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今天也在角色扮演—— byReitweg
Reitweg  发于:2024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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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楚泽坚持,三角眼就会让他好看。
楚泽静静看了他两秒,而后突然笑了,像是觉得很好笑,说:“不然呢?”
三角眼皱眉,这人怎么吓唬不住呢?他正要撸袖子挥拳头,然而拳头还没举起来,已经被人握住了手腕。
宿元禹的手像钢筋一样,三角眼猛烈地晃动两下,愣是没挣脱了。
玩家们伸着脖子往这边瞄,看到这个发展顿时又窃窃私语起来,声音一点不落的钻进三角眼的耳朵里,僵持的时间越久,三角眼就越着急,正要挥起另一只手向对方脸上砸去,就听楚泽又说话了。
他的声音放的很低,依然是那种不急不缓的调调:“道歉只能说明你打赌运气不好,但如果在这里被揍,怕是会更丢人吧?”
三角眼对他怒目而视,楚泽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宿元禹,而后贴心地和三角眼说:“放心,你打不过他的。”
宿元禹神色有些奇怪地看了楚泽一眼。
三角眼被人抓住手腕,已经知道了对方比自己厉害。于是后退一步,宿元禹也放开了他的手腕。
三角眼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看着楚泽:“今天就放过你!”
说完一转身走向挂着社畜的那间房间门口,对着挂在天花板上的人吼了一句:“对不起!”
正要转身就走,就听楚泽又慢悠悠地说:“我们的赌约不只这个。”
三角眼转头狠狠瞪他,身后胆子大的玩家也开始起哄:“对啊!九十度鞠躬!十遍道歉!”
“对对,鞠躬呢?”
“这也不算过分,人家开局就被你弄没命了,这局的积分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赢回来呢!”
“就是,开局就没命,也太惨了!”
楚泽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让步。
三角眼恨恨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一边冷着脸的宿元禹,一咬牙,转回头玩下腰,以飞快的速度说了十遍对不起。
走廊里似乎传来谁压抑着的笑声,三角眼再抬起头时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弯腰久了还是气的,再没看任何人一眼,大步朝楼梯走去,路过夏阳的时候恶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好在夏阳躲得快,也没多疼。
等到三角眼下了楼消失在视野里,夏阳哈哈笑起来,凌空一挥拳,两眼放光:“爽!太特么爽了!”
楚泽推了推眼镜,笑笑说:“他还欠你一个道歉,你不要了?”
“不用了不用了!”夏阳摆摆手:“已经够爽了。学长你看他刚才那个吃瘪的表情没?哼,让他之前那么嚣张!”
玩家们也围了上来,纷纷和楚泽搭话,表示刚才一幕看的爽爆了。从进入游戏到现在,玩家们都对三角眼满腔不满,可是敢怒不敢言,楚泽这一波给所有人都出了气。
热闹过后,众人纷纷朝楼下餐厅走去。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陈静这才迟疑地说:“刚才是很爽,可是……他看着不像什么好人,会不会找机会报复我们啊?”
“不会不会!”夏阳说:“他这次这么丢人,肯定不敢再来找茬!他肯定也怕更丢人!”
“是么?”陈静还是有些担心。
“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楚泽安慰她:“到时候万一有情况,再想办法就好。”
陈静这才点点头,皱起的眉毛又松了下去。
四人跟在人群最后,也朝着餐厅走去。楚泽和宿元禹并排走了片刻,这才意识到对方很久没说话了,转过头一看,果然就见宿元禹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楚泽迟疑一下,说:“刚刚谢谢你,要是没有你,事情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然而宿元禹这次没像往常似的摇尾巴,神色更复杂了一些。
他刚才和三角眼对峙,“弱”的人设怕是很那难坚持下去了,得找个理由解释这种变化。然而他心里更放心不下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刚才我没能拦下他,你怎么办?”宿元禹问。
他小泽弟弟从小乖巧听话,长大也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打架是不可能打的,如果刚刚没有自己在前面护着,后果不堪设想。可看楚泽刚才的表现,半点不带怕的,看起来倒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那这十四年自己不在的时间里,楚泽遇到麻烦事也都是硬刚的吗?他有没有遇到过解决不了的事情?有没有……受过欺负?
