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走下车，径直前往洗手间，将长方形炸弹从铁皮箱里拿出来，他犹豫了一会，最终将炸弹安在了5号车底。
安装完炸弹，他回到车上。
“女巫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
林烨的心陡然加快，胸口迅速起伏，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大爷了，不然他们俩人都得gg。
“守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查验的人，ta是……预言家请闭眼。”
“天亮了，昨晚5号玩家死亡。”
“砰——”
一声巨响从车窗外传来，林烨感觉整辆车都振动了一下，车窗差点裂开。
“请所有玩家下车自由讨论，两小时后投票选出要淘汰的人。”
林烨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5号是他毒的，那守卫守对了？
他走下车，看见10号大爷正朝着这边走来，大爷朝着他挤眉弄眼。
林烨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大爷昨晚守了谁？
两人福至心灵，自然地走到一起，林烨掩着嘴，压低声音问道：“大爷，你昨晚……”
“你。”大爷言简意赅地说道。
林烨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大爷，牛！”
他挑了挑眉，他要是狼人，可能会有点崩溃，连续三晚的平安夜。
大爷笑了笑，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黑色的毡帽，戴在头上，一边走一边说：“这天怪冷的，不戴帽子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林烨点点头，今年冬天格外的冷。
其他人也纷纷下车，焦味在整个停车场弥漫开。
6号中年女子满脸泪痕，头发都有些凌乱，她红着眼，目光凶狠地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是谁？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儿子——”6号中年女子失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声嘶力竭地吼着。
10号大爷看见6号扭曲的表情，吓得后退两步，和其他人站在一块，小声提议：“要不，大家去停车场门口坐着？”
除了6号，其他人点了点头，在停车场门口坐下。坐下后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昨晚5号死了……女巫一直不开毒吗？如果女巫毒了7号，今晚再把我验出来的最后一狼出掉，游戏就可以结束了。”12号面色平静，不见一丝慌张。
林烨忍不住想给12号强大的心理素质点赞，在手游狼人杀里，三个平安夜，狼人差不多可以交刀认输了。
12号长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没事，女巫不用出来，我报一下昨晚的验人，我验了2号，他是狼人。”
作者有话说：
12号：拴Q，怎么又是平安夜？心态崩了，我想发疯！想发疯我！发疯我想！疯我想发！我想发疯！想发疯我！发疯我想！疯我想发！我想发疯！想发疯我！发疯我想！疯我想发！
林烨（敷衍）：嗯嗯嗯，废什么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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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狼王
姜宴知目光一凛, 站起来俯视着12号，反驳道：“我不是狼，你根本就不是预言家！”
林烨面无表情地看着12号, 思忖着这狼王骚操作真多。
“但是2号的积分点根本就不够上网，他不会是狼。”林烨说道。
12号摊开手，露出无奈的表情：“2号的确是狼，之前大家也看见了身份证明。2号差点就能踩着1号洗白，可惜，我是真预言家, 我因为怀疑11号进链子了，所以去验了2号，2号, 你是狼, 抱歉, 你的愿望落空了。”
12号站了起来, 与姜宴知平视，但语气依旧温和：“你想要和别人抱团，所以捧着3号，捧着9号。利用他们对你的信任实施欺骗, 你还告诉他们你的积分点很少。”
“你没事吧？”林烨忍不住开始阴阳了，“又没脸没皮地搁这当懂王，管好你自己吧！”
12号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林烨，不怒反笑，他抬起手, 说道：“诸位, 听我一句劝, 不要被2号骗了。1号是被错推的好人，他全票出局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了。”
“而且，1号走之前已经暗示我们了。就算1号真是狼，那他的狼队友在哪？”12号歪了歪头，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11号语气平静地说道：“5号和6号不是帮1号说过话吗？”
6号走过来，声音沙哑：“我儿子已经被狼人杀了，你们还想着往他身上泼脏水吗？”
“谁说5号是被狼人杀了？”11号冷声说道，“5号是被女巫毒死的，守卫昨晚守对了。”
林烨在心里给11号竖起大拇指。
“为什么？”阮青青有些不解地摸了摸下巴。
