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收到电话，便迅速到了宋景琛的办公室，门没有关，仿佛早就再等这个电话了一般，将电话交给宋景琛，便退了出去，顺便体贴的帮宋景琛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宋总，半个小时前，顾少爷打电话给我，让我去赵瑾的住处，说苏恬应该会在那里，这件事情我已经联系过警方了，在这个电话之前，我给顾少爷打过一通电话，告诉顾少爷，赵瑾在顾少爷的住处，需不需要我帮他将人弄走，顾少爷说他自已解决。”
张特助换了口气继续：“刚刚我已经联系了郑医生，郑医生和我现在分两路正在往金辰华府赶。”
宋景琛掐了掐眉心，“联系京大附属医院，我担心出现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时间来不及去郑宴清的医院。”
距离金辰华府最近的医院就是京大附属医院。
“好。”
“算了，我让秘书处的人联系，你开着电话。”宋景琛又开口。

顾栀言出门让助理联系京市秘书处的人，让他们处理。
张特助的电话，不开着，宋景琛心慌，虽然开着，依旧心慌。
就刚刚，顾栀言的电话，没有声音，又不知道张特助那边的进展，他脑子里面已经恍惚过了很多个可能了。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事情很严重。
到了地方，张特助拿着手机，迅速下车，就看到站在楼门口，顾栀言的三个室友。
“上次那个人。”宋景琛通过手机，听到那边的声音，便知道张特助到了。
“顾少爷呢？”张特助问道。
“在上面。”席铭开口，“医生和警察都到了，让我们在下面等，您也在这等会吧。”
张特助闻言，条件反射般看了眼手里的手机。
“出什么事了？”
席铭看了眼身边的两个人，只能继续自已说：“赵瑾发情期，顾栀言被迫进入易感期，我们报了警，联系了医院，现在医院和警察正在处理。”
“宋总......”张特助对着手机说道。
“我听到了。”宋景琛迅速将得到的线索串起来。
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赵瑾和苏恬换了腺体，言言因为赵瑾的信息素，被迫进入易感期，现在两个人都在楼上？”
“对。”席铭给出肯定的回答。
“等等吧，等人下来。”宋景琛靠在椅背上，很快便有开口，“张特助，你上去，拿上提取液。”
医院不清楚这回事，更不清楚用什么装着，不一定找得到，到时候，需要还要再回来拿，顾栀言难受的时间就会更久。
“好。”张特助迈步往里走，后面传出一声刹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郑宴清的声音，“张特助，等等我！”
张特助和郑宴清一行人上了电梯，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就看到屋门大开的房子。
“面罩。”郑宴清立刻将手伸向助手，助手将面罩递了过去。
“还有其他omega发情期？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郑宴清面色不太好的看了眼张特助。
他可是Alpha，万一没带面罩，到时候出问题了怎么办？一不小心职业生涯就毁了。
“我也是刚知道。”张特助无辜的看了眼郑宴清。
迈步进去，便被拦住，郑宴清出示证件，“安盛医院，郑宴清，长头发的男生，顾栀言的私人医生。”
那人看了几眼，便放下了手，让几个人进去了。
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了沙发上的赵瑾，正在往担架上转移。
进了卧室，便看到穿着睡袍，抱着被子的顾栀言，没有动静。
医生正拿着仪器在测量什么。
“你好，我是他的私人医生，请问你们检查的情况怎么样？”
“刚开始检查，门弄了半天，才打开，你是要接手，还是一起检查？”医生站直问道。
一般有私人医生的人，都很注重隐私，只要情况允许，病人情况没有危及生命，私人医生要求接手，其他医生便没有检查资格了。
郑宴清从助手手里拿个仪器，检测了几个数据，便开口，“接手，但需要了解一下你们进来时的情况。”
郑宴清一边继续手里的检查，一边听着医生的陈述。
“明白了，被omega诱发的易感期，多谢。”郑宴清开口。
