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之无恐—— by南君
南君  发于:2024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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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航抱着陈梓走出浴室,将人放在床上,再将温度调高了两度。
陈梓脸连着脖子一片全是红的,躺在床上虚虚喘气。
秦航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将陈梓拉起来给他吹头发。
陈梓无力地靠在秦航身上,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耳边是吹风机的轰隆声。
热气从后颈钻进皮肤,陈梓有些发痒,这才缓缓回过神。
陈梓的头发乌黑柔顺,用不了多久就吹干了。
从始至终,俩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秦航从外面接了一杯热水,提着药盒朝他走过来。
陈梓一顺不顺地盯着他。
秦航将水和药递到他面前。
陈梓没动。
秦航:“吃药。”
陈梓小腿搭在床沿,双手往后一撑,歪着头看着秦航。
一副我就是不吃你们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少爷。”秦航说,“你感冒还没有好。”
陈梓还是没动。
秦航叹了叹气:“别再闹了。”
秦航坐到床上:“听话。”
陈梓:“不是你先开始闹的?”
“......”
“从上个星期开始就整天这副表情,”陈梓说,“天天摆脸色给我看。”
陈梓脚踩在秦航胸上,微微用力蹬了一下:“把你惯的。”
秦航身体向前压,握着陈梓的脚踝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扯,动作说不上温柔却把握着恰当的力度。
“那又是谁不肯吃药跟我倔?”
“我只是关心你,有错吗?”
陈梓嘴角抽了抽,腿还有些发软,嗅到Alpha的信息素,他脚更麻了。
“陈梓。”秦航认真道,“我们是在谈恋爱。”
“我愿意宠着你,顺着你,但是,”秦航顿了顿,“你能不能有时候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看你生病我也会心疼。”
陈梓呆呆看着他,一时没有动作,心脏蓦地漏了一拍,接着开始加速跳动。
陈梓被秦航盯得不自在,略显慌张地偏开了视线,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逐渐从漫延上脖子。
陈梓被捏着下巴转回了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航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白色药片混着水流进他嘴里。
陈梓推搡了一下,被秦航抓住了手。
一把药吃完,陈梓嘴里苦得难受,漱了足足三分钟的口才把那苦涩味道给压下去。
天已经黑了,透过落地窗,外面是繁华的城市街景,车水马龙,五颜六色的灯光点亮了这座城市。
虽然在这里长大,但陈梓对中央区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如果硬要说的话,用厌恶来形容可能比较合适。
如果可以,他往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
肩上一沉,秦航将一件外套搭在他肩上,从背后拥住了他。
他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闹了?”秦航贴在他耳边说,“我错了。”
陈梓眨了眨眼,说:“你不是觉得是我的错吗?”
秦航:“不管是谁的错也不要闹了。”
陈梓转过身,拉着秦航的衣领将人拉下来,垫着脚凑上去,隔着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你既然求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说到后面陈梓声音变得很小。
两个小时后。
陈梓哭红了眼,嗓子也哑了:“...混蛋!”
“听不听话?”
“.....”
“到底听不听话?”
“..别——听...听话。”
“还敢不敢跟我闹?”
“不......”
◇ 第74章 爱哭
车内,陈梓闭着眼睛蔫蔫地靠在秦航身上,直到车停下,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晚上没睡好的样子。
周遭是平坦的青草地,中间有一条小径,两边对称地生长着一排树木。
此时正在下小雪,纷纷扬扬,飘落到树枝上,再渐渐消融。
下车之前,秦航给陈梓围了一圈厚厚的围巾,将他大半张脸都遮挡住,再亲自给他戴上手套,确保他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后,才牵着他下车。
陈梓缩在秦航怀里,双目半垂看着地面,跟着他的脚步走。
Alpha的体温总是比Omega高,每到冬季,陈梓就本能地想贴着他取暖,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王卓兴跟在他们身后大概两米远的位置。
他们沉默着,不快不慢地往前走,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鞋底踩压青草的微弱动静。
走了大概五分钟,一颗参天大树进入了他们眼中。
比其他树都要高大许多,树干粗壮,得好几个人才能勉强将其围抱住。
而这颗树旁边,是一个坟墓。
看上去是新修建的,墓碑上的字迹凹陷处不沾一丝灰尘。
陈梓在距离墓碑还有十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眼神幽黑,不知在想什么。
“走吧。”秦航说话时,嘴边漫出一圈白雾,飘到陈梓眼前,再逐渐散去。
陈梓没动,问:“找到了吗?”
