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烟囱在冒烟，没关系的。”林文宴摸着他软软的小手，搭在脸上贴贴，笑着道，“nono不怕怕哦~哥哥保护你！”
糯糯舒适靠得更近一些。
梓霖大声喊道：“为什么不能进去啊！我要去童话故事里！”
【哇，这个地方在哪里？复刻安徒生童话？好棒啊】
【是某个旅游景区吗？为什么没见过？】
小镇大门内有一名守门的老爷爷，拄着拐杖，穿着中世纪的黑褐色服装，来和工作人员交涉。
大家都好奇地观察着。
随后进入后，老爷爷拿出钱袋子，道：“你们每个人都将获得10个金币，在童话小镇内，需要使用金币才能展开生活。”
林文宴好奇“物价”便询问道：“老爷爷，一个生鸡蛋，大概是几个金币呢？”
老爷爷掀起眼帘看他一眼，慈祥和蔼地道：“年轻人，那么就要看你遇到的鸡蛋小贩心情如何，恰好心情好也许可以送你一个，如果心情不好，那么你就要当心你手里全部的金币了。”
林文宴“哦”地一声，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晓钧听到这话，玩笑似的道：“那我用我的灵魂交换，是不是可以多分几个金币？”
老爷爷忽然双手按在拐杖上，正色道：“年轻人，你需要交换吗？”
他的眼神一变，似乎在透过晓钧的脸，端详他的灵魂值几个金币。
“不不不！谢谢！”晓钧一愣，感觉这位老爷爷演技太强。
老爷爷莞尔一笑，胡子抖动：“不必紧张。我可是全村最可爱的大胡子老爷爷呢~”
他抽开钱袋子的绳子，开始摸金币。
取出第一个，王波鸿就笑了：“巧克力金币吗？”
他伸开手，接住老爷爷递来的十个金币。
昊昊也伸出小手捧住。
每个人依次获得十个。
轮到糯糯时，他打开斜挎流苏包的小抽绳，对陌生老爷爷说：“爷爷放进去哦，谢谢~”
小奶音可乖可萌，像是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林文宴就在他身后，听见他的声音都忍不住想弯腰亲亲他的头发。
老爷爷弯腰，将一枚一枚的金币放进去，“真是个好孩子。”
林文宴怕小袋子会比较重，想等老爷爷放好后，帮糯糯拿着，所以是弯腰在看着金币。
他总觉得老爷爷多放了一枚，“是不是多了一个？”
“唔？”糯糯仰头看哥哥，乖乖地取出一个，“还给爷爷。”
老爷爷笑着将这一枚糖果按回去：“不，是送给礼貌小朋友的一点点奖赏。这是作为巧克力，而不是金币。”
他对着糯糯天真懵懂的小脸道，“当然，如果你愿意作为金币，也是可以。”
糯糯没听明白。
——他不吃巧克力啊！
林文宴听懂了：“那谢谢老爷爷。”
他带着糯糯跟上其他三组嘉宾，走过去后才听见他们在商量要不要找个小镇的南瓜马车，帮他们运输行李，以及找落脚的地方。
小朋友也很想乘坐童话般的南瓜马车。
王波鸿上前去询问价格，才知道去小镇里唯一的酒店住一晚，需要一百个金币，送一趟行李需要十个金币。
韩以嘉都以为自己听差了，讶异反问：“多少？”
“住店一百，运送十个。”王波鸿确认道，“我们满打满算只有八十。”
晓钧惊叹：“这小镇的物价，我们活不起啊！”
梓霖从旁边拉来一个戴红色帽子的小女孩，“哥哥！这个姐姐说我们可以去住她家里哦~”
几个大人异口同声：“小红帽？！”
大家面面相觑，忍俊不禁。
小红帽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害羞地抱着自己的菜篮子：“我们家里可以招待几个客人，不过——”
她看看几个小朋友，尤其留意一眼淡金头发的小糯糯，再以一幅极其遗憾的表情看着大人，“我的奶奶脾气很奇怪，她只喜欢照顾小朋友~”
【好漂亮的小红帽！姐姐亲亲！】
【童话小镇看起来好有趣的样子，哥哥们去哪里住呢】
晓钧表情裂开，轻声问身侧的林文宴：“这里该不会有大灰狼吃掉我们吧？”
林文宴往周围看一眼：“很难说哦。”
晓钧忙夸张地往他身上靠去。
