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洛第一 ,
徐卯卯第三。
据说徐卯卯的鼻涕流到了玩具身上,校长在小孩临走前把测验用的玩具都送给了几个幼崽。
这里面并没有鲁虫锁之类的玩具,校长拿了积木,立体迷宫,还有七巧板。
江千洛之前抱着安星乔哭得多惨,现在就笑得多开心。
“嘿嘿,七巧板,嘿嘿。”
他们一同聚餐庆祝了一番。
饭桌上,裴舒蕴感叹,“过了明天,你就不是太子了。”
安翎墨笑着碰杯,“是啊,过了明天,我就更忙了。”
傅南桀仰头喝尽,“来!继续!”
“……”徐寅虎给傅南桀续了杯柠檬水,“又不是喝酒。”
傅南桀眨了眨眼,转头倒在江卿漫肩头,“啊——我醉了。”
江卿漫向后靠了靠,让雄虫枕得舒服些,“这样可以吗?”
“嗯。”傅南桀合上眼,“可以。”
徐寅虎翻了个白眼,抽动椅子挪远距离。
因为第一天安翎墨都要早起,今晚没有闲聊,吃完饭就散了场。
但江千洛不想这么快回家,他的兴奋劲还没消。
傅南桀和江卿漫一虫牵着一只幼崽的手,漫步在街头。
临近中秋,各大商场橱窗都换上了装潢,兔子投影在虫群中跳跃。
幼崽拽着两位家长去追逐。
他们挤过虫潮,那只兔子却消失了。
“咦?怎么不见了?”江千洛松开雄父和雌父的手,蹲在地上往缝隙里瞧。
傅南桀拎起小孩,“因为太晚了,兔子也要回家了。”
好像是这样的,兔子也有家。
“那好吧,我们也回家吧!”
他们又穿过街市,乘坐悬浮车。
窗外,月亮高悬。
还差一个缺口就圆了。
江卿漫正静静望着月亮,眼前忽然出现一只兔子,恰好堵在那个缺口上。
傅南桀晃了晃纸兔子,对口型,“还不错?”
江卿漫接过,纸兔子上还带着雄虫掌心的温度。
傅南桀又叠了只兔子,塞进睡着的幼崽手中。
江千洛迷迷糊糊嘟囔了两句,翻了个身。
待傅南桀抱起小孩时,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咦?哇,是兔子!”
可是被抓皱了。
傅南桀推着小孩去洗澡,在幼崽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又叠了一打兔子。
于是这次,睡在江千洛背面的不再是文具。
幼崽对被子上的兔群很满意,催促傅南桀,“快关灯!”
傅南桀留下小夜灯,合上门回到卧室躺下。
“哎,明天会很忙吧。”
“你们不用那么早起。”
“但你要,睡吧,晚安。”
“晚安。”
月落日升,第一天到了。
安翎墨的登基仪式即将开始。!
第 93 章
【激动,之前小道消息都是十月,居然提前了!】
【官方公告说今天除了太子登基外,还有二皇子的授勋仪式诶,封亲王?】
【车队怎么还没出发啊,我在这里蹲好久。】
【笑死,现场都没多少虫举牌了,whereisthe金海?】
【毕竟最大的应援站都散了,广场对面都没大屏条幅了,除了我家楼下移动电源广告栏,实惨。】
【活该啊,这么大的落差,任谁都会对偶像幻灭。】
【……还是有粉丝的好吗?我们只是不说话,不是死了。】
【就像你们在傅南桀F级时喜欢他一样,就算二皇子实际上没有精神力,我现在也只会心疼他。】
直播间里的弹幕快速滑过。
安羽白视线在屏幕上停留数秒,关上光脑。
雄虫皱起眉头,“吵死了。”
助理正在他身前帮忙系袖扣,“需要开屏蔽器吗?”
安羽白轻轻瞥了一眼,“这时候问,未免太晚了?”
助理噤声,站到一旁。
安羽白对着镜面调整领结。
镜子里,几步外的司钰转身打开屏蔽器,喧嚣瞬间消失。
安静的空气里,鞋跟和地面的碰撞声尤为明显。
雌虫回到原位,对助理点点头,助理立刻退出门外。
安羽白冷笑,“他还真听你话。”
司钰回视镜子里的安羽白,静默不言。
“……”安羽白眸色晦暗,迅即转身单手掐住司钰的脖颈,“他分不清谁是主子,你还分得清么?”
