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合伙人—— by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24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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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有一部小说叫《面纱》。” 赵星卓道:“讲述出轨的故事。”
“嗯?” 郑余生从艺术品里回过神,看了一眼赵星卓。
“但不是你想的抨击出轨。” 赵星卓说:“以我贫瘠的语言无法描述大师杰作的万一,你可以亲自去阅读,看完一定很有感触。”
“你对出轨怎么看?” 郑余生说。
他们沿着楼梯下到中庭,赵星卓趁着还没被黄锐找到,去买了简餐,与郑余生坐在中庭处吃饭。
赵星卓被问住了,在这之前,他似乎从来没认真想过有关婚姻与爱情的忠诚问题,也许从小在国外环境长大,谈恋爱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出轨……”赵星卓想了想,分给郑余生塑胶刀叉,说:“在感情存续期间,出轨是不可以接受的吧? 你呢?”
郑余生答道:“我对精神与身体出轨都不可接受。”
赵星卓意识到有点危险,说:“等等,之前说好的,咱俩只是在演戏对吧?”
郑余生打量赵星卓:“演戏也要敬业,否则怎么朝外界交代?”
“你总得给我个期限吧!” 赵星卓叫苦不迭,自从接受了郑余生的计划后,他就要清心寡欲,不能和女孩子说话…… 不,是禁止与其他的人类说话,无论男女。
“你就这么着急?” 郑余生显然很难以理解:“不找女生会死?”
赵星卓:“我要禁欲耶! 禁欲,禁欲到什么时候?”
“没有让你禁欲,我也可以让你释放。” 郑余生说。
“好啊!” 赵星卓还没反应过来,马上道:“一言为定!”
郑余生点头。
赵星卓已经在畅想今天去哪个酒吧里过平安夜:“什么时候?”
郑余生:“看在你这么认真讲解的份上,稍后回酒店就可以。”
“叫…… 叫到酒店里来吗?” 赵星卓浑然不觉,问:“那你去哪儿? 不太好吧?”
“你在想什么?” 郑余生说:“是由我,你的老公来亲自宠爱你!”
赵星卓:“………………”
“黄锐来了。” 郑余生突然起身,拉起赵星卓的手:“走!”
赵星卓吃到一半还没擦嘴,只得匆匆忙忙跟着郑余生转进中庭一侧走廊处,黄锐正沿着楼梯快步下到中庭,两人躬身于一座花园的雕塑后,躲开黄锐的视线。
“不是。” 赵星卓小声说:“你不能让我真的完全禁欲,哎,宝贝儿,我承认你很性感,但是我真的不想和男生『那个』。”
“我看你上一次还很享受呢。” 郑余生答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星卓很抓狂:“你随便选一个男人,让他禁欲一个多月,他对着绵羊都能硬起来好吗?”
“为什么是绵羊不是山羊?” 郑余生答道:“所以你也不是真的不挑…… 嘘。”
郑余生一手环过赵星卓脖颈,另一手按着他的唇,两人举止极度亲密。
“除了黄锐,还有别的人在跟踪咱们。” 郑余生几乎可以确认了,卢浮宫中庭餐厅另一侧,又有几名伪装成游客的亚洲人,仿佛在找位置,实际上却在打量餐厅里的人。
“走吧。” 赵星卓转身,小声道:“先办正事去。”
卢浮宫文物修复办公室,爱琴海与古希腊文明分部,后院内明显的没有游客了,但他们需要面对的,则是重重身份识别的关卡,每个玻璃门都需要刷卡进入。 他们需要先刷卡离开卢浮宫,进入中间的一个花园,再从花园另一侧进办公室区域。
“怎么办?” 赵星卓抬头找其他的道路。
“稍等。” 郑余生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把手机贴在刷卡器上,软件开始识别刷卡器的型号,开始制作虚拟门卡。
“我靠。” 赵星卓说:“你有这本事? 早知道不用买票了! 这是怎么办到的?”
“一个内置集成的刷卡识别器而已。” 郑余生有点不耐烦,答道。
赵星卓对黑客们的戏法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片刻,软件进度达到100%,郑余生把手机贴上读卡器,滴一声轻响,玻璃门打开了。
两人闪身进入后院区的大花园处,黄锐终于追上来了,玻璃门却自动关上。
“等等!” 黄锐着急道:“不要胡闹,你们要去哪儿?”
