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西在看到自己的手腕上还被绑着锁链,心又冷了一度。
江影璃终究还是不肯放过他。
【小西西,江大炮真不是个东西,你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我若走了,任务怎么办?”顾璟西垂头丧气,“还有,他之所以这么恨我,是因为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是我对不起他,我不怪他。”
【顾璟西,你恋爱脑没救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江影璃走了进来。
顾璟西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想到了疯狂又压抑的那晚。
他被江影璃按着,折腾到死去活来。
很疼,是那种令人发指的疼。
顾璟西不想再经历喘不上气的无助。
他在见到江影璃的同时,撑着床坐起来,往角落里缩了缩。
这个明显的抗拒动作让江影璃怔了怔,回过味儿来反问:“顾璟西,你在怕我?”
顾璟西确实害怕他会再胡来一遍,可又不想让自己看着太怂包,就转移了话题:“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囚禁我吗?”
“看你表现,如果你不再违抗我的命令,我或许可以考虑解开你的锁链。”
言外之意,还会继续监禁他。
顾璟西心累的不想讨论这件事。
许琮舟从外面走进来,要给顾璟西打针。
顾璟西不想让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被他看到,就拿被子挡住脸:“琮舟,我好多了,不需要打针。”
许琮舟明白他的心思,回绝道:“不行,你心脏以前受过伤,不能有过激的运动。我给你打的药剂,就是防止病情复发的。”
他这话明里暗里都是说给江影璃听的。
顾璟西正欲再狡辩,站在一旁冒冷气的江影璃开口说:“顾璟西,听话。”
没办法,顾璟西只能趴在床上乖乖打针。
就在许琮舟打算脱顾璟西裤子时,他感觉到锋利的目光刺向他。
扭头一看,正好对上江影璃灼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手。
“我就褪一点,啥都看不着。”
这是许琮舟打针最快的一次。
他生怕自己多停留一秒,江影璃都能吃了他。
许琮舟逃之夭夭后,江影璃想去拽顾璟西的裤子,检查他的伤势。
可顾璟西却以为他又要做,就拍掉了他抓着自己裤沿的手:“别碰老子!”
“……”江影璃持续制冷,但却没再动他。
当天晚上,江祎宸把江影璃叫去了自己寝宫。
除了他,还有四五个小男孩。
他们长的都很好看。
并且都和顾璟西有几分相像。
江影璃坐在桌旁,不解的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祎宸一边喝茶,一边不紧不慢的解释:“你怨恨顾上将把你当成洛元帅的替身,我也给你找了好几个和顾上将有三分相似的男孩儿,你看看可有喜欢的。”
江祎宸扬了扬下巴,几个男孩齐声给江影璃行礼问安。
江影璃回应一句:“庸脂俗粉罢了,长得再像又如何,终究不是顾璟西。”
“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就应该知道顾上将对洛元帅用情至深,他也是思念过度才控制不住想要把你当成寄托。但他后来不也及时止损,不然等你俩领了证,覆水会更难收。”江祎宸把手搭在江影璃手背上,“小璃,别再执迷不悟了,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江影璃斜视了他一眼:“大哥这是在劝我死心吗?你放心,我已经不爱顾璟西了,我现在只想报复他,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江影璃痛恨顾璟西对他的好,对他的喜欢,只是因为他长得像洛漓,所以千方百计想要报复他。
可当他那晚真的把怨气发泄到他身上时,他却没有想象中痛快,反而自己的心脏被刺的更痛。
但他依旧不甘心放过顾璟西,哪怕把他一辈子锁在身边,他都不能再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这大概就是人性的贱。
只是他说的话,江祎宸又怎会不知是违心的:“小璃,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江影璃油盐不进,根本听不进江祎宸的劝,他打发了男孩们,径直离开。
