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墨名榷问。
唐玉点点头,“嗯。”
墨名榷本想着他喜欢就带回去几只,但又想到唐玉现在身体不算好,养兔宝宝又要消耗精力,无疑是一件大事。
犹豫着,墨名榷满含歉意地摸了摸唐玉的头,“宝宝,等过一段时间,你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我们也不忙了,再养兔宝宝,好不好?”
墨名榷还担心唐玉会不高兴,但没想到,兔子喜出望外,“可、可以养兔宝宝?”
“当然,宝贝喜欢的话。”
唐玉露出一个特别开心的笑容,一把抱住墨名榷的腰,“谢谢、哥哥。”
“乖宝宝。”墨名榷轻笑着轻抚他的脊背,眼看着雪似乎下大了,正好也好不容易知道自家兔子喜欢什么,便说:“既然宝贝喜欢兔宝宝,那我们进去看好不好?”
唐玉飞快地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脸上也笑出了酒窝。
墨名榷简直要溺毙在宝贝明朗动人的笑容中了。
走进宠物店,跟老板交涉了一下,老板同意他们在这里撸兔子,还拿了一个铺着麻布和草窝的篮子过来,里面装着的就是刚出生的一窝兔宝宝。
唐玉蹲在地上,看着兔宝宝,嘴里发出“哇”的声音,别提多喜欢。
墨名榷呢,就坐在他旁边,看着自家兔子,心里也是无比满足。
宠物店除了可以撸兔子,还能撸小仓鼠之类的小型宠物。
墨名榷给自家宝宝买了一袋兔粮,还有一袋胡萝卜片,让他带着手套玩宠物。
“宝贝,这个手套不能摘下来,否则那些小动物会咬到你的手。”墨名榷一边帮他戴手套一边说。
唐玉满心满眼都是兔子和小仓鼠,嗯嗯地敷衍应下。
墨名榷心里一股无名火冒出来,居然看着那一窝兔宝宝非常嫉妒,唐玉冷白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兔子,墨名榷心里嫉恨更甚。
他居然在吃几个小兔崽子的醋!
他在外是墨家大少爷,在学校是闻风丧胆、冷面阎王的校霸,居然对几个小畜生起了嫉妒之心??
墨名榷望着唐玉抚摸兔子的手,不想再看,再看火就要顺着脊柱烧到尾巴骨了,站起来,想出去抽根烟。
他一起来,唐玉就发现了,仰头一看,看见男人不虞的面色,呆了一下,立刻慌了神。
“哥哥……”
怀里的兔儿也不要了,连忙放到小窝里,急忙起身追上往外走的男人。
墨名榷刚走出来,就听见兔子喊他,回头,一个穿着棉服的白嫩嫩的宝贝会扑进怀里,可怜兮兮地抱住他。
“哥、哥哥,兔子错了、不要走……”唐玉以为是自己太没见过世面,给哥哥丢人了,男人才冷着脸离开的,一股脑把错处全都揽在身上,一个劲儿地道歉:“不要、兔宝宝了,只、只要哥哥。”
怀里的人儿柔软干净,紧紧抱着男人劲瘦腰身,格外惹人心软。
墨名榷只是想出来抽根烟,顺便灭灭心里的火气,但说到底他根本不会怪唐玉的,就算唐玉为了兔子不要他了,他也绝不会怪唐玉。
外面还在下雪,怪冷的,但空气清冽,十分新鲜。
墨名榷轻叹一声,看着他连兔子也不玩了,只想着一门心思找自己,心里那点醋意也就不见了。
“哥哥不怪你,不怕啊。”墨名榷捏了捏兔子小巧的耳垂,发现有些冷,就用大手给他捂了一会儿,故意埋怨地低声说:“哥哥只是吃醋,你有了兔宝宝,就不看我了。”
“醋?”唐玉呆呆的,也没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但知道哥哥还愿意亲近他,愿意哄着他,知道墨名榷没有嫌弃自己,他就安心好多。
知道这傻兔子还理解不了类似吃醋啊嫉妒之类的感情,墨名榷也没有强求,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乖乖,继续进去跟兔宝宝和仓鼠宝宝玩吧,哥哥在这儿抽会儿烟。”
“好、好。”唐玉点点头,而后歪着脑袋看了墨名榷一会儿,靠近了些,伸出手,轻轻拂去墨名榷眼睫上的冰霜,暖心地叮嘱道:“外面、冷,哥哥要、暖暖。”
说着,把口袋里墨名榷塞给他的暖宝宝拿出来,放进男人的手心里。
墨名榷一愣,而后轻笑:“兔子知道疼哥哥了?”
