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羽末气得不行,虽然他自诩为“祂”的子民,早就已经不是单纯的羽人族了,但是精灵们还是嘲讽到了他,毕竟,他是真的从未有过当天才的感觉,曾经的羽人族,也只是精灵族的附属,属于帝国中无人在意的小角色。
羽末生气,也就懒得再去挑拨,而是直接开大道,“呵,还奇迹和宠儿?你们的精灵王,就是个靠着汲取感染才活下来的变异怪物而已,你们不知道吧,其实真正的精灵幼崽,早就在脱离母树的时候就死掉了,眼下你们护着的尊其为王的这位,其实是汲取感染长大的小怪物,是感染精心培养栽培出来的新物种,不然,你们猜,为什么他的头发,不是精灵的绿色,而是灰色?”
现场陷入了静默,所有人都看向了云昔,云昔的头发确实是灰色的,到了精灵族之后也从未有过变化,即使身体素质跟上了,精神体营养也充足了,就连翅膀都长出来了,云昔的发色也从未变过。
不像是沐霖,在感染清除的那一刻,沐霖医生的头发就变回了原本的颜色,清新翠绿,而云昔的发色,则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此前精灵只以为云昔是在果壳中受到了损伤,所以发色才会这样,现在看来,居然是感染?
是了,毕竟沐霖医生,在感染之后,头发就是灰色的。
云昔也怔住,他从未想过,自己和精灵与众不同的头发颜色,居然是他和感染有关系的证明。
只是,还不待云昔失落,精灵们就已经再次开口,“笑死了,王的头发只是因为先天不足才会这样的,你要是先天不足你早就死了,我王这样已经很厉害了,毕竟不是你和你的废物羽人族。”
“就是,区区一个发色,就能证明我王和你们感染一族的?别太搞笑。”
“拐卖人口也没有你们这样张口就来的啊,说是你们族的就是你们族的?我还说感染是我儿子呢,那感染是不是我精灵族的?不对,感染这种恶心的东西,我们精灵族才不要。”
“能不能别这样碰瓷,我们精灵族真的不喜欢你们这种恶心的东西。”
羽末没想到,精灵族居然这样盲目,明明,他都已经说了很多信息了,但是这些精灵就仿佛听不到一样,那样合理的证词,精灵们居然一点怀疑都没有,果然,精灵族都是蠢货!
羽末简直气急,他怒极反笑道,“碰瓷?不然,你们要不要看看你们小幼崽的年龄,是不是八岁?他可是和我们所有人一起出的感染潮,若他和我们不是同类,他早就死了,我们怎么能容许他还活着。”
云昔没说话,龙熙却立刻抓住了重点,“你说你们所有人?你们到底有多少人?都是谁,全都说出来。”
羽末立刻闭口,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说漏嘴了,虽然已经是必死局,但他没想要将自己知道的都掏出来,毕竟他也知道,如果都说了,那么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龙熙可不惯着他,直接拿出化尸水,“如果不说的话,那么你就消失吧,之前要精灵王,我们带来了,可是带来之后你就扯东扯西,如果没诚意的话,你还不如消失。”
龙熙的威胁还是很管用的,知道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能逃过一劫后,羽末在深吸一口气后,也开口道,“风语族的风渡,枯树族的桠灵……”
羽末不得已交代了一些人,这些人里面,有些是帝国以前失落在感染潮中的士兵,但有的,他们却很陌生,显然,这是联盟的人,不是他们这边的。
龙熙又询问了一下帝国境内现在都有谁在,然而羽末在这个问题上却是闭口不言,一问三不知,“我也不清楚,我们都是各自行动的。”
羽末都能连通感染畸变体的意识,却无从得知他人的行动,这显然不合理,但是龙熙已经对现有情报进行比对了,能掏出一点情报,已经算是不错,慢慢来。
而此时此刻,云昔终于开口了。
他看着羽末,“如果我们都是感染的子民,那么,为什么我没有得到感染的帮助,也没有感染的迹象,甚至,在之前的很多年里,我都是自己独自求生的。”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个场景……云昔能活下来全靠命大,若不是那个拾荒老爷爷,若不是云昔觉醒了记忆,若不是还有星星陪伴,若不是奎哥好心等待,若不是龙渊知恩图报的打赏……可以说是太多巧合和善意了,如果不是这些,无论哪一个环节,云昔都已经死去了。
感染,会想要一个死去的棋子吗?这不合理。
羽末语塞,他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云昔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毕竟他在帝国,而云昔在联盟,看云昔现在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个小幼崽过的不错,但没想到……云昔之前过的居然是苦日子!