他没去找顾璟西,而是端了碗药,去了正宫。
江君眠正躺在床上,剧烈的咳嗽着。
江影璃打开门,喊了声:“义父,您该喝药了。”
顾璟西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把他吓了一激灵。
江影璃拿着钥匙打开了锁链,拉住顾璟西往外走:“跟我去个地方。”
他带顾璟西去的是地下暗牢,白冬佩被关押在负十八层的牢笼里。
经过快一个月的折磨,白冬佩已经没有人样了,身上因为受刑没有一块儿好肉。
他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顾璟西感叹道:“与其这样活着,不如了结了他。”
“之前留着他有用,所以不曾杀了他。”江影璃把腰间的配枪塞到顾璟西手里,“他曾经打了你一枪,现在你可以向他讨回来。”
顾璟西是挺恨白冬佩,可现在他和他一样都是阶下囚。
白楷渊为了自己统治宇宙的大计,不惜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个可怜的弃子,顾璟西竟然对他下不了杀手。
他只是开枪打中了白冬佩的胳膊。
白冬佩在昏迷中疼醒,然后就是一阵惨叫。
江影璃看着他捂着胳膊在地上打滚,眼底生出一丝寒意:“想要做亚特兰蒂合格的将军,就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他上次可是想要你的命,你却只废他一条胳膊。”
话音刚落,江影璃连开两枪,击中了白冬佩的心脏。
白冬佩被消了音,在地上蠕动几下,就没了生气。
自始至终,江影璃都目不斜视着顾璟西,面若风轻,仿佛刚刚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弱小的虫子。
“反正和纽芬兰多的战争已经开始,他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这次战斗亚特兰蒂也损了不少兵力,此时不宜出征,等到我们养精蓄锐,研制出对抗虫兽的药剂后,便可以一举歼灭纽芬兰多。”江影璃擦了擦枪管,收进腰间,“你看到得罪我的下场了吗?顾璟西,如果你再敢背叛我或者想逃跑,那么下次,我枪里的子弹可就要打进你的心脏了。”
他抚摸着顾璟西的眼角,声音依然冷的冰人:“你这双眼睛很漂亮,但你若敢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我会亲手杀了那个人。”
江影璃的话字字生寒,顾璟西止不住手指都在打颤。
他用心声问:“江影璃他为什么变得这么杀戮无情,真的都是因为我吗?”
富贵儿回答他:【不是他变了,是因为没有你爱的世界他不想再善良】
江祎宸生日这天,他在王宫里举办了宴会。
原本两国开战在即,江君眠又卧病在床,他不想举办生日宴。
可江祎宸实在不放心顾璟西,想着借此机会再帮他一把。
他在公示的邀请榜上特意写了顾璟西的名字,江影璃不得不带他来。
临行前,江影璃命令警告他:“晚上你只能乖乖的待在我身后,不然回去后有你受的。”
顾璟西抬眼漠视着他,没有回话。
他们到的时候人不多,江祎宸正在亲自操持。
一个宫仆过来禀告:“殿下,今日请的开场钢琴师突然病了,不能过来,您看怎么办?”
江祎宸也犯了难:“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再去请其他钢琴师来不及了。”
顾璟西正巧过来听到这句话,忙跟江祎宸说:“殿下,我会弹一点钢琴,您看可以吗?”
江影璃很不喜欢顾璟西在江祎宸面前出风头,他刚要制止,江祎宸连忙接话:“那就有劳顾上将。”
“……”江影璃脸黑如锅底。
宴会开始,宾客分别坐在大厅两侧,在中央放着一个圆台,被半透明的白色丝帘围在其中。上面放着一架白色钢琴,顾璟西坐在钢琴后,弹奏着他熟悉的《神明为他而鸣》。
江祎宸坐在高位,一脸享受的欣赏着,和颜悦色。
江影璃则绷着脸,看不出情绪。
有几个伯爵过来特意讨好他。
毕竟老国王中毒已深,命不久矣,新王的继承权就落在江祎宸和江影璃手里。
虽然按照祖制,应由江祎宸这位嫡亲儿子继承,可江影璃现在手里有全部的兵权,他若想篡位,轻而易举。
有几个伯爵很有眼力劲儿的过来奉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爵问:“江元帅这是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明知故问。
江影璃硬着脸:“我在看我未婚夫,有什么事吗?”
这个回答老伯爵直接懵圈了。
他听说顾上将和江元帅不是闹掰了吗,什么时候又和好的?
