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的炮灰前男友—— by揽天星
揽天星  发于:2024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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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澄高兴得要命, 不和他计较,手机震动, 弹出消息。
[周甲方学长:睡了吗?]
[橙子:没有呢!]
[周甲方学长:怎么还没睡?]
[橙子:嘿嘿嘿,有点兴奋, 睡不着嘛!]
[周甲方学长: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乐澄抱着手机,他现在看一切东西都特别顺眼,更别提之前就挺顺眼的周时锐。
正想回复,就看周时锐问他:[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之前乐澄并没有说清楚,当时他太兴奋,脑袋根本转不动。
乐澄抿了下唇,戳戳屏幕,想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橙子:嗯……之前我家里有点事,挺麻烦的,刚才发现已经处理完了]
[橙子:所以,之前我一直因为这个事,很焦虑,没去主动做些什么]
[橙子:现在呢,麻烦都解决了]
[橙子:我觉得之前一直顾虑的事情,和关系,都可以改变一下了]
[橙子:小狗叉腰.jpg]
他这番话说得像是谜语一样,但周时锐是个极为敏锐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认为乐澄在暗示什么。
[周甲方学长:所以?]
[周甲方学长:什么关系要转变?]
周时锐的重点抓得还挺准,乐澄决定先保留谜底。
[橙子:哎呀,到时候我做了,肯定会告诉你的]
[橙子:现在不要问啦]
[橙子:小狗鞠躬.jpg]
[橙子:不过,可以提前透露一下]
[橙子:是个好消息哦!]
周时锐顶着“正在输入中”了好久。
[周甲方学长:好。]
[周甲方学长:我会记着的]
[周甲方放学:好消息。]
乐澄当然不是骗人。因为他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既然所有债务已经还清,那么,他是时候重新审视一下和周时锐的关系。
从一开始的互相不顺眼,到现在几乎是朋友一般,但却披着恋爱的空壳。
周时锐应该也挺讨厌这个样子的,但是人好,大方,还脸皮薄,很给面子的,不好意思主动提,可能是怕伤害到自己。
毕竟他之前演得还蛮黏人的。
从周时锐被他亲了一口还主动说是自己错的时候,乐澄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他不想和周时锐掰掉,但又不想和周时锐再保持这样奇怪的、一开始就参杂了利用、强迫的关系,因为这个关系的开端,就很不纯粹。
如果能重新开始,从朋友开始,他就可以好好地和周时锐保持一段长久的关系。
或许,乐澄想,上次谭小白祝福他的话,真的不知不觉地落在心中。
长长久久?
只不过……乐澄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其实不太清楚周时锐的态度。
还是要想办法搞明白才行。
翌日,许远履行承诺,答应大家一起出去吃饭。
他们挑了一家常去的馆子,许远大手一挥,把菜单放下:“大家随便点啊,今天我请客!”
“这可是你说的。”楚钥挑眉,“结账的时候可别假装想上厕所。”
“哪里的话,我是喜欢逃单的那种人吗?”许远摊手。
“去年9月23号,下午4点,就在这里。”楚钥准确无误地说出,“你假装微信打不开,支付宝没钱,完美逃单。”
许远:“…………”
“不愧是高考比我多二十分进来的人。”许远说,“记性确实好哈。”
几人开始拌嘴,乐澄抽空看了眼手机。
周时锐半个小时前发了消息给他。
[周甲方学长:晚上有空吗?]
[周甲方学长:工作室的人约我吃饭,要来吗?]
“乐澄。”许远问他,“你点菜了吗?”
“啊?没有。”乐澄摇头,“你们点吧,我不挑食。”
“也行。”
他给周时锐回复。
[橙子:晚上几点?]
[周甲方学长:八点。]
乐澄看了眼时间,现在都七点多了。
他们不可能只吃饭,估计还要出去玩,他赶不上。
[橙子:恐怕赶不上,许远他们可能还要出去玩]
[周甲方学长:好]
[周甲方学长:不要喝太多酒]
[橙子:放心啦,我不会喝醉的!]
菜很快上桌,乐澄专心致志干饭,手机在饭桌上时不时响一声。
等到他终于艰难地吃完小龙虾,擦干净手,才点开屏幕。
19:50
[周甲方学长:出门了]
20:00
[周甲方学长:已经上车]
20:20
[周甲方学长:到了]
20:25
[周甲方学长:在做什么?]
