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那只能让他多接触以前的事物，让记忆自我修复。”
正说着，两人耳边传来09的提示。
【Z152的驻军发布公告了。】
离逍让它把公告放出来。
杀手袭击夜光岛，昨晚就上了热搜，俾雀族这三个字再次以恐怖分子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舆论经过一整晚发酵，没有丝毫消停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相关话题下的讨论得非常激烈。
早上七点半，Z152驻军相关官方账号发布逮捕公告。
【军方联合反邪教特别小组，已经将袭击夜光岛的杀手全部控制，共计杀手60人，当场击毙49人，剩余11人重伤，现场观众死亡5人，受伤11人，已经送往医院接受治疗，目前证实所有杀手为俾雀族，袭击原因还在调查，会实时公布最新进展。】
宋瑾：“总共60个，我们解决了53个，你还留了活口？”
离逍：“想试试郑家的态度，不过现在看来没必要试了。”
公告里已经把所有杀手定为俾雀族，看起来郑康安还是决定陪蒙俭一条路走到黑。
公告下的评论——
“又是俾雀族！真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直接冲进舞台上扔炸弹！还在观战台乱杀！太恐怖了！”
“俾雀族连陛下都敢下手，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看了视频好血腥！点赞后点我头像获取~”
“我看他们就是趁着边境局势紧张才出来捣乱的！”
“枪战爆发时我就在现场，他们还说要让高风族血债血偿，可怕！”
“没人觉得高风族这舞台也很可怕吗？那些被钉在石柱上的不会真是俾雀族人吧？！”
离逍翻看话题下的一些热帖，已经有人在扒76年前Z152遭到大规模轰炸的事。
同一时间，军方总部。
郑康安一晚没睡好，第二天一上班就去了蒙俭的办公室。
听到杀手袭击夜光岛，他就知道是蒙俭指使的。
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顺着蒙俭的意思糊弄过去，但不表示他能容忍蒙俭继续乱来。
办公室内侧的小会议室里，郑康安第一次在蒙俭面前大发雷霆。
“现在明显时机不对，你到底在着急什么？！”
郑康安怒不可遏，“奇守德刚出事，我们需要时间重新整合分崩离析的奇家势力，还有边境问题摆在眼前，眼下内外局势动荡，你竟然还要在我的地盘搞事，连说都不说一声！”
蒙俭：“你这是对我说话的态度？！”
郑康安：“你想要我拿出什么态度？！再这么送下去，还没把敌人送走，我们全走了！”
“放屁！”
蒙俭一把将手里的核桃拍在桌上，“你懂什么？！不趁现在压制王室，对我们只会越来越不利！”
“你现在不是搞王室，是搞我！”
郑康安背着手走了两个来回，还是不解气，“我不管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如果把战场放在子伏座，我会是你的敌人！”
蒙俭看着他盛怒的脸，突然笑了。
“哟，你也想学易永宁？做了一辈子软骨头，这把年纪了才想重新站起来，不觉得好笑？”
“这也是为了我们！”
郑康安咬着后槽牙，“没有我，你不可能成功！”
“威胁我？”
蒙俭唇线绷得笔直，“要是我们做过的事全部曝光出去，你郑康安的结局不会比奇守德更好！”
郑康安脸色极其难看。
蒙俭起身，过去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奇守德。”
说完绕过开门走了，独留郑康安一个人站在会议室里，满脑子只剩悔恨。
如果不是当年王室太过弱势，他不可能选择和蒙俭结盟。
扶持蒙俭登顶对郑家来说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扶持王室失败，郑家会在丹斯彻底消失。
王权争夺，从来都是不死不休，一旦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