另一个年轻伯爵反应很快,连连拍江影璃马屁:“江元帅您眼光真好,顾上将不仅在军事上才华横溢,还能弹得一手好琴。要知道,这支《神明为他而鸣》当年只有洛漓洛元帅会弹,没想到顾上将还得了他的真传……”
年轻伯爵的声音越往后越小,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江影璃眼眸一沉,声音冷到极致:“这首曲子是洛漓的?”
“是。”老伯爵不怎么玩论坛,有些事并不知情,只知道献殷勤。他看江影璃一脸愠色,就猜测顾上将和他并没完全和好,还应该是顾上将在无理取闹,就开始谏言献策,“元帅,没结婚前小打小闹都正常,要是顾上将一直给您耍小性子,您可以略施小惩,保证他下次不敢再犯。”
江影璃来了兴趣:“什么小惩?”
“给他那里抹点药,绝对会让他乖乖听您话的。”
“哼,你也够阴毒的。”
江影璃冷笑着,目光继续看向顾璟西。
老伯爵浑身冒汗,也不知道元帅是喜欢他这个计谋还是反感。
等到钢琴曲收尾,现场所有人都在为顾璟西鼓掌。
顾璟西鞠了一躬,回到座位上。
宴会正式开始时,江祎宸忽然走到顾璟西面前,对他伸出手,儒雅一笑:“我能请顾上将跳支舞吗?”
旁边的江影璃坐不住了,这里人多他不好发火,也就站起身,对顾璟西伸出手:“顾上将他是我的未婚夫,怎么说他的舞伴也该是我,大哥你说对吗?”
江祎宸面上挂不住,可对着顾璟西他还是强颜欢笑。
历史再一次重演。
仿佛回到一年前,顾璟西被江影璃、江祎宸和白冬佩同时邀请跳舞。
今天也有吃瓜女混迹其中,她们看到这一幕惊呆了天灵盖。
立马拿光磁拍照片发论坛:
并配文:[江影璃居然说顾上将是他的未婚夫,他俩啥时候和好的???]
关于沉寂多时,他俩的帖子再次爆发于论坛:
[我靠,啥时候的事?]
[戏剧性的一幕又来了吗,这一次顾上将还会选江元帅吗?]
[我赌江元帅,谁压赌?]
[我,+1]
可惜,这次顾璟西不能让他们如愿。
虽然他本心想选择江影璃,但他还在和他怄气,就堂而皇之的把手塞到了江祎宸的手里。
这种公开处刑般打江影璃的脸,让他很气急败坏。
偏偏江祎宸还刻意离顾璟西很近,江影璃觉得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炫耀。
江祎宸凑近顾璟西耳边小声说:“璟西,你刚刚弹琴的样子让我很心动。很感谢,你能选择我。”
顾璟西明知江祎宸的心意还要利用他气江影璃,让他愧对于他:“实在抱歉殿下,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很难选择他。”
“我理解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吗?”江祎宸深呼吸一口,在心底酝酿了许久,才把想说的话说出来,“顾璟西,我想娶你。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因为我不想再看你被小璃折磨。今天的生日宴就是为你设的,如果你愿意,我就立刻宣布你将为我的王子妃。”
顾璟西明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江祎宸对他竟用情至深,为了让他脱离苦海,不惜牺牲自己的后半生。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他,可却还愿意赔上一辈子。
顾璟西对江祎宸的歉疚更深了:“殿下,能做您的王子妃三生荣幸,可我不能耽误您。”
“璟西,为了你我愿意。”
“我不想殿下,江影璃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至于刚才婚姻的话,我就当听个笑话了。”
话已至此,江祎宸多说无益。他不会强娶顾璟西,但又为他忧心。
江影璃在那边观察,看他们举止亲密,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后来他忍无可忍,大步流星上前,抓住顾璟西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这边:“大哥,我和顾璟西还有事,先告退了。”
随后,在众目葵葵下,江影璃连拖带拽的带走了顾璟西。
一路回到关押顾璟西的寝宫。
门一关,顾璟西被江影璃狠狠摔到地上。
他的额头磕到了床边,生疼。
“顾璟西,一个晚上触碰我多次底线。出门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还敢忤逆我的命令。”江影璃一边挽袖子,一边往这边踱步。
他像个幽鬼,逼近顾璟西。
顾璟西倒是临危不惧:“今天是殿下的生日,我答应和他跳舞有错吗?”
