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请睁眼。”
林烨看向大爷，大爷依旧优哉游哉地晃着躺椅，闲适地躺在上面。
小卖部里的氛围说得上是轻松，根本不像在进行狼人杀。
小卖部外则是一片静谧而漆黑。
虹南小区 21幢 601室
季绝身上盖着毯子，身体蜷缩了沙发上，双手捂在自己的胃上。
四周漆黑而静谧，他紧闭着眼，眉头紧锁，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忽而，楼上却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砸东西的声音。
季绝半睁开眼，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忍着剧痛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吃了两片止痛片。
然而嘈杂的噪声还未停止，大概持续了两分钟。
季绝目光一凛，这个时间传出来这个声音，十有八九是狼人干的。
他一只手捂着胃部，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然后扶着墙走到门口，透过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
此时广播播报：“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昨晚ta死了，你要救吗？你要使用毒药吗？”
如果这个时候去楼上查看情况，和女巫撞上，恐怕说不清情况。
他依旧扶着门把手，盯着门外的动静。
但是不仅楼梯间没有动静，电梯也没有人使用。
“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季绝敛眸沉思了片刻，然后推开门，飞快地跑到7楼，发现701室的门开着。
他没有立刻进去，反而观察了一下门锁，有明显被撬动的痕迹。
里面有微弱的光，他透过门缝，看见一双腿搁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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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秘密
季绝伸手推开门, 屋子里微弱的光来自茶几上的台灯，他在门边摸到了开关，便打开701室的大灯。
虽然进入了游戏, 但小区的电还在。
从身形上可以看出，地板上趴着的是一位身长1米6左右的长发女子，长发凌乱地散在地上。
除此之外，客厅的地板上有着明显但有规律的刮痕，沙发的位置有些许偏移。
茶几上的果盘翻倒了，一个苹果滚落在地上。
看似是一个打斗现场, 实则处处透露着刻意。
季绝走到女子身边，确认女子已无鼻息和心跳脉搏后，便进行了简易的尸表检验。
对他而言, 在游戏里找到尸体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
虽然死者无法言语, 但尸体能反映出很多东西。
死者为四十岁左右的女性, 衣着整齐, 后脑有挫裂创，遭到钝器敲击后形成的。
季绝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伤的形状，拿手比划了一下，目测是锤子一类的东西。
季绝抬眸看见不远处有一块布, 十分突兀地放在地方，中间微微凸起，应该是盖住了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掀开布，底下果然是一个锤子，上面还带着血。
但这不一定就是真正的致命伤。
季绝回到尸体旁边，低头用力将趴着的尸体翻过来, 在衣服的领口处看见了深色的不明液体。
他掀开死者的眼皮, 有明显的缩瞳现象, 眼结膜呈苍白色，鼻腔有粉红色泡沫样的液体流出。
除此之外，尸僵甚强，尸斑呈暗紫红色，尸体的肱二头肌、腓肠肌、腹直肌均显著挛缩。
对于死者真正的死因，他有了初步的猜测，很可能是有机磷农药中毒。
而对于中毒致死的尸体，应该系统全面地进行法医解剖，进一步确认，但条件、时间有限，他只能做出初步的判断。
另外，死者身上有多处痕迹，不是最近形成的，可能是被家暴过。
季绝缓缓站起来，看向开着的大门，目光渐凝，眼底略过一丝寒意。
“天亮了。”
这具尸体也化作一缕烟消失在空气中。
季绝眼眸微闪，怎么没有守卫的播报？
“请所有玩家前往小区的活动中心集合。”
大爷听到这个播报，利索地打开门：“走吧，我带你们去。”
“谢谢大爷！”林烨和姜宴知之前也没来过这个小区，便紧跟在大爷后边。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到场了——一位是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一位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林烨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两个人长相相似，应该是母子。
中年女子穿着青灰色短袖和黑色休闲裤，一头短发略显凌乱。
男子穿着黑色的T恤和长裤，两手插着兜，驼着背，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爷见林烨在看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那个人，是我们小区里出了名的神经病，离他远点。”说着，大爷指了指林烨的脑子。
