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其实是艺术性的实验作品,艺术家们弄出来的,它高度模仿自然界的瓢泼大雨,但屋顶上有感应装置,人走到哪儿,哪儿的雨就停下来。雨中的人永远都是干燥干净的,这两年来它一直在全世界的大型城市巡回展出。
它一共分三个区域,他们如果正常参观,那按照规定每个房间都不允许停留超过两分钟,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一批批地放游客们进入房间,两分钟后再把所有人一次性地带出房间,放下波人进去。据说,即使这样,参观的人也排长队呢。
但现在……随便玩儿了。
前面两个场景过后,最后的一个房间是“雨夜中的寂静都市”。它模仿雨屋的创作者常年居住的纽约,房间里面光线很暗,几乎就是夜里的黑,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是夜间的高大建筑,不过,由于光线,楼厦画面全部都是模模糊糊、晦暗不清的。
屋内下着瓢泼大雨,“雨水”就是绝对的主旋律,人们几乎只能看见清亮清亮银针一般的大雨,细密着,闪烁着,也几乎只能听见哗啦哗啦倾盆一般的声音。城市的雨潇潇沙沙的,将一切都隔绝开来,带着一种湿润、清新、洗刷脏污的感觉。
房间上方的角落里挂着一只黄色的灯,是圆球形,像月亮。
走进房间,脚下触感仿佛踏在排水系统的钢板上。
苏圣心说:“真新鲜。”
商隐回答:“是。”
这是一场与水的亲密互动。
正常来说,在滂沱的大雨当中,没人可以保持体面。脚、腿,甚至头脸都会变得湿漉漉的,狼狈不堪,伞死死压在头顶上,偶尔掀起一点伞面偷偷看看前方的路。
可现在呢,参观的人却可以在大雨里慢慢地转。看看地上、看看天上、看看周围。
苏圣心又想起一件他小时候的事情。
小孩子都喜欢玩儿水,一次,三岁多的苏圣心见外面刚下过了雨便跑到路边想跳水坑,就像电视里的孩子那样。他的父母当时很忙,便呵斥他:“你这孩子永远不能懂点事儿!你玩儿水,回来就得洗澡还得洗衣服,你就不能让你爸妈省省心吗?”父母语气非常恐怖,他被吓到了。
于是,小时候的苏圣心,不论多想,都从来没玩儿过水。
但现在呢,他竟然都有个“雨屋”了耶。
走到雨屋的正中央,苏圣心抬起头,看看上方,又看看周围的雨幕,看看脚边的细流,商隐扳过他的肩膀,他们便开始接吻。
他们头顶并没有雨。周围一圈是干燥的,可在圆圈外,密集的雨瓢泼而下,耳边尽是哗啦啦的暴雨倾盆的声音。于是,他们仿佛被雨水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任由外头雨打风吹如同末日,他们两个也依然在细腻地温存。
沉浸在亲吻中,心仿佛也在水里面,不断坠落、坠落、坠落。
苏圣心又想起来,曾经几次,在拍摄“雨中的吻”时,导演气得雷霆大发。因为在编剧与导演的想象中,雨中的雨该是浪漫至极的,可实际上呢,因为头上脸上到处都是水,两个人的状态很难是舒服的和轻松的,这自然也会表现出来。
这种地方太难得了。
一吻结束,挺突然地,在噼里啪啦的水声中,苏圣心就小声儿地问商隐:“商隐,要一辈子爱彼此吗?我说的‘一辈子’,是指余生的每一秒,都爱彼此。不是指很多夫妻、情侣那种‘大部分时间爱你,小部分时间不爱你,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一辈子。”
商隐目光打量着他,问:“你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苏圣心看着他眼睛,说,“我知道自己可以做到。”
商隐静静地听完了,说:“我也可以做到。”
他的眼神坦荡荡的,苏圣心观察着他、研判着他,商隐接住他的目光。
可半晌之后苏圣心终于还是退缩了下,留了后路,想等商隐变卦那天自己不会显得很蠢,又开了口:“我嘴上肯定说相信你,可实际上,好像也没很相信。”
商隐说:“你不需要相信。”
苏圣心不明白了:“……嗯?”