以至于这个漏洞如今填补不上,显然,羽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感染居然派一个婴儿出来当棋子却不给予丝毫的帮助?
就算是为了怕精灵族发现端倪,但是人都扔到帝国去了,精灵族找都找不到,还发现个鬼。
见羽末不说话,云昔又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疑惑,“如果我是感染培养出来的东西,那么为什么,我却能清除感染?不用否认,你之所以针对我,也是因为这个吧……感染会培养出一个自己的弱点,并且还把他放出去?”
羽末瞬间睁大眼睛,这个小幼崽,这个小幼崽,居然真的能清除感染!
居然真的是他!
羽末之前只是想要赌一把,毕竟精灵族的变故只在这几个月,而这几个月,精灵族唯一的变化就是小幼崽归来,无论是小幼崽本身具有清除感染的能力,还是龙族王冠的作用,反正龙族王冠也在小幼崽的头上,杀了他,那么感染自然无可阻挡。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赌对了,然而可惜的是,他行动失败了。
而对于云昔的这一问话,羽末更是无从辩驳,他只能无力道,“你那个时候还没出生。”所以感染也不知道你究竟会是个什么鬼东西,以至于居然让你跑了出来。
云昔笑意更浓,“所以,我还没出生,就成了感染的爪牙?成了你们同伙?还能和你们一起合谋谋划整个宇宙?让整个联盟和帝国在我一个婴儿的脚下瑟瑟发抖?”
羽末:“……”他简直无话可说。
“无论怎样,你是汲取感染长大的,这是毋庸置疑的。”眼下,羽末只能锤死这一点,“你迟早会回归‘祂’的怀抱的,你会听到属于‘祂’的召唤的。”
云昔不再开口,甚至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再开口,虽然羽末说的或者有可能,但是他们更相信自己的思考和判断,云昔和感染绝无可能是同一阵营的,或许云昔真的汲取过感染的力量,以至于他的发色发生了改变,但是一个未出生的幼崽为了生存,汲取任何东西他们都是可以理解的。
更别提本就护崽的精灵族了,在羽末对线全线溃败后,精灵们就再不屑给羽末一个眼神,羽人族长老,也就这点出息了,东拉西扯,荒唐之言,全篇没有一句具有建设性。
还不如他们崽呢?看着他们崽崽站起来,怒怼羽人族长老,精灵们全都爽极了,对,就这样,怼死这个羽人族长老,居然敢污蔑他们崽崽,他们崽崽是全宇宙最好最厉害的崽崽!
而云昔,则想到了自己碎裂的果壳和枝条,那个时候,他以为这是五百年前,母树被感染潮袭击就碎裂的痕迹,现在想来,这有没有可能是八年前碎裂的?
他又想到在黑水星的时候,拍卖行的经理曾经和他说过,这些碎裂的残枝断叶是在八年前陆陆续续从北三星系传到北二星系的,如果这些他栖身的枝条和果壳,是八年前碎裂的,一切就都对得上了。
“感染曾经想要杀死我的。”想到那碎的彻底的残片,云昔站起身,开口笃定道,“他将我的一切打碎,本想要杀死我的……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能活下来,是吗?”
云昔看着羽末的眼睛,肯定道,“我根本就不是祂的子民,而是祂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敌对者’。”
羽末哑口无言。
仅剩的一个脑袋上的眼睛黑漆漆的看着他面前的这个小幼崽, 和曾经所有人想象中都不太一样的小幼崽。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祂的传承,祂的子嗣,祂降临的半身……然而谁能想到, 五百年的时间, 居然也没能磨灭一个种子的灵魂?
甚至,居然只在他的头发上留下了些许的痕迹, 除此之外, 他的身上真的再看不到任何属于祂的印记了。
“敌对?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羽末说道。
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内心的无力,而关于那些感染曾经想要杀死云昔的话语,却没有做半点的反驳。
云昔说对了,感染居然真的曾经想要杀死他!
