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意料之中，但被提防还是让宋瑾有点失望。
“那另外找几个不相干的改造人来测试——”
离逍把屏幕转向宋瑾：“这个昵称你给我改的？”
宋瑾搭着沙发背，低头瞄了一眼群名片。
“不是很贴切吗？”
离逍：“……哪里贴切？”
见离逍一副完全无法苟同的表情，宋瑾松散一笑，手插到他的发间轻轻拂过：“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一只黑色的舞狮，你的头发也像乌鸦的羽毛，叫煤球再合适不过，你不喜欢？”
离逍：“不喜欢。”
“那叫渡鸦？孤高神秘的空中杀手，更适合你。”宋瑾认真地想了想，“渡鸦是大型雀鸟，简称大鸟，昵称需要艺术加工，所以你就叫鸟很大，怎么样？”
听着画风逐渐离谱的离逍：“……”
还敢问他怎么样？
“噗——”江驰刚灌进去一口冰镇凉白开全喷了出来。
不愧是王妃，这艺术细胞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见宋瑾真要修改昵称，离逍一把握住他的手。
宋瑾：“不改了？”
离逍：“我怕他们嫉妒。”
宋瑾：“……”
09：【网上舆论风向变了！】
听到09的提示，离逍随便开了一个网络平台，#二王子身世#以断层热度登顶热搜，排在第二的是#夜光岛杀手 境外势力#。
离逍先点开第二条，扫了眼话题下最热的动态。
【据可靠渠道了解，夜光岛的杀手是圣亚安插在丹斯的间谍，长期执行激化种族矛盾的任务，军方高层怕引起恐慌，尤其圣亚的军队就在大门口，这才让驻军通报是俾雀族的。】
第二条动态——
【无条件相信驻军，那个LIX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一直在帮渡鸦说话，渡鸦在南茗座作恶是事实啊！】
“无耻，敢把锅甩我头上。”
宋瑾划开终端，找到扫黑联军总指挥的频段拨过去，“蒙家军到哪了？”
弹出的屏幕上出现的却是副指挥仇天浩少将。
“有一支快到燕鹰的势力范围了。”
宋瑾：“去给我把燕鹰炸了。”
仇少将看到坐在宋瑾旁边的离逍，委婉地说：“那可能难免会和对面产生一些摩擦。”
“那又怎么样？”宋瑾漫不经心地笑，“提醒他们保持安全距离，误伤就不好了。”
如果提醒了对面还要过来，那造成什么损失就不是他们的问题。
仇少将秒懂宋瑾的意思，恭敬地应下：“这就去办。”
等宋瑾切断视讯，离逍摸摸他的头：“别气，我让人处理掉。”
宋瑾：“让谁？”
离逍看到易永宁回复过来的消息，眼底染上些许浅笑：“易永宁的弟弟接任情报局局长。奇家覆灭，原本被奇派霸占的核心岗位由其他四家的人顶上，易永宁抢了一半。”
宋瑾扬眉：“这胆小的老头有两下子。”
离逍：“毕竟在分管上将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
易家和王室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站易家就等于站王室。
只要王室保持强势，作为扶持王室的易家就能以极快的速度攻城略地，扩张势力，重新站起来。
宋瑾点开热搜第一条：“那这个呢？不打算解释了？”
关于离逍身世的话题，讨论量直接翻了上百倍，什么奇奇怪怪的言论都有，不过评论里大多数人都在维护离逍。
“哥哥会出手。”
离逍找到最开始发出DNA检测报告的那个账号，挥手打开代码页，“不过这个人得先处理掉。”
宋瑾若有所思：“经手人是金桁，不觉得很微妙？”
离逍快速敲着代码：“你是说他可能真是负责王室成员DNA检测这块的？”
不管是蒙家还是郑家，既然能伪造这份DNA报告，经手人这一栏要么假名，要么真名，不可能扯一个负责其他业务的医生放上去，再说金桁现在是校医，早已不在宫里任职，他们能想到这个人，本身就很微妙。
虚拟屏上的代码疯狂跳动，加上有09的辅助，离逍锁定目标的速度极快。
弹出的窗口上显示出一个中年beta的个人档案。
看清后，离逍有些意外：“这份DNA报告……确实太真了。”
宋瑾不解，快速往下翻：“这人是谁？”
离逍：“蒙俭的助理。”
