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 by冰块儿
冰块儿  发于:2024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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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答案比预想中早得多,乔怀清握拳捶床,“好啊你个臭男人,合着我俩重逢之前,你就已经对我了如指掌了?居然不告诉我!”
那他先前的隐瞒、忐忑、感伤算什么?
“你也没问。”谭郁时气定神闲地捏着腿,“你要是早点像今晚这样对我坦白,我也会对你坦白的。”
乔怀清蹬腿甩开他的手,把头扭到另一边:“我不想理你了。”
谭郁时的手往上,抚摸锦鲤的位置:“我通过这块胎记认出了你,但我们分别十多年,我总要知道你的近况如何,包括你有没有对象,喜不喜欢男人……否则我怎么行动?”
“我对你了解太少,所以想在见面之前,先对你有个全面的认知。就像暗恋者会去偷偷看喜欢的人的社交账号,我也不能免俗,只不过我查得更彻底。”
乔怀清冷哼:“然后就不小心查到了我的身世呗?”
谭郁时:“嗯,其实并不难,聂涛是圈内人,这些龌龊旧事虽然没人捅出来,但并非密不透风。”
乔怀清的后背绷得有些硬:“你知道的时候什么感想?”
还是绕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开诚布公了半天,他最想了解的答案其实只有一个:谭郁时到底介不介意?
哪怕只有一丝介意,也可能影响他们往后的关系。
谭郁时笑了笑,疏朗如松风:“你是不是忘了我家的情况?我爷爷娶了很多女人,私生子都是光明正大地带回家养,彼此之间还要称兄道弟,装成关系融洽的家人。假如代入你的情况,就是你亲妈、你妈妈、还有聂志煊的妈妈住在同一屋檐下,互称姐妹,轮流伺候讨好聂涛,并且要容忍聂涛不断地带新女人、新孩子回家,你觉得如何?”
“………………”
太炸裂了,乔怀清想想都头皮发麻。
“你这个举例很震撼……我一下子就觉得我家的情况算不了什么了。”乔怀清翻身转回来,“甚至觉得我也没那么糟糕。”
“原本就不糟糕。”谭郁时抚摸他的头发,目光似柔和月光,倾洒在幽蓝的海面上,“大多数人养孩子,无非是三个目的:传宗接代、天伦之乐、养老保险。你妈不介意你做不到第一项,而第二、三项你做得很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妈妈的幸福,年纪轻轻就赚够了给妈妈花一辈子的钱,试问有几个亲生孩子能做到?她一定能感受到你的爱,所以知道真相后仍然愿意养你。”
乔怀清眨了眨通红的眼睛:“你真会说话,肯定过得了丈母娘那关。”
谭郁时又笑起来:“我应该已经过了吧?你那天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做了件很勇敢的事,而且还成功了,应该就是对你妈坦白了关于我的事吧?”
乔怀清:“……这你都能猜到,我感觉我在你面前就是个透明人,你能看穿我的全部小心思。”
“能看穿你全部奇思妙想的人应该不存在,我也只能窥见你这个宝藏的冰山一角。”谭郁时按完两条腿,轻轻拍了拍,“还有什么想要坦白、或者想让我坦白的吗?没有的话,就去洗澡。”
乔怀清嗫嚅:“其实我今天坦白吧,主要是因为,需要你配合我干一件事儿,所以最好告诉你这些前情提要。”
谭郁时弯腰,再次将他打横抱起:“可以边洗边说吗?”
“谭老师,你怎么这么不正经?”乔怀清搂住脖子,“不过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边做边说都行。”
结果别说做了,暴走五小时后泡个热水澡简直爽飞天灵盖,他强撑着倦意道出了计划,不出十分钟便脑袋一歪,靠在谭郁时身上昏睡了过去。
周日一整天依然是在排练室合练。
上午,节目组的摄像师前来拍摄素材,留到最终期直播时穿插使用,任晓萱也跟着来了,围观了一轮后,悄悄透露:“你们这组目前进度最快。”
乔怀清挑眉:“真的?不是奉承吧?”
