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甫一进来,几乎吸引了咖啡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他穿着深黑色的长款羊绒大衣,头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到发光,高挺的鼻梁,形状优美的红唇,干净利落的下颌角……看起来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神秘人物。
宴峤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然后摘下帽子和墨镜。
昨晚被他看了无数遍的视频主人公,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是……”
宴峤张口结舌,大脑彻底混乱了。
“你好,我是虞尧。”
面前这个俊美的如古老神话故事里的海妖一般的年轻男人微微一笑,声音也如海妖低语般的轻柔动听,“也是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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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动了一些地方,又补充了三千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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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峤刚坐上通往西区的地铁。
人靠衣装马靠鞍, 人际交往的第一印象就来自仪表,世人往往嘴上说着心灵美更重要,但真正对外表现出来的却是“以貌取人”的态度。
宴峤的服装柜里装的基本都是“妈妈的爱”和从街边市场里买的打折便宜货, 没有牌子不说, 质量还参差不齐, 自从“他”吹气球似的胖起来后,更是很少给自己买衣服了。
平时直播不用出门, 运动也不需要穿太好,拍商务广告时有品牌商提供服装, 所以宴峤来这个世界两个月, 还从来没在外表上为自己消费过。
拼死拼活瘦下来的宴峤, 日常穿的还是他高中时的旧衣服。
这么一想他更悲哀了,从高中毕业到现在,他居然没再长过个子。
为了这次与小鱼儿的见面, 他特意在上午逛商场, 咬牙买了一套奢侈品牌店的男装, 刷卡的时候, 宴峤感觉他的心都在滴血。
店员笑容满面地说着“帅哥,欢迎您下次光临”时, 宴峤却面无表情地想:做梦去吧, 我不可能再被你们宰一次的。
也许是受环境的影响,他现在的思考的方式越来越与这个世界的自己靠拢了, 上辈子那个动辄一掷千金挥金如土的自己仿佛是他臆想中的存在。
他不想让真正的自己“消失”, 所以宴峤会刻意让自己不去关注原身的过去, 避免与原身共情, 并走出了一条与原身完全不同的道路。
只有这样, 他才会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宴峤现在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所以下午出门时他对自己的外貌做了简单的伪装——毛线帽和无度数的眼镜。
然而当他出现在地铁上时,还是引起了小范围内的关注。
耳边时不时传来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哇,这个男生好帅啊!”
“他是不是明星啊?”
“脸上还有婴儿肥,好可爱,是高中生吗?”
“不太像,感觉气质挺成熟的。”
“矮油,现在的帅弟弟都是看着成熟啦!”
真是世事无常,宴峤心想,两个月前他还是群演时,也经常坐这班地铁。
那时候他胖得像球,因为抱着对未来的迷茫,也没心情拾掇自己,整天灰头土脸,每次一上车就被周围乘客躲瘟疫似的,仿佛他身上会飞出蟑螂,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宴峤长这么大从来都没这么被人嫌弃过,这还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他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然而仅仅是减了个肥,换了身衣服,世界就对他换上了笑脸滤镜,仿佛人人都成了真善美,他走到哪里都变得人见人爱。
借用某位战狼先生的一句话:So TM ture!
“美女,你偷拍的时候能把闪光灯关了吗?”宴峤忍无可忍地对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个女生道,“真的很晃眼。”
“啊抱歉。”女生被宴峤突然开口吓了一跳,脸色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周围人对这一幕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不少人“恍然大悟”,悄悄对着宴峤的方向抬起手机。
宴峤:“……”
他默默把背包放在身前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就不给你们拍!
