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大致就是这些，
要是有不明白的，你可以问我，不过你怎么会问我？」
许然挺意外的，他以为贺南显要问，也该是问常晓或陈果然。
「贺：他们的作业都是找别人抄的，不到最后一刻，不会知道作业是哪些。」
许然无言以对，还真像常晓的作风。
「许然：不过你会做作业吗？数学英语和物理那几科需要做题，你会吗？」
那边的贺南显似乎沉默了。
「许然：我的数学和英语已经做完了，你要是不懂可以问我。」
「贺：嗯。」
对方回完这条消息，就没再发新消息过来，许然放下手机，拿起桌上新买的录音机，将耳机插上去，然后带到床上去，开关一摁下，一串英文对话冒出来。
距离摸底考只剩下一周时间，他现在也只能用这些碎片化时间来练习英语听力。
就在他专心听录音机里的英语短句时，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有人给他发微信。
许然按下暂停键，拿起手机，划开屏幕，几条新消息跳出来。
「贺：图片.jpg」
「贺：这道题怎么做？」
许然瞪大眼睛，他就这一会没去看对方，居然真的在做题，立刻切换系统的视角，画面一变，狭小的寝室变成一个宽大的房间空间。
房间是他的寝室几倍大，但里面装饰比较简单，该有的都有，没有的也没有多出。
贺南显正躺在床上看手机，在正面对的书桌上，摆着一本数学书，像是看得头疼，然后就放弃跑去躺着了。
这道题是数学老师今天的布置的作业，许然已经做过了，对答案和计算过程了然于心，立刻回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喂。”贺南显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文字说不清楚的，也比较麻烦，我直接跟你说这道题怎么解，你现在应该有空吧？”许然虽然有上帝视角，但还是要装一下，说完，他就看到贺南显一只手撑起上半身，稍微坐直了一点，但没有走到书桌前。
“你说吧，我听着。”
许然对这样的进展已经很满意，当下就给他说自己的解题思路，也多亏了贺南显成绩不好，要不然以他现在的情况，还真没法给他讲题。
“所以这道题选A，大致思路就是这样，你懂了吗？”
“懂了。”贺南显回道。
“那就好，还有其他问题吗？”许然语气十分温和。
“暂时没有了，谢谢。”
“不客气。”
挂断电话后，许然重新打开贺南显的视角，满心欢喜地观看贺南显努力写作业的样子，没想到他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贺南显在他挂断通话后还是坐在床上玩手机，甚至姿势都没变过，笑容僵在嘴角，这家伙怎么那么难伺候！
「宿主，你刚刚不是跟同学请教了作业问题，怎么还不去做作业？」
许然只能用系统的声音去跟他沟通，还得劝自己要心平气和一点。
“已经晚了，明天再做。”贺南显眼皮都不抬一下，注意力还是在手机屏幕上。
「好吧。」
这话让许然没办法反驳，确实已经快十一点了，明天还是周末，作业也不是非得在今天晚上就做完，而且他记得，贺南显周末似乎还要去跟家人一起吃饭。
退出系统后，许然也放下录音机，去厕所洗了把脸，准备睡觉。
如果他再慢一点离开，也许就会发现，贺南显退出聊天群后，打开一个app，点进某个帖子，帖子赫然是一道看上去很难的数学题。
次日，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屋内亮堂堂。
许然早就起了，六点的时候迎着晨露在学校的操场跑了七八圈，还遇到其他班同样住校的老师，看到他很意外。
许然以前成绩好，他们都知道，后来成绩下降得厉害，也成了老师们口中的典型案例，每次说班里的学生，提到成绩下降，总要把许然拿出来遛一遛。
之前听周老师说，他们还不太相信，这些青少年很多缺一根筋，你越是跟他讲道理，他越不会听。
不是没有老师试过，去年许然成绩下滑的时候，一班的英语老师就曾劝过他，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但是许然没听，成绩又下滑不少。
英语老师在办公室感慨过，其他老师都有耳闻。
没想到许然突然就变了，开始奋发向上，还起早跑步。
“许然，学习上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老师。”一个老师主动跟他说话。
没有老师不喜欢爱学习的好学生，也不会刻意去为难一个成绩差的学生，像一班班主任刘明那种还是比较少的。