声音很小,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浑身都是紧绷的。
秦航揽了揽他的肩,手掌搓了下他的手臂,说:“找到了母亲曾经用过的一些东西。”
听到“母亲”两个字,他抬头看了秦航一眼。
秦航也正看着他:“他们说,两个人在一起后,对方的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
陈梓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我不想这样。”
“我不想你有这样的父母。”
秦航看着他的眼睛,“嗯”了一声:“我知道。”
陈梓慢慢走过去,雪花飘下,在鞋尖融化。
他们默默地看着墓碑上的画像。
那是一个很年轻漂亮的Omega,眉眼微弯,笑意盈盈,亲切和善地看着镜头。
这是一张有温度的照片,黑白画质下,透着拍摄人的深情。
雪不知不觉下大了,伞檐上的积雪融化成水,顺着伞脊滑落,一滴一滴掉进土壤。
陈梓揣在包里的手逐渐握紧,然后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梓却只是站在这里,再无其他动作。
秦航也没有催促他,举着伞守在身边为他遮挡风雪。
“走吧。”陈梓的声音沙哑且轻飘,隔着几层围巾,还显得有点闷。
“什么?”秦航问他。
陈梓摇摇头,他伸出手,用细白的两根手指拽住了秦航的袖子。
秦航没再说什么,带着他原路返回到车上。
陈梓按下一旁的按钮,挡板缓缓升起,将后座隔绝成一个小空间。
“谢谢你。”陈梓忽然说道,他吸了吸鼻子,将围巾扯上去蒙住脸,斜靠在车窗上。
秦航静静注视着他,没有打扰。
一路上陈梓都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抵达酒店门口,他也一动不动。
“到酒店了。”秦航轻声提醒他。
陈梓将头从围巾里抬起来,眼神有些飘散,最后落在车外的秦航身上。
他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
市区的雪要小一些,下的时间持续得太久,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层雪垢。
陈梓从车上下来,忽然抱住了秦航,头埋在秦航胸上。
秦航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将人搂进怀里,用力地抱住。
陈梓没发出声音,秦航却感觉到胸前的一块布料透着温热的湿意。
王卓兴透过车窗看了俩人一眼,沉默地将车开走了。
雨雪交加的傍晚,酒店门口并没有什么人,偶尔有行人路过时会侧头看他们一眼。
“秦航……”陈梓嗓音哭腔浓重,“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难受…”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小了。
秦航吻了吻他的发顶,俯下身贴着陈梓的耳廓:“不用忍者,想哭就哭。”
“少爷,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压抑了整整一路的情绪终于被秦航这句话掀开了口子。
陈梓再也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雪好像也被他哭化了,渐渐飘起了雨丝,落在羽绒服上,留下点点滴滴细小的黑印。
直到怀里人的声音小了,秦航才松开环着他的手,略微退开一点去察看他的情况:“好点了吗?”
秦航给人抹去泪水,将他衣服帽子扣在他头上,捧着他的脸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原来你也爱哭鼻子。”
陈梓睫毛湿得黏成几簇,抽噎了一下,冷眼睨他,潮湿的热气喷在秦航脸上。
陈梓:“你在跟谁说话?”
“跟我的少爷。”秦航说,“上去吧,这里冷。”
陈梓吸了吸鼻子,没吭声,倒是也没拒绝秦航带着他往里走。
他们刚踏进酒店大门,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陈梓?”
