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面不改色,后妈方雪妮抢先道:“你也知道外面冷,还在外面待那么久,小然你以后还是别跟那群小混混混了,小欢也是担心你,才会这么说。”
“是啊,哥,我是担心你受到伤害,才会这么说的,你别误会。”许欢一脸关心。
许然暗暗翻了个白眼,就你会装无辜吗,可惜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他。
“阿姨,弟弟,我还没说什么呢,我哪句话听起来像是误会你们了,我是看你挺关心我的,怎么到你嘴边就变成我误会你了,你要是不想帮我暖脚就直说,我也没说一定要你帮忙。”
许然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两人,装无辜,谁不会啊。
前世他说不过对方是因为总顺着对方的思路去自证清白,这一次他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许欢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许然今天怎么变聪明了。
以往听自己这么一说,他就会很慌张地向许父解释,越解释越说不通,就显得他的话越拙劣,好在许父是站在他这边的。
“好了,都别说了。”许父终于开口,“许然今天是去朋友家学习了。”
“老公你怎么知道?”方雪妮表情难免惊讶。
“当然是许然告诉我的,他一个学生那么晚才回来,当然要跟我报告一下行踪。”许父表情有种被质疑的不满。
方雪妮和许欢对视了一眼,许然现在居然知道用这种方法对付他们。
在许欢的示意下,方雪妮佯装开玩笑的说:“小然不会是骗你的吧,他以前可从来没有放学后去朋友家学习。”
然而结果注定要让他们失望。
许父挥手说:“他把写完的作业都发给我看了,怎么可能是骗我的。”
方雪妮皮笑肉不笑:“那就是我误会了。”
看着他们吃鳖的样子,许然心情大好,转身上楼了。
趁许父在专心地看电视,许欢把方雪妮叫到厨房。
“妈,最近你多看着许然一点。”
方雪妮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居然知道提前跟你爸报备。”
“也就一点小聪明而已,总之你就按我说的做。”许欢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刚刚询问过系统,也担心是不是哪里出bug了,系统回复他没有bug,任务还在进行中。
次日早上,天还没大亮,冷空气再次袭击了这座城市。
许然在温暖的被窝里趴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的起来,穿衣洗漱下楼。
许欢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餐厅吃饭,看到他这么晚才下来,心里那些担忧也消失了。
“哥,你今天怎么睡过头了,昨晚很晚才睡觉吗?”
许然瞟了他一眼,对方每次说话好似不夹枪带棍针对他就是心里不舒服,他依旧没理会,余光瞥见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上班的许父。
嫌弃的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将书包甩在肩膀上,转身就走。
因为他之前也经常这样,许欢和方雪妮都没有怀疑。
须不知,前脚刚离开许家的许然,后脚立刻追上准备开车离开的许父,从书包里拿出那张住宿申请表格,理由他也想好了。
在成绩下降的厉害,我想补回来,住在学校的话可以省去上学放学的时间,而且学校有很多学习成绩好的人也住宿,以后我就可以随时请教他们,我们老师也说我这种情况住宿比较好,可以更专心地学习。”
“你在家的话,你弟也可以教你,他学习成绩比你好。”许父犹豫地说。
“我们学校跟许欢的学校学习进度不一样,而且许欢自己也要学习,我怕会影响他学习。”
一说到许欢,许父就不再犹豫了,接过他手中的笔,干脆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对了爸,我以后一日三餐都在学校吃的话,开销可能会变大。”
前世许然跟许父闹翻就不想再要他的钱,这一世,不要才是傻子,他现在还没满十八周岁,许父有义务抚养他。
他不拿这些钱,最后便宜的还是许欢。
许父皱了下眉,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爸最近身上没有太多钱,你也知道你弟的学校开销更大。”
“我知道,谢谢爸。”许然毫不犹豫地接过他手上的纸币。
见他这么善解人意,许父心里难得生出几分愧疚,但不多。
目的达到了,许然也就不再跟他虚以委蛇,将表格塞进书包里,高高兴兴的走了。
许父看着他欢快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失去。
二月的南环市天气还比较冷,此时已经快八点,离二中附近的街道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学生走着。
早读自习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还是不乏有人不想迟到,穿着臃肿的衣服,仍然跑得飞快,想要踩在上课铃声响之前到达教室。
因为谁也不想在校门口被铁面阎王般的教导主任逮到。
这学期刚开学,教导主任对学生的纪律抓得比较严,这两天,天天在学校门口盯着。
大部分学生天然惧怕老师和主任,经常只是远远看到人,下意识就怂了。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例外的,比如昨天被叫去训了一顿的贺南显和常晓,两人不出意外迟到了,被教导主任拦住,正在校门口排排站。
一排过去全是男生,高个矮个都有,一边听着教导主任的训斥,一边还在打呵欠。
“看看你们的样子,哪一点像是学生,还有你们两个。”教导主任伸出去的手指差点戳中常晓的鼻子,后者连忙后仰,还嬉皮笑脸。
“主任您小心一点。”
教导主任瞪了他一眼,“昨天还夸你们没有迟到,今天又给我迟到,你们还想不想读书,一直这样下去,你们以为是对自己好吗?等以后出了社会,有你们后悔的。”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唾沫星子在空中乱飞。
贺南显蹙了蹙眉,难以忍受地退后了一步,就被教导主任眼尖地看到了,走到他面前,给他单独开了一堂“小灶”。
“你退什么退!”
