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彻底没了知觉,江影璃都没放过他。
第二天天没亮,顾璟西就被他拖起来,让他打扫庭院。
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让干很多的重活,顾璟西硬是从早到晚咬牙坚持着。
一天下来,干净的衣服上又沾上了血。
富贵心疼的都快哭了:
【小西西,你还在苦苦支撑着什么呀,这个江影璃太混蛋了】
顾璟西正站在寒风里擦石桌,听到富贵这么说,手下的动作一顿,叹息道:“你说得对,他既然这么恨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等我快些完成任务,就可以去下一个位面了。”
虽然,他还是很爱江影璃。
但却承受不起一而再三的重创。
【可你下个位面攻略的还是他呀】
富贵一激动不小心说漏了嘴。
顾璟西察觉到一丝不对:“为什么?还有,我能感觉到这不是我这次任务的第一个位面,怎么之前的我不记得了?”
【位面规则,天机不可泄露】富贵心虚的转移话题,【不过看在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下个位面给你补偿】
至于补不补偿,顾璟西不在乎。
但让他苦恼的是,下个位面还是江影璃,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这天晚上,江影璃喝醉了。
他坐在庭院里,对着满墙的蔷薇花苞失神。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师尊,我想看蔷薇花开的样子,就像从前那样。”
从身后走过来的顾璟西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江影璃闻声起身,他的脸颊因为微醺泛着潮红,双目迷离,但说的话却有几分霸道:“如果你能让蔷薇花盛开,我可以不再这么折磨你。”
只是,让蔷薇花开谈何容易。
江影璃酒醒后便没有再提,可顾璟西却记在了心里。
很快,就要到江影璃拜师入琢玉山的日子了。
顾璟西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白日里,他忙着干活,为江影璃端茶送水,照顾他的起居。
到了晚上,他会一个人在破旧的房间里,拿绢布做蔷薇花。
这些绢布是他托白昔云出去帮他买的,也是头一次做,对着书上的内容,拿着针线,在煤油灯下看起来笨手笨脚的。
白昔云偶尔会过来看几次,总会提醒道:“神君,已经很晚了,您早些休息吧。”
“我再多做几个。”
顾璟西拿起书,又仔细研究起来。
就这样一连熬了十几个晚上,顾璟西的十根葱茏玉指都被扎破了皮,才做好了满院子的蔷薇花。
又连夜让白昔云施法挂在了花苞上。
第二天清晨,顾璟西捂着江影璃的眼睛走出寝宫,站在庭落最中央后,才放下手,带着一丝期待问:“阿璃,你看看喜欢吗?”
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墙的红色蔷薇。
远看和真的一模一样。
微风拂过,蔷薇随风摆动,有几分妖艳。
江影璃确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他以为蔷薇花真的在一夜之间盛开,就像以前那样。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顾璟西一身素白的衣衫,坐在蔷薇花下。
青丝半束,细致如白瓷的肌肤上泛着点点红晕。
相比蔷薇花的妖娆,他更像冰清玉洁的玉兰,神圣,高贵,无人能侵犯。
美到不可方物。
江影璃总是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这花,是如何开的?”江影璃的声音轻不可闻。
但还是被顾璟西听到了,就如实回道:“是我拿绢布做的。”
“你说什么,这些都是假的?”江影璃激动不过半刻,语气里是明显的震怒,他刚才是兴奋糊涂了,现在才注意到,这些蔷薇花确实是假的。
他揪住顾璟西的衣领,怒不可遏道:“顾璟西,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江影璃以为顾璟西是真的对他动了心,可不过是给他伤痕累累的创口上浇了杯盐水罢了。
“那日/你说想看蔷薇花盛开的样子,这个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顾璟西的声音放缓了些:“今天是你拜师的日子,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
前些日子江影璃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让蔷薇花绽放。
他想通过这个方式,找回一些旧念。
是以顾璟西认为,他一定会喜欢的。
可现在江影璃睹物思情,竟不记半分情分。
反而厉声质问道:“那不过是我酒后胡言罢了,倒是你安的什么心?”