任晓萱啧道:“我们什么交情?能骗你吗?不信你自己去看。”
乔怀清拉上小玉和其他粉丝一块儿去逛了圈,确定了任晓萱所言非虚。
随着节目热度的节节攀升,其他嘉宾也跟着沾了光,比如盛星波接到了几个代言,要去拍广告,曹靖接到了几部戏的邀约,要去试镜。所以他们周中都有工作,没法像谭郁时那样来排练,只能周末碰头合练。
进度最慢的当属肖沐承组。
他本人就没多少表演经验,还得带一帮新人,根本不知道从何教起,一个礼拜了,全员台词都没过关。
好歹是“前任”,乔怀清过去给他支了个招:“你直播那天穿紧身裤吧,怎么着也能上个热搜。”
肖沐承愤愤:“我不!我要撕掉这个标签!”
乔怀清:“你已经撕掉了啊,大家现在对你的评价是‘肖贵人愚蠢,却实在好笑’,你不知道吗?”
肖沐承由愤转悲:“我当然知道,这个标签也要撕!”
乔怀清没辙了,只能祝他自求多福。
接着去了聂志煊的排练室。
他的排场最大,自己配备了摄影师,每天往微博上发排练照片,显得非常用功。
小玉对此嗤之以鼻:“装什么装,到时候还不是要现原形,我就不信他能比boss演得好。”
平心而论,聂志煊演得还行,毕竟父母都曾是演员,从小耳濡目染,表现不可能太差。
但他的外形就是适配偶像剧的小白脸,青春洋溢却没有故事感,与谭郁时的可塑性不能比,呈现在大荧幕上差距更大,只能演些人设简单的角色,稍微复杂点儿就把控不住。
就比如他演石煜自述经历的片段,尽管语气云淡风轻,想体现出历尽艰辛后的淡泊心境,可给人感觉就像一片很浅的湖水,再故作深沉也是一眼见底。
而谭郁时的原版是风平浪静的汪洋,观众看到的是万顷平波,想到的却是这片海多么广多么深,经历过多少风浪。
看完表演,乔怀清大方地鼓了掌:“精彩精彩,叹为观止啊!”
聂志煊早就看见他们了,先前故意没搭理,听到他出声,不得不回应:“过奖了。”
小玉嘀咕:“我怎么觉得……他的眼神好奸诈好得意?”
乔怀清嘿嘿一笑:“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敌人快完蛋了吧。”
中午12点,第三期(下)准时播出。
所有粉丝都早早吃了午饭,到电视台的大屏前守着。
谭郁时到得晚,小玉奋力挥手:“boss!这儿!”
谭郁时坐下,递了个眼色,乔怀清就知道他办完事了。
聂志煊最后进来,神色比上午更得意,哼着歌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小玉鄙夷地望他一眼,低声问:“诶,你上回说的t恤,印好了没?”
乔怀清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已经定做好发货了,保证惊艳全场。”
他话音刚落,门口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一位工作人员。
视线梭巡一圈后,对准了谭郁时,焦急地小跑过来,附在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小玉离得近,隐约听见了“过去一趟”、“怎么处理”。
相比起火烧眉毛般的工作人员,谭郁时的反应很淡定:“知道了,没事,不用延期,让周导正常播吧,我就在这儿看节目。”
“可是……”
“我心里有数。”
“……好吧。”
小玉撞了撞乔怀清的胳膊,正想问他听清楚什么事了没,后排突然有人高喊:“谭老师!”
是聂志煊的声音。
小玉心里一咯噔,直觉没好事。
“你……最好看看热搜。”聂志煊神色担忧。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所有人都听见了。
肖沐承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点开了热搜,一眼看见挂着“爆”字的词条,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卧槽!”
