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小夫郎他又乖又软—— by南柯一梦是浮生
南柯一梦是浮生  发于:2024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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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阿娘把热水放着架子旁, “后头脏乱, 小妹你带芳姐儿去屋里坐, 抓些糕点干果再冲壶糖水,快去。”
邢小妹有点脸热,小声嘀咕:“要去屋里坐, 还把芳姐儿带后头来做什么?”
邢阿娘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走过去推了她一下, “人芳姐儿特意来找你玩, 发什么呆?”
“知道了。”邢小妹扭扭捏捏的, “咱们去屋里坐,暖和一些。”
芳姐儿也不大好意思, 垂着头低声应她:“好。”
“你坐,我去冲壶糖水。”邢小妹把人领进屋里, 两个小姑娘都垂着头, 怎么看都挺尴尬的。
邢小妹刚转身, 就被芳姐儿拉住了手臂:“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小妹......”
“小妹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邢小妹摇了摇头, 瓮声瓮气道:“我才没生你的气, 我...我就是不好意思。”
“那日是我说错话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我一直没敢来找你,就是怕你还生我的气。”
芳姐儿勾着邢小妹的手臂晃了晃。
邢小妹忽地笑了出来,握住芳姐儿的手,俩人挨着坐在炕沿上,“我真没生气,就是挺不好意思的,你那日都把我给问傻了。”
邢小妹撇嘴嗔了她一眼,“我这些日子都不敢出门,都是你给害的。”
“好小妹,都怪我都怪我,我给你绣了条手帕当赔罪礼。”芳姐儿从衣袖中拿出一条雪白的帕子,帕子四角绣了粉嫩的各式桃花,一角含苞待放,一角娇艳盛开,再一角绿芽衬着粉嫩芽孢,还有一角三朵娇花相衬枝头。
芳姐儿指着三朵紧紧挨着的桃花,道:“这三朵花就如月姐儿跟你我三人,咱们一辈子都是好姐妹。”
她甚少会说这种情谊之话,脸颊已经通红,羞赧到不好意思看邢小妹的反应。
“嗯,咱们一辈子都是好姐妹。”邢小妹一个熊抱把芳姐儿给扑到在了炕上,脑袋还搭在人肩窝里蹭来蹭去。
脖子是芳姐儿的痒痒肉,被邢小妹蹭的她笑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一会儿邢小妹才停了下来。
“下午家中还有事忙吗?”芳姐儿整理被邢小妹蹭乱的仪容。
邢小妹摇摇头,“没事什么,厨房里我阿娘跟三哥么,我就是个烧火的。”
“那咱们去找月姐儿玩不?”
“成啊!我也许久没见她了,她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芳姐儿给邢小妹乱糟糟的头发给整理了一下,“这事还真不怪她,月姐儿亲事定在来年七月,翠婶子现在天天盯着她在家绣嫁衣,她那有时间出门呀!”
“行吧!行吧!那咱们快去吧!”
说风就是雨,邢小妹拉着芳姐儿就往屋外跑。
裴玖端着木盆走到前院只看到两个欢快的背影,他轻摇头笑了笑,这会儿前院安静的很,没有小崽子们的身影,几条狗也不知道窜哪去了,指不定又一窝蜂的上哪疯玩去了。
晴朗的冬天,天空湛蓝又清澈,暖黄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与四野将化未化的洁白积雪相映,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点点光晕,两道芳华靓丽的身影从中穿插而过,让人不住侧目。
从田地里回来的李狗蛋在不远的田坝上一眼便认出了相携而行的二人,他背脊挺直的矗立在原地,静静的望着邢小妹。
邢小妹不知道在跟芳姐儿说什么趣事,比手画脚,眉眼飞扬,偶然间还传出银铃般的脆笑,她如同春日盛开的桃花一般灿烂,又如同飞鸟一样自由活泼。
李狗蛋情不自禁唇角上勾,眼眸中尽是温柔爱意,他不由自主的踏出步子想要靠近,忽地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唇角下垂眼里多了一分苦涩,他双拳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那道让人心生向往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尽头,李狗蛋才自嘲一笑收回了视线,紧绷住的身体松懈下来,他抬头被太阳的光芒刺的眯起双眼。
真是一样的耀眼。
邢小妹跟芳姐儿走过小道刚进村就看到家里的小崽子们带着三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在小伙伴们之间炫耀。
“大白,去,去捡回来。”小鱼儿手里拿着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小布偶使劲往前一丢。
大白“汪”了一声,身形矫健飞快跑了过去,一身厚实油亮的皮毛在阳光下闪耀着自然的光泽,光滑而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哇!”
