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剧情设定就是,你不能够自救、必须要做好死的准备。”江户川柯南笑了一下,“在全员都是侦探的情况下,在参与者不能够死亡的情况下,需要维持剧情稳定性的NPC、也就是工作人员。大概分为两类,推动游戏稳定的一类,以及负责假死的一类。死亡化装这种东西,也就只有工作人员才能在紧急情况之中进入了特定的房间准备周全了。”
“在解决了最关键的两点以后,我们再回忆起第一个案件,服务员是这样说的【我提供了暗号,死者回答我之前指定了一瓶酒。】,为了回答答案,死者指定了一瓶酒,而这一瓶酒里面含有毒药,死者喝下以后休克死亡。假设服务员为了杀死立园千石,于是在自己必然碰到的酒中下毒,显然这是不合理且肤浅的一件事,但凡犯人在犯罪之前都会考虑一件事情,如何摆脱自己的嫌疑。但第一起案件的杀人手法实在是一目了然地明显,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但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
“剧本设定……!”西格玛在这个时候清楚地明白了第一场不合理的杀人案件到底是怎么来的了,“他是内部人员,知道剧本设定究竟是怎么样的。也就是说……他难道打从一开始就不在现场,只不过是提早在指定的红酒里面投放了毒药,再接下去,只需要由解开谜题的服务员将毒药倒给了死者,整起案件就完成了,这是一起借刀杀人案件。”
“服务员并不知道红酒最开始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知道的人在这个时间段也不会触碰。真正的凶手恐怕在这个时候还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江户川柯南目光冰冷,“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恶劣到不能再恶劣的杀人手法了。第二起杀人事件恐怕也是这样的,利用了某个不知情的人,在固定的时间段内,从上方投放了什么重物,施行一场机关杀人事件。此时此刻真正的凶手真逍遥法外,在利用空闲的时间做一些什么事情吧。”
西格玛哑口无言,犯人的歹毒显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江户川柯南在这个时间段正式进入了正题。
“你还记得犯人曾经发了一条信息吗?【规则⑤如果在过程中想要离场或弃权请联系工作人员。】在这么一声令下,几乎是所有人都蜂拥而至,试图逃离了现场。所有的行为后面,背后都有动机存在,也就是说放跑人对于犯人来说是有意义的。或者说是逃离现场、又或者说……是别的什么动机。现在想起来大概是,为了隐瞒借用他人之手的案件吧。”江户川柯南迅速地说,“无论是服务员,还是第二起案件中导致某人死亡的第三者,他们最开始都是这样认为的【为了解开暗号,我做出了相应的措施。】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最重要的一点,他想骗过会场里面的侦探们,模糊主线推进的线索。大量的情报信息和线索足以为我们的视野内添加了不少的麻烦,无用的线索堆积如山。现在更加进一步的是……连搜集情报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他不是已经完成了目标了吗?”
