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猛然看到了一条让她心跳骤停的词条:
「乔怀清前男友发博控诉」
仿佛一桶冰水当头泼下,小玉瞬间清醒,火速点进词条,广场上第一条就是那名前男友的微博:
「平时不追星不看综艺,刚知道我的前任红了,还与谭郁时组成了cp?谭郁时也真是不当心,什么人都敢用啊。他就是个海王,见谁撩谁,毫无下限,我当初就是在健身房被他撩的,结果交往了一阵子就踹了我找别的男人了。这次抱上了大腿,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哦,谭郁时那么有钱,应该不会像我这么惨被踹吧?」
尽管没指名道姓,但人人都能看出是在说乔怀清。
这男的是名小网红,粉丝挺多,一发博就迅速出圈了,转评已经过了万。
小玉看得心惊肉跳。
不管乔怀清究竟有没有前任,这男的添油加醋地一说,肯定会引起大家对乔怀清的质疑,甚至波及到谭郁时。
尤其像聂志煊那种见不得他们好的人,没准儿会趁乱泼脏水。
所以说人红是非多,节目才结束一天,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小玉急得渗冷汗,给乔怀清发去的消息又迟迟没有回复,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力挺嫂子,先点开了转发,想看看姐妹们是如何辩驳的——
然而姐妹们压根没辩驳。
都在转发里“哈哈哈”。
小玉:“……?”
上万条转发中,有半数人转发了同一条热转,来自一位名叫“我是乔怀清名字被注册了”的用户:
「当初撩你是看你长得人模人样,谁能想到你肌肉发达却暗藏钢丝。如果加完好友后发吊照被我秒删也叫“交往了一阵子”,那路上的狗都不敢冲你叫了,怕被你造黄谣说“看见那条狗没?我睡过”。谭老师的名字也是你配喊的?限你一小时内删博道歉,否则照片是能找回的哦。」
小玉:“…………”
她甚至看到关注的周萍个人账号也转发了:「哈哈哈多骂点反正不用我剪了。」
看来用不着她帮忙转发认证了。
这熟悉的怼人风格,太好认了。
嫂子今天的嘴也抹了砒霜,毒毒的,很安心。
作者有话说:
给小乔一把键盘,他可敌千军万马。
第93章 有点吃醋
“前男友”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被吃瓜群众刷屏嘲笑“钢丝男”之后就破防了,不到一小时自己删了博。
乔怀清新建的小号狂涨十万粉,数字仍在飙,艾特私信评论无数。
他没空管,骂完就给谭郁时打去电话。
“老公~我没和他谈过,你要相信我。”
谭郁时语气平静:“我家有健身房,以后不用去外边。”
“哦……”乔怀清小心问,“你吃醋了啊?别嘛,你看我只关注了你,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唯一。”
谭郁时:“你没有其他账号?”
乔怀清:“嗯……这个问题问得好……”
谭郁时:“我要使用最后一次真心话。”
“什么!”乔怀清怪叫,“你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啊?太浪费了吧。”
谭郁时:“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其他秘密了,不是吗?”
乔怀清瞬间心软,老实说:“好吧好吧,确实有,但我能不能不报id啊?给我留点隐私吧……”
谭郁时居然爽快地答应了:“行,但我希望你那个账号没有关注很多帅哥。”
乔怀清:“…………绝对没有。”
立刻就取关,约等于没有。
其实他认识谭郁时之后的这段时间内,上微博不是去超话就是去发图,几乎没看过首页的帅哥。
以前看主要也是为了当绘画参考,但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说为妙。
谭郁时最后替他撤了热搜,花费应该不少,乔怀清想来想去无以为报,便网购了一套衣服,悄悄藏在衣柜里。
“前男友”事件发生后,最大的影响就是所有人都确定他真是gay了。
以前的游戏采访中也提过,不过他向来口无遮拦,谁也分不清到底是口嗨还是认真的。
粉丝这下几乎百分百确信“使坏is real”,把过去的糖点翻出来,用新视角重品一遍,超话天天过大年。
最终期的接吻cut果不其然地被奉为镇圈之宝,经典咏流传,乔怀清每次刷到都捂脸,不忍直视自己呆傻的反应。
真想拉着谭郁时拍个接吻vlog,让粉丝知道他平时不这样儿!