几个哥哥商量下，决定不管怎么样，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打听打听情况再说。
林文宴问道：“小红帽小姐——”
小红帽仰头微笑：“请叫我亲爱的小红帽。”
“好的，亲爱的小红帽。”
林文宴特别配合地道，还半蹲下来略低一点的姿态请求道，“我们可否去你家里，向你的奶奶询问一些有关于小镇生活的事情呢？”
小红帽点着头微笑：“是的，我的奶奶一定是拥有渊博的知识与丰富的经验可以给你们提供最大的帮助。”
“那太好了，快去吧！”晓钧道。
小红帽一只手扯起蓝色的裙摆，欠身：“大家请跟我来吧。”
不过她再次强调，“我的奶奶脾气古怪，不会让大人进屋，只允许小朋友进去。希望你们理解。”
林文宴点点头：“好的，非常尊重奶奶的习惯。”
韩以嘉震惊于林文宴的融入感极强，居然说得像模像样。
小红帽领路，带着一行八个人缓缓地从小镇旁边的一条鹅卵石路。
行李箱不能在鹅卵石路上拖行，几个嘉宾都是提着箱子往里走。
晓钧刚提起来就喊道：“糟糕，我好像把一枚金币给折断了！”
毕竟是薄薄的巧克力。
林文宴头也没回地道：“没事，找点热水再给它融化了接回去。”
队伍中响起笑声。
【笑死，这话真的很有道理】
【果然是会做甜品的小林师傅擅长的领域了】
小红帽家，是建立在小溪边的小木屋。
小溪再往前就是小镇最边缘的森林地带，很显然，那里是隐藏着危险狼群的地带。
林文宴观察下地形，发现这个童话小镇挺有趣的，非常逼真。
里面应该都是请了大大小小的演员。
衣摆被一只小手扯扯。
糯糯仰头，嘟嘟嘴：“宴宴~重不重？”
林文宴都忘记放下行李箱，这会儿赶紧松手放在草地上，“不重~没关系的哦~”
糯糯想，papa在就好了，可以帮忙拿重的东西。
——宴宴就可以专注抱着nono。
梓霖和小沫在小红帽姐姐打开木屋时，已经好奇地冲进去。
晓钧准备去拦时，林文宴提醒他：“别进去，奶奶不喜欢大人。”
他就在外面轻声呼唤：“梓霖？小沫？”
梓霖在里面惊喜地喊：“哥哥！好多好吃的啊~~~”
仿佛是掉进蜂蜜罐的小熊。
晓钧想，节目组的摄影师还在呢，不至于真的“整”他们。
于是就放心地走开些，等小红帽出来。
谁知道小沫冲出来，拉着他说：“哥哥！梓霖把金币都换成好吃的了！”
晓钧：“……啊？！”
正要冲进去阻拦时，梓霖已经拿着吃的跑出来，“哥哥！哥哥有火鸡腿！”
小红帽依旧抱着她的菜篮子，微笑着走出来：“小红帽家美味的火鸡腿，只要五个金币，请问谁还需要？”
晓钧两眼一黑，视线从小红帽脸上转到梓霖脸上，弯腰确认：“霖霖，你一下子用掉五个？”
梓霖啃鸡腿，点点头：“嗯！”
【小红帽你好坏啊！哈哈哈晓钧的表情裂开了】
【像极了我爸爸小时候听说我用一个儿童汽车换了一个糖的表情，XS】
林文宴搂住身前的糯糯：“宝贝，看来我们不能随便花金币哦。”
糯糯的小手连忙全力捂住“钱袋子”，乖巧点头。
每个哥哥都开始认真同小崽崽说情况，昊昊还主动将金币交给王波鸿：“哥哥你帮我管吧。”
梓霖偏偏还不乐意：“我就要买好吃的啊！这是老爷爷给我的金币，哥哥！”
晓钧苦口婆心地说：“好的，但是下次买东西之前告诉哥哥一声，好不好？”
梓霖咬一口鸡腿，点点头。
韩以嘉同小沫说清楚后，他问道：“哥哥我可以留一个吗？我喜欢这个。”
韩以嘉应允，拿了九个和自己的混在一起，然后剩下一个给小沫放口袋里玩。
林文宴看向“赚了”五个金币的小红帽，问道：“亲爱的小红帽，你的家里该不会处处都是需要花钱的‘美味’吧？”
晓钧也反应过来，难怪不允许大人进去，都是陷阱。
小红帽摇头，无辜乖巧地眨巴眼眸：“怎么会呢，还有很多免费的美味啊。小朋友们要进来吗？”
大家齐齐摇头。
只有梓霖在点头。
晓钧：……刚才他为什么急着来？真该死啊！
几个嘉宾忍不住都笑了。
王波鸿道：“小红帽，那——”
林文宴和小红帽都看向他。
他立刻改口：“亲爱的小红帽，请问你奶奶呢？可以给我们讲小镇的事情吗？比如我们晚上适合在哪里入驻？——并且不用花很多钱。”
韩以嘉也道：“对的，我们手里的金币没有多少。”