“谢谢老师。”许然记得这个老师是二班教数学的，很高兴，他昨天还在想，等开始刷难度高一点的题目，不会做怎么办，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老师点点头，“去吃饭吧，别饿坏了。”
许然先回寝室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就背上书包离开学校，在路边买了两个大包子加一杯豆浆，匆匆吃完早餐就赶往图书馆。
南环市的图书馆离二中只有几公里远，那里地方大，还有专门给学生学习用的区域，有很多书籍，比在寝室那种狭小的空间学习方便很多。
他到得比较早，图书馆的位置还有很多，再晚半个小时，这里恐怕就没有空位了。
许然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和练习册，开始学习。
当注意高度集中在一件事上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等他再次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半，太阳西沉，图书馆的玻璃窗外，世界像被血色浸染，人们脸上覆盖着红光。
手机里还多了几条信息，许然划开一看，居然是许欢发来的，说家里做了点好吃的，想给他送过来。
消息是五个多小时前发来的，许欢就打电话，连续打了三个电话，不过因为他手机静音了，所以也没有接到。
许然掀了下嘴角，他可不认为许欢会那么好心，八成是看他住校，没办法再给他使绊子，才想找理由见他。
可惜，现在他已经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所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高一时发生的事情，他都不会再犯。
高一的时候，许欢刚穿来，为了完成任务，让他考试成绩跌出前三，他伙同方雪妮，在他早餐里下药，害他考试那天肚子疼，结果错过第一科语文考试。
许欢还为了保险起见，第二天又故伎重施，在他喝的水里下泻药，导致他考试的时候不停跑厕所，结果也没考好。
最后靠这些卑鄙手段，许欢完成第一个任务，之后的任务，他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打扰他学习。
在成功完成几个任务后，他的智商也被夺走了许多，那时已经不需要许欢再用下药的办法。
许然现在怀疑，许欢可能想故技重施。
放下手机，他不打算回这个电话。
说起来，今天贺南显好像回家，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因为要专心学习的缘故，他特意屏蔽了贺南显那边的声音，其实贺南显也可以短暂屏幕系统的声音，只是他不知道。
贺南显从不主动问系统有什么功能，许然也不想让他知道，也从不主动提起。
视角转换，图书馆变成一栋富丽堂皇的豪宅，看得许然微微一愣，看不出来贺南显家里原来这么有钱。
这豪宅的面积，都快跟图书馆差不多了，层高虽然没有图书馆高，但是从地面到天花板，起码有三四层楼之高。
这么大的别墅里，能坐下二十多人的餐桌上却只有三个人在吃饭。
许然一开始还以为贺南显家太有钱了，但是琢磨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怎么贺南显板着一张脸，吃顿饭像是在上坟一样，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就像是那座坟头包，眉眼和贺南显有几分相似。
轻咳一声，许然有点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诅咒贺南显的爸爸的。
大抵不只他这么觉得，对面的男人也是这样想的，不悦地放下手中的刀叉。
“你这是什么表情，好不容易我们一家三口吃顿饭，你摆出一副死人脸干什么？”
贺南显瞥了他一眼，“我一直是这样，您是第一次知
道吗？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还叫我回来吃饭干什么？”
男人胸口剧烈起伏，想发火，又想到什么，最后还是生生把这股怒气压下去，转头对身边的女人说：“可沁，管管你儿子。”
周可沁，也就是贺南显的妈妈立刻看向贺南显，“南南，别这样跟你爸说话，他也是为了我们好。”