“纵然不是敌对, 我也是他恨不得处置而后快的人, 对吧?”云昔询问道,但其实内心对这个答案已经肯定,若不是真的想要除掉,怎么会有那样几乎将果壳和树枝全部打碎的力量。
羽末不再说话, 他没想到,一个小幼崽居然能聪明到这个地步。
而云昔还在摆放着证据, 他拿出自己曾经拼凑的碎片,那是一截残缺的树枝和一块碎裂了无数片的果壳, “这是我诞生的地方, 这个……应该是祂打碎的, 如果不是祂,我很难想象,什么东西能将精灵母树的肢体伤害到这个地步。”
羽末看着那些已经被净化的差不多了的树枝和果壳, 没有辩驳,确实, 除了祂的伟力之外,即使是战舰,也不能伤害到母树的肢体。
“我想问的是,祂为什么要杀死我呢?如果真的想要杀死,五百年前,或者期间的任何一个时间,想要杀我这样一个果子,都是简简单单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是八年前呢?”云昔询问道。
羽末垂着眸,不肯开口,明明,小幼崽是他叫来的,是他,想要精灵族在整个帝国身败名裂,想让这个小幼崽万劫不复,想让小幼崽即使具有清除感染的能力,也不会被任何人信任。
可是现在,他却在被这个不过八岁的小东西牵着鼻子走,羽末不能接受。
看出羽末不合作的态度,云昔佯装洋洋得意的笑了笑,“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我聪明,而祂其实就是个蠢货,说着什么伟大,但其实内里只是个不聪明的笨蛋罢了,不然,我怎么能在感染里面活五百年?他一定是觉得我无足轻重吧,然后笨蛋的祂派出了笨蛋的你们,却没想到,我居然有对抗祂的能力,这叫什么,这就是自食恶果,也是,谁让祂那么愚蠢呢?”
云昔直接开始语言输出感染,也就是羽末的那个祂,而也就在这时,羽末勃然大怒,显然云昔触碰到了他的雷点,也是他唯一的禁区。
“你在胡说什么?你才是蠢货,你们整个帝国都是蠢货,除了伟大的祂之外,所有的人类都是一模一样的蠢,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已经快要灭亡了,只有祂,才是世界唯一的主人。而且,你以为你活着是真的很厉害吗?要不是祂的宽容,想要将你培养成祂的子嗣和半身,你早就死了,谁知道你这么冥顽不灵,明明还没成熟,居然还敢逃跑,碎成碎片也是活该,就是可惜,你居然命大没死,祂就是太仁慈了,不然你早就该在遗落的第一时间就被感染撕成碎片的,居然让你活了这么久,还一点一点侵染怕你死掉,祂就是太仁慈了,真应该早点杀死你。”
羽末直接暴怒,显然,除了云昔侮辱他和祂之外,言语里还隐藏着些许的嫉妒,明明大家都被遗落在了感染潮里,为什么他直接就死亡畸变,还是靠着祂的仁慈才有机会变回原本的样子,可是云昔这个果子,却能够得到祂精心的照料,这样的悉心照顾,若是云昔真的有本事够资格也就罢了,但是偏偏,这个小幼崽居然是个背叛者!
他背叛了伟大的祂,这就更让羽末不甘和嫉妒了,而这样的一个忤逆的人,居然还敢对祂出言不逊,怎么不让羽末感到愤怒?