挂着鼻涕的小崽子是村口李屠夫的孙子李明明,他瞪大了眼睛瞅着大白狗张嘴惊呼。
小凌云站在他身侧咧嘴笑,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大白窜出去又叼着小布偶窜回来,蹲坐在小鱼儿跟前,等小鱼儿从它嘴里拿过小布偶后伸着舌头去舔小鱼儿的手指头,“汪汪汪”尾巴摇个不停。
一群小萝卜条纷纷惊呼起来:“哇!大白好聪明。”
“白白好漂亮呀!”
“二哥哥家的狗好大哇!”
“跟东子叔一样,好大,好高!”
“啧!”别的小萝卜头都眼睛亮晶晶的围着大白打转,想摸摸它又不敢伸手,只有李阿奶的曾外孙黄长溪一直瞅着一旁的大黑,大黑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小黑则是趴在它腿边。
稳重大黑竖着两只耳朵警惕着四周,像是威武的守卫,保护自个儿的小主人们不受伤害,黄长溪想,大黑狗又酷又威猛,那傻乎乎的大白狗有什么好看的?
黄长溪伸手想去摸大黑,陌生的气味靠近大黑,大黑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黄长溪吓得后退,被地上的石块绊的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哎呦!”
“黄长溪你干嘛?都说了不许摸大黑、小黑。”小平安扶起地上的黄长溪气呼呼的瞪着他。
他们家大白憨傻爱玩闹,谁摸都没事,两条黑狗却是不喜欢被陌生的人靠近。
小平安扶起他后过去拍了拍大黑的背脊安抚它,“你看,大黑都被你吓到了!”
黄长溪:......
什么鬼?明明是他被吓到了好不好?
黄长溪真心佩服小平安能把黑的给说成白的,他屁股还痛着,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小平安一说这话,他就觉得委屈,都是四五岁的小崽子,一委屈就红眼眶,泪水说来就来。
“哎呦!哎呦!谁啊?快松手,快松手。”
小平安冷不丁被人揪住了耳朵,痛的他龇牙咧嘴,黄长溪挂在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就给憋回去了。
“小姑姑。”
“小姑姑。”
“姑、姑”
小喜乐跟小鱼儿喊了人就不站到一边不吭声,怕下一个被揪住耳朵的是他们,小凌云乐呵呵的抱住邢小妹的腿。
“谁准你们把大黑、小黑带出来的?”邢小妹松开了小平安的耳朵,让三个小崽子站在一排,黑着脸训人:“家里说没说过不许你们带大黑、小黑进村子里来玩?”
“说过。”三个小崽子垂着头恹恹的。
吃过生血肉的狗很凶悍,邢家人从来不让大黑跟小黑进村子里来,咬人倒是不至于,就是怕出现今天这样吓到人的事,两条黑狗通人性,自个儿出来放风也只去山野林子里溜达,不会进村子里来。
邢小妹双手叉腰:“你们既然都记得,那今个儿为什么要带它们出来?”