唐玉特别不好意思,脸蛋红红的,低头笑着,却不说话,埋在男人怀里蹭了一会儿,转头回了宠物店。
墨名榷看着自家宝贝小兔子一样蹦跶着进去,墨名榷站在隔着玻璃窗就能看见他的地方,而后微微侧身,点了根烟。
屋外还是有点冷的,墨名榷抽着烟,另外一只手塞在口袋里,摩挲着兔子给他的暖宝宝,缓缓吐出烟圈。
银灰色的烟雾散去之后,墨名榷看见不远处朝这边走的人。
张海文。
他来这儿干什么。
墨名榷抽完最后一口烟,捻灭烟蒂,就站在门口等风把身上的烟味吹散。
张海文也是闷头走路,头上带着毛线帽子还挡视野,等走到宠物店门口才看见站在外面的是墨名榷。
一对上视线,张海文就愣了,眼睛睁大,眸中还有恐惧和恨意。
“墨名榷,你怎么在这?”张海文眼球上有血丝,想必最近几天都没休息好,脸颊凹陷,估计也没吃几顿饱饭,却还是硬着头皮朝墨名榷冷笑,但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害怕。
墨名榷虚眼睨着他,挑眉,一副看垃圾的表情,并不放在心上,“你没资格问我任何问题,我先问你,你为什么在这。”
张海文被他整怕了。
上一次就是因为一时冲动,拉着那弱智傻子去了厕所,本想着占占便宜,结果便宜没占到,反而遭了报复。
当时墨名榷只顾着哄崽,根本没有对张海文出手,张海文等了几天没听见风声,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没想到,第二周就收到了退学通知书。
与此同时,他那个暴发户的爹也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涉嫌犯罪。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都是墨名榷的报复。
张海文还真就不懂了,为了一个傻子,他墨名榷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不惜欠下朋友的人情,也要借助朋友的人脉合力搞垮他们张家!
但张海文见识到了墨名榷的可怕,现在是一点都不敢惹他。
喉咙哽了一下,张海文老老实实说:“这宠物店是我大姨夫开的,我现在在这边帮忙。”
“你亲戚开的?”墨名榷皱了皱眉,有些厌恶,他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否则也不会带兔子来玩。
想起兔子,墨名榷习惯性回头,透过玻璃窗看去,唐玉正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手里拿着胡萝卜,趴在小窝旁边喂仓鼠,结果小仓鼠太热情了,一股脑地去扒他的手,唐玉脸上出现慌乱的表情,可爱极了。
“哎呀,别、别抢……都、都有,给你……”
兔子的声音软软的,手足无措的时候更是甜腻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到怀里闻一闻香味,再狠狠欺负一顿,然后坏笑着问他:“它们都有了,那我呢?”
想到这些,墨名榷不由得嘴角上扬,冰冷的眼眸中也都是温柔宠溺的笑意。
“榷少……”一道低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
墨名榷回头看向张海文。
张海文低三下四地哀求他,“我知道错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吧,我妈也病了,我爸也被警察带走了……”
“不。”墨名榷直接拒绝。
张海文咬牙切齿,仍旧低着头,“你想要我干什么都行,我去跟唐玉道歉也行,求求你……”
墨名榷依然摇头,并且奉上警告,“不准接近他,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更惨。”
张海文是真的没办法了,攥紧拳,硬着头皮,“我、我可以将功抵过。”
“什么功?”墨名榷不在意地轻笑。
张海文一咬牙,豁出去了说,“我认识唐玉的哥哥,就是他,当时给学校委员会塞了钱,让把唐玉清退。”
“哥哥?”墨名榷狐疑。
唐玉明明是独生子,哪来的哥哥?联系到之前唐玉说自己的物理是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学的……
墨名榷冷了脸,低声道,“说。”
张海文抹了一把脸,也不怕被报复了,连忙说:“我爸有一群酒肉朋友,里面就有一个地位很高的老男人,他有好多私生子……据说唐玉就是其中之一。”
“证据呢?”墨名榷震声。
“亲子鉴定我没有,但……”张海文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抖着手,把手机递给墨名榷,“这是他哥发给我的照片……”
墨名榷垂眸。立马皱眉。
照片里是一个躺在泥巴地里的小人儿,七八岁的样子,眉眼间还能看出是小小的唐玉。
图片上只有唐玉一个人,但四周伸出很多手,拿着泥巴往唐玉身上扔。
小小的人儿只能缩在泥巴滩里,脏兮兮的,瘦小无助。
“榷少……”眼看着墨名榷额角青筋都要爆了,张海文两股战战,都快给他跪下了,哽咽着,“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妈一病不起,还等着钱救命呢!我求求你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墨名榷闭了闭眼,“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张海文疯狂摇头,就差给他跪下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没跟任何人说,我把这事都忘了,榷少你信我!”
