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说看,是什么证据?”
“周正则在惩罚我的时候拍过照片和视频,也给我看过之前一些人的,他想留下那些用以威慑像我这样不听话的人,我不知道这些能不能算。”
不是每个忍受过饥饿的人都会愿意用自己的身体交换衣食无忧,很多人最初的时候也同秦越一样,试过反抗,但周正则多的是办法叫人屈服。
【作者有话说】
有多余的小海星可以给我吗,求求~
第69章
“这……”林珑没想到会是这样,表情有些尴尬,而秦越在说完那些之后便垂着脑袋,绞着手指。
林珑想了想,说:“这至少可以证明他对你有企图,而且他身为福利院院长,却对孩子进行虐待,我们甚至有理由反过来告他,但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那些东西还能再找到吗?”
如果真能拿到那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但不失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林钦舟已经要气炸了,他跟只暴怒的小狮子似的,气冲冲的在病房里转来转去。
“这个人渣,我怎么没直接把他砸死!”
“林钦舟,别闹,别胡说。”秦越赶在林珑发怒之前,先给小狮子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后者气得整张脸通红,却还是乖乖坐了回去,低着头不吭声了。
秦越这才继续说:“不管能不能找到,我都想回一趟福利院找找看,我知道他把那些东西放在哪里。”
他以前就试过偷那些东西去报警,但没有成功,不过现在周正则人还躺在医院,说不定能拿到手。
“不行,哥,你不能……”林钦舟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头摇得厉害,“你别去,大不了我去求他,我求他原谅我还不行吗,他也可以往我脑袋上砸一块石头,但你不能再回去,也不能把那些给警察……”
这太残忍了,几乎是让秦越亲手揭开那些血淋淋的伤疤,亲手将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摊到别人面前,到时候警察和律师会一遍遍问他、一遍遍让他回忆、重复……
林珑气急败坏:“林钦舟,你发什么疯,胡说八道什么呢!”
秦越表情却很平静:“林钦舟,我没关系,我已经不在意那些了。”借着被子的掩盖,他轻抠着林钦舟的掌心,“小舟,我们都要好好的,不能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赔上我们自己,你明白吗?”
这个动作兄弟俩以前常做,通常是哪天小少爷又耍小脾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秦越就会去抠他掌心,林钦舟怕痒,抠着抠着他就会笑出声来,然后两人就抱在一起笑,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所以这个动作既是求和、也是哄劝。
林钦舟感受到了,他红着眼圈看着秦越。
他知道他哥说的没错,他哥才承认喜欢他,他们才接过吻,不能因为周正则这个人渣就把一切给毁了。
可是……可是他还是很心疼,心疼得要命。心脏像被人割着、剜着,呼啦啦地漏着风。
“哥,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但最后当然还是秦越一个人离开。在他们敲定这件事的一个小时后,秦越就坐上了离开珊瑚屿的轮渡。
他其实已经忘记五年前自己是怎么到的珊瑚屿,那时候一心只想着逃,根本没管坐的什么车,要去往哪里,矫情一点说,就是命运带他来到珊瑚屿,让他遇见了林钦舟。
好在现在有手机,林钦舟教会他怎么用手机地图查路线,但还是不放心,最后自己写了个详细的换乘路线在手机备忘录里,叮嘱他到一个地方就给他打一个电话报备。
他这么大个人,小少爷却总是担心他会走丢,会忘记回珊瑚屿的路。甚至在码头送他上轮渡的时候还哭了鼻子,抱着他不让他走。
有那么一瞬,秦越真的就心软了,想把人一块儿带走,他想亲亲小少爷哭得粘在一起的眼睫和通红的鼻子,但周围人来人往无数双眼睛,他连拥抱都不敢用力,生怕被人看出来他俩之间有什么。
更何况林阿姨也在一旁看着。
所以他只能轻轻拍了拍林钦舟的后背,然后狠心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林钦舟,我会很快回来。”
“别哭,别怕,在家等我。”
当天晚上,林家的饭桌上还是三个人吃饭,就是秦越换成了林珑。
“……林钦舟,回神,干什么呢这是,筷子都快戳进鼻孔了,你用哪里吃饭呢!”林钦舟心不在焉的,林珑用筷子敲了下他手背,训道。
林钦舟短暂的回了下神,没两分钟又固态萌发,差点一口汤喂进鼻子里,呛得肺管子都要烧起来。
“林钦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跑了老婆呢,能不能有点出息。”
“小秦又不是不回来了,顺利的话明天就回来了,你俩相当于一天也没分开,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粘人。”
因为新家庭和工作的缘故,林珑自觉亏欠了这个儿子很多,这些年也一直怕儿子怨她,所以从来不舍得凶他、骂他,这回倒是把人训了个够。
而林钦舟也不回嘴,被骂狠了才翻个白眼回应,一心一意抱着个手机等秦越消息。
把林珑气得够呛。
倒是窦晓花一直没什么表示,只在每次提到秦越的时候忍不住掉几滴眼泪。
“你说你做事也太冲动了,平时爱闯祸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用石头砸人,万一那人真有个什么好歹,你可怎么办,那可是条人命!你想担着人命过一辈子吗?”