林文宴道：“请问是否有可以赚取金币的地方？”
小红帽听完这些疑问，请他们到门口，她推门进去帮忙传达。
几分钟后，她走出来微笑道：“我的奶奶说，小朋友可以暂时住在小木屋，奶奶愿意照顾大家。”
她看向紧张起来的晓钧，“放心，奶奶的精心照料是不用花费任何金币哦。”
“奶奶说，你们可以进入小镇的雇工中心询问今日的工作。而至于晚上的住宿，如果你们亲爱的雇主愿意收留可怜的你们，就无需金币。”
未免小朋友在这里会继续花费金币，大家决定还是齐心协力一起说服梓霖，将五个金币给出来。
梓霖在哥哥们和小崽崽们的劝说下，不得不哭唧唧地递出金币。
他难过地转身跑向小红帽：“呜呜呜……我的金币！”
晓钧扶额：“还是霖霖的，哥哥不会给你用掉，放心吧。”
林文宴看一眼怀里的小崽子，像是不愿意进去。
“宝贝？你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玩，哥哥去那边研究我们晚上住哪里好不好？”
糯糯鼓起小奶膘，不是很乐意。
林文宴抱着他到另一侧，悄声说：“要是想哥哥，你就给哥哥打电话。哥哥保证，半小时内一定回来看看你们。”
糯糯扭头，看一眼围着小红帽玩耍的崽崽们，蹙眉。
但是nono就是比较需要宴宴啊~
“要不文宴你就留在这里吧。”王波鸿提议，“刚好需要一个人看着小朋友。”
晓钧和韩以嘉也都认同。
“林老师你顾着点大家。”
林文宴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小崽子，点点头：“好的，那我在附近呆着，看行李什么的。”
其他三人和小朋友打个招呼，便重新沿着鹅卵石的路回去。
在小红帽的指引下，行李被林文宴和小朋友一起集中放在屋檐下。
他转个身发现糯糯不见了。
林文宴吓一跳：“nono？！”
谁知道，小崽子居然从小红帽家里拽着一把小凳子拖出门来。
他站在门口弯了弯眼睛，奶声奶气地回应，“宴宴~这里~”
糯糯努力地往外拖拽。
林文宴去拿的时候，谨慎地问：“亲爱的小红帽，这不收费吧？”
小红帽道：“当然不收费。”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金币，递给糯糯：“这是奖励你的金币，请收好，可爱的小朋友。”
刚递过去，糯糯就丢掉，气鼓鼓地咩咩道：“不要你的，你是坏小红帽。”
刚才用鸡腿骗梓霖五个金币，不要以为他是三岁小朋友就不知道！哼！
小红帽转身，踩着草地飞扑进门，双手捂住眼睛飙泪般：“呜呜呜呜……奶奶，这个小朋友说我是坏小红帽。”
林文宴：Σ(⊙▽⊙"a
【我还想糯糯可以拿奖励还挺好的，结果……】
【不愧是你糯总！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啊！】
【宴宴也没想到吧，哈哈哈表情好搞笑】

章倩云与林文宴结束通话后, 第一时间联系上成康。
成康的综艺正在录制的准备期，他得知歌曲出问题，“怎么会这样？”
章倩云道：“你这里方便给我音乐？文宴在娃综现场直播。”
“好。”成康二话不说就先发过去一份，再让身处工作室的编辑助理发了一份更原始的谱子和时间线。
章倩云扭头看向在泡茶的楼擎, 低声道：“这个曲子当时经手的人都有谁？”
成康接过林文宴的电话, 又接到章倩云的, 自然也已经知道有人动了手脚：“楼导的助理，姓徐的那个，以前好像是楼导团队里音乐导演的助理，应该是专门和米老师对接的。”
楼擎的助理挺多，大家负责的事项都各不相同。
章倩云想起刚才和楼擎不欢而散的米桢, 仔细问道：“你和米老师熟悉？”
成康如实道：“有两次帮忙编曲。章小姐, 具体怎么回事？”
“我先这里料理了，回头再一五一十地转告你。你先准备综艺的事情。”
章倩云语气笃定, 做人做事又是向来有始有终的, 所以成康虽起疑惑，但没有追问，“行。那你先处理。”
章倩云刚挂断手机，就听见套房玄关有开关门的声音。
进来一个中等个子、三十岁上下的男士。