顾璟西不自觉拽住他的袖口:“阿璃,我只是觉得亏欠你,想要补偿你。”
“你现在做这些算什么?亡羊补牢吗?顾璟西,你的愧疚来的太迟了,我也不需要你的补偿。”江影璃猛的甩开衣袖,把顾璟西推到了地上,拿压抑的目光逼仄着他,“我现在不想让蔷薇花开了,省得时刻提醒我,曾经有多愚蠢会爱上你这样没有心的人。”
言毕,江影璃手心燃起焰火。
“阿璃,不要!”顾璟西声嘶力竭的喊道,拽着江影璃的胳膊,头一次露出哀求的目光。
可还是被江影璃推开,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全部烧在了蔷薇花上。
连带着顾璟西的心,一起烧了个干干净净。
大火湮灭了他的抽噎,却挡不住他眼中的绝望。
顾璟西双手撑在地上,再也绷不住情绪崩溃道:“江影璃,你从来不给自己相信我的机会,又怎么会知道我没有心!”
江影璃把顾璟西拽起来,掐着他的下巴,同样失控的问:“那你敢承认你爱我吗?”
“我……”顾璟西的话欲出又止,如鲠在喉。
可就在他踌躇之时,江影璃已经知道了答案。
果然,他只是多此一举的问这种自虐的问题。
“没有爱,这满园蔷薇不过是骗自己罢了,虚情假意的我最不稀罕。”
江影璃落寞的说完这句话,转身从顾璟西身边略过。
顾璟西看着断壁残垣,溃不成军。
他满心欢喜的为江影璃布下这场惊喜,却又被他将整颗心摧毁。
顾璟西从未像今日这般心累过。
他在烧的残败的蔷薇旁,坐了一整天。
直到夜幕深沉,天空飘起了雪花。
一道剧烈的,灼烧似的疼痛在心口漫延,顾璟西抬手,看见掌心忽闪忽现着一个星星印记。
那是他与江影璃命星相连的地方。
他的命星异常躁动,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顾璟西找到了白昔云,跟他简明的说了下情况,就让他带他去了天界。
直奔司命仙君那里。
顾璟西还没等司命行礼,就单刀直入的问:“江影璃的命星为何会暴动,可是出了什么事?”
第73章 疯批魔尊的阶下囚(22)
司命仙君没功夫问顾璟西是怎么逃出魔界的,直接带他去了观星海最隐蔽的地方,那里藏着江影璃的命星。
已经变得发黑,冒着祟气。
当年,江影璃跳下散灵谷后,本该身归星海的命星却依然闪烁,且有一股不祥之兆。
司命知晓三界命数,自然也清楚江影璃没死,且坠入了魔道。
可就算是帝君问起,他也不能透露。肆意泄露变动他人命数,稍有不慎变会造成三界生灵涂炭。
江影璃便是最好的例子。
若白昔泽没有篡改他的命数,魔界便不会重现,那些惨死的仙门便不会血流成河。
司命施法探测一番后,面色凝重的说:“启禀神君,江影璃的命星被祟气缠绕,应该和他入魔有关。我刚刚查探到,他的情中劫再次逆转,若命数不能重回正轨,恐会有魂飞魄散的风险。”
顾璟西的声音格外的冰凉:“是有人又对他的命星做了手脚吗,不是说只要让他爱而不得就万无一失吗?”
“神君,我将他的命星藏匿于隐晦之地,就是怕有人知道他还活着,修改他的命数,祸乱三界。”司命仙君脊背发麻,急忙解释道,“但是万物的命数并非一成不变,有时候由爱衍生出来的仇恨更要人命。江影璃他深陷自己编织的情网,爱恨相杀,这才导致他的情中劫发生变故。”
顾璟西有如被人打了一闷棍,胸口胀痛。
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江影璃自己陷入爱恨情仇的沼泽地里。
越是挣扎,就下坠的越深,最终溺毙在地狱里。
顾璟西重重的喘了口气。
他忽而想到什么,立马又问:“你当年说过,有两个方法可以拯救他,剩下的那个是什么?”
司命当即拒绝道:“神君,小仙也说过此等方法太过残忍,还是……”
“你不说,我自己去天书阁翻阅古籍。”顾璟西打断他的话,转过身就要走。
司命真是怕了顾璟西,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赶忙跑到跟前,思虑再三,还是说出了实情:“另一种可以永绝后患的方法是杀死江影璃的命定之人。”
顾璟西心头一颤:“此法可有效?”