墨名榷被他吵得心烦,一抬腿正想踹过去,就听见一旁传来怯怯一声“哥哥”。
墨名榷一回头,就看见兔子小心翼翼站在宠物店门口,视线躲闪地掠过张海文,畏惧地看着他。
墨名榷连忙走过去,把人搂怀里亲了亲额头,“嗯?”
唐玉缩在他怀里,蹭了蹭小脸蛋,软声说,“我等了、好久,哥哥还、还没回来……外面、冷,担心哥哥……”
这兔子知道疼人了,墨名榷心里特别甜,恨不得把他揣在兜里疼,“好,马上进去了,宝宝乖。”
张海文见状,连忙说:“榷少,我那事……”
“再说,别烦。”墨名榷冷冷扫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再吵闹了,吵到唐玉的话墨名榷会直接把他送走。
张海文满心怨气,但也不敢说什么了。
回到宠物店,唐玉还窝在男人怀里,不松手,也不去逗兔子和小仓鼠了。
“宝宝怎么了?”墨名榷疑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想抱兔宝宝了吗?”
唐玉摇摇头,认真地抱紧男人,一本正经地说:“哥哥抱、暖暖哥哥……不冷了、抱抱……”
墨名榷一愣,而后满脸宠溺。
原来宝贝是怕他在外面久了会冷,所以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惹人疼的。
墨名榷缓缓回抱他,把香软的人抱在怀里轻轻摇晃。怀里的分量像是压在心上一样。
他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他都要护好兔子。
让他的宝贝能永远保持天真无邪,永远纯粹善良。哪怕一直傻傻的,墨名榷也不介意,他养他一辈子。
第45章 “尿床……”
考试结束,两个人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天,一起抱着拼拼图,墨名榷给唐玉讲故事,或者一起看兔子的视频。
唐玉似乎格外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在宠物店撸过兔子和小仓鼠之后,就经常缠着墨名榷,让他给他放小动物的视频。
墨名榷自然是愿意宠着他,把唐玉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坐在地毯上,手里捧着平板。
唐玉目不转睛地望着屏幕上的一团兔宝宝,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墨名榷下巴搁在他肩上,环抱住宝贝的细腰,“可爱吗?”
唐玉笑着点头:“可爱呀。”
“胡说,宝贝才可爱。”墨名榷逗他,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段时间把兔子好好养着,圆润了不少,曾经瘦瘦的小脸如今也稍微鼓起,眼睛里有了光,说话间也不再是讨好卑微的样子。
唐玉傻笑着摸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玩了一小会儿,墨名榷觉得差不多了,就晃了晃怀里的人。
“宝贝。”
“哥哥?”唐玉一听他叫自己,立刻放下手里的平板,仰着小脸看他,听他说话。
他这一副全心全意依赖自己的模样,让墨名榷爱得不行。
但他心里又有种莫名的恐慌,害怕这样的依赖是出于唐玉自己的痴傻。
而假如有一天,唐玉恢复正常了,
那他还会这样依恋自己吗?
墨名榷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敢继续往下想。
唐玉还在等他的下文,见他迟迟没说话,忍不住了问了句:“名哥哥,怎、怎么了?”
墨名榷才回过神来,说,“宝贝,看平板时间有些久了,我们出去放松一下眼睛好不好?”
唐玉没明白,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呀?”
墨名榷耐心解释:“因为眼睛使用太久,会不舒服,宝贝眨眨眼,看能不能感觉到?”
