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在许家的日子一定是不好过。
许欢没了别的办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座位是空的，他的同桌不想跟他坐一块，已经换到另一个座位上。
许欢回来上课才知道，当时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人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他打开任务面板，不久前又刷出一个新任务，和月考有关。
这次的任务比较复杂，前半段是要求他在月考成绩进入年级排名前一百名，后半段是让许然月考成绩跌出年级前七百名。
上次任务是前六百名，这次名次自然降得更低，所以这个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不过系统告诉他，这次的任务是它利用某些漏洞搞到的，只要他完成前半段的任务，一样能获得奖励。
「宿主，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别再失败了。」系统的声音没什么感情。
许欢握着笔的手指一紧，「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系统：「你的气运值会降到最低，你曾经得到的一切，也会全部消失。」
许欢深吸一口气，这个结果他早已预料到，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消失的东西，会回到许然身上吗？」
系统内部的数据微微闪动，上次宿主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强迫说真话后，它查了，但是什么也没查到，它就意识到，有一个更高级别的存在。
可能在许然，或者贺南显身上，也有可能在当时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身上，不过它觉得许然和贺南显的概率最大。
只是这些它并没有告诉许欢，因为连它都检测不出来的话，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它不得不开始想后路。
「被夺走的属性点，人的气运会降低，不可能恢复，但这个世界可能出现bug，那些属性应该慢慢回到许然身上了，所以这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许欢咬紧牙关，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他这个系统实在太没用了，别人能用诡异的力量让他说真话，为什么它就办不到，要是有这些功能，他做任务也不用这么辛苦。
一人一统各怀鬼胎，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信任对方。
二中的月考会将学生打乱，分配到各种教室。
许然和陈果然分到一个班，其他人都被打散了，去往考试的教室时，贺南显也没有离开。
“你考试的教室跟我们的好像在相反方向。”许然回头说。
贺南显双手插兜：“我知道，我送你过去，不然我不放心。”
常晓噗嗤一声，“南显，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许然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子，真的很像是不放心女朋友一个人出门，死皮赖脸跟着的男朋友，虽然大家说你们般配，但你不会真的就代入进去吗？”
贺南显心情愉悦：“我乐意，你管不着。”
常晓啧啧两声，搂住一旁的陈果然说：“你听听，二中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居然也有脸皮这么厚的时候。”
陈果然的目光在贺南显和许然之前来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南显这么关心一个人。”
陈果然的心思一向比其他人敏锐一点，之前就觉得有点怪，他们才认识多久，贺南显对许然却好得像认识很多年一样。
还有他们的相处，总觉得不太像是普通朋友。
许然见陈果然怀疑，轻咳一声：“好啦，还有十分钟就快考试了，我跟陈果然一起就行，你们去找自己的教室吧，不用跟着我们。”
贺南显挑眉，“十分钟也不短，最重要的是我不
放心。”