宿元禹越想眉头皱的越紧,连还披着小奶狗外皮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楚泽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一时间也愣住了。
如果宿元禹不在,他自然也有办法对付三角眼,可他突然意识到,正是因为有宿元禹在,他似乎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了依靠,行事也比平时放开了很多。
如果这里没有宿元禹,以他的性子,他根本就懒得和三角眼打那个赌,找不找得到房间的又能怎么样?反正他又不在乎。
楚泽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和宿元禹重逢之后,惆怅、遗憾、小心翼翼的感觉占据了上风,甚至超过了喜悦。然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有些关系就算是经过多年的时光表面再也看不到了,也会沉浸在骨血里,再在不经意的瞬间突然冒出头来。
这种感觉他形容不出来,但是他很喜欢。
宿元禹看他没说话,误会了,赶紧解释:“我不是在质问你,我就是……好奇。”
楚泽抬手推了推眼睛,狡黠地眨了下眼睛,没回答:“你猜。”
说完跟着人流朝前走了。
宿元禹愣了一下,他看着楚泽的背影,有些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楚泽现在似乎心情很不错。

第12章 古堡小奶狗
楚泽几个人是最后到了餐厅的,巨大的长桌上已经摆上了琳琅满目的菜品,诱人的香气在餐厅里弥漫着,玲珑剔透的高脚杯中斟着红酒,一派奢靡。
座位数量是按照玩家数量定的,此时除了空了一个座位,其他位置都坐满了人,此时正三三两两的聊天。一部分人还在聊刚三角眼吃瘪的事,有的则是指着窗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楚泽几人落了座,他左边是宿元禹,右边是夏阳,刚一坐下,夏阳就往楚泽身边凑凑,压低声音:“学长,你看外面!”
餐厅里有一面墙上有几扇巨大的落地窗户,想来阳光好的时候在这里进餐该是件十分享受的事情。然而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有一团黑气将这座城堡包裹起来了似的,只有微弱的光线间歇从那黑气里冒出来。
又是黑气。
楚泽没说话,多看了两眼才收回目光。
脚步声响起,管家再次带着女仆从外面走了进来。玩家们看他进来,都想起被挂的社畜,神色都紧张起来。
管家先是带着讨好似的笑容和众人打了招呼,对于众人的冷淡也有所预期。他扫视一圈,默数了一下人数,露出个吃惊的神色,紧接着又谄媚地笑起来:“恭喜各位宾客,看来诸位都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众玩家神色都有些微妙。
管家也不在意,弯着小眼睛:“我们为诸位宾客准备了丰富的餐食,请各位宾客尽情品尝。”
玩家们这才纷纷拿起刀叉,还有人迟疑地看向管家:“这里没毒吧?”
管家连忙摇头:“怎么会呢?!”
有玩家将信将疑地叉起块牛排咬了一口,而后挑眉点头:“味道不错啊!”
管家露出笑意:“那当然!我们艾维德城堡的美食向来无人能及!”
玩家们听他这么说,又见第一个吃的那个人也没什么事,于是纷纷吃了东西,又接连盛赞起来。
夏阳看看这个又看看看那个,早就好奇的忍不住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楚泽,看对方没有拦着他的意思,于是也叉了块鹅肝,顿时瞪大眼睛:“好、好好吃啊!”
变化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就见第一个吃了食物的人头上忽然出现一团黑气,黑气慢慢变化,变成一个数字“-2”。
那人本来正吃着开心,突然就感觉越来越多的人惊讶地看向自己,直到有人指了指他的头上,这位玩家疑惑地拿起银质餐刀当镜子照了一下,顿时吓得一嗓子叫出来,餐刀也脱了手,“当啷”一声掉在了雕花瓷盘上。
然而玩家们并没有一直注视他,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头上出现了黑气组成的数字,在-5到-1不等。
餐厅里顿时乱了套,玩家们又忙着看自己的数字,又忙着质问管家,有的还在扣嗓子致力于把食物吐出来,一时间鸡飞狗跳。
管家被几个激动质问他的玩家吓得仿佛一只蜷起来的兔子,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哆哆嗦嗦地解释:“这不是毒,对各位没有伤害,没有伤害!”