他已经骑虎难下，无法转头站到王室那边，可跟着蒙家，前方等着他的可能也是万丈深渊。
子伏座Z103，离迹走访了一天，晚上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今天的文件。
魏枫横躺在远处的长沙发里，叼着烟刷新闻：“又是哪个孙子把锅甩我头上？”
页面刷新，魏枫看到话题下出现了新的动态。
“二王子离逍其实是俾雀族侍者生的，多年来暗中扶持俾雀族作乱，不然你们以为俾雀族能这么嚣张？……呵，还挺有道理啊。”
离迹把签过字的文件放到签好的那一摞，重新拿过一个翻看，闻言微微一顿，抬头看向魏枫：“你刚才说什么？”
魏枫直接把虚拟屏投放出来。
“还很贴心地放了DNA检测报告哦。”
老刘在一旁整理文件，闻言看过去，在看到那份报告时惊讶地走近查看。
检测报告上有离逍和宴清的名字，首页最上方显示考虑有亲缘关系这一行大字，最后一页显示经手人是金桁。
军校校医金桁年轻时在宫里任职，当年离逍的DNA报告确实是这个人经手，这事外人不可能知道。
这份报告如果是造假的，未免也太真了点。
老刘回头看向离迹：“陛下，这可能是内部人员伪造的。”
离迹沉着脸，视线落在评论里那一行“二王子竟然流着叛党的血，还暗中扶持叛党作乱，陛下竟一无所知，果然不能信任王室”，手里的文件重重地掷出去。
魏枫余光看到一道残影朝他飞过来，忙不迭躲开，文件夹从他脸上飞过，砸碎了后面架子上的花瓶。
魏枫颤颤巍巍地取下嘴边的烟一看，被切地只剩半截了。
“……”
王室这兄弟俩一个比一个暴力。
“陛下，您消消气。”老刘赶紧泡了茶送到离迹面前。
离迹接过来：“给我查查是谁在造谣，揪出来重罚！”
老刘：“是。”
魏枫叼着半根烟，给离逍发信息。
【儿砸救命鸭，你爹又被扣屎盆子辣QuQ】
离逍：【在处理了。】
魏枫：【网上爆出你的身份了。】
离逍：【这个屎盆子你能接。】
魏枫：“……”
他是非得接个屎盆子不可吗？
早上九点，正是大多数人上班开始摸鱼的时候，离逍把昨晚在夜光岛拍下的视频发到最热的话题下。
LIX：【二王子是不是俾雀族的我不知道，但昨晚的杀手不是俾雀族的[视频]】
视频有好几个，有杀手持枪出现在走廊上的画面，有杀手在金属通道里边跑边开枪的画面，有杀手聚在一起举枪指着祭司的画面。
每个杀手只要一出镜，视频旁边就会弹出这人的个人档案，显示出具体的姓名、种族、经历等。
总共三十七个，没有一个是俾雀族的。
最后一个视频里，杀手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摁在墙上，亲口说出不是渡鸦雇佣，彻彻底底地打脸了驻军的那条公告。
并且杀手说出要把虐杀祭司的过程拍下来，用意险恶，让人深思。
LIX这个账号本来是离逍随便注册的小号，可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有数百万的粉，加上热词加成，这条动态很快被顶到了话题最前面。
视频画面清晰，每个杀手的脸和档案上的照片完全对应，让人不想相信都难。
动态下——
“哦嚯，又是驻军被光速打脸的一天！”
“做的假视频吧？怎么连档案都有？”
“我昨晚就在现场，看到过其中一个杀手，视频不是假的！”
“大佬每次的爆料都很靠谱！这次估计也是真的！”
“离了大谱！那为什么驻军说全是俾雀族的？”
“大佬，求证实二殿下的身份！不知道是谁又特么对我们的二殿下出手！”
#夜光岛杀手不是俾雀族#的话题被顶上热搜，无数人去驻军账号下质问驻军的工作态度，要求重新调查杀手的身份。
这头驻军还没出来澄清，那头LIX再次发出辟谣动态。
LIX：【在S1301袭击陛下的恐怖分子目前无法证实是渡鸦，不过入侵S1301的叛军已证实是边境鬣狗、烈虎、燕鹰在内的星盗团联合体。】
在网友们忙着到处吃瓜时，第三军团发布了超级详细的调查结果，包括叛军的组成成分、军备来源、行径路线等，另外还有叛军主要人员的口供，证实目的是袭击国王离迹和二王子离逍。
公告一发出就引爆了全网。
“没想到奇家竟然勾结星盗团暗杀王室！我之前还以为叛军是军方内部人员！”
“LIX绝对是军方大佬！消息源太准了！”
“从可靠渠道了解，军方内部正在大洗牌，奇派的势力已经被蚕食得差不多了。”
“奇怪，所以渡鸦是什么都没干吗？”
