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说他和我不熟—— by桐华影微月
桐华影微月  发于:2024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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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酥,再多摸一会嘛。”
“酥酥,好舒服。”
“酥酥,我想……”
程酥本来没管他发颠,听到最后手放开了,顺便把衣服盖上没忍住再骂一句。“你想个屁。”
魏时景转身抱着程酥,使劲蹭。“酥酥,宝宝,老婆……”
被抱住的程酥艰难地把手里的玻璃瓶子放在桌上,然后才伸脚踢魏时景。
魏时景没被踢开,抱着他就上了床。“魏时景,别得寸进尺。”
“唔,酥酥,我困了。”魏时景抱着程酥就往下倒,程酥挣都挣不开。
“去把灯关上。”开关在门口。
魏时景睁开眼皮,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晃悠到门口关灯,然后回来又抱紧了程酥。幸好山里不热,不然两个人挤在一起得多难受。
魏时景关上灯以后,突然睁开眼睛。“酥酥,陪我去上厕所。”
“自己去。”
“我怕嘛。”
耐不住大狗狗的撒娇,程酥爬起来陪他上厕所。
厕所在走廊尽头,各个房间里还亮着灯,两人在走廊上还遇到了潘明熠,他们支教团一行人共十四个人,这么点人住在这一层楼都显得楼道空空荡荡。
“学长好。”程酥见到潘明熠打了招呼。
“程酥,你们吃上饭没有?”潘明熠是这支教团的负责人,作为大哥哥需要照顾好大家。
“吃了。”
寒暄完以后,潘明熠看着魏时景和程酥并肩走去厕所,心想,不是说魏时景是来找于蔓蔓的吗?他们情报有误?
魏时景回来后就真的很快就睡着了,他前一天连夜开车,期间就在收费站睡了三个小时。
再往前挪一天,还在家里吵了一架,宿醉醒来后就去了学校。
看见程酥后,魏时景才能安心睡觉,睡着了都抓着程酥的胳膊不放手,像是怕程酥半夜跑了一样。
程酥睡不着,他热的,这里还有好多蚊子,驱蚊药用处也不大,到了夜班三更时蚊子更猖狂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蚊子只咬他,不咬魏时景。
自己的失眠固然可怕,但是枕边人的秒睡更令人心寒。程酥气得想把魏时景喊起来跟自己一起喂蚊子,但最终还是没忍心。

“程酥,你哥已经开始在村里吃酒席了。”少爷可真接地气。
魏时景不是支教团的成员,他也没什么耐心陪小孩玩,已经靠着当地豪绅张老大的人脉和村民打成一片了,还去最新结婚的村民家里随了个大礼。
众人疑惑,“程酥,他真的跟我们是同龄人?”魏时景对这种推杯换盏的场面太熟练了,跟他们这些说话小心翼翼任人蹂躏的松软面包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不是,他大我两岁。”程酥上学早了一年,魏时景中间辍学一年,正好两人时间同步。
“那也只是比我们大一岁而已啊。”带学弟学妹的潘明熠默默表示,自己年纪更大。
“家里做生意嘛,自小耳濡目染。”程酥埋头打字,托魏时景的福,他们的调查报告材料很充分。
“果然是学商科的料。”大家一边赶调研报告一边感慨,魏少爷哪里需要社会实践,学校安排的这些小打小闹不够他玩。
为期两周的暑期支教就要结束了,最后一天,大家买了一些小零食糖果分给参加暑期夏令营的小朋友们。
然后……
小朋友们说,“真小气,就给这么点。”是不是玩不起。
“去年那些人给的多多了。”眼神不屑,写满了鄙视。
“我还要。”伸手。
单纯善良的大学生沉默了。
魏时景站在程酥旁边笑,笑得幸灾乐祸,程酥伸手打他。
小朋友们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配合大家拍照留念说再见。
大家站在小学不大的操场上聊天。
“学长,我出发前一直在想,我们这样短期支教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意义在哪里,我们的到来会不会只是短暂的光照进他们的人生里,离开以后是长久的黑暗……”支教团里的一个感性的女孩子突然说道。“原来是我想多了。”
于蔓蔓拍了拍这个女孩子,笑道:“别给自己上道德枷锁,我们是来混学分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理想主义者总是自我感动,觉得自己可以拯救别人,是一个英雄来,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人生轨道,大家互相是对方生命里交叉的一处风景,改变不了进程,也改变不了终点。
潘明熠看出了这个女孩的情绪低落,笑道:“你不要太折磨自己,学校是和社团长期合作的,每一年都会有人来,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假期的补习班,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潘明熠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支教了,前两次是普通队员,今年带队,今年结束后他就不会再来了。
大家回宿舍拉行李箱,潘明熠联系接送他们到县城的中巴车司机。
“酥酥,走了。”魏时景闲来无聊,和张叔开着车在山间乡道上瞎晃悠,现在已经敢自己开车回去了。
“学长,我不跟大家一路了。”程酥把行李箱递给魏时景,跟带队的潘明熠汇报去向。
“行,到家报个平安。”
魏时景把程酥带走以后,大家看着被留下的于蔓蔓,终于八卦出口。“蔓蔓,魏时景不是来追你的吗?”