20:26
[周甲方学长:还在吃饭?]
乐澄看了眼,想了想,简单地回复了一句。
[橙子:嗯嗯,吃得开心]
而另一边。
周时锐窝在沙发,长腿随意岔开,垂眸看向屏幕弹出的消息。
他轻蹙了下眉。
旁边挨他最近的魏方圆随意一暼,问他:“怎么了哥?”
“没。”周时锐抿唇。乐澄怎么不查岗了?
“欸,好不容易聚聚,还玩手机呢。”盛野喝了一口啤酒,像是想到什么,斜眼笑,“锐哥,今天小嫂子要不要我们拍照查岗呀?”
他这话调侃明显,其余几人都笑了。
本是个活跃气氛的玩笑,平时大家都会互相损,周时锐一般只会赏他们一句“滚”。
但此刻,周时锐却一反常态,没什么表情地撩起眼皮,声音很淡:“很好笑?”
“呃……?”盛野有些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眼,用口型问向离周时锐最近的魏方圆,“怎么了?”
魏方圆摊手,摇头。
钱林也摇头。
魏方圆打圆场:“说什么查岗的话,锐哥是会被查岗的人吗?是吧哈哈哈哈哈……”
“叮咚——”
[周甲方学长:怎么不问问几个人?]
乐澄还在喝汽水,他没要酒,低头看见这条消息,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在问他为什么不查岗的意思吗?
乐澄不太明白,因为他是特意没查岗的。
他已经决定要说开这一切,不查岗应该也没关系。
在此之前,他也没有喜欢查岗的习惯,每次问周时锐在干什么,只是在艹人设。
艹作精粘人精的人设。
乐澄看着这条消息,沉思片刻,得出结论——周时锐应该是被自己查习惯了。
那也正常,就像一个人每天都给你说早安,突然有一天不说了,你肯定会奇怪。
乐澄戳着屏幕。
[橙子:哎呀,忘啦!]
[橙子:那你速速给我看看,你们有几个人,男的女的,拍一张比三的照片]
消息发出去的同时。
魏方圆看见周时锐忽然抬起手比三,然后拍了张照片。
他懵了一秒,余光不自觉地倾斜,周时锐原本冰冷的表情忽地变得柔和,那张刚刚拍过的照片,发在了微信对话框里。
……不会是发给乐澄的吧。
他拍照没关声音,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盛野口直心快:“怎么拍照了,不会小嫂子又查岗了吧?”
问完话,他才有些后悔。
刚才就被讽了顿,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嗯。”周时锐却异常大方地承认了,神情淡淡,很漫不经心一样,“他刚才忘了。”
盛野:“……”
钱林:“……”
魏方圆:“……”
是他们脑袋坏了吗,为什么听出了一丝丝炫耀的语气???
乐澄看到了周时锐发来的消息,礼尚往来,抬起照相机,比了个耶,“咔擦”,照了一张。
[橙子:图片.jpg]
[橙子:给你也看看,全是熟人哦]
周时锐微顿,点开图片,乐澄是侧身拍的,自己占了一个照片的三分之一,背景有些虚焦,看不太清,但也能辨别出,都是社团的那几人。没林何。
周时锐轻轻滑动,将照片放大到只有三分之一,静静盯了一会儿。
一顿饭结束,比乐澄想得还要晚,已经将近9点,许远他们果真要去唱歌,乐澄撑得要命,直接婉拒了。
“好吧。”楚钥问,“那你怎么回去,打车走吗?”
乐澄纠结片刻,电话响起来。
是周时锐。
“喂?”他接通。
“在哪?”周时锐问。
“吃完饭了。”乐澄回答,“正准备回学校呢。”
“我接你。”
乐澄惊讶:“你吃完啦?”
“嗯。”周时锐说,“等五分钟,我去接你。”
乐澄点头说好,他挂断电话,对楚钥说:“周时锐来接我。”
“哎呦。”楚钥笑了,“好好好,那我们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走了。”
乐澄和他们拜拜。
他站在饭馆外面,站了没两分钟就有些累,晚风很轻柔的,抚在面颊。
周时锐下车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乐澄。
他视线一扫,才看到门店下,一个缩起来的身影,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他走过去,看见乐澄正蹲在地上,听到动静,抬起脸来。
很明亮的一双眼睛,清澈的,有魔力般,无论周时锐看了多少次,都会在内心这样想。
“周时锐。”乐澄睁着大眼睛,嗓音懒洋洋的,“你超时了,一分钟。”
“嗯。”周时锐垂眸和他对视,“抱歉。”
“我要惩罚你。”乐澄说。
“惩罚?”周时锐表情没有改变,“怎么惩罚?”
