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找不到商量的人,宋景琛就是惹他的人,他父亲妈妈和宋叔宋姨都是老朋友了,也不能说,找其他人,他丢不起那个脸。
他现在就是大洋里的一只小渔船,最简陋的那种,随时都要被浪潮打翻。
“呜呜呜呜啊......”他真的忍不住了。
等哭够了,脑子就又回来了。
他现在像极了刚被Alpha陪伴度过发情期的omega,Alpha不在身边就哭唧唧的。
顾栀言打心底里鄙夷自已,无论怎么说,自已依旧是Alpha,虽然有那么点变异了。
他现在要主动想办法解决问题。
继续搜索:enigma临时标记Alpha,标记多久消失?
一般Alpha临时标记omega后,标记大概会一周后消失。
enigma临时标记Alpha,一个月够长了吧,顾栀言猜测着,觉得这个时间自已勉强还能忍受。
---眼泪像珍珠一样,一滴滴,啪嗒啪嗒的落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显示:数据过少,根据已有数据,一年至两年。
搜索:enigma临时标记Alpha,标记可以清洗吗?
屏幕显示:无相关案例。
那就说明,即便有这样的技术在,但结果没有保障。
顾栀言咬着被子哭,身体健康最重要,一两年再长也没自已的命长,忍了。
真想去揍宋景琛一遍。
但怎么也得再等几天,现在宋景琛的信息素对自已的影响还很大,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现在真的很想宋景琛的信息素,啊!
顾栀言,抗住,你可是少见的s级Alpha,你的自制力一级棒。
顾栀言一边给自已加油,一边从床上爬起来,找出自已的书包,把证件装进去,等司机来接自已。
上车后,顾栀言抱着个薄毯子,羞愧难言,开口:“去京市机场。”
刚在客厅,他给自已订了去冰岛的机票,虽然时间长了点,还需要转机,但到达那里的时候刚好在下雨,刮风,让自已的脑子在冷风,冰世界中冷却一下吧。
“顾少爷,宋总的意思是让我送您去公司。”司机发动车子。
“随便,反正你一会不按照去机场的路线走,我就跳车。”顾栀言无所谓道。
司机接过顾栀言很多次,多少是知道顾栀言脾气的,不敢不信,默默趁顾栀言没注意给宋总发了消息。
顾栀言看着窗外,瞟了眼后视镜,威胁:“你再这么慢,我可跳了。”
司机不敢在磨蹭,只能以平常的速度,开车送人去机场。
“哎......”顾栀言叹了口气,在寂静的车里,很有存在感,司机吓得一哆嗦。
“顾少爷,您还有什么建议?”
“没事,你开你的车,不用管我。”顾栀言随口敷衍。
才刚飞过来,清醒的时间都不到一天,自已就又要飞走了。
自已过来一趟的意义是什么:为了从Alpha变成被enigma标记过的Alpha,呵。
车子突然停下,顾栀言坐好,闭了闭眼,张嘴刚想质问,就看到自已一侧被拉开的车门。
微微抬头,看到了周身仿佛被镀了一层寒气,皱着眉头的宋景琛。
顾栀言第一个念头:就算皱眉也很帅。
意识到自已在想什么,顾栀言也皱了皱眉,信息素害他不浅。
脸色微微舒缓,“午饭想吃什么?”
顾栀言闻言翻了个白眼,单肩背上书包,手里抓着毯子,另一只手将宋景琛往后推下,下车。
站在路边,导航,不远,走路十分钟。
宋景琛看着顾栀言走了两步,便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可以离开了。
大步追上前面的人,“生气了?因为没有陪你,想要信息素?”宋景琛伸手抓住顾栀言的手腕,顾栀言垂眸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没必要甩,因为他甩不开。
“哥给你道歉,早上看你的状态,我以为你没有依赖期,想让你多休息会,才没带你去公司。”宋景琛将顾栀言肩上的背包拿了过去。
顾栀言站定,讽刺的勾着嘴角,双眼通红,像是忍了很久:“避重就轻,很有意思?”
“没意思。”宋景琛松开抓着顾栀言的手,垂眸。
“我让你咬我,你就咬我?你肯定知道临时标记后,我会变得Alpha不Alpha,像个omega。”顾栀言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他眨了下眼睛,忽然抬手,用毯子捂住脸。
吵架的时候,流眼泪,没气势,顾栀言,你是懦夫吗?