于蔓蔓骂骂咧咧,怎么她还要背这种锅。“兄弟们,睁大你们眼睛看清楚,少爷是来接弟弟回家的!和我这个NPC有什么关系?”
幸好于蔓蔓及时辟谣了,否则这谣言估计要伴随她剩下四年的大学时光。哦,对,建筑系是五年制。
“啧。”魏时景突然把车停下来了。
“咋了?”程酥本来低头在发消息,察觉到后扭头看他。
“又掉坑里了。”魏时景看了一眼后趴在方向盘上,不对啊,前几天在路上练习的时候可顺利了,怎么才把老婆接上就掉链子,一定是车太紧张了,和他没关系。
两人下车找人帮忙,恰巧几步开外就有一户人家。
魏时景熟练地掏出手机转账五百,然后这家人熟练地拿出工具帮忙搬车,双方看上去都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
“你这样,是不是哄抬了当地抬车的市场价?”程酥叹气,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哦。
“诶,我还以为他们统一这价。”没办法,谁让他遇到的第一个开口五百。
“小程老师。”这家的小孩从院里跑出来,和程酥打招呼。“老师,你们多留几天嘛。”
女孩子果然更乖些,不会起哄说糖不够吃,还会甜甜地喊老师。
小女孩看上去挺喜欢程酥的,家长们在忙活的时候,她跟在程酥后面絮絮叨叨。
“小程老师,等我长大了也去上大学找你玩。”
“等你长大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大学了。”程酥也在想,十几年后,这个小女孩长大的时候,自己会在世界的什么地方呢。
这孩子才六岁,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支教团。
一年级的她还不能理解,上大学,是什么,可能是好玩的地方,妈妈说这些哥哥姐姐们都是从名牌大学来的,她好好读书长大后也能跟他们一样。
“啊?”
“不过我在哪里你都可以找我玩。”程酥从车上拿了一盒曲奇饼干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抱着饼干盒,笑得更开心了,嘴更甜了。
程酥上车时心情不错,连带着看魏时景都顺眼了。
大概是觉得搬个车收他们五百元过意不去,良心稍微痛了一下,也可能是看到程酥和小女孩聊得来。
小女孩的妈妈送了他们一个自家地里种的小西瓜,程酥找水果刀切个小口后坐在副驾上抱着西瓜准备用勺舀着吃。
挖了第一口递到了魏时景嘴边,魏时景张口咬住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心底喜极而泣,呜呜呜,老婆好爱我,第一口给我。
程酥大抵有读心术,白了他一眼:“我是让你试毒,专心开车别发癫,我可不想和你殉情。”
捕捉到“殉情”这个字眼的魏时景还是忍不住发疯,殉情,多么美好的古老传说,他们死在一起能叫殉情诶。
程酥不再理他,自己低头吃西瓜,时不时给魏时景塞一口,这西瓜不大还挺甜。
“酥酥,我们去哪里?”暑假还有一个月,得找个地方消磨时间。
“你自己回家,到市里高铁站把我放下就行。”他们还在乡道上,程酥看了一眼地图,到高铁站还有一个多小时。
“酥酥,我应该,大概……也不能回家了。”魏时景用余光瞥了一眼程酥,怎么到现在还想着赶我走?
听到魏时景的话后,程酥抬头了,这个疯子回家干了什么?
“我那天差点拿刀把我爸砍了,你觉得我还能回去?”魏时景说得风轻云淡。
程酥双眼一抹黑,这下魏时景他爸不就更恨他了吗?