兄弟俩关系再怎么好林珑可不管,在她心里林钦舟才是亲儿子,她一想到儿子差点因为别人担条人命,胸口就窝火。
当着秦越面不好说什么,现在人不在,她也没那么多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了。
“知道你和小秦关系好,但关系再好你也不能这样,你要真出点事,你让妈妈怎么办,让你姥姥怎么办,或者你让小秦怎么办,他一辈子都得为此愧疚,你明白吗?”
林钦舟明白。
但那个时候他想不了那么多,那是他哥,是他喜欢的人,他怎么可能容忍周正则在他眼皮子底下那样对待秦越。
那是直接要他的命。
不,比要他命还让他难受。
可在他妈面前,只能违心点头:“我知道了妈,对不起……”
“好啦好啦,俩孩子都不容易,你也少说几句……这说明咱们小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兄弟俩就该这样,咱们岛上哪个不知道兄弟感情好,是不是啊,小舟?”
林钦舟埋着脑袋:“是。”
他俩甚至被大毛二毛的爸妈当正面教材,拿来教训家里那两个动不动就扭在一块儿干架的浑小子。
就像姥姥说的,珊瑚屿的人都知道林家那俩兄弟感情好,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在相爱。
这种感觉有两个人私藏着秘密的快乐,也有不知何时秘密就会泄露人前的恐慌。
就在这时,林钦舟的手机亮了一下,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来——
“妈,姥姥,我哥拿到东西了!”
秦越这一趟很顺利,林家准备吃晚餐的时候他正好到阳光福利院。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但他长得太漂亮了,福利院里的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他来:“哟,这不是小秦吗?”
“翁姨。”秦越也还记得她。这是负责他们饮食起居的一位阿姨,人很好,平时很照顾他们仨,食堂多出些什么吃的喝的,总会偷偷拿过来给他们吃。
知道秦越带着小瞎子小不点不容易。
“小秦啊,院长说你被好心人家领养了,这是真的吗?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没吃什么苦吧?”
秦越虽然心里急,但还是稳下心神,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什么异样:“嗯,是真的,翁姨您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都好的都好的,多亏老院长照顾啊……”
翁姨命不好,年轻时嫁了个吃喝瞟堵样样都来的老公,为了孩子忍了大半辈子,后来那男的喝酒喝死了,翁姨自己的身体也拖垮了,幸好有福利院这份工作,才勉强养活自己。
周正则对翁姨来说是大恩人,所以翁姨对他们再好,秦越也没向对方求救过。甚至因为秦越总想逃跑的事,翁姨还责怪过秦越不懂事。
“对了小秦,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这大晚上的,我老眼昏花,差点认不出你来。”
秦越猜周正则那个老畜生肯定没同院里其他人交代实话,所以在来的路上他就找好了借口:“翁姨,其实是周院长让我回来帮他取个东西。”
“院长不是出差去了吗,你俩见过?”翁姨奇怪道。
“是啊翁姨,院长出差的地方正好是我现在生活的城市,我俩就一起吃了顿饭,然后他发现有很重要的文件忘在家里了,但之后开会要用,我反正没什么事,就过来帮他取一下。”
翁姨对秦越的话不疑有他:“欸那好,那赶紧去,耽误了正事可不好!”