玩家们互相看看,迟疑地放下手中当做武器的餐刀。离他最近的玩家是个扮成欧洲贵族的男生,不知道怎么想的弄了一头白毛,挥手让大家先安静:“咱们先听他说!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管家。管家微微直起来点身:“你没别害怕,这是我们小姐给大家的线索,对于解决艾维德城堡的难题可是很重要的啊!”
玩家们一听和线索有关,顿时更认真了。
“要解救失踪的宾客,得到小姐的喜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管家解释说:“出现在各位头上的数字就代表着小姐对各位的喜欢程度。分数用-10到10的数字表示,数字越低表示越厌烦,数字越高表示越喜欢。”
“喜爱程度?”白毛男盯着管家:“你说清楚,这个喜爱程度有什么用?”
“如果到了最高点,也就是10分,小姐会给宾客一个额外的提示。但如果数字到了最低点-10……”管家的神色不太好看,但好像为了维护他家小姐形象,并不想细说,只是说:“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还是尽量不要分数太低吧……”
虽然没说明,但是联想到刚刚社畜的结局,众人心里都是一阵恐慌。管家同情地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说:“不过诸位也别急,我家小姐性子跳脱,喜欢和讨厌都变的很快。可能今天她还喜欢你,明天就讨厌了!契机可能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总之,各位的数字都是会变化的,不要着急!”
这话一出,玩家们顿时炸开了。
“这女鬼性子也太古怪了!”
“女孩儿心思不好猜呗!”
“讨女孩儿欢心我擅长,不过女鬼吗……”
玩家们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别人的数字,惊讶地发现在场竟然没一个人头上的数字是正的,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被这位小姐讨厌了,而更过分的是,随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有的人头上的数字还在变,两句话的功夫又下降了!
众人赶紧闭嘴,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女鬼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一时间大家都不敢说话了。片刻后才又有胆子大的试探性地问管家:“那小洛小姐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能让她开心的事情?”
连称谓都换了。
“开心的事情吗?”管家想了想,为难地说:“小姐和未婚夫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但是……”
但是她未婚夫和人跑了,要不然她也不能一个猛子扎悬崖底下去。
大家再一次沉默。
“呵。”一声哼笑响起,十分刺耳。
三角眼从在楚泽那吃了瘪,到了餐厅之后就一直坐在角落没出过声。此时可能看玩家们太怂了,没忍住哼笑了一声。
玩家们皱眉看过去,心说它这个态度,女鬼还不得一下子给他降个五六分?
结果下一刻,就在玩家们齐刷刷的注视中,三角眼头上的数字由-3跳到了-1——居然还上涨了2分!
玩家们懵了,这女鬼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夏阳下意识地去问楚泽:“学长,你说……”
一转头才发现楚泽头上是空的,此时正不急不缓地要吃第一口菜。
很快,他头上的数字也浮现了出来,紧接着楚泽的袖子就被人拽了拽,他一转头,就见宿元禹一双狗狗眼看着他,笑着说:“小哥哥你好像一个天使。”
楚泽:?
在楚泽疑惑的目光中,宿元禹指指楚泽头顶:“你是0。”
银质酒杯倒映出模糊的影子,楚泽看过去,头上的数字0好像一个黑色的圆环。数字是没错,但是这话……
“你也是。”楚泽说完,想了想,神色有些微妙地补充说:“你也是0。”
宿元禹似乎还挺开心:“那咱俩一样。”
“……”楚泽面无表情:“哦。”
和他们这边不同,其他玩家显然压力很大。
“要得到一个喜怒不定的女鬼的好感“”以及“女鬼就在这餐厅内”两件事交织在一起,压在玩家们并不强大的心脏上,一时间餐厅内的气氛十分压抑。
第一声争吵是在那对小情侣中爆发的。
“要不是你,我能进这么个鬼地方!”男生的声音在一片窃窃私语里尤为清晰,男生声音愤怒:“全都怪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男生头顶上数字已经变成了-4,显然是又气又怕,没忍住脾气爆发了。女孩头顶了个-2,被吼了一句,眼睛顿时又红了。
“哭哭哭,就他妈知道哭!”男生摔了筷子:“要不是你非拉着我出门,能来这?跟你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女孩哭着说:“又不是我想进来的,凭什么怪我啊!”