贺南显掀起嘴角，为了他们好？是为了他自己好吧。
「宿主，这都快六点了，你什么时候上坟……咳，什么时候吃完饭可以回家，你作业还没写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许然自己家里也有，也不想探究太多，反正现在贺南显已经松口，他就没必要再查人家的家庭关系。
贺南显似乎怔了一下，嘴角动了动：「吃完就回去写。」
「宿主你刚刚想笑吗？」许然有一瞬间好像看到他嘴角弧度弯了一点点。
「没有。」贺南显的嘴又抿成一条直线。
这顿饭最终不欢而散，三人没一个吃得舒心。
贺南显也不留宿，借口作业还没写，想回南环市的出租屋，贺父就让司机送他回去，这次他没有再拒绝。
贺南显回到家中已经快八点，许然也回学校了，等他一进屋里，就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开始写作业。
「宿主，这次可是你自己说要写作业的，不能反悔。」
“没反悔。”走进屋里，贺南显将钥匙丢在玄关柜上，换上拖鞋走进房间。
书桌上的作业还是昨晚摊开的状态，它的主人是一整天都没去动过它，许然也想相信他，但实在信不了。
「今天先写语文作业吧，语文老师最严厉，你不写她到时又要让你罚站了。」许然提议说，正好他也可以用贺南显的视角复习一下，加深印象。
贺南显眉梢轻挑，但并未说什么，只是听他的话拿出语文书和练习册，在许然的指导下开始写作业。
有他的配合后，作业的进度飞快。
许然满意得不行，见已经十点了，「先休息十分钟，喝点水，等下再写英语的作业。」
贺南显出去倒了杯白开水，回来坐在椅子上，刷了下手机，点开群聊，今天他没怎么看手机，信息已经几百条，他没看前面的，就看了下最后几十条，正好看到常晓他们在喊他一起开黑。
「常晓：@贺，你已经一天没出现了，你的事情办完了吧，跟兄弟们来开黑，四缺一呢。」
许然一看就不乐意了，他好不容易才磨到贺南显这货同意写作业，迈出历史性的一步，怎么能让这些人来破坏。
「宿主，虽然开黑一时爽，一直开黑一直爽，但是那种虚假的快感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你千万别答应他们。」
贺南显垂着眼，“你平时劝别人都是这么劝的吗？”
「那没有，你是第一个，是不是觉得很有水平？」许然嘿嘿一笑。
贺南显勾起嘴角，“嗯，我差点去开黑了。”

「贺：忙呢，你们找别人吧。」
平时贺南显都不怎么会拒绝跟他们打游戏，即使有时候有事情，也通常会打个一两局。
今天他们一整天都没一起玩过，常晓几人根本没想到他会拒绝，甚至已经麻溜上线了。
「常晓：南哥，显哥，你怎么回事啊，这大晚上有什么好忙的，你都忙 一套了。」
「陈果然：就是，赶紧上线，我们都等十几分钟了。」
「贺：忙着写作业。」
「江明响：卧槽！」
「常晓：卧槽！」
「陈果然：卧槽！」
贺南显扔下重磅炸弹后就没再看群消息，写完作业已经快十二点，许然那边早就熄灯了，本来可以十一点就睡觉，但他舍不得，万一明天贺南显又不想写作业，他又得头疼了，为了自己好，他只能让贺南显不好过。
周一开学，许然照例是班里第一个到教室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同学走进教室，安静的氛围被打破，吵杂声也越来越大。
不过再大也没有常晓的嗓门大，还没见他走进教室，他的声音就先传过来了。
“南显，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这次居然抛下我一个人，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许然偏了下头，看到最先走进来的贺南显，常晓跟在后面，嘴里叭叭不停，前者一脸不耐烦。
“你才吃错药，滚回你座位去。”贺南显见他还要凑过来，踢了他屁股一脚。
常晓嗷呜一声，似乎被踢疼了，埋怨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对上许然的目光，立刻伸手打招呼：“早上好。”
许然点了下头，“早上好。”
常晓坐下后就开始唉声叹气，“许然，你说好好的，怎么人就变了，我一直以为我跟南显的友谊是最坚固的，甚至觉得陈果然背叛我们的友谊，南显都不可能背叛，结果第一个背叛的居然是南显。”