这下,贺南显没睡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还有一点生无可恋,直到一个救星出现。
来人正是许然,他为了单独找许父说话,拖着时间没出门,后面又去买早餐,最后理所当然迟到了。
他一出现,教导主任的目光就被吸引过去。
看着这个曾经的好学生一步步走向坠落,教导主任更加心痛。
“许然,怎么连你也迟到了,不知道上课时间吗!你说你以前学习成绩那么好,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偏偏要学贺南显他们。”
贺南显偷偷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许然手上的东西,又蹙起眉。
“主任,对不起,我昨天收拾东西比较晚,所以早上起晚了。”许然乖巧道歉。
教导主任被他说得一愣,这不是许然第一次迟到,之前也迟到过几次,那时候他总是一脸满不在乎又烦躁的表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迟到后主动跟他道歉。
不过他也没有被这诚恳的态度糊弄过去。
“你收拾东西其他时间不能收拾吗,偏偏要昨晚收拾?什么东西那么精贵,比学习还重要?”
许然挠了挠头,“可是我这两天就准备搬到学校住,平时我要上课写作业,没时间收拾啊。”
“你要住学校?你跟班主任说过了吗?”这下轮到教导主任意外了。
许然点点头,“已经说过了,主任,我知道我的学习成绩下降了,让您和老师们操心不已,所以我打算接下来尽量住校,这样省下路上来回的时间,就可以用在学习上了。”
虽然不知道许然为什么突然改变,但是教导主任对他这种思想觉悟表达了高度的赞扬。
“你们都听听,许然同学的思想觉悟多高,再看看你们自己,马上就高三了,你们以为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
被罚站的众人看到教导主任的炮口又对准他们,不是低头,就是看天。
他们和许然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许然毕竟曾经是学霸,哪像他们,始终如一是学渣。
“主任,马上要上课了。”许然提醒道。
教导主任看了眼时间,停止长篇大论,语重心长道:“下次再敢给我迟到,通通给我写检讨去,还不都给我麻溜地回自己教室去!”
刚刚还站成一排的人瞬间作鸟兽散,难得教导主任这次没有让他们罚站得更久。
南环市冬天的早晨有点冷,一些刺头学生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冷,有男子气概,还会故意穿少,结果就是冻得瑟瑟发抖,还不敢说出来。
许然追上走在前面的贺南显,将手中的早餐递过去,“给,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按我平时吃的买,三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
贺南显脚步微微一顿,“不用了。”
“你就拿着吧,买都买了,你不吃我也吃不下,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许然将手中的袋子塞到他手上,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一旁的常晓早就目瞪口呆,连喊了两声卧槽,“你们怎么回事,我错过了什么,许然你怎么会给南显带早餐,难道你们……”
他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仿佛有什么奸情。
“没有,别误会,我给他带早餐是因为昨晚他救了我。”许然解释。
“昨晚怎么了?”作为爱好八卦者的常晓立刻追问。
“是这样的,昨晚我被隔壁十三中的小混混勒索,贺南显刚好路过救了我,把小混混打跑了,所以为了感谢他,我就主动给他带早餐。”
“又是隔壁十三中。”常晓对十三中的人半点好印象都没有,那个学校的混混总喜欢挑衅他们。
“那你的运气还挺好的,刚好遇到南显,十三中那群小混混最怕的就是他,等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
说起这个,常晓就有一大堆话想说。
可是他们的教室快到了,一肚子话只能先憋着。
“好。”许然笑着应下。
常晓看他的样子,突然对江明响昨天说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许然如果真的和十三中的小混混一起勒索别人,又怎么会被对方反过来勒索。
除非传言有误。
快到教室的时候,常晓见贺南显还是皱着眉头,“南显,你要是真不想吃早餐,要不就给我吧,我早上起晚了还没吃,现在都饿死了。”
说完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上的袋子。
下一秒,垂落在一侧的手就避开了。
常晓抬头就对上贺南显的目光,摸了摸鼻子,“不是你自己说不吃的嘛。”
“不吃就要给你?”贺南显反问。
常晓无语,听这意思就算自己不吃也不想便宜他,还是不是兄弟了。
“那分我一个包子总行了吧,我是真的饿。”
“一个都不行。”贺南显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室,特别无情。
三人前脚走进教室,后脚上课铃声就响了。
数学老师抱着一堆东西走进来,站在讲台上,手中的尺子敲了下讲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许然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小面包,递给前面的常晓,小声说话。
“你饿了就先吃个小面包吧,等这一节下课后再去买早餐。”
常晓回头,两眼亮晶晶的盯着他,“兄弟,你也太够意思了,不过你怎么还随身携带小面包?”