明明都是熟悉的中文字,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段让人瞠目咋舌的文字:
「谭郁时包养男粉丝」
配图的男粉丝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粉丝——怼天怼地·毫无道德感·阴阳技能点满·平等创死所有人的乔怀清。
这小子……果然有点本事,竟能爬上谭郁时的床。
谭郁时……原来好这口?品味真猎奇呐……
作者有话说:
谭:我老婆明明天下第一可爱(嘬嘬嘬

第82章 天神塌房
《爱我到底》开播以来,头一回遭遇今天这种情况:播出后一小时,竟然没有任何节目内容登上热搜。
因为网友全在吃瓜。
官博底下评论转眼过千,前十的热评都在问:「谭郁时包养乔怀清的事是真的吗?你们节目组知道吗?」
官博当然不可能回应,却被当成了默认。
更有人认为谭郁时没转发这期,说明心虚不敢出现。
这些判断虽然非常主观,但居然一呼百应,除了粉丝之外,几乎人人赞同。
实在是因为这次曝出的料太生猛了。
不仅有录屏的劲爆聊天记录,甚至有大尺度床照,谁看谁疯:
「我看的黄文都没他俩聊得黄,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的纯爱cp呜呜我要崩溃了啊啊啊……」
「我已经快不认识“湿”、“喷”这几个字了,看麻了……内娱第一狂野嫂子就是你了乔怀清……」
「我的天神……我可以接受你睡粉,但你能不能在睡粉的时候维持你的高冷人设……下次不准再说“老婆的樱桃小嘴甜如蜜”这种话了,求求了……」
「床照不看好奇,看了想死,我承认二位身材很好,但有必要边秀背肌边冲刺吗?我阅片无数都没见过这么神经的姿势……真的希望二位颠公赔我一点精神损失费……」
「这到底算塌房还是圆房?有没有cp粉来谈谈此刻的感受?正主真的做了,而且一夜七次,你们高兴吗?」
cp粉没空搭理这些议论,大多数人都在积极澄清辟谣:
「这聊天记录一看就是p的啊!!谭郁时怎么可能这么说话!」
「还有人不知道现在ai技术可以生成真人照片吗?这种床照要多少有多少。」
「相信的人有没有脑子啊?退一万步说,乔怀清怎么会让人拿着自己的手机录屏啊?他疯了吗?」
为了证明这些聊天记录是假的,cp粉甚至开始寻找种种线索,证明两人绝对没有一腿。
网友辣评:“这或许是史上第一家强烈表示‘我们家两位正主绝对没有在一起’的cp粉。”
然而单薄的澄清在露脸床照面前显得毫无说服力。
尽管谭郁时多年积累下来的好口碑让大部分路人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信了。
众说纷纭之际,一位名叫彭高飞的圈内人突然跳出来证明,聊天记录里的头像就是乔怀清的账号没错,对方曾经约过他。
紧接着,演员杜熙也发了条疑似倒油的微博: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配图是一张表皮无损、果肉腐烂的橘子。
一时间战局更乱,观望的路人开始纷纷相信爆料,数家营销号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粉丝跑到谭郁时工作室底下骂声连天:“快告啊!都几个小时啦!只领工资不干事吗!”
陶源看着都着急:“齐姐,咱们还不告吗?”
齐芳当然也不爽,但她沉得住气:“再等等,还没全部钓出来,等老板消息。”
众所周知,明星回应的时间拖得越长,爆料就越有可能是真的。
谭郁时一直没发声,原本相信他的人也开始动摇了,甚至跑到节目其他嘉宾那儿问这事。
盛星波和曹靖都觉得肯定有反转,看谭郁时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就知道了,所以都选择了保持缄默。
肖沐承一秒钟节目也没看进去,刷着手机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看粉和黑的分析都觉得有道理。
聂志煊死死盯着前方相谈甚欢的两位当事人,反倒成了最着急的那个。
最佳公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居然放着那么大的丑闻不管,在这儿悠哉悠哉地看节目……甚至嗑起了瓜子?!
哪里来的瓜子?!
小玉把昨天没嗑完的瓜子拿了过来,分给全组,大家一起快乐地看完了节目,接着回到排练室,继续对戏直至天色擦黑。
“今天就到这儿吧,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谭郁时给每个人的剧本上标注出了仍需改进的地方,一一分发,“下周的主要任务是完善细节,我相信你们能做得更好,周六的彩排见。”
“好的boss!”
小玉临走前拽了拽乔怀清:“嫂子,狗实在咱们门口‘路过’第五回 了,你出去的时候当心点儿,我怕他给你套麻袋。”
乔怀清拍拍她手背:“放心妹妹,我还不走,鱼钓得差不多了,该收杆了。”
其余四间排练室陆续暗了灯,嘉宾与粉丝一个个离去。
聂志煊留到了最后,第六次以上厕所为由,“路过”唯一一间亮着灯的排练室。
里边逗留的两人似乎正在自拍,举着手机有说有笑,隔着门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快步走到没人的地方,拨出电话。
“喂,爸,他们还是没反应,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可能,我亲手从他那儿拿到了手机、亲眼看见了那些内容,怎么会搞错?”但聂涛也生出了一丝怀疑,“除非他给了我一个假手机,可他怎么会提前知道我要找他?他有这么聪明?”