“嗯,翁姨您歇着吧,院长给我钥匙了,我自己去就行,拿完东西我得马上走,下次再回来看您。”
“欸,好、好。”
秦越当然没有周正则房间的钥匙,但他可以翻窗,老畜生出门没有锁窗户的习惯,除非当时他被关在里面。
五年过去,再站在这间狭窄逼仄的小房间里,看着里面熟悉的陈设,秦越还是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
有入骨的寒意从脚底渗上来,似冷血的毒蛇一般缓缓缠缚上他的身体,先是心头,然后是整个脊背,令他汗毛倒竖、瞬间被无数绝望和窒息的画面吞没——
他曾跪在这片冰凉的地板上,承受周正则的凌辱和殴打,被迫面对昂贵的相机镜头,将满身的伤痕和丑陋记录下来,成为那个恶魔训诫下一个不听话的猎物的工具。
秦越脸色惨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冷汗从额头冒出来,顺着额角流下来,垂在两侧的几缕头发被打湿,贴在脸上。
他眼前昏昏沉沉,像是所有东西都失去了色彩,变得可憎、可恨,让他本能地想逃。脚步动了动,心口却有道声音响起来,微弱地、模糊地叫着他的名字:
“哥。”
“秦越。”
是林钦舟。
林钦舟还等着他把证据带回去。
秦越闭了闭眼,将那些扭曲丑恶的画面从眼前掠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老畜生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宠物,藏那些东西的时候从来不避着他,甚至以此为另一种癖好,要让秦越亲眼看着那些东西被放在哪里,却又无可奈何。
他享受这样的过程。
而秦越也果然在床底下摸到了那个上了锁的铁盒子。锁是那种五块钱一把的老式黄铜锁,很小,也很好开,秦越用旁边工具箱里的小榔头就把锁头砸烂了。
里面全是他的照片,好几百张。
全是当年周正则在这个房间里对他犯下的罪证。
秦越颤抖着双手将散落在地板上的照片整理好,藏在事先准备好的文件袋里,匆匆离开了房间。
路过后院时又遇见翁姨,旁边还站着个眼生的工作人员。“怎么样小秦,东西拿到了?”
秦越此刻紧张得不行,手心满是冷汗:“是的翁姨,我要去赶车,就不和您多聊了,之后再来看您……”他声音抖得厉害,自己都听出来了,好在翁姨还是没有起疑,“好,路上小心……”
“翁姨,这人谁啊,好像没见过,怎么看着像从老院长房间里出来的,没问题吧?”身后,那名工作人员奇怪道。
“不要紧的,那是小秦,是我们院里出去的孩子,老院长一手带大的,两人关系别提有多亲厚,老院长待他啊,那是比亲孙子还亲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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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当晚赶不及回珊瑚屿,秦越就在轮渡口的售票大厅坐了一晚,乘坐第二天早上最早的那班轮渡回去。
结果一下船就看见在渡口等他的林钦舟:“哥——”
小少爷仗着没有长辈在身边,抱着他就不撒手,热烈又急切的亲吻掩在那个紧密的拥抱之下,落在他的胸膛上。“哥,你终于回来啦。”
林钦舟眼下是两团很明显的青灰色,一看就知道是昨晚没睡好,秦越有些心疼,也有说不出的高兴,他食指轻轻刮了下小少年的鼻尖:“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啊,想得睡不着。”
太会撒娇了,谁都受不住,秦越无奈地笑笑,牵起他的手,“走吧,回家。”
这个时间其实还很早,但两人回去民宿之后才发现无论是窦晓花还是林珑都已经醒了,甚至律师也在。
林钦舟对上他妈的视线,心虚地垂下眼睛,躲在秦越身后。秦越便明白了,小少爷出门等他没同家里报备过,是偷偷跑出去的。
他把一直紧抱在胸口的文件袋递过去:“阿姨,我拿到东西了。”
林珑看了看他,心里到底有些过意不去:“欸,辛苦你了,小秦……”
文件袋被撑得鼓鼓囊囊,拿在手里很重一个,想也知道里面装着多少照片,律师推了推眼镜,问:“这些都是?”