“惩罚你……”乐澄朝他伸手,“惩罚你拉我起来!”
他的声线很软:“周时锐,我腿麻了……”
懒洋洋的语调,轻快的尾音,像是在撒娇。
这让周时锐不可避免地想起校园里的猫猫,和人撒娇时,会先在裤腿蹭来蹭去,当你要伸手抱他,两只猫爪就会伸出来。
像是乐澄这样。
周时锐很轻地扬了下唇:“好。”
“惩罚我。”周时锐穿过他的腋下,几乎是将他抱起来,低低的声线贴着耳朵,“惩罚我抱你起来。”
乐澄顺势歪在他怀里,腿使不上劲,胳膊就使劲勾着周时锐的脖子。
他的脸颊抵在周时锐的肩膀,有些小声地抱怨:“周时锐,好麻呀。”
周时锐:“我帮你按。”
“别!”乐澄说,“……那样更难受,你让我靠一会儿……”
他这样真娇气,还有些像小孩子,怕疼一样,周时锐像是有些无奈,扣住他的腰,安静地拥抱。
乐澄站了几分钟,腿才没那么麻,跺了跺脚,才微微挣动。
周时锐放开他:“好点了?”
“嗯。”乐澄歪了歪头,月色下,看着周时锐漆黑的眼眸,忽然说,“周时锐,你真好。”
“嗯?”周时锐有些不解。
“周时锐。”乐澄的眼眸一眨不眨,“你有没有……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朋友?周时锐思考片刻,没什么犹豫:“嗯。”
他望着乐澄的脸,有些贪心地想,无论是朋友,还是男友……他都想要做。
“真的?”乐澄像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周时锐……太好了。”乐澄这样讲。
像是原本一直焦虑的事情忽然落地了。
“嗯。”周时锐点头,“开心吗?”
“开心啊!”乐澄弯了弯眉眼。
心中微动,周时锐帮乐澄拨了拨额发:“我也开心。要回去吗?”
乐澄赶紧说:“要。”
隔天,乐澄被许远邀请去主持一场文艺晚会。
这场晚会主要面向来视察的领导,台下坐的学生并不多,也没有要求强制参加。
由于上次他表现太好,倒不是水平有多超前,主要是盘靓条顺,长得太扎眼,上面点名要他来主持。
稿子极其简单,属于看两遍就会的程度。
乐澄想着学分嘛,多赚一点是一点,当天晚上,便收拾妥当,来到后台。
周时锐工作室开发的游戏马上上线,忙得经常通宵,乐澄没让他来。
“叮咚——”
[周甲方学长:要上台了吗?]
“乐澄。”门口有人在叫他,“你过来一下,我们再对对稿子。”
“欸,好。”乐澄来不及回复,抓起稿子急匆匆地往外走。
他走得急,迎面忽然来了人,像是在低头玩手机,过道狭窄,乐澄立刻闪身躲避,却还是被撞到了。
“嘭——”
胸口一片冰凉,饮料洒落,那人吓了一跳,看起来很慌张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你……”
纸巾被递过来,乐澄低头迅速擦了擦,他下意识回:“没事没事……”
西装被完全打湿了,没有镜子都知道惨不忍睹,那人说:“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加你个联系方式,你看后续怎么处理,再联系我?”
乐澄吸着气让他扫了,他现在确实没空去处理赔不赔偿,连忙快步走到大礼堂后方的更衣室。
更衣室很小,没有人,乐澄随手推开一间,闪身进入。
看了眼时间,还剩二十分钟,他就要上台,他不能以这样的形象上去,必须要换一套衣服。
这样的正式服装他不止一件,但都在宿舍。
他们学校不小,从大礼堂到宿舍楼步行还要半小时,骑车要差不多十分钟,此时再回去已经不可能,谭小白和何子卿都在前方的观众席,指望不上。
他先给谭小白发消息,确定他是在哪。
[橙子:小白,你在哪里?]