事已至此,先吃口瓜吧,程酥动作机械地挖着最后的几口果肉,陷入沉默。
“酥酥,干妈说你没花她打给你的钱,你这一年哪来的生活费?”魏时景很好奇,难道程酥去兼职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酥酥,我快要没钱了,卡被停了。”魏时景叹息,一边挥霍无度一边琢磨怎么来钱。
程酥把最后一口瓜连勺子一起捅到魏时景嘴里,看傻子一样:“你活了二十岁,当了十年的有钱少爷,就不知道悄悄攒点私房钱?”
魏时景把勺子吐掉,嚼着西瓜沉默,攒钱什么的,他怎么会想。
程酥看热闹不嫌事大般讽刺道:“现在回家给你爸磕头道歉还来得及。”没有经济独立的人,学什么叛逆。
魏时景把车停到路边一个宽阔的草地上,扭头深深地看着程酥,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伸手去捏程酥的脸。“酥酥,我不回去,我要跟着酥酥,酥酥在哪儿我在哪儿,酥酥,对不起,是我太无能了,才让他们欺负你。”
“我养不起你,我攒的钱只够自己花。”程酥没有被这种旖旎的气氛带偏理智,头脑清醒,跟着我?咱俩一起喝西北风?
魏时景又委屈上了,捏程酥的大手有些用劲,用手指在程酥带着西瓜汁的嘴唇上摸索几下后俯身亲了上来,程酥嘴里还有西瓜味,“酥酥好甜。”
程酥就知道他要发疯,准备推开魏时景的双手被魏时景按住,他动弹不得。早知道会有被按着欺负的今天,他小时候就去报武术班了,一拳打魏时景一个熊猫眼。
“酥酥,在想什么?”魏时景放开程酥,陷入情动的只有他,程酥冷淡得很。
“在想怎么揍你。”程酥实话实说。
“酥酥打吧,打完就不能再赶我走了。”魏时景就是程酥想打他,他就会把脸捂热伸上来的舔狗。魏时景表示,做老婆的舔狗怎么了?好多人舔了一辈子都追不到,他早就把人拐到手了。现在的情况?都说了是小情侣吵架!谁也别想趁机插足抢他的老婆!
“所以呢,少爷,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把学校门口那房卖了吧。”少爷还没来上学就在校门口一百多万买了套小房子当宿舍,租房多麻烦,直接买一套。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车卖了呢?”这车不比那房子便宜。
“对哦,我问问卓宇家里那辆卖出去没?”魏时景难得陷入了经济危机,拨通卓宇电话后,对方表示有人出原价五折收,魏时景同意了,魏时景十八岁一到就考了驾照,但这辆车买了还不到两年。
“有钱了,走,出去玩。”魏时景坐回驾驶位,重新系好安全带,再次手里有钱的魏少爷一踩油门就继续上路浪了。
“真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的乐观主义。”

第14章 再不喊酥酥伤口就要愈合了
在半路的酒店住了一晚起床后,魏时景连着提了几个想去玩的景区,都被程酥拒绝了。
“不去,我都在外面东奔西跑一个月了。”两个星期的课程实践,两个星期的支教,社恐急需回到自己的狗窝补充能量。
魏时景看着无精打采瘫在后座团成一团的老婆,心软得一塌糊涂,“好,那我们回学校。”
“酥酥,你是不是不舒服?”魏时景开着车走在高速上,半天没听到程酥动静,忍不住开口问。
“唔,只是有点累。”程酥躺在后座上,闭着眼睛。
魏时景心想,怎么就累了,他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呢。“还有半小时就到洛山了,想吃些什么你先在手机上点好外卖,我们到家就能吃上了。地址是北校区南门玲珑小区7栋1101。”程酥和他冷战一年,还没机会去他那里待过。
程酥本来想说让魏时景送他回宿舍,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出声,假期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宿舍楼层里面,确实有些寂寞……
人呐,真是不长脑子,明知道是自讨苦吃还要像飞蛾扑火一般扑上去。
程酥摸出手机,看到了施晓禾的未接来电。
又抬头看了一眼魏时景的后脑勺。
他又和魏时景搅合在一起了,家里的长辈们知道,又要被自己气出大病去住院了吧?