人群里很快传来失望的叹息声。
半个小时后,宴峤婉言拒绝了最后一个加V信的请求,拿好背包,一个箭步从拥挤的人群里冲出来,离开地铁站。
按照约定的时间,宴峤提前来到西区一家很隐蔽的小资咖啡厅。
工作日下午,咖啡厅里的人不多,宴峤挑了个末尾靠窗的位置,这里像个小型包厢,卡座大而宽敞,四周有高大的植株挡着,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却很难看清里面。
在服务生怪异的眼神中,宴峤淡定地点了一杯绿茶,然后拿出手机假装刷新闻。
他是为了养生,绝对不是因为咖啡太贵。
不知过了多久,在喝完第二次的续杯茶水后,透过落地玻璃窗,宴峤注意到一辆黑色卡宴缓缓在咖啡厅外停下。
车子停下,车里的人却没有下车。
宴峤手肘抵在桌沿,一只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一幕。
他心想,这应该是一个老司机,或许此时对方正点了一支烟,闭着眼睛,安静地思考人生。
半晌,车门突然打开。
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从车里下来,看衣着打扮,顶多二十出头,就是捂得也忒严实了,根本看不见长什么样。
好吧,他猜错了,这应该是个富三代。
年轻男人下车后先是跟做贼踩点似的把前后左右都望望,观察完四周的环境之后,他像是放下心来,然后对着车窗简单整理了一下衣着。
宴峤:“……”这人怕不是个明星吧?
西区作为上京市的文娱中心,遍地经纪公司和影视公司,影视城也在咖啡厅这附近一带,也就几个公交站点的距离。
仔细观察,来者身姿挺拔,仪态优美,周身确实萦绕着一股星味儿,而且莫名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宴·福尔摩斯·峤摸了摸下巴,宅了两个月还能让他产生熟悉的人,多半是电视或手机新闻里常见的人物。
他看到男人从外衣兜里拿出手机,低下头像是在给谁发信息。
拜优秀的视力所赐,宴峤清楚地看见男人墨镜下的嘴角勾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一看就是有情况啊!
联想到男人之前狗狗祟祟地躲狗仔的举动,宴峤莫名有种吃瓜的兴奋,他会不会即将见证一手瓜田的成熟现场?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陡然一震。
宴峤下意识低头瞥了一眼。
[小鱼儿]:我到了^_^
宴峤:“……”
他眼皮跳了跳,心里陡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宴峤猛地抬起头,刚好对上落地窗外遥遥望过来的“大墨镜”。
两人同时一愣,宴峤看见“大墨镜”突然抬胳膊朝他招了下手,紧接着转身大步朝正门方向走过去。
巧合!这绝对是巧合!
一分钟后。
宴峤嘴巴微张,双目无神,怔怔地听完了面前人的自我介绍。
“假的吧?”他喃喃自语。
“不是哦。”虞尧脸颊微红,大概是心虚,他的声音不自觉弱了下来,“小鱼儿虽然是我家人的账号,但使用者其实一直都是我。”
明明被欺骗的人是自己,可宴峤却偏偏有种拐带懵懂少年的罪恶感。
啊,苍天啊!大地啊!
敢问他何德何能,让顶流这么关注自己,又是为他出气,又是给他当榜一,给他蹭热度,助他扶摇直上,摇身一变从底层打工人变成中产阶级小网红,往高产阶级一路狂奔。
再生父母也不过如此了。
按理说他应该表现出被愚弄的愤怒,但从认识“小鱼儿”起,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承认自己是女生,反而是自己因为小鱼儿是女号,一直称呼对方为“小姐姐”。
甚至,从他加了“小鱼儿”的联系方式后,虞尧就有意无意地提醒他。
不止一次相同的行为,还有强烈的即视感……
虞尧……虞瑶……
他早该想到的,康文嘉频频装夹子,跟他提过变声是演员的基本技能,他怎么就没想到过虞尧也可以变声呢。
虞尧一直以海妖的嗓音闻名娱乐圈,不仅是因为其歌喉有种独特的蛊惑人心的魅力,还因为他可以声音多变,一人可以变幻出各种音色来。
不,其实宴峤之前有过小鱼儿和虞尧是同一个人的猜测,但因为小鱼儿一直以来都用的女声,所以他就删除了这个想法。
真是太狡猾了。
宴峤心想,不过他也能理解,以虞尧的人气来看,如果在他的直播间里用自己的声音说话,难保不会有人听出端倪来,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无可厚非。
他不理解的是,虞尧为什么突然愿意在他面前暴露马甲了呢?就不怕自己说出去么?