但无论粉丝分析得多么正确,只要不官宣,这些揣测对他日常生活的影响仍在可控范围内。
乔怀清照常上课、回家、画画、喂猫、睡觉、给谭郁时打电话。
新号粉丝一天之内狂涨到百万,认证完成后,他改了名字,删了那条骂人博,把小玉写的文案发了上去。
粉丝一眼看出他找了枪手,并强烈要求他保持原来的风格。
谭郁时也回关了他,并没有互动,粉丝依然当糖嗑。
不过这样欢乐的氛围只持续了一天。
周三下午,一位群演粉丝突然发博称,自己组原本的表演完全是按照原版来的,台词和道具都没有改动,但临上场前,谭郁时的书包和毛绒熊礼物却不翼而飞,怀疑是有人故意偷走书包让他们出丑。
此话一出,粉丝和网友统统炸锅:竟有此事?
节目稍稍褪去的热度再次点燃,热搜又是一个接一个,许多没看过节目的路人为了紧跟时事,也去补了节目并加入讨论:
「本打工人代入自己简直胆寒,多年兢兢业业积累的好口碑,整个团队辛辛苦苦磨出来的成果,差点就被小人毁于一旦。」
「我直播的时候就发现了,还发微博问怎么就谭郁时没背书包,但当时大家都在讨论别的,没有热度,现在总算有人说出来了,果然我的直觉没错,就是被人搞了。」
「谭郁时还因此被评委质疑乱改剧情,我怀疑始作俑者就是一直抓着这件事批评的聂涛吧?假如谭郁时出错,他儿子就能夺冠了。」
「我靠好有道理,我说怎么聂涛对其他四组都和颜悦色,偏偏对表现最好的谭郁时吹毛求疵,还以为是希望他精益求精,没想到是暗藏私心啊。」
「年初的票房之争你们还记得吗?当时好多营销号嘲谭郁时糊了,比不过新人,聂志煊才是青年演员中最能扛票房的。要是谭郁时这次输了,结果可想而知。」
事态愈演愈烈,许多人要求节目组调查后台监控,给个说法。
然而工作人员回应,放演出道具的房间没有监控,他们以为没人会偷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而且当晚直播后台很乱,道具室人来人往,几乎不可能查证。
尽管没得到答案,但节目组的回应实锤了确实有人偷书包。
这下网友们更来劲儿了,谭郁时的事业粉也彻底被惹毛了,联合同样火大的cp粉,做了一个分析视频,从聂志煊加入节目后开始条分缕析:
聂志煊中途加入的动机是什么?
第三期中用呐喊游戏来分配粉丝不符合节目定位,是否被人为干涉?这种干涉是否针对听力受损的谭郁时?
悬崖走玻璃桥的环节中聂志煊明显脸色难看,节目组是否删减了争执片段?
排练期间聂志煊频频请教谭郁时,是否想消除网友的疑心?
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总之分析得几乎与实情一致,堪称当代福尔摩斯。
这个视频火速出了圈,播放量迅速破百万,无数吐槽博主跟风分析,并由此衍生了一个代称:书包谜案。
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下,聂志煊压根不敢发新博,而聂涛没有账号,网友们也无从讨伐。
倒是谭郁时,仿佛没看见网上这些纷纷扰扰似的,周三周四的日常照发不误,到了周五,突然发了一条预告:
「明晚我将出席星耀大赏,敬请期待。」
粉丝和网友都纳闷了。
星耀大赏是国内知名男刊承办的,与时尚资源密切相关,合作过的艺人数不胜数,半个娱乐圈都会出席,算是国内最盛大的典礼之一。
可谭郁时从不参加此类活动啊?