“这是万古流传下来的破解之法,至于依据后世有多种传言,小仙并不是特别知晓。”司命仙君顿了顿,继续道,“但曾经有人成功过,只是引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后来先帝君便将此法设为禁令。”
顾璟西刚从司命仙君那里出来,白昔云就一脸沉重的开口:“神君……”
“你都看到了?”
白昔云不答反问:“所以您之前对尊上那么狠心,皆是因为他情中劫的命数?”
顾璟西思索了下,微微点了下头。
白昔云的情绪瞬间上来了,克制不住的扬声问:“那您,真的要按照司命仙君说的做吗?”
“不会。”
顾璟西骗了白昔云一次。
拯救江影璃的命数是很重要,但好在给了他一些时间。
不过不是现在。
他要等一个时机。
而他也有预感,他不会等的太久。
白昔云正准备使用隐身术带顾璟西离开,就碰上了孚玉。
他在深宫待的无聊,一个人出来散散心。
自打当年散灵谷一别,顾璟西也很少跟他见面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中间横了个白昔泽。
当初,白昔泽重伤后,一直都是孚玉带病照顾他,由于劳累过度,孚玉损伤了元气,身体落下了病根,病情反反复复没有好转。
顾璟西再次见到他,没想到他竟瘦弱到这个地步,仿佛风一吹就能散架。
“璟西,你来了。”孚玉强颜欢笑着走上前,并没有问顾璟西和江影璃的事,只是叙了叙旧。
顾璟西也关心了他几句。
大概是太久不见,物是人非,二人都有了心事,话也少了许多。
孚玉也不停的在咳嗽,吹不得太久的风。
他们只说了片刻,顾璟西就拜别孚玉。
不巧的是,孚玉前脚刚走,又撞上了大老远迎面而来的白昔泽。
顾璟西没想躲他,只是在他发现白昔云前,让他回避。
白昔泽大步流星而来:“璟西?你不是被江影璃掳到魔界了吗,怎会在此?”
“我来这里有事。”顾璟西言简意赅的回答。
他跟白昔泽实在没话说,简单的行了个礼,就要走。
白昔泽立即发问道:“你不考虑用冰羲玉和跟本君联手,击败魔尊,歼灭魔界吗?”
或许没人知道,顾璟西因为少了一半的元灵,身体根本无法再承受冰羲玉和这样强大的神力。
别说使用冰羲玉和了,恐怕连很普通的仙术内力都很难召唤。
顾璟西甚至都能感受到灵力在逐渐流失。
但他压根没想告诉白昔泽,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冰羲玉和是江影璃唤醒的,对他无效。”
“拥有六合之脉的人,可与天齐寿,不被他伤,不能自戕。除了先帝君神殒祭天外,还有一种办法……”帝君转动着眼珠,里面藏满了杀机,“本君在古籍上找到一种阵法名叫弑仙阵,只要献祭够一万个人的元神,就能起到和先帝君祭天一样的作用,若你能和本君里应外合,把仙门百家骗到魔界外,到时魔界自然不攻自破。”
顾璟西听的手心一阵寒凉。
他知道白昔泽卑鄙,但没想到他竟然用一万条人命换自己在三界的地位稳固。
实在是可耻。
顾璟西藐视道:“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才不会干。”
“那你就甘心被他囚禁一辈子吗!”见顾璟西又要走,白昔泽焦灼的拽住他的手腕,忽然感知到什么,表情都变得微妙,“你被封住了灵力,那你是怎么来到天界的?”
方才光顾着想怎样杀死江影璃,都没注意到他被封了法力。
不过,这个不重要。
白昔泽又燃起了阴暗的想法。
“松开!”顾璟西横眉冷言的警告道。
白昔泽紧紧拽着顾璟西,面目变得狰狞:“璟西,既然来到了天界,你说本君还会乖乖放你走吗?”
顾璟西冷若冰霜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恶寒。
就在帝君打算故技重施,把顾璟西掠到自己寝宫时,一个火球从旁边而来,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白昔泽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顷刻间,一个红衣身影挡在了顾璟西面前,并且严厉告诫道:“帝君,劝你别再一意孤行了。”
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白昔泽的瞳孔震动了下,面露惊色的问:“云儿?你,你没死?”