赵星卓回头,朝他作了个“拜拜”动作。
接着,郑余生把手机第二次贴在办公区的识别门上,进入了研究部办公楼。
办公楼一共有六层,打扫得纤尘不染,前台放了圣诞树,犹如一个企业,午休时间这里没有人,想必都吃饭去了。
“Leno· Roi在几层呢?” 赵星卓翻看前台处的资料,此处不开放给游客,传单全是法语的,他找到了三楼的古希腊研究部。
郑余生:“稍后你要朝他说什么?”
赵星卓:“我不知道…… 呃,其实我还没想好,这人是我家亲戚还是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
郑余生:“你要打听你爸的下落! 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啊是的!” 赵星卓郁闷道:“别说了…… 嘘,声音小点。 还不知道Leno来上班没有呢。”
两人找到了Leno的办公室,门上就挂着名牌,赵星卓凑到小窗前看了一眼,看不见全貌。 郑余生稍微拧了下锁——门开了。
整个办公室里全是藏书与文物,角落放着一人高的青铜雕塑,雕塑前站着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拿着清理刷,正在清理灰尘。
他听到门响,没有转身,只背对他们,用法语说:“放在门口桌上,谢谢。”
郑余生与赵星卓都没有说话,观察他的背影,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棕黑色的西裤,作明显的法国人打扮,肩宽腰窄,戴着围裙,个头很高很壮。
“Leno?” 赵星卓试探着问。
那男人有点茫然地转过身,看了他们一眼。
好帅! 这是赵星卓对他的第一印象,郑余生也显得十分意外,毕竟在造访这里之前,他本以为这个姓“Roi”的是赵星卓的堂亲,那么想必五官也会有几分相似。
但他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的体格魁梧且健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具有明显的日尔曼人的长相,一双碧蓝色的眼睛与金色的头发,五官十分深邃,颔侧则现出不明显的须根。 他的五官就像卢浮宫里渥太维的雕塑般俊美,搭配上这一体格,居然半点不显突兀。
“Bonjour。” 赵星卓朝他示意,问:“请问您会说英文么?”
“亚洲人?” Leno十分意外,用英语答道。
郑余生知道赵星卓改用英语交谈,是为了他能听懂,便点头道:“是,您是Roi先生吗?”
郑余生看了一会儿Leno,又看赵星卓,实在找不出他们的相似点,怀疑是找错人了。
但Leno放下笔刷,朝他们走来,注视着赵星卓的模样,继而笑了笑,作了个手势,意思是:“请坐。”
“我是Leno· Roi。” Leno答道:“找我有什么事?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过来自神秘东方的访客了。”
赵星卓笑了笑,知道这只是法国人日常的奇怪幽默感,说道:“是这样的…… 嗯…… 我叫Etole· Roi,这位是我的…… 我的……”
“未婚夫。” 郑余生说:“我是他的未婚夫。”
赵星卓只得暂时接受这个称呼,期待地看着Leno,毕竟他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姓氏。
“哦——”Leno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几乎是在一秒内,赵星卓便判断出,这个日耳曼人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 对象没有错!
“他在找人。” 郑余生倒是替赵星卓先说了:“叫大卫· Roi,你们有同样的姓氏,所以我俩找到了卢浮宫。”
“嗯。” Leno想了想,说:“你和大卫是什么关系?”
他始终打量赵星卓的五官,赵星卓几乎判断出了他的潜台词,说道:“您认识他,是不是?”
Leno笑了起来,又看郑余生,说:“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呢?”
“他是我的父亲。” 赵星卓说:“我们失去联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有通讯方式,可以给他打一个电话吗? 只告诉他,星卓来了,他就知道了。”
Leno想了想,似乎有点为难,郑余生想说话,赵星卓却以眼神示意不着急,改口道:“或者等您有时间再转告他我们来过,也可以的。 我们现在下榻于巴黎的一家酒店,会在这里逗留到新年假期结束后再离开,可以用这支笔吗? 嗯这是我们的地址……”
Leno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找他具体有什么事?”
