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虫扭成一团,面目狰狞,开启沉浸式抢夺战,战况分外激烈。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大门,缓缓打开。
看见眼前这幕扭打的场景,江卿漫心中一凛,面色沉沉,蓝眸冷得像冰。果然,傅南桀如此心肠歹毒,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可怜的幼崽,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管家和佣虫在哪?怎么不阻止?一群吃干饭的!
江卿漫快步向前,正要呼声喊停,话到嘴边时却听见——可怜的幼崽声嘶力竭:"这是我先拿到的!"歹毒的傅南桀咬牙切齿: "这是我先看到的!"
br />江卿漫:?
他脚步顿住。
定睛看去,两人中间隐约露出瓶瓶奶的身影。僵着一张黑脸的江卿漫:..心中的火,有些凉。
两虫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来虫。
幼崽胸前死死抱着奶瓶,脖子前倾低下头,眼睛瞪大嘴巴撅长,试图凑近奶嘴。
然而傅南桀也不落下风,见幼虫和瓶瓶奶越靠越近,五爪扣死奶瓶底部向下拉,就连五官都在用力。
两虫恰好达到了力的平衡,瓶瓶奶之争一时陷入了僵局。傅南桀的左手指尖绷得通红,可惜另一只手无处施展。
要抓住下面吧,不够位置放两只手;抓住上面吧,那就只能捏住奶嘴,着实不太卫生。算了,不过是点细菌,洗洗又是个好奶嘴。
傅南桀果断伸出魔之右手,就在他的指尖距离纯洁的奶嘴还有一厘米时,耳朵突然捕捉到些微动静。
鞋底和地面接触产生的踢踏声响起,逐步靠近。
来虫的影子随之蔓延,将傅南桀和江千洛笼罩在身下,遮蔽了光线。最后立定,站在一旁,不动了。
傅南桀的右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被幼崽抢夺了最佳时机。幼崽时刻关注着雄父的动向,赶忙用肉脸顶开他的手,同时再次使出拉长嘴巴攻势。
傅南桀:!
他手腕急转,灵巧推开幼虫的脑袋,小孩的撅嘴被迫堵在他掌心,挤成肉花。幼崽的话闷闷地从缝隙中传出, "你肿么可以这样!雄户是大虫,要让小虫!"
闻言,傅南桀的手不仅不放松,反而捂得更加严实了, "大虫怎么了?竞争不分年龄,我们公平竞争!"
幼崽把脸当武器往前顶, “我不管我不管!”
"洛洛,你这样就是不讲道理了,来,让我们问问别的虫。"“你说对——”傅南桀回头望去,对上江卿漫的目光。
帝国元帅永远穿戴整齐,黑制服、银肩章,勾勒出清瘦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因为背光而立,浓密睫毛掩映后的眼瞳像是夜晚的海洋,冷而深邃。浅色的头发和白到透明的皮肤,他好像取代了光,站在那里成为了光。敞开的大门透进一阵风,柔顺长发随风轻轻扬起。
傅南桀眼前飘来几丝白发,近在咫尺。
“——吧。”他下意识说完最后一个字。
傅南桀扣住瓶瓶奶的左手开始松动,推拒江千洛脸颊的右手也忘了使劲儿。
他下意识松手从地
上站起,扯了下因为争抢而发皱的衣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呃……"
江卿漫注视着他,神色淡淡。傅南桀嘴巴张合, "……嗨?"
此时,底下响起砰的一声,随后是幼崽呼痛的声音。
"啊!"
莫名的气氛被打破。
傅南桀扭过头,看见幼崽一手抱着瓶瓶奶,一手揉着发红的额头,空箱子瘪了一处。因为陡然失去平衡,还在发力对抗雄父的幼崽向前打了个滚,脑门撞到了箱子上。
傅南桀迈腿上前想看看他的伤势如何,然而江卿漫更快一步走到。
他蹲在幼崽身边,拿下他捂住额头的手查看,片刻后,蹙起的眉头松开, "没事,切记,下次不要这么鲁莽。"
江千洛疼得吡牙咧嘴,听到意外的声音愣了下,紧闭的眼睛睁开,看见江卿漫后陡然瞪大,惊讶声脱口而出, "雌父!"
他连瓶瓶奶都扔到一边,扑进江卿漫怀里,被银扣膈到奶瞟脸都不在乎,快乐道, “你醒啦!”