许然推了他一把，说得这么直白，是怕他们听不出来吗？“你不放心，还有陈果然跟我呢，许欢就算想做什么，他也只有一个人。”
陈果然刚要细想他们的话，听到这话便说：“原来你是担心许欢啊，那好办，有我在呢。”
“好吧。”贺南显见许然不同意，只好放弃，目送他们上楼，看不到身影了才收回目光，一转头就对上常晓的眼睛。
“看我干嘛，走了。”
“别这么急着走。”常晓追上他，“我觉得你最近确实怪怪的，刚刚看许然和果然离开那一眼，跟望夫石一样。”
“不是。”贺南显打断他的话，“没有看果然。”
“我不信，那眼神分明就是！”
“随你怎么想，反正没有看他。”
考试第一天，贺南显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许欢虽然跟许然分到一个教室，但是对方似乎也在专心考试，并没有主动来找许然。
考试第二天，几人在楼下说了会话，快开考的时候才分开。
许然跟陈果然上楼，他们的教室在最高层，也就是六楼。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上走。
“中午你想吃什么，最近天气越来越热，我都没什么胃口，想吃外卖。”陈果然说。
“那中午吃外卖吧，食堂的饭菜我也有点吃腻了。”许然最近手头还挺宽裕的，前天他还收到许文军转过来的一笔钱，跟他说话的语气也有着以前没有的温和。
许然直接收下那笔转账，但没回复他，不收才傻，他还没满十八周岁，许文军是有义务养他的。
至于对方这么多年迟来的父爱，他才不稀罕。
“我给南显他们发下消息，先说好。”陈果然掏出手机。
“嗯。”
许然跟着陈果然的步伐放慢脚步，在经过楼梯拐角时，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窜出来，似踉踉跄跄地撞到他身上，那股撞击的力道很大，分明不是不小心的。
许然身体往后倒，而后面是他们刚爬上来的楼梯，他的目光对上一双饱含恶意的眼睛。
原来许欢忍了这么久，一直在等这一刻。
这要是摔下去，他接下来的考试怕是不用考了。
一股愤怒的力量从心里升起，许然挥舞着手抓到楼梯的栏杆，手指用力，剧痛传来，但他依旧不敢松手，终于将身体稳在空中。
许欢瞪大眼睛，他本来想伪装成不小心撞到人，这样就算事发，他只要咬紧自己也不小心摔倒了，别人没有证据就拿他没办法。
没想到这么突然的情况下，许然居然还能稳住身体，心一狠，他再次朝许然撞去。
这一次却没能如愿。
“我艹尼玛！”事发突然，陈果然又刚好在回复手机的消息，没能第一时间反应。
当发现对方居然还想补刀时，他怒了，当他是死人吗！
陈果然一把抓住许欢踹向许然的脚，将他往楼梯往墙的方向扯。
许欢单脚又怎么比得过他的力气，瞬间失去平衡，伴随着一声惨叫，整个人往楼梯滚下去。
陈果然连忙扶住许然的肩膀，看他拧眉，担忧道：“许然，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许然站直身体，扭了扭手腕，嘶一声：“手扭到了，有点疼。”
“妈的！”陈果然气得爆粗口，狠狠瞪向摔在楼梯转角平台的许欢，看他哀嚎的样子，也不觉得解气。
“没事，还好伤的是左手。”许然安慰他道，“对考试不影响，等考完我再去医务室看一下。”
“那也太久了，等考完还要两个半小时，要不我们现在去吧，应该还来得及，哪怕迟到了也没关系，只要不超过十五分钟，我们就还能进去考试。”陈果然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贺南显。
许然一眼就看穿他心里想法，“你可别告诉南显和常晓，要不然我怕他们不考了，直接跑过来。”
这次考试系统也发布了任务，任务不比之前难度小多少，要求贺南显在接下来的月考中成为年级第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最近表现出来的实力，所以系统因地制宜，也提升了难度。
“而且，眼下这事也得处理一下。”许然冷冷看向许欢，和手腕的伤比起来算什么，解决掉这个烦人精才是当务之急。
“对哦。”陈果然狠狠瞪向许欢，“好你个许欢，居然敢故意撞许然，你死定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是不小心的，但我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恶毒！”许欢突然拔高声音，“我之前确实做错了一些事情，但是我已经改过自新，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楼梯，你们这是谋杀！”
陈果然被他吼得懵了，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怎么突然就贼喊捉贼了。