“今天出12号。”11号淡淡地瞥了阮青青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他冷笑一声，“除了开局，狼人一直没有刀12号，你们还愿意信他？而且，你们没有发现吗？12号的警徽流朝令夕改，他想验谁就验谁，也不提前说一声，完全不考虑为什么会有警徽流这个东西。”
警徽流是为了预言家拿到警徽后，尽可能多地给好人提供信息。
随意更改警徽流，预言家死后难以正确地传达信息，甚至会误导好人。
林烨见阮青青还是一脸困惑，帮11号解释补充了一句：“12号是狼，5号必然也是狼，狼死在夜里，只可能是被女巫毒了。而且现在这个轮次，女巫也该用毒了。”
12号长叹了口气，满脸失望：“狼人就是要利用你们这种定式思维来诬陷我。11号，你是我的金水，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信过我，你在2号的链子里，对吧？”
“狡辩。”11号淡淡地说道， “出12，这局好人能赢。”
林烨算了一下，他、11号、姜宴知、7号都会投票给12号。
6号、12号会投票给2号。
至于10号，如果可以，就让他继续隐藏，降低存在感，继续发挥守卫的作用。
如果实在票数不够，再示意10号投票。
不考虑10号，林烨只需要拉到徐文、阮青青其中的一张票即可。
徐文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有些差，上一局，是林烨、姜宴知面对选择。
这一局，轮到他了。
“学长，我不是狼。”姜宴知看向徐文，温声说道。
徐文低下头，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挣扎。
等到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很坚定：“我相信你。”
上一回林烨和姜宴知选择信任他。
这一回他遵从自己的直觉，选择信任姜宴知。
12号突然大笑起来，像是癫狂了一般：“真是太好笑了，朋友是狼，就帮着狼人玩，你们好人就是这么玩游戏的吗？既然这样那随你们的便，我不玩了！”
12号掏出MP4重重地摔在地上，屏幕都裂开了。
11号靠着柱子，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12号，他没有说话。
阮青青看了一眼满脸悲愤的12号，抿了抿唇，对着徐文说道：“学长你回回头吧！我怀疑林烨和姜宴知在链子里，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徐文愣了愣，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阮青青。
“学长！不要一味沉浸在过去。我知道，你可能对时念学长的死耿耿于怀，所以面临相似的情况，你想送他们赢对吗？”阮青青抓住徐文的手腕，眉头紧锁，“可是学长，你仔细想想，12号怎么可能会是狼？狼人在手游里自刀还有可能，这里怎么可能有狼人愿意自刀？”
“我相信姜宴知不是狼。”徐文将手抽出来，语气坚定，“12号也确实有问题，我并非感情用事。”
“真是感人。”12号露出讽刺的笑，鼓了三个响亮的掌。
12号幽幽地说道：“希望你们的关系，一直能像今天这样无坚不摧。”
“各位玩家请投票。”
“2号、3号、7号、9号、11号投给12号。”
“6号、8号、12号投给2号。”
“12号出局。”
“请发动技能。”
12号拿出一把精致的枪，微眯双眸，如视珍宝一般地缓缓抚摸着。
阮青青脸色一白，声音颤抖：“他是……狼王？！”
徐文眼神复杂地瞥了阮青青一眼，欲言又止。
林烨攥紧拳头，完了，毒错狼了。
不过，狼王自刀，还跳预言家，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只希望他不要带走自己和10号中的任何一个。
6号中年女子跌坐在地上，眼神飘忽，她也完了。
“狼队已经赢不了了，但是我还是要打出这枚子弹。”12号勾起嘴角，拿起枪，对准11号，“你手里也有枪，不如开一枪带走6号，迅速结束游戏？”
“不，不行——”6号慌张地喊道。
她以为自己遇上了大佬，现在一看，这根本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
11号瞥了一眼6号，指尖摩挲着衣兜里的枪，面不改色：“你就这样不管你队友了？”
“队友？输赢我都不在意，我会在意这群废物？”12号挑了挑眉，不在意地摊开手。
“你还是和上局一样疯。”11号冷声道。
“是啊，我若是不疯，那大家玩起游戏里死气沉沉，多没意思，你看看现在这些人的表情，是不是很有趣？”12号拿枪抵住11号的眉心。
林烨顿时指尖发凉，忍不住想，12号是因为在游戏里待久了才疯的吗？还是他本身就是个疯子？
“砰——”12号缓缓吐出这个字，拉长尾音。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放下枪，后退两步，语气愉悦：“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们最讨厌谁，就指向他，我帮你们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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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做个人吧
林烨听着12号的话语, 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脑海里好像有一根细线被这话割断，一股滚烫的气血涌上心头。
这个疯子。
他刚迈出一步, 就被姜宴知拉住了。
姜宴知用力钳制住他的手臂，冲着他摇了摇头。
阮青青想到之前自己的操作，脸色一白，心如擂鼓，她迅速地低下头，双手捂住胸口, 想要冷静下来，可是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刘海遮住了她愈发慌张的神情。