“没有。”江户川柯南扯了扯嘴角,“第三封暗号,他还有第三个目标。”
西格玛:“但既然他有内部线索的话,第三个目标对他来说应该非常简单才对。”
“……那是建立在他知道的情况下。”江户川柯南苦哈哈地笑了出来,“工作人员各自负责自己的工作,这都是些固定的、对于内部人员来说一目了然的事情。但是,他的第三个目标是参与者的话就另外谈了。”
西格玛本身就不迟钝,他瞠目结舌看向了江户川柯南:“难道说……”
“他第三个目标是莫里亚蒂的宿敌——也就是说。
福尔摩斯。”
江户川柯南头疼地说:“我现在只希望手握情报的那个人,还没有被找到……这样的可能性并不高吧。总而言之,向那个人询问解开暗号的人究竟是谁。”
“前提是那个人还在会场里面。”
对方得到了答案以后就匆匆离去了。
庄司伦世后来手机接二连三收到了几封系统通知,加之有疑似爆炸的响声,都没能驱使他从告解室里面离开。
但此时此刻,如果打开了教堂的门时,迎面扑上来的是粘稠且令人窒息的空气,冰冷且带着几分火爆。
如果踏步进来,就会打从心底会让人产生【快逃】的打算。
这就是目前教堂内的所有情况了。
太宰治,正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来到了教堂的。
死亡几乎是太宰治最好的朋友,每日都能感受到朋友携带过来的危险感与警告,他常常站在生与死两者的狭缝之中。或许是这样糟糕的习惯,现在他站在了门口的面前。
没来由的是,直觉、预想、大脑、身体,能够想象到的所有东西,都在产生这样的警告。
跨步、前行、迈向。
如果这样做的话,前面会有相当糟糕的事情等待他。
这样的预想危机,凌驾于死亡之上。
一切的感官无不在告知,前方存在的东西会是太宰治感到非常不擅长的某样东西。
仅仅只是这样思考着,本能已经开始退缩了。
【快逃】。
太宰治推开了门,坐到了告解室的另外一端。
行为闲情逸致,似乎没有产生任何的畏缩,从体面到勇气上都是值得夸奖。
“……真奇怪。”神父发出奇怪地喟叹,“看来是我预想发生错误了。”
太宰治流畅地说:“你的反应真不错,我很喜欢。”
他说:“如果你能感到喜欢,我会很高兴。”
真的吗?
久违的疑问重新蔓延了上来。
“明明心情那么糟糕。”太宰治撇嘴,“你这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心情不好就四处发泄。”
“整一间教堂都充满你的气味了,莱瓦汀。”
“……”对面说话的语调显而易见凝滞了,过了一会儿,对面的人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似乎是因为太宰治的指使,使得对方稍稍削减了一下赋予空气中的压力。
“你还真打算喊我莱瓦汀了?”
隔着一堵墙,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孔,在此时此刻形成了罕见的公平。
太宰治言之凿凿地说:“好不容易起了一个名字,不使用未免也太浪费了。”
真糟糕。
庄司伦世想。
不可控制地下坠减缓了速度,甚至有了中止的打算。
居然因为一个词汇缓解了自己的心情。
“好吧。”
庄司伦世叹了一口气,谦让般地进行了回答。
太宰治主动来找他……显而易见并非是打算进行一场叙旧。
联想到不久之前发生的爆炸,以及手机的可疑信息。
庄司伦世询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连续杀人案。”太宰治想了想,补充说道,“应该是有什么恩怨吧。”
“喔。”
“你真的是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一次爆炸与遣散短信你都完全没有看吗?”太宰治进行了一场抱怨,“我还以为迎接我的是一场失败的抽奖活动。”
结果不仅抽到了奖,还是一个未曾想到的巨大大奖。
已经不需要思考都知晓造成如此后果的人,毫无疑问是武装侦探社内部最小孩子脾气的江户川乱步。
在我行我素的方面,大概绝大多数人都会甘拜下风吧。
但庄司伦世在我行我素的方面,显然也是不分伯仲。
“原来如此。”庄司伦世将所有已知的情报大概串联起来,得到一个模糊的雏形。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显现在他面前的产生了一个崭新的问题。
——为什么太宰治会参与这一次民间举办的侦探大赛。
是打算用他那超乎常人、抵达到天才领域的大脑玩转侦探们吗?
“……你成为了侦探了吧。”
“呜哇!!要吐了!感觉一瞬间我被强行钻进了大脑里面,捣鼓地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了。好恶心!”
庄司伦世笑了一声。
下一秒轮到了太宰治了。
“你是为了取材而来的吗?”
“哎呀,猜对了。真了不起!”庄司伦世停顿片刻,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猜得那么精准?”
“你最近不都换着题材写小说吗?”
