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上位攻略—— by戈云栖
戈云栖  发于:2024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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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办法对着贺清羽虚无缥缈的灵魂诉说心事,只在内心回忆两兄弟从小到大相处的一点一滴。
贺清羽的性格和他完全不同,他高傲冷漠,贺清羽却温柔爱笑,他从小没有朋友,贺清羽朋友交了一堆,他擅长理科,贺清羽擅长文科。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灵魂,如果不是有九成相似的一张脸,应该没有人能看出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亲兄弟。
李甚把他当成贺清羽的替身,何其浅薄。
他真的爱过贺清羽吗?
每当贺清淮在心中升起疑问的时候,理智都会让他立刻停止思考。
他和李甚已经分手,两人中间有过贺清羽的存在,贺清淮就不可能再和他复合,想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毫无意义的事情不值得思考。
贺清淮等贺父回来,和父母一起吃了饭,就开车回了自己家。
李甚的东西还没用收拾走,两人的衣服依旧在衣柜里面纠缠。
贺清淮每天早晨换衣服的时候都会站在衣柜前看着李甚的衣服出神。
床上李甚的味道也纠缠不去,他换过床单被褥枕头,哪怕如此,躺下后鼻间依旧是李甚充满侵略性的气息。
李甚已经完全融入进他的生活,甚至在他上班时,小区保安都会笑着问怎么几天都没见李甚,李甚什么时候回来。
贺清淮说李甚明天回来,没说李甚回来后就会离开,以后都不会再来。
贺清淮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里面一跳一跳的,更痛了。
家中到处都是李甚生活过的痕迹,贺清淮本以为李甚收拾东西离开后自己的生活会恢复到认识他之前。
可刚刚在浴室,贺清淮突然意识到,他的心里已经刻下了李甚的名字,除非剜掉那块肉,不然李甚会一直在那。
贺清淮捂住心口疼痛的位置躺到床上,湿发沾湿了枕头也不在意。
窗外凉风习习,贺清淮想着待会儿关窗,结果躺下后闭上眼睛竟然没有和前几天一样失眠,很快就睡着了。
湿着头发吹了一夜冷风,第二天贺清淮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滚烫。
他浑身酸软地从床上坐起来,带上眼镜依旧感觉头昏眼花。
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刚过九点,上班肯定来不及,他这个状态也不适合上班。
贺清淮给这个月实验室负责考勤的余温峥打了个电话请假,请完假扔掉手机,看着屋顶走神。
不想吃药,不想吃饭,也不想睡觉,只想放空大脑发呆。
贺清淮竟然收获了久违的安宁。
在他放空的时候,他没有想起李甚,心脏也没有再痛。
他父母敲木鱼念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余温峥接到贺清淮的请假电话十分稀奇,回到实验室和朱雅聊天室谈起:“贺教授以前不是没有生过病,请假还是第一次。”
“贺教授生病了?”朱雅惊讶地问。
“贺教授每天脸色那么差,一看就是晚上没有睡好,缺觉熬夜就容易让身体素质变差,况且现在又是早晚温差大的秋天,这时候稍微吹个风就能生病。”
朱雅立刻面露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贺清淮生病的事告诉李甚。
“怎么了朱雅?”余温峥问,“干什么这种表情。”
朱雅回过神来,道:“我知道贺教授自己住,也知道他有一个好朋友,两个人最近有些龃龉,余哥,你觉得我应该把贺教授生病的事告诉他的好朋友吗?”
余温峥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告诉呗,如果他的好朋友在乎他,一定会去看他,两人说不定能因此复合,咳,我是说和好,如果他的好朋友知道他生病态度冷淡不想管,那俩人就确实闹掰了,也能帮贺教授认清对方,何乐而不为。”
朱雅觉得余温峥说的太对了,她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工具人,选择权在李甚手中,她有什么好纠结的。
朱雅立刻回自己办公室给李甚打电话。
李甚正在上课,没接,过了会儿发来微信。
李甚:上课中,不方便接听。姐,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朱雅从不在这个时间段给李甚打电话,朱雅自己要上班,李甚要上课,除非是有非打不可的重要事情。
朱雅还没想好该怎么和李甚说,李甚又发来一条消息。
李甚:还是贺教授出了什么事?