“......我们不能只带大白玩,阿么说了,要一视同仁。”小鱼儿偷偷抬头去看邢小妹的脸色。
邢小妹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了,蹙眉:“那你们就一块在院子里玩,出来做什么?看看,把长溪都给吓着了。”
黄长溪听着这话有点不好意思,“姨姨,是我自个儿不听话想去摸大黑的,不怪他们。”
“长溪乖,刚刚摔疼没?”邢小妹摸摸他的小脸,黄长溪摇摇头,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不疼。”
邢小妹不许小崽子们带着狗子们在村子里玩,让他们回家去,“赶紧回去,不然我就告诉你们阿爹,回去就揍你们。”
威风不过半刻钟,小崽子们就蔫巴巴的领着狗子们往家去,小萝卜头们没了漂亮狗狗看哄散开。
“芳姐儿,你先去找月姐儿,我送了长溪就回来。”
小崽子被吓着了,邢小妹肯定要送人回去跟家里的大人说一声。
芳姐儿点点头先去了月姐儿家里。
“婆婆。”李阿奶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盖着被褥晒太阳,黄长溪乖巧的坐她脚边,小脑袋搭在她的膝头上。
李阿奶年纪大了,睁开浑浊的双眼,摸了摸他的小脸,“刚出去怎么就回来了?”
“李阿奶。”邢小妹走近了些,老眼昏花的李阿奶才注意到她,“是珍姐儿来啦!”
“是我......”邢小妹把家里大狗吓到黄长溪的事跟李阿奶道了歉,李阿奶挥挥手,“嗐!多大点事还用的着你上门来说,小孩子嘛!小磕小碰不碍事。”
邢小妹惦记着去找月姐儿说完就没多留。
她走到李家院门前,李狗蛋也正好从地里回来,二人侧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李狗蛋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小、小妹,上、上家里、里玩嘛?”
“不是,芳、芳姐儿在、在月姐儿那,我、我现在过去。”邢小妹被他带的也结巴了起来,说要过去,脚下却没挪动半分。
微风拂过,干燥又寒冷,透过云层洒下来的阳光带着几丝暖意,金黄色的光斑笼罩着俩人,邢小妹眼睫微颤,她轻咬下唇,“你......”
“你......”二人同时开口。
“噗呲。”
他们相视笑了出来。
“你先说。”
又是同时出口。
邢小妹笑的见牙不见眼,整个人被柔和的光笼罩着,她的皮肤白皙如玉,双唇娇嫩欲滴,眉梢微微上扬,透露出一股俏皮的味道宛如落入人间的精灵仙子,李狗蛋呆呆的看着她,唇角抑制不住上扬。

“小妹......”
原小巧打院子里出来, 看到自个儿的傻儿子红着脸呆愣愣的盯着邢小妹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张着嘴喃喃的喊人,原小巧怒其不争又好笑。
邢小妹赶紧跟人打招呼:“婶子。”
“嗳, 小妹来了,芳姐儿去找你玩了, 你俩没碰上呀?”吃过午饭芳姐儿就跟家里说要去找邢小妹玩, 这会儿只看到邢小妹一人, 原小巧还以为二人没碰上面。
邢小妹开口解释:“我跟芳姐儿一块来的, 我家几个小侄子带着家里大狗出来把长溪给吓着了,我去送长溪回李阿奶家便让芳姐儿先去找月姐儿了,这会儿正打算去寻她们呢!”
原小巧笑了笑:“这样呀!外头风大寒冷, 那你快去吧!”
邢小妹点点头,悄摸摸的偷偷看了一眼李狗蛋转身往邢村长家走去。
“还看?眼珠子都黏在人身上了。”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尽, 李狗蛋呆愣愣的转头眼神一错不错的瞅着邢小妹离去的身影, 原小巧翻着白眼拍了他一巴掌:“回神, 快别看了。”
李狗蛋被脑后勺这一巴掌给打回了神,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他大步进了院子拿了柴刀,垂着眼睑不好意思看他阿娘, 瓮声瓮气道:“我、我去砍柴。”
“赶紧去, 冬季天黑的快, 你早点回来,别在山上待的忘了时辰。”原小巧挥挥手, 心里暗暗臭骂李狗蛋没用, 长的是人高马大, 连句话都不会说,就他这呆愣愣的样子, 指望他自个儿追上媳妇铁定没戏。
李狗蛋小跑着离开,原小巧站在在院门口咬了咬后槽牙,跑的还挺快。
老旧斑驳的大门敞开着,邢村长一家已经把屋子里里外外都给收拾的妥妥当当,院子里也是搭满了竹竿晾晒着洗干净的衣服被套,邢小妹跨过门槛敲了敲院门。
张芬芳跟吴翠丽婆媳俩在厨房里忙活过年的吃食,听见敲门声,吴翠丽出来,“是小妹来了啊!月姐儿跟芳姐儿在她屋里,你去找她们玩吧!”
