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谁听了这理由还会怪你见死不救啊。”
谭郁时按着他脑袋,不让他看自己此刻的表情:“我遭遇过的不幸,让我在意的人又遭遇了一次,我却不敢救,这么懦弱的事情我怎么有脸告诉你……我希望自己在你面前总是完美的。”
乔怀清心里酸涩与甜蜜交织:“人无完人,你已经尽力了。”
谭郁时摇头:“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有个很糟糕的家庭,怕你不敢嫁给我。”
乔怀清噗嗤笑出来,捶他肩膀:“都说了不要和你结婚。”
“你一定要在这时候打击我吗?”谭郁时捧起他的脸,耷拉着俊美的眉眼,“我正在讲述我的悲惨往事,怀清,你是不是该安慰我?”
“行,我安慰你。”乔怀清低头覆上他的唇。
没有使坏,没有性目的,这个怜爱的吻不掺任何杂质。
谭郁时很喜欢,分开时又追上来索要一次,乔怀清被他轻轻含住,张嘴勾引他进来,未能得逞,便自己献了过去。
外边的陶源敲响了门,问他们休息好了没,落水的聂志煊已经重新整装出发去下一个任务点了,他们垫底了。
谭郁时抽空回了句“等会儿”,然后抱着人压到了躺椅上。
乔怀清抬腿轻踹他,舌头还在他嘴里,发声含混:“不行……该走了,不能输给那狗实……”
“头好晕,再休息会儿。”谭郁时钳住他的双腕,彻底堵上了他的嘴。
二十分钟后,亲也亲够了,乔怀清躺在椅子里平复心跳与呼吸,思路逐渐明晰。
“今天这期所有的改动绝对是冲着你来的,看来聂志煊事先调查过你的弱点,我不觉得他有那么大能耐,应该是他爸干的。”
谭郁时有一下没一下地啄他脸:“嗯,他爸确实很坏,不过你怎么知道?”
乔怀清脑子转得飞快:“我在某瓣刷到过他的瓜。”
谭郁时点点头,应该是信了。
乔怀清蒙混过关,接着问:“但是你俩除了那次票房之争外,貌似没有其他深仇大恨吧?他至于这样陷害你吗?”
谭郁时:“他原本是同年龄段待爆小生中的佼佼者,许多优质资源和奖项都会向他倾斜,可我一回国,就像大多数人只记得珠穆朗玛峰是第一高峰、却不知道第二是哪座山峰那样,对他这个第二名的关注度就会流失很多。”
乔怀清明白了:“难怪他必须把你搞下去,你放心,这期乔哥罩着你,反正我是粉丝,没你那么多顾忌。”
谭郁时莞尔,亲了亲他的鬓发:“好,靠你了,乔哥。”
久候多时的pd见他俩从休息室出来,立刻嘘寒问暖:“谭老师休息得怎么样?应该没事了吧?看您嘴唇有血色了,气色也好多了!”
早已看透一切的陶源:呵,嘴唇红润的可不止一个。
谭郁时颔首:“嗯,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pd立即说明:“这是您刚才拍摄的水上海报,我们已经做成传单打印出来了,需要由粉丝在一小时内派发出去十张,邀请路人来观看晚上的演出,才能获取下一步任务提示,传单被扔掉不算哦,完不成任务扣20分。”
“我来发?”乔怀清疑惑,“那他干嘛?”
pd:“嘉宾请去等待室收看直播。”
这形式……好熟悉。
乔怀清很快想起,上期幸福角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当时刚好反过来,由嘉宾去介绍,粉丝收看直播。
“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pd当然不会透露,引导他俩分别前往各自的任务点。
乔怀清独自往前走,没多远就看见了同样在发传单的小玉,上去拍她肩:“嘿!咱们的威猛玉姐发出去几张了啊?”