下一秒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下面又走上来一群人，现在距离考试已没剩下几分钟，有些学生卡点，现在才匆匆上楼。
突然听到许欢的话，他们也很懵，听许欢的意思是，他是被许然和陈果然推下楼梯的？
“发生什么事了？”有老师闻讯赶过来。
许欢立刻向老师哭诉，“老师，许然和陈果然推我下楼，我脚扭伤了，全身都好痛。”
那老师还没说什么，陈果然就被气笑了，“简直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想推许然下楼，许然扭伤了手才稳住身体，没让你得逞，你还想补一脚，被我发现，然后你才摔下去的，居然还敢贼喊捉贼，现在全校谁不知道你对许然的恶意，你以为大家会信你吗？”
“对，你们就是算准了没人会相信我，所以才敢这样做，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是我不对，你们想报复我，我认还不行吗，这一摔就当我还给许然！”
许欢一副我认栽，大仁大量不再跟你们计较的表情。
老师听了两人的话，大致已经弄清楚前因后果，有些头疼，马上就要考试，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
“老师，我记得走廊有监控，不如等考完试再查查监控，当时许欢推我正好卡在走廊边上，我相信应该拍得到。”许然没让这位老师纠结太久。
“那你们的伤不会有影响吗？要不还是先去一趟医务室，看完再回来考试吧。”老师说。
许然摇头，“不用，我扭伤的是左手，右手能写字就行，等考完试再去。”
“老师我也要考试，我不去医务院，我也还能考。”许欢紧随其后，至于许然说的监控，他一点也不担心，他要没做准备，他怎么敢在走廊动手。
许然瞥见他眼里的得意，垂下眼，前世吃过亏，这一世他怎么可能再让他得逞。
“行，那你们先去教室考试吧，关于刚刚的事，你们几个都不许说出去，是非曲折等看完监控再说，知道吗？”老师重点关照了那几个目睹现场的学生。
“知道了，老师。”
学生嘴上答应了，但到底会不会说出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许然和陈果然回到教室，考试铃声刚好响起，监考老师让他们把手机上交，然后才让他们回座位，开始分发试卷。
许然看着面前的试卷，将脑海里的杂念甩出去，阅完卷子，提起开始答题。
十一点半，考试结束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让学生停笔，不得再作答，然后开始收卷。
许然交了卷，陈果然从前排过来找他，见他在收拾东西，“我来，你别动。”
楼梯口那名老师也来了，通知许然去完医务室，吃完饭再去教务处一趟，解决这件事。
“老师，这么急吗？”陈果然还以为学校会等下午考完试后再来处理这件事。
说起这个，这位老师也有点不高兴，“本来是打算等下午考完，但许欢坚持要现在处理，主任也没办法，就答应了。”
“艹，这贱人想干什么！”老师走后，陈果然骂出声。
许然猜测应该是想让自己无心下午的考试，从而考
砸，他现在能动用的手段已经不多了。
“走走走，我们先去医务室。”路上陈果然通知了贺南显他们，等他们走到医务室楼下，贺南显和常晓他们也跑过来了。
从陈果然口中得知许欢想害许然摔下楼梯的事，贺南显的脸色就阴沉得厉害，“他人呢？”
“估计已经在教务处。”陈果然冷笑。
常晓摇摇头，“你们说这傻逼是图啥呢，脑子里净想着争对许然。”
“还能是什么，有些傻逼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江明响和常晓在一个教室，听说这件事也一起赶过来了。
“先上楼看医生。”贺南显上前挤开陈果然，自己上手扶许然，要不是有其他人在，他都想直接把许然抱上去了。
医务室里。
医生给许然看了左手腕，包扎完说：“问题不大，骨头应该没事，不过接下来这只手不能再提重物，好好休养一周就没事了，过两天开学了再来换药，另外左手记得不要沾水，洗漱的时候注意一下。”
“谢谢医生。”一听没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贺南显不放心，又问了些注意事项，众人才离开医务室。
接下来就得去教务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余勇和周莺他们都在，许欢也在，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上去好不可怜。