他们扭头看去,见到来人的一瞬间,秦航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抬手将陈梓护在身后。
陈梓看着几米开外的人,仔细观察了好一阵才看出来人是谁,他蓦地抓住了秦航的衣角。
周庭长相跟以前变化很大,脸颊两边的皮肤不太自然,且有明显的色差,额头上横亘着一条八厘米长的伤疤,看上去有些骇人。
只不过他周身的气质倒没有太大变化,尤其是看向陈梓的眼神。
永远是那种探究、深沉、藏着一些让人感觉十分不适的情绪。
陈梓眉心拧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见两人这副样子,周庭勉强挤出一个笑,双手举着胸前:“你们不用这样看我,我没有什么恶意。”
“我好像说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秦航的脸沉得冷滴下水,声音中带着冰冷杀意。
周庭嘴角笑意缓缓收敛:“我只是,跟你们打个招呼。”
“陈梓,我为我之前对你做的所有事情道歉。”周庭说得很诚恳,“对不起。”
陈梓:“我不需要。”
由于刚哭过,陈梓嗓音还是沙哑着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地拒绝。
说罢,他拉着秦航就往里走。
“陈梓——”周庭在后面叫他,“你哥哥……”
陈梓身体一顿,原本消逝的梦魇重新萌芽。
他僵硬地转身,横眼扫过他。
周庭抬步走近,陈梓这才发现,周庭走路时脚步并不正常,一瘸一拐,左脚腕像是被拖着走的。
陈梓回想起当初在兰岛最后见到周庭的画面,他如今能恢复成这个样子,或许已经很不错了。
“他不是死了吗。”陈梓终于问他话。
“他…”周庭看了秦航一眼,见秦航一副随时准备冲上来杀他的样子,他停了一下,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才继续道,“他还在一直念叨你。”
陈梓浑身冰冷,捏紧了双拳,在问周庭,眼睛却是看向了秦航,带着不解、不甘和一丝丝极力隐藏的恐惧:“他为什么没死?”
连声音都在隐隐发抖。
“他在三医院。”
三医院,是全联盟最著名的精神病院。
“从找到他那一天开始,他就精神失常了,你要不要——”
“不要。”陈梓打断他,“他怎么样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想见到你。”
“你们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死了最好。”
周庭愣了愣,自嘲地笑了,垂头说:“也对,以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也不再适合多说些什么。”
“那…陈梓,再见了。”
陈梓已经转身走了,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这句话。
周庭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俩人消失在电梯口,他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雨雪中。
晚上,陈梓整个人都显得异常沉闷,晚餐只吃了两口饭便放下了筷子,然后就窝到了床上。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陈梓侧身缩在里侧,背对着秦航。
秦航上床去把人捞进怀里,感觉到手下的人身体颤了颤。
后背贴上秦航的胸膛,陈梓还是没转身。
“少爷,不是说好试着相信我吗?”
秦航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内回荡,低沉又磁性。
陈梓不语。
“别去想以前的东西了。”秦航说,“以后都有我在。”
陈梓还是没出声。
十几秒之后,在秦航以为陈梓不会回应他时,陈梓的手默默搭到了秦航的手背上,手指顺着他的指缝滑进去,很用力地扣住了秦航。
第二天他们没再做停留,一醒来就驾车返回C区。
自从陈梓被“收拾”了后,吃药就还算老实了。
当秦航将药递到他面前,他虽也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可还是会接过喝掉,然后把秦航拽过来,恶意地将嘴里的药味传染给他。
秦航每次倒也是顺着他,偶尔会提前含一颗糖在嘴里,等陈梓凑过来时给他一丝甜蜜。
陈梓松开秦航的衣领,嚼着嘴里的水果糖,是桃子味的。
“好吃吗?”秦航问他,拇指擦过他嘴角的一点亮晶晶水渍。
陈梓把糖咬得吱嘎响,嘴里的苦涩味都被水蜜桃独有的香甜味冲干净了。
“一般。”陈梓面无表情地说。
秦航:“下次要什么味的?”