还有胆子跟他犟。
江影璃舌尖勾了勾唇角,露出让人生寒的笑容。
他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搬出一个箱子。
打开,里面全是琳琅满目的玩具。
什么都有,几乎都是视频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顾璟西开始感到害怕,虽然不知道江影璃什么时候准备的,但他知道,这些东西将会用在自己身上。
他本能的后退,又被江影璃扣住脚踝拽到自己身下。
“先是弹奏洛漓的钢琴曲,再当着我的面勾搭别的男人,顾璟西我很佩服你的胆子。”江影璃嗤笑着看着顾璟西,“但是我说过,你敢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我就一定会好好惩罚你。”
撕拉一声,是顾璟西的西装裤被江影璃扯碎,随即脖颈传来轻微的刺痛,一管药剂注射进顾璟西的血管里。
很快,他就浑身酸软无力,瘫倒在地上。
“我本来没有这个癖好,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江影璃半蹲在地上,修长的指尖挑起了顾璟西的下巴,沉冷的开口:“本来不想对你用这些,但你实在不乖,我必须得用些手段教会你,如何学乖。”
最近几日,亚特兰蒂的天气喜怒无常,明明刚才还晴空万朗,现在就狂风骤作,仿佛下一秒就能暴风雨。
窗外的树枝被狂风打压的直不起腰来,看来有些凄惨。
顾璟西蜷缩在地上,汗水打湿的发丝挡住了一半的脸,窗户没关严,他被冻的不停的发抖。
耳边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听到的全是嗡鸣声。
江影璃掰着顾璟西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顾璟西,只要你认个错,服个软,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顾璟西就算下唇都被咬出血,可他看向江影璃的眼眸里桀骜不驯。
要不是他现在使不上一丝力气,他早就再给了江影璃一耳光。
见顾璟西没说话,江影璃也不着急,而是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擦去了他嘴角的血渍。
要慢慢驯服这种高岭之花才最有意思。
江影璃倒要看看,顾璟西能跟他倔强多久。
很快,顾璟西潮红的眼眶里蓄满纯净的泪水,一边扇动着纤长的睫毛,一边滚滚而下。
这种脆弱易碎的美感谁见了都会心疼。
江影璃又问了句:“知道错了吗?”
没听到回答。
顾璟西明明眼泪都哭的那样凶,但依然咬紧牙关,把手指捏着泛白,倔强的不吭一声,没求饶一个字。
江影璃再次蹲下来,用力往后拽着他脖子里的项圈,轻蔑的看着他,句句刺寒:“顾璟西,咱们的时间还很长,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犟到什么时候。”
屋外的狂风还在继续,娇嫩的花朵在风蚀中奄奄一息。
顾璟西泪光淋漓,全身都哆嗦着,如同关在刑狱里的囚犯,被审判官鞭笞的没一块好地方。
他感觉自己要死掉了。
顾璟西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换来的却是江影璃的一巴掌。
打红了他半边脸。
还有命令奴隶一样的语气:“你只是我的金丝雀,一个玩具没有权利拒绝我。”
顾璟西被江影璃站着按在墙上,被他抱着走到窗边,最后又趴在床上,折腾到只剩一口气。
模模糊糊间,他感觉到江影璃趴伏在自己身上,头埋进他的肩窝,隐隐传来抽泣,还有颤颤巍巍的哭腔:“西西,如果没有洛漓,你爱的人会不会就是我了?”
可惜顾璟西现在没有精力回他的话。
结束后,顾璟西缓了好久,才逐渐恢复精气神儿。
江影璃就坐在床边,眉目间没有一点温度的看着他。
见顾璟西清醒过来,他抬起他的一只脚踝检查。
肿的厉害。
江影璃下意识的问:“疼吗?”