“婶子。”邢小妹笑着喊了人,月姐儿从屋里的窗户口探出身子朝她招手,邢小妹小跑着进了屋。
三个小姑娘凑在一块闹作一团,吴翠丽瞧了两眼,眯笑着不住感叹,“小小的一个个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张芬芳给灶膛里添了几根大柴火,“咱们月姐儿刚出生那会儿才巴掌大点,一转眼就要嫁人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孩子们说大就大了,咱们说老就老了。”
一锅热油正炸着鸡块鸭块,灶台上盛放着炸好的大块肉,厨房里弥漫着肉香油香,吴翠丽见婆母说着说着眼角发了红,知道她又惦记起今年没能回来过年的大哥一家。
吴翠丽拿着长筷子翻动热油里的鸡块,她岔开话题,说起孩子们小时候发生的趣事糗事。
“阿娘你怎么又说我小时候的破事?”邢元宝把篮子重重的放下,气呼呼的瞪大了眼睛。
他跟他阿爷、阿爹去拿了定好的兔子跟羊肉回来,进来就听到他阿娘又在跟他阿奶说他小时候尿床的事。
邢章提着羊肉进来给了他后脑勺来了一下,“你阿娘生你养你,还说不得你了?”
他没用什么力气,拍的是挺响,张芬芳起身给小孙子揉后脑勺,心疼坏了,瞪着眼抱怨:“你总打他后脑勺做什么?没轻没重的。”
“阿娘我可一点力都没使,不过听着响罢了。”邢章辩解了一句后快速出了厨房,他阿娘念叨起来没完没了,还是赶紧溜了。
邢元宝也是个爱撒娇的,都十岁的大孩子了,窝在他阿奶心口撒娇:“阿奶你让我阿娘以后别再说这事了,我都这么大了,要让别人听到了,我多丢人啊!”
张芬芳:“这有什么丢人的,哪个小崽子没尿过床?”
“那我阿爹也尿过?”邢元宝眼珠子滴溜溜的瞎转。
张芬芳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你阿爹都八九岁了半夜里还给尿了一被子,怕我跟你阿爷骂他,还偷偷的把被子给藏了起来,混账东西,藏就藏吧!还非得藏到装干净衣服的箱子里,整的一箱子的尿骚味。”
“哈哈哈哈。”邢元宝抱着肚子笑个不停,他七岁就不尿床了,他阿爹竟然八九岁还尿床,“那阿奶跟阿爷揍没有我阿爹?”
“揍,怎么不揍?”张芬芳松开小孙子给灶膛继续添柴火,“尿床就算了,还把那么多衣服给弄脏了,你阿爷拿棍子追的他满村子的乱窜。”
邢元宝听到他阿爹被打,笑出了鹅叫,吴翠丽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三个小崽子可笑不出来。
小凌云跟着哥哥们领着大狗进了院子,邢家父子三人已经收拾好牲畜坐在院子里歇一歇。
看到小凌云跟三条大狗就明白了,三个小崽子趁着他们在忙偷偷的带着大狗进了村子。
邢南黑着脸把大狗都给赶去了新院子,邢东大马金刀坐在三个小崽子面前,“你们三个说说,为什么要带着大狗去村里?”