司钰脸部充血,艰难开口,“是的,殿下。”
安羽白却笑了。
他松开手,“哦?不是我父皇吗?”
司钰单膝跪下,亲吻雄虫的鞋尖,“司钰永远追随殿下。”
他还未抬起头,又被一脚踹倒在地。
“说得好听。”安羽白踩在司钰胸口,“我让你去追傅南桀,你为什么不去?”
那天在对抗赛,安羽白因为储存器里的精神力用尽,无法回收机甲便假意晕倒,他被司钰抱起来时一直用指尖敲暗号,让司钰追击。
司钰躺在地上全无反抗,“您的安危最重要。”
又是这几个字。
安羽白深呼吸,“你应该很清楚,我知道父皇对你下达的任何命令。”
司钰神色不变,“您的安危最重要。”
安羽白闭眼又睁开,“滚起来收拾,别耽误我的授勋。”
他重新回到镜前整理了下头发,头也不回离开。
没走几步,安羽白迎面碰上江卿漫。
他目不斜视继续跨步,却被拦住。
江卿漫站在安羽白面前,“您有看见司钰吗?”
司钰大概还在他的寝宫里整理衣服,毕竟他不能穿着印有鞋印的礼服出现在大众
至于白色衬衫能不能清干净 ,跟他有关系吗?
反正司钰永远能解决难题㊣ _[( ,黏在他屁股后面。
“没有。”安羽白冷冷抛下一句,绕过江卿漫继续往前走。
江卿漫打开耳麦,“二皇子在寝宫走廊,323道。”
他皱眉继续往前走,拐过走廊看见司钰,“你没接通话。”
司钰边走边穿上外套,“走吧。”
“……”江卿漫揉了揉眉心,回身和司钰一起走到宫殿门口的车队前。
十五分钟后,车队要沿着路线游行。
安翎墨正在车边向侍卫队问话,见江卿漫走近,“还好?”
江卿漫点点头,“在发脾气。”
安翎墨轻轻叹了口气,“这都什么时候了……算了,没空理他。”
江卿漫候在一旁,不予置评。
他打开光脑,点进庄园内部的监控录像。
画面上,傅南桀和江千洛还在餐桌上吃早饭,两虫在抢一个包子。
江卿漫给管家发短信。
【江卿漫:让厨房多做点。】
管家回得很快。
【管家:家主说不用。】
【管家:他要和小少爷享受劳动带来的快乐。】
“……”
侍卫凑近提醒,“元帅,要开始了。”
“嗯。”江卿漫坐上安翎墨身后的那辆车,切回监控画面,傅南桀和江千洛还在激烈劳动。
傅南桀一手拽着碗,一手握着根筷子戳进肉包。
江千洛不甘示弱,往包里戳进两根筷子。
两虫你推我拉,包子很快就裂成不均匀的两半。
抢包子大战以包子裂为两半结束,肉馅很均匀,他们一虫一半。
然后佣虫才端来新一笼包子。
江千洛却不吃了。
两虫上楼换好衣服。
傅南桀拎了个肉包坐进悬浮车,“洛洛,来一个?”
幼崽摇头。
“真的吗?”傅南桀拎着袋子在小孩面前晃悠,“真的不要吗?”
江千洛一本正经,“雄父,你是不是在等我抢包子?”
傅南桀错愕,“当然不是,我就是顺来给你的。”
幼崽叹气,“你这样,太幼稚了。”
“……”傅南桀收回手拨开袋子,恹恹地啃了口肉包,打开江卿漫的对话框发了条信息。
【傅南桀:洛洛说我幼稚……】
等到悬浮车落地,江卿漫都没回复。
江卿漫现在应该在安翎墨游行的车队里了。
踏出车门前,傅南桀牵着小孩在穿衣镜前整了遍仪容仪表。
在礼仪的带领下,他们走进大礼堂自己的位置上。
傅南桀继承了侯爵爵位,被安排离距离更靠前的位置。
徐寅虎带着徐卯卯在后排,裴舒
蕴和刘杉在红毯的对面。
江千洛抬头四望,见到处都是大虫的脑袋,放弃了,自己打开光脑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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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桀刚要进官方直播间看看现况,忽然被左边的虫拍了拍。
“小伙子,你也来了。”
傅南桀打量了会儿这位老者,“您是?”