“是尊上救了我,我现在是他的人。”白昔云阴森的开口,“我就算再死一次,也要保护神君。”
白昔泽脸色铁青,像被人踩到尾巴一样骂骂咧咧道:“你个没心肝的畜牲,竟然背叛天界,堕仙成魔?看来,本君今日要大义灭亲,不然难以向三界交代。”
罢了,白昔泽变幻出一把长剑,当即甩了出去。
白昔云也毫不退让,催动全身灵力抗衡:“你仗权肆意篡改他人命数,对神君行龌龊之事,还想用数万条人命祭天,更是天理难容!”
就在二人对决不下时,一道身影夹杂着疾风呼啸而来,挡在白昔云面前,爆发出强盛的魔力。
把白昔泽震倒在地,直吐血。
江影璃手持残血扇,现了身。
白昔泽强撑着力气,指着江影璃的手指都在发抖:“江影璃,本君正要去讨伐你呢,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正好,今日一个都别想走。”
“呵,就凭天界的残兵败将也配跟本尊动手?”江影璃冷嘲热讽道,“本尊今日还有要事,你我之间的账秋后再算。若是帝君不识抬举,本尊不介意在天界大开杀戒。”
白昔泽被江影璃的威压震慑住了。
他身上唯我独尊的王者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跟他多对视一眼,都如履薄冰。
江影璃有六合之脉在手,白昔泽知道自己胜算不大,只能先忍气吞声。
顾璟西也从后面走过来,劝诫道:“我奉劝帝君,要珍惜眼前人。孚玉待你那样真心,希望你不要辜负他。”
谁知,白昔泽听后大笑道:“你不会以为本君真的喜欢他吧?实话告诉你,本君娶孚玉,都是为了利用他得到你!”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嘴角挂着邪恶的笑:“最开始,本君总向孚玉打探你的喜好,让他做你喜欢的东西,拿来博你欢心,后来又骗他拿到了琢玉的窥虚境,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到最后,本君实在等不了了,就给孚玉下了药,把你骗上天界。本来那一次本君可以得手,都是这两个狗东西搅了本君的好事!”
“你说什么,孚玉的病是你造成的?你可真够歹毒!”顾璟西满脸愠怒,他不承想白昔泽心黑到如此不择手段。
“只要能掌控你,本君不惜一切代价!”
白昔泽已进入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刚抬手,还没碰到顾璟西的衣角,就被江影璃一扇子打飞数十米。
断了两根灵骨,倒地不起的直咳嗽。
江影璃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顾璟西时,眼神黯淡下来,沉声道:“看本尊回去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迤着顾璟西的手腕往南天门那边走。
等到一场硝烟消散后,躲在暗中的孚玉才深喘了口气。
他的脸上布满了泪泽,心被狠狠的刀住了。
“君上啊,原来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都是假的……”
原来自始至终,都只是利用。
回到魔尊殿,江影璃把顾璟西推进了屋里。
顾璟西的小腹撞在了桌子上,生疼。
“尊上……”
白昔云想求情,但被江影璃制止:“这没你的事,去忙你的吧。”
砰的一声,江影璃大力关上了门。
“你怎么又逃跑了,你说本尊该怎么惩罚你?”江影璃拽着顾璟西的头发把他拖起来,另一只手十分温柔的抚摸他的嘴唇,可说出来的话却很残忍,“不知道师尊有没有听说过姜罚?”
顾璟西离开的时候下起了雪,现在外面已是白雪茫茫。
江影璃让人搬来一个小型春凳,按着顾璟西趴伏在上面。
又拿绳子把他的四肢牢牢绑在凳腿上。
顾璟西脸都红了。
可江影璃觉得还不够打压他的羞耻心,又在他的小腹下塞了个鸳鸯枕。
顾璟西饱满的臀部自然翘了起来。
他羞愤的切齿道:“你要么就杀了我,何必这样羞辱我!”
“杀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这样慢慢玩才有意思。”
江影璃居心不良的笑了声,从一个方木盒中拿出一片姜。
还是刚切好的,鲜嫩多汁。
顾璟西的脸色由红转黑。
他摇头拒绝:“江影璃,我不要!”