“不用谢。”医生说完，便退出了房间，跟着外面的医生，带着赵瑾一起出了房子。
张特助去了外面和警方沟通，电话放在了床边。
“怎么样了？”宋景琛忽然说话，把郑宴清吓了一跳。
郑宴清扫了扫周围，才看到手机，“吓我一跳，你没听到？被诱发的易感期，看来那医生还没怎么检查，至少没检查出来这是个被enigma标记的Alpha，被诱发的是发情期。”
“说情况。”宋景琛拧眉开口，不满郑宴清话多的毛病。
“长时间被omega信息素刺激且得不到enigma的信息素，导致昏迷。“郑宴清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掰开顾栀言的手，拿出盒子，取出一支信息素提取液。
“注射器。”抬头，跟助手说道。
“我现在把提取液注射进他的腺体，等他身体里面的信息素达到平稳，就好了。”郑宴清给顾栀言的腺体消毒，这液体一滴不剩的注射进顾栀言的腺体。
助手紧接着用腺体贴贴住顾栀言的腺体。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可回医院了，一堆事等着我呢。”郑宴清将注射器随手扔进垃圾桶，把盒子又塞回顾栀言手里。
看着顾栀言手再次慢慢攥紧，郑宴清啧了声。
分明没有意识，本能反应倒是一点不忘。
“谢了。”
郑宴清将手机交给张特助，便离开了。
“宋总，郑医生走了。”张特助关上房门，坐在卧室，一边飞快的回复工作的消息，一边跟宋景琛汇报道。
“你关注一下赵瑾和苏恬，出现什么新情况再汇报，”宋景琛提着的心也随着郑宴清的离开，落了下来，“顾栀言醒了，告诉我。”
“明白，宋总。”
宋景琛挂断电话后，门铃便被按响了。
张特助一开门，就看到外面的三个人。
“那个，我们上来看看。”三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局促。
张特助侧身，让三个人进来，关上门。
“在卧室，还昏迷着呢，不过，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会醒的。”张特助指了下卧室的门，给三个小孩吃个定心石。
“嗯。”三个人默契的去了卧室，微微推开门，透过门缝，一个一个的轮流往里面看了一眼，才把门关上。
张特助坐在沙发上，继续处理事情，三个人便依次坐在了茶几对面的地毯上。
张特助抬头，和三个人对视。
“您忙，我们不打扰您。”邵进立刻微笑的说道。
庄寻从书包里面将几个人的书和本子掏了出来，“我们写个作业。”
邵进将烤串和一堆吃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您要不要吃点？就是有点凉了。”
张特助揉了揉因打字有些累了的手，“你们没吃晚饭？”

第42章 摘除腺体
“嗯，本来准备来这里一边写作业，一边吃饭，谁知道发生这事。”邵进拿起几个串，给张特助递过去。
张特助摇摇头，“我吃过晚饭了，厨房有微波炉，你们可以加热一下。”
半小时，秘书处的人把张特助的电脑送了回来，还买了些食物，日用品和营养液。
张特助将食物交给了几个小孩，拿着营养液进了卧室，给顾栀言喂了一瓶，便回到之前的位置，用电脑处理工作。
晚上十点，张特助扣上电脑，结束一天的工作。
邵进立刻停笔看向张特助，“您睡客卧吧，我们三个还得写很久。”
张特助拎起一边装着日用品的袋子，“我睡书房那个小床，客卧和客厅给你们，这里有你们的牙刷，毛巾之类的吗？我这里买的多。”
邵进双手合十，做感谢：“谢谢，谢谢，我们带了，在书包里。”
张特助点了下头，便去了客卫洗漱。
邵进等张特助关上门，抬肩碰了碰身边的两个人，小声说：“欸，他人可真好！”
“赶紧写吧，”席铭从一边又拿了几张纸，“你们说，他明天能醒吗？”
“你易感期就一天啊？”庄寻白了席铭一眼。
席铭无语地看着庄寻，“闻闻！感受感受，就那个卧室门，能拦住信息素？”
邵进闻言，回头看向主卧的门，“啊，是诶，没有信息素，顾栀言其实没进入易感期？！”
席铭摇了摇头，低头，替顾栀言写作业，不欲和另外两个人说话。
跟傻子们待久了，真的怕自已也变成傻子。
邵进见席铭不说话了，便歪头，小声和庄寻嘀嘀咕咕的探讨。
“怎么会没有信息素呢？”
“就是，在楼下的时候，席铭还说易感期了，这意思是没易感期？”
“肯定啊，要不然咱们在这待着难受死。”
“进来这么久，我竟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谁不是！”
......