陈梓拿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想了一会才说:“桃子吧。”
大概过了几天的时间,陈梓的感冒终于好了,只是偶尔还是会咳两声,但远没有之前那样严重。
这天,秦航从书房出来时,陈梓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怀里抱了一个抱枕,一双脚光秃秃地露在外面。
秦航在他身边坐下,把他的脚挪到腿上,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说道:“要不要什么时候去公司看看?”
陈梓将视线移到他身上,愣愣地看着他,过了好一阵才像是突然想起他说的公司是什么。
他蹙了下眉,说:“看什么?”
“这段时间一直是莫书恒在打理,去看看吧,毕竟是你自己的公司。”
陈梓脚心被他摸得有点痒,缩了缩脚,说:“那你去吧。”
秦航手上动作停了,叫了他一声:“少爷。”
然后就这样看着他,没说话。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当下最流行的综艺,明星艺人嬉笑的声音在客厅内回荡。
俩人无声地对视。
过了一会,陈梓把脚抽回来,面上有些抗拒:“一定要去吗?”
“嗯。”秦航点了下头。
陈梓脚垂到地上,穿上拖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秦航,一脸很不耐烦的模样:“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走啊。”
秦航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作者有话说】
有点发烧,这章写得晕乎乎的,如果不好还请担待,完结后我再回来修改,感谢理解~
白天应该还有一章,我尽量!
◇ 第75章 工作
他们上楼去换了身衣服,陈梓穿着去年新定制的一套西装,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他坐在副驾驶,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将窗户降下了一半。
冷风拍在他脸上,陈梓眯着眼睛,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风景。
可下一瞬,窗户就自动升回去,车内重新变得安静。
陈梓戳了两下门上的按钮,窗户都被秦航锁住了,根本摁不动。
察觉到陈梓愤愤的目光,秦航侧头看他一眼,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安抚道:“你感冒才好,还是小心一点。”
“我又不是花瓶。”陈梓靠在椅背上,摸了摸刚才秦航手掠过的那半边头发。
“你比花瓶还脆弱。”
陈梓:“……”
陈梓扭头看着秦航,秦航的侧脸同他的正脸一样,十分具有威慑力,鼻梁高挺,下颌线条锋利,眼尾平直,当他朝你看过来时,那双眼睛又是深不见底的。
陈梓问:“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行为很奇怪吗?”
秦航盯着前面:“嗯?”
前方遇上一个红灯,秦航缓慢将车停下,这才转过头问他:“什么奇怪?”
陈梓静了两秒,道:“你那天说,我们在谈恋爱?”
秦航:“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只要是谈恋爱,你就可以管着我了,对吗?”
这话乍一听像是质问,但陈梓说得平缓,眉梢微微上挑,有疑问的味道。
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秦航沉思几秒,道:“我是你的Alpha,不是管你,是在乎你,所以忍不住想关心你。”
陈梓盯了他一阵,没开口,只是扭过了头。
红灯秒数倒数到零,秦航重新启动车。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波人在公司门口守着,车子刚停下,为首的Alpha就上前恭敬地为陈梓拉开车门。
莫书恒站在旁边,冲他弯了弯腰,面上带着标准化的微笑,热情地向他问好:“陈总好。”
陈梓目光落在他脸上,思索了一阵,才迟疑道:“莫书恒?”
