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结婚也敢上恋综?—— bysuperpanda
superpanda  发于:2024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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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圣心转过身:“???”
商隐望着苏圣心,竟然显得意兴阑珊,他一手挑开水龙头,问:“你新接的那个剧本,是不是改了?”
苏圣心惊讶半秒,问:“你怎么知道?”
“这部正被平台评估。”商隐说:“片方中午联系商周说剧本已做了调整。平台只看前10集,但前10集里……有两处你的内容被挪给了其他角色,正好是男一号之前版本里最精彩的两段剧情。商周这边对接的人又看了看剧本大纲,发现你那条线全被修改了。那边机灵,通知了我一声儿。我翻了翻褚严的电子邮件,确定了最终版本是经过褚严那边同意的。”
盥洗室里自然是没摄像头的,也没收音设备。
客厅里有,但离着他们非常远,商隐又开了龙头,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是不可能被听到的。
“啊,”苏圣心明白过来,他转回身从镜子里望着对方,道,“没什么事。”
商隐眼珠一瞬不瞬,他盯着对方红红的唇,问:“没什么事?角色高光被其他人抢个干净,没什么事?”
苏圣心想自己解决,他静静地看着镜子里商隐那张惑人的脸,道:“商先生,您别再问了吧。”
商隐被苏圣心的疏离态度刺激了下,也不装了,他单刀直入,目光锁住苏圣心的:“为什么不来找我?”
被这语气质问一通,苏圣心简直失笑了,他问:“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商隐盯了苏圣心足足能有七八秒,才带着一贯的施压感道:“我以为,我们之间有点什么。不单纯是之前的协议关系了。”
苏圣心想你是不是傻。
正因为我也感到我们之间有点什么,我才不会去找你。
还没什么正式关系,刚刚暧昧一两天,就去要戏份、要资源?
苏圣心拿着棉巾想去扔了,见商隐还站在原处,嫌弃道:“让开。”
“所以,”商隐一手落在兜里,另一手关死了门,目光仿佛审视,逼问道,“我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苏圣心简直无奈了,他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张棉巾——那棉巾的折痕上面是鲜红鲜红的口红印记。他拿起棉巾,从商隐的一边嘴角沿着下唇直直地抹到另一边嘴角,商隐唇上立刻晕开一整片凌乱的淡红。
苏圣心将那棉巾扔了,趁着商隐没注意时一把打开盥洗室门,回头问:“你说呢?”
自己想想去吧。
商隐目光闪动了下。
“另外,”苏圣心又添了一句,“别在商周的服务器上翻别人的电子邮件,违宪了,商总。”
苏圣心走后,商隐抽了盒里一张一模一样的棉柔巾,走到镜子前,慢条斯理地,将那片淡红仔仔细细抹下去了。
他拿着棉巾的那只手落在兜里,望着镜子里面微微变深了的下唇,眼神盘桓片刻,静立半晌。
他当然已经明白过来苏圣心的意思了。
…………
回到别墅的书房,商隐高大的上身靠在桌前的椅背上,拿过手机,给他的助理方经研拨了一个音频电话。
因为商隐需要开不少会,而会议涉及商业机密,商隐他们这个书房并未安装收音设备,角落只有监控设备。
助理很快接起音频,问:“商总?”
“那个导演,”商隐将手机放在一边,开始看商周集团的司机送过来的几份文件,一边翻文件一边讲电话,语气分外冷漠,“叫褚严的,你知道吧?”
“当然。”助理回答,“有名的大导。去年春节那部电影票房好像非常不错,用了四个顶流明星。”
“去年春节?”商隐回忆了下,嗤笑一声:“用了四个顶流明星,还没赢过圣心那部,是吧?”
“……”方助理想你别太爱了,说,“但褚导他有名气、有影响力,能码到顶流,这个就是他的本事。”
商隐赞同:“也是。”
方助理有些困惑:“提这个人干什么?商周难道要跟褚导那边儿合作吗?”