商隐道:“我不喜欢说好听的。在商周,我从不承诺‘几年以后’,但,我想做到的,我全做到了。所以苏老师,你说‘一辈子’,那你可以在我走完一生时再来审判这段感情,到那时候,你握着我的手、吻着我的唇,看心电图抻成直线时,别忘了悄悄说上一句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
苏圣心说:“……好。”
两个人又吻在一起。
这一次非常用力。因为四周水声极大苏圣心也放纵起来,一边接吻一边呻吟,他以为商隐听不清楚,可实际上商隐听见了,于是愈发地逗弄他,让苏圣心哼更大声,
甚至捻动苏圣心的耳垂、轻撩苏圣心的侧颈、揉动苏圣心的咽喉,
更甚至,到了最后,他搂着苏圣心的后腰,将苏圣心贴在自己已经……的部位上,一下一下撞击对方,力道由轻到重,却一触及分,把苏圣心也彻彻底底撩拨起来,每一次,他都借着雨声滂沱,发出一声柔美的呻吟,他以为一定被掩盖了,可商隐却听得清晰。
苏圣心舌尖发麻,脑子也发麻。
可他一直都不大服输,现在也是,于是他也贴上对方,轻蹭、碾压,
甚至一手搂着商隐的后颈,另一只手掀开他衬衫的下摆,又去摸他那个纹身。
手指轻勾、挑动,又手指轻拢,像将那东西握在手里,要扯下来一般。
商隐也扯出苏圣心的下摆,捏着他的一只乳尖,一边轻缓、温柔地吻他的额头、眉心、鼻梁,另一边,却用力地揉捏、捻动、拉拽、按压,动作甚至有些粗暴,让苏圣心浑身燥热。
接着商隐又解了苏圣心两颗扣子,拉开衬衫的领口,嗅他的肩颈。
刚嗅上去商隐就顿了一下。雨声滂沱,他在苏圣心的耳朵边问:“苏老师,你……用了那时候的香水?”
“那时候”指的自然是节目的次日下午,当时节目组让几对嘉宾猜测香水的配方,一个人喷在侧颈,另一个人则嗅他侧颈,可那是他们最初的亲密接触。
也是最初的莫名其妙的难以自禁。
“嗯,”苏圣心也勾住商隐的脖子,同样,为了他能听清楚,在他耳边呼着温热的气息,轻轻地说:“就是那个。整个节目结束之后,那瓶东西……我跟制片人要过来了~”
“……”商隐没说话,他闭着眼睛,用地地嗅闻,仔细地感受。
原来是这个味道——
那一天,留在他脖颈上的,同时留在他手套上的香。
“商隐,你还记得这句话吗?”因为姿势,苏圣心微偏过了头,揽着商隐,轻轻地,柔柔地,在他耳边突然间就说了一个英文句子。
商隐略略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节目上“希腊婚礼”中向神明们发誓的内容。
当时两个人都发誓了,是为了节目,但也许其实也带私心。
“当然。”在苏圣心说完之后,商隐略略直起了腰,也揽住苏圣心,低低地、沉沉地,在对方的耳朵旁边将那句话补充完毕。
又发了一个相同的誓,可这一回无人胁迫。
两个人又忘情地亲吻彼此,商隐再次挑逗对方,他的指尖顺着对方的脊背顺下来,甚至想探进皮带,苏圣心又呻吟几声,然而这回商隐没装听不见,而是又在他耳侧说:“亲爱的,其实……你的声音,我听在耳朵里,一清二楚。”
“……”苏圣心停下动作,抬起眼睛看着商隐,半晌后,报复似的,苏圣心突然间就强势地解了商隐的扣子,又快速地脱了商隐的衬衫,而后一扬手就把那衬衫扔出了圈子,丢进外面的“大雨”里。
他没衣服了。
商隐扫了一眼那件衬衫,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苏圣心。
苏圣心完全不在乎,又蹲下身子,在变黑的光线当中看商隐的那个纹身。
晦暗不明。
他用食指尖蘸了一点脚下的水,用以定情的“雨屋”的水,一点点擦最脆弱的那一环上的墨迹。
他眼神专注,动作认真,就在商隐的小腹上面,一点点地涂抹、刮蹭,想抹掉那最后的一点墨迹。
也似乎真的抹掉了些,纹身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口。
十几秒后,某个部位撑到极致,商隐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抓起苏圣心扯到栏杆前,又用了些力,将苏圣心掼到栏杆上。
因为还原都市雨夜,四周的楼宇大厦前固定着些人行与车行道的栏杆,商隐一边狂乱地吻他肩膀,一边凌乱地解他扣子、脱他衣服。
他说:“在这儿不大方便,但,苏老师,你完全是自己找死的。”
苏圣心回过头看他一眼,商隐锁住他的目光。
没多久,两个人的衬衫、裤子、皮带等等全部衣服就全都扔进大雨里了。
商隐一边握着对方,一边将他自己卡在苏圣心臀缝里磨蹭,不多时苏圣心就受不了了,射在商隐的手掌里。
商隐用黏湿的那点体液润滑了下某个地方,扣着胯骨想进入他。
光线昏暗,他其实看不大清,只能用两只手掰开臀肉,凭着感觉来。
苏圣心突然害怕,说:“商隐,我、我可能还没准备好。”
商隐摸了一把他因为要被进入而更加兴奋和坚挺的东西,说:“撒谎。你已经准备好了。”
苏圣心立即否认:“没有,真的没有!”
商隐却没说什么话,他掰着臀肉,强势地进去了一个头部,而后立即就被绞紧了,动弹不得。
因为雨声,商隐俯下上身,又凑到苏圣心的耳旁,说:“哪里没有。小骗子。”
苏圣心握紧栏杆,扬着脖子,用尽全力呼吸空气。为了自己好受一点他伏低身子,压下了腰,翘起了臀,手指苍白地把着栏杆,说:“我……我……”
商隐问:“你什么?”