顾栀言被自已气的全身发抖。
宋景琛抱住顾栀言,将脑袋压在自已肩部,轻轻的顺着顾栀言没有抓起来的头发。
顾栀言小时候很爱哭,分化成Alpha后,除了在易感期,很少哭过。
他说:他是Alpha,将来要保护他的omega,不能哭。
“哥知道,对不起,委屈宝宝了。”
“不许叫宝宝,我长大了。”顾栀言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家里人都叫他言言,宋景琛从小叫他宝宝,后来他长大了,要面子了,就不许宋景琛叫了,这个称呼对于不是人类幼崽的他来说,太羞耻了。
但,他说的对,就是委屈自已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形容自已感觉的词,终于有人知道他受委屈了。
虽然这个人是让自已委屈的人。
“宋景琛,道......道歉没用.....我怎么......办啊”顾栀言哭得更凶,一抽一抽的,一句话一下说不出来。
“我都会处理好,不用害怕,不用担心,你的意见都告诉我,我给你最好的处理办法,好不好?”宋景琛放出信息素,安抚怀里的人。
“那我过几天再走。”顾栀言深吸一口气,终于能完整顺利的说话了。
“嗯。”宋景琛听得懂言外之意:依赖期过了他就走。
顾栀言忽然伸手推开抱着自已的人,快步冲向宋景琛开过来的车,上了后排的座位。
宋景琛因抱人抬起的手缓缓收回,上了驾驶位置。
“最近学校没什么事情,公司有急事,你陪我来公司,剩下的时间都在家里。”
顾栀言下意识点点头,又想到自已在后排,宋景琛不一定注意到自已点头,立刻,“好”。
自已倒是想自已待着,但......抓紧手里的毯子,依赖期真的很想要宋景琛的信息素,没有真的很难受。
反正宋景琛道歉了,错的又不是自已,自已没必要为难自已......就勉为其难的待几天,不克制了。
“我还有个问题,”顾栀言眼神飘忽,忽然飞快地说出了自已的问题,又快,声音又模糊,仿佛希望对方听清楚又不希望对方听清楚般的矛盾。
“喜欢,”宋景琛手指微蜷,喉结滚动,声线很低,但清晰的传进顾栀言耳中,“顾栀言,我喜欢你。”
“我知道。”
宋景琛很清楚,顾栀言还没分化成Alpha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哥哥,我想分化成Alpha,然后有一个软乎乎、娇气气、会撒娇的omega,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他当时在想什么?应该是在想:顾栀言已经够软乎乎、娇气气、会撒娇了,没有人能超过他了。
车停在餐厅门口,顾栀言下车,眼神躲闪,宋景琛微微低头,呼吸声落在顾栀言耳侧边,顾栀言立刻后退,视线瞥了过去。
宋景琛视线落在顾栀言眼睛上,勾了勾唇,嗓音慵懒散漫,“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恋爱才是两个人的事,顾栀言,该困扰的是我,不是你。”
如从前般拍了拍顾栀言的头,“你就当我没说过,和之前一样。”
顾栀言看着宋景琛进餐厅的背影,挑了下眉,心里面一下子平整了。
吃完饭,跟宋景辰去公司,他还是如从前般在宋景琛办公室的沙发看看电视,打打游戏,直到宋景琛结束工作,他们一起回家,顾栀言心里面又乱七八糟了。
一样个屁,晚上睡觉怎么办?
自已一个人睡肯定会不舒服,那要跟宋景琛一张床睡?
一个Alpha,一个喜欢这个Alpha的enigma......
顾栀言磨磨蹭蹭的洗完澡,磨磨蹭蹭的打了会游戏,身体终于发现自已缺少enigma的信息素了,开始给他的大脑传输信号了。
顾栀言闷闷不乐的起身,出门去书房,“都几点了?你还睡不睡觉?”
