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2号悍跳预言家，在警下说出来的工作安排十分地匪夷所思。他要出至今没有发过言的11号，让猎魔人来猎我3号，让女巫去毒1号……”
林烨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哪怕你说出我3号，猎魔人去猎1号，你还有那么一点点预言家的面。但是你这个安排，除了狼人，我想不出你还能是什么身份。”
“而且，你竟然还在找猎魔人？这是第一天，你让觉醒愚者去守猎魔人，晚上再把真预言家一刀？你想得挺美啊！”
“其他也没什么信息了，我的发言结束了。”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游戏策划优雅地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我不是狼，投给2号是因为我觉得1号过于强势，让我觉得不太舒服，可能是出于怜悯弱者的习惯，我就投给了2号。”
林烨眼皮一跳，也就是说，4号是因为新手光环投给了2号？但是叶明征似乎是场上唯一一位初阶玩家，要说新手光环，那只能在叶明征头上吧？
而且，4号的原话是说怜悯弱者，难道这个游戏是谁发言烂，谁弱，谁就有理吗？
狼人同样可以装柔弱博取同情。
4号游戏策划上前两步，走到两排位置的中央，微微低头指着自己的黑色高跟鞋：“我今天穿着高跟鞋，也没有带可以换的平底鞋，而且，我的脚后跟磨红了，根本追不上9号女巫。这样应该可以排除我昨晚作案的可能性吧？”
林烨想起之前医院那局，有人白天穿着高跟鞋，晚上去换藏起来的平底鞋。
医院这么大，如果4号真藏了平底鞋，他们也找不到。
所以，并不能排除4号作案的可能性。
4号撩了撩头发，语气平和：“我觉得，既然有两位预言家跳了出来，其中必出一狼，猎魔人是可以跳出来正视角的。我建议猎魔人可以去猎1号，晚上觉醒愚者去守猎魔人，如果说，猎魔人和1号都没死，那就证明1号是预言家，如果1号死了，那就说明2号是真预言家。这样大家的视角就清晰了。”
4号虽然没有直接说站边2号，但是她的发言让猎魔人去猎1号，这就表示她站2号边。而且，她和2号狼人做出了一样的行为，她也在找猎魔人。
林烨微眯双眼，直觉告诉她，4号可能有问题。
4号话锋一转，莞尔道：“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猎魔人可以考虑一下，不接受也没有关系，如果你有非常明确的判断，可以晚上直接去猎。”
“我的发言结束了。”
“5号玩家请发言。”
5号是光头中年男人，他摸了摸自己光滑发光的脑袋：“那个……我可能有一个重要信息，我可能知道场上另一位挂机的人是谁，但是需要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位。”
“是这样，我是驾照考试科目三的安全员，前几天考试路上，有辆汽车恶意别车，导致我和驾驶室的考生受伤了，我运气好，没什么事，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那个考生就不太走远了，现在还没醒……”
说着，5号光头男人叹了口气。
“恶意别车的司机就是那位……”5号光头男人指向8号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是他干的，我觉得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大家都知道那边是考试路段，一般都会里考试车远一点，他倒好，故意逼停，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车就撞在一起了。”
“如果两个预言家分不出来的话，那就晚上让猎魔人去戳，今天可以先出8号。”
“我的发言结束了。”
“6号玩家请发言……自动跳过。”
“7号玩家请发言……自动跳过。”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男人站起来，瞪着5号，目光凶狠：“5号是你狼吧？！你少污蔑我！什么恶意别车，这就是你臆想出来的事！我撞了你们，也耽误了我自己的事，我疯了是吗？”
5号也站了起来，和8号面对面站在两排座位的中央，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8号要比5号高，但是5号的光头造型显得他一脸凶相。
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林烨探头看了一眼，心想，如果5号和8号都是狼，那5号没必要攻击自己的狼队友。