顾璟西把脚抽回来,蜷缩起身体,没搭理江影璃。
江影璃看他爱搭不理的样子,刚才眼中唯一一点的心疼也消失殆尽,他揪着顾璟西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他:“知道错了吗?”
顾璟西眼底是满满的疲惫:“江影璃,既然你这么恨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我?千方百计的羞辱我,让你觉得很有意思,对吗?”
“对,我就是要慢慢的玩弄你,把你玩到崩坏,让你哭到失声,在我身下一次次求饶和晕厥,这种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才是最好的报复。”
顾璟西见江影璃无药可解,失望透顶的叹了口气。
江影璃的恨像巨网,把他套在里面,透不过气。
顾璟西现在已经不指望能跟江影璃复合,他只想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他哑声问:“那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怎么都不会。”
江影璃从床头拿出来一支药膏,又找到之前的两根铁链。
顾璟西轻微的发抖:“你又要干什么?”
“既然你还没意识到错误,我不介意再惩罚你一下。那些老伯爵说得对,对付你就得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顾璟西被折腾了那么久,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很快就被江影璃制服。
他背对着天花板,手腕和脚腕被分别绑在一起。
顾璟西羞愤难当:“江影璃,你杀我了吧。”
江影璃没回答他的话,专心致志的把一整管儿药膏抹在他的伤处。
很快,顾璟西感觉到被药膏沾染的地方开始发热发痒,他不安的扭着腰问:“你给我涂了什么东西?”
“你知道是什么,曾经你不也想用这个让我就范吗。”江影璃漆黑的瞳孔像无尽的深渊,他看着顾璟西不断扭动的腰身,冷笑出声,“顾璟西,看着你迎合我的样子真的是太下/贱了,就像刚才那样。如果洛元帅知道你这个样子,他还会喜欢你吗,嗯?”
顾璟西的注意力全在伤口上,他不断拱着躯体想摆脱这种麻痒感。但药膏渗入的速度太快,每一寸嫩肉都像被针扎一样刺痛,越来越烫。
他忍不住抽噎一声:“卑鄙。”
江影璃站起身,冷漠的像个雕塑:“那我也没有你对我做的事情卑鄙。顾璟西,这是你的报应。”
其实,这只是普通的疗伤药膏,是江影璃特意向许琮舟要的,只不过药效如此罢了。
可他就想戏谑顾璟西,想让他为曾经后悔。
江影璃转身关门离开,就把顾璟西放置在床上。
顾璟西不停的蠕动着,像无数只小虫子啃咬着,灼烧般的撕痒能把他逼疯,恨不得一棍子把自己打晕。
他的手脚被紧紧绑着,动不了一点,只能生生忍受着干柴烈火般的苦楚。
可比起身体上的难受,江影璃的话更让他锥心刺骨。
在巨大的悲痛和身心俱惫下,顾璟西逐渐体力不支,意识迷糊。
就这样,他再次被活活的弄晕过去。
当顾璟西再次悠悠转醒时,他已经被松了绑,躺进了被窝里。
奇怪的是,他的伤口似乎不怎么疼了。
房间里没人,顾璟西一个人对着房顶怅然失神了好久。
在他不自知的状态下,眼尾流下一滴滴清泪。
【小西西,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我还一直幻想着我们还能有未来。”顾璟西哽咽一声,泪水再也刹不住车,决堤般涌出,“说来这也是我咎由自取,毕竟是我先把他伤的那么深。但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恨我,亲身体验被他作贱时,我比凌迟还要疼上万分。”
“我为了救他差点儿死在波尔顿,浮屠山上现在还残留着我的血迹。全星际的人都可以厌弃我,就他江影璃不可以,他的命都是我给的!就算亚特兰蒂的人都认为他是洛漓的替身,但他不能认为。我发自肺腑对他的爱,我对他的真心,难道他都感觉不到吗?凭什么因为别人的说三道四,就质疑我的全部,就让我掏心掏肺的爱换来心撕裂肺的结果,凭什么!”