而也就在这样的愤怒中,云昔终于窥见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原来,自己是以感染的子嗣和半身来培养的吗,祂显然从自己这个果子里面窥见了母树真正的资质,想要掠夺或者窃取这种宇宙钟爱的权柄,但是没想到,曾经的自己居然拥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在八年前,感染派手下们出感染潮为掀起动乱而行动的时候,偷逃出了感染潮。
但是显然,这次的偷跑并不算太成功,他被感染发现了,树枝和果壳都变成了碎片,但是他本身却活了下来,尽管活得浑浑噩噩,还几经危险差点死亡,但终究活了下来。
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小幼崽五百年后才回到精灵族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他们没办法想象,一个果壳里面的小家伙在面对感染的侵蚀和驯养的时候是怎样保持住自我,又是怎样的机智果敢才能让他当机立断,趁着感染潮拥有间隙的时候逃出来,甚至因此九死一生的。
但是所有人的心间都不约而同的涌上了酸涩,他们在心疼这个小家伙,早知他困苦,但却不知道,他曾经受过的伤远远比他们以为的还要更深更重,也更让人心酸难忍。
“对不起……”精灵们抱住了小幼崽,是他们没有保护好母树,才让小幼崽受了这么久的苦。
龙渊也抱住了云昔,他早知精灵族不待见龙族,是因为母树受伤,作为龙族的一员,他也为此愧疚,但是没有哪时哪刻,能让他更清晰的意识到,伤害到母树,对精灵族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若不是他们千求万恳,小幼崽本应该无忧无虑的成为帝国的明日之星,而不是流落感染潮,与感染意识虚与委蛇,九死一生。
龙熙更是不忍的抿起唇,是他们,欠精灵族的,也欠小幼崽的,她无法想象,感染潮中五百年,究竟是怎样的地狱,特别是,那个时候,小幼崽可能就已经拥有自己的意识了,无知无觉五百年,和有意识的五百年,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
思及此,所有人对感染的愤恨更深,看着羽末的表情也就更加不善。
羽末在自己愤怒之下口不择言后就已经后悔了,他原本不想这样说的,他只是想挑拨的,可是,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呢?
而看着周围精灵们和龙族的表情,显然,是不会放过他了。
精灵们此时此刻,恨不得将羽末碎尸万段,但是再想要将其挫骨扬灰,精灵们也知道,此时此刻,羽末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交代出来。
龙熙更是面容冷肃,如果说,原本她还有一丝丝想要榨取最大价值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无所谓羽末最后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她要采取最严酷的手段。
于是,小幼崽被带走,而羽末,则在审讯室里面接受着龙熙给予的刑罚大套餐,包括但不限于恐惧放大精神攻击、活剖大脑提取脑干记忆细胞、剥夺五感欺骗感官寻求情报……这些里面,无论是哪一种,在使用之后再想重复都是不可能的,因为已经被摧毁的东西没办法被摧毁第二次,但是龙熙已经不想再和羽末兜圈子了。
她也没有再想留着羽末榨取价值的想法,现在羽末已经被圈禁,说不定感染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了,与其继续和羽末牵扯这一星半点的情报,还不如一次性榨取最多,不然,要是等感染反应过来,他们连最基本的还手的机会都要错过。
兵贵神速,不外如是。
羽末的后果云昔并不知道,他在从审讯室出来后,就去看了母树。
母树依旧是原本的样子,仍然黑漆漆的,只有一些树根是翠绿的模样,但是云昔看着母树,却是格外的亲切。
他絮絮叨叨的将自己的猜想和羽末交代的话和母树唠叨了一遍,此时此刻,这些情绪,他也不知道该找谁诉说,想了想,还是来找母树吧,虽然母树不会说话,但是这毕竟是他的母亲。
“虽然我曾经好像过得不太好,你过得也不太好,但是现在我回来啦,我还带着可以救你的能力回来了,我会过得很好很棒,你也会的,我们都会好好的。”想到这里,云昔的神色忽而温柔,是啊,他们都会好好的。
感染既然没能杀死他们第一次,那么就再也不能杀死他们第二次,他不会给感染这个机会的。
而就在云昔唠叨完的一瞬间,一根小小的翠绿根须却悄悄的缠上了云昔的手腕,看着这根和之前净化的完全不一样的小小新生根须,云昔知道,母树在好转。
这是母亲给予孩子的安慰和肯定。
云昔轻轻的笑了。