[小白兔白又白:我在观众席啊,是不是要开始了,我和子卿还等着呢,一会儿等你上台,我们一定啪啪鼓掌!]
乐澄看到消息,如他所料,随后,他思考片刻,给周时锐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
周时锐的声音从话筒那边平稳地传来:“乐澄。”
乐澄语速很快:“你在哪呀?我现在,我现在衣服湿了,很脏,没有办法上台,但是晚会很快就要开始,我想换身衣服……”
“好。”周时锐的嗓音很沉,“是要我给你送衣服吗?”
这样沉稳的语调,让乐澄焦虑的心被短暂地抚平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又想起周时锐看不见,连忙说:“我宿舍里,第三个柜子是我的,里面有挂的衣服,我想要那件黑色的西装。”
“可是……”乐澄停下,“钥匙……”
“宿管会有,别担心。”周时锐说,“就这些对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大礼堂后边的更衣室。”乐澄回想了一下,“应该在第二个里面。”
“好。”周时锐说,耳机那边传来风声,“我十分钟之内会到。”
十分钟?乐澄有些愣:“……好,我等你。”
他不放心:“不用太着急,骑车小心。”
电话被挂断,乐澄狂跳的心脏这才稍微落回实处。
他知道,周时锐一定会做好。
他深吸一口气,又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白衬衣上一片污渍,是果汁,因为西服外套和裤子是黑色的,倒看不出什么,但也是脏的,有种黏唧唧的感觉,乐澄伸手扯了扯。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先把外套脱下。
周时锐很准时,几乎是掐着十分钟,敲响了房门。
乐澄一惊,立刻动身,拉开门,周时锐闪身进来,握住了他的手腕,回手将门关上。
乐澄这才看清他,有点罕见地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几乎挡住小半张脸,没戴眼镜,侧脸线条锋利深邃,周时锐握着他的手腕往里走,在乐澄回身的瞬间,修长的手指勾住了他的领带。
“嗯……?”乐澄还未反应过来,周时锐比他高了半个头,微微俯下时,因为帽子的缘故,只能看到一小半下巴和轻抿的薄唇。
周时锐已经将他的领带完全扯下,然后丢到一旁:“时间还够吗。怎么不提前脱掉?”
乐澄被问得一怔,提前脱掉,他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想起周时锐要进来,他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
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也被解开,乐澄的心脏“咚咚”跳起来,好近的距离,一种奇怪的心情让他手指颤抖,但此刻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他跟着周时锐去解衬衫下摆的扣子,两双手同时动作,很快将衬衫完全解开。
乐澄的皮肤很白,有种细腻温软的触感,腰腹没有一点赘肉,窄而漂亮,有粉色隐在衬衫若隐若现。周时锐的指尖微顿,冷空气接触到皮肤,让乐澄有些战栗,他的耳朵尖都红了,立刻想转身脱下,却忽然记起,自己用了衬衫夹。
没错,衬衫夹,
大礼堂的更衣室简陋,因为基本不会有人在这里换衣服,只有几个零星的凳子,乐澄深吸一口气,忍着莫名的羞耻,低头迅速把裤子脱了,露出扣着衬衫夹的衬衣。
黑色的,像是两个腿环,牢牢锁在细白的大腿,勒出微微的肉感。
因为对面是周时锐,乐澄紧张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低头把夹在衬衫上的夹子扯下,不知是因为动作慌忙,还是本身质量太好,有几个竟然没扯动。
他察觉到了周时锐的视线,直勾勾,像是有温度般,让他几乎被灼烧。
动作更加慌乱,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使用蛮力时,周时锐已经靠近了他,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一只手缓缓往下摆摸去。
“乐澄。”低沉的声线几乎是贴着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侧颈,乐澄抖了抖,像是小动物一样,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
“我帮你。”周时锐按着他的肩,将他推到凳子上,修长的手指好像碰到了他的大腿,很短暂的,随后,收回手。
“湿了。”他平静地阐述事实。
乐澄脑袋里发懵,几乎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周时锐说的是衬衫夹。
乐澄的脸颊完全红了:“嗯……是、是吗……”
“嗯。要脱下来。”周时锐垂下眼睫,“会弄脏新裤子。”
“好。”乐澄晕晕乎乎地听从指令,但仍然混乱,他开始怀疑自己让周时锐送衣服的决定,抖着手指解不开,周时锐上手迅速将夹子扯掉,然后说:“搭上来。”
“什么?”