“不合作。”商隐翻着文件的手顿了一下,他望向手机,道,“联系那边,把他儿子吞掉的戏给苏圣心吐回去。不,让他儿子麻溜儿地退出项目。不然——”
商隐语气过于恐怖,方助理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问,只屏住呼吸,静静等着下文。
“不然,”商隐语气松泛了点,他收回目光,继续翻手上的那份文件,“明天,整个网络都会知道他用买卖艺术品的形式往加拿大转移资产的屁事。”
这威胁不是针对方助理的,可方助理被吓着了。
褚严毕竟是个大导。
他也知道中国是有外汇管制的,每人每年兑换额度最高只有五万美金。规避管制转移资产到海外……绝对够他彻底凉了。
“好。”竟是因为欺负苏圣心,方助理在心里头给褚导演点了一支蜡,道,“我去安排。”
“去吧。”商隐又说,“另外,等他儿子退出项目了,违约金也支付完毕了,就在网络上公布一下‘转移资产’的屁事。他基本上全转出去了,送他每天十个热搜。”
大家都在那个圈子,谁花大价钱买了什么了不得的艺术品,又在哪儿卖了多少,都是有消息的。
他毫不怀疑褚严儿子会立即退出项目这件事。他们这种人,横的时候最横,怂的时候也最怂。
“……啊?”方助理问,“他儿子都退出项目了,我们还爆?这不是整他们家吗?”
商隐下颌绷了一瞬,凉笑了一道:“对,就是整他们家。让老家伙以为自己已经没事儿的时候,整他。”
方助理:“…………”
好可怕。
“还有。”商隐竟还没嘱咐完,“褚严非法转移资产,他需要交大笔罚金。我记得罚款金额好像是30%到100%。你那边儿操作一下,跟外汇局联系联系,给褚严个顶格处罚。”
方助理再次:“…………”
为了老婆赶尽杀绝啊这是。
“他儿子是个宝贝,别人家人就不是了?”商隐这边还没完,又继续道,“再联系一下褚严之前各个电影的出品方,拿到对方的打款凭证,叫商周的税务律师向CRA(加拿大税务局)举报一下。褚严有加拿大永居身份,是加拿大税务居民,全球收入都需要向CRA申报和缴税。这在加拿大是刑事罪,让他加拿大也去不了。”
商隐杀疯了,方助理艰难地说:“商……商总,需要这样吗?老板娘还没什么实际损失呢吧——”
商隐却像没听见,他随意一瞥,恰巧瞧见他前几日扔在桌上的白手套。
嗅香水时用的那只。
他的思绪转移了一秒。
他想起来,这一周来,他其实已经两次做出不像自己的事儿了。
第二次是刚才,他等待苏圣心、质问苏圣心,惊讶于苏圣心的生分。
而第一次,则是“给父母们打电话”的那天晚上。开完会后、睡觉之前,瞧见桌上这只手套,他竟然又无意识地将这手套戴在左手上,斯斯文文地拉到手腕,三根手指捻了捻,微香的味道飘散开来,他莫名的、静静地回忆了下掌着对方脖颈、按着对方喉结的感觉。几秒钟后他反应过来,一把摘了那只手套扔在办公桌上,大步离开了。
“商总,”方助理又问,“还有其他的交代吗?”
“有。”商隐没再翻文件了,他的眼睛落在文件上,却没看,问方助理:“至于褚严的儿子……那个词儿叫作什么来着?‘平台封杀’,是吧?”
“对。”方助理回答,“意思就是,旗下的视频平台不会播出任何一部有这个人的影视作品。”
“我们可以更彻底些。”商隐语气淡漠,像在谈天气,“视频平台不播出,其他渠道也不宣传。不接这部剧的广告,不做这部剧的合作。甚至直接在商周的全部产品里屏蔽这剧的关键词。”
方助理提醒他道:“商总,商周其实不太这样,这不是我们的一贯风格。其他平台都针对过耍大牌的演员歌手,但商周集团没封杀过任何一个艺人明星。”
“这不就来了?”商隐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褚严儿子退出项目后,你们就放出风声。这个褚什么,被商周的全平台不考虑年限,永久封杀了。”

第14章 第八日
在摄像头下,二人晚餐平平静静,好像根本没什么事。吃完他们又分头工作,到差不多十一点时《天地劫》的总制片人突然联系苏圣心,语气分外客气和有礼,对于今晚发生了什么她其实也有一些猜测,亲密地说:
【苏老师,这边出了一点意外~~~原先确定的男二号褚老师刚退出项目了。他的奶奶好像病危,他未来的一段时间无法离开北京市区也就不能参与拍摄了。另外咱们剧本还要做些改动哈,应该比较接近之前那版,就是签合同前发给您的那一版呢。】
苏圣心:“…………”
他也知道商隐刚刚肯定做了一些什么,想:褚天阔的奶奶知道自己就病危了吗?