宴峤虽然对自己的人品有信心,但虞尧在娱乐圈里呆了这么多年,不应该这么“单纯”才对。
右手食指轻点桌面,宴峤的大脑飞速运转,没有注意到虞尧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虞尧发现,主播似乎并不上相,五官虽然还是那个五官,但他比视频里的人看上去更好看一些,更准确的说,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
虞尧的视线缓缓从对面人的眉眼处一路往下,落在男人因为思考而轻抿的嘴唇上,唇珠圆润小巧,像一颗嵌在上面的樱桃,等待有心人来采撷。
看着看着,虞尧的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乌黑的眸色更深了几分。
宴峤心有所感地抬眸,恰巧对上虞尧灼灼的近乎逼人的目光。
“……”
他好像知道虞尧为什么要坦白身份了。
“咳咳。”宴峤最先受不住了,他不露痕迹地移开视线,握拳在唇边佯装咳嗽了两声,打哈哈道,“最近天降温了,嗓子有点不太好。”
虞尧眉头轻轻一蹙,忽然站起身,然后朝他俯身靠近。
宴峤睁大眼睛看着虞尧朝他伸手,略带凉意的洁白手掌按在他的额头上,他整个人登时僵在座椅上,几乎一动不敢动。
半晌,他听到头顶那人轻轻舒了一口气,紧接着松开手,又坐回座位上。
宴峤傻呆呆地问:“你干什么呢?”
虞尧无辜地眨了眨眼:“唔,我看你的脸很红,以为你发烧了。”
玛德,太犯规了。
直到这时,宴峤才发现,自己似乎对小鱼儿不是女生这件事并没有感到失落,相反,在得知小鱼儿和虞尧是同一个人后,他除了震惊以外,第一个窜出来的感觉似乎是惊喜。
这一刻他的心跳很快,感觉心脏的快要从胸口里出蹦来了。
我果然是变态吧……不对。
宴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是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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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峤:嗐,大意了!
#直变弯只在一瞬间#
现在是初弯,小鱼同学的魅力可不止如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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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峤无意间与面前人对视的那一刻, 空气像是被点了火星,瞬间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分明是冬季,咖啡厅的空调温度也并不高, 宴峤却感觉到了滚烫的热度, 原本干燥的手心倏地沁出一层薄汗。
狭小的空间里, 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而古怪氛围的缔造者却仿佛没察觉到一般,眉眼弯弯地注视着他, 乌黑黝亮的眸子泛着光,似有千言万语凝结其中。
宴峤终于明白为什么虞尧小小年纪却被人冠以“万人迷”的称号了, 对着初次见面的人, 眼神都能跟要表白似的……
他突然想起上辈子自己所在世界的娱乐圈里, 一对著名的影帝影后夫妻,影后在一档节目里吐槽影帝,天生一双忧郁的眼睛, 看狗都深情款款, 每次影帝一用那种眼神看她, 影后心就软了。
宴峤刷到视频时转头就和朋友吐槽影后太夸张, 明明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影帝都那么大岁数了, 能看出来啥?
后来宴峤有机会看了一部影帝演绎的一部电影, 他才发现原来演员的眼睛是真的会“放电”。
如果说那位影帝像一杯种花家的传统酱香白酒,在岁月沉淀下历久弥香, 越品越香。
虞尧给他的感觉就像一杯深水炸.弹鸡尾酒, 一口下去, 让人瞬间在甜蜜中沉醉, 不省人事。
也是, 面对这样一张盛世美颜, 谁能顶得住啊……必须顶得住!