一众玩家噤若寒蝉,听着他们吵,管家一脸愁苦开始劝架:“哎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他这不劝还好,一劝男生更来劲了:“有什么好好说的!我跟她没话说!”
说完瞪了女生一眼就往外走,女生一把拉住他,“你别走!”
男生毫不心软,转身就把女生推了个趔趄。
其他玩家不错眼珠地看着,小声议论起来。
“这什么人啊……”夏阳皱眉,余光发现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陈静大步走了过去,护在了女生身前。
夏阳愣了,那男生也愣了。
陈静安静又柔弱,穿着一身白裙站在那,就跟一株来阵风都会受伤的栀子花似的,可偏偏昂着头,神色冷冷的。
夏阳见陈静过去,叉子一放赶忙也冲了过去,护在两个姑娘身前,朝着那男生吼了一句:“你过分了啊!”
“你们有病吧?”那男生没想到会过来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语气不善:“关你们什么事啊?”
夏阳也不甘示弱,凶巴巴地吵了回去,虽然吵得没什技巧,但胜在起势足,那男生本来就烦,吵了几句更烦,说了句“今天就当我倒霉”,转身怒气冲冲地坐回椅子上。
夏阳嫌弃地瞪了一眼那人一眼。女生哭的说不出话来,陈静扶着那女生的肩膀,抚着她的后背一下下给她顺气,细声细语的安慰。
楚泽对于吵闹并不感兴趣,注意力便放在了玩家们头上的数字上。
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刚离开的男生应该是全场最低分,-5,而其余玩家的分数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哪怕是算是事件中心的夏阳和陈静,数字也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说,女鬼其实并不关心其他人的事情?
还是说,女鬼短暂地出现了一下,而后又离开了?
女生状态不太好,陈静和夏阳说了一声,先送女生回房间休息。两人走了之后,夏阳回到自己的座位,还在气哼哼的:“什么人啊这都是!”
话音刚落,饭厅内的所有烛火没有任何预兆的全部熄灭!眨眼间,整座城堡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卧槽!”夏阳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缩起肩膀:“我骂那个男的,难不成女鬼生气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回答他的是忽然响起的诡异歌声。
那歌声悠远而缥缈,没人听得清那唱的是什么,只能听出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细细的,在空荡的走廊上回荡,时而缓慢,时而加快,曲调变化没有逻辑可言,仿佛幽冥世界随心所欲的哼唱。
“啊,是小姐!”管家叫了一声:“是小姐来了!”
他这一声不要紧,餐厅里顿时乱了套。
“是女鬼!女鬼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玩家一声尖叫:“啊!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吹气!”
“诶你别拉我……”
“我没拉你啊!”
“那是谁……啊!”
玩家们越想离开越乱套,黑暗中你撞到我我撞到他,越来越惊恐的声音和一片桌椅倒地的混乱声响此起彼伏,像在上演一出闹剧。歌声悠悠荡荡,一会飘到这里,一会又飘到那里,像是带着冰碴的风,顺着毛孔往骨子里钻。
“真的是女鬼!”
“快跑!女鬼出来了!”
“啊啊啊啊别过来啊!”
一片混乱里,夏阳下意识的小蝌蚪找妈妈去拉楚泽,结果拉了个空。夏阳瞬间急起来,四处喊起来:“学长!学长!”
就在这时门口亮起了一点烛光,白毛男站在门口招呼:“出口在这边!”
夏阳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这光亮,就见虚影一慌,那个小奶狗把他学长扛在肩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餐厅!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速度那叫一个动如脱兔。
夏阳:………………???

“你……真的害怕?”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走廊里,楚泽推了推眼镜,一脸疑惑地看着喘着粗气的宿元禹。
不会吧?难不成这十四年里发生了什么,让他真的开始怕鬼了?
“我怕……”宿元禹心里自动接了后半句,怕那玩意干什么?