7号阿姨目光落在瘫软地在地上的6号中年女子, 颤抖地指向6号：“她！让她去死！”
12号微眯双眸, 指尖缓缓摩挲着下巴, 似乎真在考虑这事是否可行。
“不！我们是队友！你不能这样！”6号失控地拽着自己头发, 发出刺耳的嘶吼声。
“有道理。”12号笑着点了点头，“那还是从你们这些好人里选吧，反正这个6号狼队友早晚得死。”
“这样吧，你们好人每个人说出一件自己做过的坏事, 然后你们再做决定？”12号歪了歪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林烨：“……你做个人。”
“那我今天还偏不当人了，嘻嘻。”12号脸上的笑容更甚。
7号阿姨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我从来没做过坏事，活了这么多年，与周围人相处得都很和睦, 做事也勤勤恳恳。”
“我也没做过……”阮青青话音一顿, 忽而脸色一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够了，真是虚伪。”12号撇撇嘴，嫌弃地瞥了两人一眼，“7号，假公济私，偷拿单位食堂的东西，菜总是少打。8号，识人不清，连续两局害死了‘无辜’好人。”
林烨目光微沉，隐隐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12号和阮青青并不相识，那12号是怎么知道阮青青上一局的事的？
“我说得没错吧？”12号扬起笑脸，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她们。
两人沉默地低下头。
“别的人呢？不说是吗？”12号催促道，“行吧，那你们直接选吧。”
“她！我选她！”阮青青指向7号阿姨，“如果她选了预言家，说不定我们能早一点把狼找出了！是因为她，我们好人才会陷入被狼悍跳的预言家骗的局面，都是因为她！”
7号阿姨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面容纯良的小姑娘，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指向阮青青：“我选她！她这局帮狼人做了那么多事，活该出局！她还害死了4号！”
“我一个平民，我没有视野，我能怎么办？”阮青青眼圈微红，哽咽着说道。
“平民？平民就能掩盖你害死无辜好人的罪恶了吗？”7号阿姨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阮青青走过去，徐文一见这架势，连忙拦住阿姨。
阮青青也站了起来，但被林烨拦下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内讧了，你看12号，他就是想看我们吵，何必趁了他的意？”
阮青青顺着林烨的目光看去。
12号眉眼弯弯，笑容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容貌昳丽的活力少年。
他笑着，可是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阮青青忽地脊背升起一股寒意，喉咙发紧，她连忙避开12号的眼神。
11号则是一言不发，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一只手露在外面，另一只手摩挲着兜里的枪。
他在想，该怎么打破这个困境。
“你们可真有意思，就像是一群待宰的小羔羊，死前挣扎的叫声，我听着愉悦极了，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12号兴奋地鼓起掌来，突然咦了一声，“还有一只小羔羊呢？”
林烨看一圈，发现确实少了一个人，大爷呢？
12号抬起枪，对准停车场门口的一棵大树，那是10号大爷的藏身之处。
他挑了挑眉，语气绵长：“原来在树后呀……”
10号大爷飞快地从树后出来，捶胸顿足地说：“哎呦，要不然你还是杀我吧，反正我也活够了，年纪再大些，要是瘫了，那真是生不如死！”
“瘫了之后，被护工打也没人知道，儿女估计也不待见我，这种日子怎么活啊！”
“我还买了保险，我要是死在白天，估计还能拿不少钱嘞！”
“这两年，老头子我趁着身子骨还硬朗，走了不少地方了，今天踏进棺材里，也值了。”
12号收起枪，撇了撇嘴：“原来还是一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无趣老羊，没意思，还是小羊好玩。”
“要开枪就快开，磨磨唧唧什么？！”徐文瞪着12号，张开双臂，站在众人面前，大声吼道，“来，朝着我开——”
12号伸手推开徐文，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了，谁的票数最多，我就投给谁，不然……”
12号跑到树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笑嘻嘻地说：“不然我就不开枪了。”
“行啊，那大家都在这里耗着吧。”徐文扫了他一眼，也盘腿坐下。
阮青青看了一眼7号阿姨，又很快地收回眼神，低着头坐在地上。
场面陷入了僵持，没有人说话，12号悠哉地坐在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心情似乎很好，还哼起了儿歌。
大概僵持了两分钟，12号心里又冒出新花样了。
“你们真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个玩法试试。”12号的枪对准林烨，“2号和3号，幸福二选一，你们选一个吧。不选的话，我就默认打3号。”
林烨对上那漆黑的洞，瞳孔一缩，这招太阴险了，这是在逼大家做出选择。