周莺看到他们过来，先是皱了下眉，目光落在许然已经包成一团的手腕上，连忙关心地问：“医生怎么说，手腕没事吧？”
“谢谢老师关心，医生说没事，休养一周就好了。”许然回道。
“那就好。”周莺总算放心了。
余勇敲了敲桌面，表情十分严肃，“既然人都到了，那就说说早上发生的事，许欢说是你们推他下楼，你们说是他推许然下楼，是这样吗？”
“老余，是许欢想推许然下楼，结果没成功，还想补一脚，被我发现推开，然后他才摔下楼，他就是记恨许然。”陈果然瞪向许欢。
“没大没小，叫我主任。”余勇斥责完，看向许欢，“许欢，陈果然说的，你承认吗？”
许欢刚要开口，想起上次也是在这里被迫说真话，有些警惕地看向许然，张嘴试探道：“我不……承认，对，他说的是假的，明明他们先推的我，他们才是记恨我之前针对许然。”
“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就看监控吧。”余勇直接拍板，下午学生还要考试，这件事不能拖太长时间，得尽早解决。
许欢心中一喜，面上却义正言辞：“那就看监控，我相信监控会还我一个清白。”
心里却在呼唤系统。
「系统，监控你处理了吗？」
「宿主放心，已经处理好了，就算专业的技术人员过来，也发现不了监控被我做了手脚，没了监控，他们就没有证据，也没办法硬把责任套在你身上。」
许然听着一人一统的对话，在心里一笑，他就知道许欢的办法肯定是让系统出手，但这次不是只有他有系统。
你能破坏监控，难道我就不能提前把监控内容保存下来吗？

“余主任，视频在这里面。”
余勇接过U盘，插进电脑里，他没有立刻打开视频，而是看向许然和许欢，“在看视频之前，你们还有最后一次说真话的机会。”
“主任，我说的都是真话。”许欢委委屈屈地低下头。
许然淡定道：“那就看监控吧。”
余勇不再犹豫，打开U盘里的视频，所有人凑过来。
监控画面是一条走廊，二中没那么多资金可以将楼梯每个角落都安排上监控，但是每条走廊有两个监控，分别安在两端的尽头。
他们的位置在走廊的一端，离监控不是很远，所以拍得还算清晰。
因为快到考试时间，很多学生都进入教室，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学生，因此能清楚地看到许欢就站在楼梯口的边缘。
像是在等什么人，他站在墙边一动不动，而对楼梯间的人而言，那地方就是个死角，他不主动走出来，别人不会发现。
约莫几十秒过后，许欢动了，他像是瞅准时机冲出去，直接朝已经走到最上面一层的许然撞过去，许然原本已经半个身体出现在监控里，被他这一撞，瞬间往身后的楼梯间倒去。
过了几秒，许欢稳住身体，突然又抬起脚，朝楼梯间踹过去，下一秒，他的人也消失在楼梯口。
“许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余勇暂停监控画面，转头冷漠地盯着早已目瞪口呆的许欢。
其他人也看向许欢，从监控视频可以明显看得出来，许欢是故意的。
许欢此时在想什么，他在脑海里质问系统。
「系统，你不是说已经解决掉监控了吗，为什么他们还能拿到这个监控内容！你骗我！」
「我确实将视频弄成坏的，当时我也确认过好几遍，而且在我入侵校园网络的时候，我很明确学校还没去拷贝视频。」
「那为什么他们还能拿到视频！」
「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或者有一股力量将视频恢复了，在我破坏视频之后。」系统又想到之前猜测那个级别比他更高的存在。
许欢不吱声了，他忽地瞪向许然，情绪激动道：“是你，是不是你干的！明明视频……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他已经知道这时候辩解也没用，监控视频哪怕没有将他踹到许然的动作录下来，但是他刻意躲在那里撞许然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没办法辩解，主任也不会信他。
接连的失败和打击让许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一切推到许然身上。
如果许然死了就好了，他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他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明明之前的任务都很顺眼，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余勇看他神色有些癫狂，对许然几人说：“既然已经明了，你们去吃饭吧，别被今天的事情影响到，至于许欢推你下楼一事，等今天最后一科考完，许然你想怎么解决再来商量看看。”