朱雅没想到李甚这么敏锐,一下就猜到了。
朱雅:是,贺教授今早生病请假了,我想他自己在家,可能照顾不好自己,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帮我去看看他。
李甚半天没回消息,朱雅几乎以为他不会回了,没想到李甚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朱雅连忙接通:“李甚,你不是在上课吗?”
李甚呼吸有些喘,好像在跑,“嗯,我逃课了,现在在教室外面。”
朱雅:“……”
李甚:“我现在过去看贺教授,见到他再给你回电话。”
朱雅:“好的,你快去吧!”
朱雅打完电话回到实验室,正对上余温峥八卦的目光:“怎么样,贺教授的‘好朋友’去不去?”
谁都知道贺清淮生性冷淡,只有同事,没有朋友,加之他的性向不是秘密,余温峥刚才听了朱雅的话瞬间脑补了一出爱恨情仇的大戏。
“去。”朱雅镇定道。
“话说朱雅你怎么突然和贺教授这么熟了,连他的‘好朋友’都认识?”余温峥说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该不会贺教授的‘好朋友’是你介绍给他的吧?”
朱雅道:“怎么可能,我可没有介绍,是他们自己互相看对眼在一起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李甚天天来实验室,明面上是看她,说不定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甚跑到校外, 打车到了贺清淮的小区。
保安看见他惊讶道:“今天不用上课吗?贺教授说你晚上回来。”
李甚道:“贺教授生病了,我怕他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回来看看。刘叔,我走了, 有空再聊。”
保安看着李甚跑远的背影, 感叹两个人的感情好。上次见面的时候, 李甚说为了配得上贺清淮, 正在学习炒股, 每天除了繁忙的课业就是盯着股市,这么忙还有时间谈恋爱,保安不得不佩服李甚的精力。
而且李甚说炒股不是随便说说的那种, 保安在他口中听到了很多专业名词, 看他谈起股票时眼睛都在发光, 出于帮助朋友多在股市锻炼的目的, 知道李甚手里只有从他表姐那里借来的一万块钱之后, 十分豪爽地拿了自己的一万块交给他打理。
保安在高档小区工作, 每月工资一万二, 不缺钱,所以哪怕李甚只是个没有经验的学生, 可能会把他的一万块赔光了, 保安也不会太心疼。
李甚来到贺清淮家门前, 刷了指纹,门开后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和他住在这里的时候没有区别, 鞋架上有他买的和贺清淮的情侣拖鞋,沙发上是他买的心形靠枕, 走到卧室门前,李甚抬起手拧开门, 正好和自己艰难从床上下来的倒水喝的贺清淮目光相对。
“你怎么来了?”贺清淮脸色苍白,两颊却晕着病态的酡红,瞪向李甚的目光蒙着一层水雾,毫无杀伤力,甚至惹人怜爱。
李甚看着贺清淮,忍不住向前几步,“我听说你生病了,担心你。”
贺清淮皱眉躲开他要扶自己的手:“李甚,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学生,我只是生病了,不是快死了,你竟然逃课来看我?你尊重你的老师吗?你的老师一气之下不给你平时成绩,我看你期末挂科了怎么办。”
李甚见贺清淮念念叨叨,最后还是为他着想,脸上露出笑容,看向贺清淮的视线愈加柔软。
“我和老师好好说的,说我喜欢的人生病了,我必须去照顾他,老师说他能理解。”李甚小心靠近贺清淮,“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你现在身体虚,先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好什么好。”贺清淮听见李甚说喜欢他,平静了一上午的心脏再次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我有手有脚,不用你照顾,你既然已经来了,就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完赶紧离开。要我说多少遍?我不需要一个把我当做我亲弟弟替身的男朋友。”
李甚眸光微黯:“我会收拾东西离开,让我最后照顾你一次行不行?”