唐玉就听话地眨了眨眼睛,果然,委屈地说:“嗯……眼睛有点干、干干的……”
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很害怕,以为眼睛坏掉了,下意识揪住男人胸口的衣料,顺势埋下头在男人胸膛上蹭了蹭。
墨名榷被他蹭得心口一跳,现在也不能冲冷水了,宝贝会多想,上次的误会着实是把墨名榷吓到了,不敢再搞。
只能轻轻把胸前作乱的小脑袋移开,摸了摸脸蛋,“没事宝贝,别怕,我们出去放松一下,就会好很多。”
唐玉乖乖点头,“嗯。”
收起平板,给宝贝穿上棉服,墨名榷给他滴了两滴眼药水,缓解眼部干涩。
滴眼药水的时候,其实唐玉很害怕,也有些抗拒,因为他不喜欢水滴到眼睛里的感觉。
但他还是顺从地靠过去,仰起头,让墨名榷帮他滴。
“乖,马上好。”墨名榷一边哄着一边很快很轻柔地弄好,看着兔子眼睛条件反射地眨了一下,就轻轻吻他鼻尖,“宝贝很棒。”
唐玉闭着眼睛,感受到眼部干涩缓解了很多,又得到了一个奖励的吻,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滴完眼药水,墨名榷给他戴上围巾,牵着他走出去。
冬日已深。
现在是中午,气温理应是全天最高温,可还是凉嗖嗖的,说话间更是泛着白气。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沿着别墅区的绿化公园走。
“宝贝,下学期让你转到我的专业来,你愿意吗?”墨名榷想起这件事,就顺嘴提了。
唐玉想也不想,“都听、哥哥的。”
“傻瓜。”墨名榷怜爱地揉揉他的脑袋,又给出一条选择:“或者说,宝贝不想去学校的话,我可以找老师到家里来,上次的教授你喜不喜欢?”
唐玉摇摇头:“不用、在家……跟哥哥、一起。”
“我去哪你都跟着啊?”墨名榷失笑。
唐玉欢喜地点头,笑得眉眼弯弯,“跟着!”
“小跟屁虫。”墨名榷笑着捏捏他的鼻尖,而后挑眉问道,“跟哥哥一辈子?”
唐玉害羞地缩了缩脖颈,但还是特别坚定地点头,“一辈子!”
墨名榷哈哈大笑,从背后搂着他,两个人慢慢散步。
笑完,心里却涌上无限空虚。
一辈子。
真的能一辈子吗?
以后的变数那么多,怎么能承诺一辈子呢。
墨名榷埋下头,靠进他的颈窝,“兔子,哥哥离不开你。”
唐玉拖着他走路,其实也没有很累,只是墨名榷抱着他,背后就沉沉的,不过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沉甸甸的分量,能清晰感受到哥哥贴着他,抱着他,爱着他。
兔子也说:“我也离不开哥哥。”
“傻话,我跟你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那哥哥说的、是、什么呀?”兔子傻傻地问。
墨名榷只笑了笑,没有解释,他解释不清,兔子现在也理解不了。
“没什么,陪我走一会儿,好吗?”墨名榷握紧他的手。
“好呀。”
两个人就沉默无言地走着。
兔子刚开始还能跟上墨名榷的步伐,到后来会不自觉地拖到后面去,本来墨名榷还以为他是散步累了,会停下来等他,直到看见他脸色慢慢变差。
“怎么了?”墨名榷停下来问。
唐玉皱了皱眉,步伐踉跄了一下,膝盖一软,而后便是一声轻哼,“唔……”
墨名榷连忙扶住他,“怎么回事?累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唐玉本来想说没事,又在男人的目光中胆怯了,不敢隐瞒,只好如实相告:“哥哥、疼……”
“哪里疼?”墨名榷一下子就紧张了。
唐玉弯腰揉了揉膝盖,声音都哑了,“这儿……”
墨名榷倒吸一口气,“我们现在就回去。”
把兔子打横抱起来,往家里走。
回到家,墨名榷把兔子抱回卧室,把暖气打开,调高,然后脱掉宝贝的外衣,检查他的膝盖。
从表面看并无伤痕之类,可摸上去凉凉的。
“是什么感觉?”墨名榷轻轻按揉他的膝盖。
唐玉蹙着眉,哑声说:“有点酸,也、疼。”
“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散步、的时候。”
墨名榷推测了一下,估计是外面太冷了,忘记了关节防寒,宝贝之前关节受了暗病,诱发的关节痛。
拿出药油,墨名榷倒在手上,等到药油变得温热,才慢慢按摩上去。
刚开始的时候,膝盖还是很冰,后来在药油的作用下,加上缓慢的按摩,慢慢热乎起来。