“呃。” 赵星卓总不能说他的妈被谋杀了,现在找他爸来搬救兵,毕竟他也不清楚面前这人是什么来历,再三思考后,他编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合适的理由: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赵星卓说:“希望得到他的一个祝福。”
赵星卓心想,这样你总不好拒绝吧。
Leno笑了起来,制止了赵星卓写地址,说:“我知道了,好的,这样吧。”
Leno站起身,赵星卓不明所以,看着他走到书桌前,拿来一个烫金的信封,交给郑余生。
“要送到什么地方吗?” 郑余生问。
“今天晚上,在圣奥诺雷街的东方文华酒店,有一场平安夜的酒会与拍卖会,届时Roi也会参加。” Leno说:“这封请柬虽然没有写抬头,但事实上是给我与我爱人,你们可以前去赴宴,晚宴从八点开始,注意需要正装出席。”
“太感谢了!” 赵星卓说:“您不去参加吗?”
“不了。” Leno说:“我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你能认出你的父亲吗? 你们的长相应该有一定的相似处。”
“不要紧。” 赵星卓再次道谢,知道对方很忙,这种学者如无必要,会尽可能地减少与任何陌生人的交流,便与郑余生告辞。
郑余生把请柬放进风衣内袋里,礼貌地朝他们点头,Leno又说:“祝你们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谢谢,很高兴能认识你。” 郑余生说,似乎还想与他客套几句,却被赵星卓拖走了。

第19章
午后两点,天色逐渐变得昏暗,卢浮宫开始往外清人,今天晚上就是平安夜,大街小巷的游客与当地人都将回到温暖的家中,或是去参加特别的庆祝,街上行人越来越少,所有餐厅要么停止营业,要么已预约满座。
“还好有晚宴。” 赵星卓后知后觉,说:“否则今天晚上说不定得在酒店里吃泡面。”
郑余生:“怎么街上突然都没人了?”
赵星卓:“因为下午了,都赶着回家过节,圣诞与复活节是他们全家团聚的日子,这一周里,很多商家有钱也不挣,不愿意开门做生意。”
他们走出卢浮宫,游客已陆陆续续出来了,郑余生问:“现在去哪儿?”
“趁着老佛爷百货还没关,先去买衣服。” 赵星卓说:“咱俩都没带西服外套。”
街上已叫不到出租车,两人只能在路上慢慢地走,一时间都没有交谈,穿过巴黎的一处街区时,赵星卓突然与郑余生对视,双方仿佛很有默契,并肩走进了一条小巷。
紧接着,他们再转过一栋建筑物,回到了小巷的入口处,堵住了三名陌生人。
“朋友。” 赵星卓说:“跟了这么一路,辛苦你们了,是不是该聊几句?”
陌生人:“!!!”
跟踪者终于被发现了,郑余生打量那三人,对方都各自穿着休闲西服外套,作普通本地人打扮,两个东方面孔,一名高卢人长相。
此时,他们见行踪暴露,便放弃了继续跟踪的打算。
赵星卓用法语朝那高卢人问:“什么人让你们来跟着我们的?”
那高卢人看了眼两名同伴,正要开口,另一名东方人却说:“你们想去什么地方?”
郑余生眉头深锁,打量他们,想从对方的装扮,容貌上猜测出跟踪者的来历。
赵星卓说:“各位该不会是从江东一路跟到巴黎的吧? 我猜这位外国友人,是你们的当地向导,对不对?”
接着,其中一名东方人走上前,伸手从西服内袋里掏东西。
赵星卓以为他要出示什么信件,但郑余生一看对方动作,瞬间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走!” 郑余生飞身而来,一脚蹬上墙壁,反身拖住赵星卓的手臂。
下一刻,那东方人掏出一把小巧的消音手枪!
郑余生家中与武器打交道多年,对手枪已熟得不能再熟,一眼望去便知口径与杀伤力,那高卢向导明显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掏枪,顿时色变要阻止,枪声却已响起!
消音手枪虽作了消音,却依旧有“砰”的一声闷响,子弹几乎是擦着赵星卓的侧脸飞过,同时间,他感觉到了一阵滚烫的空气波动。
“去朝你妈问好。” 那东方人说。
高卢人向导怒道:“你们不能在这里开枪,我们有过约定……”
但另一名东方人随之掏枪,直接给了高卢人一枪,击中他的腹部,高卢人顿时重重摔在了墙下。
赵星卓看出两人绝对是亡命之徒,多半是派来解决他的杀手! 他骂了句脏话,根本想不明白,对方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掏枪杀人!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甩开这俩家伙。
郑余生与赵星卓飞奔出了暗巷,两人冲上道路,但平日里车水马龙的路上几乎没有人,赵星卓吼道:“最近的条子在哪里?!”