“渡鸦和俾雀族上了多少次热搜了，最后证实都是假新闻，到底是谁在炒作啊？！”
“哪天渡鸦出来直播带货，我都不觉得奇怪了。”
“求直播带货，很好奇传说中的渡鸦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躺着刷新闻的魏枫看到这里，摸摸下巴上的胡渣，给看笑了。
他的辣椒酱走的是王室御用高奢路线，他还是二王子的亲爹，怎么可能抛头露面出去直播带货？
要带也是阿将去带，他躺着收钱就行了。
屎盆子不能接，泼天的富贵可以多来点。
想着想着，魏枫就嘿嘿嘿地笑了出来，越想越爽。
余光里又有一道残影飞来，魏枫扶着沙发背翻身落地，下一刻一个茶盏撞上矮桌四分五裂，碎片擦着他飞过。
“吵死了。”
离迹沉着脸从文件中抬起头，“滚！”
魏枫：“……”
魏枫指着离迹，转头看向门口：“宴老师，陛下又随便乱扔东西。”
离迹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被耍了，听到魏枫放肆的笑声，拳头捏得咯咯响，抄起茶杯盖就掷了过去。
魏枫一把接住朝他脸飞来的茶杯盖。
“……”
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小儿多动症？一天得扔多少茶杯？
换个思路，他是不是靠接茶杯就能发家致富了？

副官有些疑惑：“会是郑上将让人发的吗？”
视频的拍摄角度像是记录仪记下来的，刚好驻军在夜光岛有行动。
蒙俭：“他出来辟谣打自己的脸？”
“为了阻止您下一步的计划？”副官琢磨，“要说是王室搞的动作，他们怎么能第一时间得到这些视频？”
蒙俭脸色一沉，这倒是很有可能。
郑康安比奇守德滑头，小心思不少，为了自保让驻军被骂几句算是很轻的代价。
不过不管是郑康安还是离迹，想阻止他还嫩了点。
不打断王室站起来的这股势头，后面一系列计划将很难实施。
蒙俭：“重新引导舆论。”
副官：“是。”
敲门声响起，助理大步走进办公室汇报：“长官，圣亚军队又炸毁了两个饲料基地！”
蒙俭拍桌子起身，忍不住爆粗口。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副官疑惑不解，“有必要花这么大力气整治边境？钱多烧的？”
要说真为了应付圣亚王室整治边境，前面一两天的收获足够交差。
一次性把活干完，下次可就没得干了，这道理放在哪里都一样。
要说是冲着丹斯来的，就更不会把弹药和军费浪费在整治星盗团上。
不管怎么想，圣亚这次扫黑都认真过头了。
蒙俭憋一肚子火，背着手走了几步，转身对副官下令：“再派三支军团去边境保护饲料基地，立刻把文件拟好提过来！”
副官：“收到！”
又一个助理匆匆进办公室汇报：“长官，子伏座的血已经供应不上了。”
饲料基地都在边境，已经被圣亚军队炸毁了十二个，原本固定的供应链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比起担心圣亚会不会打进来，眼前最让蒙俭心烦的是饲料基地被炸。
蒙俭冷声说：“调货！”
助理：“是。”
饲料基地的运输方向一动，相关的情报就发到了魏枫和江驰的终端里。
他们手里的人分别监视着几个饲料基地的一举一动，除了离逍提前通知会炸毁的。
同时，宋瑾收到扫黑联合军总指挥的汇报信息。
“蒙俭沉不住气，又出动了三支军团。”
离逍：“正好，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
蒙家军包围的地方，必然有饲料基地。
江驰醒过来就把信息发给了离逍，坐在床上头痛欲裂。
“要死了，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离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整合江驰魏枫发来的情报，锁定有问题的物流空间站，见江驰坐起，随手递了一杯冰水过去：“你当年是怎么接手雪豹的？”
江驰猛灌了一口，靠着床头声音有些虚弱：“我双亲都是赌徒，在昊昊四岁的时候欠钱被赌场打死了，我带着昊昊逃难，最惨的时候翻过垃圾桶，睡过大马路，后来被卷进帮派斗殴里，当时的雪豹老大见我能打问我要不要去他那里，我只要能吃饱有地方睡觉就行，就同意了。”