林烨轻声问道：“那大概是几岁的智商？”
大爷皱起眉：“这我就不好说了，他不算是傻子，清醒的时候看着很正常，还能和人打羽毛球，但发病的时候，脑子不太清醒，情绪不稳定，我听说前些年还把一个小区业主打了。”
林烨了然，但是心中还是升起疑惑，这种情况为什么还能进狼人杀？
还没等他想明白，又有一个人来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腆着个啤酒肚，穿着的黑色T恤只遮住了半个肚腩，他还穿着黑色短裤，露在外面的腿肉肥肉乱颤。
待中年大叔走近了，林烨看见他的上臂纹了纹身，额头上还有一道三厘米长的疤痕，面相有点凶。
中年大叔看了他们几眼便坐在了花坛边，没有搭理他们。
随后，从北边走来四个人，大概是一家子，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还有两姐妹。
姐姐比较高挑，看着二十多了，妹妹长得稍微稚嫩一些。
除此之外，两姐妹的气质也浑然不同。
姐姐走路的时候是昂首挺胸的，坦荡自信。
妹妹走路时含胸驼背，低着头，一副怯懦的样子。
最后一个来的是季绝。
季绝眸色冰冷，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中年大叔身上。
大叔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回瞪了回去，却又被季绝的眼神吓到，缩了缩脖子，嘴硬道：“看什么看！”
季绝漠然地收回目光。
林烨瞥了季绝一眼，不禁面露疑惑，他怎么觉得季绝的脸色好像比之前还要差？
“请要竞选警长的玩家上警。”
林烨回过神来，数了数，在心里琢磨着，不对，少了一个人！
但此时大家都被禁言了，他也没办法提出疑问。
只能举起手参加竞选。
“3号、6号、7号、8号、11号玩家上警。”
“请从11号玩家开始发言。”
11号是季绝。
“昨晚我见到死者了。我听见我家楼上有动静，所以上楼查看，门是开着的且有撬动的痕迹。”
“我是法医，于是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尸表检验。死者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头部遭到过打击，但真正的死因是有机磷农药中毒。”
季绝话音一顿，探究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其实他心里对凶手有了推断，但他常年加班，和邻居接触得少，所以并不能直接确定。
机会难得，他可以利用信息差，做个局，最好能一石二鸟。
他继续说道：“门锁被撬开，这说明行凶的狼没有钥匙，且是个惯犯。”
“现场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死者的衣物齐整且衣领有农药残留，这说明凶手没有动过死者的衣物，与死者之间也没有打斗。那么昨晚除了死者和狼，应该还有第三人在场。同时出现在凶杀现场的，要么和死者有关系，要么和狼有关系。如果和死者相关，建议出来说明一下情况。”
季绝隐下了一些信息，比如脑部挫裂伤和喝农药的先后顺序。
如果前者在先，那么死者就是在昏迷时被人强行灌药，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死者没有挣扎痕迹，而衣服上残留了农药。
而他怀疑这两种伤不是同一个人所为，如果狼人决定攻击死者脑部，为什么还要喂农药呢？
另外，打斗痕迹是有人刻意伪造的，这说明，凶手是和平进门，然后趁死者不注意敲晕他，那么被撬开的门锁也可能是狼人故意伪造的。
很可能是两只狼里应外合，一个敲晕人，一个喂农药，最终造成死者死亡。
而狼人之间的联盟并不稳固，伪造痕迹的狼摆了狼队友一道。一旦他受到威胁，绝对会把狼队友卖了。
这便是突破口。
但他有一点不明白的是，哪怕狼人杀人的方式多样，但针对一个玩家，只能使用其中的一种，不然会和白天斗殴一样，反伤自己。
季绝看了一圈四周，众人都是面对着他，他看不清后脑的情况。
能引狼入室的，必然是死者的熟人。
他想先试试能不能把那个人引狼入室的人引出来。
“以上是昨晚的一些情况，能在夜间找到尸体，并对其进行尸检，在狼人杀里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
大多数时候，他们根本没时间或者找不到死者。
“作为一个好人，我已经将我能找出的信息悉数公开，如果有什么疑问，之后大家也可以提。诸位若是愿意信我，可以投我一票，我的发言结束了。”
林烨看着季绝，感觉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一层金光。
只是不知道大佬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预言家的，那也太强了！
“8号玩家请发言。”
8号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肌肤白皙，一头高马尾，看着很有精神气，一身白色连衣裙，衬得她更有气质了。
“我是个医生，就在临城医院工作，离这个小区比较远，所以我一直在医院附近租房住。今天周日，正好轮到我休息，我就回家了，没想到碰上了狼人杀。”8号无奈地摆了摆手。
“因为长期不在这边，所以小区里来了新面孔，我也不太清楚。”8号打量了几眼林烨和姜宴知，继续说道，“所以，很难给11号玩家提供什么关于凶手的有用信息。”