急匆匆小跑的管家也刚好赶到,顶着满额头的汗站在江卿漫旁边,又惊又喜, “元帅,您终于回来了!"
江卿漫没想到小孩还会记得他,相隔两年,还以为他早已失去雌父的印象。他生疏地环抱住幼崽,学习记忆里的雌虫家长,拍着幼崽的背,僵硬道, “嗯。”可能觉得说得太简陋,又补充了句, "久等了。"
看着眼前三虫团聚的温馨场景,傅南桀本该拍手恭喜,感动叫好。但事实上,他立地成石,脑子里的爆炸声简直响破天际。江卿漫没有忘记这里还有个虫,他偏头看了一眼管家,示意他带幼崽先走。
管家艰难地从江卿漫怀里挖出小孩,然而幼崽扒着失而复得的雌父不放, "少爷,我们先去洗个澡再回来吧。"
幼崽突然觉得自己满身臭味,在漂亮的雌父面前很丢脸,立刻松手,自己跑回了房间。一旁的傅南桀还在消化着这个巨大的消息,刚刚砰然的心动变成惊吓。
这是江卿漫?帝国元帅?原主的结婚对象?
他不是从头到尾都是背景板吗?不应该昏迷?怎么现在醒了?江
卿漫站起,回头给了傅南桀一个眼神,然后走向升降台。傅南桀用仅剩的脑子琢磨了一下,应该是跟上的意思。
他试着走进,站在江卿漫背后,感受到升降台向上的力量,知道自己猜对了。江卿漫带着他走到陌生的房间前,打开门,是书房。尽管使用者许久未归,管家也命虫每日清扫。
两虫在茶几旁相对而坐。
江卿漫胳膊抬起平放桌面,十指交叉,开门见山道, "傅先生,我想你很清楚,我们已经是法律上的伴侣。"
傅南桀放在台下的双手交叠,坐姿端正,背直板板地挺着,有些难言的紧张, "嗯,伴侣。"
他心里又默默重复了一遍,伴侣。
江卿漫严肃道, "我需要你解释清楚,热搜上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噢,原来是谈这件事,怪不得要把幼崽支开。
傅南桀的智商重新回到大脑。
他打开光脑点开星网给江卿漫看,自证清白, "你放心,我都已经解决了。"
傅南桀紧紧盯着江卿漫的脸看,原以为能看到放缓的神态,谁知道他脸色越发难看,嘴唇紧紧抿着,显然心情滑到了和想象相反的方向。
江卿漫绷着脸,默默凝视着傅南桀,眼神比之前更冷了,怀疑问道, "这是你做的?"
傅南桀不明所以地点头, "嗯,我做的,怎么了?"不就是放点证据打脸吗?这还有错?
这次江卿漫的眼睛彻底失去温度,看着傅南桀像是看着死刑犯, ”虽然你是我的雄主,但我不会包庇你的。"
包庇?给自己洗白还有罪啊?傅南桀更听不懂了。
他手转回来,想就着自己的辩驳做出详细说明,然而一眼就看见了江卿漫点开的话题,现在的热
度第一, 【刘畅直播时意外死亡,疑似他杀】。
刘畅死了?!