“江影璃……他不要我了,他从来都不相信我……”
虽然顾璟西知道这种结果是他一手促成的,一直以来也对江影璃有歉疚,想要回来好好补偿他,他对他做什么他都能原谅。
可当顾璟西真的去做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承受能力有多脆弱。他无法接受自己被心爱的人当成玩具一样羞辱,再把他的心撕成了碎片。
顾璟西用胳膊挡住眼睛,越说越委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富贵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璟西。
因为这是位面的目标黑化的必然走向。
当然也有例外。
可顾璟西在这里就得经历这一切。
正在这时,房间门突兀的被打开。
江影璃走进来,把一个项圈扔在床上。
顾璟西赶忙擦干眼泪,往里坐了坐,凝重着脸问:“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江影璃不答反问:“你想恢复将军的全部职权吗?”
顾璟西狐疑的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又想搞什么花招,可恢复职权也是任务之一,顾璟西迟疑的点了点头。
“但我需要给你做一个交易。”江影璃势在必得的笑了声:“这个是电流感应项圈,它和我的光磁绑定。如果你戴上它,没有我在光磁上的指纹解锁,你这辈子都拿不下来,而且,你离我不能超过从这里到军校这么大的地方,不然会被持续电击,直到回到范围内地点。只要你同意,我就有办法恢复你的兵权。”
顾璟西对江影璃的话感到恶心。
这么做无异于把他彻底沦为他的宠物,和养一只听话的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顾璟西的声音里也结了层霜:“想让我做你终生的金丝雀?做梦吧。”
江影璃难得的没有生气,他只是轻轻拍了拍顾璟西的肩膀:“西西,不着急,我会慢慢等你同意。”
顾璟西最终也没有答应江影璃无耻的要求。
但他还是每日被囚禁在寝宫,和戴不戴项圈没什么区别。
虽然江影璃不再绑着他,但他也不会跑,因为他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
这日深夜,他向江影璃要来了光磁,说是只给叶文知打个视频报平安。
当叶文知的脸出现在空中的光屏上时,满脸的愁容。
顾璟西预感到不好的事,忙问:“叶教授,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叶文知唉声叹气:“星舰军校的侦察兵来报,南部边境似乎又出现了第二批虫兽实验体。”
江影璃处理了一天的军务,一身疲惫,没有去找顾璟西,先回了自己的寝殿。
他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床上坐了一个人。
第一眼看去,很像顾璟西。
这是上次江祎宸为他挑选的男孩中的一个。
江影璃早就遣散了全部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出现在他的床上,还只穿了一件若隐若现的浴袍。
“又是殿下派你来的吗?”江影璃寒冷的问。
男孩子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周身的低气压,反而刻意将两条裸露在外的腿交错拧紧,抛媚眼道:“殿下不知道我一直留在王宫里,因为我是真心爱慕元帅,不甘心元帅还没看我一眼就离开。”
不就是想爬床吗,江影璃一眼看穿。
可惜了,除了顾璟西,他谁都没兴趣。
江影璃把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我只喜欢顾上将,你这个算盘怕是要落空。”
“是吗?”男孩儿走下床,他一手搭在江影璃身上,千姿百媚,“可我长得很像顾上将,您真的不会对我动心?”
“像又如何?就算两片树叶再相像,它们的纹理也终究不同。你们的心不一样,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你?”
“可顾上将对您真的有心吗?他不也把您当成洛元帅的替身?我知道您心里不是滋味,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吗?”
江影璃神情凝滞了一瞬。
他灼热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口不择言的男孩儿。
他真的太像顾璟西了。
一颦一笑都像。
但却又不及顾璟西的万分之一。
江影璃仿佛看到了顾璟西当初的心境。
他在面对自己时,也会这么想起洛漓吧。他对洛漓是有遗憾的,所以才会这么喜欢他,想把对他的好补偿在自己身上。
江影璃苦笑一声,都知道洛漓是顾璟西的白月光。
可他又何尝不是他的白月光。
十九岁的洛漓困住了十四岁的顾璟西,而二十四岁的顾璟西困住了十九岁的江影璃。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儿以为江影璃对他来了兴趣,粲然一笑:“我叫麟振振,振振有词的振,不过取自麟之趾,振振公子,所以读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