他对着章倩云礼节性地一笑，就对楼擎道：“楼导, 剪辑那边没问题，说是您要不放心就亲自过去看看。他们今天都在。”
楼擎抬抬手：“不用, 你去看过没问题就行。”
他对章倩云介绍, “小徐, 以前忙别的事情, 最近给我当助理。”
章倩云对徐助理也是礼貌笑了笑：“一看就是年轻有为。”
徐助看倒茶的水用完，便去拿酒店的水壶准备热的。
章倩云想, 这徐助理看来和楼导的关系不错。
她趁着人走远，看着楼擎道：“楼导，我问过歌手和制作人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搞错了一首曲。”
酒店套房的小客厅、吧台一体，视线很通透。
章倩云一直悄然关注着在准备热水的徐助，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似乎特意关掉水，也没有立刻开始煮。
——是为了听得更清楚他们的对话？
楼擎意外：“搞错曲子？那是——”
他换个姿势，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闹出误会总是不方便，很谨慎地问，“那原来的曲子呢？我听听？”
章倩云看他反应，显然是完全默认自己这边有人“弄错”。
她也没有多做解释，直接用手机放出来，还特意将声音调响，避免那位徐助理听不见。
果真，音乐响起，徐助理手里拿着精致的小水壶，依旧纹丝不动。
人声演绎的曲子，前半段如同阴霾笼罩，仿佛叫人雾里看花，无法看清楚所处时代的前景，唱腔将幽微深处的个人命运展现得淋漓尽致。
紧随其后则是仿佛注入一抹暖色，大时代里的彷徨迷茫里，依旧是彼此照拂，人情温暖。
章倩云其实是第一次听见这首曲子。
她上次虽然推荐林文宴，但并没有想过他真的能做出让楼擎满意的电影配乐，毕竟对于一般的流行音乐歌手，是一个不可能的难题。
她其实有自己的考量——她想向林文宴证明，自己拥有一定的资源，并不会让他跟自己合作吃亏。
因此，即便楼擎没有看中，也无损章倩云对林文宴的看重。
只不过，当她坐在温暖如春的酒店豪华套房里，背靠舒适的名品沙发，饮着上好的武夷山岩茶，却在听见音乐后，放下了茶杯。
并不夸张地说，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起来。
这是一段有着“绝处逢生”的希望和力量的。
最妙的是，全部人声演绎。
两人，或者是包括徐助理在的三个人，都在各自品味这首曲子。
楼擎指了指手机，随后想起什么似的道：“走，去书房，用我的音响。”
章倩云跟上。
眼尾余光注意到徐助理，似乎正看过来。
章倩云转过去，与他对视，笑了下。
徐助理的脸色煞白。
进书房后，章倩云又放一遍音乐。
不得不承认，高级音响的作用下，为这首曲子染上震撼灵魂的魅力。
楼擎惊喜地道：“我不敢想象，如果到时候我在电影院听到这个声音，会是多大的惊喜。”
他像是久旱逢甘露般，转过头来特意看着章倩云，“这是为我的电影雪中送炭啊！！哦不不，是锦上添花！是你说的林文宴写的曲子，声音也是他本人？”
章倩云点头。
她关掉音乐，拉开椅子坐下。
既然找到歌曲，那么就该来处理下“罪责”。
“楼导，曲子是原模原样发过来的。我问了文宴和制作人，都是确定无疑。”
楼擎自然转过弯来，表示他们这里没出错，出问题的是自己这边。
他的视线转向书房外的客厅，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难怪还是建议我和米桢合作。”
章倩云听到这里，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
米桢和徐助理，应该是旧相识。
这次楼擎执意要寻找全新的电影配乐，显然是引起米桢的不满。
章倩云有一点不理解，玩味地道：“我刚才看到米老师从你这里离开，他还是挺有意愿继续跟你合作？”
楼擎望向窗外的高楼，小半晌才似叹息地说：“一个人如果只盯着利益，那要重新回到艺术，就很难了。”