说着，江驰眼前闪过一些记忆片段。
幼童的哭喊声把他从昏睡中唤醒，眼前是哭得哽咽的昊昊，他躺在陌生的恶臭的小巷子里，身上除了一套衣服，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他独自抱着孩子茫然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去哪，能去哪，昊昊饿得哭都哭不动了，窝在他怀里一直昏睡。
他自己也虚弱，身上哪哪都疼，随便谁给他一脚可能就摔倒起不来了。
想找工作，可问了路边好多店都不要他，倒是有个老板看他们可怜，给了昊昊包子和一瓶奶。
经过垃圾桶时，他看到丢弃的外卖盒子，靠着吃剩饭撑过来，去工地求着包工头给他一份活干。
没干两天，帮派过来收租把包工头打了，他怕失业，硬着头皮把那群小混混揍跑，结果第二天小混混的头子找了过来。
他都打算好带昊昊跑路了，没想到那老头不按套路出牌，想把他招揽到组织里去。
能有份稳定的收入对当时的他来说太重要了，他可以饱一顿饿一顿，但昊昊太小，撑不住。
刚进雪豹难免受欺负，好在他拳头够硬，一个月后就稳定下来了，老头也很喜欢昊昊，当成亲孙宠着，还给安排了最好的学校。
“他是为了拿捏你，只要照顾好你弟，你就能为组织卖命。”宋瑾翻看各个医疗空间站的情况，接了一句。
江驰：“对我来说都一样。”
离逍：“后来你干掉老头上位了？”
“……没有。”
江驰表情微妙，“老头找渠道弄到了户籍，把雪豹甩给我，自己拖家带口去三等星种田养老去了，到现在还经常炫耀他种的菜，烦死了。”
离逍：“……”
倒是个有追求的老头。
离逍扫了一眼07显示出来的虚拟屏，从监测数据来看，这段过往基本能确定是江驰的真实经历。
不过并非双亲去世才沦落到N2781，而是别的原因。
见离逍问得这么详细，江驰多问了一句：“是雪豹有什么问题？”
离逍：“有问题的是你。”
江驰听得一头雾水：“我有什么问题？”
离逍：“暂时还不知道。”
江驰：“……？”
什么意思？欺负他没文化？
离逍终端震动，一看是高丞找过来了，起身交代江驰：“把胡子贴好，待在房间里别出来。”
宋瑾怕江驰乱跑，加上对见高丞没兴趣，就坐着没动。
终端震动，相爱相杀一家人的群里多了一条爸爸沈斯年的信息。
猫爸：【有结果了，摆渡人数据中的WF值和我们的PRM值，实际为同一种。】
文字信息下一篇详细的报告。
宋瑾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下来。
摆渡人手里的溶液可以分离出血液中一种暂时被命名为升体素的物质，这是改变PRM值的关键，目前只在俾雀族人的血中发现到。
当年林权用药改造的超级omega也是因为PRM值升高，造成腺体二次进化，让信息素拥有了足以控制他人的能力。
而丹斯这边的改造人略有不同，摆渡人用的溶液可以让上升的PRM值在短时间内回落，同时保留改造人的能力，这也就直接导致圣亚原有的检测手段全部失效。
但这样的改造方式不是永久的，如果不能定期补充升体素，改造人的能力会逐渐丧失。
相比起来，蒙俭的这套改造手段更隐蔽，但同时对身体伤害更大，每用一次血就是中一次毒，身体在超负荷运作中急速走向灭亡。
撇开丹斯国内局势不提，如果不尽快收拾掉蒙家，蒙俭那野心家极可能把手伸向圣亚。
被改造的人为了求血续命，必然会被蒙俭牵着鼻子走。
真到那时候，想彻底解决问题，两国之间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终端震动，宋瑾看到哥哥宋瑜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出来。
小猫：【您以前针对超级O研发的退化剂能不能起效？】
猫爸：【在做第三版改良，一定程度上能延缓中毒症状，不过试验对象太少，结果可能不准。[猫猫吐烟.jpg]】
小猫：【对象而已，要多少有多少，让你老公想办法@老幺】
宋瑾：“……”
宋瑾编辑信息回复过去。
老幺：【老婆那边我来沟通。】
老幺：【上次照片的账还没跟你算，别惹我@小猫[提起猫猫弹脑门.jpg]】
小猫：【[照片]】
小猫：【[照片]】