小玉吓了一跳,苦着脸道:“你怎么才来啊,早知道这海报是由我来发,我就……呜呜呜。”
乔怀清一看她手里的海报,顿时了然。
平心而论,聂志煊也算有几分姿色,但拍摄海报的过程中不知发生了什么,成品图比本人丑了不是一星半点。
“哪儿来的水鬼。”乔怀清笑得直不起腰。
小玉恼得踹他:“你还笑!我为了成全你俩承受了多少!对了,boss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有我安抚,能不好吗?”乔怀清挤了挤眼。
小玉get到隐藏讯息,迅速红脸:“哎哟,你俩真是……算了算了,我吃点苦没什么,你俩甜甜蜜蜜就行。”
“哈哈,志煊,你粉丝的胳膊肘好像往外拐了。”曹靖随口调侃,瞥见聂志煊冷淡的眼神才觉不对,马上改口,“额,也正常,毕竟小玉刚转粉你,还不熟悉,慢慢来吧……”
聂志煊半边脸微肿,用粉底遮盖了被船桨拍青的地方,转向镜头,很大度地笑开了:“是啊,哪有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况且谭老师那么优秀,我抢走他粉丝的希望很渺茫啦。”
曹靖连忙安慰他还是有希望的。
这时,第一个开始传单任务的小娅已经发到最后一张了,逮住个路人就卖力介绍:
“小姐姐,晚上在丽水古街有场演出哦,这是特邀嘉宾的海报,长得特别帅是不是?他可厉害啦,演过很多短剧的,你可能在x音上刷到过。”
路人被勾起了好奇心,掏出手机搜索,小娅乘胜追击让她关注了盛星波,接着说:“他家里条件不好,从农村出来的,为了赚钱给奶奶看病,初中读完就来城里打拼了,一边当模特一边拍短剧,慢慢火起来了,但从来不让粉丝刷礼物,也不直播带货。”
“前两年终于签上了经纪公司,开始拍电视剧了,虽然演技还很青涩,也没什么知名度,但我相信他能吃苦,会努力抓住每一次机会的,能不能拜托你来捧一捧场呀?”
路人被说动了,收下了最后一张海报,小娅率先完成任务,雀跃欢呼,朝跟拍摄影师的镜头招手:“波波!我成功啦!快过来,我们去下一个任务点!”
盛星波抹了抹感动泛红的眼睛,二话不说走出等待室,与她汇合去了。
肖沐承感叹:“小娅真是能说会道,星波运气真好啊。曹哥,你的粉丝琳琳也不错,已经发出去一半了!”
小娅是从盛星波的“努力上进”切入介绍,琳琳则是以曹靖的“踏实坚持”为亮点:
“今晚表演的这位演员已经从业十多年了,演过的戏有上百部,我随便说几部啊,肯定有你听过的。”
琳琳一口气说了十多部,勾起了路人的兴趣:“我看过几部诶,可是怎么不记得有这位演员啊?”
曹靖听后眼神黯淡了几分。
路人的话戳中了他的痛点。
演了这么多戏,每部都全力以赴,业内也都夸他敬业,可惜没有一个出名的角色,时至今日仍然不温不火。
这档节目里其他嘉宾都比他年轻,未来可期,唯独他已经三十多了,没名气的演员年纪越大越容易沦落为小配角,到最后戏没接,他难免心态变得急功近利。
“太尴尬了,人家都不认识我。”他自嘲道,“还不如让我去发传单呢,这让琳琳多为难啊。”
琳琳却回复那位路人:“他演的是配角,虽然是配角,但都是很重要的角色,我说了你肯定有印象,比如《风起云涌》里的天下第一剑侠,记得不?很厉害的那个。”
“哦……有点印象了,他好像真的会功夫?”
“是啊是啊,他以前在体校学过武术,参加比赛得过冠军,后来年纪轻轻因伤退役,才开始拍电影的。”
“难怪打戏那么厉害,原来是专业的啊,现在这样的演员不多了。”
“嗯嗯,他还演过那部……”
琳琳的话匣子打开了就一发不可收拾,和路人唠了半天,如数家珍地介绍了七八个曹靖饰演的角色,成功说服路人收下了传单。
接着如法炮制,剩下的传单也都顺利发了出去。
曹靖坐在直播屏幕前久久不作声,直到琳琳唤他过去。
“我都不知道,我的粉丝居然这么了解我……”他声音微哽,“我上期……哎,真不该那样,我一点也不了解她。”
上期节目中,他一度利用琳琳的外形优势领先众人,轻轻松松就介绍了出去,其实压根没怎么提及琳琳其他的优点。
如今他们身份互换,由琳琳来介绍他,简直天壤之别。
节目已经进行至第三期了,他对这位粉丝的了解仍然局限于节目组给的基本资料上,几乎没有进展。每次想要夺得第一,也只是为了表现自己而已。
曹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说着“以后不能这样了”走了出去。
等待室内只剩肖沐承与聂志煊。
菲儿是临时与肖沐承组队的,并不了解他,尽管努力想办法推销,但收效甚微。
不过肖沐承已经很知足了。
比起前两期自己形单影只的尴尬局面,现在他好歹有粉丝了!