程酥划掉来电提醒,打开外卖软件开始点餐,天塌下来,吃饱再说。
程酥点完外卖后垂着手睡着了。
“酥酥,到了。”程酥迷迷糊糊张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停到了地下车库,魏时景站在车门口盯着他看。
“我抱你?”魏时景作势要来抱他。
“你去拿行李箱。”程酥自己坐起来,把鞋穿好,下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酥酥,走这边。”魏时景一边拖着程酥的行李箱,一边试探性地伸手牵程酥,咦?没被打?老婆没睡醒的时候好乖好软。
外卖已经被放在门口的柜子上,魏时景输密码,将行李箱扔进玄关后,又回来拿程酥点的外卖。
三室一厅的房子只住了魏时景一个人,空空荡荡的,仿佛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魏时景找了新的拖鞋给程酥,那双拖鞋像是准备了很久很久,是程酥喜欢的黄色和他小时候喜欢过的卡通图案。
倒不如说,这整个房子都是按照魏时景揣测程酥有可能喜欢的风格去布置的,温暖又柔和,看不出魏时景自己的喜好。
程酥沉默着坐在餐桌边,魏时景将外卖从打包袋里拿出来,摆在桌上,又到冰箱里拿了两罐橙汁,他的酥酥喜欢喝橙汁。
“酥酥好会点,这家店是附近最好吃的了。”魏时景一边递给程酥筷子一边夸,夸得好像是程酥自己做出来的一样。
程酥本来沉着的脸放松笑了,笑得呛了一下,魏时景连忙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程酥喝了一口,将玻璃杯放在一旁,朝着魏时景勾了勾手指,他的大狗狗摇着尾巴闻着味就过来了。
“魏时景,你这样卑微,我会愧疚的。”程酥本来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装了一年的冷漠,一下子被击溃得体无完肤。
魏时景捧着程酥的脸,“宝宝既然愧疚了,以后就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程酥又沉默了,垂眸看向桌面,心虚的表情写满了“下次还敢”。
魏时景叹气,低头啄了一下程酥的额头,“我的祖宗,怎么这么难哄。”
“嫌难哄你去找脾气好的。”
“不嫌,怎么会嫌呢,早上起来吵一架,哄一天,晚上和好,日子过得多充实。”
吃完饭后魏时景收拾餐桌,程酥从行李箱里找了睡衣,准备接着睡觉,在车上都没睡好。
“我的房间在哪里?”
“什么你的我的?宝宝来,咱们睡一间房不好吗?”魏时景带着程酥去了主卧。
程酥没有进去,打开了旁边的两个房间,里面很空,没放床,他甚至连张沙发都不放,破釜沉舟破得很彻底。
程酥懒得跟他争这几句话,明天自己买床就是了,把人赶出来后换上睡衣拉上窗帘就开始补觉。
就算程酥上了锁也不妨碍魏时景有备用钥匙,等了一会儿鬼鬼祟祟地就钻进去了。
程酥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魏时景进来,算了,不管他了,等吵一架就睡不着了。
魏时景蹑手蹑脚地爬自己的床,也不睡觉,就侧躺着看着程酥,他的老婆终于躺到他的床上了,太不容易了。
程酥窝在淡黄色的被窝里,长长的睫毛时不时扇动一下,像刺猬一样把全身的冷漠和倔强收起来后,乖巧得不像话。
程酥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魏时景躺在他旁边,看见程酥醒了后双眼放光。“酥酥,亲一个。”
程酥使劲把人推开,刚睡醒的嘴里一股味,亲个屁。
魏时景在床上打滚撒泼,压着程酥不起来,两人手脚并用、你来我往扭打了十多分钟才爬起来。
魏时景信誓旦旦地说,要给老婆做饭,要抓住老婆的胃。
程酥靠在厨房旁边看热闹。“少爷,准备做啥?”
“番茄炒蛋!”魏时景打开网上的教学视频放在一旁,信心大增,他看了不少。
“道理我都懂,可你这个是圣女果。”程酥甚至伸手揪了几颗魏时景洗干净准备用来炒鸡蛋的圣女果放在手里嚼嚼嚼。
“评论说了,圣女果味道浓郁,更香。”魏时景自信满满,能有多难,这跟着一步一步学,再翻车能翻到哪里去?