他从贺清淮手里拿过水杯,去外面饮水机接了水帮他拿回来,手里还有找出来的退烧药:“你看起来烧的温度不低,需要吃退烧药,吃一粒吧。”
贺清淮心里悲哀地想这算什么,却还是接了过来,把药吃了。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道:“只要是你买的东西都不要留下,都拿走,行李箱不够装,我的行李箱送你。”
贺清淮忍着眼中的热意转过身背对着李甚,走到床上躺回去。
太累了,等李甚彻底离开他的世界,他就可以下定决心将李甚从心底剜除,只要小心养护伤口,总有一天会痊愈。
贺清淮盖好被子,睫毛落下,阖上眼睛。
李甚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衣服,鞋子,抱枕,摆件,牙刷,洗面奶,还有他的几本书,放在贺清淮的书房中。
李甚去书房拿了课本回到卧室,将所有东西都放进行李箱。
“我收拾好了。”李甚对贺清淮低声道。
收拾好代表他要走了。
贺清淮的眼睫颤了颤,没有睁开眼睛,“我说的是一件不留,你最好再检查一遍,我不想以后突然看见你的东西想起你心情不好。”
“……好,我知道了。”
李甚从衣柜开始检查,当初他搬进来时故意把自己的衣服和贺清淮的掺和在一起,刚才拿衣服的时候确实没有仔细检查。
又在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件自己的内裤,李甚随手拉开另外一个收纳柜。
他没有用过这个柜子,但不保证他的东西没有被贺清淮放进里面。
李甚打开后,发现这里面好像什么都有,笔,小本子,淘汰的手机,曾经流行过的巴掌大的电脑,电脑上面甚至有一道很深的划痕。
有什么在李甚脑海中划过,被他敏锐地迅速抓住。
李甚拿起那个巴掌大的笔记本电脑,转过身走到床边:“贺教授,这是你的电脑吗?”
贺清淮心想李甚这是什么问题,电脑都认不出来了,是在找借口和他说话吗?
他不悦地睁开眼睛,刚要嘲讽,看见李甚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怔了怔,“是我的,怎么了?”
“你确定是你的,不是你……不是贺清羽的?”李甚紧张地问。
“我是也给他买了一个玩,怎么,你又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贺清淮嘲讽地勾起了唇。
“贺清羽的电脑上也有一样的划痕吗?”李甚紧紧盯着贺清淮,丝毫不在意他语气里的嘲讽。
“他很爱护我送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划痕。李甚,你到底想说什么?”贺清淮头又开始痛起来,难掩暴躁地问。
“我是想问……”李甚声音艰涩,“贺清羽他,是在三年前什么时候去世的?请你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仿佛有人用锤子一下一下锤他的头,贺清淮想,李甚终于发现他爱的还是清羽了吗?我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哪怕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人是我,他依旧只爱贺清羽。
“六月七号。”贺清淮记得清清楚楚,正好是高考的第一天。
他们一家人在医院里亲眼看着难撑支离病骨的贺清羽与世长辞,去世前他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说不了话,离开的时候,贺清淮感受到了他心中的解脱。
贺清淮一直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父母和他,贺清羽早就不想忍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坚持了。
那天他没有像父母一样为他的离开痛哭,反而为他的解脱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他们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那份喜悦不仅是他的,还是贺清羽离开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知道贺清羽希望他能活的开心。
“可是……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贺清羽’,是在六月二十三号,中考后的第一天。”李甚道。
“什么?”贺清淮发烧到迟钝,以及被头痛折磨到无法思考的大脑,过了十多秒钟才处理完成,反应过来李甚的意思。
“你见到了清羽的魂魄吗?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贺清淮虚弱而焦急地问。
李甚坐到床边摸了摸贺清淮滚烫的额头:“我见到的不是贺清羽的鬼魂,甚至也不是贺清羽。贺教授,我好像一直都搞错了人。”
贺清淮的头越来越晕,完全理解不了李甚的话。
李甚却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问:“你弟弟去世后,你是不是去过潞城?”