而且比起乔怀清,不搞事不骂他的菲儿简直是仙女下凡!
他顺便瞄了眼聂志煊那儿的直播。
幸好,小玉也是临时组队,介绍得磕磕巴巴,一张传单也没发出去。
聂志煊似乎看不下去了,切到了其他组,忽然问:“肖哥,谭老师的粉丝已经在发传单了,谭老师怎么还没过来?”
他这么一问,肖沐承才发觉异样,按理说谭郁时十分钟前就该来了。
“嗯,那就这么定了,谢谢您,王台长。”
隔音的小房间内,收音麦搁在桌上,谭郁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指节有规律地敲着桌面,挂电话后,又拨通了另一位联系人。
几声铃响过去,那头接起,嗓音压得鬼鬼祟祟:“怎么这时候打过来?不是在录节目吗?别暴露我俩有联系……”
“聂志煊来参加节目了。”
“我知道啊,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那头的男人莫名其妙,“他们想蹭你的热度,顺便整你,一举两得。怎么,他们已经对你下手了?”
谭郁时平静道:“嗯,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了。我发现他们调查过我,你加快动作,我要先他们一步拿到足够对付他们的证据,不能再拖了。”
男人略一迟疑:“行,我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整理完给你,不过你确定要撕破脸?干嘛不化敌为友呢,聂涛手里资源挺多的,或者可以用这些把柄威胁他给你内定金影奖……”
“没这个可能。”
“为什么?”
这时,通讯手表震动一下,显示:「你的粉丝正在努力为你宣传,请前往等待室观看直播!」
谭郁时不自觉地笑起来。
“因为我爱人认为聂涛是他身上的污点。”
“我要让这个污点消失。”
五分钟后,门口传来动静。
聂志煊和肖沐承同时抬头,看见消失许久的谭郁时推门而入。
正午阳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轮廓,背光的乌黑瞳孔里却似乎含着某种冰冷的情绪。
肖沐承倏地打了个寒颤。
“中午好。”谭郁时客气地打过招呼,坐到他们旁边。
聂志煊热络地贴过去:“谭老师,你刚才去哪儿了?这么久才来,身体不舒服吗?”
谭郁时点着屏幕,切到乔怀清的直播现场:“我去找导演和台长聊了会儿天。”
听到“台长”二字,聂志煊脸色微僵:“什么事儿啊?听起来有点严重嘛。”
谭郁时没回,目光始终落在屏幕上,从这期录制开始就没拿正眼瞧过他:“抱歉,我要看直播了,有空再聊。”
“……”
用眼睛看又不是用嘴巴看,现在都没空聊,啥时候能有空啊。
肖沐承只是心里想想,没敢插嘴。
这两人都是有实绩有背景的男演员,弱小无辜且糊咖的他哪儿配上桌说话。
聂志煊脸上阴晴变化,最终定格在了无害的笑容上。
明明自己有屏幕,非要挤到谭郁时身边,一块儿看乔怀清发传单,还时不时地点评:
“谭老师,你这位男粉很幸运啊,发你的传单最容易了,别人一看是你,不仅会收下,肯定还会呼朋唤友地来看你的表演。”
“嗯,我很高兴我这些年通过努力积累的名气,如今能为我的粉丝带来运气和便利。”谭郁时的声音毫无温度,表情也冷漠至极,“不过也请不要一句话否定我粉丝的努力,我没有出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肖沐承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挪,祈祷不要被卷入大佬们的战场。
聂志煊明摆着被怼了,竟然还能笑着搭话:“谭老师好像很偏心这位男粉诶,如果是他跟我组队,你一定很舍不得吧?”
这就相当于说谭郁时厚此薄彼的意思啊。肖沐承心想,连我都听明白了。
……嗯?为什么是“连我都”?