宋瑾瞬间明白了离逍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像泼脏水这种事，蒙俭就算要做也会交给不相干的人做，确保谁都查不到他头上。
伪造DNA报告并没有太多技术含量，随便找谁都能做，根本轮不到蒙俭身边的人做。
宋瑾看向代码屏：“这张报告是这个人伪造的？”
离逍摇头：“是溯源到这个人的终端，不确定是不是他伪造，但一定是他发的。”
简直莫名其妙。
宋瑾都给看笑了：“说不定他们以为抓不到？”
离逍说不清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蒙俭的行事作风，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就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时，情报局反间谍部门的官方账号转发了声称杀手是间谍的那条动态，并配文——
【假的。】
网友们正讨论得激烈，没想到情报局竟然亲自下场打脸。
很快，离迹的私人账号也转发了发布离逍DNA报告的那条动态，并配文——
【@情报局，查一下这个人是不是间谍，追究刑事责任。】
第一军校。
下午三点，宴清拿着教案准点到上课的大教室，刚推门进去，吵闹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下来，下一刻就接收到了所有学生微妙的眼神。
他隐约听到了“二殿下爸爸”、“狗血”、“陛下小老婆”之类的词汇。
宴清把教案放到讲台上，有些疑惑：“怎么了，今天教室里气氛这么古怪？”
谁都没敢开口，都在等着别人去当出头鸟。
最后还是刚回来上课的蒙涛举手，看向宴清的眼神有些不屑：“宴老师，网上有人爆出了离逍的身世，说他是侍者生的。”
江昊三人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闻言看过去。
千灿小声嘀咕：“这死小子，一回来就搞事。”
秦乐吐槽：“贵族家被宠坏的傻儿子。”
专横跋扈还看不懂形势，蒙家能在奇家这场风波下不受影响，并不是蒙俭多有能力，而是王室为了暂时稳住局面做的缓兵之计。
一旦王室准备充分对蒙家动手，蒙涛活不过一天。
蒙涛一说，其他学生纷纷附和。
“是啊，大大小小的群里全在聊呢。”
“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DNA报告呢。”
“听说侍者是俾雀族的，好多阴谋论，说俾雀族企图通过操控王室血脉来操控丹斯。”
“俾雀族这阵子上了多少热搜？这种时候爆出二殿下的身世，跟早有预谋似的。”
“不知道谁这么阴险，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二殿下到底是不是前王后生的？”
宴清失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这世界对优秀的孩子恶意真大，但凡造谣的人懂一点王宫侍者的工作机制，就不会写出这么蹩脚的东西。”
王室一直都是权利的象征，在一般人眼里可望而不可及，充满了神秘感。
一听宴清提到王宫侍者，有学生问：“王宫侍者是怎么工作的？”
其他学生好奇地看着宴清，等下文。
宴清：“虽然都叫侍者，但岗位不同，工作内容和权限天差地别，有专门养花种树照料宠物的侍者，也有辅助王室成员处理政务的侍者，不管哪种都有严格的排班，上班期间会受到严密监督，到点必须下班离开工作地点，不能准时下班的话要提前报备——”
说到这里，不少学生忍不住惊叹：“好爽！到点必须下班，我以后也想做这种工作！”
有学生反驳：“那上班期间也是有可能和陛下发生点什么的。”
宴清：“侍者极少独自工作，更不可能和王室成员单独相处，在全是人的大办公室，能和上司发生点什么？”
这话把一群爱听八卦的少年们给逗得嘿嘿笑。
蒙涛：“可是网上经常有王族和侍者的花边新闻啊。”
“这种新闻自带流量，有人看就有人写。”
宴清接过话，“哪有那么多香艳的八卦，都是假的。”
蒙涛：“您是知道网上那份DNA报告里，侍者的名字和您一样才这么说的吧？”
宴清看过去：“什么跟我一样？”