“不要存侥幸!” 郑余生却很清醒:“先甩开他们再说! 他们对巴黎不熟!”
两名杀手已追了上来,赵星卓与郑余生一路飞奔,冲进对面小区的暗巷内。
“关键我对巴黎也不熟!” 赵星卓说:“这是哪儿?”
郑余生抬头看,说:“上去。”
赵星卓与郑余生快步沿着楼房外的消防楼梯跑上顶楼,与此同时,两名杀手进了暗巷,开始四处寻找他俩的下落。
他们正在寻找可逃离路径,已听到消防楼梯上急促的铁板声响,对方追上来了!
“到对面楼上去!” 郑余生说:“走!”
“我靠,要在这里跑酷?!” 但局势已不容赵星卓多想,郑余生拖着他的手,两人飞速冲刺,沿着楼顶纵跃,从一栋楼跳到了另一栋楼。
又是枪响,两人落地瞬间,马上藏身隔壁楼顶的矮棚之后,同时躬身。
郑余生观察四周,趁着这空档再度带着赵星卓跃出这栋楼的楼顶,赵星卓的肾上腺素简直随着他的动作突破天际,没想到郑余生跑酷居然如此熟练! 哪怕在对地形毫不熟悉的巴黎,跃下楼房,抓着栏杆一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跑酷练得不错嘛!” 赵星卓还有时间说话。
在郑余生的帮助下,两人又下到另一条暗巷里。
郑余生:“我是江东跑酷协会的! 从这里上去!”
郑余生三两下翻过铁门,赵星卓的体力虽然勉强能跟上,心脏却已经快要跳出来了,他知道郑余生向来不走寻常路,滑板都算轻度娱乐,什么开直升飞机、跳伞、高空弹跳、跑酷、翼装飞行,全部玩了个遍。
两人翻过铁门,杀手追来,隔着栅栏开枪,他们又一转身,躲到拐角后。
“走了?” 赵星卓说:“那是谁家的武器。”
“我们家的。” 郑余生说:“但不是我家的人,另外两家都在老头子这里买过消音手枪。 还没有走,咱们得尽快离开。”
这是一处公寓楼的庭院,不远处尚有矮墙,杀手离开后想必是去找路,很快就会追过来,赵星卓看了眼附近地形,说:“从公寓里走!”
他们快步跑进巴黎的一栋老旧公寓大楼,外头传来脚步声,此刻赵星卓拉着郑余生进了老式电梯,拉上外面的铁门,再关里面的栅栏铁门,按下按钮,电梯开始上行。 这种老式的电梯极狭隘,只容一到两人站立,他俩只能紧紧贴在一起,赵星卓甚至能感觉到郑余生呼吸的灼热气息。
“是从江东一路跟过来的。” 赵星卓小声说:“奇怪,沿途没有车在跟踪我…… 他们怎么知道我到了巴黎?”
“多半是跟着黄锐来的。” 郑余生答道:“对方想一次杀了咱俩,之前只是在找合适的地方,据此判断,很有可能是来自第三家。”
“鹫组吗?” 赵星卓说:“因为今天咱们去的场合人都太多,所以他们不好下手,一直等到了刚才? 我觉得不像……”
脚步声传来,杀手追到了一楼,看了眼电梯,赵星卓与郑余生出电梯,赵星卓说:“沿着楼道上天台,继续跑酷!”
这座公寓有七层楼,电梯只能抵达六层,公寓里的住民们正在庆祝圣诞,家家户户的门敞开着,门口对着走廊,而走廊的另一侧则是中庭花园,杀手转眼间已追了一名上来,堵住去路,手中持枪——
郑余生早有准备,抽来晾晒在走廊外悬空的床单,凌空挥去,发出响亮的音爆,击中杀手,砰的枪响打中走廊天花板顶灯,碎玻璃漫天飞舞。
顿时住户们大喊声,走廊里冲出来不少人,杀手冲了上来,郑余生与赵星卓联手,郑余生贴地踹腿,赵星卓以自由搏击的一招横肘击中他的侧脖,发出软骨挤压声。
顿时住户们响起惊恐的尖叫,赵星卓说:“Merry Christmas——”继而拉着郑余生,冲上了天台。
另一名杀手沿楼梯登上六楼,过道中却全是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的住户,一时间挤得水泄不通,只得朝天花板放枪,再次引起骚乱与惊吓。
赵星卓与郑余生第二次上了楼顶,这次郑余生不等杀手前来,便跃上隔壁楼,两人飞快地连着越过四栋公寓住宅,余下那名杀手终于追了过来,但距离已经太远,隔着将近五十米放枪无法击中两人。
“妈的! 他还在追!” 赵星卓回头看。
郑余生:“身份暴露,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我们马上就要甩开他了! 加快速度! 跳!”