老头瞪大了眼,傅南桀真诚回视。
片刻后老头收起怒气,“算了,我剪了头发剃了胡子,你认不出来也正常。”
他抬起左手伸到傅南桀面前,腕上戴着傅南桀在拉布达钟表店修过的那只腕表。
“噢,幸会幸会。”
傅南桀握了握手,得知老头实际姓司名岳,和何焕是故交。
“所以您其实不是钟表店老板?只是特地在那里等我的?”
司岳理直气壮,“我总得知道他新儿子长什么样吧。”
新儿子?傅南桀眨了眨眼,“对,你们感情真好。”
他又和司岳寒暄了几句才得空看回直播间。
现在,镜头正对准今天的主角之一。
安翎墨和乔米坐在敞篷车里,向两旁的民众挥手,引起一阵阵欢呼热浪。
但呼喊“安羽白”的声音甚少。
安羽白和司钰-->>
一起坐在安翎墨后面的车里。
他也笑着冲外打招呼。
大喜的日子里,倒也没有虫扔鸡蛋或者吹嘘声,有挤到前排的粉丝大声呼唤,“二皇子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
弹幕又开始七嘴八舌吵起来,脱粉回踩和坚持坑底的互殴,冷嘲热讽的路虫煽风点火,还有理中客劝架。
【你们都在真情实感什么?他S级还是F级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吗?李涛,勿骂,你杠就是你对。】
【……扭曲的粉圈。】
【到底是谁先挑起的?动不动就扯圈子,少来!】
【哎呀,说到底二皇子也没有犯罪啊,骗虫又不是犯法,就跟卸了妆其实是丑逼一样,说到底都是一种遮掩技巧罢了。】
傅南桀直接关掉弹幕,放大屏幕的某个角落。
江卿漫面色冷峻,在一片闹哄中沉静如水。
车队沿着街道游行后,行到祭堂祭告先虫,然后再前往大礼堂。
至此,分针已经走过两圈半。
祭堂内屏蔽了信号,直播间插入广告,安翎墨趁机放松片刻,“礼堂里一切都好吗?”
“一切正常。”江卿漫看着光脑上残存的监控录像剪影。
在大礼堂内等待的虫们已经有些疲惫,从礼仪虫手中端走一杯水或茶。
礼仪虫端着托盘路过两张空座位,抬头左右看了圈,但并没有嘉宾走在过道上。
可能去了洗手间吧,礼仪虫并未过多停留。
屏幕外的江卿漫却皱着眉,那是傅南桀和江千洛的座位。
他打开傅南桀的对话框,上面还是雄虫可怜巴巴的哭诉。
祭告后,他们又
回到车上继续行程,信号恢复正常。
江卿漫光脑弹出几分钟前的新消息。
【傅南桀:哎,都说了包子是给他的,他不吃,看吧,现在又饿了。】
所以,他们会在哪里?
江卿漫调动监控找了一圈,看到右上角时,视线停顿。
前往后厨的过道。
江千洛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一手抓着一只包子,两腮鼓鼓囊囊。
傅南桀背对着幼崽,挡在他跟前,“好了吗?”
小孩摇头,“没有。”
傅南桀换了个站姿。
仪式结束后,大礼堂内会就地举办宴席,傅南桀带着江千洛过五关斩六将,偷渡到厨房。
除了因为江千洛饿了之外,也是因为傅南桀等无聊了。
其实工作虫员早就看见这对雄父子,但上面下令放行,他们便不管了。
然而幼崽不知道,让雄父帮自己挡住视线,却没想过这样更加引虫注目了。
傅南桀刚想转过身,忽然肩头被撞了一下。
来虫从厨房出来,匆匆忙忙往走廊里拐,瞬间消失不见。
“……”傅南桀收回视线,继续低头看着小孩。
江千洛右手还有一只包子。
傅南桀蹲下,“洛洛,你吃得完吗?”
幼崽警惕地测过身,“吃得完。”
傅南桀劝诱,“不然我帮你吃了吧,你看时间,都快开始了。”
“那我现在就吃。”小孩狠狠咬下一大口。
但是太大口了,咀嚼艰难。
傅南桀看江千洛嚼了大半天,“不用勉强自己,剩下的就不要了。”
他伸手要拿过幼崽手里剩下的包子,却被躲过。
江千洛怒瞪,“唔唔唔!”