5号应该是好人，那按照5号所说，8号属于恶意别车，可能是那种“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扯烂”的心态。
8号咬着牙说：“我当时有事，你们考试车开得那么慢，我超一下车怎么了？考生那么烂的开车技术，活该不及格！还怪我？”
如果是临时有事，加速超车也算正常。
8号双手抱胸，冷笑了一声，朝着5号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你说，碰上你们，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说回游戏里，我警上两轮都投给了2号，我觉得2号是预言家，1号不就是搏杀预言家的狼人吗？但是我想先出3号。我觉得1号起来搏杀预言家，应该不是夜之贵族，应该是普通狼人。我想出3号。”
林烨听到自己被打入狼坑，挑了挑眉，如果说8号车祸这事能以无意解释通，那他信2号，并且没有给出理由，还要出3号，那8号大概率是狼了。
这起车祸，也未必真是无意。
狼人一定会把对自己最不利的部分解决掉。
而5号是考试的安全员，他参加了那么多场考试，应该能看出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的发言结束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护工看了8号一眼，说道：“我觉得5号说的可能是真的。我当时考驾照的时候运气不好，前面碰上社会车辆，突然停下来，安全员就给我踩了刹车，我当时都恨死前面的车了！所以我比较共情那位考生吧……”
“而且，我听着2号不像好人，就感觉整个人的气质就不太正派，我不信2号，1号是警察，我进游戏这么久，还没碰见过警察呢！但是1号和2号都留着吧，我想出8号。”
“我的发言结束了。”
10号粉衣女生站起来, 双手交握在腰间，微抿嘴唇。
她歪了歪头，目光在1号和2号之间打转, 好像在犹豫什么。
“我其实挺意外预言家会跳出来的……”10号女生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解释道，“因为这个局，预言家跳出来，活不过第三晚的。所以，当时1号跳的时候, 我以为他是诈身份的。但是2号又跳了预言家，我就有点迷惑了。”
说着，10号女生撩了撩碎发, 重新别了一下发夹, 不紧不慢地说：“一般来说, 网上的狼人杀, 出现两位预言家对跳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但是真人狼人杀就不常见了。但是考虑到2号给我发了金水，我就在第二轮投票的时候投给他了，并不是完全相信他。”
10号如果是好人, 这个投票理由是合理的。
分不清预言家，出于对金水的尊重，将票给2号也很正常。
“猎魔人跳出来，的确可以正视角。”说到这，10号女生脸上的笑容一淡，眼神晦暗不明, “但是这存在着风险, 夜之贵族可能会把猎魔人弄成夜仆, 狼人也可能去刀猎魔人，那猎魔人就一定活不过第三晚。没必要为了一些看不清局势的人，牺牲自己，不值得。反正我听完全部人的一轮发言后，我大概就能知道谁是真预言家。猎魔人跳出来或是藏着自己决定，我只是普通平民。”
林烨赞同地点了点头，10号至少把猎魔人的命当命了，前面几个让猎魔人跳出来正视角的，全都没把猎魔人的命放在心上。
这种“不把别的好人的命当回事”的心态，在真人狼人杀里，是要出大问题的。
“但是……”10号转头看向1号叶明征，嘟了嘟嘴，说道，“我有点怀疑1号是不是警察，我就没见过游戏里会出现警察的。我的警察朋友也没进过游戏，所以我怀疑1号在说谎。警察往往是正义的一方，那狼人会不会利用我们的这个定式思维，去假装警察呢？我不太清楚，这只是个猜测，我会重点听一下1号玩家的发言。”
这也是林烨第一次和警察进游戏，因此，10号产生这个疑问，也在情理之中。
10号抿了抿嘴唇，似乎难以下定论，她嗯了一会，说道：“我还想听听其他玩家的发言。具体出谁……可能公聊之后我就能想好了！现在就做出决定略显草率。”
“我的发言结束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谢新泽缓缓站起来，他在考虑，叶明征是不是真的预言家，倒不是怀疑叶明征是狼，只是预言家这个时候跳出来，不是很安全，觉醒愚者只能救他一次。
叶明征进入游戏的时间并不久，他的玩法那么生猛的吗？
而且，他感觉叶明征应该是隐瞒了什么事的。
“我觉得……”谢新泽目光略过10号，话音一顿，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他连忙问道，“等等，10号，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10号粉衣女生微微一怔，她歪了歪头，看着谢新泽，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美目。