“好些了吗?”墨名榷一边按摩一边问。
唐玉紧皱的眉头才慢慢松开,小声说:“嗯,好些了……”
“都是哥哥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墨名榷心里十分自责。
唐玉连忙摇头,躺在小窝里,还是抬手抱住男人脖颈,“哥哥很、很好。”
墨名榷抱了抱他,“谢谢兔子宽容哥哥。”
揉了许久,直到唐玉有些昏昏欲睡了,冷白的双腿也逐渐恢复成健康的颜色,墨名榷才擦了擦汗,停下动作,给他盖好被子。
明天要带宝贝去温泉山庄,墨名榷打算现在趁唐玉睡着,自己去收拾一下东西。
带了一些换洗衣物,洗护用品山庄都会准备,收着收着,墨名榷就不由得想到明天他们或许要睡同一张床。
他是期待的,毕竟跟心爱的人同床共枕,也算是满足心愿,但同时也打起十二分警惕,因为总是会害怕自己会自觉不自觉地让兔子害怕。
墨名榷叹着气,合上行李箱。
与此同时,兔子窝里传来声响,墨名榷就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立刻过去。
兔子确实醒了,但缩在角落里,没动静。
墨名榷走过去,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抚摸他的脊背,“宝宝,醒了?”
小兔子颤抖了一下,没说话,喉咙里支支吾吾的。
“嗯?怎么了?”见他这样,墨名榷第一反应是担心,担心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但是不敢说。
唐玉确实不敢说,他紧紧捂着被子,藏住某处。
墨名榷不知道他的情况,轻轻拉了拉被子边缘,“宝贝,怎么了?为什么不起来?”
唐玉抿唇,很害怕,也很羞耻,声音带上哭腔,“哥哥,对、对不起……”
“怎么回事?为什么道歉?”
唐玉特别难过,紧紧地缩起来,眼泪都掉下来了,呜呜地哭:“不要、对不起……”
墨名榷吓坏了,“到底怎么了?”
唐玉摇头:“不、敢说……”
“宝贝乖,你说,哥哥保证不生气。”墨名榷亲亲他的额头。
唐玉这才冷静下来,慢慢放松,抽泣着说:“哥哥……兔子笨、尿床……把、把裤子……弄脏了……”
墨名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而后才猛然意识到,唐玉说的是那个。
咳了一声,墨名榷轻轻掀开被子,“宝宝不怕,来,脏了没关系,哥哥带你去换条新的。”
唐玉起初不愿意,在男人温柔的诱哄下才掀开被子,脸上还是非常胆怯。
果不其然,棉麻质地的睡裤上,有一块水渍。
墨名榷心里叹气连连,伸手把宝贝抱起来,抱到浴室换裤子。
“没事儿宝贝,这都正常的。”墨名榷安抚他。
“真、真的吗?”唐玉害怕地问。
“嗯。这也不是尿床。”墨名榷说。
“可是,裤子湿了……”唐玉嗫嚅着说。
墨名榷给他换上一条干净的睡裤,又把他抱回小窝,“这是正常的,别怕,不是尿床。”
唐玉还是没懂,但他相信哥哥,既然哥哥说没事,傻兔子也就不担心了。
第46章 情敌上线!(副cp较多)
帮兔子换好睡裤,又哄着他睡觉,直到他暖暖地睡熟了,墨名榷才起身去卫生间给他洗内裤。
白色内裤很可爱,尤其是想到这是宝贝的贴身衣物,墨名榷修长手指微曲,握在那一小片布料上,自嘲地笑了一声。
把内裤放水里泡了泡,搓掉上面的渍迹,又用了消毒液和衣物护理液,洗干净,扔进烘干机。
唐玉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墨名榷给他买的,从里到外,墨名榷就像是在装扮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装扮着兔子。
看着唐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自己买的衣服,墨名榷就心里软成一片。
两个人同居之后,用的也是一模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抱着的时候香香软软的,很诱人。
但是墨名榷还没有机会让宝贝戴兔子耳朵和尾巴。
倒是挺可惜的。
把行李箱收拾好,墨名榷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是严琅打来的。
一接起来,电话对面就是一阵凄惨的暴吼:“榷哥!瑞子他跑了!”