三个小崽子已经被邢小妹给训斥过一顿了,没想到回家还被抓个正着。
小喜乐使出撒娇大法,软软的抱着他大伯的大腿,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大伯眨巴着大眼睛,“大伯,我们知道错了,小姑姑已经骂过我们了,你能不能不骂我们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带大黑、小黑进村去。”
邢南从后头过来,二话不说提溜着小平安就给他屁股来了两下,打完他也没放过小鱼儿,小喜乐吓的抱紧他大伯的腿,把小脸死死的闷在他大伯腿上,希望他阿爹看不到他。
“哇~呜呜哇~阿爹,痛痛,不打,不打,我不敢了。”
上午就是吓唬了他们没下重手揍,这会儿邢南可用了真力气,两巴掌打的小平安跟小鱼儿哭天喊地。
“三叔,呜呜呜~哇~我错了,错了。”
“不打,三叔不打,不打哥哥。”小凌云小小的身边张开双手挡在小喜乐身前,邢南蹲下来摸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哥哥们做了错事,要吃教训以后才不会犯错。”
小凌云嘟着小嘴,“那,那三叔轻一点,五哥哥是、是...他不一样。”他阿么跟他说过五哥哥是什么来着他给忘了,但是他牢牢的记得阿么说过他是小汉子要保护五哥哥。
邢南笑着点了点头,揪过抱着邢东大腿不肯撒手的小喜乐,在他屁股上也来了两下,用的劲比打他两个哥哥轻多了。
小崽子们的哭喊声吵醒了在屋里睡觉的卫青燕。
“这是怎么了?”卫青燕撑腰扶着肚子看向院里子哭的抽抽噎噎的三个小崽子。
邢东起身扶住他,“混小子把大黑、小黑给带去村里了。”
卫青燕皱着眉头,“该打,大黑、小黑凶性大,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许带它们进村子,只吓着人还好,万一咬坏了人怎么办?”
“你别生气,别生气,三弟已经揍过了,小妹也教训过他们了,你回屋歇着去,别气到自个儿。”卫青燕这一胎怀的艰辛,稍稍激动一下,脸色就变的惨白。
在厨房忙活吃食的邢阿娘跟裴玖打窗户口看了一眼,见卫青燕脸色惨白都出来宽慰他。
邢东扶着他坐下,邢阿娘轻声细语:“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这回得了教训下回就不敢了,这么点事可不值得你动气。”
孕前期身体反应太大,卫青燕被折腾的太狠,好不容易熬过炎热的夏季,一个开朗的人硬是被怀孕折腾的心思敏感易怒易喜。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邢东、邢南教训完这事也就过了。
卫青燕胸口闷,他抬手抚着胸口:“阿娘我都知道,就是控制不了,瞅着这几个混小子就来气,小时候多乖巧呀!越大越不懂事,特别是小鱼儿,成天胡闹,来年就要送他们去学堂了,就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呀?”
“哥么,离他们进学堂还有好几个月呢!用不着现在就担心上了,再说去了学院有朗儿看着他们,他们从小就听朗儿的话,到时候肯定乖乖的。”裴玖给他冲了碗糖水哄着他喝下。
两口热乎乎的糖水下肚,卫青燕的脸上才有了几分红润,说到朗儿卫青燕果然开怀许多,“那是,咱们家就数朗儿最懂事,有他看着这几个混小子我也放心。”
裴玖偷摸摸戳了两下邢南的腰,低声道:“你跟大哥把小崽子们给弄走,别让哥么看他们哭了。”
现在卫青燕可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他要是有一点不舒坦的,一家人都要提心吊胆。
抽抽噎噎的小崽子们被兄弟俩抓进屋里去洗脸,裴玖陪着卫青燕说了好一会儿话,瞧着他情绪平缓下来,又哄着他回屋去躺着。
卫青燕心里头都明白,他这个状态不好,撑着腰让裴玖扶了他回屋,“玖哥儿,我这小性子真的是难为你们了。”
裴玖笑了笑,“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你乐意的,都是孕期反应,哥么,你别瞎想,好好养着身子,再过几个月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把卫青燕扶着躺上床,裴玖拉过被子给他好好盖上,“咱们听刘大夫的话,不瞎想,瞎惦记,心里有什么不舒坦的就说出来。”
“我晓得的,哎!这段时间辛苦你跟阿娘了。”卫青燕觉得现在的自个儿真的很烦人,整日悲春伤秋的,一点都不像他自个儿了。
裴玖瞧着卫青燕一脸的疲惫,捡着刘大夫的医嘱又宽慰了他几句,哄着他闭上眼睛歇息,等他睡着了才离开。
“玖哥儿,你哥么睡下了?”邢东透过门缝瞧了瞧屋里,皱着眉头小声的跟裴玖说话。
邢南冷不丁插在二人中间,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做什么?