宋景琛立刻盖上面前的笔记本,起身往外走,“没注意时间,走吧,睡觉。”
感觉到后面的人跟着自已进了卧室,心里面哽住了。
房间本来就是人家的,自已算是......鸠占鹊巢,人也是自已刚刚去叫的,自已带回来的,然后现在自已还矫情上了。
宋景琛在门口站定,“如果你不想我也在这个房间睡,我可以回客房。”
顾栀言大步走到床边,掀被子,躺平,重重的砸了下一边的枕头,恶狠狠道:“就睡这。”
等宋景辰躺好,顾栀言立刻闭眼,“关灯,谁再说话谁是狗。”
宋景琛发出一声轻笑,顾栀言咬牙忍住想要说出口的脏话。
等到半夜,宋景琛感觉到怀里蹭进来个东西,睁眼就看到怀里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缓慢释放信息素,手指在腺体的牙印上轻轻摩挲。
早上,顾栀言醒过来,发现自已没有在自已原来的位置,在床上左滚右滚,左砸右砸。
换完衣服,找自已来京市时戴的手表,没找到,出去问宋景琛给自已放哪了。
“碎了,你去衣帽间挑。”宋景琛手里拿着锅铲。
“碎了?我才戴过一天!一百多万!”顾栀言勃然变色,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忽然想到什么,继续问,“我弄碎的?”
“嗯。”宋景琛想起自已昨天晚上回来,卧室的样子。
整个卧室,除了床,到处都是被摔得零碎的东西,手表大概是顾栀言之前摘下来,放到床头柜上,后来砸东西,什么都不看,抓起来就扔,不分敌我。
“可以报名了。”
顾栀言手里攥着汤勺,看向电脑屏幕上的报名信息填报的网页,舌头顶了下腮,“讲真的,我不是很想去京大了呢。”
宋景琛挑眉,“你要言而无信吗?”
顾栀言感觉自已像头驴,宋景琛就是后面拎着鞭子的人,偏生这鞭子还是自已给他的。
躺下汤勺,输入账号,密码,按着流程开始填报信息。
“行了。”顾栀言将电脑往一边一推,继续喝汤。
宋景琛将电脑移到自已面前,信息已经提交了。
报考学校:京市大学工商管理
“不填其他学校了?”宋景琛皱了下眉,只填一个学校,万一......
“没必要,”顾栀言喝完最后一口,起身,“我的成绩撑得起我的自信。”
往楼梯方向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万一人家不要我,我就出国呗。”
宋景琛侧身看着上楼的人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嘴角也慢慢上扬。
顾栀言......自从知道临时标记后,第一次对自已露出这样的笑。
眼睛笑起来像月牙一样,浅浅的梨涡,随手扎起的头发,像火苗一般,从手指燎原到他的心尖,最后整个人都温热了起来。
两天后,依赖期结束。
顾栀言收拾好,单肩背着书包,上了门口宋景琛的车。
“准备去哪?”宋景琛坐在顾栀言一旁,司机在前面开车。
“新疆,和几个朋友约好的。”当然这几个朋友里面没有跟自已表白的人,顾栀言才不给自已找糟心事。
“开学前几天记得过来,到时候我送你。”
“嗯,”顾栀言忽然举起手,“我戴了你块表。”
他直接飞新疆和朋友汇合,不回家,身上的表没了,戴了宋景琛的。
“跟我说什么?”宋景琛抬手将自已手腕上的表摘下来,戴到顾栀言手腕上,“我的就是你的。”
顾栀言低头看着自已左手手腕上的两块表,表情一言难尽,将宋景琛给自已戴上的那块摘下来,塞到宋景琛手里。
“知道知道,但我不喜欢这块表。”
顾栀言明白宋景琛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宋景琛的东西,顾栀言都可以用,都可以占为已有,宋景琛从来没有因为这不高兴过。
将人送到机场,顾栀言推着行李箱,背着书包,宋景琛站在车边,目送他进入机场,等人看不到了,才上车,将放在一边的手表戴到手腕上。
他的人自然是可以随便用他的东西,他的人会离开,但最后一定回来。
顾栀言在新疆玩了七八天,整个人就像被圈养的小马,松开了缰绳,放归了草原,好生自由。
“言哥,要不要比赛,看谁先到达山脚?”忽然有人喊道。
顾栀言回头,眼睛里面发光,“好!”
话音一落,腿部用力,马瞬间飞奔出去。
“还没喊开始!”
“哎哎哎,你们怎么都......等等我!”