傅南桀疑心小孩自己都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他也闭上嘴,“唔唔唔唔唔!”
“?”幼崽咀嚼的动作停了下,皱眉反击,“唔唔!”
等江卿漫左拐进通道,接近后厨门口时,看见的就是傅南桀和江千洛在对唔。
幼崽说的话还能勉强听清楚,“我唔会唔你的!”
傅南桀则是纯粹在打谜语,“唔唔唔。”
……也不知道在唔什么。
江卿漫分辨了半天,放弃。
傅南桀嘴巴累了,决定把幼崽剩下的包子拿走,撑了就不好了。
他伸出手去,刚碰到包子皮,幼崽愤怒的双眼转瞬亮晶晶。
江千洛看向雄父背后,“雌父!”
一大片阴影随机笼罩住傅南桀和江千洛。
傅南桀还保持着蹲下的姿态,缓缓回过头,和江卿漫的蓝眼对上。
江卿漫垂眸看向另一侧。
傅南桀顺着雌虫的视线看向自己将要夺走包子的手,又望回去。
江卿漫上下唇瓣一开一合。
“幼稚。”
“……”
两分钟后,一家三口走回大礼堂。
江千洛坐在江卿漫胳膊上,揪住礼服肩上的穗子玩。
傅南桀趴在江卿漫另一个肩头,拖着步伐,“我刚刚真的不是要抢他的包子。”
江卿漫身上承载着两个虫的重量,脚步依然从容,“嗯,我知道。”
傅南桀无辜,“那你干嘛说我幼稚?”
虽然在庄园里确实是故意的。
江卿漫开口,“你刚刚学洛洛说话。”
“雄父学我说话?”江千洛听见自己的名字,疑惑又愤慨,“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
傅南桀无视后知后觉的幼崽,“那是我们的专属语言。”
“……”江卿漫想笑。
他侧头想看着雄虫的眼睛,脸颊相碰的瞬间才记起看不见。
然而等他转过头,脸侧被傅南桀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
像个大型动物。
江卿漫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雌虫声调下降,好像有些低落,“嗯,你们的专属语言,难怪我听不懂。”
傅南桀打了个突,仔细琢磨了会儿,直起身走到江卿漫身侧。
“没有,都是我瞎编的。”
雌虫偏过头。
傅南桀绕到另一侧,“你知道我就喜欢跑火车……”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忽然瞥见江卿漫微微勾起的唇角。
“……”嘶。傅南桀磨了磨尖牙。
江卿漫本来没想逗雄虫,只是想掩盖那一瞬间的痒意,却发现傅南桀好像误会了。
但这种感觉不错。
他正在体悟无意中习得的小技巧,忽然后脖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握住。
江卿漫微微瞪大眼睛,皱缩的瞳中倒影出雄虫渐渐靠近的脸庞。
突然,“雄父!你挤到我了!”
幼崽扭了扭屁股,两手推开傅南桀,不满地教育,“你要好好走路。”
“……”
“……”
瞬间,一切旖旎烟消云散。
大礼堂也要到了。
江卿漫坐在安翎墨附近,和傅南桀他们不在一个地方。
傅南桀从江卿漫手中接过小孩,“今天结束,回去应该下午两点吧?你晚上能回来?”
今天中秋节,晚上有节日庆典。
江卿漫点点头。
“如果没出什么差错的话。”!
第 94 章
傅南桀带着江千洛坐定。
大礼堂内奏乐响起,合唱团的歌喉环绕全场,两侧悬空的投影定格在安翎墨往日出席政治活动的照片。
此时,大门口处传来动静。
傅南桀回头望去,安翎墨身着玄衣,一步步走来。
即将继任的太子目视前方,总是带笑的唇角平直成一条线,俨然有了帝王的威仪,和初见时的青春洋溢截然不同。
乔米和安星乔跟在其后,正从他们身边经过。
江千洛扭了扭屁股,挺直腰背想打招呼,却又没敢。
好像现在不应该说话,虽然有虫在说话。
当两虫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安星乔忽然侧头和江千洛飞快对了眼。
江千洛不扭了。
“太子真的要登基了,不知道帝国未来是什么走向。”
“他不是支持傅南桀和裴舒蕴吗?肯定会大刀阔斧改革。”
“保守派大臣要小心了。”
“还好我没有被拉拢哈哈哈!现在说出来无所谓了,有虫,就前段时间那个前任雄保会会长,想拉我支持二皇子,吓死我了!”