“不过，昨晚死者的身份我可能知道了。我听见隔壁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但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所以没有透过猫眼去看，可惜了，不然说不定能看见狼。”8号叹了口气，继续说，“死者应该是这位叔叔的妻子。”
8号指向4号中年大叔。
4号中年大叔长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季绝的目光落在这位中年大叔身上，也就是说，这位很有可能在场，毕竟他和死者是夫妻，如果昨晚没在一起，他也需要解释清楚。
“至于上警的原因，就是想和大家多熟悉一下。”8号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我是好人，我不怕说多错多这种事。我相信自己的状态是非常不错的，如果大家愿意相信我，可以投我一票。”
“我的发言结束了。”
“7号玩家请发言。”
7号是个一米七左右、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挺老实的。
“我可以证明8号，也就是我的继女，说的是真的，我昨晚也听到了声音。”
林烨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一家子。
难怪无论是姐姐还是妹妹都和这位中年男子长得不像，原来是继子女关系。
而姐姐和她们的母亲尤为相像。
略微有些诡异的是，妹妹现在有些发抖。
现在已经六月了，怎么会发抖？绝不可能是因为冷。
那是因为什么呢？
7号扶额道：“但是我当时也没多想，毕竟老华他们夫妻感情不好，经常吵架什么的，我一个外人也不好管。”
林烨思忖着，感情不好，那岂不是有动机了？死者又和那个中年大叔老华是夫妻关系，在家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季绝去验尸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看见老华的。
太可疑了！
“不过，我可能知道是谁撬开了老华家的门了。”7号指向12号，“他一贯有小偷小摸的毛病，而且他死去的爸就曾是个开锁匠。”
12号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7号，好像听不太懂7号在说些什么。
7号继续说道：“他之前就因为偷拿了别人家的表被送进警察局。所以，12号很有可能是狼。”
12号还是一副听不懂话的样子，他开始不安分的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接下来，说一下我上警的原因吧。我在这个小区住了有十多年了，跟小区里的住户也都比较熟，除了这两位年轻人面生，其他我都见过，包括这位法医。”
“因为熟，所以一旦发现异常，我就能第一时间指出来，我的为人大家也都清楚，希望大家能投我一票。”
“我的发言结束了。”
“6号玩家请发言。”
林烨发现，那个小妹妹不再颤抖了。
但是为什么她继父说话的时候，她这么紧张呢？
6号中年女子指向7号：“我觉得我老公说的很有道理，12号很可能就是狼。警上投票的话，大家给可以投给我老公，也就是7号，因为我的工作性质，常年不在家，可能对其他邻居没那么熟，我相信我老公可以带队，带领好人走向胜利。”
妹妹低下头，一头短发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我的发言结束了。”
“3号玩家请发言。”
总算轮到林烨发言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和2号都不是这个小区的住户，我们只是路过。”
“前面几位竞争警徽的理由基本是说对住户比较熟悉，但是这样可能会影响判断，而我和在座的各位基本不认识，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更能做出客观的判断。”
“如果大家愿意信我的话，可以投我一票。”
“至于袭击死者的凶手，既然前面几位玩家给出了线索，那么我想听听4号和12号的发言再做判断。”
“我的发言结束了。”
“所有上警玩家发言结束，未上警的玩家请用手机投票。”
“2号、9号投给了3号。”
“4号、10号、12号投给了7号。”
“1号投给了11号。”
林烨眉梢轻抬，有些诧异地看向9号妹妹。
坦白说，没拿到警徽，他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9号竟然会投给他一个“外来者”。
9号妹妹总是低着头，投完票也还是那样。
他总觉得9号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作者有话说：
尸体表面出现的部分特征参考公安部《中毒尸体检验规范-GAT 167-1997》
尸表检验：对尸体的衣着、皮肤和各外部器官所进行的检查和化验。
挫裂创：由于致伤物挤压作用形成的损伤。这是一种典型的钝器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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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号玩家请发言。”
8号姐姐撩了撩头发：“我觉得狼人已经很明显了, 12号无论是偷窃还是发疯打人，都有前科。他是精神病患者，但不是傻子，大家千万不要因为他有病就放过他。”