许然忍俊不禁，“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常晓气愤地看向贺南显，后者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以前每次没写作业，唯一不变，陪我一起罚站的人都是他，现在他居然写作业了，你说他是不是变了？我怀疑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虽然昨天贺南显最后回复他们了，说是闲得无聊，随便写写，但是他还是憋了一肚子话。
“写作业是好事，我们马上要高三了，这时候不努力，等高三多少有点晚了。”许然劝说道。
“你们这些好学生不懂。”常晓摆摆手。
许然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别人说他是好学生，高二上学期成绩大幅下降后，他就成了老师口中的差生和坏学生，上一世就更久了，高中辍学后，他从坏学生变成别人口中社会的渣滓。
快上课的时候，班主任周莺来了，让大家换顺序和下一排的人同学换个座位。
上学期他们也是这样的，每一周换一次座位。
许然原本是坐在教室里面靠窗的一排，现在换座位，他和常晓就变成靠走廊的窗户第一排。
将书桌上所有书本和笔袋收拾好，搬到第一排，坐下的时候，许然的目光不经意与旁边的人对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边上坐着的人成了贺南显。
“南显，快，作业借我抄抄！”一换好座位，常晓立刻朝贺南显伸手，现在所有人只有他和江明响没写作业，但江明响跟他又不是一个班的，所以让他特别怨念。
贺南显将作业丢给他，“别把我的名字抄上去。”
“OK！OK！我这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然就让我一辈子找不到女……男朋友。”
这话一出，立刻遭到所有人的白眼。
第二节语文课的时候，贺南显还是被叫起来了。
“这是你写的作业？”语文老师从一沓作业本里抽出写着贺南显名字的那一本。
贺南显：“是。”
语文老师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大家，她一个字都不信。
她又拿起另一份作业，这次是常晓的。
“今天不错，总算没抄错名字了。”
常晓得意地挺起胸膛：“老师我没抄，这是我自己写的。”
语文老师：“所以贺南显是抄你的？还是你帮他写的？”
常晓表情一滞：“啊？”
语文老师冷哼道：“贺同学宁可被罚站一整节课，也从不写作业，这次怎么突然写了，不会是有人帮他抄的吧。”
贺南显：“……”
常晓感觉身后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谁，吓得赶紧举手发誓，“老师，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帮他写！”
语文老师：“那是谁帮他写的？”
常晓：“……我不是这个意思，没人帮他写，是他自己写的。”
语文老师：“你信？”
常晓：“……”
好吧，刚开始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太信，但是他总不能坑兄弟。
“老师。”许然举手，“我可以作证，作业真是贺南显自己写的，早上常晓还跟他借作业抄，不信你看他们写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本来也不想冒着可能会暴露的风险，但是他不想别人打击到贺南显做作业的积极性，所以决定小小地说句“谎话”。
语文老师其实在看到作业的时候，已经猜到不是常晓抄的，因为笔迹不一样，就算用另一只手写，字也不会写
得那么好看。
想到这时，她就有些痛心，贺南显学习不行，但是却写了一手不错的好字。
“既然许然同学帮你作证，那就坐下吧，下次的作业也记得要写，我会重点检查，常晓，你给我走到后面去站着。”
“知道了，老师。”贺南显坐下。
常晓一个人受伤的世界，成就达成。
一下课，怨念至极的常晓就冲过来，嘤嘤道：“我的好后桌，你怎么能出卖我！”
许然耸耸肩，“不然怎么办，你想贺南显跟你一起被罚站吗？”
常晓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贺南显，“算了，这次就当我倒霉，果然，下次你把作业借我抄吧。”
陈果然：“……不了吧，我不想下次也被灭绝师太叫起来，你还是找别人借吧。”
常晓指着他，手指哆嗦，像是气得不行：“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陈果然：“这会可以不是。”