许然莞尔,“有时候容易饿,又没到吃饭时间,我就在包里放了几个小面包,饿了就吃一点填填肚子。”
高中生还在长身体,
他经常下午三四点就饿了,等挨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后来就习惯在书包里放点吃的。
常晓感动得两眼泪汪汪,这人也怪好的,跟传闻有点不太一样。
开始上课后,常晓躲在桌下偷偷吃小面包,就是声音有点大,悉悉索索的声音,数学老师再也忍不住了,抓起一支粉笔就朝他扔过去。
“常晓,不想上课就给我滚去后面站着,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
“报告老师,我想上课。”常晓抹了一把嘴,总算把最后一口咽下去了。
“那就给我安静一点。”数学老师见他嘴巴都没抹干净,没好气,但也没再说什么,猜到他大概是没吃早饭。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过得很快。
数学老师一说下课,教室瞬间沸腾,喧闹声几乎掀翻屋顶。
许然正在做一道数学题,他现在还在复健阶段,做的基本都是基础题,不会太难,比他想的还要顺利。
他本来就聪明,高一时还考过年级第一,虽然后面被许欢掠夺不少属性,但是现在已经拿回百分之十,思路也清晰了不少。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昨晚贺南显完成见义勇为的任务后,系统反馈的奖励和这方面没有关系。
他本来想问主脑,不过主脑昨晚不在,主脑不只服务他一个人,还同时服务好几个人类系统,昨晚因为其他人类系统出了点问题,所以他去处理了。
「0527,我回来了,你看起来像是有什么疑惑。」
主脑的声音适时在他脑海里响起。
「你回来得正好,昨晚贺南显完成一个副线任务,我获得奖励,宝珠蒙尘属性减弱20%,这个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前世你除了智商被夺走,难道你没发现周围人对你也越来越漠视了吗?」主脑回道。
许然有点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许欢还同时夺走了别人对我的关注?」
「不止是别人的关注,更重要的是0527你的外貌,许欢不止嫉妒你的学习成绩,还嫉妒你的相貌,不过外貌是天生的,他没办法夺走你的脸,就只能将你身上的光环一一夺走,就像一颗宝珠,外面覆盖了一层灰尘,别人就不会再关注你,而之后他把夺走的光环转移到自己身上。」
许然终于明白了,难怪许欢前世突然跑去混娱乐圈,还一出道就一炮而红,粉丝还说他是个小太阳,天生就应该光芒万丈,原来全是从他身上薅的羊毛。
「不过这一世你重生得比较早,许欢应该还没来得及夺走太多,所以这个影响不大。」
「许欢也算聪明,知道比起外貌,智商更重要,他应该是先选择夺走你的智商,后面做一些小任务影响你的外貌,所以这次任务才能一次性回来这么多。」
「另外,宝珠蒙尘其实也是有限定条件的,如果你其他方面泯然于众,宝珠蒙尘的效果就会加倍,反之,效果就会减弱不少。」
许然正想着,肩膀忽然被用力拍了一下,手中的笔差点飞出去。
没等他开口,常晓已经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捞起来了。
“许然,别做数学题了,跟我来,我介绍我其他兄弟给你认识。”
然后许然就被他拽到贺南显那边,后者似是没想到他会过来,正在吃他早上带的早餐。
对上他的目光,贺南显的表情瞬间透出一丝不自然,手中的包子突然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许然冲他笑了一下,小样的,还说不吃。
贺南显:“……”
陈果然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风云涌动,还在跟贺南显说话。
“今天真是稀奇,你不是错过早餐基本上就不吃了吗,居然会买包子豆浆,还等到下课了才吃。”
常晓听到他的话,主动帮忙解释:“早餐不是他买的,我早上让他分我一个,他都不肯,明明自己还说不吃的。”
“那是谁买的?”陈果然一脸诧异。
“是许然买给他的。”常晓拍拍许然的肩膀,然后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对许然竖起大拇指,“他不仅知恩图报,还很讲义气。”
陈果然看了许然一眼,这是准备摒弃前嫌,跟他们交好了?