“另外，我有点疑惑。”8号面露不解地看向站在旁边的妹妹，“你为什么要投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9号妹妹缩了缩脖子, 头低得更低。
“别老低着头，多难看这样……”8号扳正妹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 “抬头挺胸。”
虽然9号妹妹抬起了头, 但还是垂着眼睫, 始终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等会好好说, 我想知道原因。”8号松开妹妹，“我的发言结束了。”
“9号玩家请发言。”
9号妹妹上前一步，依然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说话时声音很轻, 还磕磕巴巴的：“我……我是好人，投给3号是因为……嗯我觉得他看着像好人，又不是……不是我们小区里的人，嗯会比较客观吧，我就把票投给他了。我……我也没有，没有多想。就是这样……”
9号怯生生的抬起头, 看向林烨。
两人对视了三秒。
9号飞快地避开他眼神。
虽然只有两秒, 但林烨却从这两秒中看到了点东西。
明明是最鲜活的年纪, 可9号的眼神如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还不如大爷的眼神有活力。
让林烨更加意外的是，9号看他的时候，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他却莫名地在如死水一般的眼眸中看到一丝希冀的光。
9号缩回目光后，继续低着头，轻声说：“我也觉得12号是狼。因为他之前……”
9号偷偷看了一眼12号，头低得更低了，浑身发颤。
8号皱着眉碰了一下妹妹的肩膀，示意她有什么话就快说，别磨磨蹭蹭的，听着让人烦。
9号更不敢说话了：“算了，把12号投出去就行。”
有些话，她难以启齿，更怕受到异样的目光。
林烨看着9号在家人面前畏畏缩缩的样子，突然脑海里闪过什么，好像明白刚才9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9号是在向他求救吗？
从出现到现在，9号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但是她没有向家人求救，也没有向邻居求救，这说明她不信任这些人。
9号身上一定有事情。
但现在林烨也说不了话，只能对着9号温和一笑，希望能让她放轻松一点。
“10号玩家请发言。”
“老华，你少贼喊捉贼了！咱们小区谁不知道你打老婆？说不定就是你把你老婆害死了呢？” 10号用手揽住自己目光呆滞的儿子，“我儿子脑子有病，大家都知道，他发疯把人打死，我信，但是他怎么可能找瓶农药把人毒死？”
林烨觉得10号说得有点道理。
“我儿子这个样子，根本无法正常参加游戏，你们就当他挂机不行吗？我会管好他的！”10号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我觉得老华是狼，他亲手毒死了他老婆，毕竟他们家之前出过类似的事。”
12号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任由他的母亲给他揉头。
“我记得去年，老华看见他老婆和人微信聊天，就疑心老婆出轨了，就把老婆打了，他老婆朝着窗口喊救命，大晚上的，叫得那叫一个凄惨，我住在他们隔壁幢，当时就听到了。但也不敢掺和。”
“本来我都要睡着了，又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事后听说，他老婆喝了农药。”
“过了几天，我还碰到老华老婆，她还问我前几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看她那个样子，我就知道她不想别人知道，我就说没有。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掺和他俩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又何必上去讨嫌？”
“现在进了游戏，老华拿了狼，把自己老婆打死或者药死，好像也不奇怪。”
“我会出老华。”10号看了一眼老华胸前贴的号码，“也就是4号。”
现在焦点在她儿子和老华身上，她要护着她的儿子，必须把4号打进狼坑。
“我的发言结束了。”
“11号玩家请发言。”
季绝的声音很冷，他瞥了一眼4号：“10号所言属实，死者身上确实有一些被家暴的痕迹。”
“但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当时在场的人。如果12号确实出现在死者死亡现场，那基本可以判定12号是狼人。”
在正常情况下，狼人会袒护队友，但是现在，4号如果不指认12号在场，那他的嫌疑会被放大。
季绝在赌，赌4号会站出来把12号卖了。
“我的发言结束了。”
“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张开嘴开始说话，但是非常地含糊，根本听不清完整的话，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词 “漂亮”“酒”“痛”“做梦”。
林烨越听越觉得脑子发胀，他便偏过头，结果看见9号妹妹又开始发抖了。
“1号玩家请发言。”
林烨如解脱般地松了一口气。
大爷清了清嗓子，手里还拿着那把陈旧的蒲扇：“其实我觉得，老华的嫌疑可比小范要大。”
12号姓范，明面上大家会和他打招呼，叫他小范。
但是私下，有人直接称呼他为神经病。