“好的主任，那我们先走了。”许然拉住想说点什么的贺南显，带着众人离开了教务处。
“我也要去考试！”许欢如梦初醒，想起来自己也要考试，事关他的任务，哪怕只有一半的机会，他也要赌一赌，万一他完成了，起码不会比整个任务失败要惨。
余勇表情复杂，他从事教育这一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学生。
心眼多也就算了，一个学校那么多人，不乏心眼多的学生，但心思歹毒，动不动就陷害别人，还恶意推人下楼的学生，他是真的没遇到过几个。
许欢还跟一般心肠歹毒的学生不同，他害的对象是跟自己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哥哥。
“你想考试，那就先去吧，不过考完先别离开，我会把你爸妈叫过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看看许然要不要追究你的责任。”
上次余勇已经把人教育了一顿，结果才过去多久，对方的行为就变得更离谱，余勇也放弃教育了。
许欢心有不甘地捏紧拳头，低头应道：“是，主任。”
许欢推许然下楼的消息经过食堂发酵，很快也在学校传开了。
许欢到食堂吃饭的时候，没一个人靠近他，甚至有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
“真没想到一个人能恶毒成这样，上次散播谣言不成，这次又想害许然，好可怕，我都不敢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了，总觉得有毒。”
“许然也太可怜了，有个这样恶毒的弟弟。”
“听说他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估计是因为这个，所以许欢才费尽心思陷害他哥。”
“居然是同父异母，可是年龄不对啊，许欢跟许然一样读高二，那岂不是说，许然出生没多久，许欢就出生了？”
“卧槽，所以许然他爸出轨了？”
正在食堂吃饭的还有许然他们，也听到同学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不过大家都默契没有提出轨一事。
从年龄看，许然的爸爸大概率是出轨了，这对许然来说大概是个疮疤，那就没必要再提。
吃完饭后，他们找了个地方复习，直到快开考的时候才起身离开，贺南显这次坚持要送他去教室。
许然没再反对，知道贺南显是关心他，再说也难保许欢会
不会破罐子破摔，预防一下总没错。
另一边，余勇很快就联系了许文军夫妇，告诉他们许欢在学校里推同学下楼梯，只是没有说被推下楼梯的人是许然，等到两人来到学校，考试也快结束了，这才告知。
方雪妮第一时间否认，许文军却没有，只是脸色很阴沉，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对这个小儿子已经不那么信任了。
随着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十分钟后，许然就在贺南显他们的陪同下再次来到教务处。
许欢也来得很快，只不过他是在周莺的陪同下。
余勇怕他不肯来，特意让周莺这个班主任过去等人。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件事。”余勇看向许然，“许然，你想追究许欢推你下楼一事吗？”
许然刚要开口，许久没出现的主脑突然出声了。
「0527，我建议你追究到底，甚至可以报警。」
「为什么？」
「你想彻底解决隐患吗？如果想，就按照我说的做，原因后面会告诉你。」
「我知道了。」
“主任，我想报警。”就算主脑不开口，许然也想追究许欢的责任，面对一个随时想要自己命的人，他不是大善人，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许欢。
“不行，不能报警！”
“不能报警！”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出自方雪妮，一个出自许文军。
前者是许欢的妈妈，会袒护自己儿子无可厚非。
许文军虽然对这个小儿子已经很失望，但是也不想家丑外扬，要是传到单位，对他肯定有影响，尤其是最近领导有意提拔他。
想通这一点，许文军说：“余主任，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们的家事，就让我们一家人自己谈吧。”
余勇哪里听不出来许文军的意思，潜台词就是想大事化小，心中更加不喜，“这件事是在学校发生的，而且是不是家事，还得看许然的意愿。”