贺清淮迷茫地看着李甚:“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贺清羽喜欢大海,潞城有距离京市最近的海岸,贺清淮在处理完贺清羽的丧事后,将悲痛不已的父母暂时交由舅舅家照料,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带着贺清羽的骨灰去了潞城。
他在潞城呆了一周,每天都抱着贺清羽的骨灰在海边看海,一看就是一整天。
李甚见贺清淮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在努力睁开眼睛看他,道:“你先睡一觉,睡醒了,烧退了,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贺清淮看了眼李甚收拾好的行李箱,李甚保证道:“你和我的疑问都还没有解决,在此之前我不会离开的,放心睡吧。”
李甚给贺清淮吃的退烧药有嗜睡的副作用,贺清淮得到李甚的保证后,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平缓下来,睡着了。
贺清淮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水浸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凉,已经退烧。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贺清淮看见卧室里的行李箱,睡觉前的记忆慢慢回归。
他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李甚来看他,在他的要求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现在行李箱还在,说明李甚还没有走。
贺清淮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粘腻感,从床上下来,去浴室冲澡。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贺清淮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这时才开始打量卧室。
表面上能看到的李甚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变回了李甚没有搬过来之前的模样。
看起来有些过分冷清。
从前的他习惯了孤独,并不觉得冷清,现在却分外不适应。
他和李甚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不适应也要强迫自己适应。
贺清淮又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一遍,才离开卧室去找不知道在房间哪个角落的李甚。
走到客厅,贺清淮听见厨房的方向传来声音,走过去看见李甚正在打开包装盒小心翼翼往盘子里面倒菜。
李甚倒完之后,端着盘子抬起头,看见贺清淮,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贺教授,你醒了,我还说把饭菜摆好再去叫你起床呢,没想到你醒来的这么及时。洗过手来准备吃饭吧。”
李甚的笑容和亲密的态度有一瞬间让贺清淮以为他们没有分手,李甚也不曾把他当做过贺清羽的替身。
那些令人伤心难过的现实都是他的幻想。
贺清淮无意识跟着李甚来到餐桌前,坐下后没在餐桌上看见李甚买的花瓶,倏地惊醒。
“既然已经收拾好东西,为什么还不离开?”贺清淮声音冷硬地问。
李甚坐到贺清淮对面,道:“在你睡觉前,我们还有事情没有谈完,谈完我马上离开。这是你的要求。”
贺清淮记不清自己睡前发生了什么,李甚说的太过笃定,让他没有办法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李甚道:“我保证,吃完饭立刻继续和你聊,绝对不会故意拖沓不想离开。”
“快尝尝,吃完早点聊早点结束。”李甚看向他的目光充满爱意,贺清淮心口一滞,垂眸思考片刻,终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李甚时不时抬起头看着他笑容温柔,好像在看自己最爱的人,贺清淮忍着提醒他两人已经分手的冲动,吃完了饭。
“继续聊吧。”贺清淮放下筷子,冷淡的目光终于落在李甚脸上。
李甚道:“你好像不记得我们之前聊过什么。”
贺清淮不可置否:“你可以提醒我,也许我会想起来。”
他到要看李甚为了在他家多待一会儿想怎么编。
李甚道:“那我再把咱们之前的话题复述一遍。”
“嗯。”贺清淮淡淡回答,“你可以开始了。”
李甚看着贺清淮的眼睛,神色认真:“我在你衣柜里面的一个柜子中发现了一台巴掌大的笔记本电脑,那台笔记本电脑上面有一道划痕,是三年前的我弄的。”
贺清淮冷淡的表情微变。
李甚继续道:“我问你,电脑是不是贺清羽的,你说不是,我继续问你贺清羽去世的时间,你说是三年前的六月七号。”
贺清淮微微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甚的语气一直平缓而淡定,听到贺清淮的催促也没有着急,“后来,我说,我第一次见‘贺清羽’是在六月二十三号,我中考后的第一天,你以为我见到了贺清羽的鬼魂。”
“这是一个正常世界,我怎么可能白天见鬼。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贺清淮眼睛看着李甚,缓慢地眨了一下,淡色的瞳孔在透过玻璃窗的阳光照耀下,仿若蒙雾的琉璃:“你说你一见钟情的人是我,却误以为是我弟弟?”