然后他对贺南显说:“真没想到你还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常晓哈哈大笑,“南显是个好人这话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
“闭嘴。”贺南显听着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已经忍到极限,将剩下的半个包子扔回袋子里。
许然见状说:“怎么不吃了,别浪费了,这家店的包子很好吃的,我排了好一会才买到,有时候甚至买不到。”
陈果然和常晓也跟着附和,后者还说:“许然说的对,不能浪费粮食,南显你还是吃完吧,你要不吃的话,我勉为其难帮你解决掉也行。”闻着怪香的。
贺南显闻言脸上写满了嫌弃,“别恶心我,我等会再吃。”
“卧槽。”常晓被他的眼神伤到了,“你刚刚是什么眼神,总觉得像在看一坨屎。”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都有味道了。
贺南显换了个看傻子的眼神。
陈果然轻拍常晓的肩膀,无奈地说道:“兄弟,就算你真的不是一坨屎,也别用这个形容自己,你不觉得很有味道吗?南显还有半个包子没吃呢。”
贺南显已经彻底吃不下去了,将半个包子丢回桌肚。
“明天早上我再给你带别的早餐吧。”许然趁上课铃声还没响说。
“不用了,我不常吃早餐。”贺南显再次拒绝了,看着他的眼神似有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不解。
“不吃早餐对胃不好,还是吃一点吧,而且我觉得我的命挺精贵的,只给你带一次早餐,会显得我的命太廉价了。”
要不是为了让他完成任务,许然也不想给自己曾经的死对头带早餐。
陈果然和常晓对他竖起大拇指,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说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这要是换他们,不得给贺南显带上十天半个月的早餐,才能显出他们的诚意。
贺南显嘴唇动了动,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这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很严肃的人,上课不认真听讲的人,会被她叫起来念古诗词,还要翻译是什么意思。
贺南显这种经常在上课睡觉的人,现在在语文课上也极少睡,无他,被连续叫了十几节课后,他认命了。
搞定班上最大的刺头,语文老师也算是一战成名,自此再也没有学生敢在她的课上睡觉或搞其他小动作。
开始上课后,许然作为转班生,也被语文老师连续两次叫起来念课文。
他捧着课本,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肩头,暖洋洋,沐浴在春光下。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这首词出自北宋柳永的《雨霖铃》,是词人柳永在仕途失意……”
不能睡觉,百无聊赖的贺南显支着下巴,微微侧着头,盯着笼罩在阳光下的人,头发丝好似都在发光。
不只他在看,教室里好些人都看得目不转睛,之前怎么没发现,许然好像长得还挺好看的,如果他额前的头发再短一点就更好了,说不定能看得更清楚。
“不错,继续努力。”语文老师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伸手示意他坐下,“贺南显,你来念一遍周邦彦的《苏幕遮》。”
被叫到名字的贺南显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他书桌上却连一本书都没有,同桌陈果然立刻把自己的书给他。
贺南显拿起课本,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念起后半段。
他的发音很标准,有个看起来像生僻字的词,他也准确地念出来了。
许然指尖转动着圆珠笔,思绪有些发散,在绑定贺南显之后,他打听过他的成绩,没有一门功课考试成绩是及格的,不过比起其他只考三四十分的成绩,语文要高一点,据说上学期期末考了六十九分。
不得不说,语文老师是真的厉害,凭一己之力,将九班的语文成绩的平均分拉高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整个二中像一头沉睡的狮子被铃声唤醒,学生疯狂地涌向食堂。
“快快快,要来不及了。”常晓急切地催促,见许然慢吞吞地,忍不住上手拽他。
么来不及?”许然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走。
“当然是去食堂吃饭啊,你之前难道没去食堂吃过吗,咱们学校的学生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去晚了,好饭好菜就被他们抢光了。”常晓头也不回地解释。
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许然回想前世,他真的错过太多美好的高中生活了。
前世他在许欢的影响下,失了智般关注一些不该关注的东西,对其他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后来回忆曾经高中的,除了跟贺南显针锋相对的经历,几乎没找到什么值得回忆的。
这一世,他不仅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也要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
吃完午饭,有人提议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抽烟。
“许然,你跟我们一起去吗?”常晓是个自来熟的,加上有了早上小面包的交情,他现在对许然的印象还挺好的,就顺口邀请他。
“我就不去了。”许然摇摇头,“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回教室做会题。”
这话一出,其他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不是吧,你还真想当个好学生?”