许文军眉头一皱，看向许然：“许然，爸知道这件事是你弟的错，等回去，爸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他，而且就算你报警，没有造成重大伤害，警察也不会受理，最后还是会以家事为由让我们自行解决。”
许然掀起眼皮，盯着这个自己叫了十多年父亲的人，温暖的心脏越来越冷。
一只手悄悄地伸过来，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拉住他的手，一股力量从手心传递到心脏，让他仿佛又活过来一般。
他用力地回握住对方的手，然后才冷冷地开口。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让他留下案底，我还想让他知道，不是每个做错事的人都能逃脱责任，他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许文军脸色难看。
方雪妮吸了一口气，冰冷地看着他：“这件事也许是你们自导自演的，谁不知道你早就看小欢不顺眼，从小到大你就在针对他，你们就是联合起来欺负他。”
“这位大妈，你们真不愧是母子，贼喊捉贼都是一个套路。”贺南显冷声道，“恐怕从小到大都是你们在针对许然，怕许然说你们一个是小三，一个是小三的儿子吧。”
“你在说胡八道什么！”方雪妮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样骂，气急就扬起手想打贺南显。
“这位家长，这里是学校，你以为是你能随便打人的地方吗！”周莺直接拦在方雪妮面前。
“哇，脾气这么火爆，一生气就动手，难怪会养出许欢这样的儿子。”
“大概这就是血统不纯的人的本质吧。”
江明响和常晓在一阵安静中窃窃私语，声音却能让所有人听到了。
围观的生物老师嘴角抽搐，神特么血统不纯，他可不承认这口锅，跟他肯定没关系。
“都别说了。”余勇揉了揉太阳穴，“许然作为我们二中学生，我们身为老师也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学生，既然他决定报警，那就报警吧，周老师，麻烦你打110。”
如果许然的父亲站在他那边，余勇也希望能大事化小，毕竟这事闹大对学校也没好处，不仅会引来太多不必要的关注，还会影响学生。
但亲眼见到许然的父亲居然这样对自己的儿子，余勇不想让许然太伤心，还是决定按他意愿来，大不了他到时多花点时间消除影响。
“不能报警！”冷眼旁观的许欢这会终于急了，他倚仗的许文军夫妇没想到这么没用。
周莺没理会，报警后就跟警察说明了情况。
派出所就在学校附近，所以警察来得很快，由于许然坚持，加上有视频为证，许欢就被带走了，许然也跟着去派出所说明情况，贺南显肯定要一起去，于是一大群人又转移到派出所。
许然没有添油加醋，他跟余主任怎么说，就怎么跟警察叔叔说，做完笔录，警察叔叔已经面露同情。
“你现在是确定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吗？”
“是。”许然点头。
“不和解？”
“对，任何形式的和解我都不同意。”
“好，我知道了，那你可以先离开了，如果还有其他问题，我们事后会再找你。”
“谢谢叔叔。”
许然起身，招呼上自己的同伴就准备离开，许文军立刻叫住他，“许然你给我站住！”
许然哪里会听他的，走得更快了。
许文军追了出来，又喊他，发现他一点也不听，干脆放下狠话：“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后我不会再给你转生活费！”
许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许文军，许文军以为他要妥协，声音又软下去：“爸知道你受了委屈，等回家，我一定会惩罚许欢，但这件事不能闹大，否则对我会有影响，你听爸的，爸绝对不会害你……”
“你不会害我？你让我觉得恶心，到这一步，你想的也是自己。”许然不再给许文军说话的机会，直接走了。
贺南显深深瞥了许文军一眼，然后才追上去。
常晓他们也冲他翻了个白眼。
被无视的许文军满脸铁青，身后的派出所隐约传出方雪妮尖锐的叫声。
等回派出所，弄清楚原因，许文军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以为就算许欢故意推人下楼，但许然没受太大的伤害，应该不会太严重。
但警察告诉他们，由于许欢故意推人下楼证据确凿，伤者也执意要追究，许欢将会被追究刑事责任，根据情节严重，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