以宿大总裁的认知来说,小奶狗一定要“弱”,可刚对上三角眼的时候他显然不弱,所以“怕鬼胆小”这个弱项就要再次强调和深化一下。
宿元禹正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谁承想楚泽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就见他看了看自己的腿,说:“你跑的挺快的。”
又揉了揉刚刚被硌得生疼的肋骨:“……胳膊也挺有劲的。”
宿元禹:“……”
“我以前胆子太小了,所以家里送我去学了泰拳。”宿元禹睁眼说瞎话地解释:“所以四肢比较发达。”
楚泽微微一顿,神色十分微妙。
宿元禹确实学过泰拳,不过可不是因为什么胆小。
那时候宿元禹才上初中,半大小子整天用不完的力气,他爸妈怕他不学好,反正精力用不完,还不如正经学点东西,把力气耗光了也不用出去嘚瑟。
于是宿元禹从大院里的混世魔王变成了泰拳馆里的霸王,后来名声传出去,他们初中门口的小混混们见到他们班的同学都要绕道走,生怕这位霸王哪天不高兴打过来把他们连锅端了,再后来楚泽也上了初中,小混混们连楚泽班里的同学也躲着,就担心楚泽找宿元禹告状。
当时他们上的初中人多,每个班都有六十多人,那些小混混们愣是照着名单记了一百多号人,勤奋的连乖学生们都自愧弗如。
楚泽点点头,不愿意打扰宿元禹cosplay的兴致。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楚泽向来不爱扫兴,哪怕宿元禹现在说一加一等于三,楚泽都能夸一句算的真快。
“啊你们在这!”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跑步声,夏阳像条要累死的狗似的从远处跑过来。他嗓子冒烟两耳喷火,跑到两人跟前还没等说话,先烂泥似的往地上一瘫:“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累死我……乃苟,你这腿是加Buff了吗?”
宿元禹刚才那速度确实有点匪夷所思,夏阳没跟丢已经是托了他日常追公交车的福了。
楚泽看了看宿元禹,就见对方已经彻底缓过来了,心说这有的人天生牛劲,真是不得不服。
宿元禹本来还想着和楚泽单独待一会,聊聊这个聊聊那个,说不定还能问出来他现在喜好,谁承想都跑这么快了还能跟过来个尾巴,顿时满心的不高兴,面无表情地说:“自己跑得慢怪谁?”
夏阳也不在意,又歇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诶?这地方听不到歌声诶!这是哪啊?”
楚泽摇头表示不知道。宿元禹刚跑的就跟头被蒙了眼睛的斗牛似的,哪里看什么路?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边是挂了不少蜘蛛网的墙壁,上面每隔一段路就有一只点着的烛火,所以能把周围看个大概。另一边有很多高大的窗户,一眼望去只有黑色,也看不出有什么景色。
“你们也没到处看看?”夏阳喘着粗气爬起来,扒着窗台往外看了一下,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我的天呐……”
之所以一眼望去外面都是黑色,并不仅仅是因为这里被黑气所包围,而是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物品都变成了黑色。
就见缓缓飘散的黑气中,层层树篱鳞次栉比,树篱中伸出数不清的黑色玫瑰,他们的样子还停留在饱满盛放之时,就仿佛是在最热烈的时刻忽然被抽去了生命力,只剩下了没有灵魂的外壳。
一片死寂中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夏阳目瞪口呆:“这、这……”
“这是黑魔法。”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走廊的尽头响起。
三人一惊,转头看过去,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黑色连衣裙加白色围裙,她的脸有一半隐在阴影中,将她本就木偶似僵硬的脸映衬的更为惊悚,吓得夏阳顿时就后退两步。
这是跟在管家身后的女仆中的一位。
“这里不欢迎你们,”女仆走出阴影,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这里不欢迎任何人。”
“你当我们愿意来啊!”夏阳顿时不高兴了,抻着脖子嚷嚷:“要不是你家小姐害了那么多人,我们才不惜的来呢!现在还有黑魔法,你家小姐就是用这黑魔法害的人吧!”
女仆听到这话,忽然异常愤怒,挥起手中的扫帚就朝他们冲了过来,一边挥一边怒吼:“滚!滚!你们都是一伙的!”
那本来就是常年干粗活的身体,此时有了愤怒的加成,一把扫帚挥舞得虎虎生风,就连被划过的气流里都带着杀气。
“我的妈呀!”夏阳一嗓子叫出来,“学长乃苟!快跑快跑!”