秦越点点头:“都是。”
“我们可以先看看吗?”律师问。
“可以。”秦越说。接着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林钦舟,“林钦舟,你先回房间。”
“为什么啊!不让我一起去就算了,照片也不让我看,敢情我就是个外人呗!”林钦舟气死了。
他几乎是胡搅蛮缠地搂住他哥的腰,“哥,我要看,让我看。我得……得陪着你。”
因为心里装着鬼,就听什么都觉得露.骨,林钦舟这句话一说完,秦越就下意识去瞥林珑和窦晓花,生怕她俩起疑。
好在林珑看起来只是有些生气:“林钦舟,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胡闹,听话,先回房间,一会儿再喊你下来。”
“我不。” 他其实知道秦越为什么这么做,无非是怕他看到照片激动、愤怒,也是不想让他看见那些恶心的过去。但他现在是他哥的男朋友,他想陪他哥一起面对。
无论那是段怎样的过去。
“哥,让我留下来,我就不上去,我就要在这……”
“林钦舟。”秦越喊他的名字,用眼神警告他,“林钦舟,听话。”
但林钦舟不听话,说什么也不肯走。最后还是律师说:“那要不就一起留下吧,这事毕竟也和钦舟有关,到时候都绕不开的。”
律师都这样说了,其他人当然没法再反对,林钦舟像只骄傲的花孔雀似的,挺了挺胸膛,坐在律师对面,等着他妈把文件袋里的照片倒出来。
尽管在座的所有人心里多多少少都已经猜到些什么,但真的亲眼看见照片里的内容,还是震惊得不能自已。
尤其是林钦舟,看了三四张就受不了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指用力地几乎要把照片撕碎。
要不是有他妈和姥姥在,他恨不能马上抱住他哥,亲他、吻他,问一问他哥痛不痛、怕不怕。
但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咒骂周正则,恨得只想拎着刀跑医院把那老畜生弄死。
同样受不住的还有姥姥,老太太从看见第一张照片就开始抹眼泪,拉着秦越的手说不出话。
等所有照片都看完,在座的人全都沉默着。半晌,律师说:“我能明白大家现在的心情,但往好处想,这些东西起码能送姓周的去吃牢饭。”
律师是林珑的朋友,说话也不避着什么,很直接。“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放心,我保证让他刚出医院就进局子。”
有了秦越提供的这些照片,再加上王韩这个金牌律师,林钦舟故意伤人的事情解决的很顺利,法院判定林钦舟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不予以起诉。
倒是周正则摊上了大事——检察院的人顺藤摸瓜查到了这老畜生许多事,包括他利用职务之便和那些所谓的慈善家交易的内幕以及私吞福利院大量善款,数额巨大,这辈子估计都得吃牢饭了。
两个孩子这次都受了不小的惊吓,得到消息的当晚,姥姥下厨做了蒜香小龙虾和肉蟹煲,一家人围坐一起,喝着冰啤吃小龙虾。
鉴于林钦舟那指甲盖大小的酒量,他面前放的是一罐旺仔牛奶。
林钦舟觉得自己又被孤立了,相当不服,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也去冰箱拿了罐啤酒,当着全家人的面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还很得意地挑了挑眉。
结果大家只是低头啃个鸡爪的时间,他人就不见了,紧接着秦越就感觉膝盖被人碰了下,往桌子底下一看,才发现林钦舟居然钻到了桌子底下,在他望过去的时候冲他笑了笑,然后抱住他小腿,傻兮兮地笑,叫他:“哥……”
秦越:“……”
林珑和窦晓花:“……”
“怎么躲桌子底下去了,你是小狗啊?”窦晓花开玩笑道。
哪知林钦舟还真应了她的话,把秦越的腿抱得更紧,还贴着脸蹭了蹭,“嗯,我是我哥的小狗。”
这话一出来,窦晓花和林珑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林珑,没有哪个妈高兴自己儿子承认是别人的狗,哪怕这个儿子现在喝醉了,脑子不清醒。
“这臭小子,喝了酒就这德性,偏偏自己心里还没多少数,小秦啊,你把他弄楼上去吧,这里我跟你阿姨收拾。”窦晓花说。
秦越也怕他再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嗯,那我们先上去了。”
林家人其实都挺能喝,姥姥甚至能喝二两白的,林珑这个常年应酬不断的人就更不用说,也不知道林钦舟这个一杯倒是随谁的。秦越连拖带扛把人弄回房,累出一身汗。
“躺好,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这个样子反正洗澡肯定是洗不成了,但身上粘着汗,不擦一把的话睡着难受。
但林钦舟跟只八爪鱼似的缠着他不让动:“别走,哥,你不能走。”
“我不走,就是去浴室拿个毛巾,你身上都是汗,不难受吗?”