“你没得选。”江影璃微微俯身,“顾璟西,你跟我硬气,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江影璃阴凉的说完,掰开顾璟西的小嘴,把姜片喂了进去。
几乎是瞬时,灼烧一般的辛辣从一处涌遍四肢百骸,刺激的浑身血液都烫的沸腾,肌肉痉挛紧缩。
顾璟西打了个激灵。
每呼吸一下都很煎熬。
被姜汁渗透的地方,像着火一样,又辣又痛。
他清亮的眼眸里洇着水雾,含着一颗颗珍珠似的泪珠,眼尾逐渐桃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东西后劲特别大。
顾璟西感觉胃中阵阵绞痛。
刺激的它不断的收缩翕动。
江影璃半蹲在顾璟西面前,拿残血扇抬起他的头,话中带着玩味:“这就哭了呀,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顾璟西皎白的肌肤上显现着粉红。
不由自主的颤栗着。
江影璃对他的折磨,无异于往他满是创伤的身体上钉钉子。
再灼热的痛感,也挡不住心尖上的寒冷。
顾璟西的情绪近乎溃散:“江影璃,我同意留下来是因为对你有愧,但不代表可以任你折辱!”
“我要的就是挫败你的傲气,就算不甘心也只能臣服在我的脚下。”
江影璃走到顾璟西身后,将残血扇幻化成一根皮鞭,尽数抽打在顾璟西身上。
单薄的后背,细白的双腿,圆润的臀部,还有不可说的地方。
都被烙下了鞭痕。
只是有些红肿,外表看起来不怎么严重,但却很疼。
顾璟西挣扎的手腕也磨破了皮。
他无法自控的浅浅低吟出声。
而江影璃就像审判官一样,毫无感情的落鞭子。
每一下,都能唤醒顾璟西最深处的灼烧般的痛。
待到他汗水浸透了衣衫,江影璃才堪堪停手。
而顾璟西,已经处于半晕状态了。
但江影璃还没打算放过他。
他只让顾璟西穿了件极薄的里衣,就把他丢在了院子里的雪地上罚跪。
顾璟西不肯跪,江影璃就用法术把他强行定在原地。
“师尊,你跪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以后还敢不敢再私自逃跑。”
江影璃冷酷的说完这句话,就关门回屋了。
顾璟西在庭院里跪到了晚上。
期间,白昔云过来为他求情都没用,就一直站在他身后陪着他。
大雪纷飞,为顾璟西的发梢上染了一层霜。
他面无表情的跪在雪地上。
身冷,心更寒。
反正已经千疮百孔了,也不介意再多几道伤口。
时至今日,他已经尽力在挽回,可江影璃已然疯魔,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做到振聋发聩。
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江影璃,你我之间的缘分,算是走到头了……”
顾璟西伤心欲绝的呢喃完这句话,吐出口瘀血,昏倒在冰天雪地上。
“神君!”
在他彻底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是白昔云焦急的呼喊。
顾璟西是被疼醒的。
他在朦胧中,依稀看见江影璃坐在床边,给他腿上的伤痕涂药。
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在把他弄伤后,又来给他涂药了。
顾璟西冷不丁的嗤笑道:“都想把我弄死了,还来做这些干什么?”
“不让你长个教训,下次还敢做忤逆我的事。”
江影璃又拿药刷在药罐子里蘸了一点药,准备给他密处涂抹。
他拍了拍顾璟西的小腿:“师尊,再打开些,给本尊好好瞧瞧。”
顾璟西闭着眼,没理他。
江影璃有丝不悦,强行的抻开顾璟西的一条腿,帮他鞭痕肿胀的伤口涂药。
最娇贵的地方被残忍对待,顾璟西的表情都彰显着痛苦。
等到上完药,他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罢了,顾璟西心力交瘁的问:“你是要跟天界开战了吗?”