章倩云记得米桢当年和楼擎合作，拿过几个原声音乐的创作类大奖，都是与最佳导演/最佳影片同步获得。
但是近年的确，音乐方面似乎有所欠缺。
章倩云想，那楼擎其实也是念旧，没有当时就换，而是还在等一等这位合作伙伴。
可惜现在走到“志不同道不合”的岔路口。
章倩云摆了个姿态：“楼导，歌曲既然弄清楚，那我就要问问怎么回事了。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不方便过问，那我现在就回去。”
她作势起身，单手按在扶手上。
楼擎手快速往下按了按，示意她坐下，扬声道：“小徐，你过来！”
毕竟是要统筹、管理整个剧组上百号的导演，楼擎威严起来，也是十足十的权威者姿态。
徐助理走上来，面带微笑：“楼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楼擎也不至于真的甩他一巴掌，说他耽误事情，只是曲手指“砰砰”敲两下桌面：“刚才歌曲你也听见了，你对章小姐解释下，她才好回去跟作曲老师有个交代。”
徐助理低下头，认真认错态度就像是个好好学生：“可能是我最近工作上有点乱，我妈妈上次重病进了医院……”
章倩云瞧着他对楼擎的态度，仿佛是把他当恩师一样的做学徒姿态，尤其是这句话也无可指摘。
但她现在是要问责，也许姿态是低的，但事情是要办的。
否则，别人还以为她章倩云好欺负。
章倩云道：“小徐，其实我们在外面做事情，敢作敢当总比遮遮掩掩更光明磊落，你说是吧？”
徐助理不敢抬头，却瞪了瞪眼，语气却很委屈：“章小姐，您这话怎么说的？我是忙中出乱，所以弄错了……”
楼擎见章倩云虽然是口中说着要回去，但问道：“那你告诉我，弄错的那首曲子，怎么来的？”
徐助理摇头：“可能是发错了，我不记得了。”
章倩云徐徐道：“哦，那所有做工的人都可以说自己弄错，不记得，就可以揭过去，那受害者怎么办？如果我没有想起这件事，没有找楼导聊聊，是不是在楼导心里永远就落下一个，我章倩云介绍的歌手是个照抄老电影配乐的下三流歌手，是这个意思？”
徐助理本来根本就不认识林文宴，最近看他娃综很红，歌手事业一般般，这样的人在娱乐圈如蝼蚁根本不必在意。
谁知道章倩云一句话，将他可能得罪林文宴，变成了得罪她。
他抬起头，眼睛都红了。
章倩云在他开口前直接截了话茬，摇头，讽刺地笑着：“楼导，我觉得你这位助理很适合做演员。”
徐助理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
踢到铁板了。
楼擎一直不做声，他和章倩云关系不错，但也经不起这种误会：“小徐，你原原本本地说实话，我们就是友好解除工作关系。你如果有所隐瞒，那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章倩云双手搭在一起，很不客气地直接说：“小徐是吧？你们楼导是个好人，我不是。我就问你，还想混这个圈子吗？”
徐助理两耳“嗡”的一下，求救似的看向楼擎：“楼导……”
楼擎道：“说实话吧，小徐。你知道我找个能合作的作曲老师不容易，为什么偏偏要搞出这种事情？”
他还对章倩云道，“我真的是以为林文宴拿别人作品搪塞我，看最近那个高导和他有合作，我特意去问过高导有关于林文宴的人品。”
章倩云不知道这一茬。
不过自然能衔接上——林文宴想必是从高导处听闻了相关，所以才来找她。
“小徐，你如果真的是想跟着楼导学点东西，在电影圈功成名就，那你就得说实话。”
这世上或许有弄巧成拙，但章倩云宁愿往至坏处想。
徐助理见两人盯着自己，头大如斗，最后只能说道：“米老师让我这么做的。那首歌曲也是他给的。其实我不知道出处，他说给楼导您听了，您就知道还是应该选择和他合作。”
楼擎问：“只有这一次？”
徐助理点点头，如实道：“他都听了，只有这一首他让我动手脚。”
章倩云见事情弄明白，便起身：“楼导，事情我了解，我先离开。”
