。”
莲叶发现自己看着陈霜宁的时间太长了,忙收回目光,说:“这样子可是好看,能长久用就太好了。”
他们身后,跛脚的张青义跟了过来,莲叶给他解释了一番,他打量着陈霜宁道:“这样子比原来的好。”大男人也不大注重样貌,他笑道:“都别在外头了,快进屋说话。”
众人进了屋,张家公婆都在,热情地拿这拿那的,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莲旦悄悄打量着姐姐家这屋子,比上次来时,可是好太多了,屋里东西都大变了个样儿,虽谈不上富贵,但比村里普通人家还要强一些的。
看来他姐夫有了好活做以后,家里改善了不少。
他们本来打算过来坐坐,留下礼就走,但姐姐家公婆极力挽留,让他们在家吃饭,便留下了。
吃过饭,老头老太累了,便先进屋休息去了,饭桌上,张青义招待着陈霜宁喝酒,两人一时半会儿还喝不完。
莲叶便把莲旦叫进里屋说话。
长乐在床上睡得香,小旦在地上和张家养的小猫玩得欢实。
莲叶说:“这么久没见你了,看你这样子,这段日子都过得不错。”
莲旦笑了笑,说:“姐姐放心,他待我很好。”
莲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听说弟弟家媳妇生孩子的事了吗?”
莲旦点点头,说:“听说了。”
莲叶说:“满月时,我去看过了。”
莲旦问:“怎样?”
莲叶苦笑着摇头,“我是想不开,总想着娘亲不容易。”
莲旦眉头皱了起来,问:“发生了什么?”
莲叶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娘亲偷偷把我拽到一边,说青义现在有钱了,让我偷偷从家里拿钱过去,帮衬弟弟。”
这话说完,姐弟两都垂着头,好半天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莲叶哽咽着说:“我家出事时,爹我已经不指望了,娘也一句没问,现在却不顾我的处境,提这种要求,这次,我彻底死心了。”
她握住莲旦的手,说:“以后,咱们两是亲人,他们就当普通亲戚看待吧,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莲旦点了点头,安慰地揽住了姐姐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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