晚上七点未到,蹲守在刘畅直播间的网虫早早就来挂机等候,虫数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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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七点整,直播间画面开启,憔悴的雄虫出现在网虫面前, ”大家好,我就是那个投稿雄虫。”
【好耶开始吃瓜!】
【等等,居然还是雄虫?】
【傅南桀不会是因为稿主比他等级高,嫉妒针对他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说说借钱的事!想听完整的瓜!】
刘畅看大部分虫都想详细听借钱的经过,他立刻开始添油加醋地胡说八道。
“我和傅南桀是从大学开始认识的,那时候的他为虫孤僻,特别阴沉,没有虫敢跟他一起玩。有一次我看他太惨了,就想帮他一把,邀请他参加聚会,这才认识的。
“每次有什么活动,我都会-->>
拉上他,有虫说不想和傅南桀在一块儿,我还生气了,把虫揍了一顿。
"上课时也是,我……"
末了,他长长地叹口气, "物是虫非啊。"
【稿主啊,好心变成驴肝肺啊!】【呜呜呜好惨啊,认认真真地对虫好,结果得不到回报。】
“我虽然没钱,但也不是那种为了钱,去娶很多个雌侍的雄虫。我也拒绝了政府的补贴,钱应该给更需要的虫。"
【靠,稿主地址在哪里,我嫁你!】
刘畅看到不少雌虫自荐,心里啐了一口,你想嫁我还不想娶呢。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道, "那天我去傅南桀家里……"
正当所有虫都被挑起怒火,在弹幕里疯狂骂傅南桀时,傅南桀的公众账号发出了一则新消息。有虫特地设置了特别关注,就是为了随时抓到活虫在线,因此他立刻跳出直播间。动态中,傅南桀只发出了短短一行字, 【关于钱】。
底下的图片倒是有很多张,有餐饮账单、酒水账单,甚至还有名表奢牌的购物单。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什么,顶多能说明傅南桀生活富足。可是每张账单的后面,都贴了一张刘畅的照片。
虽然角度有些奇怪,像是偷拍的,但从图片里可以明确地看出,所有款项的受益虫都是刘畅。刘畅大快朵颐鲍鱼,牛饮高价红酒,站在穿衣镜前看自己身上的最新款A家外套,神情之活气,
和直播间里的憔悴雄虫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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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这些照片,网虫们还会将信将疑,现在,马上就看出了刘畅索要钱财时理直气壮的样子。
该网虫震惊了,这哪里是不借钱,简直是像供菩萨那样供着!他立刻返回直播间, "你们快去看啊!傅南桀的新动态!震惊我全家!"
有些虫闻言速速出发吃瓜,但大部分虫都还在,因为刘畅讲到了傅南桀以前的事情,那个流传很久的视频。
【你和傅南桀这么熟,那他在酒吧打虫的事肯定知道吧?】【对,应该就是在大学发生的。】
"当然,而且那个时候我就在现场。"刘畅摇摇头,神色悲悯,感慨他的朋友走向歪路。
【快讲讲!】
"其实事情很简单,被打的是个可怜的小雌虫。你们都知道傅南桀的等级吧?"刘畅顿了下,等待网虫跟上节奏做出反应。
【对,F级嘛,大家都知道啊。】【继续!磨蹭什么,急死我了!】
"大学生很多都在谈恋爱,我都差点和一位雌虫陷入了爱河,但傅南桀就是始终一个虫,可能是没有雌虫愿意和F级雄虫在一起吧。
"他也想找虫谈恋爱,但那个雌虫不愿意,就这么简单。"
【不是吧?不喜欢就要打虫?谁还敢跟这样的雄主啊!】【虽然法律一定会分配,但恋爱还是可以自由选择的,傅南桀玩强迫这一套,真恶心。】
刘畅观察着网虫的弹幕,对自己造成的效果非常满意。
傅南桀就算拿出转账记录,也只能说明他们在一起玩乐的次数非常之多,侧面证实了他们的友情,并不能证明他才是实际受益虫。
至于那个雌虫,早就另嫁他虫了。
据他所知,还是个非常传统的雄虫,如果被得知跟其他雄虫有染,肯定会被当作垃圾扔掉。所以也不可能站出来给傅南桀作证,真是天衣无缝。
刘畅对自己敬佩不已。
恰恰是在此时,傅南桀又发出了新动态。同样是短短一行字,【关于打虫。】底下贴出了一个视频。
视频同样是歪歪斜斜的角度,刘畅在画面的右上角,只露出了半张脸,窝在沙发里右手牵着另一个虫的手,非常亲密。
那个虫要
出门拿新酒,扭动着身体起身,手不经意间掠过刘畅的口袋摸出钱包。紧接着视频画面天旋地转,雌虫的痛呼声传来。
网虫们呼啸而来,本以为会看到傅南桀跪地求饶,哭着恳请原谅的画面,却迎来了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巴掌。
【不是吧?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不早讲啊,害得我们误会这么久。】【挖趣,这么多钱,能不能分我一点?稿主这都不满足?】
【所以其实是这个稿主一直在花傅南桀的钱?这还好意思让大家找公道啊!】【贼喊抓贼,我算是看明白了。】【呃,这还算是见义勇为?】
【怎么办我的脸好痛,我需要急救……】
【我双开了屏幕,一边在直播间听稿主在那里瞎扯,一边看傅南桀的贴图,乐死我了!】【你们看时间,他还是卡着点发的,傅南桀也在蹲直播间是吧?哈哈哈哈哈!】【感觉那个稿主还没发现,你们别说!千万别说!我还想继续看热闹!】
网虫们回到刘畅的直播间,默契地对傅南桀的新动态避而不谈,打起了谜语。
【坐等打脸。】
【继续说,不要停,很爱听。】
【哈哈哈你们都知道了?我以为我速度最快!】【嘘,别说漏了,我们悄悄滴。】
刘畅发现有些弹幕很奇怪,像是知道了什么,可是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他抿唇沉思。
脖子的酸痛越来越明显,他扣紧掌心忍住,不能抓,打了好久的粉底液才遮住。可能是因为好几分钟没说话,弹幕开始着急了。
【怎么不继续了啊?】【那你知不知道酒吧那件事儿啊,就是傅南桀碰瓷元帅的那个。】
刘畅也打算提一嘴这件事情,绘声绘色地描绘当天的情景。
"……后来他喝醉了,非要说些糊话。
"可能在场的虫想着录下来,醒来之后逗他玩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传出去。"双开了屏幕的网虫马上看见傅南桀又发出了新消息。依然是短短的一句话, 【酒吧当天。】
网虫点开附加的视频,发现这其实是一段音频。
点击播放后,首先是沉重的呼吸声,然后是傅南桀说幼虫不是亲生的,接着是重物倒下的声音。旁边好像有虫拍了拍傅南桀, "倒了?