太宰治那边发出了一声虚伪地惊呼,好像在为此懊恼将这句话说出来一样。
庄司伦世评价。
“装模作样。”
“阴险狡诈。”
双方互相这样评价对方。
推理的过程如同流水一般,无情地冲刷过去。
如果说为什么知道。
答案是:对对方的了解,已经可以用简单的行为方式以及说话口吻,推理出了大概。
也因此,双方同时从喉咙里面泛出了同等如苦胆汁般的味道,脑海内却不尤其说地衍生出了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分子。
复杂且矛盾的愉悦。
三年的时光好像不曾存在过。
隔阂……
自然还是有的。
来源于未曾得到的某样东西。
只要未曾得到,隔阂就会一直存在。
“真薄情啊,太宰治。”庄司伦世的抱怨如同回敬太宰治一样,浅浅地回复,“很可惜,你晚来了一步,我已经告诉了答案给犯人了。”
“少撒谎了。”太宰治的话语一针见血,“如果你是那种随便将真相透露给别人的,你就绝对不是莱瓦汀了。”
“那可说不定,那需要取决于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了。也许对我来说是难得可贵的真实,只不过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已。”
庄司伦世的口吻轻飘飘的,好像要将人拉到了云上面,使得对方头晕目眩,达成了他的目的。
“毕竟他和你想要的,都是相同的答案,你们两个不都是想知道福尔摩斯到底是谁吗?”
太宰治姑且还是知道的,无论什么样的玩家,在没得到暗号答案之前,没有输入进去的正确答案,下一个步骤的答案也不会在手机上诚实地说出来。
再者,庄司伦世既然今日心情不好,他会全程待在告解室内不出来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情。
但前提是……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对。”
庄司伦世悠悠哉哉地开口了,口吻中不带丝毫地抱歉:“那也太糟糕了,我把你信息透露给杀人犯了。不好意思。”
太宰治:“……”
呼吸仅仅只需要一到两秒钟的时间,显而易见,太宰治的大脑运转得远比呼吸来得要迅速。
不由言说、不允许任何人堵住他的嘴,话语像是少年漫内的冲击波一样撞了上来。
更加糟糕的是,自己的大脑早就在意识到之前提前运转了。
于是,将庄司伦世那几句话串联到了一块,得到的答案便仿佛像是当头一棒一样,打得太宰治头晕目眩,满头鲜血,脑浆疯狂地在摇晃。
他就知道和庄司伦世见面绝对是一件非常、非常糟糕,危险的事情。
含蓄的侥幸之心果然不应该拥有。
太糟糕了。
唯独现在,太宰治情不自禁地想要开口嚷嚷着悔棋,不该过来的。
早就随着时间流逝,被太宰治将某个重要的问题,如果收拾行李一样,疯狂挤压到了行李箱的最深处,利用密码锁关上。放置到仓库内,再用了十几把锁,雇佣保安齐齐挡在了不想正面对付、如同黑历史般的问题。
但这样的做法,好像早就被人预料到了。
时不时利用着自己如同明星般的名气,将自己的作品、将自己的存在感四处拉扯。正面当当拉到每个人的面前,不知羞耻地提醒着太宰治,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这个世界上没有太宰治解决不了的问题。
假设真的没有办法解决,那么就选择没有那么一回事存在,太宰治就永远是那个厉害的人。
但那个问题,如今又再度被当事人拉扯了出来,向他发动了进攻。
这个问题是不可以解决的。
无论答案是1还是2。答案就是太宰治不擅长面对的那一样东西。
大脑内的问题正叽里咕噜地冒出来。
太宰治知道,如果在这个情况下继续缄默不言的话,后续的节奏就会彻底被庄司伦世掌控在手。
真狡猾。
简直就像是恶意地化身。
临走之前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狡猾的问题一直缠绕在他的身边足足维持了三年之久。
一见面就恶意地拉扯着令人羞耻的伤口出来。
“不用担心。”太宰治开口说,“侦探在解决谜题之前是不会退场的。”
暧昧不定的话语,回击给庄司伦世。
庄司伦世发出了嘲笑的声音:“既然如此,具有勇气的名侦探,你需要好好努力解决案件了。否则这是会令人耻笑的。”
回应他的是,太宰治大步离开了告解室,前去抓取那不知名的罪犯。
只不过此时此刻落在庄司伦世的眼中,却隐约有一些狼狈。
庄司伦世忍不住笑了出声。
太宰还如一如既往不擅长面对任何的好意。
只不过是那么一点点的好意,都能把他吓唬得仓皇逃亡了。
作者有话说:
本章:双更合一。
隔了一堵墙的见面。
正文:拐弯抹角
实际上两个人眼中的对话:
庄司:你是我的珍宝,你是我的福尔摩斯。
太宰:SOSOSOSOSOSOSOSOS
江户川柯南和西格玛两人正在以迅速的姿态紧急破解主办方留下的各种暗号, 试图寻找出掌握第三人线索的线人是谁时,这个时候,除了比赛开始时广播有被使用过以后,现在却正在正大光明地现场扒掉犯人的遮羞布。
“哎呀, 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要剥夺你们的乐趣了, 既然我担当了解决委托者的任务, 我就得不分公私的,将真相尽快破解出来。”广播中传来了刻意、做作的声音,至于不好意思……那样的东西在语调里面连一分都不占, 全都是些令人讨厌都不想正面承担的情绪,他的嘴巴灵巧,连停顿歇息呼吸的动作都不曾拥有, 说到自己的推测时, 绘声绘色、声情并茂,一连串的推测与真相如炮弹般尽数向会场的所有人一个劲的输出。
广播播放的推测大致上与江户川柯南猜测的重合。
但使用广播的人显而易见与常见、普通、一般的侦探说明的方式完全不同。
通常都是由1按照顺序说到了9,最终再说出答案10的步骤。
但某人显而易见一反常态,他解答的过程中简直如同把十个数字打乱再说出来,开局即直白的说出了你们真的是迟钝、蠢笨的家伙, 如此简单的作案方法用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能得出一个大概。
即是过分且不分由说的,用着轻佻的口吻, 仿佛在恶意戏耍在场所有人……又或者说针对隐藏在会场场所的犯人一般,一针见血, 颇有引发他人怒气的话语, 轻而易举让在场所有人产生一个共同的想法。
[……这家伙是真的欠揍。]
江户川柯南倒没有什么【推理解答居然被人先抢一步】的想法, 但他的内心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因为这样的推理, 哪怕逻辑上说得通, 但是却没有指证犯人究竟是谁的答案。
但广播里面的侦探, 显而易见的没有这样的顾虑。倒不如说从头到尾他都将自己的校长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着实让在座同为侦探职业的其他人心生不愉快。
侦探浅笑了一声,搭配他先前所说的话语,这样的笑声毫无疑问可以理解为讥诮。
“至于犯人究竟是谁,我会将答案告知给警察的,不过我相信在场的侦探们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以后,得出答案对你们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吧。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如果有需要委托的工作请联系我的电话,欢迎来委托我工作。”
“………………呜哇,这家伙真讨厌。”
在短暂的沉默以后,西格玛开口说出了江户川柯南的心里话。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现在不就可以理解为另外一个意义:我都已经把犯罪经过告诉你们了,你们这都找不出犯人是谁……?呜哇,这也太弱了,如果有解决不了的委托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完美地解决委托的。
不仅看不起人,还在质问业务能力。
西格玛就没见过那么过分的人。
“但这样的话……”西格玛不由得困惑地问,“……他这样做,不会引起凶手的注意力吗?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直接将答案告知给在场的其他人,然后联合去把凶手制服不是更好吗?”
江户川柯南:“答案。那位侦探还不清楚犯人究竟是谁,所以,他打算挑拨犯人前去找他……?”
走廊中出现了第三者的步伐声,他的声音有一些上扬,带着一些鲜少能在这人身上听见的愉快,“也许只是更单纯的原因,那家伙现在只是打算离开这里了。”
“……庄司?我还以为你早就随大流出去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西格玛回头,眼见后面开口说话的人恰好是他的熟人,他忍不住就开口吐槽,“都发生了连续杀人案了,你怎么还能待在里面那么长时间的?”
庄司伦世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打从心底发出了疑问:“什么连续杀人案?你们不是在玩游戏吗?”
江户川柯南解释:“已经不是玩游戏的范畴了,有人利用了策划施行了杀人案。”
“……?”
“……?”