清晨，席铭从沙发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便起身去敲客卧的门。
是的，他们早上有课。
听到客卧里面有起床的声音，便转身去了主卧，轻轻推开门，床上的人依旧在睡，便关上了门。
ok，给顾栀言请假，白给他写作业了。
等几个人出了门，过了会，书房的人也醒了。
洗漱过后，便又回到了沙发处，打开电脑，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看到屏幕右下角显示的周一，张特助叹了口气，上周又是没有休息日的一点。
打开手机银行，静静的看了数字，突然又觉得，他不需要休息日，有钱就行！
钱门，永存。
先导演发过来的邮件转给宋总。
在看过，最新汇报的情况，理顺清了，给宋总打电话。
“宋总，顾少爷拍摄的内容都给您发过去了，”张特助继续说道：“赵瑾现在在京大附属医院重症病房，情况还在观察，应该不太好；苏恬也在京大附属医院，昨天晚上进行了一场手术，身上属于赵瑾的腺体被摘除了。”
“嗯，顾栀言呢？”宋景琛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张特助暗暗感慨他们宋总的冷漠，这事谁听了，会不觉得苏恬可怜？无辜？他们宋总，一句不说，就这么跳过，问顾少爷了。
“还没有醒。”
“你去把顾栀言的手机充上电。”昨天的电话，宋景琛一直没挂断，两个小时前，顾栀言那边自动挂断了，应该是没电了。
“好的。”
“晚上八点，京市机场，安排车接我。”宋景琛最后说道。
张特助突的就站了起来，然后对面就挂断电话了，张特助抬手扶了扶自已的眼睛，缓缓地点点头。
很好，自已终于不用打跨国电话了！不用当传话筒了！
晚上六点半，张特助给顾栀言喂了营养液，让秘书处派人来照顾顾栀言，自已跟车去了机场。
飞机到达，很快，宋景琛便出了机场。
“宋总，您的行李？”张特助看着宋景琛两只空空如也的手。
“没有。”宋景琛径直上了车，凝视着窗外，心事如同湖水，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波涛汹涌。
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再回来，竟感觉物是人非。
“去京大附属医院。”车子启动，宋景琛闭眼说道。
“好的，宋总。”司机应声。
一路无声，下车，宋景琛才问一旁的张特助，“苏恬在哪个房间？”
“3号楼201。”张特助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方向，带路。
站在门口，透过小窗，看到里面，一个少年身上插满了管子，躺在病床上，旁边的陪护床上，是一个年纪蛮大的老人，戴着眼镜，一只手僵硬、笨拙的在手机上点。
“你下去买点东西。”宋景琛侧头说道。
来的路上，什么都想了，就是忘记看望病人要带一些礼品了。
张特助点点头，赶紧转身下楼去买东西。
他失职了！竟然忘记在这些小事上给宋总准备好了！不完美打工人了！
等张特助买了东西上来，宋景琛敲门，里面的老人缓慢转身，抬头看向门口，宋景琛推开门，伸手接过张特助手里的东西，示意张特助在外面等。
“您好，我是苏恬同学的哥哥，替我弟弟来看看苏恬。”宋景琛将东西放到墙边，言语随和，走到床边。
苏恬爷爷抬手指着宋景琛，警惕的问道：“你弟弟叫什么？”
“顾栀言。”宋景琛看了看苏恬，脸色很苍白，身上有很多管子，只是一眼，便知道这个人的虚弱，不舒服。
腺体拆除，对于就算是Alpha的身体都很难承受，更何况omega。
摘除腺体之后，整个人都会变得虚弱，不可能在恢复到之前的身体状态，且因为腺体摘除，身体没了信息素的供应，人的寿命也会收到影响。
未来还需要定期，注射人造omega信息素，维持身体机能正常运转。
“是他啊。”苏恬爷爷闻言便放下了警惕，继续点手机，不再说话了。

第43章 生命会自己找出路
宋景琛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麻烦您等苏恬醒了，将这封信交给苏恬，”随后指了下信封背面，“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需要，您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恬爷爷没接，宋景琛将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离开了。