他却只道:【好的,我都配合。】
【还有哦,】制片又说,【《天地劫》的男二角色,我们打算接下来先邀请一下张x老师,就是最开始跳进我们脑海中的男二演员,绝配!您觉着呢?如果张x老师没档期了,我们就再琢磨琢磨。】
“……”苏圣心想,果然,对褚天阔抢走角色,还增加戏份、抢走高光这个事儿,总制片人也不满意,刚才这话明显是在阴阳人家褚天阔呢,意思是她之前都没机会邀请自己真正想要的人。但总制片人一向周全,又没说什么真正的坏话。
而且刚才总制片的话还传递出了一个意思,就是,对于男二的演员,她认为自己需要事先征询苏圣心的意见。
苏圣心想:对方一定已经察觉这其中商隐的作用了,于是不敢得罪自己,想联系演员之前先征询他的意见。
苏圣心也滴水不漏地阴阳道:【我都服从剧组安排,演员安排肯定不是我这位置应该插手的。不过我很喜欢张x老师,一直期待一次合作。】
【好的好的。】制片人说,【那有消息就跟您这边同步哈!】
【嗯,】苏圣心又问,【导演那边有说什么吗?】
【没呀,】总制片道,【他好像还挺高兴的……?】
【好的。】苏圣心想:看来《天地劫》的导演,和褚天阔的爸爸褚导,交情也挺塑料的……现在自己导演生涯最后的剧回到正轨,朋友儿子退出项目,他其实也是高兴的。他本人根本就没什么“牺牲自己的作品成就朋友的儿子”的想法,但又不好跳出来反对,之前大概也闹心了下呢。这也正常。
【现在很晚了,】总制片客气道,【老师您早点儿睡吧!】
【嗯。】苏圣心一向温和,【您也要注意身体。】
放下手机,苏圣心悄悄来到商隐的办公室前,而商隐正在靠窗子的长沙发上坐着,一边翻手里的文件,一边听耳机里的汇报。
见苏圣心站在门口商隐关了蓝牙耳机,放下文件走过来,垂着眸子,问:“怎么了?”
“商先生,”苏圣心望进他眼睛,说,“谢谢你。我想正式地道一句谢。”
商隐眸子锁住他,过了一阵才说:“小事儿。”
苏圣心想你的小事其实却是别人的大事,依然坚持道:“还是谢谢你让那个人退出剧组。”书房没监听设备,客厅却有,苏圣心的声音很小。
商隐想可不止是退出剧组,却没多言,他问:“剧本也改回去了?”
“嗯,”苏圣心说,“改回去了。”
“好。”商隐道:“那拍摄时我去探班。”
苏圣心愣了一下,这其实是在约以后的见面了,他眼睛觑向对方下唇,突然又主动了一步,他激进地问:“商隐,拍吻戏时,你过来看吧?剧本里面一共两场。一次是定情时,另外一次有点激烈,是重逢,导演说要最后再拍。”
商隐目光晦晦沉沉,半晌才道:“你这邀请……找死?”
苏圣心却笑了笑:“帮我适当出一出戏。”
商隐盯了对方半天,终于颔首:“好,到时候我好好儿地让你本人出一出戏。”
节目后的一次见面,就这样定了。
…………
此后两人各自歇息,苏圣心完全没想到,第二天的一大早,可能因为昨天参与的“希腊婚礼”吹了海风,回来后又被气着了,他脑袋竟昏昏沉沉的,发起高烧来了。
苏圣心还挺纳闷的。他的身体其实不错,平时一年也病不了一回,结果现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想坚持参加活动,但也认为自己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节目组,让节目组掌握状况,可制片人听说之后却指挥商隐与苏圣心:“苏老师休息一下吧,今天活动就不要参加了!今天内容主要就是几对嘉宾首次牵手,可你们俩昨天已经解锁了‘牵手’的活动,所以今天主要镜头不会给到你们两个。你们如果待在这儿,商先生照顾照顾苏老师,反而能出一点儿不一样的故事。”
苏圣心说:“……我明白了。”
于是苏圣心就乐颠颠地抱着小被子躺回床上,没一会儿他嫌弃热,又把小被子扔到一边。
制片人来看望了他,又叫节目组里的医生给苏圣心查看了下,因为制片人说“一大早都将近39度,晚上肯定烧得更高。”
医生是个六十几岁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看过之后告诉他们:“这样下去明后天也挺难好转的。你别折腾了,我叫诊所的医生助理带个吊针来打上吧。”
苏圣心也怕自己拖后腿,自然不反对,只道:“谢谢医生了。”
小木屋距离市区也算不上特别远,仅仅一个小时后,苏圣心就打上吊针了。
商隐过来,摸了一把袋子外面,问:“怎么这么凉?”