因为龙熙的不计成本的严酷手段,羽末交代了他所能交代的所有事情,而也就在羽末的情报拿到手的时候,联盟那边也给予了回复。
联盟对于帝国的加急情报给予了万分的重视,他们两个国家虽然原本还有一些竞争关系,但是如今在感染潮侵袭的危急时刻,早已经结成了半同盟,反正两者也不在同一个悬臂,要想开战还挺难的。
于是两者科技共享、防治感染手段共享、感染情报共享,眼下这份情报,就是需要双方同心协力了。
帝国没有留后手,将当年牺牲在感染潮中所有的帝国士兵都记录在案,其中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样貌、年龄、军衔、能力以及各种族群亲朋好友信息。
而联盟也不负所托,将联盟当年牺牲在感染潮中的已知士兵们的资料都发送到了帝国,两个国家开始飞速的进行各种比对起来,重点排查人物集中在这八年里。
八年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联盟和帝国的星球实在是太多了,每天新增的人口也很多,更别提,还有着许许多多的黑户存在着,这就更给排查增添了困难。
好在,黑户虽然多,但是黑户们也有自己的集中地,比如黑星就是黑户们的天堂,也是因此,黑星成了短期内联盟和帝国共同严打的对象,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黑星都遭到了星系政府的严密控制。
之所以说是几乎,那是因为还有的黑星在这期间逃过了一劫。
而那个黑星,就是云昔曾经待过的黑水星了。
在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之后,奎哥和米拉他们因为外交官的关系就加入到了帝国和联盟的对接之中,虽然说,几个人只是一个荣誉称号,更是只是驻在精灵族的外交大使,但是几个人祖籍毕竟是在联盟,在这个时刻,即使是一个荣誉外交官,也是要被抓壮丁过来干活的。
于是奎哥他们就知道了感染潮惊变的大事,当知道这些感染潮中出来的人可能遍布帝国和联盟,其中更有可能大部分是黑户的时候,奎哥就知道,黑星应该不妙了。
作为曾经跑黑船的,他们对此的嗅觉都很敏锐。
于是,几个人提前通知了城主,更是将帝国这边曾经的感染潮中失踪和牺牲的人的资料给城主发送了一份过去,还别说,城主大人居然还真的找到了足足几十个感染人类。
甚至这些人里面有的还小有名气手下还有一帮人了。
当然,即使知道了,城主也没有声张,他已经知道这些感染人类自身实力或许不是很强,但却能控制一些感染畸变体,于是,趁着一个机会,直接将这群人一网打尽了。
这些人原本还想要控制感染畸变体造成动乱,但是有着奎哥的情报支持,城主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手了,他们北二星系或许别的不够强,但是唯独防辐射等方面一等一的厉害,毕竟作为植物系种族,不厉害他们就死啦。
而防辐射虽然不意味着能防感染,但是切断一点波动联系还是可以的,于是在联盟政府还没有开始正式行动规范黑星的时候,黑水星的城主就已经率先投诚,带着几十个感染情报资料包直接叩响了政府的大门。
政府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自然是很高兴,对城主也很满意,虽然说,这个人曾经好像误入歧途了,但却能戴罪立功,改邪归正,还是个很好的人嘛。
于是干脆将黑水星纳入了北二星系,而黑水星,依旧归城主所有,可谓是皆大欢喜。
对于这个结果,所有人都很满意,只有那些感染人类不是很满意,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抓了,他们还没准备好呢,但是因为提前被抓,曾经的布置,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而有被抓的,自然就有没被抓的,那些被抓的自然造成不了什么大乱子,但是那些没有被抓的感染人类,就要麻烦的多了。
他们有的隐藏在人群中,有的潜伏在军队里,更甚至于,还有的,已经占据了高位,这种情况下,造成的影响和动乱自然无比巨大,联盟几乎在顷刻之间就陷入了动乱之中。
联盟不稳,而隔壁的帝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精灵族和帝国的军队包围羽人族的时候,羽人族已经尽皆出来迎战,他们没有任何的辩解或者解释,在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大家就已经知道,羽人族彻底完了。
因为他们的羽翼,已经全都变成了黑色。
羽人族洁白的翅膀,是他们纯洁和治愈的象征,正因为这样,常有人称羽人族为白衣天使,因为他们救死扶伤,可是现在,羽人族的翅膀已经全都变成了黑色,那黑色沾染着不祥,与感染的侵蚀如出一辙。
羽人族,居然全族都成了感染的寄体!