直到有人发现,邀请名单上赫然有聂家父子。
嚯,这不就有热闹看了吗。
周六下午,星耀大赏红毯直播开始。
记者们堵在下车处,谭郁时的车一出现就开始放闪光弹,从没经历过这场面的乔怀清压根睁不开眼。
谭郁时抬手替他挡住了密集的闪光灯,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低语:“跟紧我。”
乔怀清笑回:“上次去纽约看你走红毯,这次陪着你走红毯,下次不知道又会是什么。”
谭郁时倾身靠过来:“下次应该你妈妈挽着你,走过红毯,把你交给我。”
活动内场不对外直播,但这种名流云集的晚宴,少不了媒体记者,随时会被偷拍,还是得谨言慎行。
谭郁时的座位在主桌,主办方挺会来事儿,把聂涛与聂志煊也安排在了同桌。
除此之外,还见到了熟面孔:上周最后一期节目的评委,江流深。
“又见面了,郁时,还有这位小粉丝……哦不,应该叫大名鼎鼎的粉丝。”
他身旁的一位长发男星戏谑道:“名字都不记得,装什么熟啊。”
江流深笑眯眯地反击:“不记得是因为我不惦记外头的花花草草。倒是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听说有热度可蹭?”
那位男星琥珀色的眼瞳往上一翻:“你这种过气影帝才需要蹭热度吧,这活动我家那位投了钱,他要来,我就顺便来晃一圈。”
这两人唇枪舌战的,一听就知道是关系很好的损友。
乔怀清认出了另一位男星是黎洛,早些年走偶像路线,随便拍拍就成了顶流,后来转型投身大荧幕,同样大获成功。
聂志煊刚入行时曾被称为“黎洛代餐”,大概率是自己买的通稿,后来的发展路线也有模仿黎洛的痕迹,可大荧幕终究是残酷的,是骡子是马,一放大便知差距。
此时此刻,真品与仿品同坐一桌,谁更尴尬可想而知。
有现场媒体拍了这桌的嘉宾发到网上,网友点评:“哪个鬼才安排的座位,比我的人生还精彩。”
晚宴很快正式开始,表演五花八门,主桌离舞台近,音响声特别大,谭郁时忍不住皱了眉。
乔怀清立即捂住他耳朵,留出道缝,唇贴着缝小声说:“早知道这么吵,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谭郁时摇头,拉下他的手:“被人看见了不好,以为我不尊重别人演出呢。”
江流深好奇地凑过来:“没有恶意地问一句,你听力真的受损了?那拍戏岂不是很不方便?”
谭郁时付之一笑:“走到这一步,又有几个人是容易的?江老师肯定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吧?”
江老师笑道:“年轻演员里有你这样觉悟的不多了,多得是心比天高、自命不凡的草包。”
黎洛瞥来一眼:“我猜这场子里就有你说的这种人。”
自命不凡的人当然不会意识到别人在说自己,聂志煊见他们聊得愉快,也来搭话:“不是人人都会吃苦的啦,你们看怀清,他不就顺风顺水吗?录了一个节目就爆红了,赶超别人多少年的努力啊。”
乔怀清回头冷眼盯他:“那是,多亏了谭老师给我立的锦鲤人设,带我飞升。不过鲤鱼刺多,不想被我扎死建议闭嘴。”
聂志煊在口舌之争上从没赢过他,偏要屡败屡战,绝对精神可嘉。
乔怀清无视他便秘般的臭脸,对同桌的嘉宾说了声“失陪”,就强拉着谭郁时离开了内场,去外头暂避音浪。
后台的人不比内场少,工作人员得知了情况后,给他俩腾出了一个小房间休息。
小玉发来消息问:「我看网上说你当众给boss捂耳朵了?偶买噶嫂子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乔怀清:「这有什么,又不是当众捂几把。」
小玉:「…………」
这时,谭郁时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乔怀清以为他又不舒服了,立刻收起手机走过去:“怎么了?”
谭郁时突然伸手圈住他腰,带向自己:“怀清,你现在似乎没那么想要我了,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乔怀清莫名:“什么东西?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谭郁时嗓音沙沙的,低柔悦耳,带着少许失落:“我们一周没见了,你到现在还不主动亲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乔怀清失笑:“哥哥,刚才陶源在车上,我怎么亲你啊?难不成在红毯上亲你吗?”
谭郁时手指勾绕着他的一绺头发,有意无意地轻扫他脸颊:“为什么不行?我们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那能一样吗?上回可以说成是演戏。”乔怀清每次都被他的胆大包天震惊,“你是真疯啊,哥哥,就这么想和我公开吗?”