常晓冷哼，“不借就不借，我找别人！”
之后他问一圈，没一个人肯借他，有许然和贺南显的前车之鉴，大家已经看清楚了，常晓就是个祸害，谁的作业借给他抄，谁倒霉。
要是其他老师也就算了，拥有灭绝师太之称的语文老师，没几个学生敢跟她说话，更别说对视，他们还想多活几年。
常晓气得直呼要跟他们这些人绝交，被陈果然嘲笑了一通。
中午去食堂吃饭，江明响过来跟他们挤同一桌，餐盘放在桌上时还发出不小的声响。
“干嘛，那么大声想吓唬谁？”常晓抬头见他紧皱着眉头。
“没谁。”江明响坐下，看了贺南显一眼，“我今天听说一件事。”
陈果然：“什么？”
江明响：“听说黄毛的哥哥光头前天带着七八个人去找人算账，说要替他弟弟报仇，把人打残回去。”
几人听得一愣，坐在里面安静吃饱的许然也竖起耳朵。
“黄毛不就是被南显踢爆蛋蛋的那个，他哥找谁……”常晓话还没说完，终于反应过来了，转身瞪大眼睛看着贺南显，“黄毛他哥去找你麻烦了？”
“没。”事情已经过去了，贺南显并不想再提，也不想他们去找光头男，跟对方起冲突。
光头男是真正的社会男，还是个小头头，手底下说不定有沾人命的。
江明响半点不信，“没个屁，就前天晚上放学的时候，我们去网吧打游戏那晚，你说有事就先走了。”
“那天跟你们分开后我就去教室了，不信你们问许然，他看到我了。”贺南显给了许然一个眼神。
许然领会到他的意思，“他说的真的，那天放学后我在教室里写作业，看到他过来了。”
“你好端端地回教室干嘛？”陈果然好奇地问道。
贺南显面不改色，“不想那么快回去，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睡觉。”
这倒是他的作风。
“屁的睡觉。”江明响突然骂了一句，转头看向许然，“你在说谎，我那天明明看到你离开学校了，当时你还跑得特别快，像有什么急事一样，常晓，你还记得吧，那时我还跟你说了这件事。”
许然：卧槽！

被cue到的常晓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思索了片刻：“哦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是好像，就是有，我的视力可是5.2，绝对不可能看错的。”江明响信誓旦旦，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
的确有这件事，只不过许然完全没想到会被江明响看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他有些愁了。
贺南显应该不会联想到自己跟系统的关系吧，毕竟这种事情听上去就很匪夷所思。
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许然解释道：“我那天晚上写完作业，肚子太饿了，就有点着急，不过贺南显的确去过教室，当时他还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走了。”
贺南显看了他一眼。
许然见他神情淡淡，应该是相信了吧。
“难道真是江明响看错了？”陈果然摸了下下巴，有些怀疑。
“我不可能看错的。”江明响还是坚持己见，目光在贺南显和许然身上来回，突然用力拍了下脑袋，“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吃饱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江明响顶着大家的目光，自信地说：“许然确实没有说谎，南显去过教室，只不过去过之后他又走了，许然在他之后也离开教室，所以他不知道南显在那之后被黄毛的哥哥堵了。”
说完，他又像名侦探柯南附身一样，探究的目光在贺南显脸上看了看，“证据就是你脸上的伤，虽然已经变得很浅，但是凭我5.2的视力，我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不可能是旧伤，绝对是新伤。”
几双眼睛灼灼地盯着贺南显，江明响说的实在太肯定了，常晓和陈果然也不由怀疑起来。
贺南显闻言也不隐瞒了，承认光头男周五那晚确实来找过他。
“好你个贺南显，要不是我看到，你就没打算告诉我们是吧！”江明响瞪着眼睛，一副沉怨得雪的怨怼表情，“那光头男是因为黄毛才找你麻烦，跟黄毛结怨的人是我，你要是出事，让我怎么办？”