魏时景往锅里倒油时,锅里的水还没擦干,程酥动作迅速一蹦三米远,自己只是个看热闹的,别误伤我。
还好,除了第一步以外,剩下的步骤非常顺利,就是鸡蛋和圣女果散了变成糊糊了。
“难道你真的是天才?”程酥被投喂了一口,居然能吃,象征性地夸一句。
“嘿嘿。”叉腰嘚瑟会,第一次做饭被老婆夸了。
“你做米了吗?”程酥精准找到了漏洞。
嘚瑟的魏时景思索了一会,转身翻柜子,“我煮个泡面吧。”
煮好的泡面浇上魏时景的圣女果鸡蛋糊糊,圣女果味道果然更浓郁。
魏时景拿了冰箱里的哈密瓜准备切成小块,然后被水果刀划到手了。
“斯哈,酥酥……”伤口不大,再不喊他的酥酥过来看看心疼一下伤口就要愈合了。
程酥果然闻讯而来,把魏时景冒出血珠的左手食指含进嘴里。
啊,对对对,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魏时景一边在心底痴汉笑,一边嘴上喊着疼。
程酥看魏时景喊疼喊得厉害,又找了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魏时景包上。
包好伤口的魏时景准备把剩下的哈密瓜继续切,被程酥阻止了,“我来吧。”
魏时景观察到,程酥用刀的手法明显比高中时熟练很多,没记错的话,看院群里辅导员通知,寒假期间有最晚离校时间,过了那个日期宿舍是不让待的吧,食堂也没饭,过年那几天,恐怕连外卖也点不到。也不知道程酥不回家的这一年一个人吃了多少苦,原本跟他一样的废物小少爷居然都学会做饭了?
程酥要是真的会读心术,大概现在魏时景已经被揍一次了,你才是废物,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
白天睡够了的两个人吃完面后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程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在床上。
“走,去看家具。”睡醒后的程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买张床。
“看什么家具?”魏时景装傻。
程酥主动凑到魏时景身边,拍了拍魏时景的脸:“我们给彼此留一些单独的空间好吗?”
“什么单独空间?我不需要。”魏时景恨不得长在程酥身上,程酥觉得他可能有一些分离焦虑症,这是病,得治,不能惯着。
“我需要。”程酥想到了网上的一句话,i人享受自己的私人空间,e人享受i人的私人空间。
仔细一算,魏时景已经入侵他的私人空间整整十八年了!就算他们都从大院搬走,魏时景也会时不时就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从不消停。
魏时景向来没法左右程酥的决定,认命但不情不愿地给老婆当司机去家居商场。
“酥酥,听说这里的冰淇淋好吃,你等着我去给你排队买。”程酥在查看地图,魏时景像只撒欢的狗到处买吃的,不一会儿就买了一堆回来。
程酥在低头看产品参数生产信息,魏时景拿着吃的投喂。
程酥在算家具尺寸,魏时景喂完了给程酥擦嘴。
双方都过得很愉快,程酥本来就是学设计的,在来实地考察前就已经提前在官网查过,有明确目标了。
半天不到就把一个房间该有的家居都买齐了,厂家送上门,晚饭前安装好。
动作迅速到魏时景来不及反抗,程酥就已经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了。
次卧虽然没有主卧大,但里面也有独立卫生间,魏时景毫不怀疑,囤点零食,程酥能把自己关里面一个月。
“酥酥,开门,我要进去。”程酥还把他备用钥匙给没收了……可恶。
程酥本来在写这次实践的汇报材料,听到魏时景的话后,站起来给魏时景开门,这大狗狗挠门的动静不小。
“你安静一点,我早点写完,剩下的日子就不用赶了。”程酥试图跟这个大自己两岁的大孩子讲道理。
程酥就是那种,从小的寒暑假作业第一个星期就要写完的狠人,从不会让自己陷入死期补作业的困境。
魏时景往程酥的床上一躺,带上耳机,示意,你看,我多安静,就算是无所事事玩手机他也要躺在能看见程酥的地方玩。

第15章 高数,一学一个不吱声
“你开学是不是要补考?”程酥踹了一脚赖在自己床上不走的魏时景。
“嗯呐。”魏时景顺手扯过程酥的腿,把人拉倒在床上。
“补几门?”