刘畅的说话声传来, "不是吧,这就倒了?他还没给钱啊!十几万,谁掏?而且我还没喝够呢!"
“扔他在这里吧,醒来他会给钱的。”"对啊,走吧畅哥。"刘畅不耐烦道, “你们先走,我上个厕所。”
"门外等你啊!"
等脚步声逐渐远去,刘畅的声音变大,似乎是往傅南桀身边凑近了,随后激烈的拍打声响起,听着就很痛。
"喂,醒醒,把这个签了再睡。"
可能太痛了,傅南桀有了短暂的意识, "什么?""一个娃综,赶紧签了,快点!"到此为止,音频结束。
听完了音频的网虫回到刘畅的直播间,再次你来我往地打谜语。
【嗯,在场的虫。】【逗他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传出去~】
刘畅完全没看清网虫发了什么弹幕。
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上的酸痛和麻痒逐渐蔓延到了胸前。
他接着道, “你们不知道吧?其实这个综艺是我……啉!”
直播间的网虫看见刘畅话还没说完,突然噎住。
他们以为稿主打了个嗝还是什么的,结果紧接着就看到一丝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直播间自动检测到违规画面,很快就封了。
但是有网虫早就全程录像了,最后几秒种的画面满天飞,管理员跟打地鼠一样,打完一个冒出一个。
【今天加班没赶上看直播,怎么突然反转再反转?最后发生了什么,求个录像!】【建议不要看,有文字总结。】
【吓虫,稿主怎么了?心脏病发也不会吐血吧?】【……这哪里是吐血,是喷血。】
【脖子那里好像马上要爆了……我开全息模式看的,简直有心理阴影。】【别讨了,都去拜一拜吧。】
星网上有网虫总结了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事情。
从傅南桀成为瓶瓶奶代言,到被匿名小号爆出视频全网抵制,再到多年好友哭诉卖惨,最后说一个点打一次脸。
傅南桀从置好友于不顾的自私鬼摇身一变,成了识虫不清的冤大头。
大众一度鄙夷的劣质雄虫,其实不是无缘无故欺凌雌虫,反而是为好友挺身而出。
观众听到傅南桀其实是被迫上娃综,还在等待更多内容时,稿主噶了。
傅南桀的反转热点立刻被奇异的直播死亡覆盖。
这……难道……傅南桀……
细思极恐。
他们几秒钟刷新一次新闻。警方已经迅速派出虫手,抵达现场勘测。
经鉴定,死因不明,属于非正常死亡,体内器脏破裂,随后全身加速衰败,像是开了五倍速消耗生命力。
法医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一具干尸了。
傅南桀惊讶完后,长长叹了口气, "我没那么蠢,直接解决他。"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吐血了,让警方去调查吧。”他说得轻描淡写,显然并不在乎老朋友的死亡。
傅南桀打开自己的账号,再次展示给江卿漫, "这才是我说的解决。"
江卿漫再次翻看星网,一张一张扫过去,凌厉神色暂缓,但也仅仅是暂缓。
"你解释了借钱的事、打虫的事,但没有解释想掐——”他顿了顿,继续问道, "讨厌幼崽的事。"
傅南桀一瞬间皱起眉头,随即恢复原样。
面的雌虫像是捕捉到了,语气稍稍放软, "如果雄主真的不能接受江千洛,我们可以离婚。"离过婚的雌虫无一不是笑柄,没有雄虫愿意娶离异雌虫。但江卿漫这话说得无比自然,面容平静且坦荡。
傅南桀还没回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呀?"刚洗完澡香喷喷的团子探出个小脑袋,白嫩脸蛋上还有沐浴后的红晕。
忽地,傅南桀和江卿漫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其乐融融,星际离异都市剧变成了相亲相爱一家人。
他们在无形中默契地选择了休战。
幼虫穿着精挑细选过的连体睡衣,晃着屁股后头的绒毛尾巴跑到茶几旁边。傅南桀抱起幼崽放在腿上,几下整理好翻折的帽子,向上一拉,盖在他脑袋上。两根兔耳朵左右垂下,贴在幼崽耳边。
"在说明天我们要出发的事情,你忘了吗?我们要去沙卡迪星。"
"对!是雌父去过的地方!"