谢新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微眯双眸，10号的眉眼好像有点眼熟，他觉得应该是见过的，可能只是一面之缘。
倏忽间，谢新泽的脑海里灵光一闪，语气温和：“我想起来了，我们可能在商务晚会上见过，你的父亲是祁总祁山吗？”
10号女生瞳孔一缩，眼底略过一丝慌张，但是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神态，像个小女孩一样，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
林烨在谢新泽问10号是不是在哪见过的时候，他的雷达就响了。
这局问话听起来像是搭讪，但是他知道，谢新泽不是这样随意搭讪的人，他的话也不会是废话。
而且，那个非人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林烨仔细打量着10号女生，但是并没有觉得她很像谁，反倒注意到10号脸上的表情变化。
难道，10号的父亲身上，有什么蹊跷？
但是谢新泽的语气很平和：“原来是祁总的女儿，难怪眼熟，上回在商务会谈上，我们见过。”
可惜，他对祁山并不了解。更准确地说，是祁山对投资他的游戏公司不感兴趣。
10号女生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先说回游戏。”谢新泽收回目光，掩嘴轻咳了两声，“我警上两轮都投给了1号，理由很简单，我觉得他像真预言家。”
“然后从票型来看，很能说明问题。目前看，投给2号的人里一定有狼。5号和8号相互喷，里面一定有狼。”
“5号像是第一轮投错票，第二轮投票又不太确定谁是狼，所以弃票的好人。8号像是给狼队友冲票的狼人。我觉得这一轮可以先出8号。”
“我的发言结束。”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女生脱下自己身上的红色志愿者马甲，站起来说道：“我觉得2号一定不是预言家。就像前面有一位玩家说过的，2号完全不考虑我是投错票的好人的可能性。这不是一个预言家的心态，更像是狼人急着点狼坑。”
“我是一名学生，在医院这边做志愿者，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还拿了上一学年的奖学金。我就不可能拿狼！”
“我想出2号，我的发言结束。”
“1号玩家请发言。”
叶明征双手负在身后，走到两排位置的中间，朗声道：“2号的确是狼。目前3号站边我，4号站边2号，理由是怜悯弱者，5号没有站边，要出8号。6号和7号挂机。8号站边2号。9号女巫。10号警上投了2号，现在说再考虑一下。11号对话了10号，我听不懂，11号也要出8号。12号站边我的。”
“8号应该是狼，女巫可以毒掉，我晚上去验4号。”
“我今天会把票挂在2号身上，愿意信我的可以跟着我一起出2号。”
“我的发言结束了。”
“所有玩家个人发言环节结束，下面进入公聊及自由活动环节。”
9号护工为了防止其他陷入无休止的争吵汇总，率先站起来说道：“大家先去看看没来的两位玩家吧？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挂机了。”
“我知道那位考生在哪里……”5号光头男人举起手说道。
2号瘦弱男人冷笑了一声：“管挂机的做什么？如果里面有狼，那挂机狼又有什么好怕的？”
“走吧，挂机玩家的身份需要确认。”1号叶明征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挂机的里面有狼，那我们没有考虑到，就容易推错好人。这不是简单的网杀，我们的每一次选择都很重要，我不想令无辜者丧命。”
2号顿时一噎，又急着反驳道：“挂机狼那也不能刀人啊！”
10号女生看着2号，咦了一声：“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心虚啊？”
9号护工看了看1号，又看了一眼面露尴尬的2号，说道：“行了，先去看我的这边挂机的玩家吧。”
9号一边将众人带到病房，一边说道：“据我所知，这位病人是大学教授，已婚，家中有一妻一女。女儿才八岁。”
说到这，9号护工叹了口气：“我听这位教授的夫人说，一个月前，女儿想吃蛋糕，于是那天教授将车停到附近的车位，将女儿留在车里，去甜品店买蛋糕，结果女儿在车里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回来。那位夫人打了电话才知道教授出事了。教授被歹徒捅了心脏，倒在了血泊中。好像凶手现在还没抓到。”