谭郁时八风不动,斜睨都懒得给:“首先,他不会和你组队。其次,他有名字,叫乔怀清。最后,无论是怀清还是小玉,我都舍不得,分组的时候我谁也没有挽留,全凭他们自己做主。原本他们都能留在我身边,可是有人擅自修改规则,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聂志煊脸一垮,委屈道:“谭老师还在怪我吗?我也不知道周导会为了照顾我而改规则啊,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做。”
然而所有表情在谭郁时这儿都无效,因为他压根没看聂志煊:“你省省吧。”
“……”
肖沐承与谭郁时同录了三期节目,一直认为谭郁时迟早受不了乔怀清那样口无遮拦随地发疯的粉丝。
但今儿一上午,想法彻彻底底改变了。
他俩简直天造地设。
都是看不惯谁谁就别想好过。
谭郁时先前情绪稳定,只是因为容忍度高,或者说没人踩到他的雷区。
而聂志煊,似乎就长在他的雷区里。
“谭老师看来是不会退让了。”
周萍观察着两人之间降至冰点的气氛,叹气:“这样下去,这期要删的内容真是太多了。”
与谭郁时签订的合同是由齐芳把关的,条条框框写得一清二楚,正片及花絮中不允许出现明显不利于艺人形象的片段。
聂志煊的合同也同样如此。
这两人却偏偏气场不合,刚才那些容易引起争议和掐架的对话都得删。
任晓萱也叹气:“谭老师生气也正常,是咱们理亏,好在他已经和台长谈妥了,不过你觉得他是认真的吗周姐?他说下一季他会当飞行嘉宾,能拉来两位与他同级别的嘉宾、至少五个赞助,这也太梦幻阵容了,我想都不敢想。”
“他有必要骗我们吗?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周萍一想到这个,表情管理就失控,眉毛跳起了舞。
“台长让我接下来自行定夺,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听谭老师的,把后面新增的关卡、规则统统撤了!本来就烦那些横加干涉的,我的地盘我做主!”
任晓萱:“晚上的水上表演也撤了?可是宣传海报已经发出去了诶。”
周萍想了想:“改成岸上表演,别离水太近,谭老师可能晕水,咱们多照顾他,他现在可是咱们最重要的金主爸爸!”
作者有话说:
谭:(表面)乔哥罩我。(实际)把欺负老婆的人统统干掉。
第58章 惟愿清安
乔怀清到得最晚,但凭借一副伶牙俐齿,区区十张传单根本不在话下,二十分钟不到就发完了。
别说演出者是是谭郁时,就算是头猪表演,他也能忽悠十位观众来观看。
小玉手里的传单一张也没发出去,乔怀清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但也给她支了个招儿:“你要是想完成任务,就对人家说,来看这场表演还能见到谭郁时,保证一抢而空。”
小玉捂嘴闷笑:“多损啊你。”
相当于对人家说“买赠品送正品”,简直把聂志煊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乔怀清点了点她的鼻尖:“辛苦咯妹妹,先走一步。”
小玉挥手告别:“不辛苦!boss就交给你了!不准转粉听到没!”
乔怀清原先是动过中途转粉的念头,但这一期才刚开始,就遇到这么多针对谭郁时的任务,傻子都瞧出来者不善了。
换做其他不知情的粉丝,挡不了那些明枪暗箭,也就他能帮一帮。
解绑的事先往后排,当务之急是战胜共同的敌人。
如今聂志煊已经在小玉的拖延大法下重回垫底,但保不齐那小绿茶还有后招,差距必须拉得越大越好。
沿着节目组的指示牌一路向前,一栋被爬山虎覆盖的小平房出现在了视野中,走进去先是一块商品区,卖各种福袋挂件,随后就遇上了率先抵达的谭郁时。
乔怀清嘚瑟地蹦过去:“我刚才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很能说会道?”
谭郁时却叹气摇头:“全是在夸我的作品和角色,没有一句夸我本人。”
乔怀清捶他,眼神瞟向身旁的跟拍摄影师,暗示很明显:你给我收敛点。
接着问:“任务要求是什么?”
谭郁时收到威胁,也转回正题:“这是书院里的最后一个任务点,活字印刷馆,我们要学习操作,得到下一个景点的提示。”
乔怀清顿时了然。
这期节目是常见的户外竞技真人秀,做任务得线索。不过以周萍的风格,本期必定也会考验嘉宾的某个方面。
主线任务是寻宝之旅,这个“宝”指什么?