陈果然皱起眉，“南显，那天你应该给我们打电话的，他们那么多人，还是有备而来，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呢？”
常晓这次也没有站在贺南显那边，表情严肃：“就是，我们是兄弟，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担，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没必要一个人包揽。”
贺南显还是第一次被他们联合起来指责，不期然与许然的目光对上，后者刚好一脸吃瓜的表情，被他发现后，立刻收敛脸上的笑，低头扒了口饭。
“既然你们这么想打架，下次再有同样的情况发生，我保证会叫上你们，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三人得到他的承诺，总算满意了。
江明响脸色转晴，转而疑惑道：“听说你这次一对七八个人不落下风，还把对面的光头男打怕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贺南显搪塞道：“那天运气好而已，而且他们可能也不敢真的搞出事情，就走了。”
几人接受了这番说辞，转而骂起光头男，为了对付一个学生，居然不讲武德，找了那么多人，说下次要是遇见，一定要叫他好看。
“为预防光头男不服气，再来找南显或其他人的麻烦，最近放学，要不大家一起走吧。”
陈果然的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贺南显也没意见，这个时候反对也不好使，转头对许然说：“这段时间你也尽量别离开学校，那天你诈他们报警了，也许光头已经对你也怀恨在心。”
许然摸了下脸，“这个应该不至于吧，他们也未必记得我长什么样。”
哪知贺南显表情却很严肃，“不要小看那些人报复心，他们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还是小心一点。”
“南显说的对，而且你是因为我们才惹上光头男。”之前常晓对许然只是有一点好感，觉得这人还不错，现在就是真的把他当兄弟了。
二中的学生都不敢惹那群社会混混，每次见到都是有多远避多远，许然在明知道可能会被惦记上的情况下，还愿意站出来帮贺南显，冲这份勇气，这个朋友他是交定了。
陈果然和江明响跟许然接触的不多，现在心里也是真心实意觉得他这个人不错。
见他们这么关心他的安全，许然心道在摸底考试之前，他也确实不想离开学校，就答应了，“好吧。”
大家又说了一会，直到午休时间快开始才回教室。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上课铃声响起，周莺满面红光地走进来。
“今天开始上课之前，我要重点表扬一位同学，这位同学就是贺南显，不容易啊，我教了你一学期，你一次作业都没写过，这次居然写了周末作业，非常好，我本来还在考虑把你的座位调到第一排，既然你现在有心学习，那就先算了，这个好习惯一定要好好保持，大家给贺南显同学鼓掌，鼓励他一下。”
坐在前面的同学一边鼓掌，一边忍不住回头，眼里带着惊奇，贺南显居然做作业了，确实很不容易。
贺南显：“……”
“噗。”
贺南显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偷笑出声的许然，许
然立刻伸手提了提两边脸颊，他不笑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班主任不在，班级的氛围就变懒散了，大家都在说话，教室吵吵嚷嚷的。
常晓他们也在商量着放学后去哪里玩，许然在写作业，写完又开始前英语单词。
“晚上去台球室怎么样？”
“arrive，抵达，到来，得出结论。”
“好啊，一周没摸过台球了，这次我要报上次清台之仇！”
“against，相反，反对，逆着，靠着。”
“你要不要换个地方背单词，我们说话可能会影响到你。”陈果然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了。
自从早上换座位后，每次下课，总能看到他在自习，有时候是背诗词，有时候是做数学题，现在是背单词。
坐在他们后排的，几乎没有一个有学习的劲头，所以他们平时爱咋咋，别人也影响不到他们。
现在出了一个特别爱学习的，尤其他还在自己边上，那种感觉就跟在网吧打游戏，旁边却有个人开着电脑却在写作业，看学习视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