医生笑眯眯的:“放的时间有点儿短,可能还没到室温吧。”
商隐点点头。
医生走后商隐拖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温热的大掌攥住了苏圣心的右手手腕,问:“药凉吗?”
苏圣心说:“还好。”
他又不是脆弱的人。
商隐却不喜这样,他又去问了那个医生,半天之后回来,拿着一只包着毛巾的温温的小热水袋,搭在苏圣心的腕上,道:“那老头儿说了,这样应该舒服一些。”
“……”苏圣心说,“谢谢。”
他其实没被像这样照顾过。
好陌生的感觉。
等待药效的过程中商隐一直陪苏圣心说话。
商隐问:“《天地劫》的最后一场……大概是什么时候?”
苏圣心想了想:“半年后吧。大约三个月后开机。”
他们已经说好了,商隐到时候去探班。
“半年后?”商隐语气带着揶揄,他看着苏圣心,“行吧,一杆支到半年后了。”即使被听见了,别人也只会以为商隐是舍不得苏圣心去拍戏。
苏圣心想了想,似乎突然转移了话题,问:“商先生,你会打篮球的吧?”
商隐愣了愣,颔首:“会。不过现在很少玩儿了。不过在美国时,就念小学和中学时,跟美国人打得不少。”
“能教教我吗?”苏圣心望向顶灯,道,“我想接一个现代剧,拍摄时间接着《天地劫》,但角色需要会打篮球,我……一点都不会。”
商隐其实有点惊讶:“一点都不会吗?”
商隐心里已然明白了。他刚才嫌半年太长,苏圣心便约个近的。而且不是一次性的见面,而是持续性的见面。
“不会。”苏圣心还是望着顶灯,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很想玩儿,因为同学全都玩儿,好像特别有意思。我其实只打过一次,基本就是学着别人在罚球线扔篮球,在书上面学的姿势……但后来就没玩儿过了。”
很神奇地,苏圣心其实什么都没有讲、什么都没透露,可商隐竟瞬间就反应过来了——那一次,苏圣心被他爸妈发现了。
苏圣心也陷入回忆。
那一次他爸妈发现了,很严厉地斥责了他,叫他以后离这东西远点儿。
因为打篮球,接球、拦球、防守、被防守,很容易伤到手指。
那就不能练琴了。可练琴这事耽搁不得。
苏圣心理解父母,可当时父亲的一句话依然叫苏圣心伤心许久,他父亲说:“苏圣心,你有这样的天赋和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老师,这样的设备,别不珍惜,别不知道好歹。”
于是他的渴望、他的忍耐、他的挣扎、他小心翼翼的尝试,全部都化作一句“不知道好歹”。
商隐胸中泛起点酸,他说:“我教你吧。家里院子改一下,找个地方加个球场,很简单。我也可以请前国家队的主教练来教教你。”
两人视线交缠交汇,苏圣心说:“谢谢。”
商隐又握起他手,轻笑一声儿,说:“这东西,马上就是又会弹琴又会打球的一双手了。”
苏圣心想象了下,小的时候自己渴望成为过的样子泛起来,他也笑了一声儿。
哦,苏圣心想:15年后,我终于是要学会打篮球了吗?
有一个人说在院子里搭篮球场,有一个人说请前国家队的主教练来教他。
…………
与医生说的不同,打完吊针半个小时后体温根本没降下来,依然将近39度。
苏圣心脸红扑扑的,望着商隐,微微喘着热气。他两颊很红,双眼有点眯着,脖子上面出着薄汗,突然觉着黏了、不舒服了,修长白皙的食指尖就在脖子上挠两三下,薄汗被抹开,商隐目光停了几秒。
商隐问:“难受?”
即使已经这样儿了,苏圣心的嘴上也不示弱,他笑道:“你觉着呢?”