一旁跟进来的beta助教急忙走到宴清身边耳语了几句。
坐在前排的学生直接把新闻上的DNA报告投放出来。
“您看这报告上的名字，侍者也叫宴清。”
宴清视线在最后一页的金桁两个字上多停留了一瞬，对beta助理说：“快！你帮我把这份报告打印出来。”
beta助教本来就着急上火，怕宴清被网上的新闻影响，听他语气急促也跟着着急：“打印出来干嘛？”
“带宫里去认亲。”宴清当着所有学生们的面说，“我儿子是王子，我还做什么教导主任？”
beta助教脚步一顿：“……”
前排学生被他整懵了：“您刚才不还说都是假的？”
宴清看向所有人：“我胡说的，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爆发出一阵笑声。
“有个又帅又强的儿子，还没老公，您真是人生赢家了。”
“宴老师，求抱大腿啊！”
“气哭，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
“不知道二殿下介不介意再多个同岁的爸爸？”
“我当儿子也行，我吃得很少的。”
宴清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这可能是我在军校上的最后一节课，大家好好珍惜，先把书本翻到336页。”
教室里气氛变得格外欢脱，之前微妙的凝滞感一扫而空。
虽然宴清没正面解释，但不是傻子都明白，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千灿和秦乐江昊对视了一眼，心道这宴主任有两下子，阅历摆在这，对付蒙涛这种二愣子的逼问太轻松了。
蒙涛见话题被带跑，只能闭嘴。
报告出来的时候他是有怀疑过同名的宴清，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侍者跨行来军校做老师几乎不可能，如果宴清真是离逍的亲爸，爷爷应该早发现了才对，不可能让他好好在学校待这么多年。
宴清回到讲台上打开教案，垂下的眼底若有所思。
这份DNA报告的检测时间刚好是他离宫后第三天，名字和经手人都能一一对上，要是蒙家的话确实能做到这么真的地步，但假的就是假的，王室不可能连这点辟谣能力都没有。
蒙家编造这种东西，只是为了趁乱给离逍泼脏水？
不少学生把宴清的回应发到群里，还没到下课时间，各种群和内网上的画风突变，一个个争着抢着想给离逍当爸。
还有闲出屁的学生专门发帖，细数给离逍当爸的各种好处，很快就被顶到了首页。
之前对离逍不利的阴谋论彻底被淹没。
“陛下发动态了！”
下课时，有学生提高音量，“最早转发的那波人已经被抓了，好快！”
“陛下肯定气死了，这搁谁都忍不了啊。”旁边的学生接话。
宴清经过走廊时，从学生的屏幕上看到离迹那条动态，情报局官方账号在下面回复，已经在抓捕造谣的主谋。
蒙家费力整这一出，除了被打脸，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谣言的效应是即时的，但这么快被辟谣，影响力也很有限。
回到员工宿舍，宴清锁上房门给离逍发送视讯请求。
视讯很快接通，画面里的离逍正坐在客厅里，似乎正在和宋瑾讨论着什么。
“宴老师？”离逍看向屏幕。
宴清：“关于詹启明的事，我和爷爷聊过。”
一听和詹启明有关，离逍放下手头的事：“他怎么说？”
宴清：“爷爷对詹启明和魏枫之间的事了解不多，不过听说当年詹启明死时魏枫很消沉，在书房里关了两天，事后曾和我祖父他们讨论，怀疑詹启明是被蒙善找人谋杀的。”
离逍拧眉：“蒙善？”
蒙善是蒙俭的父亲，76年前是蝮蛇的副指挥官，现在早已从军部退休。
宴清：“爷爷听祖父提过，据说魏枫和蒙善同一年提交晋升少将军衔的申请，詹启明推举了魏枫，导致蒙善落败，惹得蒙善非常不快，这事过去不到半年詹启明就在战场心梗去世了。”
离逍登录军方查询系统，将蒙善的个人档案调出来。
按照时间推算，蒙善晋升时间确实比魏枫晚了三年。
而在蒙善晋升少将的第二年，也就是金羽雀政变那年，魏枫已经是中将了。
如果两人是同期，这差距未免太大了。
离逍：“他们当年找到证据了吗？”
宴清摇头：“爷爷没印象，我猜应该是没有，不然蒙善不可能还能晋升少将。”