晚上九点,天色尚明,一群人围着篝火,大快朵颐着刚煮好的羊肉。
“言哥去京市上大学,十安要去金茂市,杜望去m国,我去y国,之后见面也太不方便了吧。”燕征拿着木棍,拨拉着篝火,耷拉着眼皮。
“还有寒暑假呢。”温十安认真回答。
杜望抬腿踢了一脚燕征,“想哥们了就说,哥们飞过去找你。”
燕征立刻踢回去,“要是你们谈恋爱了,没时间了怎么办?”
“我们是见色忘友的人?”温十安一拳砸到燕征肩上。
“好好好,知道你们了,”燕征满意的和温十安碰拳,“言哥,你怎么不说话?”
三个人,六只眼睛,看着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的人。
顾栀言嗤笑了声,眼睛也没睁,“又不是没钱,想见就见,矫情什么。”
三个人互相对视,片刻后,一起扑到顾栀言身上,闹成一团。
“言哥,咱们Alpha要面,”
“要脸,”另一人立刻接话。
“但也别嘴硬的像钻石,”第三人接话。
和声,“大家可都是兄弟!嘴软点,不笑话你。”
顾栀言一边胡乱推着自已身上的三个人,一边笑得肚子疼。
几个人又在新疆玩了几天,温十安说想去西藏,几个人当天订好机票,第二天就飞了过去。
落地不久,顾栀言,杜望高反。
顾栀言、杜望并排躺着,另外两个人蹲在一边,看着躺着的两人吸氧气。
温十安和燕征对视,互相推诿了很久,终于决出人选。
温十安挪到顾栀言能看到的位置,抬手隔空指了指顾栀言的腺体。
“言哥,你......腺体上有个牙印。”
顾栀言头晕的厉害,不然一定爬起来给那俩人一人一脚。
杜望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抱着莫大的好奇心,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扒拉了下顾栀言衣领,看了眼顾栀言腺体。
想笑,但没气,燕征赶紧把氧气给他扣上,生怕他一下没呼吸过来。
“别问,问就翻脸。”顾栀言翻了个白眼,迅速说完。
藏了这么多天,还是被发现了,还被无声嘲笑了,顾栀言感觉自已现在面子里子都没了,都怪宋景琛!
几人确实不问了,但偶尔眼神互相传信息,顾栀言都无视,装作没看见。
当天晚上,两个人在酒店躺着,两个人出去觅食,顺便给他们买饭回来。
顾栀言自已在床上,抱着氧气罐苟延残喘,他现在有点后悔来西藏了,来了,还没玩就躺了,还被发现腺体上的牙印了,幸好这三个人想不到enigma,猜不到这其实是个临时标记,大概以为自已是被哪个追求者给咬了口。
本来自已不到发情期就不会有事的,但现在身体不舒服,就很想要宋景琛的信息素。
还好,属于可以忍受的程度......很想念小毯子......还有点想宋景琛。
半夜,床上手指抓着床单,抱着氧气罐,重重的呼吸,身体蜷缩,沁满了汗珠,摸索着找到手机。
宋景琛听到铃声,瞬间从睡梦中惊醒,接通,是顾栀言的专属铃声。
隐隐能听到细微的哭声。
“宝宝,怎么了?”不是在新疆玩吗?他还看到顾栀言发的照片了,都很好看,很开心。
“难受,”顾栀言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要信息素,哥哥,要信息素......”
宋景琛感觉自已心跳都静止了,皱着眉从床上起来,“顾栀言,你在哪?你书包挂坠里面有我的信息素提取液。”
宋景琛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开始往身上套衣服,准备一会飞新疆。
顾栀言听到信息素,伸手将放在床头书包上的挂坠拽到手里,“找到了,闻不到,闻不到......”