“我早就公开了。”谭郁时理所当然道,“只是当初不知道你的名字,否则我就一起说了。”
乔怀清更乐了:“人家追妻追不到是因为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你倒好,竟然是因为不知道老婆的名字。行行行,现在就亲,补偿你。”
谭郁时却按住了他的唇,冷不丁问:“粉丝揭发书包被偷的事,是你授意的吗?”
乔怀清一愣:“你怎么知道?”
谭郁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行文习惯,那位粉丝的用词很像小玉,应该是小玉代写的文案,但小玉不是主动挑事的性子,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是你撺掇她的,别人让她干她是不会干的。”
乔怀清惊呆:“你比那些福尔摩斯粉丝还牛啊,居然连小玉的用词都能认出来?”
“……她不是帮你写了文案吗?我作了对比,发现差不多。”谭郁时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我知道你想帮我,但下次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尽量规避风险。”
乔怀清扭着身子贴上去拱他:“哎呀,哥,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嘛,小玉和其他粉丝也是。虽然我们没证据,但能让聂涛的风评变差也是好的,方便你下一步行动。”
谭郁时:“你就不怕他气急了报复,抖出你的身世?”
乔怀清不屑:“我现在有妈爱、有姐宠、有哥疼,还怕什么?”
谭郁时笑开,轻拍他的后腰:“回去吧,里面应该已经唱完了。”
乔怀清不肯退开:“不是要亲吗?还没亲呢。”
谭郁时靠着桌子后仰,坚决不从:“这是我讨来的,不算,等你自己想亲了再亲。”
乔怀清蹦跳了两下,没得逞:“现在就很想亲了,拜托拜托。”
“看起来意愿不太强烈。”谭郁时眉目含笑,“或许我也该去健身房锻炼锻炼,你就会对我重新产生兴趣了。”
好家伙,这页还没翻过去呢。
“我说什么味儿这么酸,原来是你的醋味儿。”乔怀清扑上去,不管不顾地强吻他,“可我就好这口,让我尝尝。”
谭郁时左闪右躲,就是不给机会。
乔怀清另辟蹊径,手钻进他西装,隔着衬衫摸他劲瘦有力的腰:“你用得着去健身房么?现在这样我都快受不了了,再壮是想要我的命吗?”
谭郁时的嘴唇贴上来,轻蹭他耳根,呼吸比平时略沉。
乔怀清趁热打铁,从腰腹摸到胸膛,戳向心口:“哥……你不在的这几天,我睡觉前都会用你的沐浴露洗澡,往枕头上喷你送的同款香水,这样就好像你在身边抱着我睡了……”
谭郁时胸膛起伏的弧度大了些,依旧不说话。
“我还想跟你打那种视频电话呢,又怕你分心。”乔怀清搂住他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所以我自己动手了,录了很多视频,你要是不亲我,我就不传给你看了……”
尾音消失在突然逼近的热气中。
心跳鼓动间,几近消散的男士淡香被升高的温度烘出了馥郁气息,灌入喉咙里。
乔怀清很快就直不起腰了。
这气息令他又想起那个闷热的储物柜,那个令他沦陷的间隔吻。
倘若没有这档节目,他们还会相遇吗?
他趁接吻的间隙问出了口。
“会的。”谭郁时毫无迟疑,“对你而言或许是巧合,可对我而言,我已经寻找了很久,上天也该眷顾我了。再找不到,我可能要公开你的特征找人了。”
“这么执着啊?”
“因为你已经说爱我了。我觉得,从那一刻起,命运就为我们绑上了红线,无论分别多久、相距多远,你总会回到我身边的。”
江流深看见他俩就笑:“半小时才缓过来啊,郁时?”