宋瑾窝在离逍身边，撑着沙发背吃冰淇淋：“魏枫怀疑是蒙善杀死了自己的老师，加上蒙家又在子伏座搞事，就冲过去要制裁蒙家，却反过来被蒙家包抄，导致金羽雀陨落？”
离逍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金羽雀政变是在詹启明死后第四年，魏枫不至于这么冲动，就算真要去也会在军方内部留下审批文件，有文件在又怎么可能被质疑是政变？”
宋瑾：“本来去阻拦蒙家，但魏枫公报私仇要把蒙家军给灭了，导致战场蔓延殃及无辜，所以你爷爷气得把所有文件销毁了，让金羽雀在历史上消失？”
“也很牵强。”离逍偏头看他，“从视频里看，金羽雀的作战策略没什么问题，再说军方都在走审批流程了，蒙家还头铁搞事，这不是找死？”
按照这种思路，当年被骂的应该是蒙家。
宋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历史上比这规模更大的政变多如牛毛，你爷爷有什么必要销毁数据？就算销毁了，金羽雀还是被骂了几十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离逍心里一咯噔：“等等。”
离逍仔细琢磨宋瑾刚才的这句话。
数据销毁……金羽雀被骂……
爷爷这个做法看似包庇金羽雀，其实是在包庇蒙家，当年事情闹那么大，应该比现在更容易收集到证据。
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宴清没打扰离逍思考，看向宋瑾：“交换生的期限快到了，你记得赶回来办手续。”
宋瑾一算，还真是。
差不多离迹出巡回去，他们就要去帝都星参加告别晚宴了。
宋瑾看向离逍。
得早点解决蒙俭，再把这小子拐回家。
视讯挂断，身上横过来一条长腿，离逍回过神：“拿开。”
宋瑾把玩着他的耳钉靠近：“老爷子，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你还满脑子都是案子。”
离逍握住他的手，靠得近能闻到宋瑾身上冰淇淋的味道：“尽快把案子破了不就能留出脑子想你了？”
宋瑾：“那你想到什么没有？”
离逍抱着黏人的小狮子，放松地靠着沙发，视线扫过半空中蒙善的个人档案：“当年参与金羽雀政变的当事人还没死，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直接去问当事人。”
宋瑾扬眉：“蒙善？他能老实回答你？”
离逍低笑：“不会。”
看到离逍眼底算计的笑意，宋瑾直起身，也来了兴致：“你想干什么？”
离逍：“也许他会有很多话想对故人说。”
“魏枫？”
见离逍点头，宋瑾扯着嘴角坏笑，“你太坏了，七十多年前的故人一点没变老，不得把那老头吓死？”
离逍：“这叫尊老爱幼。”
宋瑾：“尊在哪？”
离逍：“尊重他的命运。”
宋瑾笑出声：“你都这么说了，那不给他整个大的说不过去。”
离逍摸摸他的头：“你说得算。”
在一旁研究照片的江驰：“……”
你俩可真是乐于助人的活阎王。
组合名字他都想好了，叫时辰到。
帝都星，军方总部。
蒙俭助理准备下班，刚起身就听到不小的动静，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办公室，拿机枪指着他。
“双手抱头蹲下！”
“你们干什么？！”有人跟进办公室大吼。
带头的少校：“情报局执法，闲杂人等后退！”
蒙俭助理脸色铁青，在枪口下缓缓举起双手：“我犯什么法了？”
少校将逮捕令递到他面前：“现在有理由怀疑你非法伪造王室成员的DNA检测报告，疑似从事间谍活动，现对你实施逮捕！若潜逃、拒捕，就地处决！”
“我没有！”蒙俭助理瞳孔地震，求助地看向组长，“我没伪造过！”
“会给你辩解的机会。”少校板着脸，“带走！”
士兵们正要给助理戴上镣铐，蒙俭副官从外面跑进去。
“谁敢？！”
“不看看是谁，就想随便带走？”副官走到少校面前，不悦地看着他，“你算什么东西，让你的上司来！”
少校背着手：“逮捕令是陛下下发的，你家架子这么大，要不要让陛下亲自来请？”
副官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那封逮捕令，确实是来自王室。