姜宴知握紧拳头，抿着唇，正想说话，却听见大爷说道：“行，就打3号吧！”
林烨：看来大爷是真不怕死，那也行……
“不行！来，对准我！”徐文一把将林烨推到一边，直接用头抵着枪口，“开枪啊——”
“唔，真有意思。换人……也行。那你们选吧，选2号还是11号？”12号笑着推开徐文，自己漫步到另一边，边走便说，“选11号的话游戏就可以结束了，11号是猎人，他能直接带走我的狼队友，你们好人也能少死一个人。”
大爷松了口气，他早就看出来，12号这个小疯子一身反骨，9号站出来想挡枪，12号反而不想打9号了。
若是他刚才说要杀2号，那12号就会把3号放进选择题里。
“这个选择题，应该很简单吧？”12号歪着头，笑嘻嘻地说道，“权衡利弊，相信你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林烨蜷起手指，心想，这的确是现在的最优解，但是12号这个疯子会听他们的吗？
更何况，11号大佬帮了他很多次，无论是在医院还是这次，如果不是11号的提醒，他恐怕醒悟得会更晚。
林烨疾步走到12号面前，鼓起勇气，用手堵住枪口，泰然自若地说道：“你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吧？”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耳边一阵嗡鸣。
“没错，但那又怎样？你不会是想用你的一只手换其他人的命吧？”12号拍掉林烨的手，轻笑道，“天真，哪有这么好的事？”
12号把玩着手里的枪，幽幽地说道：“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们所有人动弹不得。”
林烨抿了抿唇，12号的这句话是真的，在公交车上的那一局，沈意开枪时其他人便是动弹不得。
“我想打谁就打谁，只是那样子有些无趣，我才准许你们活动。”12号勾唇说道。
林烨嗤笑一声：“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你咯？”
“确实应该谢谢我，我还给了你们一个最佳方案，牺牲11号一个人的命，救下你们其他人，是不是很划算？”12号后退几步，与林烨拉开距离。
林烨攥紧拳头，咬牙道：“是‘救’吗？不，你是逼我们挥刀杀人，生命怎能衡量，我们没有资格做出这个选择。”
11号瞥了林烨一眼，眼波微动，类似的话，他很久以前听过。
他轻叹了一口气。
12号敏锐地看向11号：“嗯？11号猎人有什么话想说吗？”
“12号，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动手吧。”11号握上衣兜里的枪，冷声说道，“无论我们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不会影响你的选择。”
12号仰起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情愉悦地哼起歌，当做没听到11号的话，他继续催促：“你们别愣着了，赶紧选吧。”
林烨有些迷茫地看着12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人总有所求，12号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12号大笑了几声，笑完嘴角瞬间耷拉下来，灿烂的笑容如烟散去，“我就是见不得你们过得这么好。”
“我什么都不想要。”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能随风飘去，“我只想看着你们失措发狂，想看朋友决裂，亲人相残，爱人反目。”
“我最喜欢看这种戏码了。”
他缓缓站直身子，目光似吐信的毒蛇一般阴冷：“一起下地狱吧——”
那一瞬间，12号曾给林烨带来的熟悉感荡然无存。
“砰——”12号开枪了。
作者有话说：
林烨：没想到大爷不怕死，那我就勇敢上前了！
大爷：没想到这小伙子这么快就领会了我的意思，孺子可教也！
不同频的两人奇迹般地对上话了……

在12号开枪之前, 11号一直盯着12号，察觉到异常后，他抢在12号之前开枪了。
他对准的是12号的太阳穴。
12号极其敏锐地微微侧身, 抬起另一只手，子弹擦着他的手背而过，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但他还是开枪了，只是和原来的目标7号有了些许偏差。
有人重重地倒在地上，是他的狼队友6号。
6号侧躺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两眼发直，满眼的不甘。
“你竟然敢朝我开枪？”12号将枪丢在地上，一手捂住自己不断冒血的手背, 眼神复杂地看着11号。
11号看了一眼洞口冒起的青烟, 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在空气中散开, 他眉梢轻抬, 语气淡然：“枪在我这，为什么不能开枪？”
“你这是违规的！”12号眯起眼。
“是吗？只是帮你做出选择而已，反正你也没说你到底要带走谁。”11号勾起嘴角，将枪放回兜里, “更何况，这个游戏并没有对此做出明确的规定。”
12号轻笑了一声：“这个游戏的潜规则多了去了，多得是你不知道的。”
“不知者无罪。”11号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很有道理，可惜你不是制定规则的人，那人可没我那么仁慈。”12号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人是谁？他在哪？”11号目光渐凝,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12号的脸上, “还有, 6号死了，你已经带走了你的狼同伴，好人赢了……”