莫书恒连忙将背挺直:“在。”
剩下的人在公司门口站成两列,恭恭敬敬着朝他弯腰,齐刷刷喊道:“陈总好——”
陈梓站在车前,视线扫过这一圈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感觉更烦躁了。
陈梓觉得脖子被领带捆着有点难受,又拽了拽。
只要陈梓不说话,其他人就一直维持着躬身的姿势。
还是秦航在他耳边提醒:“让他们先起来吧。”
陈梓这才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陈梓和秦航走在前面,莫书恒始终在落后他们半步的位置,他全程嘴没停过,一路上都在给俩人汇报这一年来公司都干了什么,实现了多少净利润,股价涨了多少等等。
走到一处分叉口时,陈梓迟疑了一秒,然后朝左边走去。
莫书恒忙叫住他:“陈总,您的办公室要坐右边的电梯。”
陈梓奇怪地看他,虽然他没怎么来过公司,但是从哪里坐电梯上楼他还是记得。
莫书恒瞟了秦航一眼,道:“秦先生特地为您安装的电梯,方便您日常工作。”
陈梓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日、常、工、作?”
秦航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拉着陈梓的手臂把人带向右边,边走边解释道:“有一个专属的电梯,方便你上下班,也给其他人缓解高峰压力。”
陈梓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语气为什么温度:“看来你都给我安排好了。”
秦航:“我只是想让你更便捷一点。”
注意到陈梓领结歪了,秦航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
莫书恒站在角落,默默打量俩人的背影,总感觉他们之间的氛围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少爷不是一点就炸吗?怎么今天看起来还挺淡定的。
还跟这保镖说说笑笑。
目光落在俩人凑得近得不能再近的头,莫书恒咽了咽口水。
他都快忘了,这人哪是普通保镖。
电梯抵达相应楼层,绕过一条走廊后,就是陈梓的办公室。
陈梓站在门口,看了一圈里面的装修布置,感到非常陌生,空气中浮动着一股空气清醒剂的味道。
陈梓走到办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转动了一下座椅,视线望向秦航:“你也装修过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秦航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个全新的工作环境,能提供一点新鲜感。”
莫书恒:“……”
陈梓:“……”
莫书恒轻咳一声,道:“那陈总,秦先生,要不要我再继续把剩下的工作给你们汇报一下?”
秦航对他抬了下手。
而陈梓则是打开了电脑,一副没在听的模样。
莫书恒老老实实地接着汇报下去。
他大概说了二十分钟,才总算把这年以来都工作及目前正在开展的工作汇报完毕。
陈梓头埋在电脑里,眼神专注,不知道在看什么。
秦航对莫书恒点了下头:“幸苦了,后面的工作就交给我们吧。”
莫书恒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一年到头担着一个总裁特助的名分,干着三分活,每天头发都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掉,这下这两位神仙终于回来了。
他简直要热泪盈眶:“那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秦航:“去忙吧。”
莫书恒走后,秦航叫了他一声:“少爷。”
陈梓没反应。
秦航走过去一看,电脑上正显示着扫地雷的画面。
他手搭在陈梓肩上,将人转过来。
陈梓脸上浮现不耐,幽幽地与他对视。
秦航:“要不要我带你去公司各处转转,先熟悉一下各部门情况?”
陈梓:“一定要熟悉?”
秦航:“不熟悉后面怎么工作?”
“非要我工作不可?”陈梓没好气地问道,“那我养你干什么?”
秦航顿了下,说:“我当你秘书,陪你一起工作。”
“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你,不是我。”
陈梓掐住秦航的下巴,凑近道:“秘书?会爬床的秘书?”