宋瑾点开一看，气得翻白眼。
照片还是他和离逍在空中酒吧伪装那次偷拍的，他头上戴着猫猫的头套，被捕捉到一个很傻的表情，旁边配文——尊嘟假嘟。
第二张照片里，离逍带着青蛙头套，斜眼挑眉冷漠脸，配文——假嘟啦。
宋瑾气的，连发了五张宋瑜的丑照。
最后一张是宋瑜在训练室练哑铃，用了特效拍摄，脸被拉得老长，旁边配文——嗯？再说一遍试试？
兄弟俩斗图中，乱入了一条亲王容时的信息。
兔兔：【你让我查的飞鹰V29战舰图纸，我查过了，确实有林权的调取记录。@老幺】
宋瑾回复过去。
老幺：【我在丹斯看到盗版货，当年林权和蒙俭可能私下有不少交易。】
兔兔：【我再查查别的方面，你在丹斯注意安全。】
宋瑾忍不住炫耀。
老幺：【老婆会保护我。[猫猫叉腰.jpg]】
兔兔：【最危险的就是他。】
宋瑾：“……”
猫爹：【表情包再来点。】
你就只关心表情包？
宋瑾怒甩三张老爹老爸在雪星时偷摸亲亲的照片，配文——老婆还是老的辣。
小猫：【存了。[击掌]】
兔兔：【[大拇指]】
紧接着下面多了一行提示。
【群成员老幺被群管理猫爸禁言一小时。】
宋瑾：“……”
一打三太吃亏了。
宋瑾随手把离逍拉进群，修改群昵称——煤球。
客厅里，离逍不知道自己多了个沙雕家族群，正在询问高丞昨晚行动的后续情况。
高丞：“驻军宣传部没和我们沟通就把公告发出去了，我已经和他们交涉过，修正后重发。”
离逍：“像昨晚那种邪教宣传演出，最近还出现在哪里？”
“各地都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大多都很隐蔽，像昨晚这么大规模的极少。”
说到这，高丞迟疑地问，“昨晚跟着您的那个人呢？没事吧？”
离逍：“哪个？”
高丞：“那个健壮高大的alpha，长胡子的，我本来想让驻军带去安全的区域安置，他偏要跟着您。”
“那个大叔啊。”
离逍像是刚想起来，“出去后就分开了。”
高丞不动声色地试探：“他是和您一起去看演出的吗？”
“逃难路上偶遇的。”离逍不禁看向高丞，“你对这个中年人这么感兴趣？他有什么问题？”
高丞忙不迭摇头：“不是，只不过看着有点眼熟。”
离逍：“眼熟？”
高丞微微低头避开离逍探究的视线，语气有些低落：“一个同事，不过他十几年前已经殉职了。”
卧室里，江驰贴着门听外面的对话。
听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不由得想起最近发生的这一连串事。
离逍突然把他叫来。
离逍问他机甲口诀的事。
昨晚那个诡异又熟悉的舞台。
今天做的莫名其妙的测试。
离逍打听他的过去，那句“有问题的是你”……
江驰若有所思，打开终端翻找和弟弟的信息窗口，找到那本书的照片。
在最后一页写着一个“驰”字。
他大步走到和卧室相连的小书房，随手拿过笔在纸上写下一个“驰”，竟和照片里的一样。
他不记得有刻意模仿过谁的笔迹……
一个离谱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江驰脑海里闪过。
宋瑾刚关掉群窗口，余光见江驰走过来，背着光站在他面前，神色很严肃。
“怎么？”
江驰：“我是谁？”
竟然察觉到了。
宋瑾随意地靠着椅背，抬头看他：“这种问题，你问我？”
江驰：“你们不是在查我？”
宋瑾反问：“如果知道身世后可能会死，你还想知道？”
江驰面色一僵，话到嘴边转了好几圈，想到总有声音告诉他离开边境就会死，硬着头皮问：“我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
宋瑾语气松散：“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江驰：“……”
宋瑾：“我们暂时还没什么头绪，所以你最好收敛点，万一被抓的话——”
“那必须藏好！”
江驰急忙拿起床头柜上的胡子就往脸上贴，用伪装过的声音说，“绝对不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真面目！”
宋瑾看着他倒腾，重新把视线落回屏幕上。
江驰是发现了蒙家囚禁金羽雀，还是发现了别的东西才遭遇毒手，他们暂时无法确定。
在事情更明了前暂时隐瞒江驰，避免节外生枝。