宴峤啊宴峤,你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能如此轻易被美色迷惑?!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眼角余光瞟到落地窗外一颗高挺的梧桐树。
寒冷的冬天,梧桐树的树叶已经枯萎凋零,但这颗大树依然笔直坚.挺,风雪难摧。
宴峤此时就像小学生一样被“震撼”了,摇摇欲弯的性向硬是被他抻直了。
“咳咳嗯——”
清了清嗓子,宴峤正要开口找个话题说点什么时,抬头就见服务生端着一个装着茶杯的托盘径直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啊,是他续的第三杯茶水。
背对着服务生的虞尧似有所觉,正要转头看,宴峤忙不迭把虞尧放置在桌上的大墨镜抓起来,不由分说地扣在他脸上。
虞尧:“……”
女服务生走到近处,把热气腾腾的茶杯小心的放在桌上,又把宴峤喝完的茶杯放到茶托上,然后扭头微笑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喝咖啡还是绿茶?”
看见虞尧那歪歪斜斜挂在脸上的硕大墨镜,服务生顿了顿,宴峤清楚地看到服务生嘴唇快速抖动了几下,手指用力扣住托盘,似乎在憋笑。
宴峤:“……”让顶流出丑,是他的错。
虞尧缓缓把墨镜往上提了一下,戴好,再次开口时,居然换了一种音色,低沉的略带沙哑的男低音道:“我要和他一样的。”
宴峤惊讶地看着他,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在他面前改变声音,而且改变的还这么彻底,顿觉十分惊奇。
服务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不住腹诽二人:一个两个都来喝茶,为什么不去隔壁茶馆?
“好的。”服务员只好端起标准笑容,“那需要来点茶点吗?我们家的蔓越莓司康和香芒豆奶啫喱卷很受欢迎哦。”
宴峤为了减肥长时间控糖,一听这两道甜品的名字,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对应的影像。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问道:“你午饭吃了吗?要不再来点甜品吧?”
虞尧戴着墨镜,并不能看清对面人的表情,但不妨碍他听出男人语气中包含的期待,于是对甜食不感兴趣的他忽然就产生了一点兴趣。
“可以。”低哑的男声道,“那就把你们这里的每一种甜品都来一份吧。”
服务生:“……二十四种甜品,您确定?”
“有什么问题吗?”
虞尧抬起头,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却遮不住他毫无瑕疵的皮肤和完美的骨相。
服务生登时结巴了一下:“没、没问题,不过甜品要师傅现做,需要一定的时间。”
问题大了,你是钱多了没处花了吗来这里摆谱?宴峤有些无奈地看了虞尧一眼,不过当着服务生的面,他什么也没说。
虞尧嘴角上扬:“慢慢上,不着急。”上到晚上才好。
服务生满脸复杂的离开了。
宴峤等人走了,才无语地道:“干嘛点那么多,咱们根本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打包。”虞尧恢复自己的声音,轻松道,“你不是有一个妹妹吗?可以拿回去给她吃,算我送给她的礼物。”
宴峤听出他要请客的意思,连忙道:“这怎么好意思?不能让你花这个钱。”
虞尧微笑道:“没关系,我一天208w,你就当宰大户好了。”
宴峤:“……”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虞尧继续道:“反正我钱多的花不完,一天不花钱我浑身难受。”
宴峤:“……”这就是“富婆姐姐”吗?怕了怕了。
服务生端着托盘回到吧台,同事兴致勃勃地靠近她八卦道:“后来的那个帅哥长啥样?你看清了没?”
服务生一边操作点餐机,给后厨的师傅发点单信息,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帅。”虽然室内戴墨镜这一点让人很无语,但不可否认墨镜下面绝对是个帅哥。
同事顿时更兴奋了:“怎么个帅法?仔细形容一下。”
服务生一脸纠结,好半天才从脑子里抠出来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土豪金。”
同事无语:“……你这是什么鬼形容。”
“就是很有钱的帅哥嘛。”服务生振振有词道,“难道金子对你没有吸引力吗?”