西格玛叉腰,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室友如此迟钝,“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庄司伦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西格玛感觉室友脑袋无比倔强的回复:“据我所知,没有人死亡。”
太宰治嚣张的话语可以说是引起了众人的愤怒,他对此并未有更多的感觉,倒不如说看到了诸多人跳脚,年仅十九岁,在法律上刚刚成年不久的年轻人,此时此刻心中繁衍出深感恶趣味的舒适。
这样微妙的情感隐隐约约覆盖住了先前无法控制的情感。
“叩叩。”
广播室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对方试探性地扭开了门把,却发现门把被轻而易举打开了,从仅仅开了些许的门缝中,能觑见中年男子脸上挂着错愕的神情。
“嗨。”
太宰治向对方打招呼。
对方询问:“你就是太宰先生吗……?”
“是呀。”太宰治在椅子上转了一个圈,活动椅子轻易就让他得偿如愿,他重新将目光回到了眼前的大荧幕上,本身仅仅用于方便广播使用的电脑,如此却显现出了一个未曾想象到的画面……他正利用网络与外界交流。
太宰治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他随口询问,“是打算来倾听我的演讲与答案吗?”
中年男子尴尬地笑了几声,附和道:“对,太宰先生的推理实在是让我如雷贯耳,解决了我绝大多数的疑问,但最重要的关键点我还不明白。”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侦探。
“不耻下问?”
“啊,你说得没有错。因为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侦探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许多,从这一点观察,对方在广播中所说的轻佻狂妄的话语,在他年轻的年龄面前都有了解释。在这种情况下能推理出来……他的确有狂妄的本事。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凶手的?”
太宰治仍然背对过身,目光还在电脑屏幕上巡视,似乎期盼着通过联系外界这一操作,解决如今的窘状。
“啊……那件事情非常简单,只要跑去询问神父就好了。只要得知什么时候神父告诉了别人第三个受害者的答案,在那个时间段内出现的人是凶手没跑了。”太宰治笑了一下,“这一起案件本身就非常简单,如果警察抵达以后,破案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修复监控、查询指纹等证据。”
侦探说出了最后的评价。
“仅存在于数小时内的绝对完美案件,等数小时过去以后,完美案件就会像是美人鱼童话故事里面的泡沫一样,飘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会爆掉。”
“真厉害,不愧是福尔摩斯。”中年男子发出了赞叹。
太宰治的身形稍微僵硬片刻,这样的幅度实在是可以当做不存在之物。
中年男子接着说。
“那个……怎么说……我其实是会场的工作人员。”
太宰治没有马上搭话,他正在等待下一句话的发生。
“刚刚报警的人也是我……”他正接着说,打算把话题引向了某个方向,与此同时,悬挂在大.腿侧面的手正高高举起,目标正是眼前背对着他,专注地试图修复监控的侦探身上,“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广播室本来……”
“哗——”
水果刀从天而降,锋利的刀片直直砍向了某人的后颈。
下一秒,本身对此一无所知的侦探灵巧地弯下腰,站起身,随之而来地是腿部将椅子向后推,椅子发生的巨大幅度与目标的错失同时让袭击者被迫往后倒退了一步。
未尽的话语不受任何阻拦脱口而出:“……是锁得好好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这个问题可是非常简单。”太宰治向侧面和对方拉开了方向,他从裤兜内掏出了一条纤细的铁丝,“侦探在必要时刻也可以用一些小手段吧。”
太宰治看向椅子上目前的惨状,锋利的水果刀把椅子的海绵开膛破肚,如今正丑陋的、奄奄一息的倒落在地面上。
杀人武器居然是小刀……
太宰治的目光收了回来。
但联想到了对方先前两起杀人案件全都是凭借各种各样的机关、偶然与必然两者叠加在一块造成的案件,对于对方如此的凶器,竟然也提不起什么奇怪之心。