“不过之前我还真的担心过同室操戈,历届不都会这样吗?但原来他压根就没办法继承,连竞争都没资格,哎,怪不得太子早早就被定下了。”
“也难怪会伪装吧,毕竟是皇室,没有精神力的皇子怎么听都太丢脸了。”
“本来还有点不爽太子知情但隐瞒,你这么说我倒能理解一点点了。”
傅南桀注视着走向教堂中央的安翎墨,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
之前安翎墨说安羽白对皇位有兴趣,想要拉拢江卿漫保障自己安全登基,仅仅说透了一半。
从未来统治者的角度而言,安翎墨拉拢江卿漫是他安全登基的保障,安羽白的真实等级被曝光有利无害,所以他调查到了悬浮艇是谁的手笔也不吭声。
但安翎墨也有身为社会动物应有的感情,所以他拉拢的同时也是在牵制江卿漫,将这枚不定时炸弹放在眼皮子底下,保护安羽白。
所以他会对自己和江卿漫隐瞒。
腿上忽地爬来一只幼崽,傅南桀收回思绪。
江千洛实在是看不见,腰都要抻了,“还是看不见。”
没过一会儿,他又被搬回原座位。
嘿,这回自己变高了,只比雄父低一点儿。
幼崽兴奋地继续往前望,傅南桀默默收回调节座位的手。
刚刚忘记了。
红毯尽头,现任虫皇正在等待,身旁的侍从手捧象牙碗,碗中盛着圣油。
安翎墨走到他近前跪拜,低垂下头,双手高举,由虫皇手沾圣油,抹在他的额头和两手。
随后,虫皇摘下王冠,戴在安翎墨头上,再摘下戒指戴在他的手上,然后从另一名侍从手中拿过权杖,放至爱子手中。
“……先祖在上,从今天
开始,你就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
听完虫皇的祝福语后,安翎墨握紧权杖站起,转身面对嘉宾,宣读誓词,
紧接着往权杖输入精神力,权杖顶端的玻璃球亮起炫目的光。
前排的首席贵族站起,向安翎墨宣誓效忠,然后是裴舒蕴等政客,承诺协助新皇治理国家。
乔米被授予虫后的冠冕,安星乔则是一柄小小的宝剑,证明从皇孙升至皇子。
【咦?只有剑吗?我记得太子当初就是在虫皇继任下封的太子呢。】
【啊……星星再怎么说,都只是雌虫,你们别忘了!】
【听说乔影帝有孕了,不知道第二胎会不会是雄虫呢。】
【轮到二皇子了。】
嘉宾席旁边的投影从安翎墨变换为安羽白。
与此同时,安羽白从门口走进大礼堂,面带大众熟悉的微笑。
但现场的热议不再是熟悉的论调。
“话说回来,这好像是二皇子暴露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是吧?”
“啧啧,再次看到爬坑的前任,心情复杂。”
“之前我还在可怜元帅,原来上将才是最该被可怜的。”
安羽白一派坦然,跟在他身后的司钰更是面色不改。
江千洛却陡然吊起了眉毛。-->>
他扒住傅南桀脖子往下拽,凑到他耳朵旁边,“我听见雌父的名字了。”
傅南桀也说悄悄话,“听见什么了?”
“说雌父可怜,雄父抢雌父的包子了吗?”幼崽狐疑,对雄父的行为极其不认可。
“……”脑袋里想的都什么,傅南桀大掌摁住小孩脸颊蹂.躏,“你以后少跟徐卯卯玩。”
雄父没有否认!江千洛瞪大眼,小鸡嘴挤出断断续续的话,“你不要、说卯卯的、坏话!”