“兔子的胳膊下面有一个小拉链,你认真看,拉开,里面有一个玻璃瓶,拧开就可以闻到了。”
“哥哥,拧不开。”
“把玻璃瓶放在地上,用手机砸,玻璃很薄,你可以弄碎的。”宋景琛攥紧的手掌,慢慢溢出鲜血。
还不到发情期该来的时间,所以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但顾栀言一向身体很好,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
“碎了......”伴着信息素蔓延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顾栀言终于有时间,有心情擦一擦眼睛,刚刚看哪里都模糊。
“闻到了。”顾栀言理智渐渐恢复,手上的氧气罐也慢慢放下。
“你现在在哪”宋景琛声音沉闷。
过了一会,顾栀言从地毯上起来,躺到床上,才回答:“西藏,我高反了,很难受,就很想要你的信息素,我以为忍忍就行了,但刚刚发现不行。”
“具体位置。”顾栀言说的轻松,宋景琛却感觉自已的心脏仿佛在被生了锈的钝刀来回挫着。
“你不用来了,我本来睡前已经基本适应了,估计就是之前难受的时候没有得到满足,半夜爆发了而已,现在有信息素了,肯定没事了。”顾栀言将他俩的身份换成Alpha和omega就相通了。
毕竟,自已之前真的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学习过Alpha和omega在相处的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各类事项,他真的很想照顾好自已未来的omega的。
宋景琛沉默良久,“那我让人给你送信息素提取液。”
顾栀言不想让他去,顾栀言也不会同意直接回来。
顾栀言单手托腮想了一下,眼眸垂了下去,挫败叹气,“一小瓶就够,再出意外,我会回去。”
虽然enigma凌驾于所有性别之上,但提取信息素应该也不会比Alpha强多少。
提取信息素的方式普遍就两种:血液和腺体。
但无论哪种,抽多了对身体都有损伤,且不可逆。
自已确实很希望自已还是像之前一样,身体倍棒,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做什么,但现在无论是为了自已,还是为了宋景琛,自已必须得清楚的认识到自已的身体还有些omega的特性,和之前不一样了,需要小心照顾好自已。
“八月底,你的发情......易感期会来。”宋景琛提醒道。
“知道,挂了。”顾栀言闻着满屋的伏特加,感觉自已都醉醺醺的了。
早晨听到敲门声后,拎着氧气罐,迅速出门关门。
门外三人,“这么着急?”
他们才刚敲了一下门,而且这开门关门的速度,一秒钟?
“饿了。”顾栀言径直走向电梯。
“你喝酒了?还有收收你的信息素。”杜旺捏了捏鼻子,站在离顾栀言最远的电梯角落。
“狗鼻子?”顾栀言低头闻了闻,感觉没闻到,估计是宋景琛的信息素,压迫到他们了。
“一会就好了。”顾栀言加了句,出去吹吹风很快就散了。
“你有病?高反着喝酒?不要命了?”温十安怒吼。
顾栀言讪讪,“没喝没喝,就是打碎了瓶酒。”
温十安很少生气,一生气,他都有点怂。
几个人吃完饭,坐车去挂经幡的地方。
顾栀言慢吞吞的往山上走,直到站在经幡下时,他想:不虚此行。
来的路上,顾栀言当时想许的愿望是希望临时标记快快消失。
挂上经幡,撒下隆达,垒起玛尼堆,许下愿望。
神明啊,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家人平安健康,包括宋景琛。
经幡每被风吹动,就是我在向神明祈福。
等录取结果出来后,留在国内上学的两个人便也确定了下来,四个人飞到m国、y国看了远赴他国的两人的学校,回国直飞京市,清晨落地,晚上四人就飞回了金茂市。
上飞机前,燕征还在反抗,“虽然咱们来京市的次数不少,但也不至于就待这么一会吧?”
其他城市少则一周,多则半个月,怎么京市就一个白天?
“我未来的地盘,我决定!”顾栀言抓着燕征上了飞机。
下飞机,燕征一整个萎靡不振,“回老家了,快乐消失了。”
靠上温十安,好奇问:“这地方待了十几年了,大学还不换地方,你也不腻?”
温十安微笑,“不腻。”
偶尔飞出去玩玩很好,但一直在外面,温十安不是很爱。
“幸好回来了,没见顾栀言最后一面,我死不瞑目。”
顾栀言进门便看到了之前跟自已表白过的一个Alpha,面上风平浪静,坐下拿起手机就轰炸燕征。
【怎么那个傻逼也来了?】
【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
【恶心,这点顿饭吃不下去了。】
【你请夜宵。】
燕征看了眼桌子对面,侧头低声尴尬道;“一个班的,管不了,夜宵吃什么?我先给你订上。”
顾栀言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动声色的踢了燕征一脚。
爷缺的是那三瓜俩枣?爷丢的是好心情!