连爹都吃不准,聂志煊就更焦虑了:“万一真是假的,我们岂不成了造谣?”
越猛的料传播越广、影响越恶劣,像今天这种程度,倘若被查出是造谣,他们家的营销号恐怕都会被封禁。
聂涛:“放心,我们又没出面,况且还有证据没放呢,上周他俩从同一家酒店先后出来你记得不?你说那不是节目组订的酒店,我就确定了,他俩之间肯定有问题。那家酒店老板我认识,否则我也不会选在那儿见谭郁时,我让老板调了监控,他俩进的是同一间房!”
聂志煊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啊?爸你之前怎么不发?”
聂涛冷哼:“之前发没用,那会儿没多少人觉得他们真搞在一起,又没跟进房拍到证据,随便找理由解释两句就翻页了。现在发才是火上浇油,懂吗?总之你看着就行,爸来操作。”
聂志煊终于放心了。
那两人蠢到在他爸宴客的酒店开房乱搞,还没察觉有狗仔偷拍,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手机被抢?
聊天记录必然是真的,谭郁时这下别想翻身了,人设崩塌,被群嘲一辈子,国内同年龄段中,再也没有人气和实力能死死压住他的青年演员了!
聂志煊心情分外舒畅,不屑再去看那两人一眼,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电视台。
回到家,觉得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儿不能独享,人多才有意思,于是打电话呼朋唤友:“来我家喝酒,快点儿。”
朋友语气惊讶:“你还有心情喝酒呐?谭郁时和他的粉丝炸了热搜你知不知道?”
聂志煊嗤笑:“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要庆祝啊,他也有今天,哈哈!少废话,赶紧来!”
朋友犹犹豫豫:“我觉得你好像不知道……你先去看看他主页吧,半小时前刚发的。”
聂志煊心脏猛地一坠,意识到他们在说两件事,火速挂了电话,点进小号“最常访问”里的第一位——
谭郁时的确在半小时前发了条新微博。
不是律师函,不是文字澄清,而是一段视频。
点开之后,出现了两个人:
背景是在排练室,灯光明亮,画面干净,谭郁时头发微湿,像是刚冲过澡,清清爽爽的,旁边的乔怀清也是,笑着冲镜头挥了挥手:“哈喽!大家好,我是今天的大瓜男主之一,乔怀清!”
谭郁时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让我先说。”
乔怀清马上退到他身后,狗腿地给他捏肩:“好的好的,boss你先说,我给你按摩,今天辛苦了。”
谭郁时面对镜头正了正色,语气严肃但不失平和:“今天的事,我原本不想出面澄清,因为实在太荒谬了,也不想占用公共资源,所以没有理会,整个下午我都在排练,所有工作人员可以作证。这会儿排练刚结束,看见网上的造谣越来越离谱,而且很多人信了,我只好出来说两句。”
只露了个脑袋的乔怀清适时插嘴:“诈骗犯肯定乐坏了,一下子发现这么多潜在客户。信营销号的那些人,你们当心点儿,最近别接陌生电话,就算对方说自己是秦始皇也别打钱啊。”
弹幕飘过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多损呐”、“阴阳学满级”。
谭郁时接着说:“首先,我想澄清一下,聊天记录是假的,我随便举一条:记录里显示,我们上周日晚上七点在酒店开房,但实际上,那个点我们还没从排练室出来,有监控可以作证,并且排练结束后,怀清就开车回家了,有高速收费记录,一会儿放在评论区。”
“都听见我家boss说的了吧?”乔怀清再次插嘴,他就像比赛中场休息时活力四射的拉拉队,对比赛没帮助,但观众就爱看他表演,“编也编得像点儿吧,那些恶俗下流的话像是我们阳春白雪的谭老师会说的吗?还不如让我来编,比如在床上,他肯定不会说‘你湿湿的’,而是用英文说‘you wet wet’,这才像他嘛!”