“腿。”周时锐和他面对面坐着,“搭上来。”
这个姿势确实别扭,周时锐要帮他脱吗?
……这么紧急的情况,帮一下也没什么吧?
乐澄的脸蛋通红,几乎要把他点着,他抿唇,犹豫着,踩到了周时锐的膝盖。
雪白的皮肤和黑色的长裤形成了强烈的颜色反差,周时锐好像很冷静一般,修长的食指勾住捆在腿上的衬衫夹,高温微糙的触感让乐澄受惊似地蹬了一下腿。
不知道蹬到哪里,周时锐迅速地扣住他纤细的脚踝。
“乐澄。”周时锐喉结滚动,带着克制的力道,吸着气,声音低到有些凶,“澄澄……别乱动。”

乐澄彻底不敢动了。
那声“澄澄”叫得他脸热, 好像一个不可触碰的称呼,和上次出现时的温柔婉转一点不同,带着克制的沉闷, 仿佛暴雨将临。
捏着他的脚踝的那只手修长、有力, 血管纹路清晰可见。周时锐直勾勾地盯着他, 目光赤/裸而危险,让乐澄变成好似被拎住后颈的小动物,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被捏得有点疼,也没敢吭声。
周时锐闭了闭眼,手中的触感像是上好的绸缎,滑而软,带着纤细的骨骼感,他顿了几秒,才抿了下唇:“坐好。”
乐澄垂下眼睫:“哦……”
他乖乖坐在那里, 又尴尬又羞耻。全身泛着高温, 任凭周时锐用食指勾住衬衫夹, 微曲, 将布料和皮肤隔开, 指甲轻轻刮过, 让他那一小片皮肤产生细小的战栗。
周时锐垂着眼眸,动作很快的:“抬脚。”
“好……”乐澄照做。
那好似黑色腿环的衬衫夹被彻底扯下, 周时锐随手将它丢在一旁, 目光不经意地下瞥,看到了刚才握住的脚腕上, 有浅浅的红痕。
他的眉头微蹙。
“呃?”感觉到脚踝被再次捏住,乐澄有些不解, “怎、怎么了?”
周时锐低头:“红了。”
鸭舌帽盖住了他脸上的神情,乐澄的角度看不清,他下意识地往回抽了一下,没抽动,连忙磕绊着说:“嗯……没事,很快就消下去了。”
周时锐还是没动,顿了几秒,才放开,抬眸说:“换衣服吧。”
“好。”时间不多了,终于不用靠得这么近,乐澄几乎是跳起来,周时锐将那件衬衫递到他面前,乐澄轻眨了下眼,扭头,背对着周时锐,将衬衫快速脱下。
已经是非常快的动作,彰显了主人的慌忙,周时锐视线下垂,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乐澄洁白细腻的后背,线条流畅漂亮,往下缓缓收拢,两个圆圆的腰窝点缀在上,仿佛为拇指陷入,量身定做。
他的喘息不自觉地加重。
乐澄浑然不觉,这一切已经快让他的脑子蒸发了,仿佛被高温炙烤,让他颤着眼睫,用纸巾将还未干掉的果汁随意地擦了擦,手指迅速地将衬衫披上,先将重点扣子扣上,周时锐给他递过来长裤。
“还剩六分钟。”周时锐的声线有些微微的哑,“来得及。”
“好。”乐澄点头,套上裤子,两条修长白皙的腿被完整包裹,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周时锐走近他,拿着领带,微微垂眸,修长的手指在脖颈处灵活地穿梭。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乐澄的动作微微一顿,还没反应,就听到周时锐低低说:“扣腰带。”
“哦、哦。”乐澄慢半拍的,扣上皮带的同时,周时锐也已经帮他打好了领带,握着他的肩,将他推至更衣室的连衣镜前,平静的目光带着说不清的情绪,与他在镜中直直对视,瞳仁黑而沉,开口问:“满意吗?”