同事:“可是……”
服务生:“那个人戴着墨镜,高冷的一批,张口就是——把你们这里所有的甜品都来一份。”真的是又土又雷,如果不是看在对方长得帅的份上,她就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哇!偶像剧情节就在我身边。”同事眼冒红心,语气激动,“那他女朋友怎么表示的?是不是很感动?”
“不是女朋友。”服务生神色复杂地看着脑子里装满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同事,“是俩男人。”
同事激动地直把拳头往嘴巴里塞,压着嗓子嘶声尖叫:“wuhoo——那更刺激了!!!”
服务生:“……”反正怎么样都能磕到是吧。
按照宴峤的计划,这半下午的时间里,他捧一杯清茶,小鱼儿端一杯咖啡,两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互相了解,然后他绅士地请对方吃一顿晚饭,再各回各家。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和他面基的人是虞尧。
两个大男人,委实没什么好聊的。
说话要遮遮掩掩,防止对方被咖啡厅里的粉丝认出来,每次有路人在他们所在的落地窗附近停顿脚步时,宴峤都要心惊胆战一阵。
因为他们这桌点的东西比较多,服务生一会儿来一趟,多少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朝他们的方向频频侧目。
虞尧这个当事人却无所顾忌,戴着墨镜一脸安然地用勺子挖着冰激凌吃,还要跟他分享:“你尝尝这个,味道还不错。”
桌上的每份甜品都只点了一份,宴峤也不好吃独食,于是也很热情地说:“那你也尝尝我的。”
于是他们不知不觉地开始吃起了同一份冰激凌。
你一勺,我一勺,你一勺,我一勺……
渐渐的,冰激凌见底,两只金属勺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靠近,服务生端着新一份甜品走到他们桌前。
“嘶——”夸张到极点的吸气声响起。
宴峤敏锐地抬起头,发现来的不是之前给他们点单的那个服务生,不过看着装也是个服务生。
服务生脸色通红地看着他们,胸脯不断地起伏,仿佛很激动的模样。
就在宴峤以为对方认出虞尧时,这个圆脸服务生却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把托盘里的甜品小心地放在两人中间,然后把他们吃完的冰激凌拿走。
服务生小声地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不要在意我,请继续!”
然后端起托盘,迈着小碎步颠颠跑了。
宴峤和墨镜后的虞尧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摇摇头,宴峤低头看向放在桌子中间的小蛋糕。
桃心形的小小一块,中间夹着水果,上面还点缀着玫瑰花瓣和巧克力酱。
宴峤心想,现在的蛋糕还真是花里胡哨,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他正要用勺子挖一勺尝尝时。
“啊!”虞尧陡然惊呼一声。
宴峤动作一顿,下意识朝他看去。
虞尧摘下墨镜放下,然后揉了揉脸,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是不是误会我们了啊。”
宴峤不明所以:“误会什么?”
虞尧脸一红,简直人比花娇:“就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
宴峤心里一突,突然想起刚才二人刚刚分食过同一份冰激凌,再看面前的心形蛋糕。
直男神经再一次受到重创!
宴峤:“……”靠!他就说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虞尧嗫嚅着补充道:“……我们是恋人关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宴峤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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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小鱼同学。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jj和谐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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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可能让他再说一遍, 天知道他还会口出什么狂言来。
宴峤觉得,这块蛋糕他是吃不下去了。
用对待阶级敌人的目光看了桌上的蛋糕一眼,宴峤把东西往虞尧跟前一推, 以长者的口吻“慈爱”道:“你还在长身体, 你吃吧。”
小朋友哪里都好, 就是说话嘴上没个把门这件事让人受不了,多吃点东西, 堵住嘴巴就好了。
虞尧:“……”
虞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埋头几口把蛋糕吃了, 颇有些恶狠狠的感觉。
金属勺子与瓷碟相撞, 叮当作响。
宴峤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竟然从这一眼里看出了“委屈巴巴”的含义来。
他掩饰似的轻咳了一声,抿了一口茶,然后主动挑起话题:“我看网上消息说, 年底你们组合要在上京有一场演唱会, 你要忙训练, 还要给大鱼贺岁杯做游戏解说, 最近肯定很累吧?”