谭郁时面不改色地认下了:“嗯,耳朵不舒服,怀清陪我在后台坐了会儿。”
乔怀清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那叫“坐了会儿”吗?差点就是“做了会儿”了。
小玉中途还发来了质问:「你和boss干嘛去了?现场姐妹说你俩一块儿离场了,超话要开始不负责任瞎猜了哦!」
「滴滴!五分钟了!她们在猜你俩亲得难舍难分!」
「喂喂,一刻钟了啊!猜测升级到你在给boss那啥了!快现身辟谣!」
「半小时了嫂子!!她们已经开始真情实感地担心你俩翻云覆雨会不会被人撞破了!!不会是真的吧?你们记得锁门啊!」
「啊……看到你俩回来了……没有做呀。」
语气还挺遗憾。
吃顿饭像被全程监控了,四面八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俩。
乔怀清视线落到谭郁时的嘴唇上。
幸好内场光线暗,没人看得出他嘴上那层薄薄的唇膏全没了。
星耀大赏的颁奖与演技实力毫无关系,全看流量与人气。
江流深与黎洛会来,一个是卖了杂志主编的面子,另一个是看在对象是投资商的份上,上去领了个水奖就打算撤了。
谭郁时送他们出去,顺便谈后续合作。
同桌的大多数嘉宾都离席社交去了,乔怀清一个人留在桌前干饭,圆盘随意转,想吃什么夹什么。
聂志煊看见他如今都能与自己同坐主桌了,想想就烦,果断离席,眼不见为净。
聂涛倒是没走,反而挪到了他身旁的空座上,语气前所未有地温和:“怀清啊,我之前误会你了,以为你和郁时是那种关系呢,没想到你们是认真的。”
乔怀清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专注拆蟹腿肉:“你总算知道啦?不晚不晚,想给份子钱直接打我账号上,就是我的手机号,你上回发信息那个,还记得吧?一万起步哦。”
“……”聂涛的脸色微沉,被昏暗的灯光遮掩了。
乔怀清的蛇蝎小嘴继续叭叭:“虽然你当年头顶绿帽、错认儿子,但你也算当过我的爹,嫁妆是不是也该给点儿?以我现在的身价,怎么着值个八百万吧?”
聂涛嘴角一抽:“你肯认我当爹?”
乔怀清真诚地反问:“您觉得我是那种要骨气而不要八百万的傻子吗?您要是再加个零,我现在就叩个响头。”
“……你之前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知道你还问个屁。”
乔怀清的眼神和语气骤然降温。
“聂导,我怀疑你们父子俩是不是有健忘症,每次算计我都失败,居然还敢来招惹我,不长记性啊?”
聂涛冷笑:“我摸爬滚打到如今,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反倒是一炮而红的那些人,最容易跌得粉身碎骨。”
“可我们现在坐得一样高诶。”乔怀清用手比划了一下桌子的高度,“跌下去应该一样痛吧?就看谁会跌下去咯。”
聂涛轻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知小儿,还想继续,刚好谭郁时回来了。
“在聊什么?”他抓住椅背,将乔怀清连人带椅地拖开,接着往他俩中间加了把空椅,自己坐下了。
别说聂涛,乔怀清都被他这骚操作惊呆了,手里的蟹腿傻傻地举在半空。
谭郁时接过蟹腿给他挑肉,又问了遍:“聊什么呢?”
乔怀清回神:“哦,没什么,有畜生随地大小爹,想教育我。”
谭郁时没去管面色铁青的聂涛,将雪白的蟹肉剔到盘里递给他:“稀奇,没见过爱教育人的畜生。”
乔怀清乐得趴他肩上闷笑:“谭老师怎么也会骂人了?被我带坏了?”
谭郁时淡淡道:“难听的话说出口,自己才舒服,如果咽下去,自己就难受了。”
聂涛一人难敌夫夫双打,最终拯救他的是主持人。
“接下来我们要颁发的是‘年度最具潜力演员奖’,有请聂涛导演为我们上台颁奖!”
聂涛在热烈的掌声中上了台。
无论网络上如何贬斥,对他这样根基牢固的导演来说,都不过是一场儿戏,他压根没放心上。
谭郁时这种年轻演员他见得多了,光有实力有什么用?没资本没靠山,过两年就被新人取代了。
虽然他目前的计划都失败了,但自己并未损失分毫,不足挂齿。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让这些小年轻栽个大跟头。
台下掌声热烈,似乎人人都很给面子,乔怀清忍不住低声问:“聂涛的风评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啊……你确定能干掉他吗?”
谭郁时擦干净了手,忽然问:“我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乔怀清一愣:“魔术?”
“嗯。”谭郁时张开十指,在他眼前一晃,高深莫测道:“看好了,我现在手里什么也没有。”
台上主持人朗声报出了聂志煊的名字。
父亲给儿子颁奖,美谈一桩,台下掌声更响,几乎淹没了谭郁时的声音。
乔怀清不得不靠近他聆听:“嗯,没有,然后呢?”