出了病房便问张特助赵瑾的房间。
“1栋509。”
两个人便下了楼，去了一栋，这次不用买礼品，因为要见的人，不配。
重症病房，病房内躺着不醒的少年，病房外是一群站着在叽叽喳喳说话的人。
“不管需要多少钱，你们都得把我儿子治好！”看起来尚且年轻的妇人被扶着，气势汹汹的冲着医生喊道，“我儿子不能没有腺体！他是个Alpha，你们把他的腺体还给他！”
“不是已经从那个omega身上摘下来了吗？为什么不给我儿子放回去？”
医生一句一句的耐心解释，但对面的妇人根本听不进去，仿佛得了失心疯。
等争执结束，医生回了办公室，宋景琛跟着进去了。
张特助赶紧跟医生说明了情况。
“我不会问你关于患者隐私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他还能活吗？”宋景琛站在桌子旁，俯视着医生的脸。
半晌，医生没有说话，宋景琛却忽然笑了，“我知道了。”
早在来这里之前，自已就问过郑宴清一些可能性，现在过来，只是为了确定其中一种可能性。
一行人出了京大附属医院，走到医院门口，宋景琛没上车。
“我走着过去，你先去金辰华府，看看顾栀言醒了吗？”
郑宴清开车门的手一顿，僵硬的点点头，上了车，让司机开车离开。
宋景琛不紧不慢的沿着马路，往金辰华府方向走去。
他不敢在顾栀言醒着的时候，见顾栀言，就在顾栀言睡着的时候见一面吧。
【宋总，顾少爷还没醒。】
看到消息之后，宋景琛脚步加快，最后，索性奔跑起来。
智商再如何高，再如何早熟，他终究也还是一个少年，一个只比顾栀言大了两岁的少年，在去见心爱之人的路上，依旧会希望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
直到出了电梯，站在房门前，才有了些踌躇。
张特助就站在门边，看着宋景琛轻手轻脚的进了客厅，走到主卧门前，无声响的打开门，进入房间，在关上门。
床上的人侧躺着，闭着眼睛，眼睫很长，露出来的腺体贴着腺体贴，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露在外面的手里攥着装有信息素提取液的盒子。
宋景琛单膝跪在床边，微微低着头，眉眼间凝着深深的倦意，抬手，又收回，抬手，最终落到了顾栀言攥着的盒子上，也算触碰到了。
“宝宝，希望你醒来时，勇敢、无畏，不要把自已困在思想围墙里。”
宋景琛抬头，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月亮，是个满月。
月亮啊月亮，我只要他健康快乐。
在卡伦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宋景琛，在回京市的第一晚，坐在顾栀言床边的地毯，趴在顾栀言的床边，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天亮了，3号楼201，苏恬睁开了眼睛，余光看到了旁侧床上躺着的爷爷。
他被救了出来，又见到爷爷了。
只是，身上好多仪器啊，要花很多钱吧。
苏恬有些难过，好辛苦的努力到现在，以为马上就可以带爷爷过上好的生活了，现在却又要让爷爷照顾自已，还要花很多很多的钱，爷爷又要多少杯茶呢？
或许只是茶已经不够了，爷爷又要去山上挖草药了。
赵瑾会赔自已钱吗？如果赔的话，就可以继续卖茶，不用去山上了。
苏爷爷醒来就看到，安安静静在流泪的苏恬。
“恬恬，醒了啊，渴不渴啊？”苏爷爷拿起放在一旁洗的干干净净的粉色小毛巾给苏恬擦干眼泪，又倒了水，用护土给的吸管给苏恬喂了水。
“不哭了啊，恬恬受苦了，爷爷知道。”苏爷爷轻轻的拍了拍苏恬的肚子边侧，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
苏恬咬着嘴唇，瓮声瓮气地“嗯”了声。
“饿了吧，爷爷去给你买早餐，”苏爷爷将床微微摇起来一些，把一旁桌子上的信拿起来，放到苏恬手边，“顾栀言他哥哥来了，留给你的。”
说完了，便慢慢的转身，往外面走。
苏恬等房门关上，才拿起信封，往外倒，掉出来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小心展开了信。
【苏恬，你好，我是顾栀言的哥哥，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冒昧打扰你。