“幸运的是，教授的心脏天生就长在右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教授一直没醒，医生说，随着昏迷时间的增加，醒过来的几率会越来越小。”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教授夫人是个温柔的人，她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早上送孩子去上学，晚上接孩子来到医院。孩子就趴在床边，软软地喊着爸爸。”
叶明征看着病床上的人，微眯双眼，说道：“所以，这位挂机的玩家应该是好人？”
“我觉得应该是。”9号护工点点头。
2号瘦弱男人说道：“那就去找另一位挂机玩家吧。”
这次由5号玩家带路，越靠近病房，8号越是焦躁不安。
5号推开门，指着床上那位头上布满绷带，带着呼吸面罩的年轻男人：“就是这位。”
“刚才听9号女巫说了那么多，确认那位教授是好人，但是我和这位考生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很难判断他是怎么样的人。但是，我觉得是好人的可能性偏大。”
林烨皱起眉，指腹缓缓摩挲着掌心：“这两位玩家很明显是无法参加游戏的，那又为什么会进游戏呢？”
他抬眼看向病房窗外布满的黑雾，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黑雾！”
谢新泽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黑雾的问题。”
林烨解释说：“我们现在位于住院部，门诊大楼在另一栋楼里。这两栋楼之间存在黑雾，如果黑雾中间存在着光束，那是可以行走的，只不过会遇见幻境。有的人可能会困在幻境里，也可能因为误入黑雾而死。困在幻境的人会一直困在里面，一局游戏结束，并且他所在的阵营胜利，那么等到下一局游戏开始，他又会进游戏。”
“所以，现在的两名挂机玩家，都是因为困在幻境里？”1号叶明征紧锁眉头。
林烨说：“我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就目前我遇到的幻境来讲，幻境可能对与狼人来说杀伤力不大。只要心够狠，不被任何人或事牵绊住，大概就不会困在幻境。”
9号护工看着众人挤在这个狭窄的病房内，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于是提议道：“大家先回输液大厅再讨论吧。”
众人陆续回到输液大厅，各自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
2号看了看神色各异的其他人，站起来说道：“目前看来，挂机的两位玩家都是好人，那今天必须撕警徽，好人不要分票。”
1号叶明征两手插兜，眼眸深邃而凛然，他一步步走到2号面前，一把抓住2号的手腕。
“你干什么？！”2号神色一慌，想要将手抽出来，但是任他身体如何扭动，都无法逃离。
叶明征一把撸起2号的袖子，盯着2号小臂上纹着的百合刺青：“那不如你解释一下，你一个男的，为什么要纹这种刺青？”
叶明征转过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其他人，没有人的表情有什么异常。
他转念一想，狼人已经见过面，那两人早就相认，自然不会暴露什么。
第155章 枯萎玫瑰
“我女朋友喜欢百合, 我就纹了，你管我纹身做什么？你一个交警，还管这个？”2号梗着脖子大声嚷嚷。
4号游戏策划捂住自己小臂处被绷带绑着的伤口, 微微出神，但她转念一想，也许是巧合，一个交警，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呢？
“那你女朋友还活着吗？”叶明征冷声问道。
2号瞳孔一缩。
4号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
叶明征平静的叙述着：“她死了, 在公司加班至凌晨两点，开车回家的路上被人撞死了。”
“你怎么会知道？”2号攥紧拳头，歪着头问道。
“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的人是我。”叶明征眼眸微闪, “不过, 你可能忘记了。”
“那时我太难过了, 并没有注意到你。”2号反而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件事？”