已经做过最高级别的加密，竟然这么快就被查到。
“他确实没有伪造DNA报告。”副官耐着性子解释。
少校：“你能代表他？你们一伙的？”
蒙俭助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DNA报告！”
少校看都没看他一眼：“我只接到抓人的命令，查案不归我管，拷上！”
两个武装的士兵一把逮住助理拷上手脚镣铐拖走。
副官急忙跟出去：“一定有什么误会！”
走到门口时，少校脚步一顿，远远见蒙俭从走廊那边过来，抬手示意士兵们先停下。
“敢来这里撒野？”
蒙俭面无表情地看着少校，“私闯军方总部，妨碍公务，给我把他们拿下。”
蒙家的势力摆着，连王室都动不了，少校压力暴增，恭敬地说：“蒙上将，我们受陛下的命令来抓人，请放行。”
“胡闹！”
蒙俭板着脸，“陛下闹小孩子脾气，你们也跟着他一起闹？”
少校垂在身侧的手收拢，手心里全是冷汗。
王室的命令到蒙俭嘴里成了无理取闹，情报局抓人变成了玩闹，还要反过来追究他们的责任。
听起来很可笑，可对方是蒙俭，再离谱的事都能变得合理。
蒙俭：“你们先回去，陛下那里我去说。”
少校微微低着头：“这恐怕，不妥。”
蒙俭沉下脸：“带走！”
副官就等着他的指令，叫人过来抓人。
“干什么呢，这么热闹？”易永宁从走廊另一头走过去，在少校身旁站定，“怎么了？”
少校一看是易永宁，在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有人伪造上传二殿下的DNA报告，我们受陛下命令来逮捕嫌疑人。”
“就这事，我也在网上看到了。”
易永宁看向被拷上的助理，“老蒙啊，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知道你惜才，但把这种人留在身边可是定时炸弹。”
这话直接把蒙俭给摘了个干干净净，算是递了个台阶。
蒙俭：“你这么肯定是他干的？”
易永宁笑笑：“我肯定是相信情报局的。”
看着易永宁脸上的笑，让蒙俭觉得格外扎眼。
在不久前，情报局还掌控在他手里，可现在已经被易永宁抢走了。
易永宁看看时间，问少校：“你们还在等什么？还有谁没抓？”
少校扫了蒙俭一眼，给手下做了个撤离的手势。
蒙俭助理见势不对抖得厉害，双腿发软根本走不动，被士兵架着拖走。
易永宁重新看向蒙俭：“别摆着张脸了，你老爹快过大寿了吧？我正愁送什么礼，你给我参考参考？”
“他老人家什么都不缺，你只要人来就行了。”
蒙俭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看着蒙俭消失在拐角，易永宁的副官低声问：“长官，这样合适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
易永宁转身，从来时的方向离开。
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易家都有意避其锋芒，一退再退，尽量不和蒙家正面冲突，甚至连陛下都在两家之间有意向着蒙家，避免蒙家和王室之间的这根弦绷得太紧，加速灭亡。
但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二殿下手里还藏着什么牌，但局面确实在朝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这片漆黑的天终于能看到一丝曙光了。
想到这里，易永宁划开终端：“今天心情好，约老郑喝杯小酒，聊聊人生。”
副官：“他可不见得会来。”
易永宁：“能膈应他就行，他来不来不重要。”
副官：“……”
另一条通道里，蒙俭副官压着声音焦躁地问：“就这样让他们带走，万一他招供怎么办？”
蒙俭：“不放行能怎么办？这里是易永宁的地盘。”
副官不甘心地抿唇：“没想到他们速度这么快。”
“无所谓。”
蒙俭绷着脸，“报告是真的，只不过是终端被人动了手脚，不小心泄露出去了，构不成犯罪，现在他们反驳得越用力，以后反弹起来的舆论越大。”
正说着，副官终端震动，他慌忙接起：“什么？！燕鹰被圣亚劫了？！”