秦航手撑在扶手上,倾身俯上去,把陈梓被迫后仰,背后紧紧贴着椅背。
局势瞬间反转。
秦航视线描摹他的嘴唇,后落在他眼中:“不止会爬床,还会让老板哭着求我。”
秦航附在他耳边,轻声说:“还想要老板怀孕。”
乌木沉香飘入陈梓鼻息中,陈梓身体一热,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他推开秦航,喘息着瞪他。
秦航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对他伸出一只手:“走吧,少爷。”
陈梓打开的他的手,站起身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莫书恒作为总裁特助,办公桌就在陈梓办公司外面,见俩人一前一后出去来,尤其是陈梓还黑着个脸,他不由背脊一凉。
好在秦航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别管,他才松了口气。
俩人在公司各部门走了一圈,迎来了众多打量与好奇的目光。
陈梓不常在公司出现,许多人都不太认识他,但他们大多数都认识秦航。
公司的各项重大决策,都必须经过秦航的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航才是公司的一把手。
而如今,秦航却跟在一个Omega后面,贴心地给他开门,给他讲解这个部门主要工作是什么,那个部门目前又在跟进什么项目。
Omega全程板着个脸,兴致索然地听着,时不时打个哈欠,与公司白领们的精力充沛相反,他浑身都散发着懒散颓靡的味道。
陈梓的上班生涯正式拉开帷幕。
头两天,在秦航的督促下,陈梓勉强还能在上午九点整卡点抵达公司,然后在办公室里慢悠悠地吃完早饭,再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第一份文件。
秦航的办公桌就在陈梓旁边,往往是秦航已经处理好了厚厚一沓文件,而陈梓第一份都才只看了一半。
陈梓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抬头时对上了秦航的目光。
他眼里溢出点生理泪水,说:“看我干什么?”
“看你什么时候能下班。”
“你想说什么。”陈梓说。
秦航下巴朝陈梓桌上的那堆文件抬了抬下巴,说:“处理完了才能下班。”
陈梓抄起两份文件就朝秦航那边砸过去:“真给你脸了——”
纸张纷纷扬扬飘落到地上。
秦航一一捡起,整理好了后,放回陈梓桌上。
陈梓要被秦航刚才说的话气笑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我规定什么时候下班了?我才是老板。”
“嗯,老板。”秦航说,“所以老板快点工作,我想早点回家。”
陈梓感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憋着气,一股脑将所有文件掀翻在地。
“爱看你自己看。”陈梓说,随后倒在座椅里,点开电脑上的扫地雷。
一点就炸。
当时他还没有想到,晚上回去将会接受到多么严重的“惩罚”。
陈梓到后面根本叫不出声,哭也哭不出来,只能颤颤巍巍地用脸去蹭秦航以示弱求饶。
由于某种原因,第二天他成功地旷了一天班。
此后,陈梓比以前稍微老实了一点,没再在公司跟秦航发过脾气,就算再不满,也只是在回区的路上往秦航身上啃两口,气急了就啃在他脖子上,故意让他白天顶着这个牙印在公司里晃来晃去,像猴一样接受众人好奇探究的目光。
只有这样,陈梓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陈梓头一次感受到这两天时间的珍贵。
不用早上七点起来,不用看复杂的文件,不用在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陈梓都已经打算好明天要在家里呆一整天,但是在晚上吃饭时,秦航忽然告诉他:
“明天晚上有个晚会,兴科公司老板六十大寿。”
陈梓夹菜的筷子一顿,说:“谁?”
秦航:“兴科是我们长年的合作伙伴,明天晚会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去。”
陈梓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烦闷道:“那你自己去。”
“少爷。”
陈梓紧咬着腮帮,愤愤瞪着秦航,憋了半天说了句:“你给我小心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兴科作为C区的龙头企业,产业链分布广泛,今夜来祝寿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多。
宴会厅内香衣鬓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攀谈,脸上带着标准化的笑容,一来一往皆是恭维客套。
陈梓向来厌烦这种场面,寻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吃东西。
吃饱喝足后,他端了一杯红酒,慢悠悠晃到阳台上去消食。
八点整时宴会正式开始,主持人上台热场,然后就是兴科老板上台讲话。
陈梓靠在阳台的围栏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慢慢抿了一口酒。
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秦航。
秦航今天到真打扮得像他的秘书,一身西装革履,提着一个公文包,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陈梓忍不住笑了一下,由于喝了几杯酒的缘故,他脸颊浮现了点酡红。
他说:“看吧,你非要我来,来了我也不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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