江千洛兴奋欢呼,屁股挪腾扭到江卿漫的方向,两只小手向前伸,想要和雌父贴贴。傅南桀抓住小兔子放进江卿漫怀里。
江卿漫身体僵了一瞬,又松懈下来,生疏地抬手,轻轻贴着幼崽软乎乎的身躯。
背对着他的小兔子稍微抬了下屁股,江卿漫立刻收紧怀抱。
怀里的幼崽转了个身,正面贴着雌父,仰头看着他,眼睛里绽放出孺慕的光。
嘿嘿,这是我的雌父,这个很厉害的虫是我的雌父。
江卿漫这才放松下来。
"你们为什么会去沙卡迪星?"他怀疑地看向傅南桀。
“一档娃综。”
顶着“疑似拐娃贩子”的目光,傅南桀直接搜索《萌虫向前冲》的词条给江卿漫看。上面还有些网虫自发录制剪辑的视频。
江卿漫怀里的幼崽也跟着雌父一起看,还附带当事虫的解说。
他们点开了雄父子大战星兽的视频。
"这是我和雄父一起打游戏,那个头盔很好玩。"小孩给雌父解释完,又回想起了玩游戏突突突
的快乐。
“而且我帮雄父打了很多怪兽!”他扭
头望着傅南桀,眨巴着眼催促他。
傅南桀点头,肯定道, "洛洛很厉害。"
幼崽心满意足地哼气,深觉自己在雌父心中的形象更完美了。江卿漫的眼睛还在视频上,他只是嗯了一声,又继续翻下一条。
小孩没有被打击到,跟着下一个视频,继续滔滔不绝地分享当时的心情。傅南桀则时不时给幼崽捧场。
"对,菜苔掰得不错,大家都说好…“早餐做得很好吃,我到现在还回味无穷.…"灵猪也很会挑,一挑就挑中了个中翘楚,小蹄子可有劲儿……"
他和幼崽一唱一和,戏台子唱着唱着,就唱到了十点多。
此时已经过了幼虫往常的睡觉时间,他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那个、画……我……"
幼崽一脑门磕在江卿漫怀里,呼吸匀长,睡着了。
傅南桀止住话口。
江卿漫还在专注地翻找着信息,怀里抱着的小孩睡容恬静。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个虫的呼吸,和视频外放的声音。傅南桀注视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心中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傅南桀,和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联系。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是太轻飘,又飞远了。
江卿漫察觉到耳根好像清净了很久,低下头,看见小孩睡熟的样子,才发现已经很晚了。他身体僵住,紧抿着唇,不知如何是好。
雌虫关掉视频后,另一只手先是搭在幼崽的肩头,又觉得不对,便贴在他的腿上。最后还是觉得奇怪,索性抬手搁置在桌面,反正幼崽坐得很稳。傅南桀观察完自己的法律伴侣这一系列动作,忍不住闷笑。
他走到对面,弯腰抱过幼崽。
江卿漫压低声音否定道, "不要动,会吵醒他。"
但傅南桀动作快且坚决,江卿漫不敢硬来,怕真的吵醒幼崽,只能让他抱走。
小兔子的脑袋抵在雄父的肩头,惺忪睡眼睁开一条缝,又合上了。
傅南桀转身往门外走,送到幼崽的卧室,缓缓放下,给他盖上被子。
幼崽蹭了蹭枕头,小拳头握在脸颊旁,睡熟了。
江卿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
后,时刻警惕着幼崽有没有醒。
等到两虫退出门外,静静关上房门,雌虫才轻呼口气。
傅南桀这才开口, "不带他回房,难道你要抱着他睡一整晚?"