裴玖瞪了他一眼,“睡下了,大哥你也上堂屋里去躺会儿吧!”
邢东眼底一片青灰,夜里卫青燕睡不好,睡不了一个时辰就要惊醒,有时是腿脚抽筋痛的惊醒,有时候是做噩梦吓得惊醒,他一醒邢东立刻跟着睁开眼睛,俩口子近来都挺憔悴的。
“大哥,下午没什么事,你听玖哥儿的去睡会儿。”邢南拍拍他的肩膀,把人往堂屋里推。
几个小崽子都哭累了,在炕上昏昏欲睡,邢东躺上去,就被几个小崽子给包围了,一个个都贴着他,看着小崽子们安静的睡颜,邢东心里暖呼呼的,一手搂一个,将他们放好给上被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玖哥儿...”邢南欲言又止。
裴玖赶着去厨房做事不想跟他站在院子里掰扯,“要说什么快点说,厨房里还有一大堆肉要收拾。”
“咱们以后都不生了行不行?”
裴玖脸颊涨红,这什么人啊?大白日的生什么生?
他狠狠的瞪了邢南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邢南挠了挠下巴,小夫郎这是什么意思?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小年这日, 跟往年一样中饭还是上邢大伯家吃,晚饭再来他们家吃。
一大早被唤醒的小崽子们迷迷瞪瞪的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被大人强行从被窝里给拖了出来。
一个个撅着嘴洗漱吃早饭, 浑身散发出一股幽怨的气息。
这股气息一直持续到进邢大伯家院子看到朗儿才消散。
齐腰高的小娃娃穿着一身新做的青墨色长衫背着手立在院子中央,瓷玉般的小人儿一脸严肃, 这是他跟学堂的夫子学的, 每次夫子这般模样都能把吵闹的同窗学子震慑住, 弟弟们现在太过调皮, 他作为大哥,必须要严肃对待。
小崽子们可没看出个四五六来,自从朗儿上了学堂, 每日早出晚归,能跟他们一块玩耍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会儿一瞅到大哥, 一个个热情似火的撒丫子往他身上扑。
三个小崽子吃的好养的好, 一个个圆滚滚的体重可算不上轻,扑的朗儿往后倒, 严肃的表情早已经维持不住。
“哎呦!打滚的泥猴子,就不该给你们穿新衣裳。”
朗儿被三个弟弟扑的躺在地上, 弟弟们跟小狗崽子似的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挠着他的痒痒肉, “咯咯咯”笑闹一团,今早才穿的新衣服全都皱巴巴沾上了泥灰, 邢阿娘一手一个给提起来。
边给他们掸灰边嘟囔:“全是灰, 就会瞎胡闹, 小心又被你们阿爹揍,大大小小都不省心。”
朗儿拍拍手止住笑意板起脸:“不许再胡闹了, 都乖乖的。”稚嫩的小脸做出严肃的表情,怎么看都喜人,卫青燕撑着腰摸摸他的小脸要把人往怀里搂。
“不行,会压到大伯么肚子里的弟弟。”他一本正经的伸着小手轻轻的抵住卫青燕搂他的胳膊,语气十分郑重。
惹得一院子的大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家里小崽子多就是热闹,吃过午饭一家人又赶着回家去拾掇晚上的饭菜。
小崽子们耐不住想出去玩闹,天气好大人们也不拘束他们,让他们都出去疯,省的在家烦人的很。
有朗儿在小崽子们格外乖巧,他说东小崽子们就往东去,他说西小崽子们也笑哈哈的跟着走,玩闹开来朗儿也散发了孩童的天性,领着弟弟们跑跑跳跳的出了门。
从小年开始走亲串邻忙碌个不停,一直到正月初六才稍稍闲暇下来。