不是他们怀疑,而是许然的成绩确实已经不像好学生,他之前还跟校外的小混混有往来。
许然点头,“我觉得老师和班主任说得挺对的,我们是学生,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你们要不要跟我回教室做题?”
他话是对大家说话,眼睛却看着贺南显。
贺南显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愣,然后偏过头去。
目标不愿意接受你的好意,并且发出拒绝。
许然也知道不可能马上改变他的想法,并不意外。
许然离开的时候,江明响带着几个八班的学生过来,两人擦肩而过。
江明响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我刚刚怎么看到你们跟那个许然在说话?”
“你没看错,许然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常晓看出来江明响不喜欢许然。
江明响眉头不展,“常晓,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开始帮许然说话了,难道你忘了,他勒索学生的事?”
“应该是误会。”贺南显淡淡道。
江明响转头,表情夸张地盯着他,“怎么连你也在帮他说话了?他是给你们下了什么降头吗?”
常晓赶紧把昨晚的事又复述了一遍,“他们要是一伙的,十三中那些小混混就不会勒索许然了。”
十三中虽然小混混多,但不是所有小混混都会去做勒索这种事。
所以想知道哪些小混混勒索过别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江明响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那许然怎么会跟他们在一块?”
“应该是被强迫的。”常晓说出自己的推测,“十三中那群傻逼,之前就跑来我们学校收到小弟,后面还到处放话说,就算我们的学习成绩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给他们当小弟,妈的,听着就火大。”
陈果然拍了下他的脸皮,“醒醒,别做白日梦了,我们并不包括在学习成绩好的二中生里面。”
他们之中成绩最好的,其实是贺南显,因为他的语文考了一个对他们这些差生来说比较高的分数,从而拉高了总分。
随着午休铃声响起,一群人结伴回教室,踩在上课铃声响起前走进去。
一整个下午,常晓发现,许然是真的有在认真听课。
数学课结束后,他回头想跟他说几句话时,就见他桌上的草稿纸写满了数学公式。
“兄弟,你真牛。”
许然笑了笑,“其实这些都是基础题,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要不是常晓,他都没想到,围魏救赵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常晓的头霎时摇得像波浪鼓,“我就不了,我一看到数学就头疼,你忙你忙,我不打扰你学习了。”
他怕再跟许然说两句话,对方又要教他别的,作为一个学渣,他选择对学习始终如一。
放学后,许然和常晓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他准备现在就回许家,把打包好的东西带到学校来。
早上他并没有跟教导主任说谎,昨晚写完作业,他就在收拾东西,直到快一点才搞定。
不过也托教导主任的福,今天就迅速给他办好了住校的手续。
二中选择住校的学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走读,所以学校还有不少空位,整个过程没费多少时间。
到许家后,许父和许欢都还没回来,方雪妮也不见人影,这样更好。
许然把两个大袋子从楼上搬下来,一个是被褥这些,一个装的全是他冬天的衣服,剩下的他打算到学校后再买,不准备带走。
就在他把东西往出租车上搬的时候,有人回来了。
方雪妮赶着回来做饭,一走近就看到自家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有人正在搬东西放在后备车箱里。
“谢谢叔叔。”许然向司机表达了感谢。
“许然,你这是在干什么?”方雪妮这才看到许然,目光落在后备车箱上的东西,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方雪妮看到后备车厢两个大袋子,分明塞得鼓鼓当当的。
其中一个袋子有些透明,她一眼就看到里面放的是一团被褥,被褥外面的被单花色她记得。
因为她用洗衣机洗过几次,许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家里虽然有点小钱,但是交很多都花在许欢身上,所以就算她不高兴,家里的家务活也是她干的。
为了在许父面前装好后妈这个角色,她有时候会当着许父的面提出等许然洗被单被套,所以记得很清楚。
如果许然是想法这些东西丢掉,不可能会找出租车司机。
方雪妮想到儿子之前叮嘱她的事,她可不能搞砸了。
许然还没开口,她又急切的追问了一句。
“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把东西都搬出来了,你要弄到哪里去?”
许然哪会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笑盈盈的看着对方着急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阿姨,瞧我这脑子,忘记跟你说了,我已经申请住校,以后放学就不回来了。”
方雪妮脸色变了变,“你什么时候申请住校的,没有我跟你爸的同意,学校怎么可能会允许,你是不是又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