开始说着不吃的人,等菜上上来,毫不犹豫的夹菜,往嘴里塞。
“言哥,你还吃夜宵吗?”燕征戏谑道。
“不吃。”顾栀言翻白眼。
就算遇到恶心的人,也不能苦了自已的肚子,从中午吃了饭,折腾到现在才吃上晚饭,他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栀言,我也考上京大了。”赵瑾端着酒杯绕过大半张桌子,弯腰,温声道。
顾栀言头也不抬,继续吃自已的饭。
一边的燕征眨了下眼,“恭喜啊,考试发挥的挺好。”
“谢谢,”赵瑾笑着,继续转回去同顾栀言温声说:“我选的专业是工商管理,你应该也是吧,未来继续做同学,真好。”
燕征三人听到大学是京大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毕竟一个大学那么大,没准四年一次都碰不到。
但专业也一样,三个人都沉默了。
顾栀言咽下嘴里的食物,端起杯子喝了口果酒,“挺好。”
顾栀言表情如常,仿佛只是听到有人跟他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赵瑾嘴角的笑僵了一下,继而恢复,抬手就要将胳膊搭到顾栀言的肩上。
燕征三人面露惊恐。
顾栀言闭眼,草,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针对性释放信息素压迫,赵瑾单膝跪下,强撑着,“我,以为,你没那么,抗拒了。”
顾栀言一只胳膊撑着大腿,手掌撑着下巴,微俯身,距离赵瑾的脸不过半胳膊的距离。
赵瑾的眼睛偏长,眼底都是血丝,顾栀言看着看着忽然嗤的笑了声,面前的人便瞳孔放大,全身紧绷了起来。
“赵瑾,我今天不揍你,之后再碰见我,当不认识我,知道吗?”顾栀言视线从赵瑾身上移开,漫不经心道。
赵瑾缓慢摇头。
顾栀言总是高高在上,自已也把他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想捧着他,喜欢那个人的视线在自已身上,他看自已一眼,自已都会高兴的不知道自已是谁。
已经认识顾栀言了,已经喜欢上了,怎么能当不认识,装作陌生人?
顾栀言继续释放信息素。
“喀嚓——”赵瑾另一条腿的膝盖也砸在了地板上,额头上全是汗液,双手强撑着大腿,没让自已趴下。
“言哥,差不多得了。”
“言哥,这还有omega呢。”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劝着,担心真出什么事。
“劝他。”顾栀言瞥了眼跪在旁边的人。
“赵瑾,你服个软,照言哥说的做吧。”
班里这群人是知道顾栀言和赵瑾之间的事的,毕竟事情就发生在他们毕业后第一次聚会。
“我以为我们,起码,算朋友。”赵瑾咬牙说道。
他跟顾栀言一起打过球,一起打过架,一起挨过罚,一起......
顾栀言皱眉,像是吞了苍蝇一样。
“我没有想和我接吻的朋友。”
周围的人也不劝了,迅速远离战场。
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想退一步......
顾栀言站起身,“扫大家兴了,星潮继续,我买单。”
顾栀言出门结了帐,走到温十安身边,“我先回去,带他们好好玩,账记我名就行。”
房间里的人慢慢散去,留下依旧跪在原地的赵瑾,缓慢扶着顾栀言坐过的凳子起身,“山茶花,好香。”
顾栀言没让司机来接自已,沿着马路慢慢往回走。
他确实把赵瑾当朋友的,但也只是之前。
路过一家理发店,顾栀言在门口停步。
里面的理发师看到顾栀言,立刻惊喜的开门出来。
“您需要做个发型吗?”真是漂亮的ome......好高,是Alpha?
顾栀言看着面前的理发师,一言不发的迈步进了店里。
或许自已应该换个发型,就不容易被人当作omega了。
等洗好头发,吹干,看着理发师拿着剪刀要碰自已的头发,顾栀言忽然站了起来。
抬手扯下身上的东西,“不剪了。”
凭什么他要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已?他就是喜欢长发,他就是不剪短!
随便别人怎么想,关老子什么事!
顾栀言在家不知早晚的躺了几天,算着自已易感期又快来了,收拾东西准备去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