初七这日,刚吃了早饭原小巧跟张芬芳就来了。
邢阿娘顿时喜笑颜开:“我说今个儿怎么一起来就听到喜鹊叫。”
“四伯母、小巧,咱们进屋里去坐。”邢阿娘乐呵呵的招呼二人一道进堂屋,“玖哥儿你冲壶糖水再抓些干果糕点过来。”
“嗳!晓得了。”裴玖轻轻撞了下邢南的胳膊朝他挑了一眼,让他瞅一旁羞红脸的邢小妹。
邢南好笑的回撞了他一下。
邢小妹双手捂着脸蹬蹬蹬跑回了自个儿屋里。
“嫂子。”原小巧来之前还挺有信心的,这会儿见到人了又恢复了往日的腼腆,还有些局促不安。
张芬芳瞧她这样忐忑笑了笑:“秋香啊!伯母是个直性子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小巧今日请我一同来是来给她家狗蛋说亲的。”
原本原小巧是打算等出了年节去请镇子里的媒人来说亲,怎晓得从大年初二起邢家的门槛都快被说亲的人家给踩烂了。
李狗蛋每日着急上火,眼睁睁看着别人往邢家去却什么也做不了,光给急出了一嘴的燎泡,嘴角都给烂了,吃饭都吃不下去。
他急,原小巧也急。
他已经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邢小妹了,像是第一次在邢家吃饭邢小妹给他夹鱼的时候,也可能是邢小妹眉眼弯弯第一次喊他狗蛋哥哥的时候,亦或者是他看到邢小妹满脸红肿心如刀割奋不顾身的时候。
爱意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种在他心里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邢小妹像是一团火焰,明媚光亮让人心生向往,又像是误入人间的仙子精灵,纯洁美好让人敬畏不敢染指。
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他觉得自个儿配不上,他克制着内心浓烈的爱意,不敢逾越半分,只想默默的看着她,守着他,可真正的爱意又怎么能克制的住?
这几年每当有人上邢家说亲,他便偷偷的站在小山坡那儿守着,看人进门,再看人出门,他嫉妒丛生,却又暗自窃喜,嫉妒那些人敢于正大光明的上门说亲,又窃喜那些人被婉拒。
看着一个又一个上门的媒人,李狗蛋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情感,他感觉自个儿好像生病了,看着那些人他的心口像是有火在烧,烧的他疼痛难忍。
到底是亲阿娘,母子连心,早几年原小巧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家里要给他说亲他都是拒绝,再加上前段时间芳姐儿私下里也跟她说了邢小妹的事。
她最初也是忐忑不安,觉得自家配不上,还是芳姐儿掏心窝子跟她聊了一场,她才转过弯来,他们家以前是穷,可现在日子也不差,李狗蛋勤奋能吃苦,他们俩口子也是老实能干的,这些年家里也存了不少家底,若是邢小妹愿意,他们一家肯定也不会让邢小妹吃苦的。
这几日母子俩一块急,还是原小巧按耐不住,昨儿下午俩口子跟大儿子二女儿说起了这事,李狗蛋才反应过来原来他阿爹阿娘都知道了,他还以为自个儿隐藏的很好。
聊完后原小巧就准备了礼品上村长家去求了张芬芳,这事宜早不宜迟,这会儿去镇子里请媒人肯定来不急,那就只能去请村里德高望重的村长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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