“我看看。”魏时景说着就去登录教务系统查成绩。“高数、线代、经济学原理、会计学原理……”
程酥听得头麻,抢过他手机瞄了一眼,然后把手机砸回魏时景身上,“少爷,还留着剩下的几门干嘛,你怎么不全挂上面呢。”
魏时景抬头,“酥酥,剩下的要么开卷,要么写论文……”他虽然不爱学习,但……总不能挂体育吧!
“魏时景,我辛辛苦苦教了你三年,是为了让你考上大学后第一个学年就被学校开除吗?”程酥给自己气笑了,这操心的劳碌命。
魏时景搂过程酥顺毛哄,“酥酥,不气不气,我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哪儿,但,先认个错儿。
程酥躺平了,魏少爷家境殷实,前途似锦,就算被开除了又能怎么样呢,还轮不到自己来操心。
“酥酥……宝宝,别气了,我马上去学。”魏时景搂着程酥的腰,将头放在程酥身上蹭。
程酥斜瞥了魏时景一眼,“魏时景,你一天天到底在干嘛呢?”
“睡觉前想酥酥,睡着了想酥酥,睡醒了想酥酥。”
“你正常点,我要吐了。”
魏时景搂得更紧了,老婆的腰真软。
在程酥的沉默里,魏时景爬起来把崭新的高数课本找出来了,坐在程酥买回来没几天的书桌前准备大干一场。
几分钟后。
“酥酥,我看不懂。”魏时景抱着令无数大学生梦魇的绿皮书准备让程酥教。
“我也不会。”程酥看见那扭曲的符号就开始眼睛疼,他好不容易都考完了,不要再拿这种脏东西来污染他一片纯白的脑子。
每所大学都有一种树,叫高数,树上挂了很多人。旁边有座坟,叫微积分,里面葬了很多人。
生活会欺骗你,兄弟朋友恋人也可能欺骗你,但是高数不会,因为高数不会就是不会。
“不如先把高数放一放吧。”魏时景放下这本,拿出了旁边的线性代数,然后给自己蠢笑了,翻来覆去做不出来,只从这字里行间看出两个字:不会。
“部分相关,则整体相关,高维相关,则低维相关……这是人能想得出来的玩意?”
程酥靠在玩偶上幸灾乐祸地看着桌边的魏时景笑,被数学折磨的苦不能他一个人吃。
魏时景放下了线代,又换了一本,被程酥阻止了。“其他的不用看啊,考前最后两天猛刷试卷就能及格了。”魏时景只是叛逆,又不是没脑子,其他的那些简单科目刷两套题就能明白了。
“那我从现在开始刷数学题。”魏时景开始翻群里历年期末真题的汇总文档。
“然后就会发现,连题目都看不懂。”程酥心情大好,顺便找了几个教学视频扔给魏时景。
“这学没法上了。”魏时景把笔一扔,开始摆烂。
程酥心情好到爬起来给他捡地上的笔,顺便补刀。“你补考不过的话,它会继续折磨你的下学期,混合大物食用,生不如死的效果更是出类拔萃。”大学物理也是大多数理工科学生都要渡一次劫的基础必修课。
“乖,好好学,我去做晚饭。”程酥拍了拍魏时景的狗头,把笔放回桌上,余光瞄了一眼摊开的课本,不行,不能看,辣眼睛。
魏时景加了一个高数补考交流群,然后发现,哟,熟人还真不少,看来蠢的不止自己一个,这密密麻麻的名单真是令人心安。
被挂科的大学生在群里发疯刷屏。
【多么阳光明媚的盛夏,而我却用来预习高数】
【学高数,每一眼都宛如初见】
【上有极限无穷求解之心焦,下有积分换元求导之疯癫】
【高数!高数!惊起一圈愤怒!】
【这高数你就学吧,一学一个不吱声。】
程酥炒了两个菜煮了个汤,回房间时,看见魏时景抓耳挠腮一脸沮丧的样子眉开眼笑。
人类的劣根性啊,就是看见同类过得不好就会心情愉快的生物。
“酥酥……”魏时景耷拉着脸,仿佛精气神被抽干。
“吃饭了。”程酥说完就扭头走了,魏时景像是听到皇帝大赦天下的恩典一般,笔一扔小跑着离开这张书桌,太晦气了。
程酥已经把饭盛好放在餐桌上,一个青椒炒肉,一个清炒藕片,一碗白菜豆腐汤,都是很简单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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