对于你所经历的事情，我深感惋惜。你是个努力、坚强、聪明的人，希望你能清楚顾栀言是无辜的，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迁怒到顾栀言。他其实是个心思敏感的小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会愧疚，会怪自已，你对他的态度，于他而言很重要。
眼前的情况，于你而言或许险如珠穆朗玛峰，祝你逢春而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卡里有一些钱，密码：202401，信封的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看得出顾栀言的哥哥很爱顾栀言，如果自已有个哥哥......苏恬摇摇头，时间不会倒流，自已不会有哥哥。
苏恬将卡和信装回信封里，微微侧身，将信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刚好看到桌子上的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很多的检查单。
苏恬伸手将袋子勾了过去，倒在身前的被子上，一张张的看过去。
怪不得说，险如珠穆朗玛峰，原来腺体没了啊。
苏恬缓慢抬手摸了摸本应该有腺体的地方，扁扁的，不过，没有伤口，应该是医生给自已注射了很好的药，才让伤口这么快长好了。
他以为至少还会有赵瑾的腺体，自已甚至还偷偷庆幸过，虽然自已没了腺体，但至少有其他的补回来了，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继续看下面的检查单，医生写的病情。
苏恬想，人类的身体真的很神奇，分明有些数值已经到了足以致命的程度，但这些不正常的数字叠加起来，竟然让自已维持着生命，就像几个bug，单独时分明不能运行，放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套自已的运行系统。
原来生命真的会自已找到出路。
自已的身体真的有在好好努力让自已活下来。

第44章 胆小鬼
阳光铺满整个房间时，宋景琛醒了，腿和胳膊都麻了，先看了眼顾栀言，才皱着眉头，缓缓地扶着床，从地面上站起来，身体僵硬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了过来。
缓缓地释放安抚信息素，直至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伏特加地味道。
“宝宝，下次见。”
所以下次是什么时候，没人知道。
谁能仅凭爱意就将心中之人私有？宋景琛不能。
房门关闭，顾栀言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
卡伦特和京市，十三个小时的时差，十一个小时的飞机，机场到金辰华府，一个半小时，卡伦特的住处到卡伦特的机场需要多久，顾栀言不知道。
所以，回来了，就只是来见一见他，都不要和他说说话吗？
等到房间中信息素的味道渐淡，顾栀言才下床去了卫生间。
总不能一直躲在床上，当自已的胆小鬼吧。
换好衣服，给张特助打电话，问了苏恬所在的医院，病房，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先去商场转了一圈，把自已能想到的，苏恬可能用的上的东西买了，又去超市，买水果，买营养品，最后带着满满一堆东西，开车前往医院。
下车，两只手提的满满的，一步步的走楼梯上去，找到对应的病房，透过小窗确认，苏恬！
赶紧转身，靠墙，深呼吸，在用胳膊肘敲敲门。
“栀言，我看到你了。”门内传来苏恬的声音。
苏恬透过小窗看到站在外面的人头上扎起的小啾啾，就确定来的人是顾栀言了。
顾栀言用胳膊推开门，走进去。
“抱歉啊，昨天没来，”顾栀言进门便拎着东西走到床边，放下，低着头，一边拿东西，一边介绍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我能想起来的就都买了，这个是盆，你要是不方便动的话，可以用这个洗漱，还有牙刷，牙膏，杯子，毛巾......”
“还有这个，给你买的衣服，里面的、外面的都有，”顿了下，“对，还没洗，我一会带回去给你洗了，烘干了，傍晚给你给你送过来......”