苏圣心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于是商隐补充道:“你被插了,苏老师。”
苏圣心又说:“我——”
商隐继续补充:“你脏了,苏老师。”
苏圣心两手握着栏杆,把头埋在胳膊里。
十几秒后,见苏圣心适应了些商隐开始深入肠道,最后顶开苏圣心身体内最深处的肠壁褶皱,夸奖道:“宝贝儿好厉害,竟然全吃进去了。”
某一个点被反复刮蹭,苏圣心闭着眼睛哼了一声,而后竟然开始感到不够。
被抽空、又被填满、被顶弄的感觉过于刺激,苏圣心闭着眼睛,随着节奏晃动身体。他总在等待商隐狠狠刮过体内的某个点,那一瞬间的刺激感将他一直推得更高。
不止前端,他整个骨盆、甚至整个下身包括脚趾,都酸酸的。那个点好像连接着很多地方。
空旷的地方,整个屋子黑沉沉的,挂着一轮人造月亮,除了他们这个小圈,外面全是大雨滂沱,天地之间一片水雾。
商隐握着苏圣心腰,看着漂亮的背,一次次地挺动着胯,深入着他。
渐渐地,苏圣心觉得整个人都漂浮在大雨当中,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全身皮肤都极为敏感,握着栏杆的手指、勾着地板的脚趾,都有些痛。
他忍不住他的声音,反正还有雨声掩盖,从小声的呻吟变成大声的求欢。
商隐不断撞击着他,两只手掌掐着他腰。
最后,他的脑中爆炸一般,热流遍布四肢百骸,地上脏了。
黏黏答答的,一部分顺排水口落入缝隙,另一部分还挂在外头。
全身好像更加敏感,可商隐还没释放自己,他只觉得自己性器传来阵阵惊人的快慰,他从没有这种感觉,一直以来的智慧与理性好像全都消失了,他只知道挺动腰杆摩擦二人交合着的那个地方,他忍着想要释放的冲动,只想延长这个甜美的过程,也推高对最后那刻的渴望。
他也不再控制喘息。
他一边顶动还一边趴在苏圣心的耳旁问:“亲爱的,舒服吗?”
苏圣心哼哼着,嘴硬道:“不舒服。”
“是吗,”商隐发出一声喟叹,“可是我好舒服。”
说完他沉下腰大力一顶,把苏圣心弄出一声忍受不住的高叫。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商隐终于释放了,苏圣心能感觉得到肠道深处的跳动。释放后商隐伏低身子,吻苏圣心的背脊与肩胛骨。
地上太脏,商隐垂着眸子看了一眼,带苏圣心挪了个地方,那些脏污立即便被倾盆大雨冲刷干净。
商隐则面对面地将苏圣心抵在墙上,捞起他的两侧膝弯,问:“还行吗?”
苏圣心已发泄三次,整具身体都在发软,结合部位也火辣辣的,说:“不行,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嗯。”商隐托着他,凑在耳旁说:“那我们先按摩一下。”
说完,就用他那根硕大东西抵着苏圣心的入口,就着里面流出来的白浊液体,按压、画圈,“按摩一下”。
没两分钟苏圣心就感觉里面空空荡荡的,好难受,两脚盘住商隐的背,说:“捅进来。满足我。”
商隐看着他的眼睛,轻点几下后,挺突然地,一下子就贯穿了他。
比起之前的姿势,某一个点被更加楔入,所有空虚被填补了,苏圣心扬起脖子,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商隐抽空了他,又再次填满,再抽空,再填满,苏圣心开始战栗。
他挂在商隐的身上,头埋进商隐的肩膀。
最后,苏圣心再次……时,商隐将一只手垫在他的后脑处,避免他伤着自己。
商隐看看自己胸腹,问苏圣心:“没了吗?再喷多一点?”
苏圣心软在墙上,全身都是餍足后的酥软:“商隐,我……我真不行了。”
商隐说:“小废物。”
二人换了多个地方,大雨冲掉所有痕迹,商隐好像一只野兽,只知道用苏圣心的身体摩擦自己的阴茎,再用自己的东西填满对方的身体,苏圣心从不知道自己可以一直做爱,可以一遍遍地用前面或者后面交替着到达高潮,最后他抓着商隐的背,说:“商隐……真的够了。我觉得天都要亮了。”
时间早就已经错乱,商隐说:“是吗。”
“绕了我吧,”苏圣心可怜兮兮的,“商先生,你不是很不喜欢失去控制、做个不停吗?这不是真正的你。”
“错了。”商隐提起苏圣心腿,在暗沉的光线之下仔细地看性器的进进出出,说,“现在才是真正的我。”
他轻笑道:“这熟悉的东西……苏老师,我真喜欢它现在的样子。”
粗长、满胀、因为充血而颜色暗沉、发紫,被肠液给裹满上下,兴奋着、冲动着,一次次地劈开对方、顶弄对方,让那个人抖着身子,一次次地叫出声音、一次次地到达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