“对,而且你弟弟的照片就是你不小心落下的,你忘记了吗?”李甚点头肯定地道。
贺清淮顿时心乱如麻,不排除李甚是为了取得他的原谅编造了谎言,可是他带着贺清羽的骨灰去潞城的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潞城是李甚的家乡,两人遇见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当时因为弟弟去世太过伤心,对于自己在潞城遇到的人和事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印象。
贺清淮神色变换不定,原来李甚喜欢的人一直是他,不是清羽,李甚根本没有见过清羽。
那张照片的由来,他好像有了一点印象。贺清羽希望他们只记得他最美好的模样,所以贺清淮找到贺清羽高中毕业照,将弟弟的照片单独截了出来,贴在他的骨灰盒上带着去了潞城。
“我当时和朋友吵架,自己一个人去海边玩,无意中遇到你,你带着那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让我很惊奇,那时的你虽然面色冷淡,但一直没有拒绝我,还把珍贵的电脑给我玩,而且你还长得那样好看,我不知不觉对你有了好感。你离开的时候,我捡到了那张照片,我以为照片上的你就是上高中时的你。我高中毕业后通过网络查询到你的消息,发现你叫‘贺清羽’,已经去世三年了,我当时很伤心,高考分数出来后我想都没想就报取了‘贺清羽’的学校和专业,我觉得只有那样我才能以另外一种方式靠近你。”
“三年前,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没有戴眼镜,那双眼睛虽然很冷,但很漂亮,我很喜欢。”
贺清淮微微一怔,他想起来了。
当时他的近视还不是很严重,只有一百多度,不戴眼镜也没有太大问题,只是看不清远处的景色而已。
所以在眼镜不小心摔坏后,他直接将眼镜收了起来,坐在海边继续陪贺清羽看海。
喜欢大海的是贺清羽,他只是陪他来看而已,看不清也没有太大关系。
而且海边距离最近的眼镜店来回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再加上配镜的时间,至少浪费两个小时,完全没有必要。
当时他带着巴掌笔记本是因为轻便,贺清羽看海的时候,他还可以处理工作。
眼镜坏掉之后,他看电脑上面的字太累,干脆放在了一边。
后来好像是有个小孩出现。
“你当时是不是在哭?”个子比他还要矮半头的男孩委委屈屈地抹着眼泪走过来,看见他放在一边的电脑立刻忘了伤心的事,跑过来盯着看。
贺清淮不想身边坐一个陌生人,就让他拿着电脑去一边玩。
李甚脸色顿时有些尴尬:“那时候我最好的几个朋友都交了女朋友,本来说好了中考结束以后一起出去旅游的,结果他们都选择陪女朋友,我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忍不住伤心。现在想起来感觉好丢人,这么丢人的一面还被你看见了。”
“不丢人,你只是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这很好。”
无论是他还是贺清羽,他们两个对外的性格虽然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都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情绪。
在他们心中,那是弱者的行为。
两人都是要强的性格。
李甚听了贺清淮的话,露出释然的笑,“误会解开了,我也该走了。贺教授,谢谢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知道我有时会很任性,谢谢你对我的包容,也谢谢三年前的你,谢谢清羽哥,如果没有他的照片,我可能会记不清你的样子,因此错过你。”
李甚站起来,准备去卧室拿行李箱,贺清淮愣了一下,赶紧追过去。
他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不是已经说开了吗?李甚喜欢的一直都是他,不应该直接复合吗?为什么还要离开?
“李甚!”贺清淮在卧室门外拦住李甚。
李甚道:“我已经检查过一遍,你不用担心,没有东西落下。”
贺清淮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惶然问:“你,才这么几天的时间,你已经不爱我了吗?”不然他想不出李甚还有什么原因依旧要走。
李甚道:“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哪怕是误会,我一开始接近你把你当做替身的事不是假的,我知道你眼里容不得沙子,那件事是我身上永远的污点,哪怕你原谅我,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李甚抬起手摸了摸贺清淮的脸颊:“贺教授,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好好照顾自己。”
李甚收回手,准备走,贺清淮站在他面前不动,“我都原谅你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
李甚道:“我接近你确实目的不纯,哪怕这样你都不在意?”