江卿漫没有直接回答,冷静道, "目前为止,我的最高清醒时长是七天七夜。"
傅南桀微微瞪大眼,一时语塞, "你,挺厉害,但今天不用这么厉害了。"
他打了个哈欠, "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事情,都留到明天再谈吧。"
见雌虫没有反驳,傅南桀直接回房了。
江卿漫站在原地,看着傅南桀的背影消失,又回到书房,坐在书桌背后等待。
不一会儿,管家到了。
见江卿漫点了点头,管家便开始汇报。
"元帅,府上近两年的虫事调动和财……"
"先说说江千洛吧。"雌虫打断道,向后靠着椅背,合上双眼。
管家也早已准备好, "少爷经常看您的照片,听从前的事迹,问雌父什么时候醒……"又从饮食起居谈到交友才停下。
江卿漫没有出声,于是管家继续道, "家主刚来的第一个星期可能不太适应,两虫没有什么接触,但是综艺开播那天就变得——”
他斟酌了下, "更为可亲,昨天回到家时,他们亲近了许多,少爷也活泼起来了。"江卿漫睁开眼,眸底暗沉,不见波澜。
一觉睡到大天亮。
傅南桀睁开眼,揉着乱蓬蓬的头发起床,洗漱换衣。他刚打开房门,就撞见门边的江卿漫。傅南桀微笑打招呼, “早啊。”江卿漫点头, "雄主早安。"
傅南桀见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疑惑道, "你昨天没睡?"雌虫静默了下,简短回答, "不困。"
傅南桀不懂他在想什么,唯有敬佩, "行,我先下去吃早餐了。"他走到拐弯处不经意回头望了眼,发现江卿漫……进了他的房间?傅南桀坐在餐桌旁吃饭时还在想着这事儿。
原主什么都没有带来,房间里什么私虫物品都没有,如果江卿漫想找出点什么,其实什么也找不到。
他想得出神,注意力飘到了楼上,猝不及防,嘎嘣一下咬到了叉子。傅南桀舔着震动的牙齿,低头一看,原来没叉中鸡蛋。他吡牙咧嘴地冲管家勾了勾手。
管家走近,俯身问候, ”是否需要后厨将两个鸡蛋煎成一份,面积会大些。"突然被贴心关怀,傅南桀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他嘴巴开合数次,迟疑道, "啊,那就、谢谢?"
管家点头。
很快,一份拼接蛋带着满满的呵护,送到傅南桀面前。
管家功成身退。
江卿漫正好也下来了,换了身衬衫西裤,经过傅南桀时掠过一阵风。傅南桀闻到了尚未消散的水汽,和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他余光瞟了又瞟,忍了又忍,还是-->>
开了口,迂回道,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讲究的虫。"
桌面上没有其他虫,尽管没有指名道姓,江卿漫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
他放下刀叉,正色看向傅南桀, "嗯。"
傅南桀舔了舔唇,继续委婉道, "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其实可以直接和我说。"江卿漫严肃地点头, ”好的雄主。"傅南桀看着江卿漫,等他自己说。江卿漫看着傅南桀,等他接着说。两虫默默对望。
这场景在外虫看来,颇有些你侬我侬的意味。
角落里的佣虫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哇!”高个虫用手肘顶了顶矮个虫。
"感觉元帅和傅南桀感情不错呢。"
"嘿,你怎么还叫傅南桀,要改称呼了!"
"对对对,得改了。我昨天躲着看直播,太精彩了,天嘞,就是我脸被打得呱呱响。"
"你也?!我也是,那客厅不就没虫?还好管家没发现。"
矮个虫拍了拍自己胸口,正平复着心情呢,冷不防又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发现什么呀?"
两虫回过头,又是神出鬼没的少爷。幼崽好奇地看着他们。
/>"没什么,呵呵。"高个虫讪笑道,他转移话题, "家主和元帅已经在餐厅了。"
“噢!”小孩果然放弃了追问,跑向餐桌。
餐桌旁,雄虫和雌虫还在眼神缠绵。
“哎。”傅南桀率先放弃了,他开门见山道, "我就是想问,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洗澡。"
他话音刚落,对面雌虫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在白皙的底色上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