挂断后，副官急忙汇报：“我们的军队都快到了，圣亚竟然先对燕鹰动手，还让我们撤出安全距离！”
蒙俭沉下脸，一脚踹碎了走廊里的盆栽。
一再忍让消耗了他所有的耐心。
“通知圣亚军队，燕鹰涉及对王室发动恐怖袭击，我方要抓主要负责人归案，让他们撤离！”
副官：“是！”
副官马上联系前线，却被告知圣亚已经轰了一半了，把蒙俭气得个半死，转头回到办公室又徒手砸了四个核桃。
子伏座，Z152。
等到天黑，离逍带着宋瑾江驰出门，随便租了辆车去买护目镜手套口罩这些常规工具，又转到刀具市场买了几把趁手的登山用军刀，和军用的不能比，但聊胜于无。
还了车后，到监控死角让09变成车飞往废弃地下基地。
之前的虫潮后，医院破损的地方已经重新修整。
借用09的隐形模式，他们很容易就进到了那个地下室的入口。
和离逍预料的一样，这里并没有被封死。
蒙俭既然想拿这里做文章，就会保留着，直到榨干最后一点价值为止。
从焦黑的通道往里走，离逍注意着江驰的反应，见对方正疑惑地四处打量，带着人到第一处发现标记的位置。
“这个眼熟吗？”离逍指着墙上的标记问江驰。
标记离地高度很矮，江驰打着手电蹲下来。
看清出熟悉的数字后，他眼前突然一晃，有什么画面快速闪过。
“嘶！”江驰捂着脑袋，“头疼！”
宋瑾：“那就是你画的没错了。”
离逍：“……”
江驰起身，看看四周的岔路口，最后落在左前方第二条上：“是不是往那里走？”
离逍：“嗯。”
离逍没再提醒，有意让江驰带路。
走过一条很长的通道后，江驰再次看向一个岔路口，用手电一打，果然在边上发现了数字。
“卧槽！我以前到底怎么想的，来这种鬼地方。”
离逍低声问：“能想起为什么来这里么？”
江驰摇头，继续凭直觉往前走。
通过一条条越来越高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用手电的光看清大厅后，江驰瞳孔一缩：“这个穹顶不是和那个舞台一模一样吗？”
离逍：“就是用这里作为模板复刻的。”
江驰疑惑地看向远处的一道门，心里涌动着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里应该是放石柱的地方。
从破败的门进去，光扫到那根石柱还是让江驰心里咯噔了一下，森寒的凉气从脚底心窜上来，胸口堵得慌。
舞台上的和这里的，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舞台有灯光，有观众，虽然布景很邪门，但下意识会觉得那是假的。
可这里的假不了。
身穿军装的战士被金属棒钉着，镇压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单只是想想就令人脊背发凉！
江驰没有靠近，视线移向右侧的小门，轻手轻脚地过去。
离逍宋瑾朝石柱看了一眼，默默跟在江驰后面。
小门进去后有一些大的金属笼子，看起来是关人的地方。
上一次来时，离逍宋瑾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什么。
江驰脚步逐渐加快，走到一个笼子前蹲下。
“这里应该有个东西。”
宋瑾：“什么东西？”
“忘了。”江驰手里的灯光四处乱扫，最后定在右侧靠墙的位置，“是这附近。”
离逍弯腰查看，发现墙角有个三公分长的缝隙，边缘有轻微磨损，地面的灰尘有一条拖拽过的痕迹。
光照进缝隙，但里面是空的。
如果不是江驰记错，那就是原本的东西被江驰带走了。
离逍和宋瑾对视了一眼，心道一声果然。
江驰确实发现过什么，但现在问题是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在哪里。
“这么小的地方能藏的东西很有限。”
宋瑾看着那道缝隙琢磨，“肩章、大点的纽扣都放不下。”
离逍：“存储器。”
存储器的大小刚好能放进去，而且边缘的宽度和地面的痕迹也完全相符。
“唔！”
江驰试着回想，头就像要被生撕了，“要命。”
宋瑾：“别太勉强。”
难得听宋瑾说一句人话，江驰竟有些感动。
宋瑾幽幽道：“你要是昏倒在这里，可没人背你回去。”
江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