线索太少,乔怀清暂时不能确定,随谭郁时与印刷馆工作人员往里走。
馆内已经摆好了桌椅与道具,漆黑的印刷台上有一幅镜面图案,瞧不出内容,得印在白纸上才能显出真容。
工作人员一边介绍活字印刷的起源与工艺,一边指导他们印刷。
谭郁时负责上墨,乔怀清负责研墨。
“这场景有点儿像……”他说到一半闭了嘴。
不能嘴欠不能嘴欠,要解绑要解绑……
“有点儿像古代的夫妻。”谭郁时接上话,“一个研墨一个写字,很诗情画意。”
馆员当他们开玩笑,顺嘴吟了句诗:“‘习字妻磨墨,熏香婢拂衣。’说的就是你俩吧哈哈。”
谭郁时颦眉:“没有‘婢’,只有‘妻’……不,也不是‘妻’,准确地说是……”
“咳!”乔怀清强势打断,“磨好了,你赶紧的。”
谭郁时不说闲话了,用棕毛刷蘸取了墨汁,刷上印台。
整幅图案全部被墨均匀覆盖后,再铺上宣纸,棕毛涂蜡,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重刷一遍。
这项任务比前两项简单得多,一次便顺利完成,揭开宣纸的那一刻,真正的图案也跃入眼中——
画中少年穿着布衣,身形佝偻,头发剃得像狗啃,正持香叩拜。
“这不是你的第一部 电影吗?”乔怀清一眼认出,“我记得演了个少年罪犯?”
谭郁时看着他不说话,眼中溢出点点温情。
“那什么……小玉告诉我的,所以我有印象。”乔怀清努力找补,越说越没底气。
听人口述一遍就能凭画认人?他要是有这技能,应该去画犯罪侧写。
“你想补我的电影,可以来我家,全部都有。”
谭郁时果然已将他看穿。
乔怀清赶紧转移话题:“角色是猜出来了,可手里拿的香是怎么回事?”
谭郁时:“导演是国内的,有开机仪式的习俗。特意刻这个场景,应该是给我们的提示。你好,请问这附近有烧香祈福的地方吗?”
馆员像是被触发关键词的npc,立刻回答:“有,离这儿十公里远有个陶公洞,很多人去祈福的。哦对了,这是你们完成任务的奖励,请收好。”
四分之一块拼图终于到手。
乔怀清翻来覆去查看:正面是四分之一的地图,背面是某个字的上半部分,像是“王”,或“玉”、“天”等等,缺少下半部分,暂时看不出是哪个字。
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复盘一下,谭老师。”乔怀清道,“分组游戏是新增的,与原本的主线无关,就不说了。水上拍摄任务的道具是你刚出道时候用过的东西,印刷任务的画是你第一部 电影的角色,我猜别人也是,这意味着什么?”
谭郁时浅笑:“你想到的就是我所想的,不过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先去下一站吧。”
往外走的时候又经过那块商品区,乔怀清进门时急着做任务,没细看,现在定睛一瞧,才发现那些小挂件挺别致。
挂的是一个个刻着字的小木头块,可以找出刻有自己名字的木头,串在一起,既是挂件,也是活字印章。
不过本质上依然是景区小商品,不值得暂停任务去挑选,浪费时间。
乔怀清过目即忘,随摄影师与pd原路返回,来到书院门口,上车前往下一个景点。
十公里预计要开至少二十分钟,车内也有镜头怼脸。
“目前你们这组排第四哦,比较靠后呢,有信心追到第一吗?”pd为了让这段素材不干,开始采访式提问。
乔怀清无所谓道:“我们已经赢了两期了,该给别人机会了,否则总冠军就没悬念啦。”
pd看向谭郁时。
“会赢的。”谭郁时很坚定,“我需要那个奖励。”
pd眼睛一亮,感觉抓到了有爆点的话题,连忙追问:“为什么需要那个奖励?谭老师希望你的粉丝为你实现什么愿望?”