“不难受。”秦越本来一条腿压在床上,被林钦舟拽了一把,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扑扑跌了下去。
林钦舟趁机翻了个身,把人压在了自己身下,两人胸膛贴着胸膛,林钦舟凑到他耳边,温热的鼻息似火蛇一样燎着秦越的耳骨,“哥,但我这里难受。”
他双手抓着秦越的手掌,贴在自己胸口:“哥,你亲亲我好不好,亲了我就不难受了。”
秦越本来就难以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何况是这个样子的林钦舟,几乎是林钦舟提出要求的下一秒,他就挺起身体,凶狠地含住了那两片嫣红的唇瓣。
“哥……我好喜欢你……”
喝了酒的林钦舟比平时更直白坦率,被亲得舒服了就哼哼唧唧个没完,秦越稍一退开,他就追上去索吻,一直到被吻得手脚发软,他才停下来,将脑袋埋在秦越胸口,亲昵地蹭着。
秦越手指在他发间摩挲着:“现在可以起来了吗,嗯?”
“不要。”林钦舟抬起头,眼眸盈盈,蓄着满池春水,说话的声音极轻,仔细听的话还带着几分哑,几分……渴念。他双手摁住秦越的胳膊,身体一点点往下挪,“哥。”
他一路挪下去,柔软的唇瓣便擦着秦越的身体亲下去,从锁骨到喉结、再到心口……最后停在某个地方。
林钦舟先是亲了一口,然后用脸蹭了蹭。又叫他:“哥……”
那地方怎么经得起这样的触碰,秦越被激得一激灵,咬着牙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林钦舟,别胡来!”
单论体力,他俩当然力量悬殊,林钦舟无论如何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奇怪的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秦越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像是忽然被卸了,竟然推拒不开林钦舟。
“嘘——”而林钦舟眨了眨眼睛,模样看着甚至有些无辜,“哥,我们要小声点,她们会听见的……”
也许是为了配合林钦舟的话,话音刚落,林珑和窦晓花的说笑声就从楼下传上来。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因为林钦舟的事情操心,母女俩到了今天才久违的笑得出来。只是不知道要是被两人知道楼上的兄弟俩此刻在做什么,还能不能笑出来。
秦越:“……”
而就在这时,林钦舟又动了,他那条刚刚被秦越欺负过的舌头,轻轻擦过秦越的库子,一啄一碰……
他的脸又乖又纯,做这种的事却坦荡极了,可能是觉得光这样还不够,他又把舌头收回去,用牙齿轻咬着。
下口不重,不会让秦越感到疼,却像万千只虫子在身上攀爬一般,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你不用这样,小舟……”秦越死死咬住牙关,眼神有些凶地瞪向林钦舟,小少爷却好似察觉不到,含着、咬着……嘴里跟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哥,你别怕,我不会让你疼。”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秦越一直觉得林钦舟性格像小狗,护食,对不熟悉的人很凶,但一旦被他纳入保护范围,就会变得又软又乖,然而这会儿他忽然觉得小少爷不像小狗了,像蛇。
像电影里的蛇妖,腰肢是软的,眼神含笑,但牙齿上却淬着读液,咬上一口,就能麻痹心脏,叫人甘心为他赴死。
“哥。”
“秦越。”
“我爱你。”
秦越喘息逐渐加重,眼底漫过一片猩红,楼下姥姥他们的说话声还在继续,他却已经忍到了极限,不知从哪儿突然爆发出的力量,一把将林钦舟掀翻在床上。
第71章
“哥?”两个人这时候是面对面的姿势,林钦舟只来得及看见他哥红着眼睛握住他脚踝,紧接着他就再次被掀翻过去。
他哥从身后压上来,贴着他后背,压抑着急促的喘息声,命令道:
“林钦舟,把腿并拢。”
“再紧一点。”
身体叠着身体,滚烫的爱意在酣畅淋漓中发挥到极致,林钦舟被握着脚腕、掐着腰,承受着自己胡乱撩拨人之后沉重的代价,压着嗓子一遍遍喊他哥的名字,求饶。
秦越根本听不进去,仿佛要将他彻底撞碎了似的。
“林钦舟,你是我的,你要永远爱我。”
“永远属于我……”
秦越还把他刚刚说过的话还了回来:“林钦舟,小声点,姥姥她们会听见的……”
这晚,两人折腾的时间不短,到后来林钦舟简直快晕过去,是被秦越抱着去了浴室清洗,然后就稀里糊涂睡着了。
等他第二天醒来、试图翻身才觉出腰也酸疼得不行,林钦舟皱了皱眉,微不可闻地哼了声。
下一秒,他就被人捞进了怀里,秦越大掌顺势托住他的腰让他舒服点。“难受?”