大爷轻摇蒲扇：“现在可没人确认，小范去过老华家，说不定是老华自己破坏锁，企图嫁祸呢？我记得老华以前在厂里干活，说不定也会撬锁这活呢？”
“而且老华在这个小区住了很多了，他有时候脾气确实不大好，失手把人打死也很有可能。”
“如果没有人能证明小范去过老华家，那我觉得，老华的嫌疑最大，我可能会投老华。”
4号老华一听，立刻斜眼瞪了大爷一眼，气得握紧了拳头。
“另外呢，我这一圈听下来，11号法医、3号同学的感觉还不错，我觉得可以暂时认作好人。”
“我的发言结束了。”
“2号玩家请发言。”
姜宴知站出来，说道：“我认为10号阿姨并不具备给12号担保的资格。”
“首先，10号阿姨的身份未定。其次，如果12号是狼，阿姨你真的能控制得住吗？”
“所以，接下来4号的发言就尤为重要了，可能会决定我的出人对象。”
“我的发言结束了。”
“3号玩家请发言。”
林烨瞥了一眼9号妹妹，没有把心中的疑问直接说出来。
9号明显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说，他打算等会找个机会私下和9号聊一聊。
林烨隐约明白了季绝的意思，顺水推舟道：“其实，将人砸晕和喂农药这两件事也可能是一个人做的。所以，我也想重点听一下4号玩家发言，如果死者家中只有4号，那么4号的嫌疑很大。”
“我的发言结束了。”
“4号玩家请发言。”
“12号就是狼！是他杀了我老婆！”4号老华立即指向12号小范，“当时我就在场，亲眼看见他发疯把我老婆敲晕了，我就和他打起来了，但是这个人动起手来没轻重，我就跑了。”
4号中年大叔坐在花坛边缘，两手捂着眼，发出呜呜声：“我以为他只是发疯，不会做别的，没想到他还拿农药毒死了我的老婆，早知如此，我肯定不会走的！”
林烨打量着4号，感觉他在干嚎，肩膀一动不动，挪开手估计一滴眼泪都没有。
此时，12号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挥舞起臂膀，12号的母亲10号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推倒在地上。
12号一改痴呆的神情，两手按住自己的头，然后目光凶狠地瞪着4号大叔，。
4号中年大叔吓得后退两步，“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痛自尾椎升上来，直冲天灵盖，他浑身一颤。
“救……救我，拦住他！”4号嘴唇都在发抖。
10号知道自己儿子的“厉害”，自然不敢拦。
大爷虽然身体硬朗，但面前的是个年轻力壮、一身蛮力的中年人，万一摔到了就麻烦了。
林烨、姜宴知、7号合力制住了12号，林烨用劲钳制住12号的双手，他朝着大爷喊道：“大爷！有绳子吗？赶紧来一根！”
活动中心离小卖部很近。
“有！”大爷疾步往小卖部赶去很快就拿来了一根麻绳，“给——”
姜宴知腾出一只手，接过麻绳，将12号的手捆起来。
10号这才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12号的背以示安抚。
12号的胸口迅速起伏着，似乎没有平静下来。
“咱们今天先出12号，他肯定是狼！我说完了。”4号老华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默默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6号玩家请发言。”
6号是一位身形宽大的中年女子，一头羊毛卷，穿着黑色长裙。
她是8号、9号的亲生母亲。
“现在的局势非常明朗了，12号肯定是狼吧？就出12号吧，跟个定时炸弹似的……”6号中年女子瞥了一眼10号，“你也别袒护你儿子了，你根本管不了你儿子，你看看你刚才就这样放任你儿子出来伤人，有什么用？”
“出12号。我的发言结束。”
“7号玩家请发言。”
站在6号旁边，7号中年男人显得更加瘦弱了，他咳了两声，说道：“既然大家一致认为12号是狼，那我们就出他吧，老华虽然和他老婆总是吵闹，但他总不至于痛下杀手吧？反倒是12号，发起疯来，咱们谁能预料他要做什么？”
“我的发言结束了。”
“现在开始集体讨论阶段，在天黑之前，完成投票。“
10号当即朝着4号啐了一口：“老华你装什么呢？凭什么你的一面之词就要定我儿子的罪？他是脑子有病，但也不能就这样诬陷他吧？”
10号鄙夷地看着4号：“我看啊，就是你把自己老婆打晕了，又给毒死了！”
“12号没法对峙，现在的确是4号玩家的一面之词。”林烨看向季绝，“尸体上还有什么信息吗？”
季绝嗯了一声，说道：“尸体所处的位置离门较远，没有挪动的痕迹。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凶手原本就在屋子里，用钝器敲击死者后脑后，再用毒药将其置于死地。”
4号中年大叔一听，这个说法对他极其不利，大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之前还说凶杀现场有三个人，怎么还前后矛盾？”
季绝淡淡地扫了4号一眼，继续说道：“第二种情况，凶手撬门进来，但是撬门进来会没有声音吗？很有可能死者这个时候已经昏迷了。”
林烨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撬门进来前，死者已经死了？”
“那便是第一种情况。”季绝瞥了一眼4号，继续说道，“还有第三种可能，锁是死者死后被撬开的。”
4号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这时12号开始咿咿呀呀说话。
这次，他们听清楚了12号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