“然后……”
谭郁时的两只手掌突然贴上他的左右脸颊,温热似春风。
乔怀清:“?”
谭郁时锋利的眼尾微弯,漾出仅他可见的柔色:“看,变出了我的心上人。”
“…………”乔怀清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住,“我亲爱的好哥哥,如果是别人给我变这么冷的魔术,我会让他滚。但因为是你,所以我会溺爱,夸你变得真好,下次不许再变了。”
谭郁时沉沉地笑,放手的同时手掌一翻,不知何时拿走了他桌上的手机:“还没结束,这个魔术最神奇的地方在于,能让你此刻最想看到的东西……出现在热搜上。”
乔怀清一怔,紧接着眼中迸出亮光,火速点开热搜——
周围的掌声不知何时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骚动与窃语。
聂涛刚给儿子颁完奖,转身面对这样的情景,脸上闪过一抹疑色。
不过这点小动静影响不了他,聂志煊发表完简短的获奖感言后,他顺势接过话筒,想再多说两句“感谢星耀大赏对志煊的肯定”之类的致辞,却见台下的活动总导演频频打手势。
主持人不知接收到了什么讯息,竟然抢了他的话:“再次感谢聂导为我们上台颁奖,请下台就座!”
聂涛面露不快。
这总导演和主持人怎么这么没眼力?
当着众人的面儿,他不便计较,只能顺着话下了台。
聂志煊跟在后头,不安地小声问:“爸,我怎么觉得其他人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聂涛眼睛不瞎,自然也看见了,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那群闲出屁的网友又扒出了新证据,把他俩骂上了热搜。
就算发现书包是他让人偷走的,又能怎样?难不成凭几张嘴就能把他骂退圈?
可笑,一群乌合之众。
“让你经纪人把不利的热搜撤了,整天吵吵嚷嚷,看得我都烦。”
“好。”
聂志煊上台时没带手机,交给助理保管了,回到桌边,助理颤巍巍地主动递了过来:“出、出事了。”
聂志煊看也不看:“我知道,去把热搜撤了。”
“这事儿恐怕撤不了哦。”
他闻声扭头,看见乔怀清胳膊搭在谭郁时的肩上,歪着脑袋笑看他:“你确定不亲自看一眼吗?”
聂涛也听见了这句,没当回事。
聂志煊疑心更重,加上助理慌张得不似寻常,稳妥起见,他顺手点开热搜看了眼。
就这一眼,他如遭雷劈。
昏暗的灯光也遮不住他骤然苍白的脸色,两片颤抖的嘴皮子泄出一声仓惶的“爸”。
聂涛见他如此,也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抢过他手机查看,只见带着“爆”字的最高位词条是:
「知情人士举报聂涛偷税漏税5个亿」
聂志煊眼中方才获奖的喜悦荡然无存。
偷税漏税在圈内不算新闻,通常私下补缴了就没事,最怕的是有心人揭发,闹到大庭广众之下,最终的结果基本就是封杀。
他爸的税务情况只有经纪人与几名信赖的下属清楚,这个“知情人士”令他顿生寒意,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人脸,看谁也不像背叛者。
但此时思考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事情败露了就是败露了,原本或许有撤去热搜私下解决的机会,可这阵子盯着他们父子俩的人太多,以至于这个消息一出来,探讨“书包谜案”多日的网友们立刻抓到了“他俩是坏人”的罪证,开始了一场讨伐的狂欢,直接将这个刚冒出头的热搜送上了第一。
两件事原本毫无关联,却意外地在最终效果上达成了合作——将他们父子俩一举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聂志煊心乱如麻,完全没了主意:“爸,怎么办啊?”
聂涛神态还算镇定,但内心也是惊涛骇浪,转身就往外走:“先回公司再说。”
聂志煊与助理连忙跟上,三人走到停车场,正要坐车,身后有人追了上来:“聂导!”
聂涛回头,看清来人后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头一回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是谭郁时对不对?那狗娘养的!”
乔怀清笑着走近:“跌得疼吗聂导?轻敌了吧聂导?哎呀,很快就喊不了这个称呼了,想多喊几声,别见怪啊聂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