“医生刚说了,如果不行,可以物理降温。”商隐站起来,“我去拿一条冰毛巾,擦擦汗,也降降温。”
苏圣心难得老老实实的:“嗯。”
没一会儿商隐端着一盆凉水走回来,扯出刚才那张椅子,将凉水撂在上头,自己则坐在床上,将苏圣心盖的被单从他胸前剥到腰际,手指搭上睡衣扣子,问:“解了?”
苏圣心胸膛起伏,眼神不安地瞥向一侧,道:“那边儿有摄像头。”
商隐表情似笑非笑地望了苏圣心一眼,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开始动手一颗一颗地解扣子。
解好后商隐将白毛巾从凉水里捞出来,拧干了,又叠方正。他的手掌很大,手指粗长充满力量,轻轻松松地拧干净了本来很厚的白毛巾。接着商隐一手轻轻捻起对方一边衣襟,挡着屋内的镜头,另一手则缓缓地将另外一边的那片衣襟掀去了一旁。
皮肤暴露于空气中时,苏圣心的胸膛起伏。
商隐垂着眸子,细细地看。
脖颈漂亮,锁骨深长。白皙细腻的皮肤上面,两边胸肌微微鼓起,此时两边胸肌正上下地起伏着。
胸肌下是六块薄薄的腹肌,腹肌的沟浅浅几道纵横交错,小腹平坦,人鱼线滑进被子。
因为发烧,脖子、胸膛都泛着点红,起起伏伏,胸肌、腹肌带着点汗,正等着商隐拭去。
一片风光。
商隐说:“抬脖子。”
苏圣心便扬着脖子,说:“这个节目……有规定……现在还不能碰触身体。”
商隐弓着上身、垂着眼睛,手指隔着毛巾从苏圣心一侧耳下顺着脖颈滑下来,将薄汗都尽数抹去,又看进苏圣心的眼睛,语气带些调笑意味,似乎在说你可真够操心的:“我知道。我隔着毛巾。”
苏圣心还扬着脖子,说:“……嗯。”
商隐继续摆布对方的身体,又问:“脸能不能朝向窗子?”
苏圣心便朝向窗子,露出完整的另一侧的脖颈,商隐又擦了,之后商隐按着毛巾,又顺着对方两侧锁骨抹向两边,一直抹到肩头,将锁骨窝里的薄汗也拭去。
苏圣心只觉得清爽许多也舒服许多。
商隐将毛巾又浸入凉水里投了投,拧干净,敛着眼睛顿了一下,才隔着毛巾将手指尖按在了苏圣心的一边胸肌上,拇指捏在毛巾背面,食指、中指与无名指并拢着,沿着苏圣心的一边胸肌滑下来。
粗糙毛巾刮滑过去,本能地,苏圣心的胸膛就轻轻地弹了一下,几不可查。
他眼睫半敛,商隐也看向了他,两人默默对视半晌。
到另半边时商隐换了手势,想放过他。他拇指仍然捏在毛巾背面,可这一回食指中指却分开了——分别按在了毛巾的两边,空出了毛巾的中央,又顺着苏圣心另一边的胸膛肌理滑下去。于是,那上面就只有毛巾本来的重量而没有多余的按压了。
可轻轻擦汗,苏圣心竟反应更大,喉结都上下滚了一道。
很不争气。
商隐“啧”了一声,又继续擦他胸肌中间以及小腹上的汗,认认真真、细细致致,仿佛一个收藏家擦拭最名贵的艺术品。
一下一下,滑过白皙的肌理,到处都被抹干净了。
凉丝丝的。
苏圣心的两手手指张开了又握紧、握紧了又摊开,腹肌下微微发着麻,像连接着身体内部。
商隐又抬起白毛巾,两人再次对视半晌。
最后是肋骨两侧。
商隐让苏圣心自己拎着半边衣襟,两手捏着冰凉的毛巾,掐着苏圣心的肋侧揩下来。
苏圣心:“……”
快遭不住了。
结束上身的“降温”,商隐将手里东西扔进盆里,往下边坐了一点,手指捏着苏圣心大腿处的薄被单,问:“再擦擦腿?”