墨名榷被这傻大个粗狂又高亢的喊叫声激得耳膜都要炸了,皱着眉将手机拿远了些,直到耳膜缓过劲儿来,才继续听电话。
“怎么回事,你又怎么伤他了?”墨名榷轻笑了一下,心知肚明到底为什么何瑞总是发火。
严琅就是个满脑子肌肉的傻.逼,整天只知道张牙舞爪地打架喝酒飙车找妹子。
何瑞啊,惨。
严琅的声音非常暴躁,又带着不可言喻的着急:“哎,就我们在酒吧玩,他突然就生气了,直接走了,外套也没拿,这外面多冷啊怎么办啊……”
“酒吧?”墨名榷挑眉:“有姑娘在场?”
“是啊。”严琅想都不想,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有两三个吧,新认识的。”
“你跟她们调情了?”
“是啊,玩儿嘛,开心就好了。”
“噗嗤,难怪瑞子不要你。”墨名榷毫不留情地嘲笑。
严琅木鱼脑子,烦死了:“什么啊,你又在说什么啊?难道那群姑娘里有瑞子喜欢的,他吃醋了?”
墨名榷惊讶于他的迟钝:“他确实是吃醋了。”
“那咋办啊,我找不到他,外面晚上又要降温,他会去哪啊……”
墨名榷叹了口气,“别急,我等会儿就过去,跟你一起找。”
其实说这话,不仅仅是对好友的关照和担忧,还有,墨名榷面对面前这两位,总有一种看见自己的感觉。
他刚刚还在嘲笑严琅啥也不懂,迟钝又鲁莽,但一下子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忍不住还是有些共情了。
他上一世不也是这样,不懂情爱,伤害了很多人。
而且上一世里,他出国之后就跟两个朋友断了联系,之后十多年都只从网上看见他们生活的碎片。
只记得,何瑞终生未婚。
或许,原因就是……
严琅高兴坏了,连连道谢:“哎!谢谢榷少!等瑞子找回来了,我就把那些姑娘的联系方式都给他,我对她们没想法,她们也不喜欢我,就是一起玩儿……”
“蠢死你算了。”墨名榷暗骂一句。
挂了电话,墨名榷还是打算出去一趟,毕竟他也在担心何瑞。
出门之前,他对管家叮嘱,如果兔子醒了,就告诉他哥哥出门了,因为文静哥哥和凶哥哥出了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冬夜漫漫,也的确是很冷,墨名榷裹着大衣围巾,开车到了酒吧门口。
严琅颓丧地坐在门口抽烟,他穿得也少,在墨名榷的印象里,严琅是不怕冷的,他自己体温也很高,总是一件hoodie外面一件野战夹克,很美式街头风。
他在抽烟,脚边烟头一堆,手指间还夹着一根,捏着手机,似乎在反复打电话。
手臂上夹着何瑞的外套。
一见到他,严琅立刻站起来,满脸焦急:“怎么办,他还是不接我电话。”
“没事,说不准只是没看手机,瑞子手机常年静音的。”墨名榷宽慰他,“他开车来的?”
“没有。我约他出来喝酒,他就没开车,我俩都打车来的。”
“他出去的时候有说什么吗?”墨名榷问。
“没啊。”严琅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为啥生气。”
就知道他这个猪脑子靠不住,墨名榷也没办法,“你打车,沿着上街找,我开车找下街,瑞子不爱逛街也不爱玩乐,应该不会进店。”
“啊?他不爱逛街不爱玩?”严琅很震惊,呆滞:“但我每次约他,他都出来啊。”
墨名榷简直无语了。
这人迟钝到墨名榷想要把他脑子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
两个人兵分两路,开始寻找何瑞。
找了一圈,没找到,继续扩大搜寻范围,把里街搜完,就沿着居民区找。
两个人在十字路口碰见了,严琅的焦躁一点点更高起来,“咋办啊,还是找不到。”
“没事,瑞子那么大个人了,总不会出事。”墨名榷对何瑞还是信任的,相比起来,严琅更让人不放心。
严琅抓耳挠腮的,“这么晚了,瑞子没穿外套肯定很冷,而且也危险,他还喝了酒,万一有人要对他图谋不……”
话没说完,严琅看见一旁的河边公园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