犯人神情古怪,没有吭声,他的手指正在用力,试图握紧水果刀,步伐逐渐向着太宰治走过去。广播室的房间并不大,大量的电脑与机器已经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也就是说,眼前的名侦探哪怕再怎么逃,也会被他追上的。
他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因为真面目暴露、以及身份在岌岌可危的状态之外,两个条件叠加在一块,犯人陷入了焦虑当中,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尽量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解决目前的状况——杀死眼前的侦探。
“凡事都是要讲究先后顺序的,顺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通常情况是这样的。”犯人若井宙慢吞吞地向着太宰治走过去,刀子在空气中比划,“你应该做得更加稳妥一些,既然占据了其他人都没有办法进入的广播室,手握唯一一条与外界联络的钥匙,应该在找到犯人以后,才将推理说出来。你实在是太着急了。”
太宰治总结:“逃生的路线被炸.弹封锁、唯一知晓答案的侦探被犯人围堵,眼前的状况真的是穷凶极恶。真糟糕啊。”
“感谢你那么快理解,希望你能够尽快束手就擒。”
太宰治缓缓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说对方不解风情一般,“死前不仅要遭受痛苦,还要浑身脏兮兮,这样的死亡方式实在是太糟糕了。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这才是我的目标。”
若井宙自然不会为太宰治寥寥几句话放弃,他持刀试图穿刺太宰治,目光如实质般挤压着生存空间,每一个可以成为逃跑路线的地方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中进行了一场扼杀。
杀意使得若井宙整张脸扭曲,还带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愤怒,他们两位初次见面,自然不存在什么恩怨情仇可谈。
“凡事都是需要动机的,Why dun it。”
太宰治的身形非常灵巧,躲开了每一次的攻击,和黑手党的攻击相比,若井宙的每一次行动都单纯到令人忍不住觉得可爱。
“其实答案很简单嘛。”
太宰治平静自若地说。
“你仇视着名为侦探的群体,一视同仁的。无论是侦探、又或者是推理迷,包括你参与的同好工作人员,在杀死了与自己有恩怨存在的两位死者以后,你寻找第三个目标,但实际上,第三个目标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他的身份恰好是凌驾于所有侦探之上,已经成为了称赞侦探优秀的最高代名词,福尔摩斯。换言而知是你自娱自乐想要亲手杀死福尔摩斯而已。”
当太宰治吐出了这一句话时,若井宙的脸皮激烈地抽动,他张了张嘴抽动一小会,正打算说出什么时。
太宰治凝视对方,本身如琥珀般温润的鸢色双眼在那一刹那沉入了黑沉,若井宙好似察觉到了两者持有凶器与被害者的位置发生了调换。
太宰治他脱口而出的刻薄话语,鲜血淋漓地化作了更加锋利的小刀,不留情面地将若井宙隐藏的丑陋面目剥离开。
“完美的顺序,必须要准守顺序才执行杀人计划,仿佛是自信于自身的实力,确切地想要杀死第三个人——但这个只是烟雾弹。你想杀死的不是福尔摩斯、不只是与你有恩怨相关的任何人,你想杀死的是名为侦探的群体。”
“这一件事情的详情假设传到了网络上,侦探大赛当中出现的连续杀人案,如果你打算在后续发出了类似于【我的计划仍然在继续】之类的话语,大概很长一段时间推理迷或者侦探们都会遭到重创。”太宰治慢条斯理地将话语进行最后的总结,“无论是现实或者网络,你最后的武器都是一个又一个串联在一块的炸.弹。”
若井宙一言不发,狡辩的话语在被看穿的一瞬间,就不再具有任何的说服力。
理性与无懈可击的话语,和计划进行了重叠。
眼前的人无疑是集结了理性与看穿的怪人。
“最重要的是。”
怪人露出了笑容,他对眼前惊惧的表情并未产生愉悦或者因推理正确感到快乐,仅仅只是稍微扯动嘴唇,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一点,在我看穿你计划的同时,也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所谓炸.弹的含金量,是仅仅只在爆.炸的一瞬间产生无与伦比的威力,才会得到充分的价值。”他向前走动着,超凡脱俗般的智慧、怪人般的说出了不适时宜的话语,“我想炸.弹爆.炸的一瞬间,产生的痛感大抵也就仅有一秒,我就能迎接美丽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