“吃的，你现在需要营养，牛奶，燕窝，人参......这些都很补，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我一会去问问医生。”
“还有......”
苏恬含笑听着顾栀言说了很多，开口：“好了，一会再看，不着急，其实也不缺什么，爷爷都准备好了。”
顾栀言愣了下，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苏爷爷已经来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苏爷爷。
“嗯，前天晚上到的。”苏恬回答。
前天，就是周日，乱成一团的那天，傍晚他打的电话，苏恬被警方找到没多久，苏爷爷就从家里赶过来了。
苏恬家离市区不算近，开车将近两个小时，晚上没有公交车，苏恬家没有车，苏爷爷也不会开车，怎么过来的？过来了也不是晚上了，是深夜。
自已怎么会觉得苏爷爷还没有来？还想自已去接苏爷爷？这可是苏爷爷一手养大的苏恬啊，知道苏恬出事了，肯定是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赶紧赶过来啊。
或许，自已不是没想到，是不敢想。
顾栀言无措的站在一边，好半晌才说道：“对不起......”
“栀言，不用说对不起，你也是无辜的，不是吗？做错的是赵瑾，不是你和我。”苏恬打断，身体前倾，握住顾栀言颤抖的手。
顾栀言咬牙，重重点头，然后又摇头。
“我有错的，我不该给赵瑾说我只喜欢omega，周六接到赵瑾电话时，我明明隐约感觉到了，却没报警，只是让张特助去查，我当时应该报警的......”
如果不是曾经那么接近真相，现在也不至于如此内疚，明明有可能不是现在这个结果的。
握着顾栀言手的手僵了一下，苏恬敛下眼睫，“如果这样想的话，那我也有错，如果我和你不认识，赵瑾选择的人也不会是我，如果我那天没有去医院领免费的omega抑制剂，就不会被抓走，没有被抓走就不会......”
苏恬突然顿住，仰起头，轻声说道：“栀言，其实没什么的，这样也很好，我以为不用为信息素烦恼了，不用因为发情期每个月去医院领omega抑制剂了，也不需要担心未来结婚的Alpha会不会用信息素压迫我了，对我来说，成为一个像beta一样的人，很好的。”
如果说心里面一点都没有迁怒到顾栀言的话，那太假了，他也是个人啊，人本身就是复杂的。但他也清楚，就像顾栀言的哥哥信里写的一样，顾栀言其实和自已一样，都是无辜的，他们两个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运气不太好而已。
而且，如果自已在开学的那天，没有送顾栀言去宿舍，大概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是自已选择的送顾栀言，是自已想要和顾栀言产生羁绊，那自已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人要有翻篇的能力，不依不饶就会画地为牢，跳出那个思维想，其实现在情况也不差的。
“但是你的身体便虚弱了，你本来就是omega，身体不如beta，现在更差了，你每个月还要注射人造omega信息素，你可能也活不到本来能活的年龄了。”顾栀言哑着嗓子，半蹲下，和苏恬平视说道。
苏恬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些都是很小的问题，而且我也得到了很多，”苏恬指了指桌子上的信封。
“你可以看一看，是你哥哥给我的，他给了我一笔钱，这笔钱买到的人造omega信息素够我十几辈子都用不完，这样的话，留下买人造omega信息素的钱，剩下的钱，先付了医药费，手术费，还剩下很多，我甚至可以在市区买一套小房子，让爷爷搬过来住。”
顾栀言拿着信封，犹豫要不要拆。
“看吧，没有什么不能看的。”苏恬从顾栀言手里拿了信封，倒出里面的东西。
将信纸给了顾栀言，手里拿着银行卡，有些抱歉的说道：“所以，对不起，栀言，钱我不会给你了，因为我没有很多的钱来支付医药费，手术费，我也不想爷爷年纪这样大还要因为我去辛苦，我不知道赵瑾能不能给我赔偿，所以我需要这笔钱。”
苏恬举起手，“但我发誓，如果我将来有能力偿还这笔钱，我一定还给你们。”

顾栀言摇摇头，“不用还。”展开信封，一字一字的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