“当年的事已经结案，并无疑点，的确只是交通事故。但是, 当时排查的时候，我了解到，你有家暴和被家暴的记录。”叶明征攥紧拳头，他最恨无能者将拳头挥向更弱者，他咬着牙道，“2号, 你的童年生活在家庭暴力里,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家暴你的女朋友？”
2号毫不畏惧地看向叶明征：“不是家暴, 是互殴。而且，是她先动手的，她嫌我赚得少，嫌我只是个维修工人，她看不起我，于是动手打了我，我无奈之下才还手的。”
10号举起手，打断他们的对峙，问道：“1号警察哥哥，我有个问题。”
叶明征点了点头：“问吧。”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信息，你警上不说，现在说呢？如果你警上告诉大家这个信息，我一定会把票上给你的。”10号女生一边晃着腿，一边歪着头，满脸疑惑。
叶明征目光微闪，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会有两位好人挂机。
他现在要获得更多好人的支持，就必须暴露更多的东西，哪怕这些东西会打草惊蛇甚至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叶明征平静地解释说：“证据慢慢放出来，才方便观察其他玩家的表情，或许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好吧。”10号女生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皮靴。
叶明征沉声说道：“时间不多了，我再申明一下，我是预言家，理论上说，我这一票一定得投给2号，但是现在有两个好人挂机，好人分票的话，狼人又冲票，就容易将好人冲出去。我觉得可以先出8号。我晚上会去验10号，猎魔人去猎2号。这样视角也清晰了。”
“时间到，各位玩家请投票。”
“1号、3号、5号、9号、10号、11号、12号投给8号”
“2号、4号、8号投给1号。”
“6号、7号弃票。”
“8号玩家出局，请留遗言。”
8号听到广播宣判他出局的刹那，他整个人脱力了一般，向下滑去，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这个高大男人手足无措地四处张望，神色慌张，大口地喘着气，嘴巴一张一合：“不对，不对……怎么会是我出局？！”
“不对！”8号手撑在地面上，猛地跳了起来，抬起手指着叶明征，“他不是预言家！他是预言家，这局就不可能出我！他一定会出和他对跳的预言家！”
叶明征身姿挺拔，站姿端正，目光凌厉，只对视一眼，8号便慌张地缩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他转动着头颅，眼睛在地面上到处看，最后目光落在了9号女巫的布鞋上。
8号抬起头，上前一步，瞪大了双眼：“女巫……女巫今晚一定要毒死1号，不然，明天狼人就绑票了！”
9号护工抿了抿唇，心肝一颤，后退了两步，手扶在椅子上，指节微微发白。
8号没有继续上前，他疯癫了似的大笑两声，面部线条渐渐扭曲，看着有些瘆人：“女巫，你要是今晚不回头，好人输了，那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噗通——”8号口吐鲜血，跪在了地上，发出诡异的笑声，歪着头，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你们以为，他为什么没死？”
林烨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他”是谁？
“安全员对一个考生，能有多少了解呢？我和那个考生进了同一局游戏，我拿的是狼啊……那为什么游戏结束，他却没有死呢？”8号扯着嘴大笑，“如你们所料，他困在了幻境里，但只有他所在的阵营获得胜利了，他才能继续活着啊！这说明，他和我是同个阵营的！”
“我觉得啊，狼人这局也赢不了了。所以呢，我就把我的狼队友爆出来，女巫晚上把那个考生……6号！对，把6号毒死！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个陪葬的！”
8号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和疯狂，他仰天长啸了一声，然后倒在了地上。
“天黑请闭眼——”
输液大厅的灯光骤然熄灭，周遭一片黑暗，只剩下电梯外屏幕上亮着的红色数字以及楼梯间里的绿色“安全通道”这四个字。
叶明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拍了一下谢新泽和林烨的肩膀。
谢新泽明白了叶明征的意思，低声说道：“跟上！”
叶明征在前面飞快地跑着，谢新泽和林烨在后面用力追着。