昨日,江影璃忍着没杀死白昔泽,肯定别有用意。
让他亲眼看着天界被屠戮的血肉成河,比杀了他远远要痛快的多。
只是,江影璃不愿意跟顾璟西说这么多:“师尊好好养伤即可,剩下的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半夜里,顾璟西开始高烧不退。
他体质本就偏弱,再加上少了那么多元灵,身体早已经被掏空。
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又伤心过度,过去很多天都没有好转。
在他养病期间,孚玉于两天前病逝。
帝君要求秘不发丧,还是白昔云偷偷探知到的。
听他说,帝后是因为忧心过度才导致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直到临终前,他都不愿意再见白昔泽一面。
曾经那样朗月清风的人,最终却因为遇人不淑,落得一个惨死深宫,含恨而终的结局。
顾璟西有些惋惜。
可他现在和孚玉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被伤到肝肠寸断后,再香消玉损。
孚玉最后一面顾璟西没能见到,只能以酒洒地,祭奠他的亡灵。
又过了几日,江影璃突然来找他,告知他他要和他成亲,封他为尊后。
顾璟西麻木的回道:“我不会跟你成亲的。”
“师尊,本尊愿意娶你,是还念着几分师徒情分。”江影璃的指尖描摹着顾璟西脸颊的轮廓,“以本尊的能力,想找多少个比你好的都不是难事,你别不识好歹。”
顾璟西冷笑着:“那你还娶我干嘛?”
“我就是想把你永远囚禁在我身边,等什么时候把你玩够了,随便丢在哪个荒郊野岭都可以。”
江影璃的笑容很残忍。
但顾璟西的心中已心如止水。
虽然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下江影璃,但他的话,已经伤不到他了。
他累了。
无所谓了。
很快,江影璃就昭告天下,他要娶琢玉神君顾璟西为妻,不日举行封后大典。
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在攻打天界前,把自己的多年夙愿了却。
但当事的两位主角,没一个笑得出来的。
白昔泽知道这个消息后,雷霆大怒的把玉案上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
他本来打算日后再进攻魔界,可现在顾璟西眼看就要成为他人的妻子,让他如何还能坐的住。
白昔泽的心理酝酿出一个肮脏的计划。
他把仙门百家的掌门召集到凌霄宝殿,声称顾璟西是先神君唯一的后代,不能让他被魔族的血玷污。
歼灭魔界,营救神君迫在眉睫。
而他也准备效仿先帝君,以命祭天,彻底杀死魔尊江影璃。
至于众仙门,只需要铲除魔族即可。
帝君的深明大义赢得了所有仙门的赞成,纷纷加入剿灭魔族的计划中。
一连几日,魔族上下都在准备婚礼。
整个魔界被铺上了红毯,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祈愿条,灯笼灯盏高高挂在门匾前,上面写着“金玉良缘”“佳偶天成”“神魔和鸣”等字样。
高台琉璃盏,玉盘珍馐,红烛喜被,礼炮齐鸣,十里红妆样样都不少。
光是宴席都能从礼堂门前的台阶往下,排满半个魔界。
礼堂更是要彻夜灯火通明,里面放着尊后的宝印,待顾璟西一步步登上这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完成册封礼后,才能吹灭烛灯。
江影璃就是要风风光光的迎娶顾璟西。
在大婚前一日的晚上,顾璟西坐在梳妆台前。
几个侍女把封后需要的婚服,发冠,以及一些琐碎的物品都送了过来。
其中一个作揖道:“尊后,尊上命我们为您试穿婚服。”
顾璟西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不试,都给我出去。”
“师尊不愿意让她们碰你,那就让徒弟亲自为你梳妆更衣吧。”
江影璃踏门而入,挥手屏退了侍女。
他把婚服拿起来,在顾璟西面前展开。
绛红色的锦绣凤袍上拿金线绣着朵朵蔷薇花,穿在顾璟西身上神韵庄重,超凡脱俗,裙摆迤地,更像仙衣那般飘然绝尘,步步生莲。
红色的喜服衬托着顾璟西的肌肤更如碧玉一般凝润光滑。
这就是江影璃等了多年的凤冠披霞,如今他终于为顾璟西亲手穿上了。
江影璃的婚服和他的差不多,只是衣摆不会拖地。
换好衣服后,江影璃让顾璟西坐在梳妆镜前,为他梳发。
“师尊,你的头发真美,像绸缎一样顺滑,徒弟最爱给你梳头发了。”江影璃难得温柔的笑着,“曾经我说过,要为你梳一辈子的头发,这下总能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