夏阳说完撒丫子就跑,楚泽也只好跟上。结果没跑几步,突然就听身后“邦!”一声响。
楚泽下意识地回头:“怎么了?!”
“好像是被她自己的扫帚绊倒了,”宿元禹一边跑一边说。
楚泽将信将疑,夏阳则是哈哈大笑两声,甚至还停下来嘚瑟的扭了两下屁股表示幸灾乐祸。
趴在地上的女仆:“……”
她回想起十秒钟前宿元禹突然停下给她的一记扫堂腿,咬了咬牙,火气节节攀升,直冲天灵盖!
女仆愤怒起身,瞳仁中散发出黑气,黑中又隐隐透着红光。一抬脚,再次朝几人追来!
“妈呀她怎么还带加速的!”夏阳惊呼一声:“快快快!”
三人也提高了速度,朝着走廊尽头狂奔,那女仆却仿佛打了鸡血,速度越来越快,眼见离几人没几步距离了。夏阳又叫起来:“前面有个门!”
不远处,在巨大窗户那边的墙上出现一个黑色的栅栏门,似乎是进入花园的一个小门。夏阳毫不迟疑地冲了过去,用身体一撞,那门居然“吱呀”一声被他撞开了!
“能进能进!”夏阳回头大叫一声,三人鱼贯进了大门,眼见女仆就要追上,也顾不上关门,三人就朝花园深处奔去。
“那里不能进!”一声怒吼响起。
楚泽回头,就见女仆已经追到了门外,满脸愤怒和焦急,扫帚因为愤懑在地上不停地敲打,一双红色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三个。
她焦急地在原来转来转去,却一步也没有进来。
“她进不来?”夏阳回头,先是疑惑,而后面露喜色,“真的进不来诶!”
然而下一刻,夏阳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就在他们身后,花园中也飘飘荡荡的响起了缥缈的歌声。
夏阳:…………
宿元禹和夏阳两个,一个装害怕,一个真害怕,都下意识的去拉楚泽的袖子。于是楚泽一左一右各被拉着,顿时变成了护着崽子的老母鸡。
楚泽抬抬左手,没抬起来,又抬抬右手,也没抬起来。楚泽闭上眼睛忍了三秒钟,终于还是没忍住,一甩胳膊把俩人的手都甩了出去。
“啊呀我又忘了又忘了,学长不喜欢和人靠的太近,抱歉抱歉!”夏阳一拍脑门,转头又充满希望地看向宿元禹,结果被宿元禹一道冷冰冰的目光看的一激灵,瑟瑟收回了手,可怜巴巴地抱臂缩了起来,自言自语的嘟囔:“我就是害怕嘛……”
歌声飘飘荡荡,似乎是从花园深处传来的。
“学学学长,”夏阳的五官皱在了一起,“咱咱咱咱咱走吧?”
走?走哪去?
前面是唱着歌的女鬼,后面是眼睛里冒黑气的女仆,而他们的身边,枝丫张牙舞爪,黑色玫瑰低垂,仿佛暗夜中低语的魔鬼。
夏阳都要哭了:“这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嘘,别说话。”楚泽轻声说。
夏阳:?
就见楚泽静静地站在园中,双目微闭。
他的轮廓本就十分好看,此时静静垂首站着,让人情不自禁地去用目光描绘他精致的眉眼。他纤长的睫毛低垂,阴影掩住了那双淡然平静的眸子。微风吹来,额前几缕自然卷曲的碎发在微风中轻动。在一片玫瑰树篱前,他仿佛是中世纪走出来的王子,那一片黑色的玫瑰在他身后褪去了恐怖,漫上了一层神秘和诡异的美感。
他在听那歌声。
“Ich wei nicht was soll es bedeuten,
Da ich so traurig bin;
Die Luft ist kühl und es dunkelt,
Und ruhig fliet der Rhein;
Der Gipfel des Berges funkelt
Im Abendsonnenschein.
Die schnste Jungfrau sitzet
dort oben wunderbar;
ihr goldnes Geschmeide blitzet,
sie kmmt ihr goldenes Ha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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