更甚至于,那些军队和精灵族的战士们,还看到了羽人族的幼崽,那些幼崽看起来还很小,有的甚至只有几岁,但是就是这样小的幼崽,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灵动,全然是麻木和冷漠,黑漆漆的眼珠配上黑漆漆的翅膀,让他们看起来如同地狱走出的小恶魔。
所有人都知道,羽人族完了。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羽人族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这样的状态,他们还从未见过。
但无论怎样,这样的羽人族是必定要清除掉的,和感染勾结的人必死。
针对羽人族的杀戮正式开始了,就像是曾经的感染畸变体一样,羽人族也成了畸变体的样子,他们不畏艰险,不惧死亡,面对帝国和精灵的炮火,依旧勇往直前,哪怕身体变成了碎片,依旧碎片重组,也要传播感染,尽可能的伤害帝国的士兵和精灵的战士。
只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无论是精灵族还是帝国军部,都已经拿出了他们最精锐的战士,最厉害的武器,这些武器,若在往日,用来和隔壁联盟开战都够了,现在,却只用来剿灭一个羽人族,自然是绰绰有余。
于是,羽人族的挣扎还不到十天,整个星域就已经被夷为平地,羽人族境内的每一个星球都被细细搜索,争取不漏放掉一个感染寄体,任何一点点关于感染的隐患,帝国和精灵都不想留。
而也就在攻到羽人族最中心的星球,也就是羽人族的族地的时候,他们终于见到了羽人族的族长。
那是一个发须皆白的羽人族,和许许多多的羽人族不同,他的翅膀并没有全然变黑,而是一黑一白。
他看着周围的命满目疮痍,眼含热泪,他跪地忏悔,“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放那个恶魔回归,我们羽人族也不会这样。”
现场,冰冷的炮管对着他,并没有任何人给予这个年老的族长一点点回应。
但是他却继续诉说着,“他说他是侥幸从感染潮中逃脱的,我虽然怀疑,但是他一切都表现得很正常,甚至还拿回了先父的尸骨,因此取信了我,让他回归到了族里,甚至还给了他平衡之环压制感染,就是因为这,埋下了我羽人族灭族之祸。”
“他哪里需要压制感染,他就是感染本身,他污染了平衡之环,然后借取平衡之环污染了所有的羽人族新生儿,那么多的孩子啊……直接就变成了感染的怪物,许多孩子的父母还在陪孩子玩耍,直接就被孩子感染了,也变成了同样的怪物。”
“就这样,我们羽人族一步一步走向了灭亡,若不是他还需要我这个羽人族的族长充当门面挡在前面,我恐怕也早早就被侵染成了怪物,根本等不到族灭这一天。”
“但我宁愿,我早早就死了,也好过看到这一切。”
羽人族族长满含泪水的诉说着他的族群被恶魔坑害的过程,可是无论是帝国还是精灵,都没有对羽人族族长表示任何的同情。
羽人族有很多的机会的,从八年前,直到现在,羽人族真的有很多机会可以上报这件事的,但是他们选择了隐瞒。
无论是出于对族群还是名声的保护,亦或者是想要两面押宝,羽人族的不作为是不争的事实。
而没有上报,就等同于和感染同流合污,无论是帝国还是精灵都不会纵容放任这种事的发生,羽人族只能说他们是自取灭亡。
他们不会给予这个羽人族族长一点点同情,如果同情他的话,那么谁来同情那些死在感染中的人?谁来同情那些牺牲在与感染抗争中的士兵?又谁来同情精灵和他们的母树呢?
同情敌人,就等同于背刺友军,没有帝国士兵和精灵战士会做这种事。
于是,就在羽人族族长还想要讲述更多的自己的所谓的“悲苦”和“无奈”的时候,帝国的士兵和精灵的战士们按动了攻击键。
羽人族族长灰飞烟灭,而整个羽人族的族地,也瞬间被炸成了烟花,就此消失。
羽人族清除完毕,那么帝国士兵和精灵族战士也回归种族了,接下来,他们还有一场,或者很多场硬仗要打。
羽末虽然死了,羽人族也灭亡了,但是感染潮中出来的并不止一个羽末,还有许许多多个羽末,想要将他们尽皆找出,收拾他们造成的动乱,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接下来,无论是帝国还是联盟,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中。
感染者已经渗入了人类八年的时间,八年的时间,虽然有一些感染者仍然大大咧咧的使用着自己原本的样貌,又或者他们能力不足不够改变自己的容貌,但是也有一些小心谨慎的感染体,通过种种手段改头换面,潜藏在了帝国和联盟之中。