乔怀清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踢了他的鞋子。
谭郁时识相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pd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乔怀清戒备地眯着眼打量她,现在看谁都像对家派来的卧底。
不过,这位pd脸上激动又羞涩的神色似曾相识啊……
哦,想起来了,在小玉脸上见过。
嗯,自己人,可以信任。
pd接着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集够了素材,便放他们自由休息了。
乔怀清果断关了面前的镜头和身上的麦,揉着肚子陷进座椅:“中午了,有饭吃吗?我好饿啊。”
车子刚好停在景区前,当地人司机说:“前面就是陶公洞了,这儿有家卖麦饼的,可以垫垫肚子。”
pd:“好咧,我俩去买点,谭老师你们在车上坐着,千万别下车啊,外边人挺多的。”
商务车停在马路边上,车窗贴了膜,外边人看不清里面,里面人能看清外边。
卖水果卖小吃的三轮车随处可见,来祈福的游客也不少,还有跟车过来的部分粉丝守着,他俩确实不方便下车吃饭。
pd很快买来了现烤的麦饼,切成四块,还热乎着,接着又下了车,给他俩留出安静的空间,自己守在车外,以防无关人员接近。
乔怀清咬了一口,外壳干脆,内馅是香喷喷的梅干菜,称不上人间美味,但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吃上这样一口,也相当满足了。
谭郁时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嘴角碎屑,忽然说:“你喜欢吃这个的话,我回去学着做。”
乔怀清瞥他:“你要转行当烘焙大师啊?那影视圈岂不是失去一位明日巨星?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小玉能原地粉转黑信不信?我觉得她失眠的时候不是数一只羊两只羊,而是数‘我家boss要拿一座小金人两座小金人三座小金人……‘”
谭郁时笑起来,也不知道被哪句话逗得这么开心,低头亲他鼻梁:“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请你吃蛋挞的时候,你说你很爱我。”
乔怀清有点儿印象,不清楚他这时候提起有何用意,警惕地回答:“小时候童言无忌,说过又怎么了?”
谭郁时勾起他鬓边的发丝:“我去学烘焙,就是想着,以后如果能再遇见你,亲手做给你吃,或许还能听见你说这话。”
“哼,花言巧语,哄骗天真男大学生。”乔怀清握住他的手腕,侧脸贴着手背蹭了蹭,“你说实话,看到我变成现在这样儿,是不是挺失望的?”
谭郁时:“为什么会失望?”
“你不是对外宣称,你的白月光善良又可爱吗。”乔怀清的手不老实地扯下他外套拉链,明目张胆地探进去,“可我现在变得好色又嘴毒,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啊。”
谭郁时按住游弋到胸口的手,声音沉沉地压过来:“不一样又能怎么办,世界上只有一个乔怀清,我还能去喜欢谁?”
猝不及防地被偷了个吻,乔怀清用力掐了把手掌下的肌肉:“脸比胸还大,这种话也好意思说。”
谭郁时偷了一次还不知足,将他压在座椅上,肆意地进攻,低哑地命令:“张嘴。”
乔怀清浑身触电似地一颤,乖乖张开并圈住了他脖子。
座椅间空间狭小,氧气有限,谭郁时的入侵又十分激烈,头顶的冷空调来不及吹散快速升温的燥火,纠缠了五分钟乔怀清就不行了,使劲推开身上还想继续的男人:
“够了……一天要亲几回啊你。起开,再亲别怪我拉你车震啊哥哥。”
谭郁时呼吸滚烫,脸红得比他厉害:“来不及的。”
乔怀清失笑:“去你的,你还真想啊?”
谭郁时不好意思答了,把麦饼拗成小块,堵上他的嘴,喂了几块后,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所以你看,我也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我变得对你有欲念、有色心,你也没对我失望,我怎么会对你失望?”
乔怀清一时噎住,喂到嘴边的麦饼难以下咽,被面前这双乌黑但明亮的眼睛盯着,脑子一抽,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你早晚会失望的。”
谭郁时离得很近,眼中闪过一道捉摸不透的暗光:“不会的……因为现在不是‘早晚’,是中午。”
乔怀清噗嗤笑出声,暧昧气氛全毁:“冷笑话也不能降温,哥哥。热死我了,这饼好干,想吃冰激凌。”
“店里应该有,我去买。”谭郁时戴好口罩和帽子,走之前摸了摸口袋,忽然掏出一个束口的小袋子,塞进他手里,“差点忘了,这个给你,跟你汇合前逛了逛,随手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