“哇啊——! 大哥!” 赵星卓:“对面是主干道啊! 这里不可能跳得过去!”
“叫老公! 你可以!” 郑余生答道,强行拖着赵星卓,两人纵身一跃,赵星卓:“会摔死的!”
但郑余生于半空中反身,于侧旁伸出的阳台上借力,蹬跃,改变了两人在空中的飞行方向,落向不远处的圣诞市集,市集已近营业尾声,摊主们纷纷收摊,两人同时摔在了顶棚上,引起一阵疯狂的惊呼,商品散了满地。
“Je suis desole!” 赵星卓不忘道。
郑余生一手撑地起身,赵星卓简直摔得够呛,又跟着他开始奔跑,郑余生转进市集侧旁的另一条暗巷内,赵星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等…… 等等…… 前面是……”
郑余生:“马上就甩开他了! 不要说话!”
“前面…… 前面…… 哎! 哎!”
郑余生又是一跃,但这一次,赵星卓已经没力气再喊了。
暗巷的尽头是数十级台阶,仿佛连接着一个小型广场,郑余生飞身上了台阶畔的楼梯扶手,跃出空中时, 低头看。
赵星卓:“……”
郑余生:“!!”
两人同时“哗啦”一声,跳进了莱茵河。
余下那杀手此刻刚追到市集外的楼顶高处,他收起枪,站在楼顶朝下看,看见市集被两人摔下时撞毁的商铺顶棚,再转头望向市集外的主干道,此刻数辆车经过,追踪目标已失去了踪影——而警笛声远远传来,前往先前同事坠楼处的公寓。
十分钟后,莱茵河畔,市政公园游船停泊台外不远处。
赵星卓与郑余生狼狈不堪,一身湿淋淋地上了岸。 巴黎今日气温接近零度,两人都被冻得脸色苍白,赵星卓的嘴唇还在不住哆嗦,郑余生把风衣外套脱下递给他,赵星卓感激不尽,却礼貌地婉拒:“你还是穿着吧,本来也是湿的。”
他们坐在长椅上,呼出的气息已成白雾。
一名男子走来,站在两人面前,正是黄锐。
“你被跟踪了。” 郑余生朝黄锐道:“还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不是我。” 黄锐无奈答道:“是你,你骑摩托匆忙出发,离开家去机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跟踪你了,你的车手服目标太明显。”

第20章
酒店内,赵星卓匆忙换下湿透的衣服,把沐浴间的热水开到最大档,冲热水澡时总算活过来了,血液在温暖的躯体中恢复了流淌。
一转眼,郑余生也全身赤裸,进了浴室。
赵星卓朝侧旁让了点位置,给他淋浴的空间,毕竟两人在寒冬落水,不及时洗澡,很容易冻伤。
郑余生舒服地出了一口长气,沐浴室空间狭小,两人挤在一起,很容易就碰到对方的皮肤,赵星卓想抹点沐浴乳,却转不开身体,郑余生便主动接了少许,替赵星卓在身上抹开。
赵星卓:“你…… 靠,太色情了!别乱摸。”
“你别动,我在给你抹沐浴乳。”
这是赵星卓第一次与同性在一起洗澡,那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在身上抹开柔腻的沐浴乳的感觉,更触动了他的欲望。
“我们是未婚夫夫。”郑余生说:“你要习惯这种相处。”
赵星卓抓住郑余生的手,警告地看着他。
“你小子该不会是喜欢男的吧。”赵星卓低声道,这几天里他觉得郑余生的行为实在太越界了,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提醒一下对方,别太当真了。
“如果是呢?”郑余生倒是很淡定,说:“你就要调整对我的态度?”