“是啊。”12号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但为什么我还站在这里呢？”
林烨也陷入了沉思，对哦，为什么12号还好好地站在这？
“季绝。”12号笑眯眯地喊出11号的真名，悠悠地说道，“在这个游戏里，违反规则，是要受到惩罚的。”
季绝的眼眸中蕴藏着化不开的寒意：“你到底是谁？”
12号露出一个无比阳光的笑容，他雀跃地跑回树下，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晃着小腿，仰起头，看着天上的乌云。
“我是谁？”12号抿起唇，思考了一会，笑着说道，“我是你们魂牵梦萦、想见不能见的人啊！”
“什么意思？”林烨微微一怔，低声喃喃。
他看着12号脸上天真的笑容，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林烨在记忆里快速地搜刮着，倏忽间，灵光一现，他终于知道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了。
12号的眼睛和沈意很像，一样的桃花眼，笑起来很好看。
遮掉12号的眼睛，他的下半张脸竟和许宜希有些像！
季绝凝眉，双手交叠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12号。
“季绝，你记性这么好，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12号故作伤心。
季绝顿时间喉咙有些发紧，他捂住嘴，偏过头轻咳了几声，他回过头，从嗓子眼里干涩地抠出几个字：“你不是他。”
林烨越发不解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当然不是他，或者说他们，我应该算是他们的一部分。”12号勾起嘴角，正打算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他脸色一变，捂住自己的双耳，整张脸皱在一起，面部渐渐扭曲。
他猛地从石头上跳下来，消失在空气中。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
“游戏结束，好人获胜。”
“那到底是什么？”林烨望着12号消失的地方，有片刻出神，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个疯子罢了。”季绝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要信了他的鬼话。”
林烨转过身，想起来刚才季绝的动作，说道：“大佬，谢谢你，你……没事吧？”
季绝原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了，他垂下眼睫，缓缓摇了摇头：“没事，不用叫我大佬，叫名字就行。”
“所以，我们都没事了？”阮青青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忽然，季绝捂住嘴，用力地咳了几声，鲜血从指缝溢出。
“你真的没事吗？”徐文愧疚地扶住季绝。
季绝摇了摇头，轻轻拂开徐文的手：“游戏已经结束了。”
广播宣布：“开始复盘。”
“3号女巫，7号盗贼转丘比特，10号守卫，11号猎人，12号为狼王。1号、5号、6号为普通狼人，其余玩家为平民。”
“7号于第一晚拿到盗贼牌，在预言家和丘比特中，选了丘比特，将3号和10号连成情侣。”
“卧槽，这TM还能连成情侣？”徐文惊叹道。
7号阿姨心虚地说道：“我本来想连3号和12号的，手一抖，连了10号。”
“幸好没连，不然女巫和狼王联手，真是要命。”阮青青长舒了一口气。
林烨也点了点头，感谢丘比特手抖之恩。
“第一晚，狼人杀12号狼人，3号女巫救下。10号守卫没有动作。第二天，1号出局。第二晚，狼人杀11号，10号守卫守11号。第三天，4号出局。第三晚，狼人杀3号，女巫毒死5号。10号守卫守3号。第四天，12号狼王出局，带走6号……滋滋……滋……”
广播播到这突然卡顿了，发出一阵噪声。
“检测到11号玩家违规……”
忽然，林烨的眼前被白色覆盖，广播后面的话他也没有听见。
“好人阵营获胜，获得1点积分点。”
“表现分：8点。”
“初阶玩家翻倍。”
“综合得分18。”
“上一局结算：6点。”
“玩家林烨，积分点总计：35分。”
“恭喜玩家晋升为中阶。”
当林烨再次睁开眼，他已经在出租车后座上了，身上的衣服也很干净，没有沾染血迹。
姜宴知坐在旁边，还闭着眼，眉头紧皱。
林烨瞥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司机，转头轻轻推了推姜宴知：“醒醒……”
姜宴知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立马坐直，大口喘着气，他看向林烨。
“没事了。”林烨拍了拍姜宴知的肩膀。
话音刚落，远处原来一声巨响。
“咦，怎么回事？”司机师傅看了看后视镜，“好浓的黑烟，好像是高铁站那边。”
“高铁站……”姜宴知垂下眼睫，低声喃喃，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我们是不是刚从高铁站出来？”
司机笑呵呵地说：“是啊，我就从那边接的你们，同学，你睡糊涂了？”
“徐文他们呢？”姜宴知看向林烨问道。
林烨摇了摇头：“我也刚醒，还没联系，我问一下。”
他打开微信，给徐文发了消息：“你们没事吧？”
徐文很快就回了：我没事。
“他们没事。”林烨松了一口气。
“我感觉，那里可能发生了不止一场……”姜宴知话音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