两人追到四楼手术室门口，叶明征就不见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
“走吧，应该在里面。”谢新泽的目光落在开大门的手术室门口。
林烨嗯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跟着谢新泽走进手术室，然后合上身后的门，再将一个垃圾桶移到门口，这样的话，如果有人进来，他们能及时发现。
叶明征没有躲在帘幕后，他靠在窗边，目光微沉，似乎有些出神，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他才转过头，看见是林烨和谢新泽，目光缓和下来：“你们来了。”
“叶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烨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真的是预言家吗？”
叶明征果然摇了摇头：“我不是预言家。”
“啊？那个2号不会真是预言家吧？不能吧？”谢新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不敢置信。
“2号也不是预言家。”叶明征双手抱胸，“我是猎魔人，你们呢？”
“我是觉醒愚者。”林烨举起手说道。
谢新泽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摊开手：“我就一普普通通的平民。”
叶明征叹了口气：“这件事属于警方机密，按理说，我不该告诉你们……”
正当他酝酿词句的时候，广播打断了他的话：“觉醒愚者请睁眼。”
叶明征和谢新泽同时看向林烨，叶明征问道：“你打算今晚怎么守人？”
林烨思索了片刻说道：“如果，叶队的查杀发对了，2号是原地起跳的狼人，那狼人今晚一定会来刀叶队，我守叶队吧。”
林烨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倒计时，没有直接点下去。
还有时间，如果他操作完了，那就会直接进入下一个身份的行动时间。
他决定留出一点时间思考。
他抬起头问道：“叶队，你刚才说的机密是什么？和这局游戏有关系吗？”
叶明征沉重地长叹了口气，敛眸道：“有关。最近，临城发生了连环杀人案。”
“什么？！那凶手抓到了吗？”林烨瞪大了双眼，最近他都没怎么看新闻。
叶明征摇了摇头：“还没有，目前，我们查到一个外网，有人在上面设了一个擂台，两人接下连环杀人挑战，胜者可以获得千万奖金。但是接下挑战的人并不是为了钱。我们通过破解他们的加密聊天记录看出，他们是……变态，以虐杀获得快感。他们还将杀人过程拍成视频发给设擂台者。”
“设擂台的也是变态吧？”林烨紧皱着眉。
谢新泽补充：“而且是个有钱的变态。”
“的确，能许下千万奖金的人，一定不缺钱。”叶明征双手交叠在胸前，背靠在墙上，目光微沉，继续解释，“他们的比赛内容是通过设擂台者给的关键词，挑选不同的被害者，然后用最残忍的手段杀害他们。设擂台者接收视频后会评选出第一的人，发放奖金。发放奖金的账户在海外。”
“设关键词……也就是说，设擂台者和被害者毫无关系，只是通过一个关键词，任挑战者随机挑选。”林烨摩挲着自己的虎口，缓缓说道，“设擂台者道德底线低，热衷于追求刺激，这和那个疯子还真像。”
叶明征顿了顿，眉头紧锁，继续说道，“通过不断地排查，我们锁定了其中一个凶手，原本已经拘留了，但是证据链有所缺失，如果不继续查，直接公诉，结果可能是“疑罪从无”。而且，另一个凶手还没逮到。所以，我们警方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将人放了，暗中跟踪他，锁定他的电子设备。技术人员解密后告诉我们，设擂台者给的新关键词是枯萎玫瑰。”
“好抽象的关键词。”谢新泽摸了摸下巴，“所以，你们猜到他们要杀的目标了吗？”
叶明征点了点头：“连环杀人挑战赛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本局游戏的挂机玩家，那位教授，7号。教授被袭击那天，一手拿着准备送给妻子的红色玫瑰花，另一只手提着给女儿买的蛋糕。”
“因为那位教授成了植物人，而且被袭当日拿着玫瑰，所以他们觉得昏迷的教授很适合枯萎玫瑰这个词？”林烨若有所思地说，“那这个连环杀人赛的挑战者得到关键词后，目标是一样还是不一样？”
“有时候一致，有时候不一致，主要看两个挑战者的理解。”叶明征攥紧拳头，“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目光一致地看向了第一次没杀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