不远处的徐卯卯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被絮絮叨叨的徐寅虎裹上小外套。
这时,安羽白和司钰走到尽头。
前任虫皇同样为安羽白的额头和两手点上圣油,并将象征亲王的权节放在他的手上,开始宣读赐封的祝福语。
“……你是我爱的孩子,也是帝国的忠臣,我今天在此宣布,你被册封为菲尔德亲王,将享有……”
话音未尽,安羽白尚且捧着权节跪地,一道突兀的电流滋哇声由四面八方响起,打断了前任虫皇的话。
“做个交易吧。”明显用过变声器的腔调。
然后电流声暂停,座位上的嘉宾们纷纷抬头四望,直播间弹幕都在询问。
【什么啊?莫名其妙一句话,今天音效负责虫完蛋了。】
【天,重大失误!】
安羽白抓着权节的手握紧。
警卫们迅速戒备,场外的虫立即搜查可疑虫士。
现场掀起的音浪降下,正待他们等着授勋仪式继续时,奇怪的电流录音声再次响起,是另一道粗糙的声线,听着很是疲惫。
之间有做交易的可能吗?”
“如果你想。”
“随便咯,反正现在我也走不掉,你问我这个问题有必要吗?”
伪装声音的虫并未被挑衅,依旧平静道,“我可以给你提供帝国的作战部署。”
对面似乎是被吓到了,愣了几秒钟。
大礼堂和直播间的观众也愣住了。
帝国?作战部署?
音频中,那虫发出低笑,“我没听错吧?”
“没错。”
“你真的有?”
“不然呢?”
“好吧,但你看我现在——”一阵锁链的晃荡声传来,接着是无能为力的叹气,“就算你要做什么,我这样也帮不了你啊。”
“自然有办法让你出去。”
对面的虫终于信了,“说吧,拿出这么高的筹码,你想要什么?”
电子音毫无感情,“杀了江卿漫。”
听见这五个字,全场骤然沸腾。
【在说什么啊?我一路听下来毛骨悚然!】
【还以为是恶作剧真是太天真了……谁想得这种程度的恶搞啊!】
【几年前元帅确实有和星盗对战,也真的受了伤,难道??】
“卧槽,我记得当时元帅没有参加庆功宴,我特意找了几圈所以很清楚,当时说是和虫皇汇报军情,其实是严重受伤,无法出席吗?”
“不会吧我们居然有叛徒?!所以元帅受伤是因为那个内奸吗?我震惊!”
“我说,对面那个肯定就是抓到星盗副团长吧?报道说星盗同伙救他出狱,其实也是有我们的虫在帮他?”
在场嘉宾的目光一下子锁定到江卿漫身上。
录音还没结束,嘉宾们纷纷按捺住翻涌的心绪和议论。
“元帅可不是那么容易杀的呀。”
星盗说得意味深长,显然是在向叛徒索取进一步的帮助。
“我会从旁协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叛徒并不打算现在就透露所有的底牌。
“好吧。”星盗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转瞬间又换了个轻松的语调,“可是我还挺好奇的。”
“你为什么要和我交易呢?”
“与你无关。”
星盗不在意,自顾自继续往下说,“而且我听说,你还向虫皇请求过纳元帅为雌君,在我们之间,你好像是那个最不应该杀他的虫。”
“没错吧?二皇子。”!
第 95 章
二年前剿灭星盗之战有内奸,内奸还是最不可能背叛帝国的皇室中虫?
直播间弹幕停滞了一瞬。
那位被观众打为叛徒的虫在画面正中,一举一动格外清晰。
安羽白眼中空无一物,嘴巴微微张开又合上,喉结滚动。
安翎墨面色冷沉,他从一开始就让后台以直播事故为由关闭直播间,却始终没能成功。
现场空气凝固,直到角落里一道高昂的声音打破,“二皇子背叛了帝国?!”
在座的贵族商贾政客们纷纷转醒,声讨此起彼伏。
“天,究竟怎么回事啊?真的假的?”
“骗虫的吧?有点不敢相信,二皇子压根没有理由要杀元帅啊。”
“救命!皇室竟然私自窝藏罪犯?!”
“疯掉了……我以为前担只是掩盖精神力,这还能勉强解释为社会造物吧,但背叛帝国……完全就是从根上烂掉了!”
突然,“咚——”
一记重杖声荡平整个教堂。
所有虫立刻望去。
前任虫皇手握权柄,面色涨红,强忍着怒气,“怎么还没有把这个鬼把戏关掉?此虫弄虚作假,捣乱授勋现场,煽动情绪造谣生事,意图动摇帝国和平,帝国将会追究到底!”
其气势之威严一时镇住场面。
他环视一圈,见礼堂安静下来,正要回到安羽白身前继续说完祝词,又被打断。
不满质疑的声音响起,“你确定这只是鬼把戏,只是弄虚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