她没看徐助理，径直往外走。
谁知道，徐助理扭头以恶毒的眼神看向她时，她却猛的回头，与他对视上：“小徐，在工作场合，我很少见故意作恶，还要用家里母亲重病做由头的。我想你母亲也并不情愿在此刻被你提及？”
她看向楼擎，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里她也表达得很清楚，小徐这个人不管什么关系，不合适继续合作。
等章倩云离开，楼擎在书房走来走去，郁结难舒。
“米桢给你钱了？”
徐助理摇头，极其谨慎地说：“就是以前有点来往，他帮过我的忙。”
楼擎皱着眉，没有继续问。“章小姐的话听见没有？你这么做，看似是破坏一个小合作，但这个事情如果当成真的传出去，对林文宴的影响，你想过吗？”
徐助理低头不语。
楼擎打电话给团队里负责财务的人来，“给小徐结算下工资。”
徐助理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半句话说。
——如果不是章倩云在，以楼导的性格，他不至于丢工作！
但是徐助理还是年轻，他对章倩云的怀恨在心，简直不值得一提。
等到晚上，徐助理和米桢勾肩搭背的偷拍照片就上了热搜。
且不说两人是否对外公开出柜，令吃瓜群众愤怒的是，米桢在国外已经与另一名外国男性结婚，对方目前正定居在英国。
营销号带的大名，为避免吃瓜群众不了解他们是谁，还带上两人同时参与的电影。
【卧槽，都是楼导的电影？我全都看过？】
【米桢不是拿过很多原声音乐大奖的吗？？？】
【贵圈太乱了，真可怕】
【谁去告诉一声米桢国外的另一半？！气死了好么】
狗仔的照片不是最近的，是半年前的。
米桢看到自己被挂在热搜上时，还没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联系交易过的狗仔，试图质问对方不是收了钱，为何还爆料出来。
结果电话一直无人接通。
他只收到了一条徐助理的消息。
【应该是章倩云干的，你为什么没跟我说，林文宴是章倩云的艺人。章倩云我们惹得起吗？】
【你当时忽悠我说，这个小歌手查无此人，根本没人在意，现在呢？搞出这么大事情怎么办？】
米桢急得打电话过去，被按掉。
又有英国号码打来电话，他只能装作镇定，解释缘由。
结果对方只撂下一句：“离婚。”就先挂断。
米桢看着微信上海量的消息涌入，脑袋空白了一秒钟，最后大骂了一句：“章倩云，他妈的，神经病吧！”
为这么件小事，有必要毁掉他的家庭和工作吗？！
楼擎看到消息时，也想到了章倩云，为避免误会。
他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章倩云道：“楼导，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别人同我合作，我要确保人家合作得开心。你和我认识时间不长不短，之所以上次来找我，是信任我。那林文宴也一样。我宁做光明正大的小人，叫别人骂我也无所谓，但是跟我合作的人，不能受这种委屈。”
楼擎在电话里道：“我知道，但是这样你和米桢……”
章倩云道：“我早上遇到他，他都不认识我。谈不上我和他。楼导，你没有为难就好。如果因为这件事，不采纳林文宴的配乐，也没关系。这口恶气我要先出。”
言外之意是，即便今天不和你楼擎合作，她依旧能为林文宴找到更好的合作对象。
楼擎听出来了：“你这是在怪我处理方式太温和。我知道，我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章倩云利落道：“不碍事，各人有各人做事的风格，我们合则聚，不合则再找人合作。”
话到这个份儿上，楼擎倒是笑了：“倩云，你这是要跟我生分。”
章倩云索性也就把话说开：“你都默认了林文宴的歌曲是涉嫌抄袭旧电影，不跟我说，去跟高导说，是你生分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