弹幕快笑疯了:“狠起来连自己偶像都嘲”、“真不怕谭郁时反手揍你啊”、“不愧是你,谁也不惯着”。
谭郁时非但没生气,还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继续澄清:“其次,关于照片,我已经托人查证,是ai合成的。非常恶劣的诬陷。幸好,造谣者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怀清,过来。”
“到!”乔怀清一个绕身闪现到前面,背朝镜头。
谭郁时扯住他t恤的后领,往下一拽,露出了半个肩头,以及后背的胎记——
橙红色的鱼形图案印在白皙的肌肤上,隆起的蝴蝶骨刚好卡在鱼身部位,赋予了它极强的立体感,只需稍稍扭身,光影变化,整条鱼就仿佛翩跹游动了起来。
“照片里的人背后,没有这个胎记。”谭郁时注视着着镜头,面对成千上百万无形的观众,坚定启口,“他是独一无二的乔怀清,也是我唯一的小锦鲤,请大家不要认错。”
作者有话说:
聂:糟了又成了大助攻。

可以想象到现在热搜上是怎样的盛况。
cp粉嗑疯了,大呼“这是真的在谈吧!!”,唯粉们开始底气十足地反击造谣的营销号,路人为自己的轻信而尴尬内疚,甚至帮着粉丝澄清。
谭郁时和乔怀清已经彻底赢了,而视频仍在继续:
乔怀清整理好衣领,重新站回谭郁时身后,给他捏另一边的肩膀。
看起来像只乖巧的小狗,随时听从主人的调遣。
“相信听到这里,大家心中已经对此次事件的真实度有了判断。”谭郁时噙着笑,被造谣嘲讽了一天,心情依旧很好,“话都说到这儿了,我顺便提一句,上周有人拍到我与怀清住进同一家酒店。”
乔怀清的表情怔了一瞬,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这个。
谭郁时:“没错,我们排练的这两天,确实同吃同住,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请大家不要轻信谣言,期待最后一期节目,怀清和其他粉丝将与我共同出演。至于造谣者,我会交由工作室处理,此事不再回应,祝大家周末愉快。”
视频到此结束。
聂志煊将手机狠狠摔向沙发,没注意到手机触垫反弹飞向了自己,破口大骂:“他妈——啊!!”
互联网上的喧嚣破坏不了平和的夜色,乔怀清锁了手机,将各种声音统统屏蔽。
“好端端的,你突然提酒店那事儿干嘛?”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他陷在副驾的座椅里,哼着气斜睨身旁的男人。
“录视频前你可没说有这一part,本来早就翻页了,也没多少人知道,现在好了,热搜上好多人在讨论,重点都模糊了。”
谭郁时开着他的车,耐心解释:“聂涛那种名人,不会随随便便找家店请客吃饭,一来要保证谈话的私密性,二来要确保不会泄露出去。我猜他八成认识酒店老板,或许能拿到我们进同一间房的证据,与其等他放出来,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乔怀清:“可是你说我们住在一起,大家会乱猜啊。”
“我们越是坦荡,别人越不会往那方面猜。况且我也说了,我们这阵子在排练,大部分人会以为,我们是为了代入角色才住一起。”
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除了嚎得惊天动地的cp粉之外,热搜上的路人大多是调侃性质,并不觉得他们两个男人住在一起是什么大事情,毕竟谭郁时刚澄清了谣言,若真与粉丝有一腿,何必多此一举提这事?又没人问。
既然主动提了,说明人家身正不怕影子斜,纯属捍卫自己和粉丝的名誉。
还有人夸谭郁时敬业、没架子、愿意与粉丝同吃同住,与节目中展现出的形象一模一样,优秀偶像名副其实。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乔怀清想着想着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了。
即使以后他俩真的公开了,也有解释的余地,比如:“早就说了我们住在一起啊,是你们觉得我们清白,我们可没说。”
他老公真聪明。
“诶,等等。”乔怀清突然发现一个逻辑不通的地方,“既然你已经意识到聂涛或许认识酒店老板了,为什么还选在那儿开房?还把我喊过去?你不会是故意给他送把柄吧?这样你就能顺势进一步公开我们的关系……”
谭郁时握方向盘的手一紧。
不过下一秒,乔怀清就自己想明白了:“哦对,差点忘了,你那时候被下药,头晕走不远,只能在那儿住下……不好意思,错怪你了,该死的老畜生,真阴险!”