林钦舟只需略微抬头,额角就蹭到秦越的下巴,青年清晨的下巴冒出些许胡渣,不过林钦舟并不觉得这些胡渣扎人,反倒像是有些贪婪地蹭了蹭。
刺刺痒痒的,撩拨人。蹭着蹭着他还玩上瘾了,抱着秦越的下巴闷笑。
“嗯?”秦越也被闹得有些痒,下意识蹙了蹙眉,他其实还没有完球清醒,眼皮微掀,双眸有些茫然,只是下意识亲近林钦舟。
“没什么。”林钦舟坑坑坑笑了一会儿,啄吻了一下秦越的下巴,又亲他的唇角。
过一会儿,他忽然叫秦越:“哥。”
“嗯?”
“恶魔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以后不用怕了。”
他其实早就不怕了,在他拿到那些照片,想到林钦舟还在家里等他的时候就已经不怕了。
“嗯,不怕。”秦越看着他,“我记着呢,小少爷会保护我。”
“对,保护你一辈子。”小少爷又吭吭吭笑起来,“我真的好爱你啊,哥哥。”
秦越回以他同样的亲吻:“我也是。”
这一瞬,林钦舟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过甜蜜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那晚之后的第三天,林钦舟就要跟着妈妈林珑回东城。距离他开学还有三天,他不得不回去了。
离开的前一天,秦越帮他整理行李。
“哥,你看上去好忧伤。”林钦舟蹲在行李箱边上,笑嘻嘻地看着替自己忙碌的青年。
秦越有些心不在焉,林钦舟说话,他就轻轻地应一声。
怎么可能舍得,他们才互明心意就要面临分别,开学后林钦舟要军训、要适应大学生活,再见也不知道要多久。
明明在此之前,分别是他们之间的常态,可如今秦越却发现自己似乎变得贪心了。他有点不想林钦舟走,他舍不得。
“哥。”林钦舟又叫了他一声,声音有点轻,压着什么似的。
“嗯?”秦越抬眸,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眼前就闪过一片阴影——是林钦舟忽然扑过来。
秦越重心不稳,一只手条件反射撑在行李箱里,却还是摔倒了。而林钦舟欺身而上,吻住他的下巴,然后脑袋埋在他颈侧,瓮声瓮气道:“哥,我也舍不得你,要不我把你藏行李箱带走吧。”
秦越手肘撑在身后,表情掩在散落的长发后面,故意问:“说什么胡话呢,我这么个人怎么装行李箱,打断手脚折起来?”
林钦舟就坑坑坑地笑得傻气:“我才舍不得。不过哥,你得想我,还有不准和筱筱姐说话,不然我真的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这就是傻话了,秦越根本不当真,捏了捏他的耳垂,笑道,“行啊,那你就打断我的腿,把我装行李箱带走,你去哪儿我跟哪儿。”
林钦舟:“嗯!”
“行了,起来,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呢,吉他要不要带?”
“吉他留在这里,这样你看到它就想到我,等寒假回来我一定把歌写好了,到时候我要在院子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唱给你听。”
秦越把人赶到一边,林钦舟就抱着一碗沙冰吃,时不时喂秦越一口,说到自己的歌时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得意洋洋,昂起下巴的小动作很可爱。
“嗯。”秦越低头将两件T恤叠好,“我等着。”
“哥。”林钦舟学着秦越刚才捏自己耳朵的样子也去捏秦越的,而他刚捧过沙冰,指尖很凉,秦越下意识躲了,林钦舟便俯身过去,迅速在被自己捏过的地方亲了一下,坑坑坑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