“不在意,我知道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我就够了。”贺清淮快速道,“李甚,我想你留下来。”
“贺教授,你要和我复合?”李甚看着贺清淮的眼睛问。
贺清淮肯定地道:“对,之前的误会我们都忘了吧,我们还是恋人,过年的时候,我……跟你回家。”
李甚眼睛微微发亮:“贺教授,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吗?过年和我一起回家见家长,代表你想一生一世都和我在一起。”
贺清淮在李甚的目光下忍着害羞点头:“对,我想一生一世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认定你了。”
两人分手的这几天,贺清淮彻底看清了李甚对他有多重要,如果误会没有解除,他可能之后的几十年都会陷在这段情伤走不出来。
“真的?”李甚还是一副怀疑的模样,“贺教授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我都能理解的。”
“我没有委屈,我也很爱你,我不想失去你!”贺清淮怕李甚真的走了,他肯定拦不住,心里一急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直白的表达心意对他来说几乎没有过,可是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贺清淮闭着眼睛说完之后脸颊通红,半天没听到李甚的回复,眼睫轻颤,缓缓睁开,才发现李甚正看着他笑。
“贺教授,原来你这么爱我呀。”李甚笑道。
贺清淮反应过来,“你刚刚是装的,你根本没要走。”
他竟然被李甚骗了。
“不装一下怎么能知道贺教授你这么爱我。”李甚松开行李箱,向前抱住贺清淮,“我知道我有多爱你,却不知道你有多爱我,我也会不安的。”
贺清淮涌上来的羞恼在李甚认真的目光下缓缓散去,他看着李甚近在咫尺的眼睛,眼眶微微发热,他刚才真的吓到了。
李甚见贺清淮眼睛泛红,赶紧抱着人开始哄:“都是我的错,宝宝你别哭,我以后不逗你了。我现在就去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放回原位行不行?”
贺清淮抓着李甚的衣服,带着鼻音道:“行李箱一会儿再收拾,你先来……我。”
贺清淮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露出的一段白皙脖颈浮起淡淡的粉丝。
“贺教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再说一遍好不好?”李甚目光倏地暗下来,盯着贺清淮时像在看马上到口的猎物。
贺清淮紧抿着唇摇头,“没听清就算了,我只说一次。”
贺清淮身体发热,却不是发烧的那种热,而是因为被李甚拥抱,血液逐渐沸腾的热。
和李甚分开多久两个人就多久没有亲近,贺清淮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李甚的频率,一周三次一次五个小时。
李甚低声道:“我听到了,你说让我收拾你。上周整整一周没有做,是不是应该在这周补回来?”
贺清淮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精巧的喉结滚动,淡色的唇被自己抿的殷红,“也不是……不可以。”
李甚眼睛发亮:“贺教授,你是答应了?到时候受不了可不要讨饶?”
贺清淮本来觉得自己能行,被李甚抱起来的时候忽然开始后悔,“我分期付款行不行?不能一周内补回来,分成一个月好不好?”
李甚语气温柔:“那就要看贺教授你待会儿的表现了。”
贺清淮害怕自己身体受不了,做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他很快便沉浸在身体的愉悦之中。
李甚做了一遍就抱他去洗澡的时候,贺清淮眼神茫然:“不做了吗?”
李甚被他的样子可爱到了,笑着亲他的唇:“贺教授,你的病才刚刚好,还是克制一些比较好,你想要的话明天我再满足你好不好?”
贺清淮:“……”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怎么像他欲求不满一样,明明,明明……算了,看在李甚是为他身体着想的份上,随便李甚怎么说。
贺清淮搂着李甚的脖子,觉得这一刻无比美好,想抱着他永远都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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