赵星卓:“……”
赵星卓已经在沐浴乳与郑余生的不规矩的乱摸下硬了起来,关键他还无法躲开,总要冲澡吧,不能一身沐浴乳地出去,最后他放弃了挣扎,索性放任自己硬着,转过身,面朝郑余生,任凭他摸自己的身体。
“你老实告诉我。”赵星卓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确认清楚:“你也喜欢男的?你是双性恋?”
赵星卓被摸得呼吸急促,尤其胸膛被涂满了沐浴乳,郑余生却答道:“不喜欢。”
赵星卓得到明确的答复,这才放下了心,郑余生示意别多说,黄锐还在外面。
赵星卓的逻辑是,既然郑余生是异性恋,那就没什么了。
郑余生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转过去,赵星卓便转身背朝他,片刻后,郑余生开水,赵星卓开始洗澡。
“你是双性恋?”郑余生反问道:“我都不介意你吃我豆腐,你在这纠结什么?”
“不,不是,呃,你这么搞下去,我怕我真的变成双性恋了。”赵星卓心想反正只要不真的打我主意,那就无所谓,事实上他们现在的关系变得有点奇怪,经历了几番同生共死后,他明白到自己与郑余生可以做到真正的性命相托,在暗巷内杀手开枪的一刻,郑余生亦是不顾生命危险地保护自己。
再早前,当赵星卓被抓走并命悬一线时,也是郑余生来救他。
从这点上看,赵星卓内心又有点动摇,他倾向于相信,在书房外偷听到的,并非郑余生的心里话。
他居然觉得郑余生很性感,那是专属于男性的性感,但这一定是因为自己禁欲太久了!而且周围环境里接触的都是男性,才造成性取向短时间错位的情况!赵星卓一直怀疑郑余生是双性恋,别到了最后,搞不好喜欢男的是他自己。
“我帮你?”赵星卓要给郑余生洗澡。
“不用。”郑余生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黄锐还在外面。
赵星卓离开沐浴间,换上浴袍,擦身,吹干头发,黄锐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盯着他看。
“这不能怪我。”赵星卓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我劝说过余生了,是他主张独立行动的。”
“那可真是多谢你。”黄锐难得地来了句反讽。
赵星卓:“给你倒点酒喝,消消气?”
黄锐:“免了!”
郑余生吹干头发,走到房间内,问:“跟踪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清楚。”黄锐说:“鹫组、东关会,都有可能。”
郑余生来到床边,赵星卓稍抬头看他,接着,郑余生稍伏身,吻住赵星卓的嘴唇,给了他一个深吻。
赵星卓满脸通红,心想你小子能不能别总是突然搞这处?
郑余生却一脸淡定,说:“还有多少人?”
“目前只有两个。”黄锐答道:“与我同一班飞机。”
“这就不对了。”赵星卓说:“你居然没有确保你家少爷的安全?”
“你让我在飞机上杀人?”黄锐对赵星卓的想像力简直无话可说:“当时我只觉得有异,根本不知道是派来杀你们的人,而且他们对余生没有兴趣,归根结底……”
黄锐打量赵星卓,暗示全拜你所赐,遭到拖累。
“有姓名吗?”郑余生说。
“我拍下了他们的登机牌。”黄锐出示手机,答道:“但不一定是真实名字。”
郑余生一身浴袍,坐在床上,拿来电脑,开始搜索两名杀手的名字。
黄锐又说:“他们最初得到的任务应当是先对你俩的行踪进行侦查,搞清楚赵星卓究竟想做什么,最后才寻找合适的时机暗杀他。”
“嗯。”郑余生漫不经心道:“我们猜也是这样。”
“所以接下来你们的行动是?”黄锐又问。
赵星卓马上想起来了,赶紧翻出湿透的请柬,说:“晚上还要赴宴!糟了,衣服全湿了,今天送洗也回不来。”
“梅姐替你们打包了衣服,就在我的箱子里。”黄锐又说。
“谢天谢地。”赵星卓现在觉得,有黄锐跟着也有好处了。
黄锐躬身开行李箱,里面是两套郑余生与赵星卓的西服,衬衣,内衣裤以及日常休闲装。 他自觉地说:“我已经租好了车,先下去准备。”说着便离开了酒店。
赵星卓换过衣服,郑余生则用酒店的圆珠笔填写请柬抬头,问:“这个法语是什么意思?”
“某某某伉俪。”赵星卓说:“即X先生太太一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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