客厅里，离逍装作不经意地顺着高丞的话问了一句：“哪个同事？”
“他以前和我搭档调查金羽雀案。”
高丞语气有些怀念，“十四年前，当时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调查，他联系我说要先回帝都星，让我抽空回去一趟，有事和我讨论，等我回去时就听到了他殉职的消息。”
离逍疑惑：“他在回程路上遇害的？”
高丞：“应该是，他搭上了回帝都星的航班，但是没有入境记录，事后调查监控发现，他中途下飞船去了宿阳座，也是差不多时间他家里的弟弟被绑架了。”
十四年前，宿阳座的分管上将是蒙俭。
离逍神色微沉：“在哪被绑架的？”
高丞：“在帝都星军区的家，据说是被保姆带出门散步，在路上被抓了。”
离逍：“查到是谁干的？”
高丞摇头：“调查组查了所有能查的监控，几乎把整个军区都翻了个遍，但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离逍：“保姆呢？”
高丞：“保姆说当时弯腰捡玩具，起身时孩子就没了。”
在防控森严的军区，孩子不可能凭空消失，能做到这一点，还把事做得这么绝的，离逍只能想到蒙家。
离逍若有所思：“怎么确定人死了？”
“宿阳座S436驻军在一个桥洞下发现一具尸体，经过DNA化验证实是他，但他弟弟一直没找到，至今下落不明。”
说到这，高丞沉默了片刻，“当年上头怀疑是蒙家动的手，但没有证据，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离逍不动声色地观察高丞的表情：“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有没有和你透露过？”
高丞面色凝重：“我晚了一步，当时应该让他先和我汇合。”
“这不是你的过错。”
离逍收回视线，“以后你这里有任何发现，额外发一份给我。”
高丞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网上有人拿您的身份做文章，您平时行动时请万分小心。”
“我会的。”离逍淡淡地应下。
等高丞出门，宋瑾打开卧室门：“他说的话可信么？”
离逍：“这些事不是秘密，向易永宁就能证实。”
江驰忙着贴胡子，错过了最关键的对话，伪装好跟出去。
“接下来要做什么？”
离逍：“休息好，晚上跟我去个地方。”
江驰：“去干什么？我要准备什么？”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见江驰神色有些紧张，离逍补充了一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被别人发现，还有回想起进雪豹之前的事。”
江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我的记忆真的有问题？”
见离逍点头，江驰舌尖顶着腮帮压下心头的烦躁，迟疑地问：“那昊昊到底是——”
离逍：“他应该是你弟，你们长得有些神似，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帮你们做个DNA测试。”
江驰狠狠松了口气：“不用。”
离天黑还有不少时间，江驰去拿一瓶冰水坐下来，认真研究昊昊发来的图，看还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我爸那边有一些进度。”
宋瑾曲着一条长腿，随意地倚坐在沙发扶手上，示意离逍看群里的文件，“退化剂需要试验对象，你想想办法。”
“第三军团多得是，你安排把药剂送过来。”
离逍打开终端，这才发现自己多了个叫“相爱相杀一家人”的群。
没想到离逍答应得这么随意，宋瑾多问了一句：“你确定？”
毕竟是人体试验，又涉及跨国，一般都会非常谨慎。
问完后，宋瑾看到离逍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以为这小子终于意识到试验的严重性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