“……没错。”谭郁时轻吁一口气,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其实你昨天告诉我计划的时候,我很惊讶,没想到你会伪造聊天记录给他。”
乔怀清一摆手:“嗐,我也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处,不过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你,让你别针对他儿子肯定是幌子,想让你放松警惕,接着从我这儿找到突破点弄死你。他对我可不会那么客气,所以我故意诱导他来抢我的手机,不成功也没事儿,再想别的办法。”
谭郁时:“嗯,你这次帮了大忙,他养的营销号几乎全钓出来了,我经纪人会处理,杀鸡儆猴一回,短时间内就算我们再传出丑闻,其他人也得掂量掂量要不要下场。”
乔怀清想了想:“把彭高飞一块儿办了吧,任晓萱很想公开手撕他,但他们分手时闹得很难看,她不想让网友知道这些私事。”
谭郁时对这个名字颇有印象,皱起眉:“任小姐在朋友圈发那组照片的时候,说你是去帮她的,怎么帮的?”
乔怀清正在看杜熙微博底下骂他绿茶的评论,没注意到身旁男人的表情变化,提起这事儿还挺得意:“我故意找他聊骚,和他见面开房,让任晓萱来捉奸。他还想用这事拉我下水,造谣我乱约,幸好有任晓萱和那组照片为证。”
谭郁时沉默片刻:“……你亲自上阵勾引他?”
“对啊,勾得他五迷三道的,揍他的时候他还说爽呢,就他那猪头,我一点性趣也没有。”
谭郁时沉默良久。
突然发问:“今晚去我家吗?”
乔怀清抬头,眼神戏谑:“谭老师怎么回事啊,以前想方设法引诱你都不肯,现在一天不睡我就忍不住啦?行啊,反正就算被人发现了,也可以说成是为了排练嘛。”
“不会被发现的。”谭郁时踩下油门,缓缓加速,“我那里很隐蔽,隔音也好。”
乔怀清此时尚未明白“隐蔽”和“隔音好”的真正含义,直到进了门被按在客厅沙发上一通收拾。
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只能叫“老公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谭郁时呼出一口热气,并没有停:“这种程度不够让你长记性的。”
乔怀清斗不过,一条腿被摁在沙发靠背上,另条腿被压着垂在地毯上,完全撑开,可想而知对韧带是多么艰难的考验,完事后两条腿抖得直打摆子。
谭郁时念在他明天要上早八,到底还是留了情,没折腾到他下不了地,清理过后,抱进卧室相拥而眠。
月色缠绵,往屋里投下梦境般的光华。
乔怀清在这清淡的柔光中,用视线描绘眼前人的轮廓,发现谭郁时的下巴似乎比他们初见时尖了一点。
表面运筹帷幄,私底下不知操了多少心。
这阵子发生的事太多,看似一切顺利,过程其实充满未知与忐忑。
他不知道聂涛会不会信他伪造的聊天记录,不知道谭郁时能不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他的出身,也不知道今晚这个澄清视频发出去是否真的能反转局势。
一口气始终提着,到这会儿才终于松了。
连他都尚且如此,敌人更多压力也更大的谭郁时可想而知有多辛苦。
“谢谢你……”乔怀清悄悄收紧手臂,把人搂得更近,手掌轻轻覆在沉睡的男人头顶,反复抚摸,“你特别厉害。”
从没想过有人能给他如此强烈的安心感。
他很确信即使他什么也不做,谭郁时也一定有办法解决所有难题。
这家伙的克制是一种蛰伏。
小时候没能力与险恶的家族抗衡,就等到时机成熟时一举曝光。
与他重逢之后,便开始为他们的未来铺路,先是调查他的信息,发现他与聂涛的纠葛后,意识到这将会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于是一边挑衅聂涛、引其上钩,一边逐步让公众接受认可自己喜欢的人。
这样未雨绸缪的谭郁时,肯定能找到、甚至已经找到了扳倒聂涛的方式。
这次的聊天记录事件,不过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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