虞尧味同嚼蜡地吃着蛋糕,心想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吃甜腻的食物, 决定解决完这一块儿就不吃了。
听到宴峤主动关心, 虞尧咽下嘴里的蛋糕,抿唇笑了一下才回答:“还好, 习惯了。”
动物奶油伴着鲜花的花酱在嘴里融化, 甜蜜馥郁的玫瑰香气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虞尧轻轻咂摸了一下舌尖, 觉得这个味道似乎也不是很难接受。
宴峤想了想, 斟酌着说:“昨晚的解说我看了, 要不是你据理力争地帮我, 裁判误判这件事最后很有可能是不了了之,谢谢你!”
虞尧歪了歪头,惊讶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宴峤抬眸认真地看着他,虞尧也很认真地看回来。
两人对视着,对视着,不知是谁先没忍住“扑哧”笑出声,然后两人一起笑了。
“你说得对。”
宴峤放松下来,笑眯眯地端起茶杯与桌上的另一只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友谊万岁!”
他不想知道虞尧对他究竟有什么想法,但在这一刻,宴峤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
虞尧垂眸眼睫微微一颤,像是在忍笑,又仿佛在忍耐别的什么,过了一会抬起头,也端起杯子回碰了宴峤一下,轻声道:“地久天长。”
慢慢来,他有的是时间。
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正常后,宴峤终于有心情享受美食了。
边吃边喝,时不时聊聊娱乐圈的八卦,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宴峤以前的职业。
“你可能不知道,差不多两个月前,我们曾经近距离见过一面。”
宴峤回忆起他刚来这个世界第一天的场景,这两个月来发生了太多事,现在回想起来真就恍如隔世一般,“你站在人群之中看了我一眼,我当时都惊呆了,心想:哇!怎么有人可以长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虞尧的脸红了红,语气认真道:“别妄自菲薄,你也很好看。”
宴峤直男摆手:“嗐!那是现在。两个月前我还是个大胖子,丑得人神共愤,每天早上起来照镜子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跳楼。”
“你现在看到的我是减肥后的我,好在父母的基因给力,不然减肥后也是换一种丑法。照片就不给你看了,我怕吓到你。”
虞尧心想,照片我早就看到了,根本没吓到。
想起之前他找人查到的一些事,虞尧眸色微沉,如果不是白清越从中作梗,他和宴峤早在三年前就认识了,宴峤也不会经历后来的一系列事。
一想到那人肆无忌惮地顶着宴峤的脸享受着本该属于宴峤的人生,虞尧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把白清越撕碎才好。
在拿到白清越的资料那天,虞尧曾想过不管不顾找记者公开,让全网的人都认清楚白清越的真面目,让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
然而那张与宴峤八分相似的脸却提醒了他,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一旦和对方公开撕破脸,宴峤势必会受到伤害。
他不希望宴峤将来走在街上会被人认做白清越。
“咴,在想什么呢?呼吸都变了。”
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虞尧回过神来,看着凑到他眼前的那双含笑的眸子,正温柔地注视着他,虞尧呼吸一滞,险些思维中断。
半晌,他眨了眨眼睛,理智回归:“没想什么。”他没提白清越的事,因为不想让讨厌的人打扰他的约会。
宴峤怀疑地望了他一眼:“真的?你最近有拍戏的计划吗?”刚才眼睛都发直了,脸上的表情甚至能申请川剧变脸,总不会是入戏太深还没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