“……不用。”苏圣心微闭着眼睛,手死按住被单,说,“真的。腿上不是非常难受。我说真的。”他哪里还敢。
商隐勾勾唇角,看了看对方,半晌后才松泛了眼神,说:“行。都听你的。那身上酸吗?烧这么高。”
苏圣心说:“有点儿。”
才刚说完,苏圣心就感觉到了一条毛巾“呼”地一下盖在他小腹上,接着商隐手指隔着毛巾捏着他的两边腰侧,开始用力帮他按摩肌肉。
苏圣心是真受不了了,他说:“行了,商隐……系起来吧。不用按肌肉了……真的。”
发烧,加上这个,眼前简直是发晕了。
昏昏的。脑子不清醒。
“好。”虽然嘴里说着“好”,但是最后,将衣襟儿拢起来前,商隐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定力考验第一次宣告失败,他的气息滚烫深沉,不耐地让苏圣心继续拎着布料,自己的两只手则死死捏着对方两边胯骨,躬下高大的身子,敛着眸子,仗着这个节目里的“亲密爱人”的借口,将鼻尖儿凑近了,隔着大约一两厘米,从苏圣心的锁骨中央一路细细地往下下去,一直到被子的边缘,到了最后,甚至隔着被单一闪而过。
一直都没碰到皮肤,却只隔着半寸。
最后商隐迅速合起衣襟,以防镜头真能拍到苏圣心僵硬身体上明显而迷人的变化。
阳光烂漫,外面花朵正在怒放、果实正值饱满,空气里也暖暖烘烘、肿肿胀胀,每个分子都似要迸开。

第15章 第八日(二)
被子再次被盖回去,商隐侧着坐在床边,又握起苏圣心刚刚才打过吊针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人向苏圣心挪近了点。他握着苏圣心的手背,抚了抚那个伤口,有一些些心疼似的,又觑向对方,问:“现在好点儿了?”
苏圣心的两边眼角这时候还泛着点红,两人目光交缠片刻后苏圣心笑了一下,右手手指挺欠地捏了捏商隐结实的大腿肌肉,说:“擦过之后好多了。商先生可真好用。”
听到这句玩笑,商隐下颌松泛了点,声音带着磁,道:“那就多用用。用到地老天荒。”
二人视线枝枝蔓蔓,苏圣心没回答,半晌后他轻轻阖上眼皮,想休息了,不过阖上眼皮之后,他没忍住,两边嘴角勾了一下。
“苏老师,”商隐又问,“睡觉之前,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吃了。”苏圣心说,“没胃口。”
商隐:“多少垫垫?糕点,或者水果?”
苏圣心想了想:“那来一点儿冰淇淋?”
商隐失笑:“冰淇淋?”
“嗯。”苏圣心说,“就冰淇淋还算可以。我小时候每次病了就管阿姨要冰淇淋。”他那时不能吃这些,爸爸妈妈说不健康,还容易变胖影响气质,但他如果病了,阿姨就会偷偷地给他。
“行吧。”商隐施施然站起来,“等着。先别睡。”
冰淇淋小木屋的冰箱就有,商隐开了一盒给他。
苏圣心吃了七八口。但他小时候不能吃,后来当演员了,也不能吃,其实不太习惯吃太甜的,几口之后就觉得腻了。
“差不多了。”苏圣心将冰淇淋递回去,“好像够了。”
商隐看着他,揶揄他:“刚才要吃,没两口就够了。”
“嗯。”苏圣心逗他,“你吃了吧?别浪费。”
商隐又看看他,端起东西,大口吃了。
之后苏圣心睡觉,商隐开会,再醒来时苏圣心发现自己的烧已经退了。
商隐再次进来的时候苏圣心正披着外套站在卧室的阳台上。
商隐走到他的旁边,问:“不凉?”
“凉什么。”没摄像头了,苏圣心自然许多,“不但不凉,还怪晒的。”
“行。”商隐又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吧?”
“聪明。”苏圣心弓着身子、压着阳台,指尖夹着一支烟,却没抽,可能想起自己还病着。他说道,“商隐,我坦白,我这个人,可能很烦。”
商隐觑他。
苏圣心望着远处:“真跟什么人在一起了,我可能会不断确认我这个人的特殊性。说想吃什么,吃两口又腻了,或者吃两口又想要别的了;说想要什么了,玩两下也又腻了。类似的吧,说不准。商先生你考虑好。”
商隐望着他的侧脸——在今天的阳光里面他凌乱的发梢、睫毛、鼻尖,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商隐目光锁着他的脸,恨不得吻到对方呼吸不畅、身体瘫软。
苏圣心感觉到了商隐赤裸裸的眼神,垂着眸子,望着自己指尖的烟袅袅地升至半空,突然想起两年之前他们两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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