气息微微擦过耳尖,缓缓下滑,像是要溜进衣领。
领带打得漂亮利落,周时锐站在身后,微微低着头,他骨架更大,乐澄是男生中正常偏瘦的身材,却仿佛被他完全罩进怀里。
“嗯,满…满意。”乐澄点头。
“好。”周时锐退开一点,“外套穿上。”
那只修长的手又拎到眼前,乐澄忙不迭地穿上,完全穿戴整齐,这才让他被烫到的理智逐渐回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踢到什么了?
那是周时锐的腿,应该没……没踢到什么重点位置吧?
乐澄忍不住去瞄,周时锐穿了一条黑色休闲裤,纯黑的底色,看不出什么,他安慰自己,如果真的踢重了,周时锐应该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
越想越羞耻,乐澄已经很久没在周时锐面前产生过这种情绪,心脏咚咚跳,除了羞耻还有点别的,但太细微了,他分辨不出。
“那我走了?”乐澄把掉在地上的稿子捡起来,“我的衣服,你……”
“我给你送到干洗店。”周时锐问,“可以吗?”
“好。”乐澄点头,随即,他扭头看了周时锐一眼,对方正单手脱了帽子,将头发撸上去,乐澄这才意识到,周时锐的头发有些乱,没戴眼镜,是没来得及。
心中微动,乐澄又走到他面前,认真说:“周时锐……谢谢你。”
周时锐没动,他只是微微垂下眸子,视线落在乐澄那水红柔软,泛着饱满光泽的唇:“嗯。”
他说:“不客气。”
乐澄就笑了一下,眉眼立刻弯出漂亮的弧度,像是一把小勾子,飞扬动人,周时锐的喉结克制地滑动,伸手,捏了一下乐澄的脸,黑眸牢牢捕获着眼前的脸蛋,低低说:“这次记得找我,好乖。”
被捏过的地方仿佛被火灼烧,周时锐的语调没什么起伏,称得上平淡,但乐澄的心脏却猛地跳起来,呆了两秒,才说:“那我,我走了?”
“去吧。”周时锐这才收回手,“别紧张。”
“嗯。”乐澄觉得再呆下去,他上台时可能会忘词,连忙捏着稿子快步出门。
还有三分钟上场,他的搭档女伴在找他:“乐澄,乐澄!”
“你怎么在这啊。”女生喘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跑了。”
“没有。临时有点事。”乐澄朝她点了下头,“我们走吧?”
“嗯。”
尽管他还是有些许紧张,但这一场主持仍然很顺利,乐澄没在台下看到周时锐,散场后,摸出手机。
[周甲方学长:衣服已经送到干洗店]
[周甲方学长:讲完了吗?]
乐澄盯着消息看了两秒,又关上屏幕。
谭小白和何子卿来到后台了,吵吵闹闹地:“乐澄,走了,都散场了怎么还坐在这里?”
“欸。”乐澄应了一声,拿了东西跟上去。
回到宿舍,乐澄先洗了个澡。
黏唧唧的果汁糊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乐澄的大脑放空,目光触及到沐浴露,忽然停顿。
水蜜桃味。
周时锐是喜欢这个味道吗?
上次未结束的话题仿佛又重回眼前,乐澄顿了片刻,匆忙往手掌中挤了一点,暗道怎么又想起这个问题了,快速地冲洗干净。
浑身清爽地出来,谭小白扯下一边的耳机看他:“乐澄,刚才有人给你一直发消息。”
“嗯?”乐澄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手机,在看到周时锐的名字后,不可抑制地心脏轻跳。
[周甲方学长:在做什么?]
[周甲方学长:应该结束了]
[周甲方学长:还没结束?]
[周甲方学长:是在洗澡吗?]
[周甲方学长:怎么不回消息。]
乐澄关上屏幕,又打开。
又关上,又打开。
他忍着羞耻打字。
[橙子:洗完澡了,要准备画画了]
“叮咚——”
[周甲方学长:好。]
乐澄看着这条好,又把手机关上。
他没要画画,他撒谎了。
躺在床上,乐澄闭着眼,将脸颊缓缓埋进柔软的棉被,雪白的耳朵尖在慢慢变红。
不好意思。
只要稍微看到周时锐这个名字,乐澄就像是触发了机关,脑海中重复放映,刚才经历过的事情,周时锐的手指、声音、气息、温度。这一切都带着诡异的感觉,塞进脑袋,攥住心脏,让他不敢去见周时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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